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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绝刀-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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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见愁道:
  “先谈谈瞎神仙,从前他自称是饵。你们一定也知道,他的一生毁于‘血剑会’之下,所以他满腔仇恨一定要报复。所以现下这个陷井为了谁?他想钓血剑会的人?
  抑是反被对头利用?”
  徐小茜道:
  “很难回答的问题,除非瞎神仙忽然回醒而又回答我们的问题。”
  雪婷道:
  “怕只怕他活不成。”
  冷见愁身子一震,道:
  “我去瞧瞧他,你们外面等一下。”
  徐小茜雪婷都没有拦阻他,也没有吩瞩他小心等等。她们甚至觉得有人能进此屋又能安然无恙,这个人必定是冷见愁。
  冷见愁入屋打个转就回来,雪婷忙向道:
  “怎么样?”
  冷见愁道:
  “有人要暗神仙死,又如果有人能人得此屋,不在三步之内醉倒。下一着就是酒瓶,瓶破之后冒出香气,与原来的酒味混合,任何人吸入一丝都要醉死十日十夜。”
  徐小茜道:
  “有十日十夜之久,身份来历一切都可以查得清清楚楚了!”
  冷见愁道:
  “不止这样!醉过十日十夜之人,即使是当今第二流高手,但碰到这个使毒者,弹指使死全无抗拒之力。”
  徐小茜道:
  “这一下后果歹毒厉害。使毒者是谁?”
  冷见愁道:
  “年纪不大,是男性。武功很不错,尤其是内功造诣很深。是毒教小人,但江湖经验不丰富。”
  雪婷移步向屋内张望一下,回转来道:
  “谁告诉你这些事的?”口气中不尽讶疑。
  冷见愁道:
  “酒瓶是使毒者带来的,乾净得找不到一丝尘埃。我问你,如果有人一身酒气人屋,应该是男的抑是女的?”
  雪婷道:
  “当然是男的,酒鬼多数是男人,如果是女的,瞎神仙便会注意。”
  冷见愁道:
  “对,椅边木头上留下三个指印,一来显示此人内力甚强,二来显示此人阅历少,杀人会紧张,尤其面对昔年‘十二名刀’之一。可见得年纪不大。”
  徐小茜道:
  “但你一口咬定是个男性,以洒气有毒而论证据不够坚强,你一定另有资料。”
  冷见愁赞赏地望她一眼,这个女孩子即年轻美丽,又温柔聪慧,加上妙语连珠,哪一个男人对她能不顺心爱慕呢?
  他道:
  “对,瞎神仙屋内左角架上有个极精美雕漆首饰小箱,我查看后知道无人开启过。如果是女人,必会随手打开瞧瞧。不是贪心,是对珍奇美丽饰物的好奇心。”
  徐小茜轻“啊”一声,神往地道:
  “要是我也会开箱瞧瞧。瞎神仙曾是天下闻名的‘十二名刀’之一。现在居于陋巷木屋,仍然保持这个精美首饰箱,当然我要打开瞧瞧。”
  冷见愁道:
  “还有什么疑问没有?”
  雪婷道:
  “有,那人想杀死瞎神仙么?”
  冷见愁道:
  “对,可惜他没想到瞎神仙对毒药迷药有很强硬的抗力,所以一般人必死的份量,竟杀不死活神仙。”
  徐小茜道:
  “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冷见愁道:
  “先救醒瞎神仙再说。”
  雪婷道:
  “冷见愁,我们此来主要目的想请你抢救常青性命?”
  冷见愁道:
  “难道‘湖光万顷’徐无理的一招肝胆相照,还杀不死他?”
  雪婷道:
  “你都晓得?”
  冷见愁道:
  “一点点”
  雪婷道:
  “徐无理对徐小茜说,他这一招从未试过立毙对手。”
  冷见愁道:
  “这个人有点道理。”
  徐小茜笑一下,道:
  “这人很不讲理,天下皆知。冷见愁,几时可以瞧瞧常青?他伤势很严重,肠子都见到。”
  冷见愁道:
  “快了,等我问过瞎神仙就去。”
  瞎神仙忽然回醒过来,除了少许头痛之外,并无不适。他听出屋内有三个人,而且有女人。
  冷见愁道:
  “瞎神仙,我是冷见愁。”
  瞎神仙道:
  “你的气味我嗅得出。其余两位女容一是徐小茜。另一位呢?”
  冷见愁道:
  “你这么一说提醒我须得时时变换身体气味了。另一位女客是雪婷姑娘。海龙王雷做候的孙女。”
  瞎神仙道:
  “共喜你,这等女孩子很不容易凑在一起。”
  冷见愁道:
  “请你回想一下,那个喝醉酒的年轻人可有什么破碇?”
  瞎神仙想一会,才道:
  “没有,我从未见过他。气味,声音,言语动作,都很陌生。”
  冷见愁道:
  “他是毒门高手,他姓什么?”
  瞎神仙道:
  “姓殷名海,口音似是两广人氏。年纪不超过二十五,高大,衣服讲究。”
  雪婷忍不住问道:
  “你怎知他衣服讲究呢?”
  对。瞎子怎能“听”得出衣服讲不讲究?这是“眼睛”的事,绝对与耳朵无关。
  瞎神仙道:
  “他进来时衣裤都没有磨擦声,可见得衣料极佳。然后他坐下,他先接拉外衣裤子才“坐”下,可见得衣服裁剪适体。所以不该皱的地方他绝不让他皱。”
  根据他的描述,当然任何人都猜得殷海的衣服很讲究了。
  瞎神仙又道:
  “我忽然惊觉此人的细腻动作,与他薰人的酒气大相矛盾。但已经太迟了,全身乏力,头脑也渐渐麻迟钝。我仍然奋起全力提气护住心灵,但没有用,很快就还手指头也动不了。”
  冷见愁道:
  “如果换了别人,你现在已经是死尸!”
  徐小茜道:
  “殷海和你交谈些什么?”
  瞎神仙道:
  “交谈?没有,我们没有交谈过?”
  雪婷道:
  “但你却知道他的姓名?”
  瞎神仙道:
  “我们虽然没有交谈,但他却有说话。我只会听不会回嘴。”
  冷见愁道:
  “你很了不起。不但能据到我来救你,还能听见他说话。”
  瞎神仙道:
  “他说我知道的太多,多到不能不叫我闭口的程度。他又说我不该到旧路村去,纵然无心经过也不行。”
  冷见愁道:
  “旧路村发生什么事?”
  瞎神仙道:
  “旧路村在城东十二里,远离南北大道,很偏僻。再过去有个新路村,有户人家很相信我的占卜,多年下来我每逢年节佳日,总会独自到新路村他们家吃喝一顿。”
  他深深叹口气,又道:
  “不幸的是两年前我经过旧路村,忽然听见一阵歌声,美得能叫人马上昏倒。”
  当然他没有昏倒,仅仅是形容而己。
  徐小茜道:
  “更不幸的是你知道唱歌之人是谁,对吗?”
  瞎神仙道:
  “对,我听过她的歌声,莫说只隔了一年多,就算相隔一百年,我仍能记得。
  她就是名满天下的荀燕燕。她在安庆唱过三天,不知迷死多少人。”
  雪婷跳起身,道:
  “是荀燕燕?她当然是最好的,但她发生什么事?”
  瞎神仙道:
  “她死了,还有她的男人程士元一齐被人杀死。”
  雪婷道:
  “一个歌女和她的男人被杀,值得大惊小怪的吗?”
  冷见愁道:
  “请问他们之死有何特征?”
  瞎神仙只回答冷见愁:“他们被当世第一流刺客杀手所杀。
  屋顶破一个洞,杀手是毫无忌惮的破屋顶而入,其次,他们都是喉咙要害中一剑,每人只中一剑,死得十分干净利落。”
  雪婷忿然道:
  “人被杀死也有干净利落不干净利落的么?死就是死。死亡永远是一样,对任何人都没有差别。”
  瞎神仙道:
  “对,可是有些人的死亡,对查缉凶手之人却有分别。”
  徐小茜立刻接口道:
  “原来如此。只不知荀燕燕、程士元的死法可有任何线索?”
  她淡淡数语,就遮掩了雪婷的无知和冲动。
  瞎神仙道:
  “捕快的想法看法不必管,但我一听而知那是铜陵姚、常两家的‘正反剑’手法。
  雪婷这才“啊”一声,瞪眼转望冷见愁,看看他有何评论。
  冷见愁道:
  “照时间地点推论,此案绝不是常青下手。况且常青有三个人,推门而入就可以了,何须以霹雳万钩的手法破屋而入?”
  徐小茜道:
  “但仍然是铜陵姚、常两家下手的,对么?”
  冷见愁道:
  “你博知天下武林各派人物及事迹,请你猜一下,谁是凶手?”
  徐小茜凝眸寻思片刻,白皙美丽的脸庞温柔可掬,美得能教天下所有男人心神迷醉。她在寻思时还有一个很迷人的动作,就是用春葱似的细手把面上黑纱拉下来又拔开。
  她道:
  “铜陵姚、常两家都没有什么人物。武林甚至传说‘飞仙剑侣’绝艺已经失散烟没。但常青却证明这个传说不对。”
  雪婷道:
  “想知道姚常两家有何人物,何难之有。冷见愁,快去救治常青,一问就知。”
  冷见愁道:
  “如果常青知道,又如果有人知道瞎神仙没有死。常青就死定了。”
  徐小茜啊一声,道:
  “对,毒门高手殷海必会迅即杀死常青。”
  冷见愁道:
  “或者还有别人。瞎神仙、苟燕燕、程士元住所怎样走法?我可能去瞧瞧。”
  瞎神仙仔细告诉他,最后道:
  “尸首昨天已移走,相信公人也撤走了,不会有人拦阻你。”
  冷见愁起身,雪婷一把揪住他胳臂。冷见愁固然轻轻震动一下,雪婷也是。他们虽然从没谈情说爱过,可是雪婷曾是他最亲密的女人。她接触过冷见愁肉体,甚至曾赤裸拥过。他们之间已经有一种极微妙熟悉密切的联系。天绝刀或芳革剑恐怕都斩不断割不开这种奇异联系。
  雪婷道:
  “常青当然要救,但瞎神仙呢?”
  冷见愁道:
  “他既然没死,又把所知告诉了我。别人除非光杀死我们,否则也就不必对付瞎神仙了。”
  常青果然死了,脸上隐隐有一层青黑之气。
  霍昭、秦龙只会洒泪发呆,不会料理后事例如买棺木等等。
  冷见愁拍开一问棺材铺,买了一具棺材。这具棺材很普迥,只值二两银子。但冷见愁却花了二十两。
  徐小茜、雪婷都承认来迟一步,无法换救常青,所以对霍昭、秦龙二人劝慰多时,瞩他们尽快赶到铜陵常家报讯,棺木暂放官庙。
  但常青忽然回醒,鼻中闻到浓烈奇异的药味,眼睛虽己睁开,却是黑漆一片。
  他由胸至腹很疼痛,头很昏,但自己却知道已经清醒。可是现下在什么地方?
  为何如此黑暗?为何药味弥漫?
  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来到近处。
  一个陌生的男人嗓子说道:
  “时间到了,打开瞧瞧。”
  一个女子口音传入耳中,却一点不陌生。她是雪婷。说道:
  “为什么?常言道是人士为安,何必惊扰他?”
  常青大吃一惊,老天!人士是人死埋葬之意,莫非他已死?他们要把他活埋?
  另一个也是熟悉的女子温声道:
  “雪婷说得对,本来人都死了。赶紧埋葬才是正理。我们现下请些和尚道士替他做功德法会,等他家人来把棺木运会,别惊扰死者。”这个女子是徐小茜,她的声音常青永远不会忘记。
  陌生男人道:
  “好吧,和尚道士都已请了,等会就来。他们一到我们就上路,除非常青忽然活来敲敲棺木”
  雪停大声道:
  “乱讲,人死了那能复活?更没有敲棺木之理?”
  徐小茜道:
  “冷见愁,你态度闪烁神秘,究竟搞什么鬼?你是不是故意光弄走霍昭、秦龙!”
  原来那陌生男人就是“冷见愁”,常青登时又清醒许多,极力忍住伤口疼痛运聚气力。
  冷见愁道:
  “霍昭、秦龙虽是常青的结拜兄弟,但我瞧靠不住。他们很可能得人钱财与人消灾。所以常青忽然中毒而死。”
  大声道:
  “但我亲眼看见霍昭流泪要泰龙丢掉兵刃,不许碰秦无理那种强敌。他们之间似乎很有义气。”
  冷见愁道:
  “霍昭沉的泪多半是‘惭愧’之泪,因为他们这次南行之旅,对常青早有愧拥之心。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作不得准。不过,要是常青能够复活,回想一下最后他的遭遇,自然能水落石出,明明白白。”
  棺木突然“嘭嘭”而响。雪婷、徐小茜都骇得跳起。
  冷见愁道:
  “这年头甚么事都难说得很,连死人也会动也会敲棺材。”
  徐小茜雪婷马上镇静下来。因为有冷见愁在旁边,简直连鬼也不必怕。
  雪婷道:
  “怪不得你一来就要开棺,常青敢情没死?”
  徐小茜道:
  “他一定暗中弄过手脚,幸而现在是中午,外面太阳很亮,要是晚上准得骇死”
  她一面说话,一面已动手帮冷见愁撬钉开棺。
  棺益很快打开,浓烈的药味使人马上明白怎么回事。
  常青眼睛已张开,望住一张面庞,但一层迷雾使他觉得既清楚又很不清楚。
  冷见愁道:
  “我是冷见愁。你很幸运,因为用毒针刺你之人,认为你本来快要死了,所以只刺左手中指指尖一下。如果他再刺一下右手指尖,我也救你不得。”
  常青声音很微弱,道:
  “久仰大名,多谢救命之恩。”
  冷见愁道:
  “不必多谢,徐无理虽说杀伤你,其实也帮你逃过一劫。”
  雪婷问道:
  “常青,你看霍昭,秦龙有没有捣鬼?”
  常青眼中露出忿忿神色,道:
  “怪不得他们前几天一定要和我结拜。因为如果我们不是结拜兄弟,我决不会说出姚家曾经有一个高手的秘密。”
  徐小茜道:
  “冲见愁,他说话不妨事吧?”
  冷见愁道:
  “没关系,他需要的是静养半个月左右,便仍然是龙精虎跃的好汉子。”
  徐小茜道:
  “常青,姚家高手是谁?外面为何无人得知?”
  常青道:
  “他叫‘木鱼’名叫姚本善。近三十年来我们姚、常两家没有人及得他。”
  徐小茜道:
  “他今年几岁?甚么样子?”
  常青道:
  “才三十岁左右,脸瘦眼大。眉毛浓黑,显得冲酷无情。他二十岁时已是姚、常两家第一高手。”
  徐小茜道:
  “姚家出了这等人才,何以拼命保守秘密?”
  常青道:
  “因为他加入血剑会。所以我们两家永不提及起有这么一个人。”
  冷见愁道:
  “他为何要加入血剑会?”
  常青道:
  “我们私下的传说议论,说是这位姚三叔‘爱财好色’。总之当初他是为女人投入血剑会一定不会错,但经过情形却不知道了。”
  人生的遭遇本来复杂奇怪无比,尤其是牵涉‘财色’之事,更是变得千奇百怪难以猜测。
  冷见愁道:
  “这个谜也许有一天弄得清楚,亦可能永远无人能够解释?”
  雪婷念念不忘常青遇害之事,问道:
  “常青,谁下毒手杀你?是霍昭、秦龙?抑是还别人?”
  常青道:
  “是一个廿余岁的男人,姓殷名海。长得很清秀,衣服很漂亮,看来像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右手拇指套着一枚翡翠扳指,我从未见过那么碧翠那么澄净的翡翠。
  他一进房,霍昭泰龙就出去了。”
  雪婷怒哼一声,道:
  “这样说来,虽然霍昭秦龙没有亲自下手,但有何分别?”
  常青道:
  “那时我极为虚弱。”殷海向我报名后又道:
  “姚常两家答应过永不提血剑会和姚本善名字,幸而你只向霍秦二人提起,所以只须杀死你就够了。’说罢用一支小小金针在我中指指尖刺一下,我马上昏迷不醒。”
  冷见愁道:
  “此人果然不是老江湖,若是老练些,多刺一针,神仙难救。”
  徐小茜道:
  “常青既然还须静养半个月之久,这段时间危险得很。”
  冷见愁道:
  “你有银子没有?”
  徐小茜微怔道:
  “银子?有,要多少?”
  冷见愁道:
  “大约五六百两就够。”
  雪婷道:
  “五六百两我也有,但你要钱干么?”
  冷见愁道:
  “常青现在所躺的棺木本来只二两,但我花了二十两。另外买些东西又花了一百两。是以身上连半两都没有了,不过,你们可以从这口棺材的价钱上猜出我要钱之缘故。”
  雪婷咕哝道:
  “你是呆子,位二两银却花上二十两”口中虽在批评,手却已摸出银票递给冷见愁。
  冷见愁瞧了一下,道:
  “哈,一千两,你出手蛮大方,但将来我怕我还不起。”
  雪婷道:
  “谁要你还?你肯拿去用我就很有面子了。”
  徐小茜也掏也银票,道:
  “既然花钱可以利用棺材店的人办事,瞒过了霍昭秦龙,则常青静养一事,亦可用银子摆平。一千两只怕不够,再拿一点去。”
  “看来我快发财啦,每位一千两,我至少可赚千把两。”
  谁也不当他的话是真心的,雪婷道:
  “这件事真的可以弄妥?”
  “一定可以,至少可以隐瞒到常青完全痊愈可以出手拼命。”
  “我只要能走动,两位姑娘所花的银子即可奉还。唉,三位如此高义热心,我
  我真不知日后怎生报答。”
  “等你能行动,帮我把许多秘密查出来,那就不枉咱们相识相交一场。”
  常青道:
  “就算赴汤蹈火粉身碎骨,闲话一句。”
  冷见愁转身出去,不久就回来。道:
  “我已跟此庙的王道士讲好。一千两,分两次付。先付五百两,他自会设法掩饰一切,另外找个极僻静地主供常青休养。等常青完全恢复,再给他五百两。”
  “靠不住,如果他收了铜细不与人消灾,岂不是害死常青?”
  “谅他不敢,我在他眼前拧下铜狮的头。除非他自问脖子比铜狮还硬。但当然他比不上钢狮硬。”
  常青忽然道:
  “冷见愁,我心里有一句话,但说了怕你生气!”
  冷见愁道:
  “我绝不生气,不过你心中这句话,连徐小茜都知道。”
  常青道:
  “真的?”雪婷也惊异得瞪大的眼睛。她心中的想法一向不会掩饰,总是完全在迷人漂亮面庞上表露出来。
  徐小茜笑道:
  “你仍然要请教他一招,对么?”她和冷见愁一起时,总是拿开面纱。所以她这一笑,使常青感到一阵晕眩。
  冷见愁道:
  “既然徐无理只用一招,你不想我比他差,所以也只要一招,对不对?”
  常青道:
  “天啊。对,对,对得不能再对了。你不生气?”
  冷见愁道:
  “这是武学上的疑问,并非思将仇报。我为何要生气?”
  常青叹道:
  “可惜我不能动,不然我一定要向冷见愁叩三个响头。”
  雪婷道:
  “不必了。他不是人,是魔鬼。”
  常青道:
  “冷见愁,将来我如何找到你?”
  冷见愁道:
  “我们自然会见面,这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踏破铁鞋”的滋味冷见愁最近已尝到。天绝刀的下落?血剑会的秘密?严星雨是否是杀伤连凹的凶手?徐小茜、雪婷、阎晓雅,甚至宋妈妈这几个女人心中究竟想甚么?
  冷见愁已跋涉不算短的日子,当真铁鞋也足可踏破了。可是问题仍然没有减小。
  他还须踏破几对“铁鞋”呢? 
 

 
 
 



第七章 十万魔军
 
  “命运”已经放射出许多蛛丝(又粘强又锋利,无物可以将之弄断),织成一个蛛网,冷见愁有如飞虫,也已经粘于网上正在挣扎。
  幸而冷见愁不是飞虫,除了有强大力旦和锋利赛过刀剑的身手之外。还有“智慧”和“男气”。
  勇气包括坚强无比的意志毅力,在与“命运”抗挣时之重要性绝不下于“智慧”。
  当然智慧才真正是一切力量之源泉,没有智慧,任何事情、任何挣扎抗挣都无从谈起。
  篱笆高与肩齐,缠满了九重葛、紫藤花以及几重罗蔓。可以想象得到春光烂漫、炎炎夏日甚至西风愁起绿波间的时节。这一道篱笆,仍然会有花朵茁放,替污浊的人间多添数点美丽色彩。
  篱笆内是甘余丈方圆的园子,有架高的花台花架,也有雅致的盯畦。林林丛丛的花卉,有木本有草本。
  连那屋子外墙都牵满藤条。窗下的丁香、大理菊,夹竹桃等正当盛放,虽是花光照人,却有一种恬淡宁静之美。
  冷见愁大步走人园中,放眼四下游览一阵,轻叹一声。
  只有幽雅恬静,全无富贵气味。那苟燕燕、程士元果然不是凡俗之辈。不过,命运的力量,它的残酷,毕竟不是“人”都能了解、都能抗拒的。
  荀燕燕的“色”与“艺”,脍炙大江南北。但她宁可逃出繁华富贵,与一个心爱的人埋首闭户隐居不出。她要求什么?她牺牲了多少?
  但命运仍然不放过她:冷酷地消灭了她。是谁主宰“命运?”主宰命运者何其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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