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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恋曲02前往白银都市的公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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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毕竟是假结婚,所以我不能收那种东西。”
  这句话让尤里的脸色有些不太高兴。
  自己说出来的话,也意外地刺进自己的心里。
  没错,这是伪装婚约,等事情沉静下来迟早会解除的虚假关系。尤里自己不也这么说吗?说不想迎接外国人当这个国家的国母。
  所以没有什么好犹豫的,这件事只不过是在尽自己的义务。
  “那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尤里不耐烦地自言自语,阿克蕾儿突然开口问道:
  “我有事情想问您。”
  “?”
  “打败西那·法斯堤玛,解放阿卡迪奥斯以后,圣王厅会承认尤里殿下登基成为大公吗?”
  尤里深深点头回答阿克蕾儿的问题。
  “之前我也说过了吧。解放阿卡迪奥斯等于救了众多的路西安教徒,圣王厅一定得做出行动,也就是得承认我的登基。”
  是坚决而没有迟疑的口气。
  “让苏菲殿下撤回忏悔书这件事您已经放弃了吗?”
  “没什么放不放弃,这件事打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成功。”
  “…………”
  “而且这也不全然都是她在乱说。”
  尤里不小心说出来的话,让阿克蕾儿有些震惊。
  他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阿克蕾儿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地注视着尤里,但他仍然像是不太想提这件事般地别开了视线。
  ——他知道这件事?
  阿克蕾儿内心受到冲击。
  为什么?知道这件事的话,为什么不向圣王厅告发呢?
  只要说私生子不是自己,而是弟弟罗堤,相信大部分人都会相信;不管是从苏菲过去的行为,还是从兄弟两人的外貌来看,这件事的真相都非常明显。
  “为什……”
  还没说完,就看到尤里像是在说“嘘”般地把食指贴近嘴巴。
  尤里对因为惊讶而眼睛大张的阿克蕾儿静静摇头。
  “被生下来的生命是无罪的。”
  尤里灰色的瞳孔,颜色深到令人惊讶。
  ——对那女人来说,生下我这件事本身就是错的。
  她想起尤里之前用自嘲口气说的话。
  明明说了那种事情,为什么又能说出——“被生下来的生命是无罪的”这种话呢?
  不对,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说得出来。
  表面说着自嘲的话语,但其实在尤里的内心,说不定有着“不想否定被生下来的自己”,这种悲伤的想法。
  阿克蕾儿感受到他那就算不怎么灵巧。仍拼命向前迈进的意志。
  (…………)
  这样一来,又接触到他内心的一部分了。
  对他的思慕又变得更深了。
  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快被海浪卷走一样。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阿克蕾儿下定了决心。
  再更深入下去的话,会没办法抽身的。身为公主本来该优先考虑的事情,都将会被搁置在一旁。一定得想办法摆脱像蜘蛛丝般不断缠上来的思慕才行。
  “我还有一件事想问。”
  “什么事?”
  “这次远征之后,我能直接留在阿卡迪奥斯吗?”
  灰色的双瞳微微地张大。
  “……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种事。”
  尤里的表情明显地感到困惑。
  阿克蕾儿在胸前紧握双手,不这样做就好像会倒下去一样。
  全部抛开吧!一定得把全部都抛开才行——她拼命地这样说眼自己。
  “我希望您能跟一开始约好的一样,公开发表要取消婚约。”
  口气虽然很坚决,但阿克蕾儿不敢正眼看向尤里。
  没办法直视尤里的脸。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光想像就让人恐惧。
  “应该没有问题吧。我一回阿卡迪奥斯,苏菲殿下也应该会放弃想让我跟罗堤殿下结婚这件事,这样您要阻止我跟罗堤殿下结婚的目的就达成了。”
  阿克蕾儿边低着头边说明,在她说完一会儿之后,尤里说道:
  “那之后你打算怎么做呢?”
  被说到痛处,阿克蕾儿皱起了眉头。
  尤里应该也已经察觉。布兰纳还要保持独立的话,需要用自己的力量再站起来,可是那几乎不太可能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更要——
  “我想要回到阿卡迪奥斯,以公主的身分来帮助父亲。我有必须守护布兰纳这个国家的义务。”
  沉默在两人之间持续,房里只听到柴火燃烧的声响。
  “你这样就好吗?”
  慢慢地从尤里口中说出来的话,让阿克蕾儿抬起头来。
  尤里注视着阿克蕾儿。
  无法形容的心情涌到喉咙处,彷佛要窒息了一样。
  身为国家继承人所应肩负的责任,以及对祖国的思念。这些对阿克蕾儿来说,是比什么都还重要的东西。
  这种想法到现在仍未改变。
  但她的心中,有着新萌芽的情愫。这样的感情终究还是压抑不住,就好像快要把原先坚定的信念破坏殆尽。
  好痛苦——
  如果说出来会比较舒服吗?但是就算说出来,现实还是不会有任何改变,不论是自己的责任,还是尤里的立场。
  “——那是我的义务。”
  尤里只稍微抽动了一下眉毛,表情依然没有改变。
  不过他用很沉痛的语调说:
  “公主这种人还真是无趣。”
  这句话像是锐利的刀刃,深深刺痛了阿克蕾儿的内心。
  就在那时,传来一阵激烈的敲门声。
  “发生了什么事!”
  尤里用严肃的表情叫道。
  “抱歉这么晚还打扰您,我接到拉斯塔地方的民众正大举往官邸移动的报告。”
  “知道了,我马上去。”
  尤里边回答边披上卡夫坦,然后转过身来。
  “若你真觉得这样就好,那也没办法了。”

  尤里离开房间以后,不知已经过了多久。
  从那之后,阿克蕾儿一直沮丧地在床上低着头。
  不断对就要哭泣的内心说着:
  ——这样就好了。
  不论是谁,都没办法从自己的责任中逃开。
  阿克蕾儿慢慢起身,准备要就寝。
  一看到旁边的长椅,突然想起别的事情。
  再过几天就要出发前往阿卡迪奥斯了,这么晚的时间还被叫出去真的没问题吗?就算没这件事,一直睡在长椅上的尤里累积的疲劳,应该比阿克蕾儿多出好几倍。
  不管阿克蕾儿怎么劝,尤里还是继续睡在长椅上。
  继续使用脚没办法伸直、也没办法翻身的长椅。
  “尤里殿下。”
  一叫唤他的名字,内心就充满空虚感。
  其实比起无法逃避的责任,比起身为公主的立场,自己的心意更折磨着阿克蕾儿。
  无法传达的心意失去了方向,不对地在心中堆积。
  但就算说出自己的心意,尤里也不可能接受自己。
  不打算迎娶外国人当国母——那句话是他治国的信念。
  他也跟自己一样,有着无法逃避的重大责任。
  ——你这样就好吗?
  说真的,她不可能“这样就好”,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殿下……主殿下!公主殿下!”
  阿克蕾儿被叫到第三次时终于醒来,看来是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睡眼惺忪地往声音的方向一看,发现鲁蜜菈站在自己的枕边。
  怎么了?正要问的时候,刺鼻的臭味让她惊慌了起来。
  “火灾!?”
  鲁蜜菈用力点头。阿克蕾儿一瞬间睡意全消了。
  “请快点逃,火已经烧到附近了。”
  这句话真是毛骨悚然。没错,这是一座木造宫殿,火势蔓延开来只是转眼间的事。
  “等、等一下,等我穿好上衣!”
  不管怎样都不可能这样就跑到外面去。除了身为女性的矜持以外,在快要进入冬天的佛兰得鲁,深夜还只穿着一件睡衣那真的会冻死。
  鲁蜜菈现在也披着粗糙的土黄色斗篷。
  好像一开始就知道阿克蕾儿会这样说,鲁蜜菈把她的斗篷交给了她。从布兰纳带来的斗篷在被暴徒袭击的时候已经弄丢了,这件是在贝鲁斯加另外订做的。
  “谢谢你。”
  “请快点!火势很快就会蔓延!”
  准备要把门打开的鲁蜜菈突然停下动作。
  门的另一头传来怒吼声,但因为是佛兰得鲁语,所以阿克蕾儿没办法听懂。
  “是在通知大家火势的情况吗?”
  阿克蕾儿一问完,鲁蜜菈就转过身来。
  “我们跳窗。”
  “咦,可、可是这里是二楼吧?”
  “火势已经烧到门前了。”
  鲁蜜菈抓着阿克蕾儿的手,强硬地把她拉到窗前。
  一打开窗户,冷冽的空气就吹了进来。仔细一看,隔几个窗户的地方已经冒出火焰,人们的哀号及怒吼从四面八方传来。
  刚从木造阳台往下窥探,阿克蕾儿的脚就软了。
  本来这时间应该会是一片黑暗而什么都看不见,现在因为被火焰照亮,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地面。
  高度大概随便都有大人身高的两倍以上。或许该庆幸不是石头地板,但晚秋的枯草皮就跟直接跳在光秃秃的土地上没两样,一旦跳下去难保不会出事。若撞击到要害,说不定连命都会丢掉。
  鲁蜜菈似乎察觉到她的心情,加重语气说道:
  “先用手抓住阳台,把身体悬在半空中再往下跳,尽量能离地面多近就多近。这样顶多扭到,运气不好也不过是骨折而已。”
  听到如此激烈的方法,阿克蕾儿虽然脸色发青但还是点了头。
  没错,就算扭伤或骨折也比烧死好多了。
  正当她下定决心,要走到阳台的时候——
  “公主殿下,把斗篷脱掉。”
  “咦?”
  “穿着那种会飘的衣服,在跳下去的时候会勾到东西。之后我会丢下去给你。”
  鲁蜜菈说完后,就把阿克蕾儿睡衣的裙摆撕开。
  膝盖以下的白皙双腿露了出来,但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了。
  鲁蜜菈接着用自己的斗篷包住水壶,往楼下一丢。
  斗篷因为加了重量,快速落在被火焰照亮的地面上。
  “我、我知道了。”
  阿克蕾儿脱掉毛皮滚边的斗篷,把它交给了鲁蜜菈。
  然后提起勇气,战战兢兢地跨过阳台。一往下看,恐怖就好像会让腿整个瘫软下来,所以她将视线盯着在阳台上鼓励自己的鲁蜜菈。
  “对、就是那样!慢慢地往下降到不能再下去为止。好,快跳下去!”
  阿克蕾儿遵从鲁蜜菈的指示,抓住阳台栏杆的下方吊在半空中。
  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跳下去了,继续犹豫不决的话。双手的力量将会用尽而不得不跳下去。差不多该有所觉悟了。
  “公主殿下。”
  鲁蜜菈呼唤了阿克蕾儿。
  “你要小心点,以公主殿下为目标的刺客混进宫殿里来了。”
  “咦?”
  “你刚也听到走廊的吼声吧。现在他们正用力敲打这个房间的门想要破门而入。”
  阿克蕾儿试着竖起耳朵仔细听,但除了火焰燃烧及四处传来的悲鸣外什么也听不见。
  “你站的地方听得到吗?”
  “嗯,现在他们已经破坏出一个洞,冲进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鲁蜜菈在吃惊的阿克蕾儿面前,披上了毛皮滚边的斗篷。
  “不过不要紧,他们很没有纪律,连杀人的委托都会变成绑票,所以一定也不知道公主的长相。只要我穿着这个斗篷,他们绝对会认错。”
  发觉鲁蜜菈的意图时,阿克蕾儿脸上瞬间失去血色,拼命挣扎试着想回到阳台上,但在没有立足点的空间都只是徒劳无功。
  阿克蕾儿用能发出的最大音量大叫。
  “不可以!住手,鲁蜜菈!一起逃跑吧。快点、快点跳下来!”
  “不行,那么做的话一转眼就会被追上。对他们来说,要从这种地方跳下去是易如反掌,况且我们要是受伤,那就更是逃不掉了。负责警备的士兵们已经全部被派到官邸去了,也没办法找人救我们。”
  鲁蜜菈轻轻地盖上头巾,在那底下,她露出跟被火焰吞噬的宅邸完全不搭,像水一样的静谧笑容。
  “没关系,为了尤里殿下跟公主殿下,就算要我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因为会温柔对待我的只有你们两人。”
  “鲁蜜菈……”
  鲁蜜菈的橄榄色瞳孔,散发着从来没有看过的温和光芒。
  阿克蕾儿拼命地抓住阳台栏杆。
  怎么可以掉下去!想尽办法也要爬上去,如果真的不行,那就抓住鲁蜜菈的脚把她一起拉下来。她拼命鼓舞着自己,但在没有立足点的地方挣扎也只是徒增疲劳。疲劳及烟雾让阿克蕾儿有些喘不过气来,但她还是试着说服鲁蜜菈。
  “你在说什么傻话!赶快下来!你知道要是你不在了尤里殿下会有多伤心吗!”
  阿克蕾儿满脸通红地大叫,但鲁蜜菈慢慢地摇头。
  “但公主殿下不在了的话,尤里殿下一定会很绝望。”
  “…………”
  “我不想看到那样的他。”
  鲁蜜菈坚决地说道。
  “拜托你,请待在他身边,然后成为这个国家的国母,温柔地对待跟我有同样际遇的女孩。”
  “我、我知道了啦,所以你也一起逃吧!”
  跟焦急的心情相反,两手的力气逐渐消失,手指跟肩膀都快到极限了。就算这样,阿克蕾儿还是用全身的力气死命抓住阳台的栏杆。
  “拜托、鲁蜜菈,我们一起逃吧!”
  鲁蜜菈露出淡淡的微笑。
  “再见,公主殿下。感谢你这么温柔地对待我,我其实很想向你学习读书写字。”
  鲁蜜菈翻起斗篷的衣角,往房里走去。
  木材烧焦的声音混入窗户被关起来的声音。
  “不要、不要啊!鲁蜜菈……!!”
  阿克蕾儿悲痛地大叫。
  那瞬间,她的双手也失去了力量……

  木造宫殿猛烈地在燃烧,很多人依然下落不明。
  加上状况非常混乱,根本不知道有谁在里面,大家光确认亲友们的安危就已经乱成一团了,这情况下根本无法掌握全体的损害。
  一片漆黑之中,阿克蕾儿茫然看着冒出熊熊火焰的宫殿。
  她没有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的记忆,只知道左肩跟腰部都传来微微疼痛。阿克蕾儿忍痛走到了还没被火势烧到的前庭。
  但也已经到达极限了。
  ——可是你确实有生命危险。
  现在才想起尤里所说的话,而且事情是在他不在的时候发生的。
  因为拉斯塔的民众正大举往官邸移动,无法预测会发生什么情况,所以许多士兵们都前往官邸了,对方显然是看准了这点才下手。
  如果是平常的警备状态,她应该已经跟鲁蜜菈两人安全地逃走了。
  为了我、为了成为我的替身,那女孩——
  “鲁蜜菈……”
  一叫出这个名字,一行清泪就流了下来。她用鲁蜜菈留下的斗篷紧紧包住身体,不停地颤抖。她连站都站不稳,当场跌坐下来。泪水已经不只一行,宛如决堤的瀑布不断从脸颊滑落。
  “鲁蜜菈、鲁、蜜菈……鲁……菈……”
  阿克蕾儿早已泣不成声。
  太过分了,这种事太过分了!为什么人非得这样死去不可!
  她只有十四岁,明明还是个孩子。
  那孩子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性。
  连同截至目前为止遭受无理对待的份,夺回幸福的权利、让自己的才能开花结果——她应该比任何人都还有这种权利啊!可是却为了别人,为了我这种人——
  悲伤不知不觉成了对自己的苛责。
  都是我的责任,鲁蜜菈为了我——
  阿克蕾儿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不停地颤抖。
  这个状态到底维持多久了?
  等到发觉时,东方的天空已逐渐变蓝。
  “阿克蕾儿殿下!”
  听到熟悉的声音,阿克蕾儿站了起来。
  往这边走来的正是罗堤。
  “您没事啊!”
  这虽然是没办法的事,但他不知阿克蕾儿现在的心情而露出满面笑容。
  阿克蕾儿低下头来,默默地点头。在这瞬间眼泪又流了下来。
  “请跟我到别馆的小宫殿,那里目前还没事。而且继续待在这里会冻僵的。”
  说到这里,石造的别馆情况现在怎样呢?火势透过长廊延烧过去的危险性很大,大家平安地逃出来了吗?
  “请跟我来。”
  阿克蕾儿没有握住伸过来的手,而是别开了视线。
  “不,我要继续待在这里,我得在这边等尤里殿下才行。”
  只要待在前庭,尤里一回来应该就能先遇到他。不管是坐马车还是骑马。只要穿过正门后都会先经过这个前庭。
  这时,她看见罗堤在视线角落的手轻微地抖动了一下。
  “不行,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没有那种事。宫殿可是烧起来了,只要官邸的事情一处理完,他应该就会马上飞奔回来。”
  现在的阿克蕾儿没有心思在意罗堤的失望。
  拜托不要管我!她脑中充满这种想法。现在支撑着她的,就只有把鲁蜜菈的最后传达给尤里的使命感而已。
  那女孩真的很感谢您,从她出生以来,您是第一个给予她温柔的人,她仰慕您的感情近乎崇拜,而且八成——深爱着您。
  她现在已经能十分确定,鲁蜜菈是为了尤里才救了阿克蕾儿。
  突然之间,阿克蕾儿的下腹部传来冲击,在发现自己被揍了之前就失去了意识。
  一阵低声呻吟后,阿克蕾儿就倒在罗堤的怀里。

  ——公主殿下,时间差不多了喔。
  她听到赫斯提亚的声音。
  白色光芒照进微微张开的眼睛里。炫目的光芒让人有种身在阿卡迪奥斯的错觉,她一下子突然也搞不清楚了。因为她想把痛苦的事情都全都当作是一场梦。
  在意识尚未清醒的情况下一想要起身,下腹部就传来剧烈的疼痛。
  “呜……”
  用手去按还会传来阵阵的刺痛感。
  “啊,还会痛吗?”
  她看向熟悉的声音传来的方向,下腹部的疼痛告诉她这并不是梦。
  这里不是阿卡迪奥斯,而是贝鲁斯加的宅邸。
  全部都是现实中发生的事情。
  阿克蕾儿抱着难以置信的想法,看着坐在床边的罗堤。
  他脱掉背心只穿着白色上衣,露出像是贵公子般的微笑。
  她依稀有被揍了一拳的记忆,但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会有这种事。
  “对不起,我已经尽量控制力道了,您会昏倒是因为我不得不对准要害。”
  跟有礼的语气完全沾不上边的内容,让阿克蕾儿背脊发凉。
  用充满愤怒跟怀疑的眼神瞪向他后,罗堤马上露出怯弱的表情。
  那眼神就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一样,但一不小心饥饿的野狗可是会咬断人的手。
  “为、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一切都是您不好,阿克蕾儿公主殿下。”
  罗堤把手放到床上,上半身往阿克蕾儿的方向靠近。
  虽然反射性地往后退,但睡衣的衣角迅速被压住。睡衣因为已经被鲁蜜菈撕破,小腿就这样露了出来。
  “好漂亮的双腿,就像大理石般的雪白……”
  阿克蕾儿急忙缩起双脚,藏在变短的衣角中。在那之间,她整个人已被推倒在床上。
  罗堤的双手撑在阿克蕾儿脸的两侧,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我、我不好?”
  “我明明这么喜欢您,您却跟哥哥订下了婚约。对象居然是我最讨厌的哥哥。”
  最讨厌——这部分罗堤特别加强了语气。
  “为、为什么你会讨厌尤里殿下?”
  双方确实处在感情不可能很好的环境下。
  一直虐待哥哥的母亲,却溺爱着五年后出生的弟弟。
  如果是尤里憎恨罗堤的话,倒很容易理解。
  但是尤里并没有这样做。他待弟弟虽然有点冷淡,但感觉不到跟对苏菲一样的憎恨及厌恶。有可能是尤里为了压抑对罗堤的憎恨,故意采取了无视这个手段。
  可是为什么罗堤非得憎恨尤里不可呢?
  感觉受到良心的苛责或是难为情的话还能理解,他会抱有这么强烈的厌恶感,到底是——
  想到这里,阿克蕾儿突然想通了。
  罗堤憎恨尤里的理由……不,应当说是嫉妒的理由才对。
  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切该不会是因为,只有尤里殿下才是尼可拉大公的孩子?”
  罗堤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但他还是相当从容。
  “喔,您已经知道了啊。”
  果然是这样。
  从十五年前就开始分居的夫妇,竟然有个十四岁的小孩。
  从天数来说是很微妙没错,但感情不和的夫妇不可能会在将要分居的时候还发生关系,大公本人想必知道真相。
  所以才把这对母子赶到石造宅邸,将全部的权力都给了亲生儿子尤里。
  表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他用无视这种方法拒绝了罗堤。
  不清楚罗堤是在什么情况下知道真相,但他说不定是敏感地察觉到父亲对自己的拒绝;那不是像苏菲那种明显的虐待,而是用不承认他的存在这种形式——
  “不过您是从谁那里听到的呢?”
  她一下子没办法回答出来。
  “该不会大家都明明知道却故意不讲吧?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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