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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养成空余恨 作者:四藏-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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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的心……”
    是帮他自己保住权势吧,那时候萧无双丧子,怀疑圣上,发疯了一样找证据,圣上对她日渐冷淡,萧太傅才会想送一个自己的人进宫留住圣上。
    可这对萧无双该是多大的伤害,她最亲的妹妹分夺了她最爱的男人。
    “我一直想弥补表姐,求她原谅我……”她低低道:“最后能帮她验证洛儿之死也是好的……只可惜我没能帮到她,让她这样的……走了。”
    她的大度让从善吃惊,便开口道:“您已经帮到娘娘了,娘娘验证了多年的怀疑,也算是……心愿已了,她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大概是她认为最让她轻松的吧。”毕竟像最爱的人复仇是一件极其艰辛痛苦的事情。
    “希望如此。”她轻轻叹出一口气,低低的问道:“陈评事,我的孩子……能不能拜托你将他好好安葬了?”
    她如此卑微,让从善手足无措,忙道:“您放心,我定当将小皇子好生安葬,您若是不放心,我……将他送回来?”
    她忙摇了摇头,低声道:“不,不要再让我见到他了,我怕我会……更难过。”她眼眶又红了一圈,“是我没有这个福分做他的母亲。”
    从善忍不住问道:“您以后打算怎么办?”不恨闻人寻?还可以好好和他同|床|共|枕?
    “怎么办?”她低着头,眼泪落的无声无息,“还能怎么办……就当什么也不知道,这是我的命,我谁都不怪,我认。”
    从善看着她,觉得她与萧无双真是两个极端,一个那般决裂不信命,一个如此卑微任由摆布,只认命。
    “多谢陈评事。”她道了一句。
    从善万分内疚,莲妃便擦了眼泪对她道:“光顾着说我的,陈评事受了这样重的伤,可要叫太医来?或是让琼儿帮你清理一下?”
    “不必不必。”从善道:“娘娘已是帮了大忙了,这些伤已经不碍事了,您只要让我在这儿躲一躲便好。”
    “躲一躲?”莲妃不解的歪头看她。
    从善苦涩的笑了笑,“我与霍老将军不对付,他正要拿了我去审问逼供呢,多亏娘娘召我前来。”
    莲妃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想起什么忙转身从枕头下摸出个小锦囊递给从善道:“这是小时候姨父给的一对簪子,我与表姐一人一支,意义特殊,陈评事拿着这支簪子,以后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便拿着簪子去找姨父,说是我给的,我会与他说你帮过我,让姨父尽力帮你。”
    从善接在手里,打开就看到一只和萧无双一模一样的南珠簪子,心中是有些惊喜,萧无双已死,莲妃就是萧太傅宫中唯一的筹码,就算他以后肯定不会帮她,但至少看在莲妃的面子上不会太为难她了。
    从善谢过莲妃,想起手上的信笺还没有拆开,便撕开去看,这是萧无双给她的,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大意是莲妃许颜是至纯至善之人,她不会伤害从善,让从善将实情都告诉莲妃,莲妃会信她的,并且让她转告莲妃,往事已过,她早已不怪莲妃,望她日后早日脱身,不要步她的后尘。
    “表姐说了什么吗?”莲妃问。
    “娘娘说,她早已不怪您了,望您能早日离开皇宫,不要步她后尘。”从善将那信笺递给莲妃。
    莲妃接过先是匆匆看一眼,眼眶一红,眼泪断了线一般一珠一珠的落在信纸上,她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哽咽着道:“表姐真的原谅我了……”
    从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信封撕了,却在撕开时一顿,那信封里面还有字。
    她忙将信封展开,只见信封之上写着几个小字——八里桥,拱月楼。
    这是个地址?什么地址?
    从善还在疑惑,琼儿就已进来匆匆道:“娘娘,温相爷在外面非要进来找陈评事。”
    从善忙将信封攥成一团起身道:“是我义父。”对莲妃行礼,“我义父找来了,那微臣便先告退了,娘娘可还有吩咐?”
    莲妃哭的眼睛红彤彤的,让琼儿将她送了出去。
    
    从善一出去就看到等在回廊下的温江雪,他紧蹙着眉负袖站在辗转宫灯之下,一看到从善,眉头便是一松。
    从善忙过去,他又蹙紧了眉冷言冷语道:“你那么聪明,怎么说被带走就被带走?这个时候怎么不动动你的脑子留在偏殿等我?”
    从善低着头道:“是我无能。”
    不知为何她这样乖乖低头认错反而让温江雪心头一揪,软了语气道:“怎么?一个萧无双就将你打击成这样了?没出息。”他拉过从善的手将她往怀里一带,在她耳侧低低道:“圣上已醒,他会借着萧无双行刺一事打压萧太傅,虽无法彻底铲除却也可以消弱势力,萧太傅暂时没有功夫与你为难,圣上目的达到也不会为难你的封大情郎。死胎一事不要再提,圣上顾忌自己也不会再追究。萧无双虽死,但你要救封崖,化解暗部危急,太傅麻烦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算输。”
    那宫灯一晃一晃的照在眼前,琉璃万千异彩,她看着温江雪落在红柱上的影子,听着他低低同她说。
    “我让圣上给你升官奖赏。”他有些无奈,“你个小王八蛋别太贪心,一次就想赢个高官厚禄怎么着?”
    那宫灯被风吹的轻轻摆动,流光溢彩,从善伸手将他一抱,“多谢义父。”
    温江雪脊背一僵,忙伸手推开她,却见她眼睛里满是诡异的坏笑,心里一颤,“你在打什么主意?”
    她好像意外收获了不得了的东西。

  ☆、第36章 三十六

这夜里风起,吹的宫灯摇摆,琉璃万千异彩,那宫灯之上的青鸾飞凤展翅欲飞。
    从善攥着手中的信封小纸团笑意藏不住,她想起萧无双临死前的最后那句话,她对闻人寻说,他再也不要想见到阿鸾,只有她知道阿鸾的下落。
    她若是没猜错萧无双最后留给了她一件不得了的‘东西’。
    “你在打什么主意?”温江雪被她那坏笑搞得发毛,这小王八蛋笑的这么阴险奸诈,准没有什么好事。
    从善忙收了笑意,一脸寡|丧的道:“我有点饿了,义父。”
    温江雪搞不透她是真饿假饿,负袖道:“你倒是心大。”转身往前走。
    从善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口中嘟嘟囔囔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吃饱了心情好……”
    温江雪一顿步,她一头就撞在了温江雪的脊背上,只听“哎呦”一声,温江雪回过头就瞧见她抱着后脑勺在那儿呲牙咧嘴,小声道:“相爷的背……可真够|硬的,铜墙铁壁。”
    温江雪被她那倒霉相逗的禁不住笑了,道:“过来。”
    从善不明所以,就见他从袖子掏出一块四四方方的……膏药?
    他上前一步,一手搂着她的脖子一手拿膏药在她后脑勺一拍,疼的从善“哎呦娘……”一声就想骂娘,他已退开,站在那里擦擦手冲她笑道:“御赐膏药,一贴就秃,反正你也没几根头发。”
    你才秃!她只是发量偏少而已……
    她伸手去摸那膏药,温江雪一巴掌打开她的手,“敢撕就将你的手剁了。”
    不讲理。
    她闷闷不乐的跟着温江雪去了菁华殿,被安置在小厨房里吃东西,温江雪便又去了正殿办事。
    她胡吃海塞了一通也没顾上品一品这圣上吃的山珍海味,只顾着吃饱了,等吃的差不多了她又累又困,便趴在小桌上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间是隐约感觉有人走到她旁边推了推她,跟她说:“陈楚玉起来回去了。”
    她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回哪儿?”
    “回家,回府。”那人弯腰将她抱起来,骂道:“小王八蛋还挺重。”
    她往那怀里钻了钻,又睡了过去。
    
    她这一觉睡得又长又沉,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膏药的作用,她昏昏沉沉的连个梦都没有做,等再醒来外面天光大亮,她缓了缓神看到窗外的那棵海棠树,心里莫名的安稳。
    这是相爷府,她的屋子,她的床|榻。
    绿灵进来给她洗漱时她有些恍如隔世,她像是很久很久没有回来了,像是……死了一次一般。
    绿灵端了热水进来,让她沐浴换衣服。
    她将绿灵赶出去,好好的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时觉得又活过来了。
    绿灵拿了好几套衣服进来给她放好道:“这是前些日子少爷给楚玉少爷做的新衣,昨天刚送来。”
    她坐在榻上看着满满当当的衣柜全是她的新衣,突然有一种奇妙的……归属感,从十一岁那年开始她就没有自己的衣柜,自己的新衣,如今竟然在这里拥有了一个塞的满满的衣柜。
    这可如何是好……温江雪可是她的仇人!她掏出小镜子照了照,骂了一句:温江雪个王八蛋。
    心安理得的去前厅吃饭了。
    温江雪却不在。
    “相爷呢?”她问。
    傅伯在院子里修剪花草道:“少爷将您送回来就进宫去了,这两日都没有回府,只托人带口信回来让您醒了在家休养,不必急着回暗部,也不必见客。”
    她居然睡了两天……
    她有些吃惊的将饭喝光,才又问傅伯,“我有客吗?”
    傅伯放下花草,擦了擦手去那偏房中端了五六个小匣子出来,一一放在她眼前道:“这是大理寺的那些评事,主薄,小官吏孝敬您的。”
    从善打开惊呆了,里面全是一些银票和银子,虽然不多,但最少的也有十两,十两啊!莫少离一年的俸禄才十二两!
    从善数了数,一共四个十两的,一个十二两的,还有一个二十两的!这是四十二两啊!娘啊好多钱!
    她呆呆的看傅伯,问道:“他们……为何要孝敬我一个小评事?”
    傅伯笑眯眯的道:“恭喜楚玉少爷,您升官儿了,少爷替您领了圣旨,如今您是暗部寺副,从六品。”
    “什么什么?”从善惊喜之情难以言喻,她睡一觉起来就升官儿了??她以为相爷只是随便说说的!
    “我如今是从六品的京官儿了?”从善不敢置信的问道。
    傅伯笑看她道:“是的,楚玉少爷大喜呀,相爷吩咐了等他回来给您加个菜庆祝一下。”
    从善摸着那匣子里白花花的银子,心里开心的要开花啊,寺副啊,她记得暗部里最大的是封崖——大理寺右少卿,暗部少卿,正四品。薛雪第二——暗部寺丞,正五品。
    下还有大理寺左右寺正,正六品。之后就是左右寺副,从六品。
    再下面就是评事,主薄这些没有品级的。
    现在,她已经是比薛雪差一个等级,比丁丁等级还高的寺副了!
    还有人开始孝敬她了!
    升官发财来的太快,让她一时无法理智的判断她要不要拒绝当个贪官……
    “这些孝敬楚玉少爷要收吗?”傅伯问道,“还是要老奴退回去?”
    她摸了摸那银子,笑道:“收,一片好意为什么不收呢?以后总是要打交道的,既然同僚示好,我就得给面子不是,再说了……我这寺副本来也是靠着相爷才得来的,装什么明正清流呢。”
    她这个人,最识时务了。
    她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递给傅伯,笑道:“这是感谢傅伯近来的照顾,傅伯千万不要推辞,我还有事要拜托傅伯呢。”
    傅伯也不矫情,笑呵呵的结果道:“楚玉少爷有事只管吩咐。”
    “还请傅伯将这些同僚一个一个记下来,孝敬了多少,姓名官职,记好了交给我。”从善道:“我初来乍到还不太熟悉这京中官员,请傅伯多多费心了。”
    傅伯极为欣慰的点了点头,这个陈楚玉倒是真有点他家少爷年轻时的影子。
    他道:“便是楚玉少爷不交代老奴也已经记好了,等下便交给您。”
    不亏是大贪官的管家啊!这种事情熟门熟路的!从善很满意。
    她又叫来绿灵,给了绿灵五两让她买新衣买首饰,绿灵喜滋滋的收下差点没亲她一口。
    待她将银子收好后,傅伯又来道:“还有一事要同楚玉少爷讲,暗部的封大人来过两次,您一直没醒,他等了一会儿便走了,说您醒了让您回暗部。”
    听到封崖这个名字从善心里就是一沉,她太开心了,把封崖这茬儿给忘了……那天夜里,她在封崖面前,是暴露了身份的……
    她想了想道:“那我去一趟暗部。”
    傅伯道:“可少爷让您好生休息,暂时不要回暗部。”
    还是要回一下的,她答应了莲妃娘娘好生安葬小皇子的。
    =
    她收拾了一下,备马车往暗部去,却在一出府门就撞上了在门口踯躅的丁丁。
    他环臂靠在墙边,气哼哼的看着从善,“麻烦精!”
    别说,还真亲切。
    从善笑眯眯的过去道:“你是在这儿等我啊?”
    “谁乐意等你,要不是封大哥命令我来,我才不来!”丁丁气道:“现在你没死,快跟我回去办事。”扭头就走。
    从善便跟着他,一路打趣他,气的他几次要拔刀砍她,等到了大理寺门前,冤家路窄,她碰到了霍少游。
    霍少游今日刚来大理寺报道,他如今是左寺副,与她官职一样。
    两人在刑房甬道里狭路相逢,霍少游伤还没好利索,一张小白脸上青青紫紫的,看到从善嘴角就抽抽。
    从善笑道:“霍少爷别来无恙。”
    霍少游眼皮一跳,快步的跃过她,逃似得走了。
    丁丁哼了一声,“大理寺的人就是瞧不上我们暗部,一群草包只会找麻烦,你还跟他打招呼。”
    从善也觉得霍少游委实无趣,要往暗部去,却被丁丁拉看住。
    “这边。”丁丁指了指大理寺的审讯司,“封大哥他们在那儿等你呢。”
    不在暗部在大理寺审讯司?暗部不是一向不插足大理寺吗?封崖怎么会在那儿?
    从善满心的疑惑跟着丁丁去了审讯司。
    一进去就看到封崖与另外一个年级略长的胖老爷坐在堂中,看官服应该是大理寺卿,他手边还坐着一个和封崖差不多大的美男子,样貌只比封崖略微差那么一点点,一身官服穿的赏心悦目,却是让从善看的一惊,忙将头低了下去。
    冤家路窄啊!要说她苦难命运的开端从她十一岁时说了那个酷刑法子折磨温江雪开始,那眼前坐得这个美男子就是推波助澜之人。
    如果从善没有记错的话,那美男子姓林,单名一个律字,人如其名,严纪守法,铁面无私。当初就是林律负责审理的温江雪,而她当初,就是把那酷刑告诉了林律……
    结果刚正不阿的林律从不说谎,将温江雪一问之下就将她供了出去……
    从此她开始了苦难之路……
    她万万没想到啊,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温江雪混的如此权势滔天居然还没将林律给搞下去!还让他做了大理寺左少卿!他不是睚眦必报吗!怎么会放过了林律偏找她啊!这还有没有天理公平了!
    “你就是那个立了大功的陈楚玉?”大理寺卿问她,语气十分的和蔼,“没想到如此年轻,倒有些像我们林大人,年少有为啊。”
    从善行礼应是,就听林律冷声道:“温江雪的义子,刚刚靠关系升到了寺副之职,暗部可真是藏污纳垢之所。”
    这话她就不爱听了,这审讯司里站着的,可还有霍老将军之子霍少游,他可是一来就是寺副,凭什么就说她一人,她不是很服。
    丁丁率先不乐意了,张口便道:“你们大理寺一群草包笨蛋还好意思说别人,一个小小的案子都处理不了,需要向我们暗部求助,倒还有脸!”
    “小小评事谁准你插嘴!”林律喝了一声。
    眼看着丁丁就要拔刀了,从善忙拉住他,就听封崖道:“陆大人,我们来,是为了办案。”
    那大理寺卿陆大人便忙道:“大家和和气气的,都是同僚不要吵,不要吵,现在我们来说说案子。”对从善道:“陈寺副起来吧。”
    从善便起来,拉着丁丁站到了封崖的旁边。
    这审讯司中一共就她,封崖,丁丁,和那陆大人,林修与霍少游。
    陆大人开始介绍案件,从善低头看封崖,他蹙着眉在听陆大人说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以为……封崖找她是为了那夜之事,为了看她是不是还安好,没想到是为了案子。
    她心中忐忑难安,将案子听了个大概——说是什么地方发生了连环惨案,一个月内死了五个人,皆是被吸干了血而死,有男有女,却全是年轻人。
    当地衙门查不出来,镇子里人心惶惶都传言是吸血的妖怪在害人,呈报大理寺,大理寺林律亲自带人去查也没有查出来,还又多死了一个人,死的那个还是前去游玩的长公主的小儿林瑞阳。
    长公主哭着告到圣上那里,圣上这才让暗部协助大理寺去查此案,理由是——暗部擅长这种案子。
    你说说,一个皇亲国戚,你好好的跑到那种死人的地方游什么游,那不是找死吗?
    陆大人几经考虑决定派封崖带一个人去协助林律调查,封崖几经考虑居然决定带她去。
    从善听到这个决定心就一沉,忙要拒绝,林律却先道:“此案关系重大,封大人带一个无用的关系户随我们前去,是帮忙还是添乱?为何不派薛雪前来?”
    从善也道:“林大人说的对,楚玉实在难当重任,还是薛大人合适。”
    封崖却道:“她有没有实才我比你清楚,我要如何安排轮不到旁人指教。”他看林律,“我也没有管你林律带了霍少游这个蠢材。”
    厉害啊!封大人骂起人来也如此的冷酷!从善抬头偷偷看霍少游。
    霍少游脸色青青白白的很是好看。
    林律也被呛的竖眉,还要反驳被陆大人打哈哈打了过去。
    陆大人说,“不要吵不要吵,大家有事好商量嘛,封大人自有分寸,林大人也有自己的安排,我们就先这样,先去了,若是不行再调派人手嘛,就这样定了,你们都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就动身去吧。”
    和的一手好稀泥啊。
    从善还待要婉拒,封崖已起身离开。
    她不得不跟着丁丁一起离开。
    
    是在出了甬道,进入大院儿时从善才追上封崖,急急跟上道:“封大人,封大人且等一等……”
    封崖在院子里站住脚步。
    从善追到他跟前,喘了一口气道:“封大人能不能带别人去?我实在是……有伤在身,行动不便。”她伸开双手,两只手缠满了纱布。
    封崖低头看了一眼,伸手拉着她就往停尸房去,一进去就挑开了一只沉木棺材的棺材盖。
    果然薛雪在里面睡觉,披头散发一脸戾气的爬出来怒道:“少白头你要死啊!你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好好睡觉?!”
    “你的疗伤药在哪儿?”封崖问。
    薛雪这才看到从善,一脸不满,骂骂咧咧的爬出去,赤脚下地在药箱里翻出一瓶药丢给封崖,“赶紧擦完滚蛋!”
    封崖拉从善坐在窗下,拿了匕首刷刷两下将她的纱布全挑了开,对她道:“忍着点。”
    从善看着他将那药小心翼翼的涂在她的伤口上,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封大人,我……真的不想去。”
    “你非去不可。”他断然道:“我需要一个解剖尸体的。”
    “薛大人啊!他可是解剖第一啊!多好的助手啊!”从善道。
    “我不去。”薛雪倚在棺材里道:“我才不要和林律那个榆木头一块查案,无趣又刻板,能气死我。”
    “那我也……”不想去啊!她才刚刚喘了一口气,她申请休假。
    “你非去不可。”封崖将她的手指细细的一点点包扎上,略一抬眼看她道:“我有话同你讲。”
    从善心里“咯噔”一声,来了来了,终于要来了。
    “你可以在这里说。”从善道,反正要来,一次解决了痛快。
    封崖将她的手指包扎好,起身走到棺材旁,足尖一点将薛雪盖在棺材里,就听薛雪闷声怒道:“封崖!你他娘的要谈情说爱就滚出去!”
    从善坐在那里,看着封崖脸色沉沉的走过来,影子压在她头顶,心突突要跳出来。
    他在眼前停下,道:“衣服解开,我看看你的箭伤。”
    从善一愣,忙道:“不用了,已经包扎好了,就不劳封大人……”话没讲完封崖已将她扭过身去,让她背对着他,伸手拉下了她的衣襟……
    窗外太阳明晃晃的照在她眼皮上,她肩膀凉飕飕的裸|露在细风里,封崖站在她身后,手指冰凉的解|开她肩膀上的纱布。
    箭头已除,那伤口惨烈,看的他蹙眉。
    他一言不发的给她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她坐在那里看着外面明晃晃的太阳,忍着痛,忽听封崖在身后道:“会留疤。”
    她愣了愣,吐出一口气笑道:“无妨,不在乎多这一个疤。”她身上的疤痕多了去了。
    封崖紧了紧眉头,道:“随我去,我可以帮你换药。”
    她又愣了愣,“就因为这个?”一定要她非去不可?
    “不,有些话到了八里桥,我会跟你说清楚。”他道。
    从善在那明晃晃的太阳上猛地睁开了眼睛,他说八里桥?案子发生在八里桥?和萧无双给她留的地址一样的——八里桥?
    她想了想道:“好。”
    无论如何,她是要去一趟八里桥,拱月楼的。
    封崖耐心的为她包扎好伤口才离开。
    
    从善在暗部混了一顿午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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