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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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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认为这是北方军阀(包括吴佩孚在内),镇压工人的第一声。李大钊先生根据他的政治内 
幕消息,认为这是英国方面的压力,以及直系中的津保系受着外力的播弄在那里作祟;可以 
当作一个特殊的例子看待,还不能判定吴佩孚会根本改变他那高唱的保护劳工的政策。劳动 
组合书记部的负责人邓中夏等则多认为开滦罢工的失败,主要是由于工会组织不够健全,罢 
工准备不够,和书记部领导不够得力,否则可能冲破压力取得胜利。结果我们决定:不管外 
力和军阀用甚么严厉的手段对付罢工,我们只有领导工人,再接再厉的来争取组织和罢工的 
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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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职工运动除在天津、唐山两地受到当局的干涉而外,其他的地方,依然可以自由 
进行。吴佩孚并无干涉工会活动的任何表示。我们仍按原定计划,积极推进铁路总工会和各 
地区的工团联合会的工作。各地工会之中以京汉铁路工会组织最为健全,这个工会的主持人 
得到书记部的支持,定于一九二三年二月一日在郑州举行京汉线全路工会的代表大会,正式 
成立京汉铁路总工会。 

    中共中央是很重视这次会议的。我们计划着在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以后,其他各铁路总 
工会和全国铁路总工会均须次第成立。中共中央认为我从事铁路工运最早,在铁路工人中早 
有信誉,因而派我去指导这次代表大会的举行;同时,陈独秀先生已于一月间由莫斯科回到 
了北京,我已解除了代理书记的职务,所以可以抽身前往郑州。 

    这次大会的举行,是筹备得较充分的;也有过一番大张旗鼓的宣传。工会方面曾在京津 
沪汉等地各报刊登开会启事;并函知铁路当局和当地军警各机关。一月二十八日,吴佩孚曾 
令郑州驻军司令靳云鹤禁止开会。工会获得消息后,即派代表五人前往洛阳,会晤吴佩孚。 
商谈结果,吴表示总工会虽可成立,但郑州是军事区域,不能任意开会。因此,代表们均相 
信举行一个总工会成立的仪式,大致是不会受到干涉的。我于二月一日的前夕,赶到了郑州。 
那时京汉铁路十六个分工会,按人数比例所选出来约六十五个代表,和其他各铁路以及武汉 
和各地工会派来参加会议的代表达一百三十余人,总共二百余人均先后到达了。由于到会代 
表人数之多和代表单位广泛,使这次大会在性质上无异是北方各地工会共同举行的小型劳动 
大会。其议程的范围也不仅限于讨论京汉铁路工会的事项。 

    二月一日,大会假郑州一间大戏院—普乐园—开幕,各代表均按时前往参加。郑州站的 
铁路工人并列队游行,庆祝京汉路总工会的成立。当一部分代表进入会场的时候,郑州警察 
局长黄殿宸率领一队武装警察占据大会主席台;同时会场外也有大批军替密布,禁止工人游 
行,并包围会场和总工会会址。黄殿宸当众宜布奉命严禁开会。我和一些工会领袖们即走上 
主席台与之理论。这位黄局长平日与一些工人领袖是有来往的,但那时他扳起一副充满杀气 
的面孔,严厉执行他所奉到的禁令,毫无商量余地。工会代表又对黄局长说:吴佩孚曾面允 
总工会可以成立,但不得举行全体大会,要求他让工人们举行一个简单的成立仪式,并不正 
式举行全体大会,以求两全。他仍不许可,并用威胁的口吻宣称,限五分钟内解散,否则将 
有流血事件发生。 

    我目击情势紧急,即向各工会领袖建议,为避免流血起见,总工会的成立仪式和全体大 
会可以改时改地举行,现在不必坚持。他们接纳了我的建议,向当时围集在会场里的众多的 
代表大声解释暂时解散的主张,但会众们叫嚣不服,不肯解散。总工会秘书李震该是一个极 
富热情的共产党青年,愤慨之下,起而高声喊叫:“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万岁!”黄殿宸跑上 
前去掩住李的嘴吧,阻止他再叫。会众大声高呼:“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万岁!”以示威的姿 
态,离开了这个会场。 

    这一幕,实际上是工会方面让了步。但黄殿宸似乎深恐工会方面会宣告总工会业已成立, 
他将无法交差;因面指挥军警,进而解散工人的游行队伍,夺去工人们抬着的一面“京汉铁 
路总工会”的大招牌,捣毁了许多各方面送来的庆贺礼物,并派军警占领总工会会址,禁止 
出入,这就更激起了工人们的愤怒。 

    我们离开大会场以后,愤怒的工会领袖们,分别举行会议,所有代表一致主张应立即罢 
工,力争工会的组织自由。各地代表以来自武汉的为最多,主张亦最激烈。他们一致议决, 
要求将京汉铁路总工会的总机构移往汉口,并立即罢工;并保证武汉各工会将罢工响应。武 
汉代表们的这种态度曾大大影响了这次会议的决定。 

    当时,在中国中部,武汉的工会团体算是最有力量的。那里已经有二十八个工会,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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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多数是健全的。在这些单位之上,还有一个全省工团联合会,更是极著声望。国共两党人 
士对于武汉工运的领导都很积极,彼此合作得很融治;因此,武汉的工会运动相当蓬勃,并 
博得一些学生团体、文化团体以及一些记者和律师们钓支持。那时,任湖北工团联合会执行 
委员会委员长的陈天是国民党党员,也是广东机器工会的老会员,他身材矮小,伶俐而能干; 
在汉口扬子机器厂工作多年,从事工会活动较早,颇为武汉工人们所信赖。他出席这次郑州 
的会议,主张比到会的共产党员还要激进些。 

    我当时也认为一次大规模的罢工或可争回一些自由;即使失败,也不过是工会不能合法 
存在。我支持罢工的主张,我当时所考虑的主要是如何可以使罢工获得胜利。 

    因而我们决定:第一、京汉铁路于二月四日开始罢工,其他各铁路和各地工会则于京汉 
路罢工后,再行罢工响应,其罢工日期由京汉路工会看情况演变而决定。第二、京汉铁路总 
工会即迁移汉口江岸车站,会同湖北全省工团联合会,组成此次罢工的总枢纽。第三、京汉 
铁路罢工的条件是:甲、要求撤换京汉路局长赵继贤和南段段长冯云,并查办黄殿宸;乙、 
要求路局赔偿损失六千元;丙、撤退郑州分工会内的驻军,送回总工会匾额并道歉;丁、星 
期日休息,工资照发;戊、阴历年休假一星期,工资照发。二月二日,我随同工会的代表坐 
着路局特挂的两节专车南下,路经信阳、广水等大站的时候,各分工会的负责人,一致表示 
赞成罢工。到汉口后,在一次中共党员和各工会负责人的集会中,大家认为罢工是可以获得 
胜利的。同时,北京中共方面和其他各路赞成罢工的消息,也先后传达到了汉口。 

    二月四日正午,京汉路全线都同时进入了罢工状态,我成为这次罢工的最高指导者。 

    京汉铁路总工会的办事处在汉口江岸车站秘密成立了。江岸车站是京汉路南段车辆修理 
厂的所在地;成千铁路工人都集居在这工厂附近,成为一个工人村。京汉路江岸分会就设在 
这个村庄的中间。会所前有一片洼地的大广场,广场中搭了一个大讲台,为工人们举行大会 
的地点。这里也就是指导这次罢工的场所。 

    罢工后,湖北督办萧耀南即派遣军队占据了江岸车站,实行破坏罢工。他的参谋长张厚 
生曾派军警捉去四名火车司机;强迫他们开车。工会的代表向他们交涉,告以开车须有总工 
会的决定,请其通知北京交通当局或湖北萧督办会同铁路当局派出代表,与总工会谈判,才 
是正当的解决途径。由于工人方面这种反抗,他就释放了被捉去的四名司机,也停止了由军 
警强迫开车的举动,并声言将向上级请示,再行处理。 

    六日,湖北工团联合会曾在汉口举行示威游行;示威行列并到江岸来慰问京汉铁路罢工 
工人。一万多工人群众聚集在江岸分会的大广场上,大家高呼“力争工会组织自由”,湖北 
工团联合会的发言人当众宣布要求政府立即接纳京汉路工人的要求,否则武汉工人将一致罢 
工。工人们这种浩大的声势,使军人们觉得破坏罢工的办法是不易收效的。也许吴佩孚那顽 
固守旧的军人脑筋,根本就没有想到要与工人和解这一点。他所想到的只是他命令的尊严, 
他那里能屈尊派出代表与工人平等谈判呢?现在工人们既然违抗他的命令,那就只有用枪杆 
子来对付。我们当时并未深切的明了这一点,还幻想着吴佩孚多少会顾及到他那保护劳工的 
主张。 

    六日傍晚,张厚生派了一个部属来到江岸分会,那人自称是省长公署的参议,向驻在会 
所里面的工人代表表示,政府方面决与工会代表谈判,来解决这次罢工的事件,谈判时间为 
明日下午五时,地点即在江岸分会;希望工会方面现在提出代表名单,明日即齐集在这里; 
湖北省长公署将以调人的地位,偕同交通当局的代表,到这里来正式举行谈判。驻在会所的 
工人代表即向他表示欢迎谈判。希望能因此早日结束罢工;至于参加谈判的工人代表名单, 
须由总工会决定,明日开会时当可交出。那位参议的谈话,外表是正常而友好的,并未露出 
任何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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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汉铁路总工会得到这个好消息,立即举行会议讨论。会场中有人作乐观的估计,认为 
这是由于这次罢工组织得很健全,对方无法破坏,而且武汉市各业工人都骚动起来了,不日 
将形成总罢工。北方的消息虽然不知,但可能其他各路工人,都在候令行动;政府面临这种 
威胁,不得不让步,因而愿意举行谈判。但我感到一些怀疑。我指出,谈判地点为何竟在江 
岸分会,其中可能有诈。我提议先行选定谈判代表,但这些代表和其他工会负责人都应暗藏 
村里,等政府方面的代表果真到达工会,看情形确无其他诡计,我们才能提出名单,我们的 
代表才能前往出席。我的建议为会议所接纳了,并即按此布署一切。 

    七日下午五时,我们的谈判代表都齐集在秘密地点,其他的工会负责人则分别隐藏在工 
人住宅中,江岸分会的会所里,会场布署整齐,由江岸分会秘书项英率领一些工人在那里招 
待。但到了约五点半钟的时候,枪声稀稀疏疏的响起来了。 

    枪声响起不久,两三位负责探听消息的工人跑来向我们报告,大批军队由江岸车站出发, 
分几路包围这个村庄。其先头部队向着江岸分会开枪,已经有人倒下去了,也有军队挨家挨 
户搜查。我立即下令琉散,显然,所谓谈判是吴佩孚、萧耀南的诱骗诡计,企图将我们一网 
打尽。我下令:为避免牺牲,所有负责人迅即离村,主要负责人可即前往汉口法租界某茶楼 
集合。 

    在枪声愈渐紧密中,工会各负责人分途循小路离村,我在必要事务处理完毕之后,随着 
京汉铁路总工会会长杨德甫最后离开那个秘密会所。杨德甫对于这一带的道路是很熟识的, 
他在前面带路,我则手提着一个竹筐,化装成为一个卖花生的小贩,和他保持一个相当的距 
离跟着走。我们走到小路与大路交叉的地点,有几个武装士兵在那里把守着。杨德甫经过盘 
问便通过了。我走过去时,两个士兵用上了刺刀的步枪指着我的胸口,问我是不是铁路工人, 
我答称是卖花生的小贩,也即通过。 

    我离开这个恐怖的村庄,急步向汉口进发。我心中百感交集,一面愤恨吴佩孚的残暴, 
挂念不知道有多少工人同志被枪杀了;一面又觉得幸好多数工人领袖未遭暗算,可能大半均 
已安全脱险。事后调查,这天共有三十七个工人被害;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江岸分会会长林祥 
谦。当时共有八十余名工人被捕,其中林祥谦等四人系工会负责人。张厚生勒令他们下复工 
的命令,为他们所拒绝,就当场被枭首示众。他们的头被挂在车站的电杆上。 

    我和杨德甫步行约十里,到达汉口大智门法租界的时候,天已黑了。我们原约定在一间 
茶楼里会集的朋友们,都已先我们在茶楼门口徘徊着,我们交换消息的结果,知道萧耀南已 
宣布戒严,断绝交通,搜捕罢工领袖。我们认为只有避到熊秉坤家里较为安全,我们中多数 
人虽与熊君并无一面之识,但这位仗义好客的主人欣然一一接待。 

    原来这位主人就是辛亥革命时首先发难,向楚望台军火库开第一枪的工程营的熊连长。 
他那时寄居于法租界一幢小房子里,这就是一般革命流亡者所熟识的长清里一○三号;因为 
那常是他们的避难所。熊先生是革命元勋,租界当局也多少有点刮目相看。这位豪侠的革命 
家,这时不特毫无畏惧牵连之色,并且还安慰鼓励我们。 

    我们就利用熊家这间小客厅,立即讨论今后应取的步骤。这客厅临着马路,只隔着一层 
薄薄的木板,马路上警察巡逻的脚步声我们都能清晰听见。这一夜法租界的警察竟是来往不 
息,老在熊家外面巡逻。 

    由于事关紧急,我们也管不了这些,只有一心一意的认真讨论,我们的讨论又发展成为 
一个极大的争论。我首先提出应该立即下令复工,我的主要理由是:应当退却时,就应迅速 
的退却。现在这种和平式的罢工,不能对抗吴佩孚的武力压迫;大家只要细想一下,在江岸 
分会内,军阀们用诡计屠杀工人的经过,就可预料还会遭受到一些甚么样的屠杀和镇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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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少牺牲,保存实力以图再举起见,现在只有忍痛复工。我这提议遭到多数在场者的反对。 
项英热情奔放,反对我的主张。他坚持继续罢工,直到胜利为止。他心目中的革命与罢工是 
无所谓退却的,宁可遭受更大的压迫和屠杀,不可一遇挫折即行屈服。他指斥我领导不当, 
说罢工既然不能抵抗武力压迫,那又为何发动罢工?如今,在武力压迫之下,又何能屈服? 
项英心中的愤慨是无法抑制的,但也提不出具体的办法。我曾向他提出许多问题,诸如现在 
消息隔绝,江岸既然发生了大规模的屠杀,其他各地是否也有同样情形?如不立即复工,吴 
佩孚的屠杀是否仍会继续下去了如果继续下去,各地工人是否担当得起?工人在遭到更重的 
牺牲之后,是否会陷于溃败的状态,乃至被逼上工? 

    我们这种争论继续了很久的时间,不能得出结论。主人熊先生也热心旁听,有时他从旁 
说些火上加油的话,认为革命只有硬拚,无所谓暂时退却,宁可溃败,不可屈服。他这位老 
资格的革命家的发言,似更加强了项英等主张的力量。眼见已到夜深三时,我见不能用正常 
讨论的方法获得结果,只好拿出最后手段来了。 

    我要求停止讨论,声明以中共中央和劳动组合书记部总部全权代表的名义下令立即复 
工,要求在场者一致遵行。我并说明下列各点:这次力争工会组织自由的罢工是正确与必要 
的;但也犯了对情况估计不清的错误。我们没有完全估计到吴佩孚的残暴本质和他所受中外 
反动势力的影响之大,因而事先没有详细研究对付武力压迫的办法。现在各工会都应采取迅 
速而有效的步骤,通告所有罢工工人,一律复工。要求在场者根据这个命令,不折不扣的去 
执行。一切后果由我负责。至于反对意见,可以保留,将来再向上级控告我。 

    我这样的宣布,少数表示赞成,项英等多数至此也只好表示服从。于是,我们的讨论才 
转到执行的方法方面去。我草拟了一个复工命令,其中主要的一段说:“我们的敌人,既用 
这样大的压力对付我们,我们全体工友为保全元气以图报复起见,只好暂时忍痛上工须 
知各人此时惟有忍痛在厂工作,才有报仇之日,才有打倒敌人之日。杀吾工界领袖林祥谦等 
之仇誓死必报。言论、出版、集会、结社、罢工之自由哲死必争。军阀、官僚、中外资本家 
誓死必打倒。唯其如此,所以我们要忍痛复工,才有以后的种种办法。”⑤ 

    但这个命令的下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主要是我们与各工会、各工厂的联系已经隔 
绝了;我们只知道湖北工团联合会已被军警封闭,会所在监视之中,其他各工会的详情就不 
得而知。我们这些在场者只有冒着被捕杀的危险,分别到各工会去查明情况,传达这一命令。 
我自告奋勇,担任一项艰难的任务,前往汉阳去查明汉阳铁厂和兵工厂的情况,并与那一带 
的工会觅取联络。杨德甫、项英等担任向京汉铁路工会下达复工命令,陈天等则负责将这项 
命令通知武汉各工会(当时武汉各工会原定八日或九日总罢工,而且有些工厂已在半罢工状 
态中,因此,陈天等须去取消原有罢工的命令,要求工人们一律照常上工)。工团联合会秘 
书林育南在我们的秘密办事处居中策应,并以迅速方法,将复工命令通知北方各地和各铁路 
工会。我在晨光熹微中,急行至龙王渡,乘渡船,过汉水,约七点钟的时候,到达了目的地。 
汉阳兵工厂和汉阳钢铁厂的工会,同设在汉阳龟山下一所庙宇式的大房子里;那时,那里情 
形安静,毫无异状。工会里住了约十几位工会职员,有些还高卧未起。我忙叫醒他们,问他 
们是否知道江岸发生渗案的详情。他们说已经听说了一些,正准备遵照工团联合会的命令, 
一致罢工响应。前昨两日人们因参加示威游行,事实上已未上工。 

    我当即宣布:“军警可能立即来封闭工会,用屠杀江岸工人的办法来对付你们。昨晚湖 
北工团联合会已决定,为了减少牺牲,以图再举起见,命令你们今日照常上工。现在你们应 
做几件事:一、立即分途通知在汉阳的工会和各厂工人,照常上工;二、立即将工会文件分 
别收藏或焚毁,特别是会员名单和职员名单,不可落于敌人之手;三、所有职员立即离开会 
所;四、工会少数公开露面的负责人,暂时藏匿起来,到确知没有被浦危险的时候才可去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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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复工;五、另行设立秘密联络地点,由工团联合会派人前来联系”我一面解释,一面 
催促他们赶快执行,他们也忙着照办。 

    等到这些事大致办妥,工会职员已大多离开会所,把风的工人跑来告诉我们,军队从武 
昌渡过了江,正向工会包围前进,快要围拢。我和工会的会长从工会的后门出去,转入一条 
窄巷,走到一片高地上观望,只见一连的武装部队,由一个捧着戒严令牌的士兵前导,士兵 
们拿着绳索和大刀,正包围着会所,摘下工会的招牌,占领了工会,幸好此时工会只剩下一 
所空房子,让他们扑了一个空。站在我身边的工会会长催我赶紧离开这个危险区域,他紧紧 
的握了一下我的手,表示对我赶来通知的谢意,便匆匆分手了。 

    我回到汉口的一个秘密处所的时候,林育南正在草拟有关这次罢工的文件,其他负责传 
达复工命令的朋友们也先后回来报告消息。他们所到过的工会都遭受了军警的摧残,情况和 
汉阳工会所遭遇类似。由于我们的行动都比军警快了一步,因而避免了更大的牺牲。这使我 
们觉得昨晚所作的决定是有必要的。项英也改变了他那执拗的态度向我说:幸好我们的复工 
命令下达得快,江岸工人才避免了一场和昨天一样的灾难。原来当时复工的消息很快的传到 
了江岸,到七时上工的时候,工人们怀着沉痛的心情,走向厂里,遵令上工。其时,驻扎在 
江岸车站和工会内的军队正大批出动,用捉拿工人的办法,强迫复工,声言:“如有违抗或 
逃跑者,即就地正法。”后来经路局高级职员说明工会已下复工命令,并劝阻军队不处横加 
干涉,因而军队的野蛮行动,才告停止。由于路局职员的协助,复工命令也沿着京汉铁路向 
北挨站传达过去了。 

    工会方面虽作了这样急促的退却,但萧耀南的压迫仍是继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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