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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时代-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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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天雄正在厢房专心看一叠报表,猛然见到陆承业,脸上挂着他乡遇故知的喜悦,把二位迎了进去。陆承业刚要把梅丰介绍给史天雄,梅丰已大大方方朝史天雄伸出手道:“史副司长,史特派员,史总经理,梅丰,梅花的梅,丰收的丰,西平电视台新闻评论部《今晚十分》节目主持人。”
  史天雄微微一怔,把手伸了出去,“幸会,幸会。”
  陆承业看看房内简陋的设施,感叹道:“天雄,没想到你一步走的这么彻底,更没想到你会加盟西平小小的‘都得利’。早知你有这么大的决心,我当时就不拦你来红太阳了。”
  史天雄笑问:“二哥,为什么呢?该做的事很多。”
  陆承业扯把竹椅子坐下,“我低估了你的冒险精神。你到红太阳,起码可以为你提供一套带卫生间的住房。”
  梅丰已经把房内的设施研究一遍,把目光盯在床上叠成豆腐块的被子上,紧接道:“那我的节目怎么拍?史总经理,我想给你拍个专题片,不知这个星期你能否挤出半天时间?”
  史天雄摇着头,摆着手道:“不行不行。我有什么拍头!”
  梅丰坐在单人木板床上,微仰着脸,看着史天雄的眼睛问:“你认为在当今中国,一个副司长下岗做了私营企业的白领,不是一个可以引起普遍关注的话题?”
  史天雄说:“中国的话题太多了。我一个战友说,世界上已有数不完的下岗总统、总理,一个副司长换个工作,算个什么事!梅小姐,你的美意我心领了,我实在不愿参与制造一个没有多大价值的传媒话题。”
  梅丰不依不饶地说:“没多少价值?西平一个市,下岗工人已突破30万人。明天,九届人大就要开始讨论政府机构改革方案。如果这个方案在全会上得到通过,今后两三年,中国又将会出现四五百万下岗干部。一个副司长下岗后,甚至是自动下岗后,不等不靠,只身来西平打工,对全体下岗人员就没有一点激励作用?这样一个专题片没多大价值,我不知道什么东西有价值了。”
  史天雄诧异地望着梅丰,口气软了些许,“好厉害的一张嘴,绝对是国家级水平。这么说吧,我不想出这个风头,然后,像大牌明星一样招摇。”
  梅丰再逼一步,“一个当年的战斗英雄,年度十大新闻人物,从副司长高位上下岗,又来到西平与全市人民在一个起跑线上再创新的生活,几十万下岗人员知道了这些,会说你是出风头吗?我的节目,收视率在西平达到了百分之三十一。史总,请相信我,这是一件有意义的工作。”
  陆承业怕说僵住了,大家都不愉快,忙做和事佬,说道:“梅丰,你别这样咄咄逼人。天雄,你也别把话说死了。小丰,我看这节目也用不着现在做,等天雄在‘都得利’干出点成绩后再来做,效果不是更好吗?现在就做,万一他干砸了,还有什么效果?今天就谈别的吧。”
  史天雄紧接道:“二哥说得很对。这几天,我们找贷款很不顺利。连续跑了一个星期,今天才找到突破口。我干砸的可能性确实很大。但是我确实有信心把这件事做好。梅小姐其实值得你们传媒宣传的东西,大都在底层。去年,我在西平遇到一个卖小面的下岗纺织女工和她每天早上卖报纸的11岁的儿子。他们身上体现的生命力,才真的让人振奋。你应该拍拍他们,拍他们在想什么,在干什么。我一直认为,中国的希望在于底层的民众之间。拉开一定的时间距离,你就能看出,这20年,改变中国历史进程的伟大转变,全部是由底层人民发动的。再一点,这20年,从官场退出,在别的行业干出骄人业绩的人,也不在少数。我只不过是个追随者。”
  梅丰道:“你不要撕毁老陆为咱们定的君子协定。你记不记得你在哪条街见的那母子俩?提供这么好的新闻线索,我可以请你吃饭。”
  史天雄笑道:“我很想吃这顿饭。要是有赏金,我更是求之不得。可惜,我一下子想不起那条街的名字了。”
  梅丰开玩笑道:“是不是因为我没说吃什么饭?你来个不见鬼子不挂弦呀?”
  史天雄道:“也许是吧。你别忘了,我现在是个商人。”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堂屋里,相女婿的戏也正式开演了。
  梅兰问了一般情况后,已经打定主意要棒打鸳鸯了,眯着依旧美丽的柳叶眼,仰着下巴,评说着:“叫个啥名不好,偏偏选个狼。”
  古狼迫着梅兰的眼风看着,说:“阿姨,原来是小儿郎的郎,发表诗歌时,我嫌这个郎太奶油了,就改成豺狼的狼了。”
  梅兰皱皱眉头叹一声:“小雨属兔,是吃草的小动物,这狼可是要吃肉哇。这个属相……”
  梅红雨忙接道:“妈,十二属相哪有属狼的?古狼属鸡,也是小动物。”
  梅兰道:“十二属相,我还能记住。算下来,小古你也是要奔30去的人了。这书上说,男人30要站起来……小古呀,编辑是拿工资吃饭吧?一个月能领几个钱?还能发几年?会不会下岗?”
  古狼不想再忍耐了,皮笑肉不笑地说:“400多块,还能发几年,不好说,可能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梅兰耷拉着眼皮说:“我也不问你住几室几厅的房子了。400来块钱,少了点,你身上有烟味,可见你是抽烟的。这点工资嘛,够不够养你一个人……”
  梅兰拿着架子,掰着手指头说:“问题多了。我呢,穷人得了个富贵病,一个月要花1000多。红雨也是个苦命人,摊上我这个病妈,推也没处推。你家里人都在农村,恐怕想帮你也没力量。小古啊,怎么养家这个问题,不知你考虑过没有?”
  古狼压着火站了起来,僵笑着说:“阿姨,你提的这个问题很重要,我要回去认真考虑考虑。告辞了。”抬脚就往门外走。
  梅兰喊一声:“小古,阿姨就不送了。”
  古狼推着自行车往门外走。梅红雨追出来喊:“古狼,你别走——”
  古狼恨恨地丢一句:“等我抢完银行再来吧。”扬长而去。
  厢房里,三个人都愣在那里。
  梅红雨穿着外套,拿着小包说:“你怎么能这样!”
  梅兰世故地说:“生活是过日子,是油盐酱醋,不是什么一低头的温柔。嫁给这种人,你会苦一辈子。你,你要干什么?”
  梅红雨说:“我要去向他道歉!他是没钱,可他会写诗。”
  梅兰拽住红雨的胳膊,流泪道:“听妈一句劝,和这匹什么狼断了吧。挣小日本的钱,不会长久!共产党的厂,说不管不要我们,就不管不要了,别说这些资本家了。”
  梅红雨固执而坚定地说:“我愿意!你放开我。”母女俩在门口撕扯起来。
  梅丰忙跑过去劝,梅兰走到门边,一手倚着门框,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厚叠花花绿绿的发票,在空中抖着,“我从红太阳病退,厂里只报过300块钱药费,花这六七千,不都是你这个宝贝女儿赏的?你当然有资格骂我了。”说到这里,越发激动起来,“这他妈的叫什么日月!好端端一个红太阳,硬叫庸才贪官整垮拿垮了。我这个病人依靠谁去?一个月150块生活费,嘴都顾不住,活着还有屁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梅红雨哭喊一声,“妈——扑在梅兰身上,母女俩抱头痛哭。梅丰也开始陪着掉眼泪。
 ·6·

 

 
 柳建伟作品


第七章
  看见梅丰把堂屋门掩上了,史天雄和陆承业坐在厢房里,一言不发。红太阳是不是叫庸才、贪官整垮拿垮了?陆承业和史天雄都是知情人,最有发言权。像中国的官场一样,中国的大企业的兴衰,与主要领导人的个人能力、个人魅力、道德操守关系甚大。如果这个领导核心没有被架空的话,只用看看这个核心,便知道他管辖的区域是艳阳高照还是浓云密布。不管这些年中国在体制和法律法规上取得了多么大的进步,都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中国人世代企盼好官的心理定势。近20年来,红太阳集团的核心只有一个,那就是陆承业。曾几何时,陆承业在红太阳集团26000员工心里,在近两万个家庭的口碑里,还是一个传奇式的英雄人物。如今,同样一个人,却在同样的员工眼里,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庸才了。拿破仑说:从光荣到可笑,只有一步之遥。诚哉,斯言!那么,红太阳集团是不是有成群的贪官呢?十多年来,红太阳集团出现的贪污案件,在同规模的企业中,是最少的。最大的涉案金额,还不足100万人民币,这还是当时一个副总在与德国签订引进生产线时,拿的回扣。红太阳集团落到今天的困境,主要原因不是腐败,更不是集体腐败导致的。
  然而,红太阳集团的员工,为什么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两个人都无法回答。原因可能十分复杂。
  几乎是当面听到自己病退职工的斥责,陆承业认为自己应该承担责任。过了良久,陆承业用手指敲打着小桌面说道:“都是因为我的错。”
  史天雄也说:“我也有责任。两年前,你们决定引进六条VCD生产线,我在部里投了赞成票。事实证明,这是个让红太阳雪上加霜的错误决策。”
  陆承业搓着老脸说:“主要责任在我。削减广告投入,盲目自信铺摊子、搞兼并、决定三年内不搞股份制,都是我最后拍的板。那时候,我就在做进军世界500强的梦了。”说到这里,陆承业又来了豪气,“红太阳还没有死定,现在的情况比80年代初创业的时候,要好很多。如果能再投入三到四个亿,红太阳肯定能再次升起。”
  史天雄笑笑,说道:“二哥,这条路恐怕走不通。像这个梅兰,药费还能报多少?”
  陆承业摇摇头,“癌症这一类不治之症,报百分之七十。住院能报百分之三十。像她这种病,只能靠自己了。不瞒你说,近七个亿贷款的利息,已经让我们不堪重负。从去年10月开始,在岗职工工资和下岗人员的生活费,都靠贷款发放了。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银行也不敢和我们共进退了……资产重组,能一口吃掉红太阳的大企业,全国也没几家呀。我真的有点怕了,害怕看见资不抵债那一天。”
  见这个话题太沉重,史天雄道:“慢慢想办法吧。有好几年没见陆明了,他还在工会工作吗?”
  陆明是陆承业的独生子,已经35岁了。陆承业和儿子一家关系不大融洽,史天雄知道一些,可他没想到陆承业和儿子的矛盾会越来越大。陆承业一提起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说道:“当工会副主席了。一肚子主意,百无一用。政治上不成熟,一点大局观都没有。还说不得。去年春天,他们搬出去住了。搬出去也好,我也图个清静。”
  史天雄沉默了好久,突然换了个活题:“陆明30多了,也该有点主意了。二哥,这种时候,太孤独了不好。二嫂去世20多年了。遇到合适的,找个伴吧。这个梅丰,一口一个老陆,看上去跟你挺熟的……”
  陆承业盯着史天雄看了好一会儿,“你还挺敏感。她也是个挺不幸的女人,10年前变卖所有家当,送丈夫出去读书,两年后,丈夫和她离了婚。可是,障碍太多,我只能把她当个红颜忘年交来看。”
  史天雄问道:“障碍?扫清不就行了?”
  陆承业叹道:“你呀,操心太多!红太阳这种样子,我能考虑这事吗?我总不能让人家把后半生交给一个失败的糟老头子吧!这件事,你少操点心。”
  这时,梅丰推门进来了,“老陆,真对不起。梅兰脾气就是这样,再说,她也不知道你在这里。晚上我请客,代我这个堂姐给你赔个不是。史总,也请你赏个光。”
  史天雄知道了梅丰和陆承业的关系,也不推辞,笑道:“我知道吃人家的嘴软,可我又想吃。两难呢!”
  梅丰也笑了:“不吃白不吃,白吃谁不吃,吃了也白吃。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
  三个人一起吃饭去了。
  当天晚上,陆承伟在锦绣中华园别墅里洗了澡后,给陆小艺打电话。开始说的是顾双凤的事。陆承伟和顾双凤都看了《你我都风流》的剧本,感觉不错。陆承伟决定推荐顾双凤出演女一号夏雪。
  陆小艺在那边先埋怨上了,“想演戏也不早点说。20集的本子,你们能看俩月。女一号已经选了最走红的郁虹,十万元订金都付了,下一部戏再说吧。”
  陆承伟道:“姐,你把这个机会给双凤吧。我保证你们在经济上不吃亏。那个郁虹嘛,比双凤差远了。反正你们要来西平拍戏,让双凤和郁虹竞争上戏也可以。你们听我的,错不了。郁虹十万元订金算我的,我包剧组在西平的吃住,付双凤的片酬。如果因为启用双凤让这个戏砸了,我赔偿你们全部损失。”
  话说到这种程度,陆小艺只好答应了。顾双凤激动得抱住陆承伟的脑袋吻个不停,又跑到地毯上跳起了西班牙舞。
  陆承伟继续说道:“姐,天雄那边出了点新情况。不不不。他们的经营方向挺讨巧的,离失败还很遥远。我说的是别的方面。姐,你知不知道西平有个金月兰?你知道了就好。她从来没进过官场,为了钱又下海了。她就是天雄的老板……”
  陆小艺在那边沉默了。陆承伟着急起来,坐直了身子,示意顾双凤安静下来,认真说道:“姐,你千万不要朝坏处想。开始,我没觉得这是个问题,今天我才知道金月兰早离了婚,是个单身女人。这金月兰也是个有段位的女人,只要看见你能经常来西平探探亲……”
  陆小艺打断道:“你姐也不是个市井泼妇,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我想起来了,家里还存有天雄和金月兰当年作报告的录像带,我再瞻仰瞻仰。记得是个挺能招人爱怜的小姑娘。如今恐怕是个挺能招男人疯的小寡妇了。我真的一点都没想到。他们的经营情况,你清楚吗?”
  陆承伟实话实说道:“不太清楚。下午,我看见他们去了银行,省工商行,可能要贷款……我可以帮你查一查。”
  陆小艺在那边说:“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我该下去侍候爸爸吃药了。下周,我随剧组去西平。先别给天雄说。告诉双凤,做点准备,何大壮导演不是好糊弄的,他要是反对,事情就不好办了。”
  陆承伟放下电话,说道:“小凤,路给你铺好了。是天上的凤凰还是地上的鸡,全靠你自己了。”
  顾双凤一句感谢的话都没说,扑到陆承伟怀里,抖着修长的双手,捧着陆承伟的脸,发疯一样吻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史天雄和杨世光蹲在水池旁洗漱时,梅家母女正在做早饭。这时候,还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小院里老死不相往来的局面会很快结束。
  这时,梅红雨端着一只小铝锅,朝水池走来。史天雄和杨世光都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表情僵硬地看着梅红雨走近,目光不由地都盯在冒着丝丝热气的小铝锅上,庄重得像是在期待一个影响历史瞬间的来临。一个月来,他们早出晚归,但还是能从许多细节上,感受到梅家母女对他们怀有的深深的不信任甚至是敌意。私下里,杨世光几次讲了自己正在体会林妹妹初入贾府的那种感觉。史天雄总是说:“如今我们是商人了,我们必须学会面对各式各样的冷遇,让所有的人都信任我们。目前,我们正在经受考验。”
  梅红雨站下了,生涩地笑笑,“最近西平正在流行丙型肝炎和腹泻,我妈熬了一些药茶,喝了可以预防。”
  杨世光忙上前去,双手把铝锅接住,连声说:“谢谢谢谢!”伸着鼻子嗅嗅:“鱼腥草、板蓝根、黄连,噢,还有蒲公英。四根茶。梅姑娘,不知我猜对了没有?”
  这回,梅红雨真的笑了,“你的鼻子可真好使。不多不少,正是四根茶。”
  史天雄忙把自己的房门闪出来,破天荒地主动开起了玩笑:“他的鼻子确实很好使。在侦察连,杨排长的鼻子比警犬还灵。有时候,我就把他当警犬来使用。红雨,进屋坐坐吧。”
  梅红雨掩嘴笑着,看着杨世光道:“是真的吗?”
  史天雄不想再探讨什么问题了,“红雨,你别跟他斗嘴了。你们日资企业,情况怎么样?”
  梅红雨脸色暗了,叹口气说:“凑合着过呗。上个星期,老板说日本经济不景气,日元贬值了,宣布减我们百分之二十的工资。我们的产品都销在中国,凭什么要减我们的工资?人民币又没贬值,就是贬值,也该增加工资才对。真是岂有此理!”
  杨世光附和道:“小日本人太精明了。你们就这么认了?”
  梅红雨两手一摊,孩子气地吐吐舌头,“不认又能怎么样?不想干你走人,候补多的是。”
  史天雄觉得机会难得,本能地想劝劝梅红雨,说道:“红雨,该忍还得忍。日本人的团结精神,整体观念,还是值得我们学习的。遇到困难时,团结最重要。一个国家是这样,一个家庭也是这样。你妈这半辈子,受的苦太多,又有病,难免有点怨气,难免会发点脾气,你要多体谅。”
  梅红雨认真看看史天雄,说道:“谢谢。我会努力的。不过,有些原则问题,我也不会让步的。”
  梅兰在厨房喊起来:“小雨,吃饭了。”
  梅红雨拿起空铝锅,压低了嗓音说:“我妈说她在云南插过队,你们在云南打过仗,有缘。这是个很好的开端。以前从来没有过……”
  杨世光也用耳语般的声音说:“代我们谢谢你妈——冷战结束了,我们很高兴。”
  梅红雨高声答应一声,拎着锅吃饭去了。
  史天雄很珍视这件小事的意义。是的,这确实是个很好的开端,它表明这座城市已经接受了他。
  周一下午,S省江丰年副省长的三儿子江才荣,亲自驾着自己的宝马车,从机场把陆小艺接到西平市西郊的五星级酒店锦江饭店。
  江小三亲自送客人来酒店,还是破天荒第一回,一会儿工夫,饭店总经理就来到16层的大套房里,提出要陆小艺换到十层的总统套房去住。陆小艺嫌麻烦,就把酒店经理打发走了。江丰年给陆震天做秘书的时候,江才荣和妹妹江才媛,都是陆家的常客,见到陆小艺都是以姐相称的。
  江小三看看房间的陈设,说道:“小艺姐,这里比不上北京,你将就着住吧。”
  陆小艺笑笑,“姐知道你这几年出息了。我只听说西平郊县的大型娱乐场所都有你的股份,想不到你在西平的影响力也不同凡响啊。”
  江才荣忙道:“我做的这些都是小儿科,和承伟哥相比,小巫见大巫。见笑了。姐这次来西平,让我接驾,是我的大荣幸。晚上,把承伟哥和小四叫来,我们叙叙旧。”
  陆小艺皱着眉头,站起来走到窗前,背对着江才荣,幽幽地说:“小三,真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个姐。你小时候,姐也算没白疼你。你们这个年龄,还能念点旧的人,实在太少了。”
  江小三听出了话音,忙说:“小艺姐,你来西平肯定有事。不管再难办的事,你尽管说。在S省,我确实还能为你办点事。”
  陆小艺转过身,说道:“有你这句话,姐就放心了。江叔叔是不是还分管S省的金融?”
  江小三笑了起来,“想贷款?是不是?500万以下,用不着惊动老爷子了。”
  陆小艺坐下来道:“我家也不缺钱,姐也没有当什么亿万富姐的兴趣。小三,姐想阻止银行给一家公司贷款。”
  江小三听愣住了。他还从来没帮人做过这种事。想了一会儿,他问道:“是谁惹你了?哪一家公司?”
  陆小艺道:“你姐夫不知喝了什么迷魂汤,要辞职下海。过了春节,他就来给‘都得利’公司打工了。姐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也不怕你笑话,‘都得利’的老板还是个小寡妇。事关陆家的名誉,必须尽快让你姐夫离开‘都得利’。听说他们正准备贷款上项目,我不能不管。想了几天,我只想到这个办法。”
  江小三一听是家务事,感到头疼了,说道:“天雄哥也真是的,要不是走这一步,这回肯定能到司长的位置上。省上的几家银行,给他们说明利害,会听招呼的。姐,话又说回来,在西平,我这手也遮不了多大的天。‘都得利’是燕平凉一手扶持的,他要支持给‘都得利’贷款,恐怕没什么人能拦得住。省行当然不一定听他的招呼,可市行呢?再说,燕叔叔治理锦江,政绩卓著,口碑很好,刚刚过了51岁,S省的省长早晚是他的。只要燕叔叔在这件事上保持中立,S省和西平市的银行,恐怕不敢不给我爸一个面子。你知道,我爸今年58岁了,很多人已经开始和他保持距离了。所以,问题的关键,在燕叔叔身上。”
  提起燕平凉,陆小艺心里又灰了一层。燕平凉在给陆震天当过秘书的11个人中,是最有个性的一个,在陆小艺看来也是最没人情味的一个。外放做官后,燕平凉回北京开会,也会想到去陆府坐坐,可也只是坐坐,每次都是空手来、空手去。这种情况,在被苏园称为陆家门人的12个副省级以上在职干部中,绝无仅有。改造锦江的大工程,开始反对意见很多,当时任S省省长的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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