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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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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振奋。我要利用流亡在外的机会,锻炼我自己,以便我将来返国,重振旗鼓。我日以继夜 
的阅读,既要研究马克思的经典著作《资本论》,又要对国际动态、苏联真相以及中国近况等 
等多方探讨,老是觉得头绪纷繁。我的生活简单朴素,也持身严谨。我与人交往,相当谦虚 
有礼,那种奋发图强的劲儿,也是不少的人可以感觉到的。 

    俄国革命的经验教训,最易作为中国革命的借镜,我自始即注意研究。我所搜集的苏联 
现状的资料,倒也别具一格。可惜事隔多年,脑海中的俄国地名、人名和确定时间都已模糊, 
无法公之于世,因此,在本书中也就省略了苏联游记的描画。我认为俄国所发生过的种种, 
都有俄国的历史根源,富于俄国色彩。列宁主义很像是马克思主义的俄国化,斯大林虽强调 
列宁主义的世界意义,但他比诸列宁,俄国气味还要浓厚些。 

    我自信对斯大林并无偏见,我还很原谅他,对他的作为每以善意去解释,我不以为他是 
国际共产时我所佩服的能干的统治者,有时痛恨他是残忍的独裁暴君。在我看来,不能因为 
苏联是无产阶级专政的政制,便去宽恕斯大林的所作所为,即使独裁专政,也应有开明的作 
法。中国传统的帝王政治思想中,宣扬王道,贬抑霸道,很有道理。作为政治家,执掌国政, 
为国为民定下切实可行的大政方针,那是起码的义务。如果利用独裁政制,滥用权力,不择 
手段,甚至残民以逞,那就一无是处了。 

    斯大林坚持苏联“一国建设社会主义”,反对托洛斯基世界革命的空谈,无论从那个角度 
去看都是值得赞许的。俄国那时候较为落后,以往又在历次的对外战争中吃过苦头;十月革 
命后,又函须从废墟中重建一切。不论单独一国能否建设社会主义,亦非从事国内建设不可。 
因此从世界革命退到一国建设社会主义,避免对外战争,相信国力迅速强大乃是自卫和进取 
的当务之急,那是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论者所应当作得出来的结论。 

    但斯大林性情粗暴,急功近利,反对布哈林王道的想法,是大错特错了。他过份恐惧外 
力侵袭,国人反侧,抱定“宁可我负人,不可人负我”之旨,制敌机先,确保胜利。拿他自 
己的话说,即是要解决“谁战胜谁”的问题。他在俄共党内消灭托派和有派,反对主义运动 
的领袖,包括调和派、两面派;进行大清党、大清算;他又在苏联国内,消灭富农,清算专 
家军人,整肃暗害者;一切的一切,闹得天昏地暗。苏联没有因此灭亡,真是万幸之极。 

    斯大林缺乏国际知识,似是定论。他的那些第三时期—战争与革命时期、资本主义总危 
机、社会法西斯等等,都是不切实际的武断想法。在他的淫威之下,共产国际内那些老成持 
重的人物,如柏金斯基、枯西宁等人,大多嚓若寒蝉,不能有所作为;得势的多是小人,像 
米夫之流。读者只要回味一下斯大林在中国搞苏维埃,和我说及的米夫一些低级表演,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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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斯大林的胡作胡为到了什么程度。 

    我的思想已由不满共产国际在中国的某些作为,发展到厌恶斯大林的整个领导。我沉默 
已久,是到了发泄的时机么?明知不能讲理,绝无回天之力,难道要以卵击石么?一切都要 
我回国去碰运气。我对共产国际表示忠诚后,可以完全遵守我的诺言,不再在过去的问题上 
批评共产国际;为了顾全大局,反对斯大林的思想也可暂不公开。但根据中国实况,来决定 
我的作为,那是无论如何不受约束的。 

    一九三〇年十月中旬,柏金斯基约我见面,郑重的问我:如果共产国际决定派我回国去, 
我的反应如何?我回答:回中国战场上去与我的伙伴们一同奋斗,实属义不容辞。他欣然的 
说:那很好;我们相信你是一位好战士,但有一点我必须向你说:你对共产国际的不满由来 
已久,迄今没有看见你有什么回心转意的表示,我们固然不计较过去的事,却关心你现在是 
不是拥护共产国际的路线?是不是会在紧急关头,像李立三一样,也反共产国际?因此,我 
们希望你有明确的表示。 

    柏金斯基这番话,自然是代表共产国际首脑们的意旨,并经过克里姆林宫大老板的认可 
的。他们鉴于九月廿八日在上海举行的中共三中全会,仍没有克服立三路线的错误,中共党 
内纷争,依然汹涌,所以才要派我回国去。我本着愿付代价的心情回答他:我决在适当的场 
合,表示我拥护共产国际的立场。柏金斯基听了我这句话,紧握着我的手,表示满意。 

    十月下旬,李立三来到了莫斯科。这位失去用武之地的英雄,闲居下来,没有什么人和 
他来往,共产国际首脑们大概是要他反省一个短时期。我们每天都见面,往往一谈就是半天。 
他在国内采取过反对我的态度,但这时我又成为他亲爱的大阿哥了。我不公开指责他的错误, 
只鼓励他安心的住下来学习。这位个性好动而又风流调镜的李立三,虽处逆境,仍若无其事 
的与女朋友们交往,以冲淡他的苦闷。 

    十一月中旬(约在李立三来后的三星期),共产国际主席团开会讨论立三路线,被指为半 
托洛斯基主义者的李立三,首先发言。他高声承认他完全错了;一切对于他的反共产国际和 
半托洛斯基主义者的指责,他都无条件的接受,认为这是帮助他改正错误。不过他申述他并 
没有实际作过反共产国际行动,因此他已遵命来莫斯科,接受制裁。他这种从善如流的天才, 
使人叹服。 

    有匈牙利的列宁之称的伯拉昆,继起发言,表示不相信李立三已认识了自己的错误。他 
讥讽李立三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曾那么轰轰烈烈的反共产国际,如今又表现得这么忠 
诚的拥护共产国际,一夜之间判若两人!他以自己为例,追述他从前犯过错误,经过好几年 
的深思熟虑,才有相当的了解。他要求李立三作深刻的反省,不只口头承认错误就算。 

    我继伯拉昆之后发言,赞成伯拉昆的说法,认为要真正认识自己的错误,决不是容易的 
事。我指出我自己在国共合作时期及以后,对共产国际领导中国革命,曾有若干不满,这些 
不满多半是出于我自己的错误,最近一年在莫斯科学习的结果,我才认识了这一点。我愿与 
李立三同志互相鼓励,互相督促,更深一层去了解自己的错误,站在拥护共产国际的立场, 
尽自己所应尽的职责。 

    这次会议发言的人很多,大家都淋漓尽致的检讨李立三的错误,不过并没有作出结论。 
我在会议上,算是第一次公开承认自己的错误。接着,我就将发言的记录加以修正并署名, 
当作我承认错误,表示拥护共产国际的声明书。共产国际对于我那次发言,表示满意,我回 
国的问题因而也获得决定。 

    在独裁的压力之下,人们的心理多少有些变态。像我这样权宜之计,简直不算一回事。 
我曾遇见一些人,公开热烈拥护斯大林,但暗中又有很多怨言,这也许是独裁政治必然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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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毛病。我的太太在莫斯科一家印刷工厂做工的时候,厂内的共产党员和同情共产主义 
的工人们,时常公开高叫“斯大林万岁!”但私下里却向我太太说:我们的老板不好!这种情 
况,至今在共产国家中,似仍存在着。 

    我开始力理回国的手续,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和我太太的假护照都办好了。在这段 
时间内,似乎我已恢复了我原有的地位,人们对我的态度显然有所改善。共产国际交通处长 
为我办理回国手续甚为周到;早与我有交谊的沙发诺夫这时不再避嫌,常与我滔滔不绝的谈 
论中国问题;主管中国事务的马加尔对我更是亲善。 

    在我动身的前几天,马加尔邀我在他家中共进晚餐。他的住房,小巧精致,颇有点西欧 
绅士家庭的派头。他向我多方解说:共产国际的任何人,对我不仅没有误会,而且很是器重; 
希望我回国去放手工作,挽救中共的危机,共产国际将充分支持。这样,我过专被人目为布 
哈林派,右倾调和派和中大分裂派等等的嫌疑,似是一扫无遗了。 

    临别马加尔还问我:你回国工作,还有什么困难和疑虑的地方?我想了一想,向他说: 
关于拥护苏联一点,究应如何进行?他回答说:我想,各兄弟党努力发展他们本国的革命, 
就是拥护苏俄的最好办法;如果将拥护苏俄当作一项单独工作来进行,将使资本主义者诬蔑 
我们是苏俄的第五纵队。我答复他:如果都照你这样解释,那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马加尔是一位自命不凡的理论家,放言高论,有时如脱缰之马,任意奔放。也许就因为 
多言惹祸,据说他后来终于被斯大林清算掉了。他被清算的消息,曾引起我许多的回忆,也 
曾因此想起当时共产国际那些风云人物,如柏金斯基等,多数都不知下落了。这些人曾为世 
界革命,捧过斯大林的场,但终于又被视为乱叫的讨厌的乌鸦。 

    我行前的态度相当谨慎,从不流露出将有什么雄图,我以一个士兵自居,表示一切决照 
共产国际的指示去奋斗。也许就因为我这种态度,使我能顺利结束了我在莫斯科两年半的生 
活,重归我的祖国。 

   ①南京政权于一九二八年六月八日进占北京。   

   ②宋庆龄那年赴莫斯科前曾在上海发表声明书(一九二七年八月廿二日),同年九月六日在莫斯科又一 

次发表声明(两声明见宋庆龄著《为新中国奋斗》第八页至第十一页及第十四页至第十六页—北京,人民出 

版社一九五二年版)均曾说明这两点。   

   ③见一九二九年十二月十日陈独秀《告全党同志书》。   

                    第十五篇 从立三路线到王明路线  

    第一章 白区党的团结工作 

    一九三一年一月,中共四中全会压抑了立三路线,也严重的打击了一班反立兰路线的老 
干部,并使米夫的党徒陈绍禹等掌握了中央的领导机构。陈绍禹(即王明)等这些留俄学生 
中的布尔什维克,受着莫斯科政治气候的影响,经由米夫的直接领导,在中共内部首先推行 
阴谋诡计的两条战线的斗争,既反对左倾的立三路线,又将反立三路线的何孟雄等老干部视 
为右派,加以排除,结果造成了中共支离破碎的局面。他们由此出发,以莫斯科的教条,统 
治了中共几达五年之久,成为有名的“王明路线”。我于四中全会闭幕后约十天,到达上海, 
为了挽救党的危机,只有忍痛号召党内团结。不久,中共的领导重心,又分散转移到各苏维 
埃区去了。 

    我的太太也早已厌恶中大的斗争,很想早日归国。一九三〇年圣诞节后,我们由鲁克斯 
旅社搬到一个秘密住所,搜购一些适用的衣物,从事改装。我们居然得到两张中华民国国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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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的护照,护照上用的是假名字,籍贯是江苏,年龄相仿,注明系由德国留学返国。我们 
依照这种身份,改装得维妙维肖。我们虽未到过柏林巴黎等城市,但学习了那些城市的情况, 
特别注意街道名称、华侨住所和中国领使馆所在地等等,以便应付查询。我们这种做作,经 
过一对招待我们的俄国年轻夫妇的考验,认为合格,于是便踏上归程。 

    我们伪装由柏林动身回国,路经莫斯科,因我的太太患病停留了几天,现在病愈才又从 
莫斯科上车。一九三一年元旦后的几天,我们坐着撬车到达车站,和普通旅客一样,经过查 
验护照和换取车票等手续,搭上了东行国际列车的头等卧车。一个俄国乞丐在车站上用俄语 
向我们讨乞,我们对他摇摇头,表示完全不懂俄文,只给了他几个“哥别克”了事。我猜想 
这乞丐是奉命来试探我们,是否会在无意中露出形迹。 

    国际列车的头二等卧车内,多是外国旅客,以日本外交官员为最多。曾有一个日本旅客 
对我们这一对从莫斯科上车的夫妇,颇感兴趣,想从攀谈中获取一些甚么消息,但他没有如 
愿以偿。此外,卧车中另一位中国旅客,象北洋的官僚,似乎姓王—我已记不很清楚了。我 
主动的找他攀谈,我们时常在一道。他似是奉着“关外王”张学良的使命,到欧洲去有所活 
动之后归来的,所以他不愿吐露他曾旅行过的地点和目的。他大概以为我是南京政府的新贵, 
对我的旅行目的,也不多所探问。这样,我与王某的接触,对我们夫妇旅行的目的,多少有 
些掩护作用。 

    车行到中俄边境,停在一个俄国车站上听候检查。一个我所认识的高高个子姓金的高丽 
人,是检查员之一,他悄悄的向我说:你沿途发现过甚么可疑人物吗?如果对你们安全有问 
题的话,我可以用扣留你们的名义,将你们接下车去。我告以毫无问题,用不着在这里下车。 
我们的列车经过检查以后,便开到中国境内满洲里车站。 

    我们夫妇和王某一同在满洲里车站下车;转车赴哈尔滨。不少日本人分布在车站各个通 
路上,那些熟读人面照片的日本暗探,穿戴着厚厚的皮衣皮帽,连面孔都遮盖着,瞪着眼睛, 
注视着我们这些旅客,这似乎也引起了王某的反感,他向我说:这里各车站都布满了日本的 
暗探。 

    我则别有感触,不觉向王某冲口而出的说:总算回到自己的国土了!王某并没懂得我这 
话的真正涵意,却接着表示:这是我们的国土呀,南京国民政府老是将东三省当作特别区; 
其实,这和别个省区相较,不都是一样的吗?他继续说了许多不赞成东三省特殊化和希望南 
京与奉天消除成见的话。他也露出了他的要人身份,当地军警当局都来伺候他,为他奔走。 
我这个同行者,也得着他的庇荫,避免了军警的盘问。我想起国内的政治矛盾,居然能为我 
所利用,这不能不说是意外的事。 

    我们夫妇很顺利的到达了哈尔滨。王某曾表示要尽地主之谊招待我们,我婉词谢绝了。 
在哈尔滨下车的时候,王某在一些官吏迎接和军警敬礼声中,步出车站,我们也随着他大摇 
大摆的出来,避免了军警的检查和日本暗探的噜苏,坐上一辆的士,到了一家白俄旅社投宿。 

    我们由哈尔滨经大连,搭上一艘日本轮船直赴上海。一切都出乎意外的顺利。但船开航 
后,一个日本侦探竟麻烦了我们约两个钟头。不知怎样,他似知道了不少我们的旅行经过, 
尤其是对于我们在国际列车上坐头等,而此时竟改坐统舱的事,表示奇怪。他故意向我说起 
官舱内住了一些南京政府的官员,要我去看看他们。这些,都被我一一应付过去了。于是他 
拿着我们的护照,详细检视,似对护照的真实性有些怀疑。最后,他跟我讲:在大连和日本 
船上,你们是安全的,放心好了,可是你们在上海上岸时,得特别留心! 

    这个日本侦探的种种表示,除令我心神不安外,还触发我不少的想像和感慨。那艘轮船 
在平静的海洋上航行,我置身其间,不敢到舱面上散步,也不敢和我旁边的太太谈论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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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处舱内,那里说得上舒适愉快,但也不妨碍我发泄幻想的幽情。 

    首先我觉得在大连和日本船上不会有危险的那句话,大致不会是假的。我想起以往瞿秋 
白周恩来等路经大连时,都曾被日本侦探指出他们的真姓名,但结果并未引起麻烦而获释放 
了。我设想那侦探很可能也知道我的真姓名,只是在船舱中,众目睽睽,不便多说罢了。日 
本侵略者的作法,一向是乐于看见中国各派互相残杀。在他们看来,该杀的中共和那不肯就 
范的蒋介石,彼此厮杀得更为热闹点,该是多有趣呀。如果中共能和李闯王一样打到对方的 
首都,国民党内也爆出一个吴三桂,使“满清”得以因利乘便的入关统治中国二百六十八年, 
那该多么好。不管时移势易,也许野心家们觉得满清可以这样做,日本皇军当然可以做得更 
胜一筹。可叹那些勇于内争的中国人,对于外侮之来,觉察得未免过于迟钝。 

    日本人不仅在南满线上,而且在中东线上大小车站满布暗探,究竟是何居心?我在思考、 
再思考。他们在这国际通道上的露骨活动,两年半前还不敢公开,现在为何明目张胆,不再 
掩饰日本攫取东北的野心?果然,九个月后,东北的河山突然变色了。我躺在统舱内的铺位 
上想起布哈林果有先见之明。我旅居莫斯科时,加拉罕和鲍罗庭都向我谈论过日本侵占满蒙 
灭亡中国的野心。我又连想到从斯大林到米夫,似都没有重视日本对中国的侵略。我猜测他 
们不会毫无所知,如果不是有意做作,便是不敢触怒日本,或者另有打算,让远东的火山爆 
发后再看风驶舵。 

     “在上海上岸时,得特别留心!”这句话老在脑海中打转转。我那时才确切的认识到,在 
莫斯科住了两年半,对中国近况竟然隔绝得这么厉害,简直成了半聋半瞎,一切都有点惘惘 
然。我有点后悔为甚么要直奔上海,为何不在哈尔滨多住几天,看看风色,再定行止,绕道 
往上海,是有多种方法的。在上海上岸时会遇到甚么风险?总想不出头绪来,只有返回现实 
来设想。我确认南京的断头台是在等候着我,脱离了莫斯科的樊笼,步入危机四伏的“自由 
天地”,万一有一着之差,就是性命交关的事。我得聚精会神的观察四周的一切,要辨别是否 
有人识破我们的行藏,要留心旅客们对上海的谈论,以期增加了解,并注意伪装以掩人耳目。 
我必须竭尽心力,作死里逃生的设想。 

    真是运气,我们夫妇于一月二十日左右,安然到达上海,住在东方旅馆。几天以前何孟 
雄等十七个重要老干部就是在那间旅馆内开会被捕的,而我们又适于此时住进那里,真是无 
巧不成书。幸好我的太太在我们住进这间旅馆以后的一个钟头,就在马路上遇着了沈泽民, 
使我们很快的与中共中央联络上,并获知了何孟雄等被捕的不幸消息。我们立即离开旅馆, 
搬到中央组织部暂住。在那里我会见了新任中央组织部长的赵云(即康生)和秘书陈铁铮(现 
名孔原)等人。 

    那些同志见着我,便向我叙述何孟雄等的被捕经过。何孟雄任过上海区委书记,他与担 
任重要宣传工作的林育南及任少共中央常委的李求实等十七个重要干部,因反对米夫派陈绍 
禹等,假东方旅馆一个房间秘密集会,竟全体被捕,这件事震动一时。他们向我叙述的最初 
谈话中,沈泽民默默寡言,也不敢直说何孟雄等是右派和反党;赵云、陈铁铮等都为这些同 
志的不幸而悲伤,也深恐牵连中共所有机构和同志的安全。尤其令他们担心的,是一般同志 
的不满情绪和有些同志竟树起了反中央的旗帜。主持全国总工会的罗章龙,主持海员工会的 
陈郁和上海区委委员徐锡根、余飞、王克全等,都不满四中全会的决议,反对米夫派的行为, 
已有一些分裂性的活动。这在显示,受尽折磨的中共似乎已频于灭亡的边缘。 

    我一到上海就遇着这次重大变故,不禁叫苦连天。我悔恨来迟了。假如我能早到两个星 
期,那些不幸事件也许可以避免。何孟雄等都是我的老战友,而且是公开支持我的,如果我 
在四中全会上能够表达他们的意见,抑制一下米夫、陈绍禹等的胡闹,他们何至冒险,另行 
秘密集会?现在事已至此,只有赶快了解情况,速谋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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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我又会见了周恩来,他熟悉全盘情况,态度也颇持平。他对何孟雄等的被捕极为难 
过,他认为如果我能早到,和他们事先谈谈,可能一切迎刃而解。他指出四中全会的政治决 
议①是不错的,即何孟雄等对之亦无异议;他自己也在会上承认了对立三路线采取调和态度 
的错误,他这一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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