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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别着急-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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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别着急
作者:深蓝不语




☆、第001章 从半年前说起

  邵令航自认不是个鲁莽的人,但看着脚边的箱子,他觉得,或许还是银票更省事些。
  不过她昨晚说过,比起银票,钰娘更喜欢白花花的银元宝。
  她还说,要是钰娘不肯放她走,让他抓起银元宝乱扔,钰娘爱钱,定会让手下跟班去捡,她就可以趁乱逃跑了。
  后来她说,跟公子说笑呢,公子别当真。
  想起她的话,邵令航的嘴角几不可见的抿了一下,支在膝头的手微握成拳。
  钰娘姗姗来迎,风韵犹存的脸上笑靥如花,视线先在地上的箱子上打了个转,后才顺着宝蓝色缂丝连云纹的袍角扫上去,心里却跟着一惊。
  不是说来赎人的么,怎么端着这么一副喜怒难辨的脸?
  “这位爷是想赎人?”钰娘搓着双手上前。
  “苏可。我要带走。”邵令航简单明了。
  钰娘挑了挑眉,视线再次落在木箱子上——这样的箱子放银元宝,怎么也要万两,能买下她醉香阁所有的姑娘了,甚至花魁。他却要赎苏可。是她听错了吗?
  “苏可是我们这里……”钰娘有些拿不准。
  不过邵令航没等她说下去便接了话,“她只是这里的一个领家,我知道。”
  钰娘脸上一僵。
  邵令航又道:“但我愿意用一个秦淮花魁的价钱赎她走。”
  他说完挥了下手,身后两个常随将地上的大箱子开了盖,五十两一个的官银大元宝整整齐齐码放在箱子里,顶棺顶盖。
  他道:“这里是一万两。”
  钰娘吸了口气。十年前名动秦淮的花魁倩娘,赎身价也不过八千两。这其中有多少哄抬的成分,秦淮的人都心里有数。况且这些年出了多少花魁,又被赎走多少花魁,没一个价码能抬这么高。
  苏可不仅比肩,甚至还超过了。
  这可倒好,秦淮河畔这么多家青楼,还从没听过有身价一万两的领家。钰娘抚着心肝自觉长脸,这事要是传出去,醉香阁在秦淮就是数一数二的了。
  真是没想到,苏可还有这样的本事。
  那么,苏可到底是什么人呢?
  苏可其人,中人之姿,没有漂亮到惊艳,却漂亮得让人舒服。硬要挑个词来形容,就是赏心悦目。
  十年前,苏可十三岁,为了给家里的二哥娶媳妇,把自己卖进宫当了宫女。
  大铭朝的宫女是终身制,进了宫就没指望活着出去。苏可懂得安身立命,在尚宫局踏踏实实一待多年,靠着机灵和好人缘从小宫女混成了六品司言,专管外命妇进宫传旨启奏的事。手底下管着几个人,日子过得忙里偷闲。
  只是好日子总是不长久,一年前苏可在贤妃娘娘那里回话,中途遇到了皇帝。皇帝当着贤妃娘娘的面对她明指暗指,其意思昭然若揭。
  过后贤妃问苏可的意思,苏可缩着肩膀跪在那,一句话也不敢回。
  贤妃便懂她的意思了,“淑妃上次陷害本宫,是你给本宫报的信,本宫当时就说过,欠你的人情早晚还给你。既然你不想伺候皇上,那本宫就帮帮你。”贤妃摸了摸隆起的肚子,脸上是一决胜负的决心,“不过一切还要看这孩子的本事。”
  两个月后,贤妃娘娘因诞下了皇帝的九皇子,升贵妃,掌六宫事。
  谁都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宫里各处都提着精神应对。只是谁都没想到,贵妃的头一把火竟然就大张旗鼓地烧至了皇宫的每个角落。
  贵妃言,宫中太监宫女冗多,凡无品阶,太监年满三十岁,宫女年满二十二岁的,全都放出宫去。
  可想皇上龙马精神,三年一大选,上千上千的往宫里招人,能升上去当娘娘的没几个,剩下的都充成宫女了。所以单不说太监了,光是符合出宫条件的宫女便有三千人之多。
  苏可刚刚过了自己二十二岁的生辰,前两天又因为“顶撞”贵妃被免了官职,自然也成了遣出大军里的一员。
  出宫时,苏可对着贵妃住的承乾宫的方向叩了三个头,此份恩情,没齿难忘。
  入宫九年,苏可没再见过爹娘,大哥二哥每半年来宫门口见她一回,也着实说不上几句话。如今能够离宫,苏可归心似箭,匆匆在京城买了给一家老小的礼物,也顾不得猛涨的车马钱,雇了辆平头小车回了京郊的家。
  瞧见大哥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等她,苏可的眼泪立马就流下来了。只是眼泪还没干透,家里的现状便给了苏可迎面一击。
  家里只有几亩薄田,爹娘哥嫂外加侄子侄女,十几口人的日子像是可着那几亩田量出来的,多一口都没有富余的。幸而有苏可每月贴补的银子,家里才不至于捉襟见肘。如今她被遣出归家,不仅少了贴补还多了她一口,日子可见要艰难了。
  苏可琢磨,这样坐以待毙可不行,得想办法。
  不过她还没行动,苏可娘先发话了,“家里的事别操心,先紧着你的事张罗。村头的王二狗你还记得吧,去年死了媳妇一直没找着合适的,听说你回来了,昨儿还打发刘婆子上家来问你的事。你觉着呢?”
  苏可想,王二狗她记得啊,小时候一块和过泥巴的。三角眼,俩呲牙,见着她就嘿嘿地笑,没事老往她家跑。
  敢情她现在的行情就只能配给王二狗这种鳏夫了吗?
  那她还是不要嫁了。
  苏可开始考虑挣钱的事。
  卖一次也是卖,卖两次也是卖,苏可暗搓搓地想,干脆还回城里,找个大户人家当丫头去吧。只是现在这个岁数只怕当不成丫头了,估计只能当老妈子。老妈子就老妈子,比一家人喝西北风强。
  于是转天就收拾体面进城了。
  可如今的京城已经不是从前遍地是钱、遍地是活计的京城了。连太监带宫女一共五千多人被遣出宫,大家没生路,什么工作都抢着干。尤其太监不比宫女,没根的人更不在乎工作是否低贱,先填饱肚子是正经。
  所以这些没处落脚的人就跟蝗虫过境似的将京城内外所有的活计都揽了。
  东城倒夜壶的推个车,遇上早点铺打杂的,点头问候一句:“呦,你如今在这儿呢。”
  人牙子往大户人家荐丫头,手指头一点说:“除了这两人,剩下几个都是御花园里头当过差的。”
  就是这么个情况。
  要说有没有回乡的,有,宫女居多。因为太监都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没办法才去挨那一刀的,现在比不得正经男人,岁数又大,回乡也没生路,所以都留在了京城。
  而宫女不一样,宫女许多都是选秀进宫的,家里还能落脚。
  但归家又怎样,年纪大了找不到好婆家,留在家里又看脸色,只能荤素不忌地嫁了人。那一段时间,据说光棍汉少了八成,有钱人家的小妾也添了两成。
  苏可给人洗过盘子,看过门,伺候过老太太,也给刚出生的孩子把过屎尿。
  跟着绣娘学了俩月绣出块门帘,卖的价钱还不抵材料钱。
  推个车卖馄饨吧,瞧她是个女人家,不是收保护费的就是来调戏的。
  总之就是虚晃了小半年的功夫不仅没挣到钱,之前存的体己也用的见了底。
  家里不愿意了,两个嫂子对了对眼,拉着苏可的手说:“那王二狗的事你到底同不同意,你要真是瞧不上,牛百户的儿子打算娶你当二房,你过门后只要生下儿子来,整个家都是你说了算。你瞧着怎么样?”
  苏可在内心里掀了无数次桌,砸了无数锅碗瓢盆,可看在大哥二哥面上却不敢露半分。家里穷,娶上媳妇就不易了,肯踏实地跟着一块过日子就更不易了。苏可不怨她们。
  她看向了自己的爹娘。
  一个闷头抽烟袋,一个坐在炕头将脸愁成了家后头的田埂。
  “女孩子家总抛头露面也不是个事儿。你岁数大了,终归是要嫁人的,家里不可能养你一辈子。”
  苏可坐在小板凳上一时发了愣,回过神来却想不起这话到底是谁说的。她挺遗憾地想,要是三哥在就好了,三哥向来最疼她最支持她,如果他在,他一定能拍着胸脯说一句“妹子没事,以后哥养你”。
  可她当宫女那年三哥就跟着一帮人出去寻活计去了,这么多年音讯全无,也不知流落在哪。是发了大财忘了他们了,还是混得不济不想回来。
  苏可挺想他。
  想归想,工作还是要找,钱还是要赚。
  苏可在宫里待了九年,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凡事要靠自己。她已经成为老姑娘了,索性就不恨嫁了。与其靠天靠地靠男人,整天过着以夫为天的日子,还不如靠自己。她自己有手有脚有脑子,自己养活自己还落个自在畅快。
  只是眼下的难题是找不着工作。
  不过老天还算对她不薄,眼瞅着走投无路了,昔日在宫中要好的姊妹给她捎了信来,说在秦淮混得不错,问她要是没处去尽管来投奔。后来通了两回信,好姊妹竟然还寄了五两银子的银票过来给她当盘缠。
  苏可是真没办法了,心一横,收拾了包袱留个字条,给家做了最后一顿饭便自己走了。
  家里人从地里干活回来找不到人,又不认字,将大郎念书的大儿子叫回来念,才知道苏可已经南下了。
  苏可怎么陆路转水路的找到秦淮去就不赘述了,反正这年头大家都四处讨生活,路引官那里大排长龙的。苏可说要去秦淮,路引官扫她一眼有些姿色,特别痛快就放了行。不过苏可也是壮着胆子走,好歹全乎个人到了秦淮。
  醉香阁倒是好找,秦淮河畔还算有名的青楼,打眼望去,五层楼的那个就是。
  好姊妹已经不叫曾经的名字了,叫凝香。如今苏可还在谋生计,凝香已经在秦淮混得风生水起了。她嘴甜,跟老鸨央求了一番,苏可在醉香阁就算是落了脚。
  挂牌的姑娘?不不不,苏可没那个胆量。倘若她存了这个心思,还不如嫁给王二狗呢,好歹看在小时候和过泥巴的份儿上,对她应该还过得去。
  苏可在醉香阁起先干的是记牌的活儿。

☆、第002章 刚来就升了

  记牌就跟后宫里佟史干的活差不多,记录哪位姑娘接了哪位客人,是领家分派的,还是客人单点的,客人是坐在下面吃酒取乐,还是跟着一块上楼过夜了。然后客人大方地给了多少赏也要记,明面上的和私底下的都得记录在案。
  就是行话里的缠头。
  这个活儿需要个油盐不进的人来干,不能姑娘们给点好处就乱记账,否则姑娘们存下私房,回头都赎身跑了。要说从老姑娘里挑一个干这个,难免有猫腻。从手下跟班里挑一个,除非是太监,否则更容易猫腻。
  老鸨钰娘正头疼,凝香就荐了人来。
  苏可人很机灵,识字算账,又是从宫里出来,自然知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钰娘瞧她不错,和姑娘们也没有瓜葛,虽然没有卖身契,也还是留下了她。
  于是苏可为了那不菲的月钱,留在这莺莺燕燕之地。
  不过苏可虽然老大不小了,一个黄花大闺女成晚上盯着几十个姑娘的厢房,还是有些抵触。而且有的时候忙起来就乱套了,只能过后拿着簿子跑房门口听音儿去。
  这个她最受不了。嗯嗯啊啊的听了倒胃口。
  要说不干了卷铺盖卷回家,家里也没落脚处,秦淮现在都满是宫里遣出来的宫女了,她还上哪找营生去。况且有嘴甜又会赚钱的凝香给她在后面撑着点腰,钰娘也没刁难过她,至少撺掇她挂牌就从来没有过。
  苏可想着,先干着吧,干什么不需要本钱,先干些时候攒点钱,回头再想辙。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错误的。当然这是后话。
  不过先头还是过得去的,醉香阁是秦淮河畔数得上的青楼,建的气派恢弘,来的主儿也不是什么三教九流。基本上销金窟得销有金的主儿,光长得仪表堂堂不管用,钰娘还怕他们几句诗词歌赋将姑娘拐跑了呢。
  要说有钱的主儿腰板子粗不好伺候,瞧谁都不顺眼,不高兴就撒银子作践人的,也不尽然。就跟京城酒楼里的包间,十个有八个都是王公贵族一样,秦淮有它的盛名,趋之若鹜赶来的不乏身份显赫的。
  你挺腰子跟别人抢姑娘,谁知道后面是不是有靠山。
  所以客人素质普遍都装得很高,没必要的争斗自然也少了许多。
  反正苏可干了两个月记牌,顺顺当当啥事没有。
  不过那天呢也是赶巧,醉香阁客满盈门,领家忙不过来,姑娘们各屋流窜全都乱了套。苏可自然没办法记牌了,与其干瞪眼,索性挽起袖子跑前头去张罗姑娘。按着价钱一致的分成几拨,也不记人名儿了,就数进屋几个出来几个,然后按着总价往册子上填。
  好容易忙到入夜,外头都消停了,屋里的闹腾苏可就管不着了。正想找个角落歇腿,钰娘嘬着掐金细烟杆冲她招手。
  一口烟呼出来,钰娘对苏可说:“你是个材料,往后别干记牌了,干领家吧。”
  领家就是理事的,在姑娘们中间算半个当家,负责训导和督促姑娘们接客。钰娘平时不现身,露面也只是招待贵客,大多时候青楼里张罗事情的都是领家。
  苏可这算是晋升了,可细想想,又想推脱。
  记牌只在人后干活,前头怎么风花雪月,跟她半毛钱关系没有。可领家就不一样了,招呼客人,带姑娘们进房,都是人前的活儿。
  她才二十二,黄花大闺女一个,整天在一堆爷们儿中间蹿,她害怕。而且这地方明明白白,来就是为了那个来的,真有荤素不忌瞧上老姑娘的,揩两把油她也受不了。
  她摇头说不干,钰娘知她意思,给她台阶下,“不让你招呼客,就给我管姑娘。”
  “我初来乍到,怕管不动她们。”
  “刚才不是三言两语就让姑娘们都听了你的安排,行了,别卸担,给我好好干我亏不了你。”钰娘说完就叫了个跟班进来,“往后和姑娘们有关的事就来找可儿,跟姑娘们说,可儿就顶半个我,敢不听话的尽管试试。”
  得,这瞬间又升了一级,成大领家了。
  醉香阁的姑娘们听见这消息,不由面面相觑,不知苏可是哪路神仙入了钰娘的眼,姑娘还没当过呢,就当上姑娘头儿了。不过有烧柴丫头成花魁的稀罕事,这遣出宫的宫女摇身一变成为半个老鸨儿,在秦淮倒也没什么。
  凝香过后挺得意,“我还真没瞧错你,这才两个多月就成大领家了,回头醉香阁都给了你,我都得看你脸色。”
  瞧这大目标,好像她南下秦淮就是奔着当老鸨来的。
  苏可瘪瘪嘴,“我没这么高的志向,等我攒够了钱,我还回京城。”
  回京城干嘛呢?苏可想,她倒是挺会两面三刀的,要不开个小饭馆得了,真要干好了,一家子都能过来帮忙,比种那两亩薄田强多了。
  ——确是值得考虑。
  于是乎,奔着这念想,苏可干活更勤快了。
  给姑娘们找唱曲儿的师傅,找穷酸书生来填词儿,重新改良衣裳款式,变着法儿琢磨妩媚的发型。
  后来接触得深了,苏可知道这些姑娘虽然面上都装得风尘妩媚谈笑风生,但哪一个进青楼都是一把辛酸泪。所以当了姑娘头儿后,苏可尽最大的努力为姑娘们着想,能照顾通融的都睁只眼闭只眼。
  姑娘们因为她这样,没有不和她交心的,接客时也都尽量帮苏可挡着,不让她露头,免得她被客人惦记。
  真有没躲过去的时候,姑娘们也都异口同声,“她呀,二十八的老妈子了。”
  有客人不信,拉着苏可死瞅,说:“这肉皮子看着不像啊,顶多也就十八/九。”
  苏可就呲着牙花子周旋,“在醉香阁呆着,哪能露出黄脸婆的样子来,那还不把客人都吓跑了。我是涂了粉,挣得仨瓜俩枣都填在这上头了,可惜岁月不饶人,也就面子上还能遮得住,洗把脸回来比老妈子还老呢。唉,别提这伤心事,时候也不早了,您瞧着这俩姑娘怎么着,要不都留下?”
  一般这样说,金主儿都转过头去瞧年轻貌美的姑娘,苏可就被丢在了一边。
  时间这么晃晃悠悠过去了小半年。
  期间苏可给家里写信寄钱,让他们别惦记。但自己在哪又干什么,只字没提。
  苏可觉得自己愈发活得像一尾泥鳅,每日插科打诨护卫着自己的底线,很累。时间长了,苏可看着泥泞的双脚才迟迟明白过来,这个地方,进得来出不去。她还能留有底线这东西,完完全全是钰娘看得起她。
  不想被当作一盘菜端上桌,苏可只能更加的兢兢业业。
  然而转折就发生在昨天晚上。
  一到初八买卖发,昨晚生意特好,姑娘们供不应求,连花魁贴身服侍的丫头都给派上去用了。但花魁到底是花魁,不能自己亲手铺床打洗澡水。苏可不在客人跟前晃,人后一时落了清闲,干脆就去帮花魁收拾屋子。
  说好了要上楼的姑娘,提前都会打招呼,房里怎么布置,放什么东西都是有规矩的。
  苏可还懂些,先是焚上特制的香饼,然后站在澡桶前按着比例往里面添香露。正闻着玫瑰花香心旷神怡呢,外面忽然传来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吵杂声。
  要知道花魁住的地方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上来的,自有手下在楼梯处拦着。
  苏可以为那手下不知哪偷懒去了,拧着眉从里间的屏风后头走出来。
  她刚露头,门外就丢进来一个人影——没错,是丢。
  门外两个男子朝她扫了一眼,嘿嘿一笑,随即就合上了房门,顶着门框对屋里这人喊:“来都来了,没有让你不知何味就回去的道理。人我们都给你备下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晓得伐,赶快受用吧。”说完嬉笑声渐行渐远。
  被丢进来的人在屋里抓着门框摇门,但青楼房间的门都是往外拉,外面似乎是用什么东西顶住了,他使了大力气也推不开。
  生气之余,他偏头看向了她。
  这是邵令航第一次瞧见苏可,站得很远却有个清晰的轮廓。未施粉黛,一身素裳,和这花花绿绿的青楼显得格格不入。
  当时他脑子里的头一个想法是——不愧是好兄弟,果然知道他的喜好。
  而苏可也在打量他。
  来了秦淮一趟,苏可对漂亮姑娘看得审美疲劳,漂亮公子哥儿也瞧得差不多了。但眼前这个人还是让她苍老的心咯噔了两下。
  面若冠玉眸似星辰?不不,不是那种温润如玉白面书生,也不是风流倜傥俊俏公子,是英挺的眉幽黑的眼,脸庞上每个线条都像是用刀精心刻画过的,勾出锋利的线条,不逊的轮廓,将俊美逼成一种气势,让人错不开眼。
  瞧着也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却将男人的成熟稳重演绎得极为到位。
  苏可觉得他有一种魅力。
  不过现在肯定不是芳心乱颤的时候,刚才外面的那两人已经将话说得很明显了。
  在青楼里混生计,苏可懂得自保,三言两句便听出话音儿,知道自己被认错成了姑娘,现下已经成了狼嘴里的食。她强自镇定下来,落落大方同公子摆明自己的身份:“锦蝶姑娘刚出去醒酒了,不知公子这么快就上来,公子先歇歇,我这就去把姑娘叫来。”
  “门……”他的声线浑厚低沉,像是寂静黑夜的深谷里吹来的一股风。
  苏可定睛看着他,他推了推门,继续道:“门被东西顶住了。”
  顶住了?
  苏可看着那两扇纹丝不动的门,脑中闪过了“俎上鱼肉”四个字。待宰不是她的性格,但眼下却没有别的办法。苏可腹诽着,脸上端出职业笑容来,“公子坐下歇歇吧,我来料理。”
  邵令航倒也听话,闻言就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外间圆桌前的杌子上。
  苏可瞧了瞧他身上这件石青色缂丝长袍,像是京城那边的裁剪和绣工,暗忖此人非富即贵,兴许是皇城根儿下的王孙贵族也不一定。而且听他口音也不像南方这边的人,虽然喝醉了,举手投足间还是有几分贵族门庭的优雅。腰背挺直,双手撑在膝头上,不怒自威的气势,一看就是常年身居高位,教训人惯了的。
  果然,邵令航见她站在里间不动弹,偏了偏头,“怎么还不过来料理?”
  苏可心想,不是我不想过去料理,我是怕过去了被你料理。

☆、第003章 全因一碗红汤

  僵持了须臾,苏可见他有几分恼意,忙提裙从里间走出来。没敢直接从他跟前过,绕着圆桌走了半圈,躲开他到的门口。
  门确实被这公子的几个狐朋狗友用东西从外面顶住了,苏可不顾形象,费了好大的劲儿把门往外推。堪堪推开一点,扒着门缝一瞧,敢情是过道里摆花瓶的条案桌。但这帮人真是坏啊,条案桌宽一尺,长五尺,他们没说将桌子横着挡,居然竖着挡,刚刚好卡在门和走廊之间。
  也就是说,除非外面有人将桌子搬走,否则怎么推,多大劲儿推,这门也开不了。
  “财升!财至!钱来!”苏可扒着门缝使劲朝外喊,喊了一遍无人应,又喊了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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