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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楼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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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有,他像是洞悉她的招数了,竟以一只巨掌牢牢握住她一双细腕、高扣在她头顶上,防止两只小手又摸出芙蓉金针刺昏人。
  她浑身泛红,却心有不甘,突然,脑中闪过一事——
  “不可以!我……我这几天不能做,很容易受孕的……这几天不行,雷萨朗,你听见没有?你起来——啊!”
  男人听见了,听得一清二楚。
  他宽额抵住她的,深幽幽的目瞳直勾勾锁定她不放,毫无迟疑地占有。
  “你……混蛋!”都说容易有孕了,他、他……他还硬来!
  花夺美又恼又颠、又迷又乱,内心气恨他,湿热身子却已放不开他。
  “混蛋……混蛋……还回来干什么?这么欺负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她娇唇胡嚷,再度被男人以热吻封堵。
  这一次,她不甘示弱地用力回吻回去,同样吮得他舌痛唇肿,两人野蛮地斗了起来,而两具身子也激烈交战,着火般纠缠,直到夜已深深,直到水榭外月儿将落、风将暂歇,雅轩中惊掀而起的春浪才缓缓平息……
  清晨,天光方启,雪色中的“浪萍水榭”特别寒凉。
  不扰仍沉睡着的人儿,宽肩厚背的高大男人从雅轩内静谧谧地步出,随意系上的黑披风在他身后轻动,粗布背心露出两条精壮粗臂,浑没将眼下的寒冬瞧在眼底似的。
  他才走出几步,便瞧见一身金红衫的姑娘伫足在廊阶下,笑望着他。
  “大姐夫怎地欺负起大姐了?”花余红软声问,乍见故人,神情相当愉悦。
  雷萨朗步伐略顿,黝脸抹过红痕,有几丝狼狈。
  他尚未出声,花余红已替他作答了。
  “是了,大姐欺负你,所以你也欺负她。你尽管气她、恼她,觉得不甘心,还是放不下她的呀……”她笑,绵绵软软。“大姐尽管也是气你、恼你,觉得心有不甘,恨得要命,也同样对你欲放不能放,欲忘不能忘,唉唉……你们俩互相折腾来、折腾去的,都不觉累吗?”害她也被折腾进去,真无辜。
  雷萨朗跨下长阶,走到她面前,对于被猜透的心思,他不证实亦不否认,只端详着花余红略嫌苍白的脸色,静道:“我把你体内的相思迷毒解掉吧。”
  花余红先是一怔,继而抿唇又笑,摇摇螓首。
  “不用的,我不想解掉它。既是我心爱之人用再亲匿不过的方式种在我体内,那就留着吧,这样挺好的,我并不想解啊!”
  这会子换雷萨朗怔住了。
  他深深瞅着她,似乎有些明白。想到他心口上的那个女人,那女人也同样用了某种再亲匿不过的方式,往他体内刻划。
  他其实也中了迷毒,无形的毒,当真是又气又恼,不甘心到了极点,却还是割舍不下,因一颗心早就被人掌控,往哪里躲都是徒然。
  “解药我会取来给你,受不住就服用了,别硬撑。”他道。
  花余红仍是笑,似乎解不解体内迷毒也不是多要紧的事,却问:“大姐夫最后仍要离开,不留下来吗?”问得有些儿一语双关。
  雷萨朗无迟疑地道:“我仍是要走。最后定要把你大姐一并带走。”不管她跟或不跟。
  花余红闻言眨眨美眸,柳眉儿飞挑,听出他话中的力道,不禁笑浓了。
  他再次举步,正欲跃上昨夜驾船来此的轻舟,身后的人突然又唤住他。
  “大姐夫——”
  他侧首。
  “你要小心呀!”
  “小心什么?”蹙眉。
  “小心别把大姐惹得太过分喽!真让她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话,依大姐的脾性,定是豁出去了,非得与对方拚个你死我活不可,届时怕要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来。所以,大姐夫自个儿还是好自为之了,见好就收,别拖太久。我恭祝大姐夫,嗯……一切顺利,手到擒来吧!”
  雷萨朗五官一绷,锐目细眯,有种不太妙的恶感隐隐在左胸生漪……
  第十章 长愿相随更何求
  命运起起伏伏,世事万难预料。
  前阵子“飞霞楼”尚诸事不顺,要什么没什么,不想要的,它偏偏一直来,弄得楼主大人脾气忒大不说,连七十二姝都肝火过旺,楼中准备的清肝解毒养生汤日日供不应求,煮过一壶又一壶。
  忽然间,才短短不到十日,所有麻烦事已消散大半,来得莫名其妙,去得也好教人摸不着头绪。
  原先因“佛公子”的事儿,“江南玉家”明里暗里对“飞霞楼”多有为难,但八成见自家公子爷已安然返回,玉家那边也就暂时收手了,没再连连阻挠“飞霞楼”外其他几桩生意,但两边人马零星的冲突仍时有耳闻,不过大致状况已然稳下。
  再来是日前那批据闻被某位富商用重金买走的香料药材。
  就在五日前,竟然有好几匹骆驼和骡马把货全数拉到“飞霞楼”来,领头的人说道,货并未被买走,仅是路上稍有耽搁,被连人带货全扣在土匪窝里,后来土匪头子天良未泯,决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众人才得以全身而退。
  ……最好是这样!
  楼主大人一听,俏脸冷凝,要笑不笑,没多问什么,只让人把货卸下,欲同对方结算时,领头的人忙道不必,说货物延迟好些天,害“飞霞楼”损失不小,不敢再取半分钱。道完,随即领着底下的大小汉子和骆驼、骡马,一行人旋风般撤得真快。
  然后,日子平顺度过两天,淀山首富孟老爷子与孟夫人恰巧来“飞霞楼”附近的大酒楼赴宴,回程时顺道上“飞霞楼”拜访,在花厅与楼主大人闲聊了半个时辰才离去。
  孟老爷贤伉俪前脚刚走,“飞霞楼”内立即对外发出一份告示,张贴在楼前最显眼之处,亦用了某种无法详细尽述的“不可告人之法”,取得地方官府的默许,并在短短三个时辰内连发好几张大告示,张贴在各个大小城门口,连几处热闹的酒楼客栈门前也都贴上。
  尔后不到两日,告示上的消息如野火燎原般传开,不仅被寻常百姓当作茶余饭后的首选话题,连黑白两道也闹腾起来。
  此告示内容极其简单,清楚写着——
  敬告
  “飞霞楼”楼主诚征“男宠”数名。
  凡为男性,家中无妻小。
  身强体健,耐力持久,年岁十五至五十之间。
  仁人君子可,贩夫走卒亦行。
  英雄侠少好,强盗宵小亦行。
  风流公子佳,山野莽夫亦行。
  家世清白可,家世混浊也无妨。
  “飞霞楼”包吃、包喝、包住,每月酬银二十两。
  无诚勿试。
  随即从昨日起,“飞霞楼”门外开始出现大排长龙的景象,来应征“男宠”的人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至,先得经过三十六位玉天仙的考核,再过二十四名银筝女那一关,还得让十二金钗客好好面试一番,再三筛选,最后才见得了楼主玉面呢!
  当然,最后决定权绝对是握在楼主大人手里。
  至于那位在楼主面前还说得上话的霜姨,则被请回“浪萍水榭”小住,顺道照看仍中毒未解的花家小妹。
  因此,楼主大人再如何无法无天,也没谁管得了啦!
  “噢,等等,先让我歇歇,连续瞧了这么多壮硕又有好脸皮的汉子,人家头晕哪……”兴奋得头发晕呀!一名金钗脚步微颠地奔进楼主香闺,楼下人太多太杂,她口干舌燥直想坐下来灌几口茶,见另一名同样上楼暂时歇息的金钗姐妹啜着香茗,玉手毫不客气朝对方一抓,凑唇喝了人家杯里的茶。
  “壮汉有啥好?我替楼主选了好几位书生公子呢!有才气又文质彬彬,脾气好得不得了,也方便给楼主支使,高兴怎么玩就怎么玩,肯定乖乖配合,呵呵呵~~”越想越兴奋啊!
  “那奴家……嗯……奴家不管、不管啦!奴家心也痒啊!”奴家金钗撩开几条垂纱,一把搂住正斜倚着坐榻、闲适喝茶的花夺美,胡乱蹭着。“反正楼主此举是‘项庄舞剑、志在沛公’,咱们都费劲儿把关、选出好些个‘珍品’了,待楼主把‘沛公’擒获后,楼主有‘沛公’的‘剑’可以使,‘项庄’这几把‘剑’自然用不着,就全赏给奴家吧?”
  在香闺小歇的众金钗客才要开口轰这位奴家姐妹,花夺美已笑道:“你一个人使那么多把‘剑’,不怕被戳昏?”
  “戳昏也甘愿!”好有志气地喊!
  闻言,金钗客们随即唇枪舌剑起来,香闺里乱轰轰,花夺美也由着她们吵闹,静笑不语了。
  突然间,吵乱的声音一个接连一个安静下来,金钗们个个竖起耳朵、瞪大眼儿,似乎捕捉到全然不同女儿家轻柔的沉重脚步声,正一步步、饱含火气般震踏上楼,震得连整层栗木地板都隐隐起了颤动。
  好家伙!
  砰!砰!
  香闺两扇虚掩的门被一双巨掌轰地推开,门开了不打紧,而是两面镂花雕刻的门板分往两旁飞出,整个掉落下来,一只套着羊皮靴子的大足忿然跨进。
  雷萨朗疾如风,狂刮而过,如入无人之境般闯进。
  这一次,他不需偷偷跃上天台,亦没打算趁黑再摸进,他直接从楼下大门闯将进来。
  “飞霞楼”内的女子没谁花心思阻挡他,倒是那排等着被选上“男宠”的男人,见他破坏规矩直往楼上冲,纷纷叫骂不已,但又见他身形高大得不像话、表情恶狠狠的,准备要大干一架、好不要命的模样,也就摸摸鼻子又缩回去排队,没谁敢与他动手。
  香闺里有片刻静谧,是那种将琴弦绞至极处的紧绷感,静得在场的金钗们全捧着心,美眼当真舍不得眨,来回望着楼主和楼主的男人。
  花夺美同样一颗心都已提到喉眼了,却仍强自镇定。
  她以不变应万变,闲散的坐卧之姿未变,长睫淡眨,暗暗调整呼息。
  哪知她的“不变”简直大大失策!
  那面庞铁青的男人真豁出去了,根本不管现场尚有谁,他大踏步而来,两手连连挥开碍事的紫纱帘,鹰目沉沉锁住她。
  她听见金钗客们发出高高低低的讶呼,而她也几乎要叫出来。
  她唇儿才掀开,男人已然扑至。
  压着她,他两手立即野蛮无比地扒她衣衫、撕扯她的黑罗裙。
  “干什么?!混蛋!住手!雷萨朗——”
  她剧烈挣扎,惊愕地发现与他之间的力量相差得竟如此悬殊。
  她才勉强挣脱开,未及爬起,一只脚踝又被紧扣、猛地倒拖回去,重新被他压在强健的身躯下。
  老天!怎么会这样?
  “你不是要‘男宠’吗?我来应征,包吃、包喝、包住,还有月银二十两,很好啊!”雷萨朗神情疯狂,眼白似泛血丝,嘴角笑得邪冷,显得气炸了。“我身强体健,耐力绝对持久,为了表示我有十足诚意,楼主何不先试用?”
  “我不——”她猛抽了口气,瞠圆眸子,来不及再闪避,因男人已一举攻入。
  他仅褪下裤子,架开她的腿,从破碎的黑罗裙底抵进她的身体里。
  紫纱帘外像是有许多人影,有许多声音,悉悉窣窣的,然后似有若无地传出阵阵娇笑……以往她是帘外的旁观客,如今却成纱帘内的“座上宾”,而他更狠绝,为了要对付她,丝毫不在意被观看……
  但,她要的不是这个啊!
  他凭什么凶她?
  他什么都不提,当年走得决然,现下回来又跟恶霸没两样,搅得她晕头转向,什么都不对劲了,他还这么欺负人!
  可恶!混蛋!
  可恶——
  然,欲望凌腾思绪,驾驭了神魂,她凭着本能反应,推拒不开,牢牢拥紧了他,将柔软身子拱向那快活之源。
  她被彻底征服,败在自己对他的欲念。
  欲痴交缠,情愫横生,所以割除不下……
  混乱终于过去了。
  飞腾于九天云外的意识渐渐回复,紫纱帘外不知何时已无人声。
  花夺美弄不清楚所有闲杂人等是何时退开的,总归楼主香闺里宁静得可以,她衣裙凌乱地静伏着,眼神幽幽地望着某个点,脑子里一片空白。
  雷萨朗胸口狠地一绷,有种被掐住喉颈的恶感。
  他首次在这女人脸上看到那种表情,厌厌然,神魂离得好远似的,让他碰不着、触摸不到,让他想起兰琦儿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眸。
  他胆颤心惊。
  “楼主觉得如何?耐不耐用?舒不舒服?小的够卖力了吧?”俯在女子红透的耳壳边,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地低低喷息,宁愿见她怒不可遏地朝他吼骂捶打,也不要她这么死气沉沉。
  花夺美震了震,空茫的眸子终于起了变化。
  她淡淡眨睫。
  像是沉吟许久许久,想过又想,心底事依旧没有答案,她徐慢地逸出一口气,在他的注视下懒懒撑坐起来。
  她发丝散乱,肤上的激情薄嫣尚未退去。
  眉眸微扬,她定定看着他,胸脯起伏渐剧。
  “我不争气……”红花般的唇瓣似启未启。
  雷萨朗沉着眉,双目一眯,还不知该说些什么时,突见她猛甩了自己雪颊一巴掌。
  “我不争气!”左右开弓。
  “不争气!”再一记。
  “不争气!”还来。
  “不争气!”这一记没能打落,她的腕被男人紧紧抓握。
  “你干什么?!”雷萨朗面色凛然,炯目睖瞪,忙将猛甩自己巴掌的女人抓来胸前抱住,防她再犯。
  以一臂强悍地环住她,另一手则以适当力道扳起她已然红肿的脸容仔细审视。他气息粗嗄,胸臆闷痛如排山倒海一般,教他忍不住低吼。
  “你真的越来越懂得折腾人!”折腾得他命都要去了半条。
  男人大声,花夺美也冲着他大声。“反正我就是不争气!”
  泪水急迸,双颊湿漉漉,她双手被制住,没办法擦拭,下意识顶起巧肩擦过脸颊,眉心跟着蹙起,终于晓得痛了,瞬时间,满腹委屈纷涌出来,竟气到放声大哭!
  “你欺负人……我们花家的女儿都怎么了?你欺负我一个不够,还给余红下套子……呜呜呜~~现下又闯进来欺负我……”而她还不争气地由着他欺负,那才真糟!
  雷萨朗一脸挫败。“你不也欺负我?”
  “我哪有?我哪有?”哭。
  “你没事出什么告示?几天前在水榭时我已经撂下话,你要男人可以,就我一个,没得选择。我才离开不到十日,你就造反了?”难怪余红要提点他,知姐莫若妹啊!
  雷萨朗内心大叹,还能怎么着?都喜爱上了,一遇上她的事,他就晕头转向,哪里能平心静气?
  从怀里摸索出化瘀消肿的凉药,他挖了些药,动作轻和地抹在她通红的两颊,还得边帮她把泪水拭干。
  “你……你想离开就离开,在外面干什么勾当也从不提,你以为还能瞒我吗?那些胡商把‘飞霞楼’的货又重新驮回来了,之前分明是你从中作梗,硬把货给扣住……再有,你直说自己没有毁约,你、你……”药很好,让她热颊感到阵阵的舒凉,她边指责着,脸蛋倒听话地仰得高高任他抹药。“告诉你,我跟孟老爷子谈过了,他把事儿都摊开,你这么欺负人、捉弄人,还有没有天良?”
  “请问我究竟是怎么个没天良?”抹完药,他冷静问,手中抓起一块不知哪位金钗遗留下来的巾帕,探进她腿间为她做着简单的清理。
  花夺美的身子略绷,泪忘记掉了,攀着他的宽肩竟害羞起来。
  “当年……你走就走,气恨我就气恨我,何必还费心安排那些胡商与我‘飞霞楼’做生意?他们全是你的人,听你号令,你却不让他们透露实情,瞒了我整整四年……”莫怪那时“飞霞楼”极顺利便寻到新合作的对象,全因背后有他操盘。
  她蓦地轻颤,因他擦拭她腿间时,粗指不意间抚触到某个极敏感的点,害她差些叫出。
  “继续数落啊,我在听。”雷萨朗状若无意,连瞥都没瞥她一眼。
  被他无谓的态度一激,花夺美握拳,嗓音又扬。“还有你跟孟老爷子两个,根本是……狼狈为奸!”
  “喔?”他挑眉,把巾帕往旁一抛,终于看向她。
  “孟老爷子前两日连同孟夫人一起过来,我问他‘蔓罗草根’还能不能买到手?该向谁买去?孟老爷子说,要我问你便成,你手里多得是!”略顿,她眸光如泓,玉指戳起他胸膛。
  “明明是你要孟老爷子拿来送我,既送了我,便是我的,为何那一夜又把‘蔓罗草根’偷走?你莫名其妙!”她极度怀疑,孟老爷子根本是他布下的眼线,才会三不五时便晃来“飞霞楼”拜访。
  “我莫名其妙?”底牌被揭穿,雷萨朗也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倒是对她指控的言语很有意见。“是谁胡乱使用它?还不知死活连灌两、三壶烈酒,把自己迷得疯疯癫癫,神智不清,我当然要取走它!”
  “我……那是……”花夺美耳根发烫,欲要为自个儿辩驳,一时间竟挤不出话,恼羞成怒了,只能鼓起痛痛的双颊瞪人。
  雷萨朗点点头。“好。既然你已无话可说,那该换我说了。”
  美眸不甘心地瞪瞪瞪。看男人到底要说什么?
  他不以为意地勾唇,指节轻刮她秀颚,凝注她好半晌。
  一直到花夺美快要闷不下,几要耐不住性子了,才见他启唇。
  “兰琦儿和烈尔真的事,我当下或者气你,气到不想见也不愿见你,但从不曾有恨……我只是不甘心。”
  没料及他一开口便提当年那场“恩怨”,花夺美咽了咽津唾,不甘心的眸子在听到他也说“不甘心”时,不自觉间一荡。
  “……你是因为兰琦儿被带走,所以才好不甘心?”
  “我是因为觉得你是我的人,我是你的人,我和你该是一体的,见到你对烈尔真好,让我心很痛,感情很受伤,所以才不甘心到了极处,气郁得不能自己,首次体会到几欲呕血是什么感受。”他嗓音醇厚如美酿。
  花夺美焦急驳道:“我没有对烈尔真好!我只是……兰琦儿她、她……”结果仍要绕回老问题吗?她咬唇,心痛,明白自己当年确实伤了他。
  黝黑大掌好轻地抚着她的伤颊,仿佛早猜出她未竟之语与内心的苦恼,那悦耳男嗓略揉笑意地抛出一句话——
  “兰琦儿与烈尔真已有两个孩子了。”
  什么……
  怀里的人儿先是略蹙眉心,像弄不太明白,下一瞬,雷萨朗便听到预期中的抽气声?以及女人瞠目结舌的错愕模样。
  他忍住笑,好心解释着。
  “兰琦儿被带走后,我放心不下,所以一路追回西漠了。后来和烈尔真有过几次比较深入的……嗯哼……谈话……”其实说“肢体冲突”会比较符合些,但他选择云淡风轻地省略。“谈到最后,竟然已过去大半年……”
  “兰琦儿呢?她后来怎么样了?她……她过得很好,是吗?”切切询问中全是真心关怀。
  “……唔,后来当然就渐入佳境啦。”雷萨朗想到自己一开始坚决反对的态度,如今却也认同了,黝脸不禁微微泛热。
  他忽而头一甩,粗着声道:“总之,我在西漠待了一年多,见兰琦儿状况稳定,烈尔真那家伙……也还可以原谅,才又回到江南来。”
  花夺美徐静地吁出一口气,像是听闻兰琦儿一切安好,心也随之安定。
  微垂螓首,她盯着自个儿的掌心,自掴耳光不仅脸疼,连手也会疼呢!
  她苦笑,幽幽道:“你从西漠回来后,随即就跟‘海宁凤家’的船队出航往南洋去,你那时还生我的气,仍不愿见我的,是吗?”淡抿唇,她拇指按按掌心泛红处,似乎故意要让它疼一疼。
  “……我那时才从孟老爷子口中得知,你已离开中原汉土了,他说,你原先是想带兰琦儿避居海外,后来烈尔真的出现打坏这一切……我就想,你这一去,再也不会回来了,我……”顿了顿,手疼、脸疼、心也疼,疼到眼眶又红,鼻音好浓,她叹息。“我就想,这样也好,反正你迟早要走,不回来就别回来。我还想,怎么会有这么可恶之人,把我害得好惨,想忘不能忘,恨又恨不起,爱也爱不着,真的好惨……”
  男性的唇蓦然寻觅到她的,密密留连,唇温熨烫着她。
  抵着她的额,鼻尖与她轻蹭,雷萨朗贴着她的朱唇低语:“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
  她轻摇着头,吸吸鼻子,眼皮底下早已湿热,听他又道——
  “我回来的目的只有你。”啄吻。“早在四年前,我已想带走你,当然,还有兰琦儿,一起到海外生活。后来烈尔真的出现确实打坏我全盘的计划……一年多后由西漠返回,凤家的另一支船队出航在即,我曾动过要上‘飞霞楼’或‘浪萍水榭’掳走你的想法——”他低笑,因她紧闭的眼睛讶然瞠开,两人好近、好近地相凝,她瞳儿颤得好厉害。
  “掳、掳走我?”
  “是。”头稍微拉开距离,仍瞅着她,指腹静谧地揭掉她静谧谧的泪珠。“想和你在一块儿,当然得掳走你。”
  “……那为什么不来掳我啊?”顿了顿才意识到自己问出什么,语气甚至还听得出轻怨,花夺美红了的脸更红了。
  雷萨朗忍住不敢笑,他的楼主大人很爱面子的。
  “若当时贸贸然掳走你,强行将你带走,立即就要上船出海了,你我之间横着的事尚未解决,还得在海上飘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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