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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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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和朱德离了婚的贺芝华。她曾随朱德去过德国,当她从德国经莫斯科回到武汉的时候,邓 
演达、章伯钧等人,曾和我谈到关于她一些不可信任的故事。我因相信他们所说过的话,故 
向周恩来说:“那个联络机构有点不妥当。因为贺芝华那个女人,也住在那里,是具有危险性 
的。”周恩来那时也许是受了“摆脱机会主义,大胆提拔新干部”这个观念的影响,并未接受 
我的建议。于是我在那里只工作过两个上午,以后也就不愿去了。这就是我在瞿秋白的中央 
之下,参加过的唯一工作。 

    我之所以不愿参加工作,因我认为瞿秋白中央的暴动政策,是错误而极有害的。我并不 
在原则上反对暴动,但我认为暴动是要有准备,不能轻举妄动;要有群众斗争做基础,而不 
是少数人的蛮干行动。在罗明那滋指导下的瞿秋白中央,却把暴动当作家常便饭,任何行为 
离开了暴动,就好像是机会主义。这样,所谓暴动政策就走到了“儿戏暴动”、“强迫暴动”、 
 “命令暴动”的道路上。其效果不是打倒或者推翻反动政权,而是危害自己帮助敌人,如果 
说这种暴动是“自杀行为”,也不算是过份。 

    一九二七年的秋收暴动,是八七会议后瞿秋白中央的暴动政策第一次出笼;他以为这才 
是土地革命;较之仍具有机会主义成份的南昌暴动,不可同日而语。当时,两湖粤赣等省, 
继农运风暴而来的是地主豪绅的疯狂报复。他们以恐怖手段向农民追缴欠租欠债,农民如稍 
有反抗,动辄遭受家破人亡的危险。在农协仍保有潜力的地方,农民们为了秋季收获不致扫 
数为地主豪绅们所勒索而去,在酝酿着反抗,中共两湖的地方组织也因此提出了秋收斗争的 
要求。中共中央则企图扩大这种秋收斗争,发展成为实现土地革命的秋收暴动。 

    在秋收暴动中,中共中央以为只有赤色恐怖才能对付白色恐怖,提出了杀尽地主和烧毁 
其房屋的“烧杀政策”。其实,这种并无实效的烧杀手段,除拖着中共走到恐怖主义的险境而 
外,只有促使地主豪绅们更加疯狂的向农民进攻。当时国民党政权已不再考虑农民的利益, 
一味怂恿地主豪绅迫害农民;这自然给予中共在农村中活动的机会。不通甫经大难的农民, 
在痛定思痛的时候,立即驱之进行大规模的暴动,当然不合时宜。而且各地农协潜力强弱不 
一,农民斗争情绪各地也不相同;就是局部的暴动,也非随处都可举行。中共中央执行这种 
错误的暴动政策,不仅失去了农运复苏的机会,而且使不少地区的农协潜力,又遭一次严重 
的打击。 

    瞿秋白在上海亭子间里所设想的暴动蓝图,也很可笑。他设想群众是革命的,所受压力 
愈大,革命的反抗力也愈强,只要有中共党员去英勇的发动,暴动就可如愿进行。稗甚至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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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敌人力量,抽象的设想到一个中共党员拿着一根火柴,偷偷的把地主的房屋点燃起来,乘 
势大叫杀尽地主没收土地的口号,就会有成千上万的农民响应,然后从四乡浩浩荡荡的去夺 
取县城;集许多县城,然后去夺取省会;再集许多省会而去夺取京城。由暴动成立苏维埃政 
权的壮举,就这样可以实现了。 

    为什么这样显明的盲动政策盛行一时呢?罗明那滋的意志是主要原因之一。他不了解中 
国的情况,却自以为有布尔什维克的宣传,大可以表演一些奇迹出来。而神经受着重大刺激 
的瞿秋白又以为过去一切都是机会主义的做法,现在要愈左愈好,多来几次暴动,既可以洗 
清他们过去的机会主义的污点,又可以树立新领导的威信。同时也有不少同志,因受到严重 
的压迫,满怀愤恨,急求复仇;这种心理也发生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譬如和我在香港分手的 
贺昌,就曾明白表示,不满意我们在南昌暴动中不够激烈的做法,而他自己要痛痛快快干一 
番。 

    这种政策的为害,不问可知。当时的事实表明,有些中共地方组织,不顾本身实力,盲 
目遵行这种暴动政策,受到严重的打击。其他的一些地方组织因为领导人的才干,没有彻底 
执行这个政策,反能保全一部份实力。后来散布在各边远地区的苏维埃区域,就是以这些保 
留下来的实力为基础的。 

    毛泽东在湖南东部所领导的武装部队,就是秋收暴动中的一支主力。也由于毛泽东的老 
练,能根据本身的处境,来采取行动,保全了若干实力,因而后来能成为井冈山上的英雄。 
他所并凑起来的队伍,以农民武装为骨干,来不及与南昌暴动的主力相会合;乃向湘鄂边境 
的山区单独行动。当这些队伍企图进攻平江、浏阳等县城,遭受到严重失败的时候,毛泽东 
曾被批评为专凭枪杆子的军事冒险主义者,也即是不肯发动群众的机会主义者。当他受着敌 
军的压迫,向井冈山退却的时候,又被批评为不顾群众的逃跑主义者。他也曾因此受到接二 
连三的处分。但他能掌握了这支约一千人的部队,建立井冈山基地,并费尽心机来应付中共 
中央的指摘,才没有成为盲动主义下的牺牲品。 

    中共中央的盲动作风,在上海也表现得淋漓尽致。瞿秋白等并没有计划以暴动夺取上海, 
但仍不惜采取一些冒险行动,以表现中共在上海的力量。上海的中共组织,经过四一二的打 
击,创巨痛深,需要有细密的组织工作,才能恢复元气。瞿秋白等却不耐心去做那些基本工 
作(如组织秘密工会小组巩固中共支部组织等),而且觉得中共过去几年来关于这一方面的努 
力,多半是机会主义的表现,不足重视,他们号召党员起来行动,要各工厂各地区的中共组 
织,做些极危险的工作;认为这样纵然牺牲了,也是有价值的—既可丧敌人之胆,又可壮大 
革命的声势。 

    中共中央经常命令几个或者十几个同志,在某家工厂上工或散工的时候,混在工人群中, 
突然喊几句:“武装暴动!”“打倒国民党!”“拥护苏维埃!”等类的口号。这样,喊口号的同 
志们往往因此暴露了身份,被租界巡捕或其他的特务人员所逮捕,终于丧失了生命。其他如 
散发传单,写贴标语,强行开会等类的行动,也是在上海的同志们,所常被中央命令执行的, 
因之而遭受牺牲的不少。甚至担任秘密交通的同志,也常被命令硬去闯过巡捕们的搜查站, 
以至蒙受不必要的牺牲。这些行动又养成同志们一种挺而走险的心理,他们似觉得保密措施 
是畏怯的表现,而足以夸耀的则是那些无意义的冒险行为。 

    瞿秋白中央认为过去负过重责的同志们,不免依然有机会主义的遗毒,因而命令他们去 
冒险;以事实来考验他们是否具备有布尔什维克的条件。这又发生了一个对待同志不公平的 
和分配不适当的问题。有些老干部就在这类冒险行动中牺牲了。另外一些新提拔起来的同志, 
则因滥竿充数的流弊,发生了工作效能低落和增加牺牲等的现象,甚至出卖党的事件也发生 
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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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回忆》第二册  

    许白昊同志就是因执行这类冒险行动,而丧失了生命的显明例子。他是一位受到尊重的 
工人出身的党员,在党内地位与项英、刘少奇等人齐名,担任过中共湖北区委委员、全国总 
工会委员、湖北全省总工会秘书长等重要职务。他和他的太太秦怡君于十月间由汉口来到上 
海,与我同住在那所高级招待所住宅内,瞿秋白拒绝了项英的分配许白昊一项重要领导工作 
的建议,迳行指派他去干下层的艰苦工作,借以洗涤他过去的机会主义作风。这位顶顶大名 
的许白昊,不久就在一次仅有十几个工人的街头集会中,和其他的几位同志一道被捕了。 

    许白昊被捕以后,瞿秋白立即派人通知我,许白昊是机会主义者,可能供出住所地址, 
要我们赶速迁避。我听了这些话,十分痛心。许的太太更是悲伤得不得了。我愤恨瞿秋白的 
盲动和他对许白昊的歧视;我也觉得也许就因为许与我同住,而增加了瞿秋白对他的怀疑, 
以致有此悲惨的结果。我向来人悲愤的说:回去告诉瞿秋白吧!他无异是杀害许白昊的刽子 
手,不必要的将一个重要的同志白白的牺牲了,还要诬蔑他是机会主义者,真是岂有此理。 
我信任他决不会牵连同志们,我愿意仍住在这里,用不着他耽心!后来事实证明,许同志虽 
受到严刑拷问,充分表现了他的高贵品格,没有供出任何秘密,就壮烈的与世长辞了。 

    一九二七年十二月十一日,中共所发动的广州暴动,使苏维埃旗帜在一个大城市中第一 
次出现;也是瞿秋白中央一个最重要的表演。当这个消息传到上海的时候,瞿秋白等兴高采 
烈,幻想着胜利就要来临了。我则向他们建议,这支暴动队伍很难在广州立足,应迅速开往 
海陆丰一带农运有过优良基础的区域去。我这种实事求是的建议,竟被视为故意浇冷水,是 
十足的“逃跑主义者”。李立三同样抱较乐观的见解,他向中央表示,在广州暴动的紧急关头, 
他愿立即接受中央的命令,担负一项实际工作。三天之后,广州暴动失败,中共广东区委书 
记张太雷阵亡的噩耗接踵传来,李立三便奉派赶往主持广东区的工作。从此,这位小弟弟, 
染上了瞿秋白的作风,而青出于蓝的酿成后来有名的“立三路线”。 

    十二月二十日左右,张太雷的太太王一知同志带着她的一岁多的女孩,从广州逃回上海。 
她被安置在我的寓所,住在李立三以前住过的房间内。她的到来,使我们这些同住者,触目 
伤感。她本是活泼美丽的少妇,那时一变而成为蓬首垢面的泪人儿了。她在旅途中,强抑哀 
思,谈笑自若,以免暴露身份;一到了我们这里,满腔的悲痛,便尽情的倾泄出来。我曾劝 
慰她:悲伤是无补于事的。张太雷还算是死得好的。他是广州暴动的英雄。也许我们不久也 
要死,死的情形或许还不如他。 

    王一知同志亲身参加这次暴动,知道其中原委。她曾详细向我叙述这件事的经过。现在 
我概括的追记于下: 

    十二月十一日清晨三时左右,广州市内的枪声响了。暴动的基干队伍,是原第四军的教 
导团,团长叶剑英同志。这一团里面,暗藏着的中共党员很多。他们首先制服了这一团里面 
的反动军官;再开始袭击第四军的炮兵团、警卫团和城内各机关;分别予以缴械和占领。但 
工人赤卫队参加暴动的并不多。因此,这支约立千人的暴动队伍,摆在诺大的广州市内,实 
在感觉到力量薄弱。广州的河南,依然为李福林部据守,连第四军在广州的一个留守处,都 
没有攻下。四郊的农民,也没有响应。 

    十一日中午,在广州市内举行群众大会;宣布成立苏维埃政府,实在不见得热闹,到会 
的人不多,多半是些共产党员和少数同情中共的工人,暴动对于广州市民说来,是突如其来 
的。一般人都不认为暴动会成功,因此,站得远远的。连各工会的工人都在那里观望,并没 
有什么总同盟罢工。机器工会,不待说是持反对的态度。这个大会,在那里冷冷落落的提出 
许多口号,如“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军阀!”“饭给工人吃!”“土地给农民耕!”“一切政权 
归工农兵苏维埃!等等之后;旋即提出成立广州苏维埃政府,由苏兆征任主席,张太雷 
任人民委员会委员长,兼海陆军人民委员,周文雍为劳动人民委员,彭湃为土地人民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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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殷为肃反人民委员,何来为经济人民委员,陈郁司法人民委员,恽代英任秘书长,叶挺任 
总司令,张太雷任总指挥,徐光英任参谋长。这一幕之后,苏维埃政府算是成立了。张太雷 
一直在那里东奔西跑,忙着指挥军事行动,那里有工夫去安排政府的事情?苏兆征、叶挺等 
多数人,那时都不在广州。事实上,一切事都堆在张太雷身上。 

    张太雷从十一月中旬在上海出席中央扩大会议回到广州之后,就在那里计划暴动。有一 
个共产国际的代表德国人罗易门(Roemann )⑥经常和他密商。据张太雷告诉王一知,罗易 
门虽只是罗明那滋的助手,但比罗还要凶狠。张太雷认为他们两个都是荒唐鬼,远不及鲍罗 
庭那么老练。太雷也曾向王一知说起扩大会议对我处罚的事。太雷告诉她:处罚我的决议, 
虽然是以他的报告做根据,但实际是那两个荒唐鬼坚持要如此做的。太雷曾以慨叹的口吻向 
她表示,做领导工作,真不容易,稍一不慎,就要如张国焘一样受到处罚。她觉得太雷现在 
已经死了,她应代他向我表示,他对我并无成见。 

    南昌暴动的时候,张发奎率部返粤,因与驻守广州的李济琛部争夺地盘。南昌暴动失败 
以后,他们间的争执,日见激烈。十一月十七日,张发奎以护党名义,驱逐了李济琛、黄绍 
雄,随即发生战争⑦。张的军队都陆续调往东江西江北江一带前线去了,广州的防务,非常 
空虚,而且留下驻防广州的部队,恰恰是教导团。因此,罗易门认为是绝好的暴动时机。十 
一月下旬,太雷和他们便忙着准备暴动,每天都在谈论如何准备暴动力量,规定暴动政纲与 
建立苏维埃政权等。 

    十二月上旬,正是张发奎李济琛两方军队在各个战线上打得激烈的时候,太雷他们就决 
定在十一日起事。一般同志,因工农势力曾遭受摧残,对暴动前途,不抱乐观;但也只得遵 
照命令行事。有些同志,主张不要死守广州;惟罗易门反对这种主张,他以为苏维埃政权, 
如能在广州存在十天,就有莫大的国际意义。王一知觉得牺牲几千个同志的生命,将广东几 
年来的工作基础,断送得干干净净,即使苏维埃存在了十天,又有什么意义呢?除了罗易门 
要将张太雷等中国同志的血肉去向共产国际邀功外,她简直找不到其他的解释。 

    十二月十一日暴动以后,不到三天工夫,张发奎的军队便调回广州外围,向暴动军进攻 
了。外国军舰也在珠江,掩护李福林部队过江攻打长堤一带⑧,机器工会领导一般反动工人, 
到处向我们袭击。我们陷于四面作战之中,不少同志主张向东江方面撤退,罗易门却命令在 
街头构建工事,进行巷战。张太雷就在十三日午间,在敌人前后夹攻中,中弹阵亡。这次暴 
动也就随即被打得七零八落而失败了。只有少数同志,带了一些零星部队,向郊外退却。广 
州便成了恐怖世界,文德路和西关一带,一片大火,到处都是枪声,街道上堆积着死尸。人 
民被误杀的也不知有多少;当她于十五日晚间偷搭省港夜渡离开广州的时候,广州的秩序还 
是乱得很。在戒严状态下,到处搜捕共产党。 

    王一知叙述这些经过之后,表示她自己遭受这次的惨痛打击,业已万念俱灰。她痛惜张 
太雷不该只是愚诚的顺从命令;如果不完全听从罗易门的指示,按实际情形的需要,不在广 
州市内硬拚,何至失败如此之惨;她更愤恨瞿秋白的儿戏暴动,毫不珍视干部的安全。如今, 
他虽然恭维她是“女英雄”,这究不足以抚慰寡妇孤儿的悲哀。所以她不久便脱离了中共,隐 
居去了。 

    广州暴动失败得如此悲惨,曾使中共内部为之震动。虽然瞿秋白中央极力夸张广州暴动 
是布尔什维克的壮举;不少同志却认为这是机会主义的军事冒险,葬送了中共在广州工作多 
年的基础。后来斯大林也不得不说“广州暴动是退兵时的一战”。当时我除痛恨盲动主义的作 
祟外,还对广州暴动政纲中所列“杀尽一切地主豪绅”的口号,表示抗议。 

    广州暴动失败以后,瞿秋白等仍是一味盲动。他们低估中共在暴动政策下所受到的打击 
和失败在群众中所引起的懊丧和恐惧的心情;硬说中共是愈斗愈一强的,群众的革命情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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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增无已的,革命的浪潮是继续高涨的。他们整理暴动的资料,作些有利的片面解释和违反 
事实的宣传。他们坐在中央,只要看见某个地方中共还有一些组织的基础存在,就来一个暴 
动计划,命令执行;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所谓“两湖暴动计划”。此外,在上海本地,他们还是 
继续命令同志们进行一些毫无成功希望的冒险勾当。如有同志表示异议,就给他戴上一顶机 
会主义的帽子,予以惩罚。这一切曾逼使我与瞿秋白中央处于完全对立的地位。 

    这段时间,我所耳闻目见的是瞿秋白中央无休止的盲动行为;深觉七年来艰苦缔造的中 
共,会因此被摧毁掉。机构被破获,同志被浦杀,以及这个地方或那个地方的工作受到打击 
等恶劣的消息,纷至沓来。我们心情十分痛苦。我的生活虽极不安定,老在逃避警探们的追 
浦;但我仍在设想这种或那种方法,来挽救中共的危机。 

    我被瞿秋白等目为反中央的首脑,我的住所也被视为是机会主义者的俱乐部。和我同住 
在这招待所里的,先后有李立三、许白昊夫妇、王一知,以及刘少奇夫妇等。刘少奇夫妇是 
在广州暴动前不久,从武汉辗转来到上海的,他们同样被视为武汉时期的机会主义者,大概 
就是因此才被安置与我同住。这段时期,到我们住所来访问的同志很多,如匿居在上海的林 
伯渠,他也是南京政府通缉的要犯,就常偕同太太和侄女等作我们的座上客。这些客人们在 
我们那里,常可以无拘束的议论党事,发发牢骚,也有过一些人讥讽瞿秋白的“反机会主义”、 
 “盲动”、“乱发命令”、“任意惩罚”等等,与我的议论互相唱和。这一切自然为瞿秋白所厌 
恶。 

    十二月下旬,当广州暴动失败的惨痛情况完全判明以后,我曾向瞿秋白进言,要求他改 
变政策。我向他指出现在再不是继续暴动的时候,应该保全剩余的实力。中央应通令各地组 
织,不可任意暴动或做其他浪妾同志生命的冒险行为。在农村中应着重秘密组织农民,准许 
农民武装,集结在偏远地区,休养生息,在城市中要注重保密工作,严紧自己的组织,整理 
党的支部。在工人学生等群众中,注重组织秘密地下小组。只有留下这些资本,才可以再图 
大举,来一次成功的暴动。 

    我的主张与中央的现行政策固然大相迳庭,但瞿秋白也说不出充分的理由来加以否定。 
同时,中央的负责人中,如工人出身的项英也鉴于损失的惨痛,不愿一味盲动。因而瞿秋白 
曾要求我承认过去机会主义的错误,接受八七会议和十一月扩大会议的决定,并在根本赞成 
暴动政策的条件之下,才可以提出一些补充性质的意见,并参加一部份实际工作。而这种苛 
刻的约束,又是我所不愿意接受的。因此,我们无法获得谅解。 

    一九二八年二月下旬,我又与瞿秋白有过一次摊牌性的谈话。瞿秋白向我坚决表示,无 
论各地同志牺牲如何重大,中央仍坚持暴动政策,反对所谓盲动的诬蔑。我则答以如果再不 
停止这种断送中共命脉的暴动政策,我将另行组织一个工农党,来挽救目前的危机。瞿秋白 
听了我的话,就气忿的走了。我这种意图虽因种种因素没有实现,后来,在中共第六次代表 
大会中,霍秋白曾声称他虽然犯了错误,但没有另行组织一个工农党的意图;就是指我这段 
话而言的。我和瞿秋白之间,除了政策问题各有所见而外,当时我们处境危险,见面的机会 
愈来愈少,这就使我们更形隔阂了。 

    当时,我们共产主义者,稍有不慎,即有被捕的危险;如果被捕,也不一定要经过法律 
手续,就可被秘密处决的。杨虎陈群这两个刽子手,在上海就严格执行“对共产党宁可错杀 
一千,不可放走一个”的恐怖政策。上海一般市民,诚惶诚恐,怕染到一丝一毫红色的嫌疑。 
而我们的寓所,发生过许白昊突然不见,王一知哭哭啼啼而来等类事件,而且来往的人形形 
色色,都足以引起房东的诧异。 

    尤其是一九二八年的开头几天,刘少奇太太何葆贞自杀未遂事件,使我们这些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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