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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的青春雪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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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歌的是张大娘的十四岁的女儿小曼。她一边唱着,一边对镜子梳着头发,一会向镜子里看看,一会向坐在对面的区妇会干部李秀芬看看。她把浓黑的齐颈的短发,梳成两条小辫子,前额留着齐眉刘海,天真纯洁的瓜子脸,眼睛清亮的像一汪透明的春水。她梳完了头,立刻拿出小本子和钢笔,伏在炕桌上急速地抄起歌词来,一面抄一面唱。李秀芬收拾起文件,也凑过去挨着小曼坐着,跟她一起合唱起来,秀芬那灵活的大眼睛,睁得亮晶晶地向空中望着。白圆脸两颊绯红,声音被满腔的感情激动得颤悠悠的。小曼用手打着拍子一顿说:“来另唱一个。”说了把头依在秀芬的胸膛上,两人又小声地唱起来。歌声变得轻松愉快起来。唱的是: 
    小小的灯儿, 
    黯幽幽, 
    哥哥打仗把我丢, 
    不悲不伤我也不愁, 
    给他缝件衣裳暖柔柔。 
    …… 
  两人正唱着,张大娘在外边说话了:“一天价唱啊,唱啊,这是什么时候还唱,你们这些闺女就是不知道愁。”张大娘一边说着走进屋来。她四十多岁,生得中等个儿,微瘦的椭圆脸,前额和眼角虽然都有了皱纹,但是举动仍然挺利落的,身子骨还很结实。说着用小笤帚扫着身上的土,向她女儿小曼又嗔又爱地瞪了一眼。 
  小曼冲娘笑着,一撇小嘴,撒娇地说:“愿意唱嘛,死不了就唱!” 
  秀芬笑着拍了小曼的脊背一下说:“别叫娘着急!” 
  张大娘用小笤帚指着小曼说:“瞧你,净画眉掉嘴的,东西都藏完了,还不快去看看,天这时候啦,外边黑灯瞎火的,你凤姐怎么还不来呀。” 
  正说着,听得院里冬冬的紧急的脚步声夹着吹口哨的声音。张大娘笑道: 
  “看吧,支部书记张立根来了。” 
  “婶子,许凤同志来了没有?”人还未到,话声先到,只见一掀门帘,走进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来,瘦长脸,大眼睛,穿一身整齐的紫花色夹衣,腰里束着皮带,左边挎着一支带红绸的独决枪①,右边挎着个灰布背包,头上戴着洗的干干净净的八路军旧军帽,进了门,一下跳到炕沿上向窗外叫道: 
  “张俊臣同志,进来吧,许凤同志来了一定先上这儿来的。” 
  大娘也跟着叫道:“老张同志啊,屋里来吧!”随后指着张立根道:“看你这个样,敌情这么紧,你还是这个打扮,你就一天价光想去当八路了是不是?” 
  小曼笑道:“人家是八路迷嘛!脑袋掉不了就得这个打扮,时刻准备着远走高飞哪!”小曼说着就去翻张立根的背包,拿出一本书之后,接着扯出一个褂子,一块毛巾,还有一双布袜子。小曼笑的前仰后合的,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抖落着给人们看。张立根忙夺了往背包里塞,几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随着洪亮的话音,一掀门帘进来个高大粗壮的人,那结实样就像是用生铁铸成的一般,宽大的肩膀,闪披着一件带补丁的破蓝布夹袄,土布对襟褂敞着扣子,露出毛茸茸红铜似的胸膛,饱受风霜的黑瘦四方脸满是青丛丛的胡楂子。他微笑地紧闭着阔嘴巴,用他那忠厚亲热的眼光向大家看看,伸出铁钳似的大手,一把抓过板凳来,一屁股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谷面饼子,大口地咬着吃起来。这张俊臣是高村的支部书记,在这一带群众中很有威信,是个出名大公无私忠实坚定的好干部,这一带的地主豪绅、地痞流氓都非常怕他。“七七”事变前他是大地主张扒灰的佃户。他这人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冻死迎风站,饿死挺肚行”,有①独决枪:一种土造短枪,一次只装一粒子弹。 
  一股穷人的豪气劲。种地吃不饱,春冬两季就当石匠糊口,绝不到财主面前低声下气去求借。因为游荡远近乡村打石碾石磨,见识的人多,打听到了红军北上的消息,他就到处传播说:“红军一来就好了,打土豪分田地。”因为他为人正直,从不多言多语,他一说人家就信,他一带头,闹得张扒灰的佃户们也不愿交租了。这事惹恼了张扒灰,花钱买通了巡警局去抓捕他,非要他一死不可。亏得穷朋友给他送了信。他正在铡草,一听这信,二话没说,拉了铡刀片就闯到张扒灰家去。张扒灰正从城里回来,把笼子挂在树枝上玩鸟,一见张俊臣进来,就气势汹汹地喝道:“你来干什么?!”张俊臣并不答话,往前一纵身,大吼一声劈倒了张扒灰,扔了铡刀扬长而去。仗着是光棍汉没有牵挂,一出外五六年没有回来。张扒灰被砍掉一只胳膊,总想抓张俊臣报仇。八路军来了之后,张扒灰吓跑了。张俊臣才回来。一到家他就背上个口袋到处去找红军找共产党。许凤就介绍他到县里受了训,参加了党。受训回来,他就闹起农会来。他工作积极,斗争坚决,不久和本村的一个寡妇结了婚,漂泊了半辈子这才有了个家。 
  张俊臣吃了饼子,又从腰里拔下烟袋来吸着,听着张立根不紧不慢地在读《冀中导报》。张大娘催张立根道: 
  “你这个人总是这么念起来没完,敌情怎么样啊,快去队部里看看去呀!” 
  张立根满不着急地把报纸一扬,咳嗽两声说:“急什么,没有什么事,我等一等许凤同志。”说着仍旧坐在炕沿上读报。 
  小曼擦着手指上的蓝墨水,笑着用鼻子吭了他一声。秀芬急得说:“真是!凤姐怎么还不来?” 
  大娘唉了一声往外走着说:“我去外边看看。” 
  不大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接着一掀门帘,许凤走进屋来。小曼啊了一声,一下扑到许凤的怀里,搂着她的脖子,脸贴着脸亲热起来。李秀芬忙接过许凤的手枪退出子弹,向许凤问道:“咱们组别的同志一个也没来吗?” 
  许凤叹口气说:“大概他们还在高村开小组会哩,也许一会就来了吧。” 
  张大娘随后走进屋来指着小曼说:“别缠磨你凤姐啦。” 
  小曼吐了一下舌头,跪在炕上摆弄许凤的手枪去了。 
  许凤问秀芬道:“你还没有吃饭吗?” 
  秀芬不言语,待了一会才说:“我不饿!” 
  大娘和小曼吃惊地说:“唉哟!秀芬还说瞎话呢,我问她,她口口声声说在高村吃了。” 
  许凤看着秀芬责怪地说:“哪里,她生我的气,从中午就没有吃饭。” 
  秀芬接着说:“谁生你的气来,我是生自己的气。谁让我老是改不了这缺点,惹你着急。”说着难过的要掉泪。 
  小曼忙拉着许凤问道:“为什么?凤姐,你怎么叫芬姐生气?” 
  许凤微笑着说:“我在村干部会上批评了她,也许我的话讲的太重了。可她动不动就冒火,她把几个村的妇会主任都训的不敢见她了,不批评怎么行!” 
  秀芬扭转身急着辩解道:“我还不是为了工作!” 
  许凤语气严厉地说:“为了工作也不许这样。唉!什么时候你政治上才能开展一些呢?” 
  两个人都不言语作声。秀芬伏在炕桌上把头埋在胳膊里。 
  小曼抿嘴笑着悄悄过去搂起秀芬来,往她胳肢窝里一搔,秀芬痒的吱一声跳起来,人们都笑了,秀芬也笑起来。小曼却装着曹福祥的样子,捋捋并不存在的胡子,挺着肚子用沉闷的声音指着秀芬说:“你这个傻丫头,就是有点牛脾气,嗯哼!”这一下把秀芬和许凤都逗的乐起来,张俊臣也乐的咧着大嘴。这时大娘早到外屋做了一碗鸡蛋面汤端进来,笑着递给秀芬。秀芬不肯吃,许凤冲她望了一眼说: 
  “看你这别扭劲,一会又叫大娘生气。” 
  秀芬一撇小嘴没奈何地赶快接了吃起来。小曼一本正经地对许凤说:“来吧,我准备好啦,我们的工作大概不够好,批评吧。” 
  许凤笑笑道:“好像我是专门批评人的,其实工作有缺点还不是先由我负责?”随后问张立根道:“布置的工作做得怎么样啦?” 
  张立根说:“藏伤员的密洞挖好了,在村里利用藏粮食的密洞改了三个,在村外边树林里新挖了四个。” 
  许凤问道:“军区后方医院不是分给你们村三个伤员吗?” 
  张立根说:“曹区长是通知俺村抬三个伤员来,后来分给段村的三个伤员老是没人抬,后方医院又紧着出发,我就叫人都抬来了。” 
  许凤说:“这件事你们办的对。可是叫你们在村里多挖几个秘密洞,怎么还没挖呀?” 
  张立根一笑说:“我是想,够伤员们用就行啦,敌人还不是那老一套,来回拉拉网,有什么了不起!” 
  许凤听了,用严肃的眼光看着张立根说:“你为什么这样估计?” 
  张立根说:“我不是瞎估计,是有可靠的根据。军区机关的一位同志叫我三天之内搭起台子贴上标语,他们还回这里来过‘五四’青年节呢!你想要是敌情严重的话……” 
  张立根还要往下说,许凤拦住他说:“你去把伤员都安排好,我和你一起去布置。” 
  张立根说:“好吧!挖就挖,其实……” 
  许凤道:“别其实了,问题就在于你思想上有问题,咱们一会儿谈谈。”回头问张俊臣道:“你们地道挖得怎么样?” 
  张俊臣道:“先在张家头挖了一百三十丈了,今天黑夜还在突击哩,我准备先把张家头做好,整个高村再动手。” 
  许凤说道:“好!开好了地道口没有?” 
  张俊臣道:“没有,现在还不能用。” 
  “是公开挖的吗?” 
  “我们全是黑夜挖的。我挨户做了动员工作,我们六十多家贫雇农非常坚决,大家都说,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抗日就不能怕牺牲。十七户中农有点动摇,经大家讨论订公约,他们也表示坚决干。我们挖了立刻就伪装起来,保证不会暴露。” 
  许凤想了一下说:“你们一定要赶快开洞口,做好打仗用的枪眼。”随后笑着问:“今天找你几次找不到,往哪儿去了?” 
  张俊臣说:“到县武委会去要了几颗地雷,直跑了一天。我回去就按你的指示动手做,要不,一块儿回高村去吧?” 
  许凤看看张立根说:“不!我还得帮助这落后的模范村哪!” 
  张立根脸飞红起来,一拍大腿说:“得!许凤同志,别说了,我保证十天之内超过他们。” 
  许凤说:“什么时候动手?” 
  立根说:“立刻!”说了往外就跑。 
  大娘见立根和张俊臣走了,沉思地说道:“立根这个人就光想到大部队上去,在村里做工作不安心。这么下去,咱村可真要落后了。” 
  许凤拉着大娘的手说道:“大娘,有你哩,你得准备担起这个担子来。” 
  这个村是枣园区工作基础最好的一个村。张大娘家是许凤常住的地方。大娘家虽只有三亩多地,但因为十分勤俭,倒也够吃够用。 
  二十年前,张大娘从河南跟父母逃荒来到这村,一家人就闹起霍乱来了。多亏了贫农张顺义不顾死活地照顾,给埋葬了父亲,使母女俩保全了性命,她娘对张顺义感恩不尽,就把女儿许配了他。张大娘结婚不久,母亲又去世了。贫苦农民哪里经得起天灾人祸,因为还不起地主张扒灰的高利贷,二亩地被夺了去,只剩下几间破房。夫妇俩一个扛活一个织布,看样终身也还不起地主的债。“七七”事变后,共产党八路军一来,发动群众斗争了张扒灰。张顺义积极参加抗日工作,带头组织农会,实行合理负担。农会一当权,地主吓跑了,张顺义就调到县里工作了。在一九三九年一次大扫荡中,为了掩护县委机关脱险,张顺义壮烈牺牲了。县委书记周明正要来安慰大娘,大娘带了儿子大雨先去找了他,人们以为她一定得哭个死去活来,不料大娘指着儿子大雨对周明说: 
  “她爹为革命牺牲了,叫大雨去,叫他拿起枪去革命吧!我没有别的要求,请你介绍我入党!我跟我的女儿也要革命到底。” 
  于是大娘加入了共产党。不久,儿子大雨跟着贺龙师长的队伍开走了。女儿小曼小时候当过儿童团长,现在念完了小学,在村妇会担任青年妇女部长。她聪明活泼,积极肯干,长相和性格有点和许凤相似,站在一起,人们都说她俩像是亲姐妹。 
  李秀芬是王庄的村妇会主任,一九三九年就提到区里来工作了。家里有爹娘,姐姐秀芳出嫁了,哥哥秀山是个县级干部,调到路西学习去了。秀芬乍一看很像个温柔的姑娘,其实不是这样。她从小跟着叔叔学过几年武术,体格锻炼的十分健壮,一生气就伸胳膊挽袖子想动武的,性情非常泼辣。一九四○年夏天,许凤带领她和群众夜间到据点附近去破路割电线,她和区自卫大队到前边掩护。敌人出来了,她一人提着一支独决枪留在最后边,掩护着群众撤退。人们以为她牺牲了,第二天许凤正要派人去找她,她已经凫过滹沱河,穿着一身湿淋淋的衣服回来了。从此人们都知道秀芬的厉害了。三个姑娘自从认识以后,心投意合,就像亲姐妹一样,到了一起,除了谈工作、互相帮助学习之外,就说笑个没完。 
  许凤叫着秀芬、小曼把区委留下的文件藏起来,把洋铁桶里的粮食也藏起来。一面说:“我估计天明敌人就可能到这里来,咱们一会转移到大洼里去,免得叫鬼子包围在村里。” 
  小曼急得催道:“好!立刻就走吧。” 
  大娘说:“不用那么着急,地里怪凉的,过半夜再去也不晚。我出去听听动静,小曼快把衣裳什么的找出来,帮助你凤姐、芬姐化化装。” 
  许凤、秀芬答应着,大娘披上件夹袄走出去了。小曼踢踢腾腾地把衣裳、发辫、梳子都找出来,跳上炕去叫许凤、秀芬换上衣服,又和秀芬两人给许凤梳头。一会儿,她俩给许凤在脑后梳了一个发髻,前额留下一丛浓黑的披髦,许凤对着镜子端详着问道:“你俩看我可像个老大婶吗?” 
  秀芬摇摇头说:“你这漂亮劲,再怎么装也不像,除非你用泥把脸抹起来。” 
  小曼也笑道:“真是,远看像个小媳妇,近看还是个女八路。” 
  许凤笑着轻轻打了她一下。小曼又去给秀芬梳头,秀芬推开小曼,怎么也不肯梳发髻,只把那齐肩的短发用头绳扎起来,扑撒开活像一个喜鹊尾巴。小曼看了只是笑个不停。 
  三个姑娘正一边化装一边说着知心话,忽听街上有人喊了一声,机灵地一下都跳下炕来。胡同里一阵紧急的脚步声,接着光浪一声推开大门,跑进一个人来,在院里嚷道:“许凤同志,听说敌人到了段村了,快出去吧!”说完冬冬地跑了。 
  许凤听出这是青抗先队员张金锁那粗嗄的声音,忙答应着和秀芬、小曼跑出屋来。大娘也回来了,累得喘吁吁地说: 
  “你们快跑!” 
  这时全村都乱了,冬冬的脚步声、呼喊声、孩子的啼哭声响成了一片。三个姑娘跟大娘跑到村头,就见人群在黑暗中纷乱地奔跑着,有的人一直往西奔,有的人去过滹沱河,有的人就踅到麦田里去。人群的黑影渐渐稀落了,许凤、秀芬、小曼和张大娘走到几十里宽阔的大洼里,找个地势低洼、麦子茂密的麦田中心坐下来。听得一会比一会清静了,只有麦子被风吹得一起一伏地摇晃着刷刷地响。她们在麦垄里铺上棉袍,挨个儿躺下。小曼仰卧着,望着二尺多高的浓密的小麦。一弯月牙沉下去了,淡淡的微光还照亮着麦穗,天空和星星又远又高。她把双手垫在脑袋下边,望着天空默默地眨着眼睛。突然她笑了一下,立刻翻身爬起来,一看许凤、秀芬也都伏着身子,手托着两腮,凝神地想着什么心事。夜深人静,只听到阵阵呼呼的风声。突然传来一声公鸡啼鸣,打破寂静,接着远处近处声音洪亮的老公鸡、声音尖细的小公鸡,都跟着啼叫起来。大娘累的小声哼哼着。许凤坐起来,静静地听着,心里想:不知小队还在不在小宋村?朱大江和胡文玉的意见有没有统一?真叫人焦心。不觉忧虑地说:“怎这么早鸡就叫了!” 
  大娘也叹口气说:“这荒乱年头,连鸡叫也没有准了。” 
  秀芬也坐起来搂着许凤的肩膀轻轻地笑了一声问道:“凤姐,你在想什么哪?” 
  许凤看着秀芬小声地说:“我什么也没有想。”秀芬嗤嗤地笑起来,凑到许凤耳朵边说:“得啦,我的姐,我知道,你在想胡文玉同志了吧?” 
  许凤捶了她脊梁一下说:“别瞎扯啦,没影的事!我在想小队上的问题。” 
  小曼早把头挤过来听着,在旁边忙冲秀芬插嘴说:“凤姐可不像你,一天价萧金、萧金的,来封信就像宝贝一样藏着,恨不能明天就叫他娶了你才好!”说完嗤嗤地笑起来。 
  秀芬一下子按着小曼就胳肢她,小曼嗤嗤地笑着挣扎出去,一下子缩在许凤怀里,忍着笑直是小声央告:“好芬姐,好芬姐……” 
  大娘轻轻地笑着嗳了一声说:“真是三个闺女一台戏哟! 
  出来逃难还少不了闹。” 
  空中一阵呼呼的风声刮过。秀芬静下来听了一下,指了小曼一指头,回头轻轻地搂着许凤的肩膀说:“你听说了吗,咱们三个这么好也有人不满意,胡说什么咱们是干姐妹,小集团。我真想把这些造谣的人找出来撕烂他的嘴。” 
  小曼听了也生气地哼了一声说:“说这话的人是吃饱了撑的,闲着没有事放屁辣臊。人们愿意好,谁也管不着,偏要好!一块活一块死,非好一辈子不行呢!” 
  许凤说:“别为这些闲话生气,咱们好不是对革命没有坏处吗?管它做什么呢,有那生气的工夫不会学习学习么!” 
  正说着,看见路上有群众从东跑来,许凤想打听一下东面的情况,便起身迎上去。秀芬、小曼忙跳起来跟着。大娘动作慢一点,等她赶到,许凤早打听完了敌情。只见她一转身对秀芬说:“你和小曼跟着大娘,我到小宋村去一下。”说了不容秀芬插言,规定了联络地点,便提着手枪,急步流星地向南走了。 
   
   三、恼人的冲突   
  风沙遮蔽着星光,大地黑茫茫的。郎小玉穿过树林,走过麦田,翻过古洋河堤,悄悄地进了小宋村。 
  郎小玉走到小宋村附近黑糊糊的树林边上,就听得大树后猛喝一声:“口令!”郎小玉听出是队员蔡二来的声音,正要躲着他,忙回答了口令,沿着小路直向村里走去。蔡二来却跑到前边截住他,结结实实地攥着他的手腕小声说: 
  “你快把小钱夹还我!” 
  郎小玉今天可真生了气。本来两个人很好,郎小玉作战得了一支日本金笔也送给他用了,可郎小玉拿了他这么一个用布缝的小钱夹,他就非得要回去不可。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不过是在上边绣了一朵荷花,一对鸳鸯罢了,一点也不稀罕。前两天小玉见二来独自在树下拿着左看右看,正好自己给政委管着粮票没个东西盛,见这钱夹正好用,一把就夺过来。二来拚命追他要夺回去,小玉跑到胡文玉屋里去,二来没敢再追他。现在碰上了,二来又要这个小钱夹。小玉生气了,就偏不给他。心想:“你也太小气了。你不过从家里拿来这么个东西,有什么值得这么急。等我离家近了去和姐姐要一个,你这蠢钱夹我看都不看!”他哪里知道,这个钱夹却是蔡二来的命根子,他口头上说是从家里拿来的,实际上却是高村大地主张扒灰的三女儿送给他的。因为小队常在高村住,蔡二来被那女人勾搭上了,两人越来越热乎。他明白这事一暴露就得受处分,因为群众都知道那女人有汉奸嫌疑,万一在这个钱夹上边露出来,那怎么得了。蔡二来不能和小玉明说,只是使劲按着小玉去掏口袋,小玉就搂着不叫掏,两个人悄没声地在地上厮滚起来,直到那换岗放哨的队员刘满仓走过来,才用那铁钳子似的大手把他俩拉开,两个人还呼哧呼哧地要往一块抓哩。刘满仓比他俩高一头,像个大熊似的当中一站,问明白了怎么回事之后,瓮声瓮气地说: 
  “小玉同志,一个破钱夹什么了不起,给他!” 
  小玉这才气忿忿地掏出钱夹里的东西,把钱夹往地上一摔道: 
  “谁稀罕你这行子,小气鬼!” 
  蔡二来急忙捡起来塞在口袋里,立刻又去哄郎小玉,笑哧哧地拍着肩膀只拣好听的说。小玉撅了嘴直往前走,一句话也不答。两个人刚走进小队住的院子,迎面碰上高个长脸大下巴的队员葛三慌慌张张地走出来,一把拉住蔡二来道: 
  “朱队长正要我去找你哩,你来得正好,咱俩快走吧。” 
  蔡二来懵懵懂懂地问道:“干什么去呀?” 
  葛三嗐了一声说:“听说侦察班长武小龙同志在平大路附近牺牲了,队长叫咱俩连夜去调查清楚,把情报取回来。” 
  郎小玉一听这话立刻从头顶凉到脚跟,又好像用刀子捅了心窝一下,登时天旋地转,两眼扑簌簌流下泪来。呆立在旁边忘了有多久,一看蔡二来和葛三早已走了。 
  这武小龙在小队里简直是大家的心上人。碰上危险,他会帮你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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