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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养成空余恨 作者:四藏-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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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我很想念他……”她松开手,扭过了头。
    从善拿着簪子应了一声好,躬身退下。
    挑开纱幔要出去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还坐在那里,这空落落的富丽堂皇之中只有她消瘦的一个人。
    =
    从善出了皇宫时已是夜深,沿着宫墙往正街上匆匆忙忙的走,路上没有灯笼,只凭着月色和星光,实在有些黑。
    她坏事干多了,就有些怂,一路上念着金刚经急匆匆的往相爷府去,谁知道刚过了宫墙,就有人在眼前一窜,挡住了她的路。
    她吓了一跳刚要后退,脖子后就猛地挨了一闷棍,那叫一个痛的天昏地暗啊,她那句:“别动手!我是自己人!”都没来得及说完就抽着冷气儿昏了过去。
    昏天暗地里,她被像麻袋一样狠狠的丢在冰冷的板砖上时就醒了,疼醒了,头疼,浑身疼,身体像是被掏|空。
    她感觉到有人在摸她,扒她的衣服,这还了得,她可是个女的!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就摸!
    她一激灵醒了,一脚就踹在正在搜她身的那人脸上,直踹的他哎呦一声就后滚了两圈。
    从善忙抓住衣襟,手脚并用的往后推开,摸到还藏在袖子里的簪子,信笺和小镜子时松了一口气。
    有人冷哼一声。
    从善望过去,才看清自己现在身处在一间兵器房中,左右两侧放着各样兵器,她对面站着五六个黑衣人,和那人袭击她与封崖的黑衣人打扮一模一样,而黑衣人当中坐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子,看起来大概比霍老将军大一点,可精神好啊,那双眼睛毒蛇一样的看着她,看的她像没穿衣服一般。
    可怕,肯定是辅佐两代皇帝,一个前太子的萧太傅,啧啧,她觉得卷毛相爷将来老了也是这副样子,老奸巨猾。
    他冷冷下令道:“打断他的手脚给我搜。”
    妈的这么狠!
    从善往后一缩,喊道:“太傅别动手!我是自己人!”从怀中掏出南珠簪子,“是皇后娘娘让我来的。”
    萧太傅一抬手,让黑衣人停下,盯着她手中的南珠簪子,“珠儿让你来的?”
    “是是是!”从善忙将信笺掏出,忍着后脑勺的疼痛端出笑脸道:“这是皇后娘娘写给您的信,您看了就明白了。”
    黑衣人夺过她手中的信笺和簪子,奉给了萧太傅。
    萧太傅展开信笺飞快的看了一遍,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确认了一下簪子,再看从善,“珍珠链子在你手上?”
    “不在我身上,我放在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所以她的命很重要,从善故意声明,又道:“只要太傅放了我与封大人,我立即将那珍珠链子交出。”
    萧太傅冷笑一声,“你一个小小的评事也敢与老夫谈条件。”
    哎,她个小小的评事怎么不能谈了,歧视。
    她也笑,“我一个小小的评事能劳动您老亲自伏击动手,说明还是有些价值的。”
    “老夫杀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萧太傅不屑于她交谈。
    她后脑勺热热潮潮的,疼的厉害,她索性盘腿坐在地上,伸手一摸后脑勺,一手的血,干他娘的,“小评事不够格跟您谈,那陈楚玉可够格?”
    萧太傅眉头一皱,“你就是那陈楚玉?陈家养着的楚玉?”
    看来陈楚玉这先帝私生子的身份重要的皇亲国戚都知道啊。
    “在下陈楚玉。”从善抬头,“不知现在够不够格和萧太傅谈一谈?”
    萧太傅皱着眉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他其实并不想与这先帝私生子弄的太僵,因为世事难料,谁能料到他将来会不会成为新君主,就像当初的闻人寻,一个不受器重的小王爷,翻身一跃做了皇帝,凡事不能做绝,指不定以后还可以为他所用。
    “你与封崖是什么关系?”萧太傅问她,“老夫记得你刚被圣上拨到暗部,不过几日,你为何要插手这件事?还要救他。是谁指使你的吗?温江雪,还是……”上头那位圣上,他最担心陈楚玉已与他们联手。
    哎,怎么人人都这么问她,就不能因为她善良吗?她想做个好人,好评事。
    后脑勺渐渐开始发麻,她眼前有点晕眩,她晃了晃脑袋道:“萧太傅放心,无人指使我,我掺合进来纯粹是为了讨好封大人,如今这样卖力救他也是因为……我喜欢他。”
    萧太傅到底见多识广,没有太吃惊,只是又打量她一番,冷笑一声,“不堪器用。”
    “哎,楚玉只想平平安安的当个小评事,可以日日见到封大人,并不想惹事,也不敢。”从善委屈道:“所以太傅您老人家能不能成全我?”
    萧太傅看着她思量了片刻道:“老夫的目的也只是拿回珍珠链子,并且给封崖一个警告,让他少不自量力的插手此事。”
    “是是是,封大人就是爱逞能,我回去后一定会好好劝告他的。”从善从善如流。
    萧太傅吐出一口气靠在椅子里,“拿来珍珠链子,老夫便放人。”他也确实没有想杀封崖,因为他的身份特殊,圣上都不敢要他的性命,何况的他个太傅。而这陈楚玉……原本他想一个小评事杀了就杀了,可如今看来,他的身份也是个好棋子,可以留一留。
    从善忙起身,到他跟前,讨好的笑道:“太傅您老人家能不能先放人啊?”又忙道:“您放心链子我肯定不敢耍花样的!您可以派个人跟着我去取链子,我要耍花样就就地正法。”她笑的献媚,“您先将封大人放了,让他回暗部,我定然不会向他透露一丝咱们俩的事情,我实在是担心封大人多吃苦头……还望太傅您体谅体谅我这颗苦恋的心。”
    笑话,她要是拿出珠子,这老奸巨猾的太傅不放人怎么办?而且她也没打算拿出珠子,她要赢就要赢全面。
    萧太傅瞧着她那张小脸,怎么看都不像先帝,他忽然一笑,“也好。”
    从善没料到他会答应的如此爽快,顿时大喜谢恩。
    萧太傅却道:“不过你要替老夫做件事。”
    从善心头咯噔一声。
    “老夫听说,你得到圣上特许可以随意出入皇后的寝宫?”萧太傅问她,从私|通一案开始,圣上就软禁了珠儿,任何人没有特许是见不得珠儿的。
    从善道了一声是,听他幽幽笑道:“过来。”
    从善起身过去,萧太傅附在她耳侧低低道了一句什么,然后塞了一支小瓶子在她掌心里,冰冰凉凉的让她一颤,“杀了……她?”
    一切都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她甚至不敢抬头看萧太傅的脸,她想起皇后的名字,无双,珠儿——举世无双,如珠如宝。
    这该是太傅亲自给她取的吧,可是……
    “此事办妥,老夫立即放人,以后也不会与你为难,怎样?”萧太傅问她。
    她抿了抿嘴,道:“那可否让我先见封大人一面?”
    
    她被个黑衣人左拐右拐带到一间出了太傅府的密室前,再三警告不得与封崖说有关太傅的话,才被放进去。
    原来封崖一抓来就被关在了这里,到如今还不知道谁抓了他。
    从善进去,就看到密室里有个高大的铁笼子,封崖就被锁在里面,双手锁着铁链扣在铁笼上,眼睛还被黑布遮着。
    他在铁笼中听到声音动了动,像在挣扎。
    她近前才看清封崖身上许多的伤口和血迹,是被用过刑了,一头银发粘着污血散了一背。
    他在铁笼中抗拒的挣扎全身戒备的像要随时攻击一般。
    “是我。”从善喉头有些发涩,“是我封大人。”
    封崖一愣,猛地扑到笼子旁,寻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低低哑哑的道:“陈楚玉,你怎么……他们抓了你?对你用刑了?你……还好吗?”
    他话那样少,却讲了这么多句问她。
    从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将碎发拨过去,轻声道:“我没事,我很好,封大人不同担心,我会救你出去的。”
    “不。”封崖贴近她,低声道:“是太傅的人,你自保,不要救我。”
    从善在那昏昏的灯色下莫名的心悸,她开口问道:“封大人,若是我做了坏事,你会……原谅我吗?”

  ☆、第28章 二十八

“不。”封崖贴近她,低声道:“是太傅的人,你自保,不要救我。”
    这密室中密不透风,只有一盏昏黄的烛火摇曳。
    说实话从善是感动的,从十一岁之后就没有人再为她考虑过,疯人庵的岁月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永远不要回头,永远不要信任任何人,要自救,要不择手段。
    就算她的父亲接她回来也是为了让她替他去完成他的忠义,要牺牲她。温江雪护她留她也是为了利用她。
    但这个人,从来不曾利用过她,从一开始皆是她在利用他,可他如今让她自保,不要救他。
    她早没了爱人之心,却又渴望被爱。
    她的手指慢慢的探在封崖的脸庞,却不敢触碰到他,只是轻声道:“封大人,若是我做了坏事,你……会原谅我吗?”
    封崖侧了侧脸,不小心碰到从善探在脸侧的手指,从善忙缩回手。
    封崖皱了皱眉道:“何等坏事?”
    “很坏很坏的事。”她低眼看着自己的手指,“不辨是非,伤人性命,为了自保不择手段……的事。”她的父亲若是知道会打死她的事情。
    封崖皱着眉道:“你不会。”
    从善抬眼看他,“若是我做了呢?”
    “你不会。”他还是这样道:“你是个善良的人。”
    她是个善良的人吗?
    从善蹙了蹙眉,没有讲话,片刻后笑道:“不说这些了,我有一事要跟封大人说。”
    “何事?”
    从善忽然伸手探过铁笼勾住封崖的脖子,隔着牢笼亲亲的吻在了他的耳朵上。
    封崖浑身一颤,抓着铁链的手指收紧,整个脖子瞬间红了,就听从善在耳侧用气息道:“有人在偷听,封大人别动,假装我在亲你……”封崖被那气息拂的浑身战栗。
    她又道:“封大人被放出去之后回到暗部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暗部有太傅的人,你不要惊动任何人,去找相爷,那东西在他手里,你取了东西去见圣上。”
    她感觉到封崖在战栗,忍不住笑了笑,亲了一口他,低低道:“封大人多加小心。”松开他,看到他遮着眼整个脸从脖子开始红透,像要熟了一般,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嘴,“那我走了。”起身要走。
    “陈楚玉。”封崖忽然叫住她。
    她回过头就见昏昏的灯色下,他在牢笼里遮着布的眼睛‘望’她,抿了抿嘴,对她道:“你是暗部的人,做任何事我都会原谅你,替你承担。”
    啊,她又要感动了,她为自己感到可怜,她太久没被人好好对待过了,所以变的这样容易被感动,感动的一塌糊涂。
    她转身出了密室,夜风中潮潮的气息吹的她心头蠢|蠢|欲|动,既然要做,就做的彻底点。
    
    出了太傅府,她感觉到黑衣人一直在跟着她,监视她。
    她也没有耽搁,一路直往皇宫,凭着皇帝给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的入了宫,还没到韶华殿就见宫中噤若寒蝉,像是出事了。
    她忙躲着去了韶华殿,果然出大事了。
    韶华殿中灯火通明,宫娥和太监皆跪在外面的回廊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她悄悄摸摸的溜到殿门外,一个小宫娥一把拉她跪下,“你怎么又来了??”
    是先前那个被割手的小宫娥。
    从善跪在她身侧,探头看见大殿之中皇后娘娘坐在桌子前,对面站着怒气冲冲的闻人寻。
    “出什么事了?”从善小声问宫娥。
    宫娥拼命摇头让她不要开口,只用手比了比肚子,比着嘴型,“莲妃,孩子掉了,小产了。”
    什么?莲妃小产了?不是已经快七个月稳定了吗?之前看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小产了?
    她还想问,大殿里闻人寻已开口,“是不是你做的?”
    他问萧无双,语气又怒又无奈。
    萧无双并不看他,只玩着桌子旁青瓷缸里的金鱼,她瘦的嶙峋的手指穿梭在艳红的金鱼之间。
    “她白天刚来过你这里,夜里回去就小产了,不是你做的还有谁?”闻人寻一把抓住她的手,让她看着自己,“朕在问你话呢萧无双!”
    萧无双这才抬眼看他,“你不是都已经给我安好罪名了吗?还问我做什么?”她讥笑一声,“哦,我忘记了,你还要做样子给那些奴才们看,给天下人,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十恶不赦,我坏事做尽,而你闻人寻第一大善人,你这副嘴脸可真让我恶心。”
    闻人寻怒急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啪”的一声,吓得殿外的从善都是一颤。
    萧无双带倒了椅子摔在地上,脸颊上登时红肿了一片。
    她太瘦了,那一巴掌仿佛将她打散了,她撑着地半天才坐起身来,苦笑一声,“闻人寻你不必如此惺惺作态,许颜为什么会小产你我心知肚明。”她抬头看闻人寻,一双眼睛又亮又狠毒,“你做的恶事休想让我来认!”
    闻人寻伸手攥住她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拎起来,从善以为他要将萧无双掐死。
    却见他恶狠狠的攥着萧无双的脖子半天,终是松了手。
    他一松手,萧无双便绳子一样虚脱倒在地上,抓着地毯剧烈的呼吸着,一张脸白的没有血色。
    “萧无双,莲儿今日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也活不了!”闻人寻道。
    萧无双趴在地上喘|息,直将眼泪喘了出来,一粒一粒的砸在地毯上,她哑哑的开口,“闻人寻,你不得好死……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闻人寻蹲下身去看她,压低了声音道:“这不是你早就知道的吗?”
    萧无双看着他,眼里的泪就止不住,这个人曾经是她愿意赴汤蹈火来爱的人,她为他背信弃义,为他杀人,为他扫平帝王路上的一切障碍,为他换血为他死……可是他一步步设计她,一步步设计她……
    “闻人寻,我当初救你时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萧无双眼泪落的无声无息。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闻人寻伸手细致的替她擦眼泪,“我说,我这条命是你的,不论以后发生什么我永远不会以君王身份来对待你,伤害你,我会永远爱你,若违背诺言……”
    “五雷轰顶,不得好死。”萧无双恶狠狠打开他的手接道。
    闻人寻笑了笑道:“朕没有违背诺言,你看你做了那么多坏事,包括私|通,朕都没有杀了你。”他抱住萧无双的脸,轻轻的亲在她的眉眼上,极低极低的说了一句,“朕会等你自己死……”
    从善没听清,只听到他说:“我永远爱你,这宫中三个女人我最爱的只有你,到如今还是不减一分爱意,可是无双,你太不听话了……”
    萧无双浑身发抖,这个人让她害怕也让她心寒,她颤抖着问:“就因为我生下了洛儿吗?”
    闻人寻一顿,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就因为我没有如你的意,乖乖的被小产,而是将洛儿保了下来,所以你就害死了他!”萧无双忽然疯了一般抓着闻人寻的衣襟就嘶吼着去打他,“闻人寻!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圣上小心!”侍候皇上的小公公忙过去拉开萧无双。
    闻人寻脖子上被抓了一道,他站起身摸了摸那道血印,皱眉睥了发疯的萧无双一眼。
    “闻人寻你不得好死!”
    殿外有嬷嬷急急忙忙而来,扑到殿门外就道:“圣上快去莲华殿吧,莲妃娘娘……怕是,怕是不行了……”
    闻人寻一惊,“你们这些没用的奴才!”转身就匆匆忙忙出了大殿。
    从善不想被看到,忙缩了缩身子。
    闻人寻急着离开,也没留意。
    等他走远了,小公公也匆忙出来,吩咐道:“看好娘娘。”就走了。
    大殿里萧无双还坐在地上,将头抵在地面上哭泣,哭的撕心裂肺。
    殿外的宫娥太监皆都推搡着不愿意进去,说是她从小皇子死了之后就一直时不时的发疯,一发疯就胡言乱语,还打人,连圣上都敢打,何况是她们这些奴才呢。
    从善接过宫娥手中的热水和帕子道:“我去吧。”
    宫娥感恩戴德,忙交给了她。
    从善端着热水进去,走到萧无双跟前,将热水放在桌子上,蹲下身子轻轻道:“娘娘擦把脸吧。”
    她又瘦又小,跪在地上将整个身子缩着,将额头抵在地面上闭眼哭着,哭的太狠了有些发懵,被从善的声音惊的一颤。
    “娘娘,我扶您起来。”从善伸手去扶她。
    她吓得一抖,将身子一缩,扭过头来看她,苍白的脸,红肿的眼,哭的像是真的疯了一般,看了半天没认出从善。
    “是我,陈楚玉,娘娘不要怕。”从善不忍心看她,她曾经也是千娇万宠的太傅之女,任性跋扈,做了寻常女子不敢做的事,上战场,替闻人寻杀敌,那时候她该多么英姿无双,芳华绝代,可是如今她苍老脆弱的像个疯女人。
    “你……”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你怎么回来了?我爹……没有放人?他……他出事了吗?”
    从善扶她起来,她瘦的像一把骨头,这样轻,从善将她放在椅子里,拧了帕子道:“娘娘放心,太傅很好,一切都好,我只是……”她该如何说她进来的目的……她的父亲让她进来了结了萧无双……
    她说不出口,这个女人已经一无所有了。
    “我只是进来感谢娘娘的。”从善拧了帕子道:“我给娘娘擦擦脸。”她轻轻托着帕子给她擦脸,又低头给她擦手,发现她的手腕上各有一道细细的疤痕,“娘娘这是怎么伤到的?”
    萧无双忽然一把攥住她的手,“你能不能帮我最后一个忙?”
    从善被她的眼睛看的一颤,“什么忙?”
    萧无双伸手从发髻中拔出一支小银管,放在唇上一吹,低低的呜咽声从那银管中传出。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内殿的纱幔之后,吓了从善一跳。
    就听那黑影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小姐可是打算好了逃出宫?”
    从善一惊看萧无双。
    萧无双苦笑道:“这是景春留给我的,说我改变主意了随后可以带我逃出皇宫。”
    “那娘娘……”从善私心里觉得她逃走了也好。
    她却摇头道:“我不走,我要替我的儿子报仇,我的洛儿……”她眼眶又是一红,抬头看从善,“你没有见过他,他特别可爱,他十一个月就长牙了,他……”她眼泪落下来,“他马上就满月了,马上……我给他做了好多新衣服,新鞋子,他都没有来得及穿……”
    从善心中酸楚,丧子之痛大概一辈子都好不了。
    萧无双将眼泪擦干,抬头对那黑影人道:“我要你去将许颜流掉的死胎偷过来。”
    什么?偷死胎??

  ☆、第29章 二十九

什么?偷死胎??
    从善不明白她的意思,为何要偷个死胎过来?
    那黑影人也是诧异的叫了一声,“小姐?”
    萧无双道:“你可是答应了景春只要我吹响银管,你便死而后已的为我做一件事?”
    “是,我的命是小姐和景春少爷的,拼死也会完成诺言护着小姐。”黑影人道:“可是景春少爷是想您出宫……”
    “我只此一愿。”萧无双毫不动摇,“若是你不肯,我便亲自动手。”扶着桌子要站起来。
    “小姐!”那黑影人忙道:“若这是您的心愿,我自当誓死完成。”他一叩头,说了一声,“小姐保重。”
    那帐幔一抖,黑影一闪,他已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内殿中。
    从善探头看了看,好快的身手。
    “我曾经和景春在战场上救了他,他无依无靠便一直跟着我们,直到我入宫。”萧无双坐在那里笑了笑,“陈年旧事了。”
    从善回头看她,她低着头,脸上难得有笑意,不知为何她忍不住想问:“娘娘……喜欢景春吗?”既然与他私通定是有情意的,况且她脸上的表情瞒不住,可是她又说过她爱闻人寻,从善想不明白。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轻声道:“我们从小一处长大,他教我骑马练剑,我们一同上战场,并肩作战,我当然喜欢他,但我对他的喜欢并非男女之情。”她抬头看从善,看到从善诧异的表情,笑了笑,“现在说了你也未必理解,你会喜欢很多对你好的人,但当你遇到你爱的人时才会明白,你这辈子只能爱一个人。”
    从善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就像她对封崖一样吗?她喜欢对她好,对她有价值可依靠的人,但若说是爱,却有些牵强了。
    “我这辈子只爱过一个人。”她说,“但这个人总是让我很难过。”她苦涩的笑了笑,“不过我也让他很失望,他大概没料到我会真的背叛他,真的和景春私|通。”
    她和景春私|通是为了报复闻人寻?
    从善想问,可是又开不了口,怕触及到伤心人的伤心事,最后只能问一句,“娘娘为何要偷死胎?”又让她帮什么忙?
    她没回答,而是伸手指了指床榻底下,“床榻底下的暗格里有个小匣子,你帮我取过来。”
    从善过去,蹲下身子摸了摸,果然摸到一个暗格,手指一探从那暗格里掏出一只小匣子,不太重,她回去递给萧无双。
    萧无双没有接,只是对她道:“打开吧。”
    从善诧异的依言打开,看到匣子里的东西时吓的啪一声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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