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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养成空余恨 作者:四藏-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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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药,百夜香京都之中只有圣上才可以轻易得到,小皇子,莲妃娘娘的胎全是死在百夜香之下!你看,这就是证据,薛雪可以证明!”
    萧无双愣愣的看着那笼子里的死老鼠,听着从善无比兴奋的同她讲,她证实了,有证据了,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抬眼看着从善就落了下来,“真好,谢谢你,可惜现在没有用了……”她问从善,“我爹派你来杀我的对不对?他不会为我做主了对不对?他已经……舍弃我了对不对?”
    从善所有的话就哽在了喉头,她看着萧无双苍白的脸,无声无息的眼泪,道:“对。”
    萧无双忽然一笑,坐在那冰冷的地面上越笑泪越多,“那你为何不早点杀了我?为何不告诉我?为何……还要帮我!”她声嘶力竭,想将从善推开却推的自己瑟瑟发抖,“为什么要救我?”她紧攥着从善的衣襟,“我现在如同废人,连我的父亲都将我视为废棋,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她消瘦的十指如同枯木,从善被她推的后仰,温江雪伸手托住了她,她靠在温江雪臂弯里,就听到温江雪冷声道:“你帮不了她。”
    从善将掉落在地上的匕首踢到她眼前,“你想死可以随时去死。”
    萧无双满眶眼泪的低头看着那把匕首,上面全是从善的血,就在她眼前,她只要抓起来轻轻一送,就可以结束这痛苦,她伸手颤巍巍的抓住了那匕首……
    “我只是不明白,你连死都不怕,为什么不能把这条命豁出去替你儿子报仇?”从善低头看着她道;“你不是苦苦撑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替你儿子报仇吗?你牺牲了自己,牺牲了景春,牺牲了那个守护你这么久的黑影人,难道就是为了现在自尽一了百了吗?”
    她抬头看从善,发现她一双黑色的眼睛冷静的可怕。
    “现在你已经证明真相,你已有证据,你却要自尽了吗?”从善问她。
    她眼睛颤了颤眼泪就落下去,“可我还能怎样?我一无所有,我爹让我保全萧家去死,我拿什么来报仇?”
    “怎么不能?”从善蹙眉道:“你爹要你死是因为我的私通之罪已经被封崖查实,他怕祸连萧家。”从善从怀中掏出一条珍珠项链,压在她掌心里,“现在没有证物了。”
    那是她的珍珠,上面的四个小字格外讽刺——如珠如宝。
    “没有证物,景春也死无对证,你一口咬定是景春陷害你,圣上无凭无据能拿你怎样?”从善道:“你休养生息,从头再来,当好你这个皇后,你对萧家还有用,你爹就不会轻易舍弃你。”
    温江雪有些心惊,低头看着从善只觉得她可怕至极,她太冷静了,说出咬定景春陷害的时候就让人心惊,对她来说只要活下来什么都可以利用吗?爱恨情仇,她一步步安排分析,冷静的可怕。
    “只要活下来就有翻身的机会。”她将珠子压在萧无双的掌心里,“只要翻身就有报仇的时候。”
    萧无双眼泪流的看不清她的手背,喉头一哽就哭出了声。
    殿外忽然传来小太监的禀报声,“圣上驾到!”
    从善一惊,温江雪已一把将她拎起来,一边拉开她的披风一边道:“别动我轻点。”
    从善只觉得肩头一痛,“咔吧”一声那刺在肩头的羽箭已被温江雪掰断,他抓着断箭和地上的死老鼠笼子往萧无双的床榻底下一扔,过来拉过披风就将从善全身裹住,低声道:“别多说,就说你随我入宫,救皇后受的伤。”
    从善被他拉着刚跪下,殿外闻人寻就带着一群护卫匆匆而来,跟着的居然还有萧太傅。
    萧无双将匕首和珠子收在怀中。
    闻人寻一进来看见温江雪先是一愣,“你怎么在这里?”又看从善,“还有她。”
    “臣被圣上传召入宫,带着义子来,半道看见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进了韶华宫,臣怕是什么歹人,便暗中跟着,果然看到他要行刺娘娘,臣的义子便冲上去救了娘娘。”温江雪拉开她的双手给闻人寻看。
    闻人寻看了一眼,落目在地上的萧无双身上,疾步过去蹲下身扶住她,“无双你没事吧?朕听说韶华宫遇刺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你有没有伤到?让朕看看。”
    萧无双抬头看着他,看着看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她看不明白眼前这个人,他们曾经同生共死,他们曾经海誓山盟,他似乎那么爱她,可是他又对她毫不留情。
    她轻轻靠近闻人寻怀里,哽着喉头叫了一句,“圣上……”
    闻人寻愣了愣,她很少这么叫他,从他当上皇帝以来,她总是改不了口,直呼他闻人寻,或者阿寻。他并不喜欢她直呼其名,他希望她像其他人一样尊他为圣。
    他轻轻抱住她,才惊觉的发现她好瘦,瘦的像一把骨头,他的记忆中她只有在为他换血解毒后的一段时间里有这样瘦过,后来他将她养胖,他记得那时总抱怨胖的骑不动马了,再后来她就有孕了……
    他们最美好的时候止于那时。
    “圣上……”她又叫一声在他怀里哭了起来,“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从来不想惹你生气,让你不开心……”
    她哭的让人心软,她在他面前从来没有低过头,示过弱,就连当初洛儿死的时候她也只是发疯一般将宫中掀了一遍找证据,找凶手,从没有在他怀里这样哭过。
    闻人寻抱着她,轻轻抚摸她的发,“过去了,都过去了珠儿,只要你真心知错,乖乖的听话,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
    她在他怀里颤了颤,抬头看他,泪盈盈的眼,紧紧蹙着的眉,她看了许久许久,低下头细微的笑了。
    萧太傅在那里喝问,行刺的人在哪里,他急急忙忙走到窗下被按住的小太监身边,一把拎起他恶狠狠的问,是何人派他行刺,说出来饶他全家不死。
    温江雪还没来得及拦,那小太监已咬破舌尖服毒而死。
    萧太傅走过来,老泪纵横的跪在萧无双眼前,说他有多么多么担心,多么多么心疼,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做父亲的也活不下去了……
    萧无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在那里听着听着,忽然低低说了一句,“我做不到……”她抬头看了一眼从善,眼眶里满是眼泪的对从善笑了笑,“我萧无双做不到。”
    从善一愣。
    萧无双忽然埋头在闻人寻的怀里,极轻极轻的道:“你的珠子还给你。”
    闻人寻手中被塞进一件热热的东西,还没待低头去看,就听萧无双贴在他怀里低笑一声道:“我儿子的命你也还给我!”胸口猛地一痛,他一低头就看见萧无双笑的无比畅快的脸,眼眶里满是泪水,嘴角却是笑。
    她病态一般的对他道:“闻人寻,你永远别想找到你的阿鸾,就算找到她也永远不会看你一眼,再也没有人像我一样爱你!”她将匕首猛地往里一送。
    闻人寻猛地后仰一掌将她推开。
    侍卫蜂拥而来,从善又惊又愣,被温江雪一把扣住,紧按在怀里。
    “圣上!”侍卫拔剑,萧太傅惊愣之下先一步去扶闻人寻。
    “不许动手!”闻人寻喝退侍卫压着胸口剧烈的喘|息着,脸色苍白的问她,“阿鸾在哪里?你知道……她在哪里?”
    萧无双就握着匕首在那里笑,笑的泪痕满面,“我当然知道,只有我知道,闻人寻,你一辈子都别想找到她。”猛地抬头一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萧无双!”闻人寻推开侍卫疾步上前,“你不许死!”
    从善心口猛地一紧,抓住了温江雪的手臂,温江雪在那一瞬间扭过她的身子将她的头按在了怀里——
    眼前天昏地暗,她一阵阵的晕眩,只闻到温江雪身上热潮潮的气息,听到他极轻极轻的道:“不是所有人像你一样不顾一切只为活着,有些人为爱而生,为爱而死,不要强求。”
    她贴在他的胸膛上一颤一颤哭了。

  ☆、第34章 三十四

宫中大乱,皇后死了,圣上重伤,萧太傅被暂押在韶华殿中,圣上下令禁闭韶华殿,任何人不准出宫,不准将今夜发生之事走漏出去,违令者斩立决。
    一时之间宫中噤若寒蝉,人心惶惶。
    此事关系重大,圣上没有脱离危险之前谁都不敢多讲一个字。
    圣上昏迷之前将宫中事宜暂时交由温江雪处理,温江雪将韶华殿所有人禁闭,下了禁言令,他一时无法脱身去照看从善,也无法送从善出宫,便将她安置在偏殿里,让自己的人去给她料理伤口。
    他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一眼从善,她坐在偌大的偏殿中,低着头看着手中的小镜子,也不知在想什么,她如今不哭了,倒是比哭的时候还让人担心。
    “陈楚玉。”他叫了一声,从善闻声愣愣抬头看他,一双黑黑的眼睛还有些发红,他喉结动了动道:“不要乱想,等我回来接你。”
    从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温江雪匆匆离开,心里有些烦躁,他的注意力越来越多的放在这个小王八蛋身上了,这让他非常不爽。
    =
    等他走后,从善又低头看着手中的小镜子,她有些难过,更多的是气愤,为景春,为死在她面前的黑影人,那些牺牲在萧无双最后的自我毁灭中毫无意义,她明白,她理解,却无法接受。
    她想若是她的父亲不是在十一岁的时候舍弃她,而是现在。霍少游也是在现在退婚不要她。她曾千娇万宠,忽然之间一无所有,爱人背弃,她大概也会想死……但死之前一定会将冤仇报尽。
    她输了……输的很不甘心。
    有小太监端了热水进来,恭恭敬敬的来为她宽衣解带,处理伤口。
    她挥手让他下去,关上了殿门,灭了灯,就着那廊外宫灯的一点微光在昏昏的大殿里,自己摸索着一点一点除去身上早就被汗和血浸透的衣服。
    那衣服黏在身上,她双手疼的无力,好容易脱光后已是一身的冷汗,她伤在肩膀的箭伤,双手的刀伤和后脑勺的棍伤。
    之前在静心庵中都是自己处理伤口,她倒是会处理手上和后脑勺的伤,只是箭伤一时不敢自己动手,便勉强先将后脑勺和手上的伤给简单处理了。
    那伤口疼的她眼前发黑,她咬着碎布硬生生处理完之后已是虚脱的出了几层汗,就那么光溜溜的坐在一堆破衣服里,重重喘|了两口气。
    忽听窗户“哒”的一声轻响。
    那声音轻微,却在这极静的大殿中格外明显。
    “谁!”从善一惊,转头望过去顿时心里一沉。
    那窗下站了个人,灰扑扑的一道影子打在地上,那人正站在窗下看她,浑身赤|裸的她。
    完了。
    她猛地抓起衣服就裹在自己胸|前,那人忽然在原地转过了身去,“是我。”
    那声音让她一愣一惊,在细看那背影,银白的发,坚||挺的背,居然是……封崖!
    这下真完了。
    她在那一瞬间想封崖有没有看到她的身体,但他转过身去的这个动作就说明了,他肯定看到了,知道了。
    她将衣服披好,盯着那背影想,或许……她可以杀了封崖?她在那一片狼藉的衣服中摸索她的那把毒|匕首……
    封崖忽然道:“你……没事吧?”
    她顿了顿。
    封崖背对着她站在那里,有些不自在的道:“将衣服穿好,我救你出去。”
    救?
    从善有些不明白,“你来救我?”
    他在那窗下没有回答,只是问了一句,“穿好了吗?”他没听见从善回答,慢慢的转过头,看她披着一件宽大的外袍站在殿中,细白的两条腿在袍子下若隐若现,又忙撇开头,不可察觉的脸红了。
    “得罪了。”他快步过去,一把抓起从善的手腕拉她往窗下去。
    从善挣了挣手拉住他道:“封大人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封崖一顿,低头看她,“你不是被温江雪软禁在了这里,等候处置?”
    从善一时惊诧,封崖在她那惊诧之中慢慢的松开了她的手,一脸尴尬的撇开头道:“我以为你……”
    被软禁在了这里?
    从善仰头看着他,那晃晃的宫灯照进来一点光,落在他的眉端,“你是来救我的?”她又问:“你……不是对我很失望吗?”
    封崖不敢低头看她,“我说过你一日是暗部的人,我就会护你一日。”
    “就算我是个女的?”从善跨步到他眼前看着他问。
    封崖躲不开她的眼神,一落眼就看到她白生生的脸和那一对莫测的眼睛,她看着他,毫不躲闪,身子往前贴了贴,轻声问:“就算我是假冒的陈楚玉?你也会护着我?”
    她身上热热潮潮的气息从襟口散出,封崖忙退开半步,喉头紧了紧道:“我……早已知道。”
    从善袖口中要出鞘的匕首就僵了僵,她蹙着眉看封崖,“你早就知道我不是真的陈楚玉?”
    廊外刮起夜风,吹的宫灯款款颤动,灯色一晃一晃的落在两人之间。
    封崖看向了她,轻轻的“恩。”了一声。
    “什么时候知道的?”从善又惊又后怕,“怎么知道的?你为何……没有揭穿我?”
    封崖在那微弱的灯色下注视着她,却不回答她。
    她心头急的突突直跳,想再问,外面忽然有人敲门,有个侍卫道:“陈评事可在里面?霍将军召你前往韶华殿问话。”
    从善心里一沉,霍老将军霍青云也入宫了?他负责审案?那她……不是完了??
    她一抬头看封崖,低声问:“霍老将军入宫了?”
    封崖点头,在她耳侧道:“圣上怕有人趁虚而入,也怕温江雪独掌大权,召了霍青云入宫。”
    完了完了……没想到闻人寻都快死了还这么心机!
    “陈评事?”外面的侍卫有些不耐烦道:“还请速速开门随我们前去。”
    外面的小太监同侍卫争执起来,说是温相爷嘱咐没有他的命令,陈评事不得离开此殿。
    然后,从善就听到了霍青云的声音。
    他在殿外勒令撞门。
    从善知道躲不过了,便忙去将衣服穿好,封崖却一把拉住她,“跟我走,我带你出宫。”
    从善却挣开他的手,“我若是走了,罪名就落定了。”她捡起地上的衣服重新穿好。
    封崖站在那里自知说服不了她,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东西递给她——是一块令牌。
    从善接在手里抬头看他,他云淡风轻道:“免死令牌,你拿去吧。”
    她愣愣的看着令牌,又看封崖,他将他唯一的保命符给了她……
    “你救我一命,我还你一命,不必感动。”封崖冷冷道。
    从善笑了一声,毫不客气的收下令牌,抬眼看他道:“那我便不客气的借用一下。”她将头发束好,应了一声门,便要出去,却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
    封崖还站在那里看着她,眉目紧蹙着,担忧写在眼睛里。
    从善快步过去埋头将他一抱,闷声道:“无论如何,我还是很感动你能来救我。”讲完便松开,扭头就走。
    封崖站在那大殿之中僵着双手,怀里的温热还在,她已走到门下,一把打开了门,亮堂堂的灯色照进来,她跨步出去,从不回头。
    =
    殿外的灯光晃的从善一瞬间眯眼,就听到霍青云冷笑着道:“好久不见陈贤侄。”
    从善缓了缓看清眼前的阵仗,嘿,好多的侍卫,各个严阵以待,霍青云还真看得起她。
    再看霍青云她是有些吃惊的,几日没见他苍老了许多,头发都快白完了,“几日没见,霍老将军憔悴了不少啊。”
    霍青云冷着一张脸道:“押他去韶华殿审问。”
    身后的侍卫应是上前,要来拿从善。
    从善叹口气,刚要说,轻点……就听有人娇喝了一声:“住手!”
    从善一扭头看到九公主也是吃了一惊,怎么她也来凑热闹?
    一群人忙行礼。
    九公主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到霍青云面前道:“霍将军暂时不能带走她,我要借她一用。”
    从善与霍青云都是一惊。
    霍青云刚要说什么,九公主已挥手让她身后的飞羽将从善一擒,转身就带走。
    “公主!此事您不能插手,圣上下令只由我与温江雪……”霍青云追上一步急道。
    九公主蹙眉回头道:“我插手了又如何?等我皇兄醒了你去向他告我一状,让我皇兄处置我便是。”讲完毫不理睬他,带着从善就走。
    再有理的霍将军也干不过不讲理的九公主……从善在心里一盘算,觉得九公主比霍青云好对付,便不挣扎的跟着飞羽走了。
    =
    却没料到九公主竟将她带到了莲华殿。
    莲妃娘娘的小宫女琼儿正等在殿外,九公主将她交给莲儿道:“人我替她带来了,跟莲妃说,我可不欠她人情了啊。”
    琼儿忙应是,千恩万谢的送走了九公主。
    九公主只白了从善一眼撂了一句“以后再收拾你!”就走了,善良的让从善不敢相信,她以为九公主会借机报仇,对应的计策都想了几百条了……
    从善有些发懵的跟着琼儿入了莲华殿,在寝宫中见到了正半卧在榻上低头看着什么的莲妃娘娘。
    她如今容颜憔悴,眼眶微青,纤白的手腕托着腮,低头看着手中的一页信笺,两行清泪挂在下颚之上,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她摸不透莲妃为何会突然动用九公主召她过来,在殿中行了礼。
    莲妃一晃神的转过头来看她,虚弱的挤出一个笑,擦掉腮上的眼泪道:“陈评事不必多礼。”让琼儿搬了椅子来请她落坐。
    这让从善更心神不定,她与莲妃没有打过交道,若说有交集就是帮皇后偷过她的死胎,可她看起来客客气气的不像是追究这件事情……
    “不知莲妃娘娘召微臣来……”她试探性问道。

  ☆、第35章 三十五

“不知莲妃娘娘召微臣来……”她试探性问道。
    莲妃让殿中人都退下,琼儿守在殿外,这才同她道:“表姐留了两封信给我。”
    从善愕然,表姐?皇后娘娘留了两封信给她?什么时候?
    莲妃将手中的信笺递给她,“在一个时辰前差人偷偷送来的。”又拿出一封未拆的递给她,“这是表姐让我转交给你的。”她没拆开过。
    一个时辰前?那时候皇后还没死,她刚被那个黑影人带着死胎护着逃出宫,皇后那个时候送信给莲妃娘娘……会是什么信?
    从善接过信笺,先将拆开的一目十行看下来,心中越看越吃惊,这信完全是萧无双向莲妃坦白的啊,信中将萧无双流产,大皇子夭折后她的怀疑和这些年的苦心查证写的一清二楚,包括她几次提醒莲妃不要喝那羊乳和莲妃小产,以及是她偷了死胎并且让从善去查证一事也说了!还让莲妃要信任从善,有机会脱离皇宫。
    坦白的……让从善胆战心惊,如果莲妃不信,或者怀恨她为何不直接阻止她服用羊乳……那从善不就死透了??
    她看的浑身冒汗,却听莲妃幽幽问了一句,“表姐信中所说可是真的?”
    从善一惊,忙跪下道:“微臣该死,微臣只是想帮皇后娘娘查证您小产的原因……”
    “你别怕,我并不是怪你。”莲妃靠在榻上柔柔又问一句,“我是问表姐说……她的孩子,和我的孩子都是被圣上害死的……可是真的?”
    从善如履薄冰,坦诚的道:“是真的,微臣已找人验证过了,您与皇后娘娘的小产皆是慢性毒|药百夜香所致,娘娘若是不信,微臣可向您证明。”
    莲妃在那榻上低低的哽咽了一声,半天半天没有讲话。
    从善偷偷抬头看她,她连哭起来都是柔柔弱弱的,不敢放声。
    她掩着嘴,低低哭道:“不必了……不必了,就算证实了又如何?我能怎样呢?如今连表姐都……”她捂住脸哭了起来。
    “娘娘……节哀。”从善不知该如何安慰,这样的真相确实残酷,连萧无双那样烈性的人都承受不住,何况是莲妃这样娇弱的女子。
    却是松了口气,没想到莲妃这样信任萧无双。
    莲妃哭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红肿着一双眼看从善,忙道:“陈评事快快起来,我……我失态了。我是很感激陈评事能帮表姐的。”
    从善起来,却是有些吃惊,忍不住问道:“您不怪娘娘?”
    “怪表姐?”她泪眼婆娑的看从善,蹙着细细的眉,“表姐也是受害人,我小产与她没有关系,她还几番提醒我不要喝羊乳,是我……是我没听她的话。”她眼泪又滚下来,“是我对不起表姐,她心里一直是怪我的,我知道。她到最后肯对我坦白,我心底里是很开心的。”
    “为何?”从善不懂。
    她苦笑道:“当初洛儿刚刚夭折,表姐那时大病一场,我在这个时候被姨父安排入宫,被圣上宠幸了……”她抬头看从善,“表姐对圣上情深是海,那时候她想必对我很失望……我从小父母双亡,被姨父带回府,表姐待我如同亲姐妹,有什么好的都想着我,我生病了她就整夜整夜陪着我,这世上她是我最亲最爱的家人……”她有些说不下去,低头落了一会儿泪,带着浓浓的鼻腔又道:“我宁愿自己受罪,也不想伤害表姐,可是……我没法违背姨父的安排,他希望我进宫帮表姐留住圣上的心……”
    是帮他自己保住权势吧,那时候萧无双丧子,怀疑圣上,发疯了一样找证据,圣上对她日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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