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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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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之职,但自己与李霸都是亲王之尊,在他语气之中,竟然听不到半点尊敬,未免过于无礼。复转对李建道:“殿下明鉴。小弟听说十弟强行闯宫,乃是为了求见母后。我等身为臣子,向母后请安问好,似乎合情合理,御林军却再三不肯放行。小弟委实不知其中原委,还请殿下明示。”
  李建心中冷笑,转望着马杲,仍旧是那一句:“还请马大人代为向三弟言明。”听到这话,李昌固然是眉头直皱,马杲也不禁有些不悦,答道:“太子殿下不肯将事情说明,只是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惊恐。楚王殿下有所不知,据老夫得报,鲜卑慕容启为了能击败我朝大军,已经派遣高手潜入京城,欲刺杀太子与皇后,在京中制造动乱。前几日,太子便险些遇刺,所以不得不全城戒严,而且皇宫禁内,也不能让闲人进入。”
  “十弟也算是闲人么?”李昌终于忍不住大声反问。马杲微微一愣,随即答道:“太子殿下为了皇后娘娘的安全,所以下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等不许进宫。梁王殿下未得太子手谕,御林军所以不敢放行,确实是职责所在。但梁王殿下却动手伤人,无视太子殿威严,所以也该受些惩罚才是。”
  “所谓不知者不罪。”李昌又道:“十弟不知内情,理当从轻发落。被殿下擒拿之后,想必已经知道悔改,还请殿下念其初犯,将其释放回府。”李建还没有答话,马杲却又立刻出言反对。在大殿之上,这两人便围绕着放不放李霸争论起来。
  马杲与李昌争辩的同时,马则与冷翌都换上了一身黑衣,隐藏在殿外。冷翌额头冷汗直冒,双手不住的搓动,显示出内心极大的不安。马则瞟了他一眼,微笑道:“总管大人怕了?”冷翌咽了下口水,强笑道:“末将既然效忠丞相大人,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皱皱眉头。”马则点了点头,道:“家父知道将军忠心,事成之后,必不薄待将军。”眼看着殿内两人的争执已经到了尾声,马则乃将黑巾蒙面,低声道:“进去之后,刺杀太子,却万万不可伤其性命。”
  冷翌点头领命,也用黑巾蒙面,只是脸上汗水太多,十分的难受。两人准备妥当,正打算飞身进殿,却见另外一名黑衣人以更加快速敏捷的身法冲入殿内,大声喝道:“李建,拿命来。”举剑便刺向太子李建。
  殿外马则、冷翌二人固然是被这突然出来的一人惊住,里面三人也都显得十分惊慌。就在刺客接近李建之时,楚王李昌先醒悟过来,挡在兄长身前,高声喊道:“有刺客,保护太子。”说时迟,那时快,只这几个字的功夫,刺客的长剑已经刺入李昌的腹中。
  而李昌的大喊,也让外面的侍卫赶入殿内救护。那刺客身手并不高明,被几名侍卫围攻之后,便不能在继续刺杀李建。李昌受伤颇重,已经倒地昏迷不醒。李建与他毕竟是一母抚养长大,此刻又见其奋不顾身地营救自己,心中既是惭愧,又是感动,亲自抱住李昌,连声传召御医。
  马杲今日答应让李昌与李建会面,便是想让人假冒鲜卑刺客行刺太子,以此来解释这些天京城戒严的原因。他本是让马则与冷翌二人行刺,但听刺客声音,又不像二人,复见当真伤了李昌,才隐隐觉得不对,急忙大呼侍卫入内擒拿刺客。那刺客双拳难敌四手,在一众侍卫围攻之中,显得左右难支,只好渐渐退向殿外,想抽身而去。
  马杲看穿刺客心意,又连声高呼,向让侍卫截住退路。奈何以这些侍卫武艺始终不能将刺客擒下,竟让刺客越墙而去。外面马则与冷翌二人,虽然听到马杲的呼喊,但是二人身上都穿的是夜行衣,根本不敢露面,只好任由那刺客离开。然后等侍卫追出府外,才悄悄潜回房中,更换衣服,赶来大殿。
  此时大殿之中已经围满了东宫医官,见是楚王殿下受伤,都下心查看伤势,丝毫不敢有所怠慢。李建突逢大变,早慌得六神无主,不住询问李昌的伤势如何。医官中年纪最大的雷太医开口答道:“刺客这一剑虽然深入楚王千岁腹中,但剑锋刚好从肝脏与肠道之间穿过,并无性命之虞。”
  李建方才松了口气,就听马杲在旁道:“既是如此,可速送楚王殿下回府静养。”马则闻言正要上前,李建却沉声喝道:“三弟伤势沉重,不宜在车马颠簸,就留在太子府中静养。”马杲顿时皱眉,道:“这恐怕于礼不合……”李建却重重哼一声,道:“三弟为救孤负伤,难道留在府中静养两日,也不妥么?”
  马杲虽然跋扈,但在太子府众人面前,还要为李建保存几分颜面,转念又想,将李昌留在太子府中,也正好可以一并监视,于是不再反对。一面让侍卫抬着李昌下去静养,一面派人前往楚王府报讯。
  经过这场风波,太子府中的戒备又比往时森严许多。马则、冷翌奉命追捕刺客,加强警戒。大殿上又只剩下李建与马杲二人,李建的脸色越发阴沉,怒喝道:“那刺客是你指使的?”马杲心中大惊,连忙否认道:“殿下何以怀疑老夫?”
  李建虽然性格柔弱,但却不是傻子,马杲刚刚提到“鲜卑刺客”一事,即刻就有刺客潜入,这难道只是单纯的巧合?当即喝道:“你是想取老三的性命,还是想取孤的性命?”马杲虽然明知那刺客不是自己派遣,但现在无论如何解释,李建也不会相信,只得道:“老夫所为全是为了殿下,又怎会伤害殿下性命?”
  “这么说来,你是想杀老三了?”李建重重哼下一声,道:“马杲,你给孤记住,若是老三此次有什么三长两短,孤绝不放过你父子二人。”他心中怒极,竟口不择言,也不想想现在的局势,又有什么能力说出这样的大话。
  那马氏父子虽然有意谋逆,可是却必须依仗李建。大充立国近三十载,国泰民安,如果没有李建这面太子旗帜,以马氏父子之力,想要颠覆朝政,简直是痴人呓语,比登天还难。看到李建正的动了肝火,马杲也只好道:“殿下放心,方才医官不是说楚王千岁性命无碍么?”李建又哼一声,还待再言,却听外面侍卫道:“殿下,楚王千岁已经醒转,请殿下过去说话。”
  李建闻言于是暂时不管马杲,径自向内院走去。马杲稍作犹豫,便又跟在李建身后,虽然太子府中侍卫多已换上心腹,但仍旧担心倘若自己不在场,李建兄弟私下谋算自己。特别是现在的李建,越来越不受控制,当真让马杲有些恼恨。
  由于李昌在太子与齐王的明争暗斗之中,没有偏向任何一方。所以平日里,李建与他的关系并不十分要好。可是今日李昌居然能拼死相救,不禁勾起李建多年的兄弟情谊,再见到李昌虚弱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吓人,李建竟有些鼻头发酸,两眼微红,道:“三弟,今日可是多亏了你。”
  李昌看着李建真情流露,心中是感慨万分,问道:“那刺客可被擒下?”李建摇了摇头,瞟了马杲一眼,道:“侍卫无能,居然让刺客逃了。”李昌“哦”了一声,心中松了口气,怕众人生疑,急忙改换话题道:“十弟之事,殿下可……”不等李昌说完,李建便道:“孤立刻就下令放了十弟。”
  马杲望了二人一眼,急忙道:“老夫这就去办。”走出房外,低声吩咐几句,便又立刻回转房中。李昌只说了几句话,便又有些难以支撑,李建也不愿总是让马杲跟在身边听他兄弟说话,于是道:“三弟且安心养伤,孤已使人通知弟妹,片刻便可来看三弟。”李昌点了点头,谢过李建,复又道:“小弟还有一不请之请。”
  李建此刻自无不允,乃道:“但讲无妨。”李昌遂道:“小弟多日不见母后,甚为想念,希望殿下能恩准小弟觐见母后。”李建还没回答,马杲便抢先道:“殿下伤势颇为沉重,若让娘娘知晓,必然担心伤怀。微臣以为,还是暂时不见为好。”
  李建明知马杲不肯答应,只得对李昌道:“等三弟伤势好转,孤再与三弟一起进宫向母后问安吧。”轻叹口气,便与马杲一道出来。李昌看着二人背影,也不禁暗自摇头,谓左右医官道:“有劳各位大夫,孤乏了,你们退下吧。”一众太医散去之后,房中就只剩下李昌与楚王府中带来的几名侍卫。
  李昌顿时精神大振,转谓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道:“叶壮士,马杲执意不肯让孤与母后见面,怎么办?”那“叶壮士”不是别人,正是在马则、陈飞手中救出秦舒、傅羽二人的叶嘉。刺伤李昌之人,却是秦舒。三人谋划妥当,想借此让李昌博得李建的信任,进而能求见皇后。可是三人都万万没有想到,现在的李建也仅仅只是一个傀儡,马杲才是真正掌握实权之人。叶嘉微微摇头,道:“事到如今,急也无益,只好见机行事。”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道:“此药服下之后,对殿下伤情大有裨益。”
  李昌拿在手中,顿时觉得异香扑鼻,更不迟疑,当即服下。叶嘉与李昌认识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但见他居然能如此相信自己,不禁在心中暗赞,好一个胸襟开阔的王爷。
  李昌服下药之后,只觉得一股暖流由胃中四散开去,浑身舒坦,便是伤口处也疼痛大减,乃笑道:“壮士妙药,果然极具奇效。”说着便又顿了顿,才问道:“壮士极力辅助朝廷,却又不愿为人所知,不知可否告诉小王其中原委?”叶嘉微微笑道:“殿下日后自知,草民现在有家父严令在身,不能擅言,还请殿下恕罪。”
  李昌不便强人所难,于是绝口不问。两人互相仰慕,又另起话题,交谈起来。不久之后,楚王妃张氏也带着侍女赶来太子府中探望,看到李昌受伤,不禁眼圈一红,急得流下泪来。李昌见有太子、马杲在侧,也不敢显露自己的伤势好转,只是低声宽慰妻子。太子妃马氏也在旁不住劝慰,张氏才好歹收住哭声。
  此刻房中除了张王妃是在真心为夫君担忧,其余众人的心中都是别有所想,气氛在无形之中,显得有些沉闷,谁也不愿开口打破。只是外面侍卫的一声喊话,让众人都是心中一惊,“皇后娘娘驾到。”
  这一声大喊之后,李昌、叶嘉自然是喜出望外,却又不敢有丝毫的显露。而马杲、马则父子却是大惊失色,都不知一向深居宫内的皇后,怎么会突然前来太子府。至于李建夫妻二人,则是互望了一眼,目光之中,都是忧喜参半。还是张王妃最先反应过来,抹了抹眼角的泪珠,对李建道:“太子殿下,该迎接凤驾了。”
    正文 
  第九章
     更新时间:2008…9…8 14:05:42 本章字数:8313
      其实桓皇后前来太子府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她在宫中久等李磐母子不来,担心爱孙出了什么事情,于是摆驾出宫。至于宫门的禁军虽然是马则的心腹,固然敢阻拦李霸这些皇子,但却不能阻拦皇后娘娘的凤驾。马杲父子机关算尽,却万万没有想到,会因为一个小小孩童的原因,而导致失败。当然,在李建与马杲决裂的同时,也就注定这场谋逆的结果,没有太子的支持,马杲父子纵使掌有兵权,也都只能注定失败,虽然这其中还包括了有李昌等人的努力。
  看到马则离开,李昌笑问道:“马将军怎么突然离去?”马杲“呵呵”一笑,道:“吾儿听说娘娘前来,先去加紧戒备,若再有刺客,岂不惊动娘娘凤驾?”李昌假装深信不疑,笑道:“有马将军在,那些宵小之辈,怎敢再来?”李建却明白马则离开的真正用意,面寒如水,冷道:“孤去迎接母后,三弟有伤在身,就在房中等候。”说完,便当先迈步出门。马杲急忙尾随其后,低声道:“娘娘乃万金之躯,不能有所闪失。殿下见了娘娘,还请慎言。”这话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李建听在耳中,怒火中烧,却也无可奈何,淡淡地答道:“孤理会得。”
  桓皇后见李磐久不入宫,还道是出了意外,此刻见到爱孙并无异常,心中顿安,笑让众人平身,亲自上前拉着李磐的小手,问道:“磐儿今日怎么不入宫来?”马飞燕看了身后兄长一眼,道:“儿臣准备的糕点不慎被打翻,正重新准备,所以打算迟些在带磐儿进宫。不想母后竟先出宫来,儿臣惶恐。”
  “哦。”桓皇后点了点头,抚摸着李磐,道:“本宫还道是磐儿出了意外,左右无事,便前来看望。”又看了看左右,道:“只是不想到丞相大人也在太子府中。”马杲急忙道:“微臣有些朝事要与殿下商议,恰巧在此。”桓皇后并不多言,道:“恩。都进去吧。”便拉着李磐小手向里走。
  众人都觉松了口气,便要跟随入内,却听李磐又奶声奶气地说道:“皇祖母,是外公和舅舅不让磐儿进宫。”马则本想以李磐要挟太子夫妻,却没有想到童言无忌,李磐却将真话说了出来,顿时脸色大变,转望向父亲。马杲也是神色陡变,额头浸出几颗汗珠。李建站在马飞燕身侧,握住娇妻玉手,手臂不禁有些颤抖。
  桓皇后听了李磐的话,也觉得十分惊讶,转看马杲,道:“马大人怎么不让磐儿进宫?”马杲还不及答话,马飞燕便抢先道:“母后,楚王与楚王妃此刻也在府中。”桓皇后更觉奇怪,问道:“昌儿也在?怎么不出来迎接本宫?”
  马杲父子听太子妃又提起李昌,心中都有些发慌,暗想,莫非她要破釜沉舟,拼死一搏?马则再看了看周围,都是自己的心腹死士,顿时心中稍安,暗暗握拳,只等其妹说出不利于他父子二人之言,便即刻下令,先将桓皇后等人一起擒下再商议后事。
  马飞燕看了看在旁蓄势待发的兄长,道:“母后容禀,近日京城之中盛传有鲜卑刺客潜入。父亲得报之后,赶来与殿下商议。殿下深觉事关重大,便派人请楚王过府商议。哪知那些鲜卑刺客竟然胆大包天,潜入府中,刺杀殿下。楚王千岁为救殿下,被刺客所伤,正在府中静养。父亲担心磐儿的安全,所以才不肯让儿臣带磐儿入宫。”
  她这几句话,便将李昌受伤与李磐不曾进宫之事解释清楚,而且为马氏父子开脱干净。马杲、马则固然松了口气,李建也十分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毕竟现在这个时候揭穿马杲父子的阴谋,只能是陷皇后于险地,并没有任何的好处。
  桓皇后闻言,娥眉紧蹙,沉声问道:“如此大事,怎么不禀告本宫?”马杲这会儿便急忙借坡下驴,道:“太子殿下唯恐惊了娘娘凤驾,所以没有禀报。只是暗中加强戒备,请娘娘勿怪。”桓皇后微微点头,对这个解释丝毫不疑,转问太子道:“昌儿伤势如何?”李建心中石头落地,立刻答道:“并无大碍。”
  “本宫去看看昌儿的伤势。”李昌乃是桓皇后抚养长大,听说他受伤,自是十分关切,当即让李建带路前往探视。李建不敢有违,只好在前引路,桓皇后与太子妃紧随其后。马家父子互望一言,马则低声问道:“父亲,怎么办?”马杲低叹一声,道:“为父跟去,你见机行事。”
  李昌见到桓皇后亲自前来探视自己的伤势,急忙想要挣扎起身见礼。桓皇后却开口阻止道:“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但见李昌脸色苍白,又是腹部受伤,更是十分关切,不住开口询问。李昌含糊答应几句,目光却不离旁边的叶嘉,似在询问。叶嘉见时机已至,便点头示意。李昌正准备开口,却见只有马杲一人,不禁问道:“马大人,马将军怎么不在?”
  马杲一直在细心注意李昌与桓皇后两人,他并不知道李昌已经知晓傅羽之事,只是觉得今日之事有些蹊跷。等见到李昌与旁边侍卫互使眼色,顿时觉察不妙,却又不能立刻出房,听到李昌问及,便道:“不知千岁找他何事?臣这便去叫他进来。”便欲抽身而去。
  叶嘉却哪里肯让他离开,猛然阻拦在马杲身前,道:“请大人留步。”马杲进来,身边也带了几名护卫,见叶嘉无礼,也都挡在马杲身前。李建担心马杲反噬,府中上下都是他的部属,唯恐伤及皇后,急忙问道:“三弟,你这是干什么?”
  李昌并不回答,只是让妻子将自己扶起来,对着桓皇后,道:“母后,马杲父子谋逆,隐瞒父皇军报,罪大恶极,还请母后治罪。”桓皇后自从进了太子府,是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但却万万没有想到,李昌口中会说出这样惊人的消息。不禁转看马杲、李建二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马杲立时明白自己上了李昌的当,却不知他是如何得得知此事,不由望向李建,心中却暗暗打定主意,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让马则带兵将房中一干人等拿下。这两天,他都一直冀望于李建能迷途知返,与自己合作,不曾下决心起兵。现在李昌话已出口,让他父子再无退路,反而觉得轻松许多,笑道:“微臣也不明白楚王千岁这话何指。”
  李昌遂从怀中拿出李疆亲笔诏书,交于皇后,道:“父皇北征,误中鲜卑慕容启的奸计,被困在赤城,五十万大军危在旦夕之间。这是父皇亲笔诏书,命桓国公为帅,带兵救援。可是马杲却蛊惑太子,不发兵救驾,反而意图谋害千里求援的燕国公之孙傅羽,此等歹毒用心,还请母后明鉴。”
  桓皇后此刻才知道李疆兵困赤城,顿时花容失色,急忙打开诏书,仔细看完。只气得浑身发抖,转看李建,喝道:“太子,你说,昌儿所言,可否属实?”李建知道不能再有隐瞒,立刻跪倒在地,泣声道:“儿臣一时鬼迷心窍,请母后宽恕。”他虽然没有明白承认,但却与认罪无异。桓皇后突闻如此噩耗,险些晕厥,在身后宫女搀扶之下,勉强站立,冷然道:“此等大罪,还能宽恕么?”眼泪潸然而下,道:“本宫一直以为你本性宽仁,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做下这等大逆之事。”
  马飞燕见桓皇后误会已深,急忙道:“母后容禀,这事皆是父亲与兄长所为,与太子无干……”桓皇后猛然记起,转看马杲,喝道:“马杲,你父祖皆是开国重臣,陛下多年待汝不薄,何以如此?”马杲被皇后厉声质问,也觉得心中发慌,勉强笑道:“太子有意早日登基,微臣只好尽力辅佐。”李建与马飞燕听他反咬,都想要开口辩驳,却听外面马则喊道:“殿下,臣马则前来保驾。”接着房外响起众多脚步声,猜有大量人马将此处团团围住。
  叶嘉陡见变起,出手如风,瞬间便将马杲制住,喝道:“让马则退下。”马杲之所以将马则留在外面,便是以防不测,现在事情败露。若是马则能将这些人拿下,或者还有转机;若是束手就擒,父子二人定会死无葬身之地。马杲这点道理还是能想透,嘿笑几声,便闭上双眼,不理会叶嘉。
  当日秦舒与傅羽被叶家兄妹所救,叶嘉本来是要请秦舒离开,但却突然得到李疆的亲笔诏书,赤城形势不容乐观。叶嘉于是只能行险一搏,与秦舒定下计策。秦舒假扮刺客,刺杀太子,李昌却拼死救护,以李建的性格,必然会大为感激,然后借此求见皇后。当着桓皇后的面,揭穿马杲父子的阴谋,然后擒贼先擒王,凭借叶嘉的身手将马杲拿下,再以桓皇后之威望招抚叛军,平定这次叛乱。
  事情进行到现在这一步,可谓相当成功,只是马则带兵在外,将众人团团围住,而马杲肯定不会开口让其子放弃投降。这父子二人一旦狠下心来,拼个鱼死网破,则不是叶嘉等人的初衷。现在房中只有叶嘉及手下数人,而需要保护桓皇后与楚王夫妻的安全。叶嘉纵使武艺超群,也没有多少信心,手上用力,喝道:“马杲,你若能迷途知返,悬崖勒马,便能从轻发落。仍旧执迷不悟,则是诛灭九族之罪。”
  李建也在旁边劝道:“马大人,你就放弃吧。”马杲冷哼一声,道:“殿下,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便现在认罪。殿下与老夫仍旧性命不保,殿下何不拼死一搏?”言语之中又隐示,太子确实参与此事。马飞燕知道父亲一心要拖李建下水,不由道:“太子仁厚,父亲为何一定要牵累于他?”马杲再哼一声,不再说话。
  外面马则似乎知道房中变故,又高声喊道:“楚王李昌谋反,挟持太子与皇后,我等奉诏前来护驾,事成之后,众将士皆有封赏。”他带来的本来多是心腹,重赏之下,顿时应声震天,一干将士都高呼道:“愿奉将军号令。”
  李昌与叶嘉对望一眼,低声问道:“叶壮士,于将军的兵马什么时候能赶来?”叶嘉看了看窗外,答道:“差不多该是时候了。”桓皇后听到他二人对答,突然想起一事,仔细打量叶嘉片刻,问道:“武陵侯叶公,是你什么人?”叶嘉早将马杲交于属下,对着桓皇后行礼,道:“正是草民先祖父。”
  李疆代汉之后,大封功勋重臣,其中以桓、郭、傅、关四姓国公为尊,而封侯者多达三百余人。在众多侯爵之中,又以武陵侯叶枫最为有名,倒并不是因为他的封地爵位高于旁人,而是在太祖皇帝驾崩之后,叶枫便放弃功名,归隐山林。虽然他不在朝堂,但却关心社稷,在当今皇帝李疆东征孙吴、北伐公孙之时,叶氏后人都立有大功。可是受叶枫影响,叶氏始终不肯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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