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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妖记之道姑娘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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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牵老马饮沧然……”
  如临扑海一浪,沧桑之感席卷而来,道姑娘本能的反应是踩着妖精的肩头躲开,但那是妖精啊,她怎么能踩?
  形快过思,道姑娘足尖点踏,原地蹬起,身形平展而落,直面朝下地径直去抱妖精!
  妖精反应甚快,单掌一撑地,反身以足尖顶住道姑娘的胸下三寸,一剑翻转,贴着道姑娘的腰间刺去。
  道姑娘的指尖刚拂上妖精的足踝,腰间锐风已到,弹指一点妖精脚踝,侧身反仰,左足自身下拐过,踢向了妖精手中的剑身!
  岂料妖精似乎知道她的章法,长剑径直一退,剑柄腕折,径直勾上了道姑娘的腰间,一个挺身直起,将道姑娘给撞了出去!
  道姑娘腰劲讨巧,旋身落定,便见妖精执剑的左手柄处缠着一抹流青,不是自己腰间的腰带,还是甚?
  风也知事,恰到好处地飘来,撩开了道姑娘的外袍,卷来了羞怯的焦躁!
  道姑娘脸一红,横了妖精一眼,于妖精眼里,这一眼无疑是娇俏的羞煞,心肝儿舒畅,勾唇得意,斜斜晃了晃手中的流青腰带,撩意横生地轻轻启唇,“我行隆道甚艰险……”
  ‘艰险’二字,妖精像是含在了嘴里,绕来绕去地别有含义地瞅着道姑娘衣衫下的风景……
  什么艰险,分明是阴险!
  道姑娘暗恼,扯过衣衫一遮,足尖点踏,再往妖精扑去!
  妖精笑得更深,足下踩变,贴着道姑娘的肩头绕过,一折剑身地点在道姑娘的肩头。
  道姑娘反手去捉妖精的手,岂料那指尖一滑,她只捉住了一尚有余热的剑柄,一抬头,妖精落在房檐,旋身坐在飘檐处,临风杨着道姑娘的腰带,盈盈似落入人间的一抹精灵。
  “我本巫山清绝客,风过荆门不留情……”
  流青的腰带飘啊飘,妖精的乌发也飘啊飘,身后起伏的发带像是一抹握不住的魂,妖精的颜,也倦然的似是什么也留不住。
  道姑娘空落落地放下了剑,眼前的人,似是挂在画中,喑蓝的夜空在她后面铺呈了无边无际的暗,只有那一双玉足在晃啊晃……
  “阿姊,人生本该是入潼关的肆然快意,然而一入红尘,便如同洛水将临,见自我,见他人,自有一番见山见水的犹豫,难行抉择。此半式以阳为本,为男儿性,我以束发,行男子姿态,行龙城月下满目争战的孤苦寂寞,亦行天地惶惶一人一马的沧然,此是与万人争。万人争后,看尽万物归本心,独留自我险道险行,是为不留。”
  妖精一番解释,道姑娘空落的心底有了一些轮廓影子,轻道,“以入世,以选择,以实行,以出世,以归我,以本我,以不拘?”
  妖精点头,指尖一放,流青的腰带随风而走,一阵卷落,却是勾在了天井院中的老树杈上,好似怎么也不愿走似的。
  妖精失笑,饶有意味地瞥着道姑娘,反手解下割破衣袖仓促束发的白绢,于两手间渐渐拉长,猛然一绷紧,直视道姑娘,“阿姊的悟性向来不差,那可否接下折夏半式决然呢?”
  道姑娘扬眉,迎着妖精散发下清亮的眼眸,凛然一握手中的长剑,傲然而道,“若我接下,折夏可否为我留上一留?”
  “我嘛,”妖精一抑声调,倦意缠绕,“自然是愿的,就看阿姊留不留得住了!”
  风来,妖精也来,道姑娘眼前一迷,只见妖精的玉足点染了月华,一踏临风,匹练如寒地扑来!
  “念尔此时有一掷,失声溅血非其心!”
  

  ☆、剑舞(三)

  
  “我掷其身,身有负,我言其声,声有失,我怀其心……”
  道姑娘急退踏步,踏七成形,长剑挽后,全然一片守势,左臂虚怀,俨然不管妖精如何攻势,她皆以此举迎然相对。
  比来比去,原来早已拿定妖精未有伤她之心,也安心等着这人,不论去往何处,其心所在,皆在自己罢了。
  妖精势变,一身莹玉扑进道姑娘怀里,巧然一勾道姑娘的颈项,无奈嗔怪,“阿姊耍赖!”
  道姑娘一掷剑,将妖精抱个紧,得意道,“我怀其心,心有在,何来耍赖?此式破人心,我有此心之执,难道还挨不住你这一剑么?”
  妖精仰颈一笑,歪头搁在道姑娘肩头,指尖抵在道姑娘耳后,轻俏呵了一口气,“忘了阿姊是个道姑娘,能言巧辩惑人心,是折夏失策。不过,接下来,承的是女儿心,阿姊可有把握不失心恻?”
  言了之间,道姑娘怀中一空,妖精白衣承影,虚晃化寒地落在了院中老树上,一拂身,眉眼轻愁,似有无限哀怨,只堪堪盯着道姑娘一人,欲讨还休地将歇未歇。
  “流尘晚来郁承欢,枉照镜兮空茫然。”
  一词绵缠,似呜似咽,妖精临踏行走,身子柔软的像是随时可以折断,分明是在舞,却在折腰动向时,暗含了无比凛冽的杀机。
  那一截断袖,全然化作了一条锁链,技击中的一个缠字决,施展的淋漓尽致!
  “高台铃曳有风去,深宫辇行无人来,廊回影兮谁人顾!”
  一放一收,妖精在老树中直若穿行回廊的影子,既有高台纵身的不拘,亦有深宫重重的杀机暗藏,回廊影中,身形数变,何须人顾,分明是要人命的魅影杀招。
  道姑娘心下一沉,只觉廊回影这一招来得竟比任何一招都要残忍而冷酷,提身跃上树梢,追着妖精而去。
  妖精冷伐的眼眉一变,指尖蜿蜒贴着道姑娘的道袍青衣一拂而下,竟是斜踏一步绕了道姑娘一个回身,将她的外袍给解了下去。
  道姑娘心头哽了哽,以为妖精故作玩弄,侧首追她,便迎上一双再认真不过的眸子,就那般失了心的任由这人盈着眸底的冷光欺近。
  一抹冰凉的指尖自自己的颈项拂过身前山峦,撩转指尖地握住自己的腰往后将她给顾在了老树粗壮的枝干上。
  “青丝指引故人心……”
  妖精低喃,并指拂开了道姑娘心口前的散发,也撩开了夏日浅穿的内衬,冰凉的指尖点在心口的肌肤上,惊冷的颤栗过了身,人就滑了下去。
  抵在树杈根处,道姑娘仰了脸,呼吸渐渐焦灼,可骨子里有什么揪着她的魂,让她摸不定妖精到底在想什么。
  被解下的青衫道袍此时才缓缓落下,一袭无声地披在了妖精身上,她早顺着道姑娘的滑下,跪坐在了道姑娘腰口上。
  青衣落下,她侧首,鄂尖儿蹭了蹭肩上的流青覆软,撩眼过处,妩媚像是一下子关不住了闸口,倾泻而来地淹没了道姑娘。
  眼前是青白胧晕的妖精,道姑娘一下子没了自己,捉住妖精的腰,将她整个人再度往怀中压了压,紧贴了妖精身灼热的倾泻口,道姑娘低低哼了一声。
  妖精挺了挺身,双手捧着道姑娘的脸,不知什么时候解开的衣一溜顺儿地垒叠在了腰间,堪堪挂在臂间的残缕遮住了身前的娇嫩,像是青峦盛叠中一点儿桃远,于春寒的料峭中给了人骨子里一点儿可堪支撑的殷艳。
  子折夏摩挲着道姑娘的脸,这一张经百年,经千年不变的颜,于情动时,总是隐忍的,什么时候,才能如牡丹一样盛放呢?
  “朱红轻溅东墙矮,黛眉新画冼成尘……”
  妖精贴着道姑娘的眼眉细细地吻,“这原是一个典故,有一个新嫁的娘子,为了不嫁给她喜欢的人,便于院中当着诸人的面引颈自裁,那血啊溅过了低矮的东墙,墙外的隔壁户不知道,泼了水来洗,水也就泼了过来,落在了还未收敛尸体的新嫁娘脸上,新画的黛眉,就那样蜿蜒落入了尘中……残艳残艳的……”
  道姑娘按住妖精,发觉比起自己的难耐低喘,妖精平静的太过分。
  “折夏,你到底怎么了?”
  “空十方最喜欢的人曾把她自己的命给了我,越栖月也为了保我的命,把自己的命运和我连在了一起,而白薇,也曾为了保护我而死,我啊,背负了太多的命运,做梦的时候,也总梦见她们……”
  妖精将道姑娘揽在心口上,冷静地凝视着这个捂在心底根处的存在,“我总在害怕,害怕我也会害了阿姊你……害怕从一开始,就是我在束缚了你……”
  “有什么不好?”道姑娘笑,“我心甘情愿。”
  妖精定定的不说话,眸底暗暗沉沉,道姑娘自后抚上了妖精凝脂一般玉华的背,怜惜细潺,“折夏,梦醒了,我总是在的。”
  妖精俯下眼眉,手滑下道姑娘的肩,将自己抵上了道姑娘的怀,呈现了所有的热情,道姑娘也不拒绝,指尖灵动起来。
  衣衫落入腰间累叠,如青莲盛放,玉白的人儿铺呈了树叶斑驳的月华残影,妖精是怀中的虚影,道姑娘心惶惶的,也禁不住用了力,妖精的低吟断断续续,人几乎碎在了道姑娘手里,及至最后,妖精咬在了道姑娘的肩头,死命地用上了力。
  道姑娘皱了眉,清晰地感觉到妖精贝齿的细磨,稍稍一牵扯,都是细靡而尖锐的疼。她揽紧妖精的腰,掌心都是潺出的浩瀚,灼热地血一般地烫了手,她却抵进了更深处,一点儿也不想扯断与妖精的牵系。
  妖精仰颈,紧紧搂住道姑娘的头,不断倾覆的身体蓦然挺直了,下颚抵住道姑娘的头顶,急促地喘息着,余韵没有断绝,道姑娘径直撩开了续章。
  子折夏抵不住,彻底松开了道姑娘,双手撑在道姑娘身后的树杆,低眉俯视着道姑娘,一滴晶莹的汗渍滑落鼻尖,落在道姑娘的眼窝,呼吸一喘,已然贴过去舔上了。
  道姑娘仰颈,缠上了妖精糜苦的唇,压紧了妖精的后颈,再也不想放她离开。
  

  ☆、归别

  
  霞光浅来的时候,道姑娘一直没有合眼,妖精安静地锁在她的心口上,一切温吞的像是梦,青陵台所经历的一切,也都像是梦。
  她像是从梦中很深很深的地方醒来,有什么沉沉地坠着她,让她抱着妖精赖在树上,也总觉树下是深不见底的千尺深渊。
  一切都来的毫无头绪,唯一可证实的是妖精在她怀中,彼此贴紧了彼此,交付了最真实的模样。
  晨风见凉,拂落了枝叶间的晨露,莹晃的一滴落下,恰好地滴在道姑娘的眉心,她仰望的眼,也就挪不开了。
  空十方也就那样透过累叠的树叶望着她。
  没有什么躲避的意思,道姑娘也不想躲,她张了张口,空十方却将指尖落在了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抿唇一笑,是释然也是通透,立在玄叶顶端的身长玉立,银灰的发下是半张俊俏的颜,他看了道姑娘许久许久……
  他身后的屋檐上,是一脸乖巧的越栖月,怀抱着一柄墨伞,安静的白衣,安静的人,没有焦距的眼,似是谁也看不见。
  “她,受了挺多苦的,好好待她吧。”空十方轻言无声,踏林也无声,一缕潇洒地落在了越栖月身旁。
  越栖月挽唇一笑,俏意然然地撑开了伞,比空十方矮那么一些的身形斜举了伞,揽住了空十方的踏檐而去的背影。
  这算是…不战了么?
  道姑娘失笑地笑,俯眼而下,妖精蹙着小眉心,乖巧的不得了……心底被满足的愉悦充斥,道姑娘很想很想大声呼喊,可是喊什么呢?
  她所拥有的,都在自己的怀里,她的世界,她的人,都被她拥有着,还有什么值得去开声,去张扬,去争鸣?
  梦境天旋地转地到来,似乎曾有一处没有尽头的暗,都在妖精扑向自己的那一刻盛放了所有的娇艳,不曾沾染的殷红,扑了她满身,而怀中那个人,是自来的纯粹,纯粹的一直追逐自己。
  自己有什么好,有什么值得她倾尽一切,用尽一切力气地靠近自己?
  原以为想起会是一种痛,可仔细想来,都是绵缠的□□,一步一步地压着她的胸腔,她很想将妖精抱得更紧一些,更紧一些……
  妖精动了动眼,微簇的睫羽扑闪开来,盈来了一双清透的墨瞳,闪着晨光的微霞,霎时撕开了道姑娘的心尖儿,迸出了心底沉郁的悸动,一开口,都是颤抖的沙哑。
  “我该…唤你,什么呢……”
  妖精怔了眸,惶惑随来的是惊怕,身子一僵地要起来,却为道姑娘压紧了腰身,按紧了后颈贴着自己。
  “不要怕,纵使我想起来,也没关系,我啊,不再是…秦时欢了……”
  压尽的低哑像是梦呓,子折夏脑子里一片空白,想不清楚到底是何处出了错,让一切的因果又续上了,难道不曾期盼走远的未来,就要这样断了么?
  道姑娘望着妖精攥紧自己前襟的手泛了白,知道她还是在怕,便亲了亲她的额头,软软叹道,“我想是上天垂怜了我,也可怜了折夏你的心,我想起的,只有冷寂渊中属于你我的部分,一切源生于此,一切也都随此而来……折夏,前尘过往真的过去了,空十方他也走了,我们之间,再不会有别的事了,若有,那也是往后我们一起走的路,不属于秦时欢,也不属于阿宁,唯有你和我……不要怕,好么?”
  子折夏趴在道姑娘的心口,听着那平稳的心跳,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一切真的像是梦,她又在梦中…走了多少年?
  她闭了眼,想要确认这真的是梦……
  “不是梦……”
  道姑娘瞅着妖精逃避的动作,笑的轻扬,“我想我定然做过许多让你认为是梦的事,以后,我一件一件地替你做真实了,好不好?”
  妖精这才真的惊醒过来,一撑身子地坐直了,指尖压着道姑娘的肩头,认真地扫着道姑娘的眼眉。
  道姑娘看着妖精受惊兔子一般的表情惶然,心底疼了疼,反手握住妖精的手,侧首亲了亲她的小臂,亲昵地歪头贴上,笑道,“再不说话,我便当你哑了,去寻大夫啦……”
  子折夏往后一缩,人竟是想跑,道姑娘反应快,似乎梦境回还,她的身手又敏捷了许多,一揽妖精的腰,将她又往怀中送了送,扬眉一笑,瞅着身前的风景,轻轻道,“我们可是成了亲,结了发的,你还想跑到哪里去?”
  撩轻的温热扫在子折夏身前的敏感,她背脊一颤,拉长了低吟……
  “痒……”
  道姑娘一愣,继而大笑起来,将妖精整个儿挨怀里,笑得畅快而肆意。
  “笑什么笑!”
  子折夏终于回过神来,捏了道姑娘腰间一把,这下倒好,道姑娘一个激灵没坐稳,抱着她就掉了下去。
  两个人反应都快,不过更快的是道姑娘,她足尖一勾,已经绕了枝干一圈,稳稳地重新落定,搂着妖精倚在了原处,亮着一双眸子轻喘了气,还未说话,远处便传来了一声驴叫。
  子折夏慌忙转神,“我去收拾驴老爷,老是搞破坏!”
  人被道姑娘一扯,又跌了回去,挨在了道姑娘心口上,清亮的眸子凑来,子折夏一反应,伸手抵在道姑娘的下颚,紧张地给挡住了。
  道姑娘慢慢敛了肆意,认认真地凝视着妖精的眼,“折夏,驴老爷用不着你收拾,婕好的大黑猫早给它划了一道疤,你回头见了,定会笑弯了腰。”
  手被道姑娘捉住,撩开了她左肩的薄衫,昨夜疯狂的痕迹还在,渗血的齿痕明显而深刻,子折夏的手抖了一抖。
  “你瞧,我也为你烙了疤,以后的以后,你都赖不掉了。”
  子折夏终于平静下来,绷紧的心神彻底松了,指腹贴在道姑娘的肩头,细细摩挲而下,最终赖在道姑娘的心口,感受着那轻缓而平静的心跳,再度凝望了道姑娘的眼眉,空荡的心腔渐渐充盈。
  她柔软下来,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什么。
  似是为了安抚她最后的不安,道姑娘俯下眼眉,轻轻含上了她的唇瓣。
  “好折夏,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归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更番外!
  妖精果真要当个哑巴似的,打那一天之后,一直吝于说话,道姑娘也不急,反正她的心思她都懂,无非是自己记了事,妖精怕她以前那些自作聪明的小拿捏被自己看做了孩子气。
  想想也是,本该自己才是做主儿的那个,却被她趁机拿捏了取巧耍闹,被拆穿看尽,自然不敢再过于放肆,乖巧的过分,一点儿也不像以前那个在自己跟前儿调皮的小猴子。
  这一日门一大早的就被敲了,妖精闷在被子里,任道姑娘怎么折腾就是给个背儿不理人,道姑娘心底好笑,也由得她去,自己下了榻,披了一件薄衫就开了门。
  婕好端端正正地立在廊下,见到是道姑娘,眼眉躲了一躲,侧首望着栏杆外的院子,正儿八经地开了口。
  “你家驴子太好斗,棚子里容不下我的小黑猫。”
  “是好斗了一些,回头我替你家大猫教训教训一二。”道姑娘笑眯眯地道。
  婕好飘了一眼过来,“空十方走了,我留下也没必要了,阿晴那边我得去看着点儿,对了,楼外有人找你们,打长安过来的。”
  道姑娘了然,点了头,“那就一并走好了,你让他稍等一下,我去叫折夏起来。”
  “喂!”婕好叫住正转身的道姑娘。
  道姑娘回身,笑道,“放心,你要说什么我都清楚。我呢,很清楚自己是什么人,折夏她是谁,求什么,要什么,我也很清楚,你放心,我能给,也一定给。至于其它,那就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们,管不了。”
  婕好哑声,气得一跺脚,狠狠瞪了道姑娘一眼,纵身径直从楼上跳下去了!
  道姑娘摇摇头,回到屋内,见妖精还捂在被子里,想了想,便赖在床榻边缘,扯了扯被子,“懒虫,起床了,戏散了,归家去吧。”
  “谁要归家!”妖精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瞪着道姑娘,“戏都被你看尽了,我还没看呢!”
  “我可没看戏,我守的是戏角儿。”道姑娘笑,一把捉住妖精的手,“不闹了,外面有人等着,婕好要去守着阿晴,怎么着,我们都得送上一送。”
  妖精挣了挣,没挣脱,索性不挣了,别开脸不看道姑娘,哼道,“唱戏累,没几个钱,还赔了心,你说,要怎么讨回来?”
  “人都给你讨进家门了,还要怎么讨?”道姑娘凑过去,蹭了蹭妖精的脸,腻滑腻滑的。
  妖精嫌弃一退,瞪着道姑娘,却被道姑娘就势一压,给扑在了榻上,“我可记得头一遭,是被折夏你给扑上的。”
  “扑了就扑了,难不成不乐意?”妖精气,眸底却盈盈生艳。
  道姑娘眸底晃了晃,眼前的妖精简直太惑人,音气儿跟着哑了,“自然乐意,乐意的不得了……”
  这一扑,就扑到了日头高上,两人收拾收拾着出来,人一楼门外的遮阳棚下已经端坐满了人,其中一晃着折扇的青年男子格外捉人眼眉。
  看见两人,折扇一收,对着两人晃了晃,原来是七皇子。
  婕好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晃着手中的酒盏,晃得驴老爷眼睛发了直,跟着转来转去的直打哼哧。
  子折夏一看驴老爷脑门儿上那一道三爪深痕,扭头就问道姑娘,“这就是你说的疤?”
  “是啊。”道姑娘淡淡抿笑,牵着妖精往七皇子那桌走。
  “啧,这以后不是驴老爷了,是驴大王了!”子折夏嫌弃地看了驴老爷一眼,哼道,“丑死了!”
  驴老爷听见子折夏的嫌弃,驴耳朵一竖,哼哧一停,甩起蹄子想往桌子下的大黑猫踹去,就被婕好扔去的酒盏吸引了心神,竟是一张嘴地叼住住了酒盏,吧唧一挑舌头,将酒给舔干净了。一回身,叼着酒盏又凑回到婕好面前,巴巴地放下酒盏,显然是要再来一盏的意思。
  “这驴倒是灵巧。”七皇子洋洋一笑,抬手扔了一个卷轴过来。
  两人方走到棚下,道姑娘轻巧护在妖精身前,接住了卷轴,一提手,握住卷轴下挂着的一个小匣子,“这是什么?”
  “没什么,听说有人来接你们走,我就来送你们的一点儿小礼物。”
  七皇子笑,折扇一握手,站起身来,“青陵台的大麻烦你们解决去了,我也就顺手把长安的事了了,如今小十一将登大宝,我还得赶回去,不送。”
  他潇洒转身,正要往外走,忽地回了头,撩眼看了一眼子折夏。
  “先前还以为你这丫头险些气坏了我家小十一,差点儿没对你动手,后来方知,你这一招用的狠,也用得巧。要知道,真正在意一个人,在见到这人在旁人怀中更得诚心的欢喜时,那可是比任何方式都让人得以解脱,不是么?”
  他言罢,折扇打开,顶在头上遮住艳阳,一阵人潮涌动,便再也不见了踪影。
  道姑娘愣了愣,望了手中的卷轴,想起了作画的事儿来,霎时有些明白了,回头看了一眼妖精,发觉这丫头竟然还有几分得意。
  那眸中忽地一转俏艳,道姑娘一失神,手中的卷轴和匣子便被妖精夺了过去,一甩手的,又把那匣子丢给了婕好。
  “这东西你拿回书院中放好,若是为别人知晓了所在,你们再见我,定然是具尸体。”
  子折夏说的漫不经心,言中之意却是无比骇人,婕好背脊生寒,问也不敢问匣中是什么,点了头道,“小主不回去么?”
  子折夏瘪瘪嘴,一转身,径自牵着驴老爷的绳子往外走,“有人要看戏,我去搭戏台子,若哪一日戏台子塌了,我就回去了。”
  道姑娘笑着摇头,对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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