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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琉球录三种-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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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球国中山王,并赐尔及妃冠服、彩币等物。尔宜益虔侯度,克绍先猷;保乂人民,奠安境土:庶几恢朕有截之化,抑亦贻尔无疆之休。钦哉!故谕。

  颁赐国王冠服等物,纱帽一顶(展角全)、金厢犀束带一条、常服罗一套、大红织金胸背麒麟圆领一件、青褡衤一件、绿贴里一件、皮弁冠一副、七旒皁绉纱皮弁冠一顶(旒珠金事件全),玉圭一枝(袋全)、五章绢地纱皮弁服一套、大红素皮弁服一件、素白中单一件、纁色素前后裳一件、纁色素蔽膝一件(玉钩全)、纁色妆花锦绶一件、(金钩玉玎珰全)、红白素大带一条、大红素纻丝舄一双(袜全)、丹矾红平罗销金夹包袱四条,纻丝二疋(黑绿花一疋、深青素一疋)、罗二疋(黑绿一疋、青素一疋)、白氁丝布十疋;妃,纻丝二疋(黑绿花一疋、深青素一疋)、罗二疋(黑绿一疋、青素一疋)、白氁丝布十疋。万历三十一年(钤「广运之宝」印)三月初三日。


  ●谕祭文

  维万历三十四年(岁次丙午)□月□□朔□□日,皇帝遣正使兵科右给事中夏子阳、副使行人司行人王士祯谕祭于琉球国王尚永曰:惟尔奠服东陬,作藩海国;归诚无贰,修贡以时。爵士世膺,忠勤夙着;久闻逝世,尝轸朕怀!嘉尔嗣之象贤,宜恤恩之远霈。特颁谕祭,尚克歆承!

  祭品:牛一只、猪一口、羊一羫、馒头五分,粉汤五分、蜂糖糕一盘、象眼糕一盘、高顶茶食一盘、响糖五个、酥饼酥各四个、缠碗五个、降真香一炷、烛一对(重一斤)、焚祝纸一百张、酒二瓶。


  ●谕祭祈海神文

  皇帝遣正使兵科右给事中夏子阳、副使行人司行人王士祯谕祭广石庙海神曰:兹者,遣使琉球,道经海上;风涛呵护,允赖神庥!爰当启行,虔申祀祷;惟神鉴佑,用俾无虞!谨告。


  ●谕祭报海神文

  皇帝遣正使兵科右给事中夏子阳、副使行人司行人王士祯谕祭广石庙海神曰:曩者,遣使琉球,往来海上;式凭灵贶,波涛不惊。今兹言旋,用告成事;虔申祭谢,神其鉴歆!谨告。


  ●历朝使琉球姓氏考

  宣德三年,钦差内监柴山、副使阮(旧录失查其名)敕封国王尚巴志(请封自巴志始;父思绍,系追封)。

  正统八年,钦差正使给事中俞忭、副使行人刘逊敕封国王尚忠。

  正统十三年,钦差正使给事中陈傅、副使行人万祥敕封国王尚思达。

  景泰三年,钦差正使给事中陈谟、副使行人董守宏敕封国王尚金福。

  景泰七年,钦差正使给事中李秉彝、副使行人刘俭敕封国王尚泰久。

  天顺七年,钦差正使给事中潘荣(漳州府龙溪县人)、副使行人蔡哲敕封国王尚德。

  成化八年,钦差正使给事中官荣、副使行人韩文敕封国王尚圆(长子尚宣威传位一年逝,未及请封)。

  成化十五年,钦差正使给事中董旻、副使行人司副张祥敕封国王尚真。

  嘉靖十三年(甲午),钦差正使给事中陈侃(浙江鄞县人)、副使行人高澄(顺天府固安县人)敕封国王尚清(前此「使录」俱无所考,刻之自陈、高二君始。事具载于后)。

  嘉靖四十年(辛酉),钦差正使吏科左给事中郭汝霖(江西永丰人——吉安之永)、副使行人李际春(河南杞县人)敕封国王尚元。

  万历七年(己卯),钦差正使户科左给事中萧崇业(云南临安卫籍,应天府上元县人)、副使行人谢杰(福建长乐县人)敕封国王尚永。

  万历三十四年(丙午),钦差正使兵科右给事中夏子阳(江西广信府玉山县人)、副使行人王士祯(山东兖州府泗水县人)敕封国王尚宁。


  夏子阳曰:海何以图?志道所由也。彼且为无涯,吾亦与之为无涯;而欲以尺幅尽之,不几蠡测乎?姑以写其似而已。夫之琉球者,独异诸岛,昼夜淼茫,无可依泊,廑廑恃一指南耳。其取向于寸针与取证于尺幅,二而一者也。远而望之,而稍有隆然、苍然者,曰:是某屿、某山也;或日一见、或间日再见,见则欣然喜、不则戚,恐迷于所往也。按图而索、计更而程,乘长风破万里浪,忽忽焉舍筏而登岸矣。夫不出户知万里,即恃有斯图也夫。

 

  ●使琉球录卷下

  兵科右给事中玉山夏子阳编

  行人司行人泗水王士祯同编

  群书质异

  附旧使录

  夷语(附)

  夷字(附)

  ·群书质异

  「大明一统志」

  琉球国,在福建泉州之东海岛中。其朝贡,由福建以达于京师。

  国之沿革未详,汉、魏以来不通中华。隋大业中,令羽骑尉朱宽访求异俗,始至其国;语言不通,掠一人以返。后遣武贲郎将陈棱率兵至其国,虏男女五百人还。唐、宋时,未尝朝贡。元遣使招谕之,不从。本朝洪武中,其国分为三:曰中山王、山南王、山北王;皆遣使朝贡。嗣是惟中山王来朝,其二山盖为所并矣。

  风俗:男子去髭须,妇人以墨黥手为龙虎文,皆纻绳缠发,从顶后盘至额。男以鸟羽为冠,装以珠玉、赤毛;妇以罗纹白布为帽。织斗镂皮并杂毛为衣,以螺为饰;而下垂小贝,其声如佩。无君臣上下之节、拜伏之礼,父子同床而寝。妇人生乳,必食子衣。食用手,无匙箸:得异物,先进尊者。死者浴其尸,以布帛缠之,裹以苇草,上不起坟。无他奇货,尤好摽掠,故商贾不通。不驾舟揖,惟缚竹为筏;急则群舁之,泅水而逃。俗事山海之神,祭以殽酒;战斗杀人,即以所杀人祭其神。王所居,壁下多聚髑髅以为佳。所居曰波罗檀洞,堑栅三重,环以流水,树棘为藩;殿宇多刻禽兽。无赋敛,有事则均税。无文字,不知节朔;视月盈亏以知时,视草荣枯以计岁。

  山川:鼋鳖屿,在国西,水行一日;高华屿,在国西,水行三日;彭湖岛,在国西,水行五日。落漈,水至彭湖渐低,近琉球;谓水落漈——漈者,水趋下不回也。凡两岸渔舟至彭湖,遇飓风作,漂流落漈,回者百无一、二。

  土产:斗镂树、硫黄、胡椒、熊、罴、豺、狼。

  按琉球,以「一统舆图」视之,则在东南;以闽省视之,则实在闽之东北。故去必仲夏,乘西南风也;回必孟冬,乘东北风也。

  古无文字,其详不可考;但隋兵劫之而不服,元使招之而不应。及我皇祖统一寰区,慕义向风,首先效款;可谓超出诸夷,而恭顺足嘉也。国昔三分,今中山并而为一。

  其人状貌,与华人不甚相远;但深目多须,上髭剪与唇齐稍为异,未尝尽去也。额任质,而髻居右;其束网而髻居中者,则洪、永间所赐闽人三十六姓之裔也。贵贱所别,闲居以簪、公谒以手巾。手巾者——缠首色布圈也,紫、黄为贵,红、绿次之,青为下;簪则金为贵,镀金与银次之,铜为下。俗尚白,男女衣俱纯素;间有有男子服青者,则以治事于公者也。内衣短狭,袖仅容肘;外衣宽博,制类道士服。卑下者,则以两袖翻结背中。贵人腰束文锦大带,价可三、四金;贱者,惟束布而已。凡屋地多板,簟上复荐以厚席;故无贵贱,皆着草屦。入室,则脱去;一则不欲尘污其席,而一则以跣足为敬。故王见神、臣见王及宾主相见,皆若是也。惟谒余辈悉遵中国礼制,服冠裳,次第谒见跪拜,唯诺惟谨;然往往苦之,若桎梏不堪状。一出使馆外,辄亟去冠裳,赤脚乘马去;亦以素所不习故也。妇人至今,犹以墨黥手为花草文。髻肖总角儿,绝无簪珥、粉黛饰。足着草屦,与男子无异。衣亦似道服;出见华人,挈领覆顶至眉,复引襟为便面,止露两目。下裳褶细而制长,使可覆足。名族之妻,出皆侧坐马上,以数尺白布巾蒙其首,随以女仆三、四人;无罗纹、织皮、毛衣、螺贝之饰。询其俗,产乳亦未尝食子衣;但为牝鸡之晨者十室而九,盖以男子多仰给于妇人也。国王之下,法司最尊;制立三人,国事操纵皆出其手。从来率以王亲任之,不用三十六姓;今用之,则自郑迥始,亦彼国制之更新云。察度,非官名,唯俗呼公子为察度奴示:「旧录」谓司刑名,误矣。司刑名者,毗那官也。那霸官,唯司贡献之船及管理使臣并从官各员役供给。遏闼里官,则王近侍之臣。耳目官,虽云备访问,亦托之空名耳。此皆随事任官,非有文武之别。唯大夫、长史、都通事等官则为文职,以其由秀才历仕而专司贡献及文移、表章也。秀才,择三十六姓中识汉字、汉音者为之;土人不与焉。王视朝,群臣具夷服,搓手膜拜,跪移时不起。过圣节、长至、元旦,王统众官肃冠裳,嵩呼祝寿;亦彬彬然有礼。闻元旦行礼后,官各易常服,而王亦衣宽博锦衣、戴五色锦圈,坐阁二层,众官跪阶下唱太平曲;卑者按拍和歌、尊者奉觞为寿,王亦等级赐之酒殽:则夷俗之礼也。父子同寝,亦以幼时;长则异处。食用匙箸,削素木为之。「旧录」「得异物必先进尊者,居亲丧者数月不食肉」,亦未必尽然。人化者,浴尸去腐,然后收骨,布裹置土穴中。若王及陪臣之家,亦以骸匣藏之林谷,裁木板为牖户,祭扫则启钥观之;至今不改。俗有待月之愿,凡月二十三日夜,修香果,立以待月。月出则拜,拜竟乃敢坐;谓可益寿延禧。朔、望皆向灶拜,中元亦请僧诵经荐其先祖。过前王庙,辄下马搓手而行。道遇尊者,随伏地下不敢视。对上官言事,必具酒二壶至其家,跪而酌之。地无货殖,一切所需贸于倭国。迩来那霸、首里二处亦聚女僧交易,然不过蔬、榖、鱼、盐之类。女子适市,以货顶戴于头而行;不用手扶,亦不坠也。国法:窃盗者死。今法渐弛,间有犯者,惟加拷罚;然剽掠之事绝无。舟舶,制与中国颇同。如小艇,则刳木为之。陪臣入贡航海,必创以巨舟。缚竹为筏,未之见也。国中敬神,神有女王者,乃王宗姊妹之属;世由神选以相代。选时,神附之言,送入女王宫,遂倏然灵异;虽适配者,亦不再合焉。惟国当播种,先一日,王诣其宫拜灶,女王以酒觞之;余亦不相见也。五榖成时,女王必渡海至孔达佳山采成熟者数穗嚼之,各山乃敢获;若女王未尝而先获者食之,立毙。故盗采之奸,不禁自息。闻昔有倭来寇,神辄化其米为沙、其水为盐,或时人忽为盲哑而舟倏为崩裂;倭反见困,解去。每宴请余辈之时,女王夜命女君一、二百人各顶草圈、携杨柳枝入宫遍视,意恐物有误毒。所谓女君者,皆良家女;女王欲命之,即降异其身,遂能去来不测。当入宫时,闽役为王所倩作宴者,亲目击之;谓过声隐隐若蚊鸣。凡夷官、夷人遇之,悉叩首拜。如国有不良,辄指名告,王擒罪之。如此类皆于其国颇有功,即不穷其妄诞;而杀人以祭,问之无是也。国无城池,王宫建于山巅,国门榜曰「欢会」、府门榜曰「漏刻」、殿门榜曰「奉神」,并无波罗檀洞之名;围堞亦无聚髅者。殿墙二重矗矗石壁,望之颇似一城云。人国门,有石梯数层。左下甃一小池,水自龙口中喷出,上榜曰「瑞泉」;水极清冷,专给王宫之用。后王闻余辈需清水烹茶,亦令夷人日给焉。国门外路皆芟夷,可容轨。设堑树棘,在民居近山者或然。王所居殿宇,朴素浑坚;而楼阁与门,则间饰以金碧雕绘。

  山颇多,名亦未详。据其相近而称名者:东则有孔达佳山。南则有太平山,俗呼苗菰;复有米山,即往来经过处。西则有马齿山,俗呼溪赖末。北则有叶壁山,状如丫髻;复有土里臣马山,即产硫黄处也;过则七岛,半属日本矣。凡山皆星散海中,杂出鱼螺、海菜之物。其人俱种禾、苎;独太平一带,贡献布、米为多。彭湖,非其所属,且相距甚远。鼋鼊、落漈,询之人人不知;岂别国岛耶?

  土产斗镂树,问之亦不知。或言其国有橘,小橘可作醯者;方言音颇相类,意即此物,然亦无足据也。有凤尾蕉,以叶蹁跹似凤尾,故名;今闽中亦多有之。野鲜惟鹿,其余则马、牛、羊、豕、鸡,族类多而价亦廉甚,但食之有腥。鹅、鸭蓄之不蕃,故无蓄者。绝无犬,惟好养异色猫。有奇蛇,色黑,可愈疯。所见鸟,惟乌鸦、麻雀;至九月,鹰至独多,云风飘从日本来,人争缴而弋之。榖则稻、秫、黍、稷、麦、菽。蔬则瓜、茄、姜、蒜、葱、韭、菔、芋;更有波菱、山药、冬瓜、薯、瓠之属,皆闽中种而味实不逮。果则芭蕉、甘蔗、石榴、葡萄、橘柚而已。木有罗汉杉,质坚而美,宫室、器用皆资之;松、柏、棕、樟、竹箭、杨柳列植岩圃萧寺间,稍郁葱可玩。花亦少见,惟茉莉、佛桑最盛,香艳亦远过于闽中。地不宜茶,凡茶皆从日本至也。虫类不繁,独有壁间蝎虎而声似麻雀,则大异焉。海错,龙虾、蟳、螺颇大,余亦未见异种;惟鱼有绿鳞而红章者,实中国所未睹也。至于赋敛,稍寓古人遗法,上下各食其土,无他诛求;惟遇世及请封,则从其始日即派取榖、米、苎布于各山头,豫为积贮数年,以供宴犒。事毕,乃止。视月知时、视草计岁,必非奉吾正朔之后。

  要之,纪者采听闻多失实;或琉球渐濡文教,今昔异习,亦自不可执一论耳。但闻迩来又渐有机械,闽人亦往往堕其术中;风气虽开,浑朴已雕斲矣。

  夏子阳曰:琉球,一单弱国也;去闽万里,悬立海东。地无城池,人不习战。即所属诸岛,浮影波末,如晨星错落河汉;其不能为常山蛇势,明矣。日本素称强狡,与之为邻,数数要胁,眼中若无之。顾山海自若,传世永永;岂非圣神御极,威德广被,为属国者世守带砺,安若覆盂耶!

  「蠃虫录」

  琉球,当建安之东,水行五百里。土多山峒,峒有小王,各为部队而不相救援。国朝进贡不时,王子及陪臣之子皆入太学读书,礼待甚厚。

  按琉球必自福州梅花所开洋,风顺六、七昼夜至;否则,掩荡且踰旬矣。以水程计之,相去殆将万里;乃谓「当建安之东,水行五百里」,抑何谬戾耶!况建安为建宁属邑,在福州西北,与海原不相通;不知何据而云然耳?山多峒,不可知;第无「小王各为部队」之说。闻昔山南、山北均有王号,与中山鼎峙;所谓「小王」,意或指此。今久并于中山,各以王亲辖之。他所属海外诸山,亦分统以黄手巾官;盖均是夷属,必非不相援也。国初,入贡无定期;今定以二年一举,则率以为常。其王子入太学,仅创见于洪武二十二年。嗣是惟遣陪臣之子进监授业大司成,处以观光之馆、教以学礼诵诗;而冬裘夏葛、朝饔夕餐,则加内地儒生一等,礼待亦殊厚矣。余每观诸夷官进谒,中有拜起雍容、礼度不忒者,皆尝北学南雍者也;乃知礼教之关系甚大,即夷士不可无也。

  夏子阳曰:余闻诸琉球昔遣陪臣之子进监者,率皆三十六姓;今诸姓凋谢,仅存蔡、郑、林、程、梁、金六家而族不甚蕃,故进监之举,近亦寥寥。大夫、长史,昔以诵诗学礼者充之,故多彬彬礼让;今仅取奔走滥觞匪人,则末流渐失矣。三十六姓者,昔所居地曰「营中」;今强半邱墟,过之殊可慨焉!

  「星槎胜览」

  琉球国,山形抱合而生;一日翠丽、一曰大崎、一曰斧头、一曰重曼,高耸丛林。田沃榖盛,气候常热。酋长遵理,不科民下。酿甘蔗为酒,煮海为盐。能习读中国书,好古画、铜器;作诗,效唐体。地产沙金、黄蜡。

  按琉球诸山,虽迤逦联绵,而形势不甚抱合;所谓翠丽等四山之名俱无可考,即国人咸不识也。丽林峻谷,间亦有之。然田多瘠硗,谷亦丰歉不齐。俗传受封之后,必有大有年;顷余驻节日谂之,果岁丰时和,家给人足:雨露之泽,良不偶耳。气候常热,以海地卑湿而近于东;然闻隆冬时,亦间有霜雪焉。又云「酋长不科民」,稍为笃论。以国中令甲本简,而操枋者复不责小文耳。百姓酿酒,非甘蔗。惟以米舂为末,置水中,仍用曲;越宿,状如米汁,食之颇甜,名曰「米奇」。新榖登时,家家酿此相馈。然初酿时,必妇人将米先嚼数口而后继之以舂米之末;传谓始自女神所制,故取类如此。烧酒酿与中国同,第气烈则倍耳。僧识番字,亦识孔氏书;以其少时尝往倭国习于倭僧,陪臣子弟十三、四岁皆从之习字读书。如三十六姓者,复从旧时通事习华语,以储他日长史、通事之用。作诗,惟僧能之,然亦晓音韵、弄文墨已尔;许以「效唐」,则过也。古画、铜器,贵家大族颇相尚;然所同好者,惟铁器、棉布。盖地不产铁,炊爨多用螺壳;土不植棉,织纴惟事麻缕。此二者,必资中国;今进贡之使稍贸以往,其用亦称不乏焉。国未谂产金与否;往见王府,亦有金瓶、台盏之类,即匙箸亦然。黄蜡,闻古米山略产,而未知果否。国中所用黑铜钱极轻,小如宋季之鹅眼、綖环,千不盈掬;每五贯,折银一钱。女僧于市交易者,日获二贯则称利;有藏有二、三百贯,则为中产之家。琉球称贫,信然矣。

  夏子阳曰:余闻琉球国王宫之右有寺曰「圆觉」,制颇宏敞。其中所藏,有国初所赐「四书」、「五经」、「韵府」、「通鉴」、「唐贤三体诗」诸书;佛经如「华严」、「法华」、「楞严」之类,亦间有之。但其僧所识,诵则止一「心经」;而所以教陪臣子弟,则一「论语」也,要亦文字之辟未广耳。圆觉寺僧,视法司尤贵;大夫而下见之,长跪稽颡,则亦尊师意云。

  「集事渊海」

  琉球,与泉州之岛曰彭湖者,烟火相望。其人骄健,以刀、槊、矢、剑、鼓为兵器。旁有毗舍那国,语言不通;袒裸盱睢,殆非人类。

  按琉球去彭湖不知几千里,无论海蜃作雾,光景晦冥;即云净天空、一碧万顷,而淼茫浩荡,亦莫可穷极。讵有「烟火相望」,而近易若斯者!闽中士大夫常曰:『霁日登鼓山,可望琉球』。盖所望者,小琉球也;其去梅花所水程仅七更耳。若夫琉球,则去闽将万里;虽离朱之明,亦安能独见于无涯之外耶!云「其人骁健」,亦未然;但能耐饥寒、任劳苦。且尚血气不平,则露龈裂眦相忿争,或持刀剚人腹者亦间有之;然自度不免,辄引刀反自毙。否则,即下于理决抵偿,而无系狱。如法司、紫手巾等官,极称贵倨;闻昔有犯者亦抵法,止令坐地而不绑缚,轻则流徙太平山,锢之终身。今国王仁厚,自为世子至今,未尝杀戮一人;故刑罚亦甚简焉。民间所用兵器,惟盔甲与刀颇称坚利;余诸矛戟皆脆弱,徒具文耳。弓长如屋檐,射则树之于地,以两手弯之;发矢不甚远。是年九月间,夷属传报有倭船若干艘将至;问之法司等官,曰:『此事传有数年,而未必确然。国有灵神,可恃以无虞』!余以倭怀封豕长蛇之心,不可无备;因稍画策,令之选兵砺器以待之,仍命随行铁匠多备坚利器械以资防御。后倭来,知吾有备,亦竟销萌;故夷人深德余辈为徙薪也。其国西南虽云暹罗,然相去极远;东北则日本,颇相近。闻东隅有人,鸟语鬼形,不相往来;岂即所谓「毗舍那国」耶!

  夏子阳曰:余观载记及「旧录」,言人人殊,皆称琉球强。意其孤立海岛,必有所为强者。比至观之,殊未然。询其所以守,曰:「恃险与神」。夫险安足恃,神亦岂必能据我!然则所恃为安,毋亦效顺天朝;而山川神灵,实助其顺欤!

  杜氏「通典」

  琉球国王,姓欢斯氏,名渴剌兜,土人呼之为「可老羊」;妻曰「多拔荼」。居舍大,十有六间。王乘木兽,令左右舆之。凡宴会,执酒者必得呼名而后饮;上王酒者亦呼王名,然后衔杯共酌。歌呼蹋蹄,音颇哀怨;扶女子上膊,摇手而舞。又曰民间门户,必安兽头。

  按琉球国王姓尚氏,其源委不可得而考;惟册封自尚巴志始,故着焉。其命名,则取汉字之美者为之,如尚忠、尚思达之类是也。妃选自贵族,土人称王曰「敖那」、称妃曰「札喇」;乃云「可老羊」、「多拔荼」,岂方言或以世异乎!王之居舍,入门向北者七间,乃其前王之殿;以堪舆家不利,乃稍折而东,深数十丈许。又向西者七间,则王所居。正殿阁二层,上为安奉诏敕并藏贮仪从之所;中为朝堂,臣下传言侍立阁下檐前。凡阁门,以五色烧土珠为帘栊;桌围如之。中三间,略加金碧承尘,下覆以彩缯;地铺重席寸余,行之绵软无履声。左楼二,皆贮钱榖之属。右有平屋七间,名曰北宫;拜祝圣寿、筵宴使臣俱于此,义取南向也。大都广阔宏爽,可拟寺观之制;而比中国王府,则远不逮矣。王出入乘肩舆,状类中国大神轿,扛俱十六人;非有木兽。伞用五色,亦有青碧土珠伞;从者千人,皆执戈矛先后之。舆前伶人鼓吹,从官乘马执小团扇并鸟羽扇者各四人、提贴金胡芦二人,复有武士面蒙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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