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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所欲-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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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刻意展现自己和李家人的亲昵。事实上,她也确实常常去李家讨好李家的两老,只盼着有日能进了李家的门。
  云殊柔和江若寒同时皱起眉头,江若雪则是轻轻敛下眉眼,遮住笑痕。
  这个江若梅空有骄纵的性情,却是个不明事理的。
  再怎样,现下与李家有婚约的是她江若雪,就算她是个起不来床的药罐子,只要婚约还在,李家也是要将她娶来当正妻的。
  像江若梅这样的,就算是跟李圣棋交好、对李家两老讨好,顶多也就是日后能被迎进门作妾,想取而代之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这番说辞,除了会令江守义难堪,令李圣棋尴尬之外,也没有别的效果了。
  “梅儿,你给我闭嘴!”瞧,江大人果然生气了。
  他转向江若雪,“雪儿,你也真是的,这李大人已准备请人去看良辰吉日,这亲事怎能由你说延便延呢?”
  他与这女儿向来不亲,最疼爱的自是自幼养在身边的大女儿,如今大女儿早说想要嫁给李世侄,李大人也曾私下允诺过他,等雪儿嫁过去,便允许李世侄将梅儿迎进门,纵不是正妻之位,也会待她以平妻之礼。可现下若雪儿不先嫁,梅儿这庶姐怎好先进门?
  “爹,姐姐,雪儿也是情非得已,如非雪儿体弱多病,又怎敢为难了李少爷和李家伯父伯母?”江若雪适时的摆出一副受虐的小媳妇模样,面露忧伤,“大夫原话如此,爹执意要女儿早嫁,难不成是要看着女儿死吗?”
  这话说得重了,江守义僵在当场,不知该如何圆话。
  江若雪也没期待能引出这名义上的父亲的父爱来,这么多年江若雪都是父爱缺失着过的,此刻她也只是想给他点难堪,解解气罢了。
  李圣棋出来打圆场,“江世叔莫动气,既然雪儿妹妹身有不适,那么圣棋自然会向家父禀明原因,婚事可以慢慢来。”反正他家中已有美妾伺候,江若雪美则美矣,但年纪还小,少了股媚劲儿,反正迟早是自己的人,不必急于一时。
  “这……”江守义可不想夜长梦多,对女儿曾病重的事连问都不问,只想着计较婚事能不能顺利。
  云殊柔和江若寒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利欲熏心的人,对这个人早已经是心灰意冷了。
  “多谢李少爷体谅。”江若雪落落大方的致谢,阻去了江守义还想争辩些什么的话语。
  “李世侄今日难得来一回,雪儿你陪李世侄去花园走走。”江守义命令道。
  “爹!”
  江若雪还没回答,反倒引起了江若梅的不满。
  “是。”江若雪顺从道,“园中的花开得正好,不如雪儿带姐姐与李少爷一起来玩赏一番?”
  “好啊!”江若梅兴高采烈的点头。
  “这……”江守义面色犹豫。他本意是想让雪儿趁机与李世侄多多培养一下感情的,说不定雪儿就愿意早些出嫁了。
  “两位请。”江若雪瞧都没瞧生父一眼,径自把李圣棋和江若梅请出了门。
  见女儿一离开,云殊柔也没了耐心再陪着江守义耗下去,“府中还有事务要忙,江大人自便吧。”
  “夫人!”江守义望着发妻的背影,忍不住喊着。
  他们多年来都没有好好说上话了。对这个发妻,江守义的感情是复杂的。
  年轻时云家的财势吸引了他,但云殊柔也确实是个美丽可人的女子,嫁给他之后也是个贤妻良母的典范。但他身在官场,应酬又多,怎么可能不惹半点风尘?一次醉酒,就沾上了那方入清楼身子尚清白的妩媚女子,他想既然错已铸成,悔也于是无补,更何况新鲜的女人也是娇艳柔媚,那媚劲儿,正是家中清雅娴静的发妻所没有的,所以便一头栽进新欢的柔情中去了。
  他原想着,男人嘛,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虽然娶妻之时他曾在岳父岳母面前发誓一生只爱妻子一人,但情到浓时的誓言,总会在心有他顾时变得模糊,他已给了云殊柔正妻之名,纵然日后会有三妻四妾,她依然是江家的主母,所以对于这些小插曲,谁会这么较真呢?
  他没有料到,妻子骨子里的性情竟是如此的刚烈。在发现他的不忠之后,她竟是木然地看了新妾和她怀中的小女儿许久,然后一语不发带着一双儿女离开了江家,自此再也不肯回来……
  云殊柔已走到厅口,对江守义的喊声充耳不闻。
  她方踏出厅门,一直守在厅外的玄明就立即迎了上来,将她的身形挡在身后,目光一凝,直直地射向江守义——
  “江大人,您家两位夫人今日并未随同到云府。”他目光锐利,语带讥诮,让江守义不由得缩了缩身。
  “你……”这个男人不过是个小小的护卫,竟然敢冒犯他!
  “请便吧,告辞了。”玄明这辈子最讨厌看见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玄叔!”江若寒喊住玄明,他可不想在这里跟这个不亲的亲爹干瞪眼啊!
  见江若寒脸上求救的神色,玄明勾唇而笑,“寒儿,去练习昨天我新教你的拳法。”
  “是!”江若寒兴冲冲地跟着玄明走了。
  厅内,江守义又气又尴尬的呆坐在原地。而云家家仆,则根本当这里没有客人在了。
  ~
  “圣棋哥,你瞧……”
  才走到花园处,江若梅已经挽着李圣棋的手臂吱吱喳喳的说了一路,江若雪忍耐着噪音,将两人带进云家的小花园。
  “咳、咳、咳……”只见她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小姐?”身旁的春儿赶紧过来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江若雪虚弱的靠在春儿身上,“姐姐,咳、咳……李少爷,雪儿的身子一直没有大好,咳……方才是怕爹爹担心,才一直……咳……一直忍着,雪儿现下……咳……怕是没办法陪两位游园赏花了……”
  “哎呀,妹妹,你既然还病着,就赶快回房去歇着吧,圣棋哥哥有我陪着就行了。对不对,圣棋哥哥?”江若梅撒娇的看向李圣棋。
  艳丽的少女投怀送抱,李圣棋自然是非常享受,于是便对一直咳个不停的江若雪道:“今日雪儿妹妹就回房歇着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江若雪低下头,掩住得逞的笑意,“多谢姐姐,多谢李少爷,雪儿告退了。”
  ~
  云家好不容易送走了不速之客之后,云殊柔拉着女儿重新坐好。
  “雪儿,你在想什么?”她弄不清女儿的想法。
  “是啊,雪儿,如果不想嫁你就直接说嘛,说不定江大人还很开心你把他心目中的佳婿让给他大女儿呢。”江若寒只有在与江守义面对面时才会勉勉强强的喊一声“爹”,平时说起来都是毫不客气的称亲爹为“江大人”,要不就是“老头子”。
  江若雪微微一笑,对着母亲坦白道:“娘,雪儿确实不想嫁。”
  这是江若雪第一次正面说出肯定的想法,让云殊柔面上一喜。
  “但是雪儿觉得与爹爹硬碰硬不是个好办法,娘毕竟还是名义上的江家大夫人,女儿不想伤了娘的颜面。”
  云殊柔疼爱的摸摸她的头,感动于女儿竟然这般贴心。
  “娘从来不在乎什么颜面的。”从十四年前她惊世骇俗的举动就可以想见了。
  云殊柔目露担忧的看着女儿,“雪儿你老实告诉娘,你是不是还对那个李圣棋有所期待?”
  雪儿自八岁被她父亲许给李圣棋开始,就一心认定这个人会是一生的伴侣,也因为有了确切的婚约,她才会放心的把感情全都投注在他身上。可以说,雪儿感情的世界里,从小就只有那么一个人,而李圣棋的纳妾之举,恰恰是打碎了一直活在理想世界中的雪儿所有的期待。
  自古以来为情所苦的女子,她云殊柔不是第一个,雪儿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她只盼雪儿能够早日看开,另觅良人才好。
  江若雪闻言反射性的摇着头,一脸惊恐,“才没有呢!我才不喜欢那个三心两意的负心汉!”

  第十七章

  江若雪这过于强烈的情绪反应,让云殊柔和江若寒都讶然的看向她。
  “呃……”江若雪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反射性的反应过于激烈了些,她尴尬地一笑,“我是说,既然那个李少爷有负婚约,雪儿也不愿委身于这种人。娘,哥,雪儿真的已经对他没感觉了。”她坚定的强调。
  云殊柔目光奇异的盯着她瞧,似乎是想探出她到底有无口是心非的痕迹。
  江若雪话锋一转,俏皮的朝他们眨眨眼,说道:“雪儿只是不想直言退婚,不过这一年之内,如果对方有什么重大变数,这可就不能怪雪儿不能嫁啦!”
  云殊柔母子二人对望一眼。
  最后,云殊柔点点头,“还是雪儿想得周全。”
  “那我们就想办法,让李家在这一年内‘生变’!”江若寒也跟着笑逐颜开。
  ~
  是夜,江若雪在床榻上辗转许久才有了睡意,正昏昏欲睡间,忽然听见房门被轻轻打开的声音,她下意识的装出熟睡的样子。
  来人步伐轻盈,在她床边站了许久,她感觉得到来人的存在,又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敢睁眼去看,只得暗暗压下心底的恐慌,准备随机应变。
  来人再近一步,近到呼吸靠近她的脸。
  她悄悄握拳。
  咦?这香味是……
  她愣住。
  忽又听见一句几不可闻的低喃——
  “不管你是谁,谢谢你让我的女儿继续存在着。”
  脸颊上有着被温热的手心轻轻抚过的温度,那人已无声的退了出去,只有剩下江若雪还呆呆的躺在自己床上,任泪意涌出眼眶。
  ~
  房外,温暖的大氅覆上玲珑的身躯。
  云殊柔仰头,就见那双总是默默的专注的凝视着她的眼眸中此时此刻又多添了几分担心。
  “我没事。”她露出一抹微苦的笑意,对着多年来唯一能够全心信赖的人悠悠道来,“那是我养了十四年的女儿,她的种种细微变化,我怎么会完全没有感觉呢?来代替她的也是个贴心的孩子,她甚至尽力让言行举止都符合雪儿在我心目中的样子呢,明明是个性情俏皮又活泼的孩子……”
  她想起,雪儿病重时,曾一度没了呼吸,而后在她崩溃痛哭的时候,她又奇迹般的有了呼吸。变化就是在那时发生的吧。
  开始,只是隐隐的感觉,女儿依旧从容优雅,往来应对比大部分闺阁千金都要好得多,不过偶尔会有一些活泼可爱的举动,例如眨着眼睛撒娇。
  她原本没做多想,因为这个雪儿有着成长过程中的所有记忆,这是其他人偷不到抢不来的的,她只当是雪儿这是大病一场之后,很多事情都看得更开罢了。
  直到今日,见雪儿面对着江守义和李圣棋所说的话,还有她问到她对李圣棋是否还有情时她的反应,她才终于确定了一件事——眼前的女儿,是她的女儿,但又不是她的女儿。她有着女儿的记忆,却有着另外一个人的思想。
  因为那么多年的感情投注,不会去得那么快,就算已是无情,也不可能会回应得那般干脆。除非……她不是雪儿。或者说,她是有着雪儿的记忆却没有了雪儿的情意的另一个雪儿。
  滚滚的泪意涌现,她微颤着对着最信任的人说:“从现在起,这件事我再也不会提起,她就是雪儿,我最宝贝的女儿。”
  玄明包容的注视着她,微笑,点头。
  她在乎的一切,他都会为她好生护着。
  ~
  银铃悠悠转醒时,天才蒙蒙亮。
  她眨了眨眼,看着这间有些眼熟的卧房,那边的架子上原本放着的应该是一个青花瓷瓶,现下却换成了一件青玉雕刻的摆饰,桌旁的几个椅子中的其中一把比其他的显得更新一些……
  好吧,原来的花瓶是她打碎的,椅子是她砸烂的。
  这个房间的主人就是——
  随着很轻很轻的“吱呀”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
  “你醒啦?”是那个常常带着笑意的年轻嗓音。
  是了,这个房间的主人就是他——凌绍。
  银铃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些什么,赶忙低下头查看自己的衣着。
  看着她的动作,凌绍没好气的撇撇嘴,“你放心,没经过你的允许我不会再主动脱你的衣服。”
  他娘三令五申,严格禁止他再闹出上回在不少家仆都在房外环伺的当下大声喊着要脱人家衣服的笑话。
  笑什么笑!那天他是没有表达清楚,他不过就是觉得,她干了一整夜的杂活,肯定是非常疲惫,所以想着带她去泡泡澡,舒舒筋骨,又见她只顾狠狠地瞪着他,他自然就解读为她累得不想动嘛,谁知道刚想动手去抱她起来,她就把手边的花瓶也砸过来了。
  听到他的保证,银铃立时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她也是真的大大的呼出一口气,这让立在一旁的凌绍黑了脸。怎么他就这么像采花贼吗?
  “杏婆婆……杏婆婆呢?”她突然想起昨日发生的事。
  凌绍忙上前按住她的肩,阻止她匆忙想要下床的举动,“杏婆婆没事,我派人守着她呢,只要她一醒来,丫鬟立即就会来告诉你的。”
  “我要去看她。”她轻轻挣扎着,动作并不似前几回那么激烈。
  回想起昨夜自己丢脸的在他怀里崩溃痛哭,还哭到睡死过去,她真是后悔莫及。
  再一次近距离面对这个一直被自己当成神经病的美少男,她心下有些不自在。
  “你想让我再点你的穴吗?”有人得寸近尺,见她这回没再张口就咬人,他就顺势坏坏的勾起唇角威胁起人来了。
  “你!”杏目圆瞪,脸颊也气鼓鼓的。这个臭小子……
  “好了,别闹。丫鬟说杏婆婆的状况很好,伤口也都换好了药,也消了肿了,你放宽心。”他像对待宠物一样拍了拍她的脑袋,“我叫人备妥了吃的,你几乎一整日都没进食,现在一定也饿了。”
  谁在闹了?!
  她气鼓鼓的瞪他,张了张嘴,无言反驳。他不说她还不觉得,他这样一说,她倒是真觉得有些饿了。
  凌绍朝外吩咐一声,立即有一个看起来和凌绍差不多年岁的小厮快手快脚的将食物摆满了一桌子,之后那小厮却没有立即退出去,反而就那么站在桌边一脸好奇的瞧着她。
  她被那奇异的目光瞧得有浑身不对劲,忍不住低下头顺手将头发拉下来盖住脸。
  “你躲什么?”凌绍伸出手来托住她的下巴,然后俊脸一凝,锐利的目光射向赖住不走小厮,“你瞧什么?”
  “瞧少爷的心上人。”槐书不假思索的回道。他跟在凌绍身边多年,早就练出一副看脸说话的本事。
  “哼。”凌绍勾了勾唇,轻哼一声,似是满意他的回答,“瞧过了就滚,别站在这里碍眼。”
  “小的遵命!”槐书眨眼间便退了出去。
  银铃呆呆的听着他们主仆的对话。什、什么心上人……这家伙绝对有毛病!
  凌绍歪头看向她,等着她的反应。
  银铃半慢拍的反应过来,伸出小手惊吓地指着他的俊脸,“你、你……你有病啊!”
  “或许。”他勾唇而笑,那笑中带着几分坏几分痞。
  银铃傻眼了。
  每每逗得她情绪失控可真是太有成就感了!凌绍在心中狂笑。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脸,“乖,过来吃饭。”
  她脸上的那些斑疮又比昨日的淡了许多,但他是不会主动告诉她这一点的。
  小银愣了下,勉强从惊吓中回神,“我要先洗漱。”
  “好。你要不要直接洗个澡?”他丝毫不介意她用的是带点强硬的命令语气。
  她本就适合一副心高气傲趾高气昂的模样,就算不是,他就把她宠成那个样子也无妨。
  她颇意外的看着他,眼中浮现期待的色彩,“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看着她美目流转的光彩,呆呆傻傻的笑了。
  傻笑什么?银铃奇怪的瞧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去,只觉得这个人果真有病。
  “好,那我要洗澡。”她爱干净,在琼玉楼时很难做到每天都干干净净的,她已经忍好久了。
  “这桌上的东西你先吃点垫垫肚子,我叫人送水过来。”顿了顿,他接着说道,“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让厨房多做了几种早点,你就挑自己喜欢吃的来吃吧。”
  顺着他的视线,银铃这才定睛往桌上看去——各式的粥、饼、馒头、小菜……这、这也太丰盛了一些……
  她抬眼看他,他也正面带笑容的看着她,似乎……是那种无条件溺爱的笑。
  长得这么漂亮又不显娘气的大男孩——或许在这个时空他这个年龄已经算是成熟男子,他可真是很养眼啊……
  又看了一眼摆得满满当当的桌面……嗯,还挺会体贴人的,而他说起话来也不总是那么吊儿郎当的嘛,银铃不由自主的想着。
  ~
  当银铃舒舒服服的泡在热水里的时候,她简直要大声赞叹了。
  这洗澡水里竟然闻得出有能够舒活经络的药油类似的味道,她过去最奢侈的享受之一就是用顶级的舒压精油来泡澡,没想到这里也会有,这凌家人可真是会享受呢。
  突然——
  “啊!”她扑通一声整个人往水里缩,气急败坏的吼着,“你、你进来做什么?!”
  这个变态!恋童癖!人家在洗澡他竟然推门就进来了!
  自从认识他,她的几乎随时都可能处于脾气爆发的状态,她多年培育出的良好修养、修养呢?!
  “我拿衣服给你啊。”凌绍晃了晃手中的衣服,“这是我小妹放在别院的,可能有点大,你先凑合一下,等一会儿我派人来帮你量身制新衣。”
  “你给我出去!”她羞愤交加。
  刚刚来的丫鬟不是说让她先泡着,她过一会儿就帮她拿衣物过来……她确实没说是由她自己送过来……这凌家的人,从上到下都是无良的!不管是主子、侍卫,还是家丁、丫鬟一个都不能信!可恶!
  “这是我的房间。”他好整以暇的双手环胸,欣赏着她缩在浴桶中气得发抖的模样,真可惜除了一颗小头颅之外什么都看不到……哈,耳朵变红了!好可爱!
  啧啧,逗上瘾了肯定是戒不掉了,可以想见日后的生活会很精彩。
  “……”太不要脸了他!
  银铃试图冷静下来,在自己光着身子而旁边站着一个疑似变态恋童癖的人的情况下,这可真困难。
  “凌、少、爷!”她咬牙切齿道,“水快凉了,我有点冷,可不可以麻烦您先出去一下?”
  闻言,凌绍立即敛了调笑的神色,“好,我出去,你快点起身,不要着凉了!”他可是舍不得她受半点寒。
  话落,他飞快的闪出房间。
  咦?银铃眨眨眼,这么简单?原来,他的罩门竟是——她啊……
  这样想着,银铃心头浮上一层不明的情绪,甜甜的,软软的,好想笑……

  第十八章

  不管凌绍如何哄劝,洗过澡吃饱饭的银铃还是坚持来到杏婆婆床边紧紧的守着。
  凌绍拗不过她,又见她是真的非常忧心杏婆婆,也只能随她去了。
  厢房内,银铃惊喜地看着慢慢睁开眼的杏婆婆。
  “杏婆婆,你终于醒了!”
  讨厌,这眼泪流怎么又掉出来了……
  “青青,我的好小姐,别哭……”杏婆婆吃力的抬起手来帮她拭掉泪水。
  “好,我不哭。”银铃挤出笑容。
  杏婆婆发觉不对劲的地方,“这是哪里?”琼玉楼的后院里可没有这么雅致的房间。
  “这是凌家在金乌城的别院,月落城的那个凌家。有人帮了我们,我们离开琼玉楼了。”
  “这是、真的吗?”杏婆婆激动的握着她的手。
  “是,是真的。”银铃肯定的对她点点头。
  杏婆婆还想追问什么,就听见厢房外面传来争执的声音。
  “二哥,你干嘛拦着我?我要去看看……”
  “你给我小声点,有伤者在里面静养!”
  “你的声音也不小嘛。”
  “……”到底是谁给这死丫头通风报信的?
  “再说了,我也会医术啊,说不定我还能让里面的老婆婆伤好得更快呢。”
  “……”凌绍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她学的是毒术好吗?
  “好啦,二哥,让我见见她嘛。”女孩撒着娇。曾让二哥亲自去偷抱回家、让二哥身边所有暗卫都替二哥感到丢脸的小女孩耶,再不让她见上一见,她的脑袋都要被满满的好奇给撑破啦!
  “见她可以,不准恶作剧!”
  “当然。”不可能。
  她一把推开厢房的门,走了进去。
  银铃看见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紫衣女孩走了进来,她有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脸上尽是古灵精怪的神情。
  凌绍跟在她身后,见杏婆婆醒着,他开心道:“您终于醒了。”
  杏婆婆面带疑惑的看向银铃。
  银铃向她介绍:“这是派人救我们回来的凌家的二少爷。这位……”
  “这是舍妹。”凌绍无奈的指了指眼神滴溜溜打着转的凌纱。
  “多谢凌少爷、凌小姐!”杏婆婆感激地看向凌家兄妹。
  “婆婆不必多礼。”凌绍摆摆手,“倒是有件事要向婆婆说明。”
  “请说。”
  银铃心下一突,紧张的看向他,他不会讲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吧?
  只见他朝着她微微一笑,便向杏婆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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