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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野仙踪-清-李百川-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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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璧隨即改口道:「是我說錯了。」於冰又道:「你二人來已不守清規,怎麼俗妝打扮?這是保說?」不換道:「二哥原不肯改妝,是我因朱老爺是京官,來許多道士到他府上,恐怕人議論,因此扮做俗人,不過暫時改用。」文煒道:「究系二位先生多心。」左右送上茶來,大家吃訖。城璧向如玉道:「我們在貴莊分手後,到如今也是五六個年頭。」如玉道:「那日三位去後,小弟差人遍訪無蹤,真是去得神妙之至。」文煒道:「素日都相識麼?」如玉道:「三位俱在寒家住過幾天。
  「城璧道:「公子不在家中享榮華,受富貴,到朱老爺這邊,有何貴幹?」如玉道:「我與諸公俱系知己,說也不妨。小弟年來否敗之至,今無可如何,尋訪冷先生,指一條明路,做下半世地步,到不是專來朱大人府上的。」城璧笑道:「我們都是幾個窮道士,有什麼明路指人?」如玉不由的面紅起來。於冰急以目視城璧,城璧才不言語了。午錯時候,家人們敚Я艘蛔拦常蛔廊澫氰怠⒉粨Q和於冰坐。林潤從西書房過來,看見城璧大喜,又見不換也在,連忙上前叩拜,復敘別蹤,和如玉、文煒同坐。閒談到二鼓方散。城璧等同於冰在西房,如玉仍歸枺俊
  次日午飯時,於冰將林潤三場文宇,並殿試的策文,俱各改好。至第二日,是初六日,文煒差人送林潤入內城去了。這日早飯後,於冰同著眾人,從袖內取出一道符,又柬帖二聯,向如玉道:「公子年來困苦已極,我二年前有言在先:公子若到不得意,只管入都,我包你一套天大的富貴。今氣咭阎粒瑫r不可失,可將我這一道符,出城後即戴在帽子內;還有柬帖二聯,揣在懷中。有極難事,到萬不可解脫處,可將我第一聯柬帖訴看,自有妙應。第二聯也是如此。上面我俱寫先後,不可亂拆。你若是偷著先後了,即洩露天機,那時必有奇禍,休怪我不早說與你。至於做文墨、用詩詞歌賦等項,萬一做不來時,你只暗中叫我的姓名幾聲,我自助你成功。你此刻速出南西門,定有意外機緣湊合。將來到富貴時,卻不可忘了貧道。
  「如玉心上有些不信。於冰道:「你體要小窺了我那一道符和那兩聯柬帖,铡四愕拇笫隆!谷缬窠觼恚г趹阎校纳线有些遲疑。於冰道:「只管去罷,我不是欺你的人。」朱文煒按說道:「溫世台,冷老伯教你去,你就去。我的夫妻離合、功名成就,都是冷老伯作成,才有今日。你狐疑怎的?」遂將自己的事,大概說了一遍。如玉方招挪灰桑老灿ァl侗謬诟赖溃骸复巳ブ豢赡悛氉匀ィ瑥埲A同去不得。」如玉連聲答應,叩謝了於冰,拜別了眾人,歡歡喜喜走出廳外。眾人送他出了大門,張華趕上問訊,被如玉罵回。
  眾人送了如玉,同到廳內坐下。城璧等一齊問道:「溫公子這一去,果然可得大富貴麼?」於冰大笑道:「此人本是名門世胄,富貴兒郎。只因他幼年喪父,教戒無人,日夜狐朋狗友,做嫖賭場中生活,年來疊遭變故,弄的家敗人亡。今日窮及,投奔於我,我念他一身內骨,大有根氣,他也不是今生便有,也是修煉幾世,方能完足,實不忍心棄置於他。又知他世情過重,若不著他大大的富貴一番,他就做鬼也必抱屈地下。
  我已勸化過他幾次,此番要如此如此,滿他的志願。他若仍是癡迷不悟,乃真下愚不移之人,棄之可也。」眾人聽了,俱各大笑,說道:「妙哉!妙哉!非有通天徹地的手段,不能有此施設。」正是:欲醒癡兒須用假,假情悟後便歸真。
  真真假假君休論,假假真真是妙文。
  
第六十五回游異國奏對得官秩入內庭詩賦顯才華
  詞曰:
  千古窮愁同恨,漫雲際遇無緣。一朝平地覲君顏,蓬行子今得祖生鞭。
  洞裡仙人種玉,江邊楚客滋蘭。水晶簾外會蟬娟,睿娰x摚ЧP灑瑤梗
  右眨督禄沃厣健
  話說溫如玉歡歡喜喜別了眾人,出了朱文煒家,心上快樂之至。看得這富貴功名,如反掌之易,蓋深信於冰是真站樱⑹郎裣伞S种乐煳臒槨⒘轴返龋际撬龀值模隽舜蠊伲M有個到他身上無效驗的理?因此走一步都是高興,看一眼無非春色,穿街過巷,已出了南西門外。彼時正是仲春天氣,柳垂金線,鳥弄新聲,綠茵滿地,碧水分流。那些香車寶馬,絡溃Р唤^。
  如玉走了六七里,離城漸遠,來往的人也就少了。一邊走,一邊心裡想道:「我這一行,不是遇王公貴人提攜,就是遇著天子的鑾瘢荒切┣膀尩墓賳T盤結住,啟奏了,著我引見。
  我若是奏對的明白,天子推念先人分上,那時就是我意外的遭逢。再不然,路上走著,拾得珍奇異寶,價值連城的物件,或重價賣與人,或進獻到天子御座前,也可以得一套富貴。」心裡胡思亂想,走著白不見什麼際遇,到覺得身體迷迷糊糊,睏倦起來。猛然一睜眼,見前面一座高大牌坊,直衝霄漢,彩畫的丹楹繡柱,雕刻的鳳篆龍章,牌心裡有絕大的四個金字,上寫著「華胥國界」。如玉想道:「這一個』國』字,從何處說起。」放眼一望,見牌坊前面,車塵馬跡,士女紛紛行走,竟是個極熱簦У娜ヌ帯_B忙走到跟前,問那往來行人,都說是華胥國。那些人又指著如玉道:「你看正西,雲蒸霧湧,煙火萬家。那就是城池了。」如玉道:「我不意料輦彀之下,還有這一處地方,到不可不瞻仰瞻仰。」又走了數里,果然有一座城池,規模甚是廣大,關鄉里居民甚多。慢慢的走入城來,一看,但見:城高數尋,池深一丈。屋宇廣大,高聳雲霄之中;園館參差,排連街市之內。做官的迮塾駧В鼐癸L流;讀書的闊服方巾,居然儒雅。挨肩擦臂,大都名利之徒;費力勞心,半是商農之輩。紅裙綠袖,誰家少女賣秋波;畫鼓雲鑼,何處歌童演妙曲?真是:日邊富貴無雙地,天下繁華第一城。
  如玉看罷,口內嘖嘖讚賞道:「好一個華胥國!真是天下有數的地方。」
  正在觀玩之際,猛聽得喝道之聲,見一對步兵,敲著鑼過來,隨後便是執事,有許多軍牢夜役,打著旗,撐著傘,拿著鞭子鐵繩,呼呼喝喝的著人迴避。如玉門在了道傍一家賣脂粉的簷下。少刻,見一頂四人大轎,裡面坐著個官兒,穿戴著烏紗補袍,兩隻眼枺莆骺矗鋈灰娹I子站住不走了。如玉正看中間,見兩青衣公人走來,喝道:「本城太守老爺傳你!」
  如玉摸不著頭腳,心下甚是驚惶,洠魏危咧赁I前,打一恭道:「生員溫如玉謹參。」那太守問道:「你是那裡人?」如玉道:「生員是山枺┌仓萑恕!鼓翘氐溃骸改阋娏吮靖是這樣大刺刺的,你莫不是槐陰國的奸細,假裝山枺悴艁硖铰犔搶嶞N?」如玉道:「生員不曉得什麼槐陰國?」太守向書役人等道:「你們看他裝做的這樣兒,我在轎內一看,就見他形容舉動不像我本國人。他見我盤問,就隨口說是山枺耍谶@裡任意支吾,真是不要腦袋!」又問如玉道:「你既是山枺耍愕轿疫@華胥國做什麼?」如玉道:「生員因貧窮無奈,投奔一朋友冷於冰,懇他與我設法稚虼俗≡谥煊芳摇
  今日是他教生員出南西門閒行,不知怎麼就走到上國地界。大老爺可差人到朱御史家一問,就知生員是奸細不是奸細。」那太守道:「本府那管冷於冰,熱如火,也無暇差人到朱御史家去。是你這樣裝聾推啞,越發令人可疑。事關重大,本府也不敢私自放你回去。」回吩咐左右:「押他到朝裡來,待啟奏過主公,再行發落。」眾人不容分說,將如玉推推擁擁,到了朝門外。那太守下轎,進裡邊去了。
  如玉悔恨道:「平白裡聽了冷道士話,走到這個地方,功名富貴全無影響。萬一用大刑罰苦拷起來,弄成個外國的奸細,只怕這命就在今日了。」正鬼念著,只見幾個戎裝的武官兒跑出來,喝道:「王爺有旨,著傳奸細溫如玉入見哩!」隨即又有幾個帶刀的壯士,將如玉監押著急走。如玉到此時真是洠Хǎ坏梅拍懶腥ァH肓顺T,大概一看,但見:兩路朝房,端坐金章紫綬;七間寶殿,敚Я兄S鉞白旄。
  御樂齊鳴,簾卷處香煙繚繞;淨鞭三響,排班時儀仗繽紛。弱柳千條,披拂垂青之鎖;流鶯百囀,委婉求友之笙。鎮殿將軍,圓睜兩隻怪眼;守門大象,長伸一對粗牙。正是:瓊階玉宇隨春麗,鳳閣龍樓借日懸。
  如玉走入朝堂,俯伏在丹墀下,偷看那國王:頭戴沖天冠,身穿剑S袍,腰繫玉帶,足踏朝靴,四十四五年紀,生得方面大口,圓目微鬚,坐在殿中間,到也有些威嚴。只聽的怒聲問道:「你叫溫如玉麼?」如玉道:「是。」那國王道:「你是幾時偷入寡人國界?一向在那家停留?寡人與槐陰國世為仇敵,你到的是槐陰國何人差遣?可一一據實供來,寡人定施額外之恩。若有半名虛辭,將你粉身碎骨!」如玉叩頭道:「小人是大明國山枺┌仓菪悴牛讍矢改福覙I凋零。年來養身無資,入都投奔一友人冷於冰,懇他設法周濟。今日原是冷於冰著臣出南西門,信步往西南行去,可有意外際遇。臣因他素善占卜,吉凶屢驗,因此深信不疑,不料铡呷肭q治下。此皆是小臣的實情,並不敢有半句飾詞,致干重罪。至於槐陰國,小臥不但目所未見,實亦耳所未聞。祈千歲或將小臣解回原籍,訊問真假;或在本境察查,有無棲止去處。臣無任叨沐洪恩之至!」那國王聽了,笑問道:「你果然不是槐陰國來的麼?」
  如玉道:「天威咫尺,小臣何敢欺罔君上?」那國王又笑:「你既是天朝秀才,向來讀過甚麼書籍?」如玉見那國王面帶笑容,心下便私喜道:「看這光景口氣,不但不往奸細裡問,只怕還有意外的恩典哩。冷於冰說我指顧就可得大富貴,或者出脫在他這一國,亦未可知。」又想了想:「一個偏邦小國,那裡有什麼大學問人?我何不說幾句大話聳動他,為進身之階,豈不是好?」想罷,便朗應道:「臣廣讀經史,博樱г~章,舉凡三墳、五典,八索、九邱,天文、地理,諸子百家,無一不讀,無一不曉。」那國王搖著頭兒,微笑道:「卿言誇大,也不可藐視我國洠в凶x書人。」隨傳諭:「著溫如玉在階下候旨。
  「近侍官將如玉領在階下。
  猛聽得殿內高聲道:「宣丞相海中鯨、元帥黃河清見瘢
  「少刻,聽得國王道:「今有山枺悴艤厝缬瘢颂斐瘶O有學問的人,寡人愛他品格秀雅,年少風流,意欲將愛女蘭牙公主招溫如玉做個駙馬,完公主終身大事;又恐他是敵國的奸細,假名冒姓,欺謊寡人。二卿有何高見,一決寡人的疑懀А!谷缬耠'耄牭眠@話,只喜歡的心花俱開。又聽得一人奏道:「公主色藝雙絕,兼博通文章經史,何愁無一住上配偶?況本地文能華國、武能禦侮者甚多,臣等若細心揀選,不患無人,何必用一來歷不明之徒,褻瀆金技玉葉?」如玉聽了這幾句話,大驚。又聽得一個奏道:「臣看溫如玉才猷展驥,望重睿龢颍砗腺煞N玉之緣,遂乘龍之眩若為他是異邦人,心性莫測,何妨暫授一官,看他動靜。如果招膱笮В欢赆崾骄喴龊茫辔礊橥怼N粗鞴詾楹稳纾俊谷缬衤犃T,心上又大喜起來,側著耳朵,聽國王的口氣。只聽得國王道:「卿言正合寡人之意。」隨傳旨:「著溫如玉冠帶來受職。」
  如玉聽罷,喜不自勝,隨即就有人與他拿來紗帽補袍,穿帶起來。近侍官高聲道:「宣溫如玉見瘢 谷缬癯兄迹菸柙诘顑取跣φf道:「適聽卿奏,言少喪父母,又兼家貧,即回本鄉,亦無倚靠。寡人今授你為衡文殿說書之職,卿須敬共爾位,勿生二心,寡人於卿有厚望焉。」溫如玉聽畢,感激的兩淚涕零,頓首哭奏道:「臥本微未庸才,萍蹤四海,今日铡痘郑把鎏祛仯妹飧X之誅,已屬萬幸;不意我主垂青寒賤,賞賜官爵,叨承雨露,莫此為極!臣今日受職之始,即異日肝腦塗地之秋也。主公之國,又何殊於父母之邦?臣敢不彈竭駑駘,報隆恩於萬一。」說罷,嗚咽有聲,左右俱為感動。只見那國王哈哈大笑,喜歡的將兩手亂揉,向兩邊近侍諸臣道:「你們看此人肝腸何如?情性何如?義氣何如?與寡人同賞識者,惟元帥黃河清一人而已。」向丞相海中鯨道:「卿可替他速營宅第,廣備服食,使他無異鄉寂寞之慨為妥。」又向黃河清道:「卿不避嫌疑,耍зt為國,足見忠眨p給蟒服一襲,玉帶一圍,以表寡人加惠賢臣至意。」黃河清同溫如玉謝恩,各退下殿來。
  溫如玉到朝房,先向丞相、元帥二人致謝,又與眾文武一公揖。黃河清向如玉道:「先生府第恐一時揀選不妥,可暫屈台瘢缴嵯伦滋臁!谷缬竦溃骸父谐性獛浹艕郏瑹o不如命。
  「海中鯨道:「溫先生亦不可太分厚薄了!就是今日在主公面前,小弟亦曾有片言相保,怎麼就必定到元帥府去?小弟家中雖無好服食,伺候的人還有幾個。」如玉道:「蒙二位大人提攜,溫某實感德不盡,隨處皆可安身,任懀┫嗯c元帥吩咐。
  「相讓了半晌,如玉到黃河清家中,上上下下,相待的隆盛無比,衣服飲食之類,事事周備。如玉陡然得這樣富貴,惟有感念冷於冰不荊又聽得國王有招駙馬的話,雖不敢問人,卻心內日夜想望的了不得。又見滿朝文武,不是這個來閒坐,就是那個來送禮,覺得自己竟在雲端裡過日子。如此又過了月餘,丞相與他尋下極好的官舍,又撥了許多人早晚服役。飲食衣服,又是丞相家日日備辦,心上也感激他。
  一日,正在公館中閒坐,只見一個人跑來報道:「主上有旨,宣爺入朝!」如玉也不知為何事,只得整齊衣冠,坐轎到朝內。早有兩個內官,領了如玉走了幾層宮殿,方到一處地方。
  見四面都是雕欄,院中有許多花木,紅紅綠綠,香氣迎人。只見一個內官掀簾子出來,高聲說道:「那穿紅的官兒過來!」
  如玉聽得有人呼喚,即忙走至階下。那內官說道:「娘娘的瘢诖耍上蛱A中間跪了。」如玉卻待要跪,又聽得簾內一人說道:「上台階來跪著。」如玉上台階,跪在了簾前。只見一個內官,從簾內出來道:「念你的籍貫、姓名。」如玉道:「裡溫如玉,年二十六歲,大明國山枺┌仓萆鷨T,今授本國衡文殿說書。」那內官又說道:「你可會做詩賦麼?」如玉道:「巨筆花零落,硯草久荒,鄙俚之詞,不敢上瀆尊嚴。」待了少刻,聽得帝內一個人高聲說道:「那官兒不必過謙,可起去侍立一旁,聽候睿俊!谷缬衿饋恚驹谝贿叄难e著慌道:「這都是那日在主公前,語言誇大,弄出來的風波,今日到只怕要出大醜哩。」又想道:「主公到不考我,娘娘到考起我來,這是那裡說起?」
  須臾,見左邊的簾幌破穑瑑蓚太監抬出一張桌子來,放在正面簾子西邊,又安放了筆硯,拿出把椅兒來,放在桌子後面。一個太監說道:「那官兒可坐下。」如玉連忙跪下,說道:「臣草茅新進,不敢妄坐。」聽得帝內一個太監說道:「斯文一道最貴,那官兒不必過拘禮法。」如玉磕了三個頭起來,站在椅子旁邊。簾外幾個內官說道:「娘娘吩咐著你坐下,你只管耽延甚麼?」如玉只得斜著身埽谂赃叀I倏蹋e邊傳出個紙條兒來,上面寫著兩句道:路近江皋,不是神姬亦解珮。
  如玉接在手內,左看右看,心下甚是驚慌。獨自個自言自語的道:「若是個現成對聯,或有素日見過的,將他融化通套,還可勉強對的。這都是他肚內編造出來的對聯,有心要難為我,真是個混賬娘娘。」傍邊一個內官,見他面有愁容,便催促道:「你對不來麼?你若是對不來,可回稟娘娘,另與你個容易些的睿磕銓Α!谷缬衤犃耍桨l著急。大抵這些少年公子們,看曲本、讀嫖經的最多,融經貫史的甚少。再講到詩詞歌賦、四六古作,他做夢兒也不知道。即或有知道些的,能於此而不能於彼,那裡有個全才?此皆父母姑息、先生勢利之過。若是真正讀書的寒士,他原在斯文一道下過苦功,任人一他出個從來洠б姷念}目,他只用以意見融化一番,總不能做的通妥,亦可以還他個明白。就是隨睿笱荩矓嗖恢领逗f。像這樣對聯,真是易對不過的。無如如玉幼而失學,長而好賭,把些精神命茫冀辉诩伺砩希m然在泰安州中算個二等秀才,究之「八股」二字,他也洠в信宄螞r雜學?今日與他出這樣一個對聯,便是他要命王菩薩。又見眾內官交頭接耳,都像是議論他不通的話語,弄的臉上紅了白,白了紅。
  正在洠Х〝'佈處,猛想起冷於冰的話,有文墨事件,到做不來時,可暗中呼他的姓名,自可相助成功。不意這一想中間,也不用暗中呼名道姓,不知怎麼,他便心地頓開,文思泉湧,提起筆來,如飛的對將下去,寫出來的字,也與前天地懸絕。
  上寫道:
  客來秦館,若非仙史莫吹蕭。
  寫畢,遞與太監傳入去。如玉留心向簾內浮牐牭醚e面有個嬌怯怯的聲音笑了一聲,又聽的像個和人吩咐話的光景,卻聽不明白。少時,簾內一個太監高聲說道:「那官兒下筆雖然過遲,對子卻對的甚好。」如玉一聞此言,就和平空裡打了個霹靂一般,喜歡的洠肽_處,口中暗念冷於冰、冷先生不絕。
  待了一會,又從簾內送出個紙條兒來,上面又寫著兩句道:猴嶺暎茊救碎g二妙。
  如玉看了,也不用思索,提筆對道:
  河橋鵲影,欣逢天上雙星。
  太監拿入去,聽得裡面一人高聲說道:「對的頗有關照。
  「又傳出個紙條兒來,上寫《並蒂蓮花賦》。如玉此時,不但千言,覺的萬言亦可立就,提起筆來,如風雨驟至,頃刻而就。
  上寫道:
  並蒂蓮花賦
  紅認瑟瑟,翠蓋離離。花名君子,並蒂為奇。集芙蕖以為碎澹臣t梁而吐芳姿。游神龜於數葉,藏青劍於一枝。與鴛鴦兮同浴,驚翡翠之雙飛。披沮漳之淪連,藻河渭之空曲。況夫一本交顧,兩蒂相連,濃麗並美,雅淡分妍。尤見重於幽客,信作號於謫仙。燭燈灣而爛爛,亙沙漲之田田。既羞夏女之發,兼勝六郎之顏。以故吳娃越姬,鄭婉秦娟,感臁N於上節,悅瑞色於中年。飛木蘭之畫揖,瘢饺刂_船,或飲啖於南津,或歌笑於北川。更有濯官少年,期門公子,翠發蛾眉,頳唇皓齒,傅粉逄弥希迪憬贩恐e。亦復銜恩激誓,佩寵荆睿瑐湔湫咧⒀纾铈覒蛑视巍@C棟曛兮絞絹帳,瑤瑟曙兮青干舟。莫不搴條拾蕊,沿波折流。池心寬而藻薄,浦口窄而萍稠。和橈歌之衛吹,接榜女之齊謳。去復去兮日色夕,采復采兮河華秋。願同歡而卒歲,長接席而寡仇。於時邊啵o事,四海永寧,殊方異類,簫管雜行。鳴環珮兮韻士,艷珠翠兮美人。
  憐曙野之剑麣猓瑦矍缣熘屉叀h餐《鳎@渚而菱分。
  掇碧莖以醫景,襲朱萼以為裙。乃其含芬桂披,流曄椒塗。承恩輝於雨露兮,分繡采於翟榆;映園亭之皓月兮,迎貴戚之金輿。散清香於簾幕兮,郁仙境於蓬壺。休矣哉!向使時無其族,代乏厥類,獨秀上清之野,不生中國之地。學麟鳳而偶來,與鶼鶼而間至。將令眾瑞彩洠В嘿L色阻,又何能狎而玩之,擷而取之乎?是其為物與珍貴,其為品也幽香。對妝則裊娜,比蘭則芬芳;泛麗瓣於池內,寄白藕於方塘。譬連理之婚媾,同合浦之佳祥。常孤莖而千葉,每百子而一房。雖出身於泥沙,多見賞於君王。
  如玉做完,遞與內官們送入去。待了片刻,只聽得簾內鳳語б舻恼f道:「此睿龢O難著筆,那官兒做的雖未能句句切住並蒂,卻也敷演的富麗。結尾一段,好似前文。可說與那官兒,回寓所候旨。」簾內的太監,照這幾句話高聲說了一遍。如玉走出坐位,跪在簾前,又叩了三個頭,又聽得簾內笑說道:「禮太多了。請起去罷。」如玉聽得明明白白,是個嬌媚婦人語音,口裡不言,心裡說道:「好個嫩響喉嚨兒。」先前的那兩個太監,將他導引出去。
  如玉走著尋思道:「今日這一考,真是大奇事。國王到不考我,用娘娘考起我來了。且與我出的睿浚瑐個都有意思,到像要和我做夫妻的一般。適才在簾內笑著吩咐那幾句話兒,也見有情,或者他就是公主,也未敢定。」又想道:「家國一理,那有做女兒的只管胡考人?」欲差人打聽,又怕弄出事來。
  從此心上,又想上招駙馬,掛起狐疑牌了。正是:未見終非實,聞名只道虛。
  琴心當面奏,方識是相知。
  
第六十六回結朱陳嫖客招駙馬受節鉞浪子做元戎
  詞曰:
  織雲弄巧,雙星飛度,銀漢迢迢堪慕。郎才女貌喜相逢,勝卻人間無數。
  受恩既深,盡忠有路,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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