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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养成空余恨 作者:四藏-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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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她真是红颜祸水,一个两个都想留她,可她好想死。
    她在门槛踯躅,封崖已几步追过来,往她的手里塞了个东西,冰冰凉凉的,她低头一看是个小琉璃匣子,这是……去毒的药。
    “一日一次。”他说。
    从善抬头看他,他冷若冰霜的一张脸,又冷又酷的对她道:“我问话之前不许死,滚吧。”讲完就扭头走了,酷的她心头一阵发麻。
    母亲大人,他好像看上我了。
    也许他没有别的意思,可是她这么自作多情的人怎么能放过他!
    然而还没等她春心荡漾完,有人就“啪”的抽了她一鞭子,正抽在她的手臂上,她吃痛险些摔了小匣子,低呼一声扭头就要骂:“我|日……”在看清那人时,她将剩下的话生生吞了回去。
    “日|谁?”那端端站在她几步之外,把玩着手中鞭子的卷毛温江雪冷笑着看她,“恩?”
    “日|我自己。”她谁都日|不起,她日|自己。
    “我叫你过来你没听见,是吗?”他问。
    “听见了。”她道。
    “听见了为什么不听话呢?”他又问,低垂着眼瞧着手指里的鞭子,“你这样不听话让为父很头疼。”
    为父……她的头也很疼,不止头,她肝儿都疼。
    “你说,为父该怎么罚你呢?”他抬起眼来,瞳孔里一点绿意无限碧波,带着笑意看她。
    她心里“咯噔”就是一颤,母亲大人我真的遇到变态了,金刚经也镇不住……

  ☆、第5章 五

“你说,为父该怎么罚你呢?”他抬起眼来,瞳孔里一点绿意无限碧波,带着笑意看她。
    她心里“咯噔”就是一颤,就只是躲不过了,只得拿出恭顺的模样道:“义父开心就好。”
    温江雪笑了一声道:“拿绳子来。”
    卫兵不知在哪儿搞出来一条麻绳。
    温江雪接在手中,冲她笑了笑。
    笑的她头皮发麻,这是要搞什么????
    沉浸在悲痛中的薛雪也好奇的看了过来,封崖也冷着一张脸注视着。
    温江雪就故意在众人的注视下将她的双手紧紧的捆了起来,他用细白的手指牵着绳头一拉,将她拉到身边,盯着封崖笑道:“你既然不愿意过来,那为父只有牵着你走了。”
    她忍,没事她忍得住,不就是羞辱嘛,在静心庵中羞辱多了去了,这点羞辱算什么,不过她觉得这羞辱是有针对性的,而且针对的很明显。
    从善偷偷看封崖,温江雪这是为了羞辱她给封崖看啊,他以为封崖喜欢她?虽然她也觉得封崖被她的美色打动了一点……可封崖分明一张冷酷无情的脸毫无表情。
    倒是薛雪冷哼一声道:“温相爷要打孩子自回你家里去,不必打给我们看。”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样,“长安送客!”
    温江雪这会儿心情好了些,对封崖一笑,“多谢封大人今日对我这不听话的义子照拂,人我就领回去了。”一拉绳子,拉着被捆着手的从善转身就走。
    从善回头看了一眼封崖,想说句感谢啊告辞啊之类的,却被绳子拉的一踉跄,几步就下了回廊。
    这雨还在下,倒是不大,细细霏霏的落在发端衣襟上。
    温江雪坐回肩舆中将暖耳扣好,将从善拉到肩舆侧边,低声对她道:“你若是再敢看他一眼我就将你的眼珠子掏出来。”
    哎,封崖长的好看她就不能多看两眼啊?活着太没有人权了。
    从善将眼睛垂下,心中一片戚戚然,嘴里忍不住嘟囔道:“这话酸的,管天管地还管得着我爱看谁……呸。”
    “你说什么?”温江雪没听清皱眉问她。
    她忙道:“我说我谁也不看,我的眼里只有您。”哇,她好恶心。
    “你真恶心。”温江雪也一脸受不了的别过头,脚下一踏,抬肩舆的人得令抬起肩舆起身离开。
    怎么没恶心死你。
    从善恶狠狠的想,抓着绳子快步跟在了他身侧,哎,没当恶人就是好,他舒舒服服的坐在肩舆里,而她只能淋着雨被牵着跟着。
    为什么要当好人?她问自己,却又忙摸着放在胸口的小镜子,从善啊从善你可不能这么想,人性本善,不要堕落。
    肩舆行到门口,温江雪忽然抬手让停了一下,招卫兵上前,笑了一声道:“这扇破门也给我拆了。”
    卫兵领命下令,拆门。
    从善紧跟了几步出了大门,往后一看就见长安幽怨的站在门口叹气道:“哎,说了今晚厄运当头偏不信……唉卫兵大哥,门上的锁头别砸坏了,那是新的,很贵啊……”
    大门轰隆一声就被拆塌了。
    从善缩了缩脖子跟上肩舆,看了一眼肩舆里的卷毛侧脸,这人还真是有够小气,睚眦必报啊,那如果让他得知她就是那个害他的陈家大小姐……她打了个寒颤,不,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她觉得心里不踏实开始背诵金刚经,壮胆。
    温江雪在肩舆上侧头看她,她嘴里嘟嘟囔囔个不停,掀起一点暖耳仔细听,才听明白,好像……是在背诵经文?还真是新鲜。
    
    他们一路这样一牵一拉的回了相国府,没把从善给累死。
    偏那温江雪一路拉着她到正厅中,将她丢在正厅自己去换衣服收拾去了,从善就站在那里站得脚底发软摇摇晃晃觉得自己不行了,要死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额头滚烫,难受至极。
    她趴着将额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上,闭眼呼吸,她耳朵里全是嗡嗡的鸣叫,有人在喊她——
    从善从善别怕,大哥来救你!
    从善快跑!从善别回头!跑!快跑!
    从善从善……
    她听到有人在哭,是她的母亲,她一直在哭,叫着一个名字——
    从郁,从郁,我的从郁……为什么死的是你?
    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为什么……
    有人踢了她一脚,她猛地一颤,往事皆如洪水将她灭顶淹没,她不能呼吸,难受极了,她抬起头看到一双碧碧的眼,她伸手抓住飘在眼前的袍角,像唯一的救赎一般,紧紧的抓着,抱着,她开始哭了起来,她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的错……”
    她哭的惨极了,双手抱着那个人的大腿死活都不松手,那双绿绿的眼睛就看她,问道:“你哪里错了?”
    哪里错了?
    她浑浑噩噩的烧着哭着,糊糊涂涂的说:“都错了都错了……我不该让从郁救我,不该……马贼要抓的是我是我……从郁要是不救我,他就不会死了……我太坏了我一直在喊从郁救我……从郁那么好我害死了他……我坏透了……”
    那个人就托起了她的脸,手指又冰又滑,绿眼睛看着她问:“马贼杀了从郁?”
    是,马贼杀了从郁,满地的血,满地的手指头……她哭着点头。
    “那为何是你的错?”那人问她,“你没有杀从郁,你也是受害者,坏的是马贼,你在忏悔什么?哭什么?”
    她木呆呆的看着那双绿眼睛,她脑子里发烫,无法思考无法转动,她只能本能的哭着说着:“我的错……所有人……”都再说是她害死了从郁。
    然后她听到那个人不耐烦又冷冰冰的对她说:“不是你的错,别哭了。”
    那句话仿佛是一道口令,一束光,一个救赎,赦免了她所有的救……那么那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这样同她说过。
    她得不到宽恕。
    忽然之间她感激涕零,得到安慰一般的抱着那双大腿昏了过去。
    温江雪看着昏在脚边还不松手的这个人,皱起了眉,手指上还有他的泪水,他的背后是一大片血污,像是刀伤。
    他拿手指按了按那伤口,渗出一片鲜血,好在是红色的,没毒。
    她疼的抽|泣一声,仍在昏迷。
    温江雪动了动脚想抽出去,她却抽泣着不撒手,“陈楚玉你给我松开。”他道:“你若是再不松开,我打断你的手。”
    她像是没听见,还死抱着。
    他咬牙切齿无可奈何的喊管家傅伯进来,让他找大夫来,又让小丫鬟搬了椅子过来,他索性坐在她旁边,任她抱着。
    大夫匆匆忙忙而来,一进屋看到这么副景象也惊了惊——温江雪一脸阴沉的托腮坐着,脚边昏着个人抱着他的腿。
    “是在等我请你过来吗?”温江雪冷飕飕道。
    大夫忙道:“小人不敢!”提着药箱过来,跪在地上要去给从善把脉,谁只从善拼命挣扎,死活就是缩着手不让把脉。
    大夫急的一头汗,无奈的请示温江雪,“相爷这……”
    温江雪也烦躁的很,这陈楚玉一发烧脾气倔的很,他要是有办法,腿找就拿出来了,便心烦的道:“你就随便给他看一下开个药把烧退了,让他别烧死就行。”
    这……要怎么搞哦。
    大夫一脸愁容的勉强摸了摸她的额头,看了看眼珠子,又看了看背后的伤口,勉强的开了一剂药,煎好了端过来。
    可她就是不张嘴喝药,急的大夫不行了。
    温江雪恼了,弯腰一把扣起她的下巴,一字字道:“陈楚玉,少给我装死!把药乖乖喝了!”
    手掌里的那人哽咽了两声,似乎是听见了。
    温江雪端过大夫的药碗,塞到她嘴边,“张嘴!”
    她委屈的哽了哽,竟是真的乖乖张开了嘴,就着温江雪的手将那碗药喝了,看到大夫和傅伯是目瞪口呆。
    大夫惊讶,居然会有人烧糊涂了还能听进去话?
    傅伯惊讶,他家少爷居然亲手给人喂药了!可对方是个男人!这情况于温家香火不妙啊!
    温江雪看着她乖乖的将那碗药喝下心中却升起了异样的……成就感,这小东西麻烦是麻烦,倒是很听话很知道谁厉害。
    只是喂完药她也不撒手,任凭温江雪打骂威胁,连拖带拽,,她自抱着巍然不动。
    最后温江雪也折腾累了,让人抱来了毯子和被子,无可奈何的坐在正厅里看着她睡了一夜。
    
    这一夜从善睡得可谓是乱七八糟,梦境不断啊,她浑浑噩噩的就觉得有好多人跟她说话,还有人给她喂药,然后有个人时不时的骂她两句,什么陈楚玉你这个小王八蛋,你以为我当真不敢砍了你的双手?
    吵吵闹闹的烦死个人,但她睡得很安心,仿佛抱上了一个金大腿,不会死了,可以好好活下去了……
    然而,天光亮起来,药|劲儿散发过去,她迷迷糊糊的睡醒一睁眼,顿时吓的魂飞魄散,肝胆俱裂。
    场景是这样的——她盖着一张被子抱着卷毛相爷的脚脖子,卷毛相爷裹着一张毯子靠在椅子里托腮盯着她,绿幽幽的眼睛下黑乌乌的眼圈,一脸‘你想怎么死’的阴沉表情。
    她将昨夜的梦境一回想,两眼一闭欲哭无泪,她完了,她抱着个阎罗王睡了一夜,这可怎么办……
    卷毛相爷在那毯子里森森一笑,道:“我的好义子,这一觉你可睡得好啊?”

  ☆、第6章 六

她慢慢松开抱着大腿的手,然后眨了眨眼,扶着头道:“啊头好疼……昨晚发生了什么?我竟是一点都不记得了,我好像烧傻了……”
    他冷哼一声,“啪”的一拳就击在椅子把手上,怒道:“我看你是烧的反了天了!”
    她在一瞬间后退,跪倒,动作一气呵成道:“义父息怒!”有话好好说,别动鞭子!
    他霍然起身就要收拾她,傅伯却慌慌张张跑进来道:“少爷,圣上急召您入宫。”
    召的好!从善大喜。
    卷毛相爷将眉头一皱,“可有说什么事?”
    “没有,只说是急召,小公公还在外面候着少爷呢。”傅伯道。
    对嘛!急召急召,显然是很着急,耽误不得,还不快去!从善乖乖跪着,暗自鼓劲儿。
    卷毛相爷只得瞪她一眼,冷冷道:“给我跪着,等我回来收拾你!”
    她忙道:“义父慢走!”
    卷毛相爷匆匆回房换了正装又匆匆出门而去。
    她跪在地上目送相爷离去,松了一口气,又躲过一死,啊……生命真可贵。
    她坐在地上揉了揉睡麻的膝盖,发现她盖着个被子,地面上不知道是谁还贴心的给她铺了床被子垫底,怪不得她没觉得冷。
    她坐在垫子上裹着被子四处看了看,温江雪可真是个大贪官,府邸大的要死,屋子里的摆设也贵的要死,富丽堂皇的看着就有钱,比她爹不知道有钱多少倍。
    贪官,就是好。
    呸呸呸,堕落!她往怀里摸出小镜子,安心的照了照,被自己吓了一跳,她的脸色憔悴的跟要死了一样,满脸泪痕,头发散乱,活像个小鬼儿。
    太影响她的美貌了,她裹着被子起身,往外走了走,看见有个小丫鬟的在院子里摆弄花草。
    这前厅的院子里种了一棵大槐花树,如今花时已过,一串串的槐花落在大雨后的青砖路上,回廊下还种着一棵粉红海棠,回廊两侧放着两张老长的青石条案,上面摆着各样盆景。
    小丫鬟正在摆弄的是一盆菖蒲,养的极好,幽绿长条,青苔铺满盆。
    温江雪这大贪官还挺文雅。
    她走过去,赞叹道:“你将这菖蒲打理的真好啊。”
    小丫鬟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这么个小鬼儿似得脸又吓的心头一突突,“哎呦”了一声,手中的菖蒲就摔了,摔在青石路上青苔斑驳,泥土散了出来。
    小丫鬟吓得登时脸就白了,“完了!”跪在地上就去收拾那菖蒲,“这可是少爷最喜欢一盆了,少爷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从善也忙帮她去收拾,一边安慰她道:“你别慌,这菖蒲只是散了些泥土,重新种好不会死的。”她又捡起散落的青苔铺在泥土上,“你看,这样铺上看不出来,和原来的一毛一样!”
    小丫鬟被她逗乐,瞥她一眼道:“少爷要是发现了,我就说是你弄的。”
    “是我是我。”她不迭道:“都怪我,吓到姐姐了才失得手。”
    “呸!谁是你姐姐!”小丫鬟嗔她一声,“我有那么老吗?”
    “没有没有,你看起来才十六吧?”她柔声道:“只是我见你莫名的亲近,像自家的姐姐一般,所以才唐突了,不然我叫你妹妹?”她潮潮的手去轻轻握那小丫鬟的手指,“天仙妹妹。”
    那小丫鬟被她握的脸一红,忙抽回手,“你胡说什么呢,我……我可是不会喜欢你的,我是要嫁给大老板的!”却是羞红了一张脸不敢看从善。
    小姑娘春心动又可爱又逗趣,从善正逗的开心,身后有人猛地一脚踹在她屁股上,将她踹的一头栽在地上。
    “呀!”那小丫鬟吓了一跳,要来扶她。
    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不许扶他。”
    小丫鬟抬头一看,忙跪下行礼,吓得结结巴巴,“公公……公……”
    “闭嘴,滚下去。”那声音又甜又娇蛮,一听就不是一般人。
    小丫鬟看从善一眼,咬着嘴唇有些无措。
    从善爬起来对她笑了笑,小声道:“没事。”示意她不要担心先下去。
    她这才像从善身后那人行了礼退下。
    从善没有急着起身,而且索性垫着被子坐下,看着襟前粘上的泥水,心情很不好。
    身后那人走到她眼前来,海棠红的春裙下面坠着一圈嫩生生绿的穗子,穗子下是一双金丝织锦的鞋子,再往上腰间红宝石璎珞带子,嫩红的衫子,暗光浮浮,应该是走了银丝线,再再往上是嫩藕一样的脖子挂着一条金丝线坠红宝石,托出一张又嫩又娇丽的脸,大大的眼,尖尖的下颚,一对小虎牙若隐若现。
    嘿,看着就贵气,这样的派头和装备,和那小丫鬟结结巴巴的公公公,从善大约就猜出了来者是谁,她也知道以她现在‘先帝私生子’的身份,上头那位圣上大老爷是不会放过她的。
    只是她没想到先来的竟是‘公公公’。
    “你就是温哥哥新收的那个义子?”娇丽小姑娘开口问她,眼神鄙夷又没礼貌。
    温哥哥……没得肉麻死她。
    她让自己顺顺气,端出一张笑脸道:“正是在下。”
    哪料她刚说完,那姑娘一抬手“啪”的一耳光就扇在了她脸上,还道:“果然长的细皮嫩肉娘娘腔!”
    从善有点懵,怎么个意思??伸手就打笑脸人啊?
    那姑娘还厌弃的拿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指,道:“我听说你爹畏罪自杀了?你为了保命死皮赖脸的求温哥哥收你为义子,好让他保护你?”她冷哼一声,“不要脸。”
    她忍,她忍。从善深吸一口气,淡声道:“是相爷抬爱。”
    “你也配,又脏又丑,连温哥哥府中的下等杂役都不如。”那姑娘将帕子一丢,啪啪一拍手道:“抓了他带走。”
    她身后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婆上来就拧住从善的手腕将她提溜了起来,力气之大,从善刚一挣扎就知道自己打不过。
    从善忙往四周看,发现傅伯不在,而那些下人和小丫鬟根本不敢上前来拦,她心中就有了计较,这个‘公公公’和温江雪关系肯定不一般,不然她怎么敢公然从他府中抓人走,那些下人还不敢拦。
    打不过,叫也没用,她下了定论。
    “这位姑娘,想去哪儿你直说,何必动手动脚的?你说去哪儿我跟着走。”她道,好歹问清楚去哪儿,给这些个下人们留个信,让他们回来转告温江雪,虽然他也不一定去救她……
    然而小姑娘脾气暴,啪的就又给了她一嘴巴,“我动你怎么了?”
    呵,还真够辣,够骄纵,她用舌尖顶了顶嘴角,疼的她心头火一涌一涌的,这可是她逼得,可不是她陈从善不做好人,先动的手。
    她不再讲话,乖乖的被那两个婆子拧着往府外去。
    方才那收拾菖蒲的小丫鬟在回廊下,着急又担心的看她。
    她冲她笑了笑,跨步离府,呀,今天天气阴沉,适合睚眦必报啊。
    =
    她被押上停在府门外的马车,镶金坠玉的,她被丢进去两个婆子就扭着她的手给她捆上了。
    “老实点!”
    她被丢到马车一角,她动了动捆在背后的手,乐了,真不专业,这种绳结她八岁就会解了。
    那姑娘倚坐在软垫里拿脚踹她,“老老实实的,不要指望温哥哥来救你,你不过是他突然心软救回来的窝囊废而已,他才不会为了你惹我不高兴。”
    果然是老相好,看来指望不上温江雪了,她也就不该指望那个王八蛋救他,他今早还恨不能将她活剥了。
    她不说话,那姑娘就故意踢她,“陈楚玉,你爹都自杀了,你为什么不死啊?”
    她心头一顿,你为什么不死……这句话她十一岁时就听过了。
    “你一个大男人贪生怕死,为了活命还认义父。”那姑娘很鄙夷她,“可真够窝囊的,狗都不如。”
    她淡淡道:“是啊,我贪生怕死。”
    “你还真是厚脸皮。”那姑娘又踹她,“陈家世代忠臣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窝囊废。”
    嘴可真脏,她眨了眨眼看她道:“因为,我是私生子啊。”
    那姑娘一愣,显然是不知道私生子这件事。
    “你竟不知道我的身份。”从善笑了,“你不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要来害我呢?”
    “身份?什么身份?”那姑娘一脸诧异,“你勾|搭温哥哥我看你不顺眼就能收拾你。”
    哦,原来只是为了这个,不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是把她当情敌了?可她如今是男儿身啊,可真是够小心眼的。
    “谁跟你说我勾|搭你温哥哥了?你有证据吗?”她故意套话道。
    “我七哥说的就是证据!”那姑娘理直气壮,气汹汹的道。
    七哥?她记得当今圣上排行老七,恩,皇上够阴的,惯会借刀杀人。
    “你七哥骗你的,我是男人,相爷不喜欢男人。”她道。
    那姑娘就气的踹她,“你是什么东西也敢乱说我七哥!他才不会骗我。温哥哥是不喜欢男人,但难保架不住你这么个娘娘腔故意勾|引他!”
    她也不恼,反而笑道:“你想不想知道你七哥为什么骗你?”
    那姑娘果然一皱眉。
    这种小姑娘用这种粗略的递进问话方式最容易对付了,比如你跟她说某某不喜欢你。她不信。你再问她,你想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你?她立马就会忘记刚才的否认,而相信他不喜欢我,关心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小姑娘嘛,脑子里只能处理一个信息。
    从善笑眯眯的道:“因为我不是陈大人的私生子,而是……”从善示意她附耳过来。
    她果然往前靠了靠。

  ☆、第7章 七

从善笑眯眯的道:“因为我不是陈大人的私生子,而是……”从善示意她附耳过来。
    她果然往前靠了靠。
    马车猛地一停,一个婆子拉住了她,低声道:“小姐小心点,别靠他这么近,这狗东西狡猾的很。”
    “到了小姐。”另一个婆子跳下马车,打开了车门。
    那姑娘踹她一脚愤愤道:“你果然不是个好东西!你们陈家没一个好东西,你姐姐害了温哥哥,你又来勾|搭他!怪不得陈家断子绝孙了!”
    从善看她一眼,她不喜欢牵连上陈家的话,她得罪了温江雪她受着,可陈家不该被她带累。
    那姑娘气冲冲的要下马车,被婆子拦了住。
    “小姐还是留在车里,别脏了您的眼。”
    可真他|娘|干净。
    从善被婆子拽了下去。
    冷风扑面,从善放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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