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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得太逼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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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不能,负分滚粗。
  

  ☆、06

  每年十二月二十五号,是西方传统的圣诞节,现在我记住了。
  圣诞节那天,曹冉带楚双青出去约了个会,不外乎吃吃喝喝看看电影压压马路,乏善可陈。
  晚上,两人在大酒店开了间套房,礼物是曹冉提前准备好放在这里的,他送了楚双青一套特别贵重的颜料,和一只按照楚双青样子定制的专属Q版玩偶。
  楚双青喜欢画画,虽然事情发展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在套房的大床上,沐浴着烛光与玫瑰,和曹冉彻底结合,共赴巫山云雨,但能被心心念念的男人如此精心对待,他已经很满足了。
  “曹哥,你还没告诉我想要什么礼物……”楚双青抱着曹冉的腰,说话像是在撒娇,听得我牙酸。
  曹冉拉着楚双青走到落地窗前,空地上支着一方画板,他问:“还记得当初在医院,你答应要送我一幅画吗?”
  楚双青连连点头,他来到坐到画板前,拿出曹冉刚刚送他的礼物,开始熟练地调色,笑眯眯问道:“曹哥想让我画什么。”
  曹冉将那个娃娃抱过来,告诉楚双青:“我忍痛割爱,把它送给了你,所以宝贝要画一幅它的肖像,让我拿回去珍藏。”
  楚双青自然不会拒绝,观察片刻就开始动笔。
  我左看右看也没觉得这娃娃哪里好,身上的衣服花里胡哨的,不知道曹冉是从哪弄到这么一块金钱豹似的布料,一个基佬玩什么直男审美,丢人。
  他站在楚双青身后看他作画,目光微微下垂,唇角轻轻勾起,真个人温柔得就好似一潭春水。
  我觉得心里堵得慌,偏偏又不能离开小畜生太远,想眼不见心不烦,索性穿落地窗而过,坐到窗外的空调箱子上。
  房间在三十层,比我摔死的楼层还高出一倍,我坐在狭窄的铁皮箱子上,脚下悬空,车水马龙的道路仿佛成了万丈深渊。
  时值隆冬,北风呼啸,天寒地冻,但我不觉得冷,更不觉怕。
  吹啊吹啊我的骄傲放纵,吹啊吹啊我的无所畏惧,曹大傻逼,楚小畜生,你们看我在勇敢的微笑,你们敢看吗?
  画画讲究慢工出细活,楚双青进入状态了在那专心致志的笔运丹青,而曹冉其实没啥耐心,估计是等不动了,后来就跑到窗边抽烟。
  我们隔着一道玻璃,他站着,我坐着,我的头正好到他胸口的位置。
  于是我就向后靠去,假装自己可以像以前那样依偎在他的怀中,假装自己可以想活着时候,再次感受到体温的暖意。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凝视着我,目光犹如实质。
  我一惊,随即释然,天已经黑了,房内又点着灯,在曹冉眼中,这块玻璃大概和一面镜子也没什么两样,他也许是在观赏自己的酷炫身姿吧。
  但我还是挺开心的,被无视惯了的鬼,稍微得到一点来自他人的“垂青”,就行走在沙漠中像渴极了的人,喝白水也能感觉到甜味。
  “曹冉,你这个大傻逼。”我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地开骂。
  “你就是个陈世美第二,潘金莲再世,应该拉去浸猪笼。”反正他也听不见,就算听见了,他也揍不到我了。
  “你知道老子是怎么死的吗,老子尸骨未寒,你看看你,怎么就管不住那点鸡、巴蛋?”我痛心疾首地质问着他,接着就看到他猛地吸了口烟,把烟蒂扔在脚下,碾了碾。
  我说:“你可真没公德,你这么没公德,我不要你了。”
  他当然不会有任何反应,但好在抽完了烟,也没转身就走。
  我又自欺欺人地“靠着”他坐了一会儿,然后告诉他:“曹冉,我想通了,这事真不怪你,我释然了,也不想报仇,但你说我为什么就走不了呢?”
  我回身,在箱子上站起来,这样就比曹冉还高了。
  他的目光没有随着我移动,还是盯着之前的那一处。
  我低着头看了他半晌,然后弯下腰,隔着玻璃把轻吻印在他的双唇间。
  果然还是什么都感受不到,真叫人空虚寂寞冻啊……
  “大概还是有放不下的人吧。”我说。
  

  ☆、07

  春节的时候,我爸妈重新接受了曹冉的身份,郑重其事地邀请他来家中过年。
  当年我出柜的时候,过程堪比八年抗战,光我爸打碎在我身上的塑料凳子,就有一打儿不止,怎么到了楚双青这儿,好像什么都变得更容易了些呢?
  年三十晚上,曹冉来我家守岁。
  我看着爸妈、弟弟,和曹冉几个人在一起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样子,除了失落以外,更多的还是欣慰。
  这是个完整的家庭该有的样子,不多什么,也不少什么。
  连带着我甚至都不那么恨楚双青了,至少他还活着,他的存在让家人感到幸福。
  所以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还是不能去投胎?
  地府办事处工作效率太差了,系统全是漏洞,身为阴间公民有权利上访投诉吗?
  这他妈真急死鬼了。
  大年初一,曹冉带楚双青回自己家拜年。
  他爸妈都是高官,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接受自己儿子泡死了哥哥泡弟弟的事实,还真是紧跟时代潮流,思想前卫先进。
  这二老给我的印象一直以来就是严肃、稳重、不好亲近,这次来才发现,原来他们也是会在背后叨咕别人的主。
  我听到他妈跟他爸说:“这孩子看起来好像要比他哥哥温柔些。”
  他爸点头称是,似乎对楚双青也挺满意的,道:“如果不是他,恐怕冉冉很难这么快走出来,只是不知是福是祸。”
  他妈就劝道:“还能怎样,人死如灯灭,他既然已经过了最初那个坎,现在又有青青陪在身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阿姨,有没有你这样的啊,我和你儿子在一起前前后后七八年,你叫过我一声白白没有,您这也太偏心了!
  我懒得再听他们拿我和小畜生作比较,索性在可活动范围内四处瞎走,逛到一间屋子门前,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我试探着又往前走了一步,堪堪穿门而入,就再也不能继续动了,只能维持着背靠门的姿势。
  房里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听起来好像正再跟闺蜜讲电话。
  我认得她,曹芮,是曹冉的亲生妹妹。
  只听曹芮气哼哼地道:“你说有没有他们那样的,双白哥才走了多久啊,就跟他弟弟搞到一起去了,这不就是狼心狗肺负心汉么?亏我当初还为我哥感动了一把,简直没办法再相信爱情了。”
  那边问了一句什么,曹芮就继续没好气地告诉道:“还不就是双白哥刚出事那会,我哥从医院回来,不吃不喝整整三天,后来还想从楼上跳下去殉情,你不感动?后来也不知道我爸找来的那个大和尚跟他说了什么,竟然就不了了之了,甚至好像忘了有过那么个人似的,转眼就和双白哥的弟弟好上了。”
  她停了一会儿,等对方说完,神秘兮兮地道:“好看啊,他和双白哥是孪生兄弟,不过我看两人气质差得挺大的,据说楚双青以前有心脏病,后来把双白哥的心脏换给了他,现在好了。”
  电话那头又说了几句,曹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这么说也有道理,那不就成了狗血替身情节了?哈哈哈哈……”
  后面的我没有再听,从曹芮房间出来的时候,狼狈得如同落荒而逃。
  我不禁有些自恋的想着,曹冉有没有可能是真的在把继承了我的心脏、和我有着同样一张脸的楚双青,当成另一个我呢?
  要真是那样,这件事里牵扯到的三个人,他自己、我、我弟弟,他一个都对不起。
  从曹家告辞离开的时候,曹冉的爸爸把他叫住单独说了几句话,楚双青听不到,但我却听见了。
  他爸说:“过完年去西安走一趟吧,好好谢谢静听禅师,救你出魔障。”
  曹冉点头应下,转身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小声嘀咕:“现在还早。”
作者有话要说:  未完待续
今天一天写了这些
感觉极限了
明儿继续吧

  ☆、08

  鬼日子过得飞快,有时候感觉就像在看一场票房惨淡的电影。
  曹冉和楚双青开始同居了,房子还是我活着的时候跟他一起去看的。
  现在想想真心有余悸,幸好老子没出首付款,这是何等的高瞻远瞩、深谋远虑。
  楚双青大概自带“让别人想照顾他”的天赋技能,曹冉这种懒人,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饿极了等不到外卖,恨不得自己吃自己都不肯花五分钟泡一碗面,跟楚双青同居以后,竟然开始学着做饭了。
  高考完那年,我爸妈送楚双青去外地求学,有几天家里只剩我自己,曹冉就过来陪我住。
  一天晚上,我饿得眼发绿胃绞痛,曹冉被逼无奈,只好下厨房给我炒了碗花饭,我吃了一口,差点没哭出来。
  他在炒饭里放了老陈醋,好像还是用白糖搅的蛋液,他妈的要多难吃有多难吃。
  不过以我目测,他现在的厨艺进步非凡,至少楚双青喝了他每日的爱心汤以后,表情自然平静,也没有拉肚子的迹象。
  好男人都是被磨出来的,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上楚双青要比我有能耐。
  不过他俩还是没上本垒,我开始相信曹冉是真的很怜惜楚双青,许多次我都看到他躲在卫生间里苦逼兮兮地自己解决。
  有时候我气不过,就使坏把手伸到他下、面翻搅闹腾,想冰一冰那玩意,可操蛋大约真憋得够呛,被阴森的凉意一刺激,竟然射得更快了。
  “傻逼,你说你装什么正人君子,啊?以前一礼拜□□八遍的能耐都被狗吃了么?”我弹着曹冉的小头,恶狠狠地质问着。
  曹冉听不见,他打了个寒噤,裤子一提就出去了。
  到六月底,暑假来了,楚双青的身体也越发硬朗,他每天在家闲得无聊,就办了个绘画特长班,从附近招了一批小孩儿到家里来学习。
  小朋友学员们中,有个男孩子才三岁半,小小一团话都说不利索,就被家长强行送来感受艺术气息、挖掘艺术细胞了。
  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有排斥恶人的本能。
  人人都喜欢温柔亲切的楚双青,唯独这小孩,一见了他就大哭不止,怎么劝都劝不住。
  后来我被闹得烦了,就从隔壁穿墙而过现了身,打算吓唬吓唬他,学着电视上僵尸的样子,双脚并拢平举手臂往前跳。
  刚把舌头伸出来,那小孩就停止了哭泣,眨巴着大眼睛盯着我看,看了一会儿,小嘴一咧,笑了起来。
  嘿,这位小同志可真是骨骼惊奇,人家看到鬼哭,他看到鬼却笑,是我不够吓人啊还是你丫胆儿太大?
  有辱鬼格,不能忍。
  我冲他呲牙咧嘴瞪眼睛,他笑得更开心了。
  楚双青松了口气,抓着他的小手,刮了刮鼻尖,问:“怎么啦乖乖?瞧你又哭又笑的,变脸比变天还快。”
  小孩说:“一个楚老师,两个楚老师,咯咯咯。”
  日,他真能看见我啊!
  吓得我转身就跑,一连穿了好几堵墙,躲在厕所里直到绘画课结束孩子们放学,都不敢再出来晃悠。
  楚双青听懂那孩子的话了吗?他又作何感想呢?
  那个小朋友再也没来上过课,听楚双青和曹冉说,他那天回家以后就发了场高烧,爸妈意识到自由天性和健康的重要,也就不再逼迫他追求艺术了。
  转眼又到了中元节,按阴历算的话,那天是我的一周年忌日。
  曹冉跟楚双青说:“咱们去看看他吧。”
  楚双青当然不情愿,就找借口说:“那天有课,等阳历日子跟我爸妈一起吧。”
  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曹冉,这次却执意要去,搞得我还有点感动。
  结果就听他告诉楚双青:“有些话不能当着伯父伯母说,我想谢谢双白给了你的身体这颗宝贵的心脏。”
  楚双青乐了,屁颠屁颠地跑去给学生家长打电话,取消了中元节那天的课程。
  曹冉,我□□妈。

  ☆、09

  中元节那天,曹冉一大早起床,做了顿丰盛的早餐。
  楚双青喝了一碗皮蛋粥后就不再吃了,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
  我知道他对谋杀我这件事也不是真如表面看起来那般不以为意。
  曹冉难得不主动与他搭话,俩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闷,他们驱车前往郊区的公墓,路上,楚双青问曹冉:“你还是放不下哥哥吧?”
  曹冉目光淡然,直视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车也开得从容。
  我很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出点怀念、追思,甚至晦暗不明的神色,但事实就是,他很平静,非常平静。
  “青青,别问这种傻话了,好吗?”曹冉笑道,语气很温柔。
  楚双青得不到确切的答案,就闷闷不乐地往椅背上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公墓很快就到了,墓园的山坡上,一排排墓碑整齐划一,可见中国人连做鬼都要讲究个中庸规矩。
  无聊透了,和住筒子楼有啥区别,还不如海葬呢。
  把骨灰,搓碎了随风吹向大海,越伤得深,越明白爱要放得开。
  是我不该,怎么我会眷着你眷成依赖,让浓情在转眼间变成了伤害。
  满天流星,无穷无尽,我的眼泪擦不乾净,所以绝口不提,所以暗自反省。 
  终於,我挣脱了爱情。 
  我坐在自己的墓碑上,耷拉着两条腿大声唱歌,一段《剪爱》愣是被我唱得没有半句在调上。
  Who care 反正也没人听得见。
  我的脚后跟正好能够到墓碑上的名字——楚双白。
  哦这个倒霉催的名字,我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又踢又刨,像要跟自己过不去似的。
  曹冉和楚双青比肩站在墓碑前,献花鞠躬默哀,他们不说话,眼中却没有哀伤。
  半晌,曹冉伸出手,穿过我的脚腕轻轻抚上那个倒霉的名字,一笔一划地描了一遍,开口道:“双白,谢谢你。”
  不客气,怪我自己傻逼。
  楚双青站在后面,那个角度曹冉是看不见他的,他冷冷地盯着曹冉游走在墓碑上手指,脸上闪过一丝怨毒和嫉恨,然后突兀地哽咽了一声,身体一晃,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我的墓碑前。
  曹冉大惊失色,赶紧回身去扶他,而楚双青此时换上了一副痛不欲生的脸孔,泪眼婆娑地颤抖着,说什么也不肯从地上起来。
  好演技,好演技!
  楚双青抽噎着,一把捂住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哥哥,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有可能,我宁可病发而死,也不愿意拿走你的心脏……”
  我目光下睨,撇嘴道:“哦这个好办,你不想要,干脆现在去拿把刀,捅进心窝里就好了,下手干脆点,像你杀我的时候那样。”
  曹冉站在楚双青身侧,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责备道:“青青别胡说了,你怎么能不要呢?”
  楚双青低着头,露出一个隐秘而得意的微笑,继续哭道:“还有曹哥……我会替你照顾他、陪伴他、爱他,不不,我会比你还爱他,你放心吧……”
  “操了小畜生,你除了会害人,会装可怜,你他妈还会个屁!”
  我冲他咆哮,忍不住从墓碑上跳下来,冲上去就给了他一拳。
  按经验来看,我这一拳除了能让楚双青感到有点冷以外,不会有任何显著效果,但事情的发展再次令我大跌眼镜,楚双青竟然倒了!
  他一个大活人,竟然被我虚无缥缈的一拳给打倒了!
  我看着他软软瘫在地上的身体,不禁仰头大笑:“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我他妈揍死你个小畜生!”
  我想骑在他身上,却发现还是不能够,结果屁股陷进小畜生的肚子里,然后坐到了地上。
  这个体位很个性,估计外人来看,我俩现在的样子就像个奇形怪状的八爪生物。
  那我怎么打到他的?
  我不禁满腹疑惑地茫然四顾,就见曹冉冲我招招手,示意我去看墓碑前的小香炉。
  “我在香里加了点料,跟早饭那碗粥混合反应,就是这个效果。”曹冉耸耸肩膀。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坏笑道:“行啊你小子,会耍阴谋诡计了。”
  话音落地,我的心凉了半截,脑子里无数个念头和猜测呼啸而过,最终定格在唯一的可能性上——曹冉看得见我!
  我像被踩了尾巴一样从地上蹿了起来,闪到墓碑后面尽量把自己藏起来,完全不敢看他,身体抖得像筛糠一般。
  曹冉绕到我面前,温声道:“我其实一直都能看到你,亲爱的双白。”

  ☆、10

  人们总是可以轻易原谅无知的伤害,并擅自为对方寻找各种各样的借口。
  曹冉的话彻底打破了我对他仅存的宽容和理解,在听到他叫我名字的那一瞬间,巨大而强烈的愤怒湮没了一切,我甚至感觉不到伤怀和心碎,恨意驱使着我一跃而起,不管不顾地向他扑了过去。
  曹冉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不知道是不想躲开还是不屑躲开,我压根就碰不到他。
  “我□□妈!曹冉你这个大傻逼,我□□妈,□□八辈祖宗!”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绕着他飞快地转了两圈,一拳一拳徒劳地挥着,嘴里破口大骂。
  曹冉微微垂着头,站在原地任我闹腾,我看到他敏感的脖子上起了一串鸡皮疙瘩,大概是被阴气冻的。
  然后我就想,何必呢,他不过是没爱我到死生不负而已,有什么错?
  我停了下来,缓了口气,问他:“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我正酝酿着该怎么好好告楚双青一状,就算曹冉不为我报仇,也该让他看清小畜生的真面目,另外找个好人过日子。
  结果曹冉却说:“我知道啊。”
  “你知道!”我倏地拔高了声音,指着倒地不起的楚双青,追问道:“你他妈知道我是被楚双青杀死的?!”
  曹冉点头,反问我:“我知道的,你恨吗?”
  我恨吗?哈哈哈哈哈哈,我恨不得拖着你俩下地狱!
  还投个屁的胎,宝宝心里苦死了,请组织听听底层鬼众的呼声吧,不让超生可以,请赐予我冤魂厉鬼的力量好吗?
  来啊王八蛋们,来互相伤害啊!
  “你别恨了,”曹冉还不住口,他从衣领里掏出一个挂坠,挣断绳子放在手心里递给我看,“马上就可以结束了,双白。”
  我看清那东西,顿时感到头皮炸开,手脚无力,眼前阵阵发黑。
  这个操蛋玩意儿,竟然请了块佛牌来对付我。
  “你计划很久了吧,”我想到一点,如醍醐灌顶,强撑着精神问曹冉:“你爱上了楚双青,所以并不为我的死感到伤心,在看到我阴魂不散以后,反而觉得害怕是吗?你觉得怕,所以才有了种种反常的举动,直到后来见了那个什么静听禅师……是他告诉你在一周年忌日的时候用这东西对付我的吗?”
  我看着那块佛牌,不过是灰突突的木雕而已,在我眼中却宛如张牙舞爪的洪水猛兽,我的魂魄在它的威慑下,止不住的战栗,似乎很快就要消散。
  曹冉的嘴唇上下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但我已经听不见了,我咬着牙,从胸腔中挤出了最后几句话:“忍了这么久,终于时机成熟,操蛋,可真难为你了……”
  曹冉摇摇头,好像叹了口气,走上前来,把佛牌按到了我的眉心上。
  他还是出手了,我闭上眼睛,逃无可逃。
  佛牌产生了无比巨大的吸力,像个急速旋转的漩涡,我的意识沉沦其中,被搅得七零八落,魂魄的碎屑就像微不足道的尘埃一样,根本无力抵抗,最终尽数被佛牌吸进了无边的黑暗中。
  最后,我只感到了一阵解脱般的轻松,结束了。

  ☆、11

  来世可以做个什么样的人呢?
  希望能成为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独生女,有个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爸爸舍得花钱,妈妈做饭好吃,有一柜子穿不完的新裙子和背不过来的包。
  男朋友是那种白马王子类型的,会照顾人也很浪漫,深情款款从不撩妹,笔直笔直不乱搞基。他会举办一场童话般的世纪婚礼,然后再生个玉雪可爱的孩子,一个就够了,不要孪生子,也不生二胎。
  毕竟谁还不是小公主咋的?
  我这样幻想着,然后自己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老子好好的大老爷们,怎么死都死了,还有往变态发展的趋势?一定都怪那对儿狗男男,是不公平的命运把我刺激成这样的!
  我的意识渐渐苏醒,想想刚才在脑海中意淫出来的“小公主”形象,惊得虎躯一震,猛地睁开了双眼,大叫一声坐了起来。
  我揉揉眼睛四下打量,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卧室的床上。不过谁他妈有毛病啊,空调开那么足却给我盖了层厚棉被,这不跟脱裤子放屁一个道理吗?
  我感到身上乏得很,四肢沉重,喉咙发干,最难受的是脑袋疼,憋闷憋闷的那种疼法,太阳穴涨得慌,还随着心跳一蹦一蹦的,呕得我想撞墙。
  桥豆麻袋,心跳?
  四肢沉重?
  口渴头疼?
  我操,不是吧……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赶紧低下头看自己。
  纯棉被褥,软绸睡衣,从袖口露出一截苍白瘦削的腕子,正轻轻地搭在腿上,十指修长、骨节分明,这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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