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龙-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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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叔叔修炼的是哪类法决？修习后是不是也能像那些仙长一般会飞啊？”

望着眨动着乌黑水灵眸子的秋儿，看得出只怕她早已想问，子墨微笑道：“是呀，任何武技道法，只要到了境界，飞天遁地便不在话下。”

“那墨叔叔为何也不愿教秋儿习练呢？是不是也觉得秋儿太笨，练不好？”

淡淡的哀怨寄挂眼角，莹润的小脸透着纯真天性。子墨实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伤害她那纯洁心性于心何忍。“秋儿乖，秋儿不笨。等回去后我就教秋儿修武如何？”

“真的吗？谢谢墨叔。嘻嘻，等我会飞了我天天都要带着娘亲飞一会儿，带她到处看看，像那些鸟儿一样自由自在，好美。”

听着秋儿之言，子墨心头不由咯噔一下。那心底尘封的琴弦刹那被触动。没想到秋儿年纪虽小却如此善良天性，一直想要尝试修行之苦，却是为了她那失去双腿的母亲。忆起远在狼神山的生母之坟，心头凄然感伤。还要敷衍她吗？难道不应该给她一个机会吗？

一路轻装简从，秋儿显得非常开心。以往都是她一人独自往来行走，如今跟着子墨，心中无甚压力，露出了孩儿童天真活泼的一面。一路上蹦蹦跳跳，偶尔看见路边倒伏的尸体也不觉害怕。

红日满盈，金芒绚烂。虽然路边偶尔的人兽腐尸大煞风景，但这奇峰俊秀的仙山佳境依旧不失其钟秀灵韵。狼神山花谷的奇秀美景只怕也比不上这里。想到这里，心头突然闪过一抹倩影，一丝淡淡哀伤浮现脑际。‘她是否也在天机府？’

被魔门掳去离开洛克皇城至今，再未谋面。自月姬姐姐长逝，心中那如火情种也随之熄灭。但今时不知为何却陡然忆起。轻轻甩了甩头，心中悄然浮现的哀伤随之尘封消散。有些人有些事儿注定要经受爱恨离别，经受千重劫万重难的折磨。

“墨叔叔，就要到了，看那就是清风镇……”稚嫩童音从秋儿口中飘出，也让子墨神思醒转。

“哦……”打眼瞧向愈行愈近的清风镇，心中不觉几分亲近几分向往。这里宛若是大山深处的闹市，和外面城镇无什两样。但静寂中带着勃勃生气，让人顿生亲近之感。屋舍楼台以木石建筑居多，杂货店铺，酒肆茶楼一应俱全，但最让他在意的却是那些专卖修真材料丹药的店铺。

世上无人不知，天机府内除了驻扎着一些古老家族和势力外，还有两大修真道门的存在，它们便是超然于世的青云门和玉虚宗。向来求道者有直上青云入玉虚之戏言，可见这两宗道门在修道者眼中的不凡地位。当然这些修真道门对于择徒之严也可见一斑，不然秋儿也不会被拒之门外如此沮丧。

形形色色的商贩走卒，叫卖声此起彼伏。看得出这是天机府圣城附近的重镇，靠近镇子周边再看不到一具腐尸，显然是被清理过了的。虽有疫病威胁，但好在有修真道门给予行医施药，使圣城附近这些平凡之人生活得以快速恢复正常。

在人群中来回穿梭，走走停停，子墨不时打量着街道两侧的那些修真材料店铺。一直以来，自己接触的都是些人族正统武道的箴言高论，而关于修真方面的介绍却少之又少，了解一番也总是有益。

回想天帝城木青世家一战中，那帮助木青世家阻挡列强的清虚上人便是堪比王级武者实力的修真强者。扬手顿足颐指气使挥舞飞剑的攻击法门，看似浑不着力实则蕴含着无以伦比的恐怖破坏力。

而自己习练的赋龙诀，亦武亦道。尤其是神识海中以前出现的神秘元素丹晶，更是类似于修真者所谓的金丹。让人想不明白的是修真者的金丹却是位于丹田气海。

心头打定注意，子墨注意到一处名为紫府灵石的修真材料店铺，货物琳琅满目种类繁多，就连门前地摊上都摆满了丹石灵药，飞剑，丹炉等等各种修真器具罗列其间，层次分明。

“秋儿，我们先去这家修真店铺看看如何？换粮之事也不急于一时。”子墨顺口道。

秋儿顺着子墨的目光望着名为‘紫府灵石’的修真店铺。眼中隐现向往之色，但是却摇头道：“墨叔叔你进去看吧，这里我去过的。粮铺就在前面我自己去，以前也在那里领过赈济很熟悉，等下就回来寻你。”

听着秋儿陈述，子墨微微点头。“那你小心点儿，换完米粮就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望着秋儿纤瘦的身体提着干肉包裹轻车熟路地拐进一个街角，子墨才收回目光，转身踏步进入修真店铺。

“仙长请进，小顺子，快点儿来招呼这位仙长。”刚一进店，大胡子掌柜就将子墨误认为是修道者，热情地吆喝上了。

“本店材料齐全，无论您想要九天彩凤内丹，还是死亡绝地紫云灵芝，都应有尽有，且品质保证，童叟无欺。”售货的小伙子一上来就滔滔不绝地介绍着，显然已是驾轻就熟。

子墨微微笑道：“多谢小兄介绍，既然小兄如此热情，倒不如以此店内药石类别作用等，依次介绍与我可否？久不出山，许多材料属性依然记不清了，倒是让人见笑了。”

站在柜内的掌柜听着子墨如此说，一开始神情微微诧异，但后来便又恢复正常。他也听说，一些修真炼道的狂人，为了冲关晋级，常年闭关修炼。以至于对外物不闻不问，当然有的成功提升了境界修为，而也不乏一些倒霉蛋，炼的走火入魔混沌痴呆。

名为小顺子的店小二看着掌柜默许的眼色，便真的笑呵呵地对子墨讲解起来……

秋儿朝着熟悉的米粮店行去，到了米粮店便将身上所负干肉置于柜台，让掌柜称重。这里的兑换方式是，一斤干肉兑换双倍米粮。而秋儿带来的干兽肉少说也有十斤之多。

但是经过掌柜称重后，竟然变成了不足五斤。无甚两样的称重器，秋儿也看不出问题出在哪里。但是，将心中疑虑说与掌柜后，却招来一顿耳光喝骂，尔后被米粮店的伙计轰出门外。从小吃亏被人欺负惯了的秋儿，背着不足十斤的米粮，眼泪汪汪地朝着回路行去……

“把这丹药给我包起来吧。”子墨指着选好的几种丹药，边伸手入怀拿银钱边对店小二接着问道：“店家可曾听到过亡灵峰修者大战之后，关于唤魔刀的传闻？”

店小二与掌柜闻言俱皆一愣，但瞧着子墨的神色平常，看不出有何不妥。掌柜的这才叹气道：“武道魔宝对天机府修真一脉来讲，关联甚少，修真者也并不感冒。所以知道消息也是不多，但是听说那至尊魔兵被皇族武门的仇人抢走，至今下落不明。”

哦……子墨微觉失望，看来要想查到铁无极的消息还得离开天机地域才行，相信武林诸强绝对不会放任一后辈小子独享魔兵。自己若是慢上一步，见到铁无极的机会便减少一分。

第十一章　圣城叶家

“仙长也不必叹气，若是想多了解，或许在圣城能打听到更多消息，毕竟圣城是为天机府重地，修者高人云集，汇聚四方消息。”

哦？听着掌柜之言，子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墨叔叔……”一声低垂呼唤，子墨转身望去，却见是秋儿回返。正想说话间却发现秋儿的左右脸颊两道殷红的巴掌印记，赫然入目。印在粉白的小脸格格不入，让人心疼不已。

“怎么回事？”子墨双眉紧皱，眼中精光汇聚，紧紧注视着秋儿等待着解释。随着秋儿将事情简单复述，子墨气贯于胸不吐不快，说话间就拉着秋儿朝向米粮店气势汹汹奔去。

他的动作让修真店铺的掌柜惊吓不轻。“仙长莫要多事儿，那米粮店可是圣城叶家统管辖下……”

但此际愤怒的子墨哪里肯听，被人糊弄也就罢了，可将人打成这样，让人如何能忍。一路怒气冲冲的子墨带着秋儿，甫一来的米粮店门前，便引来人众围观。

打人的米粮店中人也立时注意到了不对，呼喝声中数十彪形大汉冲将出来。见此情形，身侧的秋儿被吓得战战兢兢，不住后退。子墨心头怒火更甚，只得伸手轻抚安慰。

“谁是掌柜的？”眼见这等阵仗，子墨毫无惧色地大喝道。

“阁下面无善色，吆五喝六，胆子不小啊？”一个身着华服的胖墩老头儿，一摇一晃地步出店铺。看着子墨的眼神显得极为不屑。

“店家的心都让野狗吃了不成？”子墨甫一出口便毫不留情。“欺压弱小也就罢了，还出手伤人，今次若不说个清楚，便让你店铺难做。”

“好狂的口气……”胖墩老者撇着嘴怒声道，油光满面的横肉一阵颤动。“干肉双倍兑换米粮之事只是针对修者而言，并不存在欺诈之嫌。阁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敢来撒野……”

“管你什么地方，平民与修者兑换待遇竟然还有不同？这是哪门子道理？”此刻子墨真想冲将上去将这群人渣干翻在地，奈何伤势未痊愈，一时也摸不清对方来路，真要动起手来，只怕会连累秋儿。

正在米粮店掌柜大声骂骂咧咧，子墨恼羞成怒挺身欲上之际，一双皱纹密布的干枯大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年轻人，算了吧。圣城叶家护佑一方生民已是不世功德，这点儿小亏吃也就吃了，不要多事。万一真惹恼了叶家，当心小命不保啊……”

“圣城？叶家？是什么狗屁？就算天王老子也得遵循规矩行事。”望着身侧拉着自己的耄耋老叟，子墨更觉愤怒，殊不知，他的这一番言辞已将周遭围观的众人惊得一愣一愣地呆住了。

“老子这就去圣城叶家理论……”转身拉着秋儿就像圣城的方向阔步行去。而身后的米粮店众人无不嗤之以鼻，为他的愚蠢行为感到好笑。围观的民众无不纷纷摇头不语。

子墨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故而也就没有与米粮店诸人动手。作为一方强大的势力家族，一定也不会为这等小事毁坏声誉而落井下石打压民众。若是能通过叶家将那帮殴打秋儿的恶徒惩治，也算还秋儿一个公道。

“墨叔叔，我的脸已经不疼了，你看红印都下去了。咱们回去吧，娘亲还在家等着呢。”正朝着圣城方向急行间秋儿突然拉住子墨道。

“秋儿……”看着天真纯朴的秋儿那脸颊赫然入目的红痕，让人愈发难受。子墨更觉应还她一个说法，若不将她心中那种逆来顺受被欺压惯了的性子转变，对她以后心性成长与修炼将是极大障碍。

“秋儿不怕，只要他们还给我们缺少的米粮就好，娘亲不也在家等着咱们多带些米粮回去的吗？况且时日还早，咱们是找他理论又不是去打架。”

“可是娘亲说过，不许我踏入圣城一步，更不许接近叶家之人……”

“没事的，有叔叔在，不怕他们。”子墨微微笑道。也未细想秋儿之言的不妥之处，依旧拉着她顺着清风镇的宽阔大道，迈向圣城。

不多时，相距数里之遥的天机府圣城已遥遥在望。圣城不同与寻常城池一般建在平坦之地。圣城依山而建，木石结构的楼台瓦舍错落有致密布山间，半山腰的弯曲山道石阶循环往复四通八达。奇花瑶草，苍松翠柏点缀其间，灵气氤氲缭绕，远远看去犹如一幅山水墨画，生动传神。

在山脚下经过向圣城民众打听，子墨得知圣城叶家所居之处是灵气最为浓郁之地也是山顶最高处的府邸。而这山上的每一座楼台内居住的都是前来天机府的修习武技道法的修者。能居住在这里修行的修者，无不是天资聪颖，背景显赫之人。

与此同时子墨也了解到，在天机府圣城地域，叶家就好比是独一无二的领主。就连在这天机府地域开山立派的青云门和玉虚宗两大修真道门也要退让三分，可见叶家的超然地位，着实惊人。

艳阳高照，山间灵气蒸腾，瑞彩千条辉映耀眼。子墨带着秋儿顺着蜿蜒石阶，一路向上攀爬。但让子墨微觉奇怪的是，一路走来，越往上走灵气愈加浓厚，让人舒爽无比，但是行人却愈稀少。大家好像都很有默契一般到达半山腰后便不再向上，似乎有什么让他们忌惮，而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但子墨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没人阻拦，上去就是去找叶家人理论而来，何惧之有。一路顺畅通行，不多时便已经登顶在望。回头打量着一路仙境美景，让人慨叹连连。天机府不愧为修炼圣地，这样的仙山福地世上绝对难觅其二。

“墨叔，这里景色好漂亮，要是能在这里住下该多好。”秋儿扑闪的大眼东瞅瞅西望望，俨然一副沉醉的模样，怕是早已将来此的目的忘却。目光扫过秋儿脸颊上的殷红指痕，子墨并未接话，只是示以淡淡微笑。

第十二章　秋儿之谜

放眼望去，天机府地域一片苍翠，氤氲灵气如若轻烟浮荡，与艳阳光芒交相辉映更显夺目。虽然汗流浃背，但身心的舒爽已不是言语所能形容，子墨深知这种感受与这里有着浓郁的天地灵气密不可分。

嘭嘭，剧烈的气波碰撞声，接连传来。子墨不由一愣，这里不是号称天机府主的叶家禁地，这仙山福地怎么还有人敢打斗？随着步伐加快，接近山顶，混乱噪杂的人声也不断传进耳内。

“不好，老金快用飞剑反袭……”

“金德瑞，用你的魑魅之火阻挡那小子的雷电天网……”

轰隆隆，光芒闪现，炸响隆隆。刚一登上山顶的子墨，登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起伏的山势，并不怎么陡峭，相反显得平坦开阔。放眼望去山巅足足有数里方圆的平坦面积。而眼前人声鼎沸的近千人群中间，有一座搭建豪华的玉石平台，上面正有两个修真者在比斗。

“小哥，请问这里可有叶家府邸？”子墨接近一青年修者身后，略显谦逊地问道。虽然也想观摩一番修真者的道法绝技，但在这生疏之地却不敢多事。

“哦，对着正北直行三里便可看到一座府邸，那里便是叶府。”青年修者随口道，显得毫不在意。子墨应身相谢，拉着秋儿转身离去。

但那青年修者在回答完子墨问话之后，神色诧异地陡然转头盯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嘴里似乎在小声嘟哝着，‘竟然忘了问是什么人，也敢登上圣城金顶？管他呢，反正是去叶府，要是来路不正，也是有死无生。’

等秋儿之事告一段落，回来时却要好好观摩一番，如此修者决斗场景，机会难得。子墨心中计议道。

“墨叔快看，那就是那人说的叶府吧？”

心中正在做着打算的子墨被秋儿打断，抬头望去，果然是一处雕梁画栋的奢华府邸。数里方圆的宅院外围，周遭玉树摇曳，奇花点缀。宛若仙境蓬莱。

高大的朱红木门顶端牌匾上书写着两个溜金大字儿‘叶府’。但是这里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家丁守门。子墨伸手扣住门环，啪啪，扣起门来。

‘啪啪’清脆的叩门声在这如同仙境般的境地显得有些极不和谐。子墨此刻并没有发现，相距不过数里远的决斗玉台上修者争斗之声并未传来，似乎这里被人布施了类似空间阵法的封闭之法。

吱呀一声，伴随着子墨叩门声，两扇朱红木门应声而启。“阁下何人　？＇…fsktxt＇又是如何到我叶府禁地？”

瞧着门后出现的白衣紫发青年面若寒霜，子墨原本心中的真诚谦逊荡然无存。“敢问兄台可是叶府中人　？＇…fsktxt＇不知府主可在？”

“谁是你兄台？所谓何事，跟我说便可。”紫发青年显得极度不悦。但是此刻子墨亦是相同，心生反感。

随着原委道出，紫发青年不但不给予解释，相反面色不诧地上下审视子墨，似乎是在审视外星来客一般打量着子墨。“你不是我修真一脉？”

“敢问阁下，修真与否与此事又有何关系？公道自在人心，叶家声名赫赫，不会为了区区五斗米而毁名于一旦吧？”子墨不卑不亢回应道。

嗯？紫发青年眼中精芒爆闪，似乎只需一点焰火便可引燃。虽然很想出手将来路不明的对方毙于掌下，省的麻烦。但是心中却嘀咕了起来。来人分明也是修炼之人，但所修法决种类与修为深浅却怎么也探不明白。

“就凭你这句话，足以丧命于此。”紫发青年声色俱厉。但此刻他也不敢动手，眼前之人从气息或者容貌上看，似乎都是做过变化，若此人是乔装打扮的隐士强者那可有些麻烦。

回望秋儿那双明亮的大眼，子墨一阵无奈。此番讨要正义之行怕又要落空。“哎，堂堂天机叶家，圣城领主，却如此青红不辨，善恶不明。看来天机领袖之威也是徒有虚名……”

哗，光澜迸现，气波缭绕间。一把月芒光剑突兀地出现在紫发青年头顶。吞吐的剑芒直指子墨脑门印堂，对方险恶用心昭然若揭。显然是被子墨之言激怒。

“公然侮辱叶家，你必死无疑……”紫发青年口中怒喝道。月白光剑刷刷旋转变换锋芒角度，直欲割裂空气，发出颤人心弦的风刃声。

“天儿住手……”一声如同洪钟大吕般的喝声贯入耳中，紫发青年应声而停。而子墨丹田气海逆势而发的元素云团也悄然平息。

呼，身影如电，瞬息而至。面如冠玉，怕不足十龄年岁的童子赫然入目。“禀少主，叶老有请……”

看着凭空出现在眼前面，望向自己的道童，子墨愕然。随着叶天忿忿不平转身离去，道童便作势相请。子墨带着秋儿淡然相从。子墨心里却是嘀咕起来，这道童的修为只怕不在这叶府少主之下。子墨此时深知自己的处境，但反正已经来了，是死是活总要得到一个理由才好，总不至于这所谓的叶老也是混人一个吧。

一路直行，穿过重重廊厅院落，终于来到叶家见客正堂。刚一进门，子墨便被厅堂正中置身竹木大椅上那沉稳如渊的秃顶老者吸引。

毫无皱纹的光洁额头，如婴儿般的莹润皮肤，若不是老者深邃的眼中爆出慑人精芒以及头顶寸发不生的样貌，还真看不出来是位年事已高的长者。

人都知道修真者每冲过一道境界门槛，寿命便能以几何倍数增加。到了一定程度，外形样貌也变化不大，但不知为何老者会是秃顶，着实让人想不通。

“年轻人，为了区区五斗米就敢登我仙山府第，果然好胆色……”鹤发童颜的老者笑意浓浓地对着子墨说道，看不出是何居心。但子墨深知防人之心不可无，只得暗自小心着。

“叶老谬赞了，初来乍到，对诸多事情不甚了解，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子墨语气平缓，谈吐间，峰回路转，即显示出自己的谦恭，又推卸掉自己唐突拜山冒犯之礼。

听着来者傲霜风骨但不失谦逊之言，叶老神色更是一愣，心下也对子墨好感更增几分赞赏。“小子寄身何门何派？为何所修法决属性却让人看不出端倪？”

闻言，子墨心下咯噔一下，这老家伙竟然在利用神识窥觑自己玄功法决，而自己却毫无所觉。但幸好赋龙功决玄奥无比，具武道同体造化之神奇，加上自身运转之法的不同。与时下各大修炼法门种类大为迥异，分不清楚也是正常。但子墨还是谨慎地将体内丹田暗自运转的元素云团悄然稳定平息。

“叶老过滤了，以叶老博大精深的修为看穿小子自是不难，但小子所修之法是为最下乘的低劣炼体之术，或许叶老未曾仔细探究故而察觉不出，说来真让小子惭愧。”

“哼，祖爷爷问话，你回答便是，唧唧歪歪什么。就你这德性，量你也不是什么名门大派的传人子弟。”紫发青年叶天，看着莫名小子悠哉悠哉地与叶老谈论，心头早就义愤填膺，恨不得一剑将之毙命，哪里需要这等罗嗦。

但叶天没注意到的是，此刻的叶老双目中暗光陡起，一闪而没。而那深邃的眸子却兀自停留在子墨身侧始终默不作声的秋儿身上。

此刻子墨也清楚了叶天少主的身份儿，自是不好反唇相讥。只好当他不存在，视而不见。但他也注意到叶老神情的急剧变化，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顺着叶老愈发凝缩的目光，低头看着脸颊红痕犹在的秋儿，隐约间灵光乍现，一丝猜测跃然脑际，但是子墨仍被心头得想法惊的不轻。叶老的那眼神绝对不是对陌生人所能有的，仿若是突然见到了许久不见的血缘至亲亦或者是故人至交……

良久，叶老双眸缓缓闭合，似乎是追忆起什么久远的事情，怅然道：“天儿，让人准备米粮赔给这位小兄弟，送他们离开这里。”

“是，祖爷爷……”叶天随口应道。看得出叶家除了家主之外，只怕就属他权柄在握了。随着下人将米粮送来，面色不善的叶天也伸手作势相请，让二人离开。但是瞧着态度迅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叶老，子墨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难道真有什么嫌隙不成？不自觉间心头疑窦更甚。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刹那间，子墨福至心灵决定大胆一试。

果然，还未等话音完全落地，叶老双眸陡然圆睁似乎显得极为不诧道：“后辈小子，老夫念你年轻气盛不予追究唐突之罪，就算你知道些什么，也希望你好自为之勿在口出乱语。”

“天儿，送客……”严声厉色，看得出叶老此刻实为动了真怒。而叶老竟生出如此大反应，在子墨看来无疑是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疑惑。

“请吧……”此际叶天也注意到叶老动怒。说话间更显不忿。讪笑的眼眸里闪烁着凶光。本就言辞不善的叶天，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逞威于人。

看着神色陡变的叶老，再回望叶天阴冷不善的表情，心中惊疑的子墨自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