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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养成空余恨 作者:四藏-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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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前厅她瞧见温江雪已换了软袍坐在正坐饮茶,旁边还坐着个老师傅。
    “义父。”她恭恭敬敬的行礼。
    温江雪应了一声介绍,“这位是刘裁缝,让他给你做几件新衣。”
    不对劲不对劲,温江雪居然给她做新衣服了!
    刘裁缝起身向她行了个礼,客客气气道:“请小少爷将外袍|脱|了,我给小少爷量尺寸。”
    她一惊,那怎么行!脱了衣服一量胸她不是就暴露了吗!虽然她穿了束|胸,但也保不齐鼓|出来一点。
    她忙打了个喷嚏,捂着鼻子道:“我有些着凉了,能不|脱|外袍吗?”
    温江雪从茶盏里看了他一眼,“人矮闲事多。”
    刘裁缝笑呵呵道:“那小少爷就穿着量吧。”拿了尺子上前在她身上比划。
    她很忐忑的伸展双臂,含|着|胸,听那刘裁缝量到前襟时道:“小少爷委实有些太瘦了,膀背和前|胸瘦的都有些佝偻,凹进去了。”
    胡说八道!她那是故意含|着的!
    她挺了挺|胸,听刘裁缝又道:“小少爷瘦的可怜,没有半两肉。”他连连叹气,“小少爷定是吃了不少苦吧?这个年纪正是发|育的时候,您可得好好吃饭,我瞧您连喉结都未发|育出来,不过不打紧,您才十四,还来得及。”
    她心里有些慌张了,吞了吞口水看温江雪,“相……义父十四岁的时候也不见得已经长喉结了。”
    温江雪冷笑一声,“我十二岁时喉结就比你的鼻子还要大了。”
    “哦,好了不起哦。”她冷漠的道。
    只见温江雪放下茶盏,慢慢的起身走到她身侧,一双绿眼睛似笑非笑,笑的特别奸诈讥讽,道:“我听人说这男人啊,喉结和那|活|儿是一同发|育的。”他眼睛望下溜。
    从善脸登时一红,合身猛地转过身,恼道:“我……我……我只是营养不良,起步有些晚而已!相爷休要胡说!”
    温江雪在她身后一笑,贴过来在她耳侧低低道:“喉结都未|发|育的小童|男,竟然学会断|袖了,你爹要是知道,定要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她不就是多看了封崖两眼吗!至于这么总是挤兑她!温大奸臣小肚鸡肠!还不如真毒死他。
    “相爷可不要乱说,我被人误会了不要紧,封大人位高权重传出这样的话可就是我的罪过了。”她不高兴道。
    温江雪冷哼一声道:“一个身份不明的皇家私生子,混到如今也只是个替皇室擦屁股的暗部头头,有多位高权重?和他那些传言比起来,断|袖好听多了。”
    哎?他和陈楚玉一样也是皇家的私生子?

  ☆、第17章 十七

哎?他和陈楚玉一样也是皇家的私生子?
    从善很感兴趣,便想问问是何传言,哪知温江雪根本不接话茬,一挥袖道:“量好了就下去好好收拾收拾,等会儿带你入宫赴宴。”
    “啊?”从善诧异。
    “今日是九公主生辰,有个小夜宴,请了我。”温江雪不太在意的道。
    “圣上果真是宠九公主。”一个公主生辰,身为哥哥的圣上还搞个小夜宴,从善赞叹。
    温江雪冷笑一声,“不过是为了宠坏她当枪使。”
    她不太懂,温江雪也懒得解释让她快些去换衣服。
    她有些不愿意道:“圣上请了您,我去多不好,还是义父自己去吧。”她和圣上以及九公主可都是死敌,还是少见面的好。
    温江雪却道:“你当真不去?”他将一叠帖子丢在她手里,“你不随我入宫,看你怎么应付这些。”
    从善低头一看,拢共是个帖子,什么傅大人,李大人,全是那些被拿到暗部的少爷们的大官儿爹,都请她过府赴宴,这可都是鸿门宴啊,她去了还不知道让她怎么给那些儿子们脱罪呢。
    “去不去?”卷毛相爷眯眼问她。
    去吧去吧,应付两个总比应付四五个要好得多。
    刘裁缝量完,揣着银子走了。
    怎么说呢,从善有点庆幸又有点失望,她以为自己还是比较女人的……怎么可能一点都没露陷?
    她回到房中换衣服,在镜子前左看右看都觉得自己美丽动人,只是在静心庵有一顿没一顿的,耽误了一点点发|育而已。
    哎,她才十六,正是青春的好年纪,若非每天操碎了一颗心,早就发|育的特别丰|满了。
    红颜薄命啊。
    她唉声叹气的换好衣服,随温江雪出府,刚一出府就被府外一群人围了住。
    一口一个“陈贤侄”的喊她,吓的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先前她可是被骂认贼作父,丢尽陈家脸的。
    这些个人她都不认识,但他们自我介绍,大概都是傅少爷李少爷他们那一群的高官爹,大概是霍老将军跟他们说了什么,比如就是她害了那一群儿子,要从她突破,所以这些个爹们一合计齐齐来邀请她,过府吃个便饭。
    她还是第一次被这么热情拥戴,有些羞涩慌张,温江雪便拍了拍她的脊背,她一抬头看到温江雪对他们道:“各位大人好生热情,我这义子没见过世面,礼数不周了。”又道:“今日实在不巧,他要随我入宫赴宴,只能改日再赴各位大人的约了。”推着她的背让她上了马车。
    马车行驶而去,从善在小窗里偷偷看那群急的团团转的诸位大人们。
    温江雪忽然道:“你这次可是得罪了许多人。”
    她转过头看他。
    “想来是霍青云故意将你抛出去,那群人才闻风而来,你若是见好就收救了他们的儿子还好说,若是驳了他们面子不救……”他将黑黑的睫毛一抬,“怕是以后有你好过的了。”
    从善点了点头。
    温江雪便靠在软垫上问道:“那你可要见好就收,救了那群小子?”
    从善想了想道:“不救。”
    温江雪挑眉,听她道:“我想过了,就算我如今救了他们这梁子也结下了,等他们休养生息再次耀武扬威起来时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报复我,那不如就这样吧,听天由命。”反正这么多人想她死,她不介意多那么几个。
    “好个听天由命,赶尽杀绝你都讲的这么动听。”温江雪笑眯眯的看她,“我倒是真有些喜欢你,有些小聪明,又够狠心,我可以考虑等你帮我找到陈从善之后,让你改姓温,正式收你做我的义子。”
    从善尴尬的笑了两声,我谢谢你,我就是陈从善。
    =
    马车到了宫门外,她跟着温江雪入宫,一路被带到后花园的一处白玉小亭子里,彼时睡莲盛放,花灯流转,清风徐徐吹来,美的令人沉醉。
    可是一到凉亭中她就沉醉不起来了,这可真的是个小夜宴,在座的只有圣上,九公主。
    九公主热情洋溢的拉卷毛相爷坐下,叽叽喳喳的表达着喜悦之情,从善站在那里有些尴尬,她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了。
    圣上闻人寻倒是同她说了几句话,让她落了坐,可一坐下圣上就道:“方才霍卿还来同朕告了你一状。”
    她便又起身跪下,表示诚惶诚恐。
    闻人寻便道:“暗部的案子朕一向不会插手,封崖断案朕也是放心的,你若当真是清白的也不必紧张。”
    九公主就冷哼一声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若当真是清清白白的,那些人怎么会不污蔑别人就污蔑她?”
    看来圣上和九公主很关注她啊,见她的案子了解的清清楚楚。
    她坦然道:“九公主所言极是。”
    温江雪适时的道:“今日是来为九公主庆贺,还是来审我这义子了?”
    九公主便转移了注意力,娇嗔着讨要礼物。闻人寻也让她起来落了坐。
    她低眉垂眼的坐着,看着温江雪取出来之前让傅伯准备的礼物,是一套富丽堂皇的首饰,倒是合理,却显然不走心。
    可九公主像是得了天大的好东西一般,开心的不得了,一口一个温哥哥最好。
    她听着实在无聊,就听见小公公道:“圣上,封大人来了。”
    哎?这私宴还请了封崖?
    她忙望过去,只见徐徐晚风中封崖一身降雪色官服,高冠白发的走了过来,有一股遗世独立的高冷美感。
    再看,他身后还带了个人,小个子,尖下巴,抬眼将她一望,她顿时扭过了头。
    冤家路窄,红颜薄命啊!怎么是那小子!
    温江雪看她一眼,贴过来低低道:“我特意带你来见你的两个小情人,怎么样?开心吗?”
    日|你|个王八蛋!原来带她入宫不是为了帮她避开那些大人们,而是为了搞|她!
    她狠狠的瞪他一眼,就听封崖进到亭子来,行了礼。
    闻人寻笑呵呵的说他晚来了,让他罚酒落座,又询问他身后的少年。
    封崖便介绍道:“莫少离,之前向圣上讨的重刑犯,今日带来向圣上谢恩。”
    九公主眼神明显又畏惧又厌恶的扫了扫两人,不悦道:“你是非要赶着我生辰带个犯人来吗?真恶心。”
    封崖眉头一蹙,忙道:“我并未如此……”又不善言辞的抿了嘴,“是我考虑不周了,九公主别生气,我的错。”
    从善坐在那里有些惊慌,这封崖……对这九公主有意思??他如此高冷的人,怎么这么卑微!这还是她的封大人吗!
    圣上其乐融融的笑着让九公主别这样说,又让两人坐下。
    封崖便从那莫少离手中接过礼盒,奉给九公主,“生辰礼,愿你岁岁平安。”
    九公主接过,看都没看一眼交给了宫女。
    从善看到封崖失落的神色,她也有些失落,她觉得她可能要失恋了,她刚刚萌芽的暗恋就要死在襁褓中了。
    她无心吃菜,温江雪突然给她倒了一杯酒,笑吟吟道:“一醉解千愁,我先去可是提醒过你,他不是你能喜欢的。”
    她看了温江雪一眼,觉得自己好像又被他阴了,他做的每件事都是有目的的,他就是要给她找不痛快。
    她一口将酒灌下,那九公主不乐意了,娇嗔道:“温哥哥好生偏心,我生辰,你却只同他说话喝酒。”
    她倒了杯酒又自己喝了下去,喝一口就在心里骂一句,温江雪王八蛋。
    她就这样自顾自的喝了一壶,伸手去拿另一壶的时候手腕被人压了住,她一抬眼就对上封崖淡漠的眼。
    他道:“再喝便醉了。”
    她看着他,心中无限情愫翻涌,母亲大人这个人又撩我,我又要自作多情了。
    “封大人多心了,我义子酒量好的很。”温江雪那王八蛋夺过封崖的酒壶给她又倒了一杯酒。
    封崖看她一眼,“别再醉了。”
    哎,她很难不自作多情,毕竟她是这么容易心动的如花少女。
    她心中戚戚然,想圣上告醉说是要去小解,跟着个小公公离开了那凉亭,她在后花园里走了一走,在一株海棠树下坐着说醒醒酒,便让小公公先去知会一声。
    小公公离开,她靠着海棠树发呆,没想什么,纯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忽有人在她身侧道:“你为何还不动手?”
    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那先前威胁她的莫少离。
    他一双凤眼咄咄逼人的盯着她,“你莫不是爱上了他?舍不得动手了?别忘了你父亲是被他逼死的!”
    又是一个胡说八道的!
    从善有些生气,“你到底是谁?我杀不杀温江雪与你何干?你着什么急?”
    他逼近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字字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揭穿你的身份,让你活不过明日?”
    从善登时就怒了,好啊,一个王八小子都敢欺负她了!
    她将眼一眯道:“好啊,我现在就过去下毒,毒死温江雪然后自首,坦白说□□是你给的,我们一起同生共死。”抓着他的腕子将往外走。
    他有些慌了,拉住她道:“你敢!”
    “反正都是死,我有何不敢?”从善生气,你个王八小子敢威胁别怕死啊!
    他一把甩开她,怒道:“你这人……怎么胡搅蛮缠!”
    从善乐了,居然还嫌她胡搅蛮缠了,刚想继续说什么,忽听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那小子一把捂住她的嘴蹲了下去,然后从善就看到了令她叹为观止的一幕……

  ☆、第18章 十八

有两个人走进了后花园中一间紫藤缠绕的小凉亭中,站在了亭子里。
    莫少离捂着从善的嘴蹲在了矮树丛中,就听到了“啪”的一记耳光声,从善看清那两个人眉头就是皱了皱。
    那两个身影是……圣上闻人寻和封崖。
    那一记耳光是闻人寻扇在了封崖脸上。
    夜色昏昏,从善看不清封崖的表情,只看到他被扇的偏过头站在那里,白发散了一些在耳侧。
    “封崖,别以为你抱着那块免死令朕就真的拿你没办法了。”闻人寻压低了声音道:“人交到你手上,该查的你没有一丝进展,倒是将人给我查死了,你们暗部那帮废物就是这样为朕效力的?”
    封崖静静的站在那里道:“我会将案子查到底。”
    “你当然要查到底。”闻人寻一反往日谦和仁善,满脸都是暴戾,“三日之内,这个案子要是查不出朕想要的结果……”他捏着封崖的下颚让封崖看着他,“朕虽然暂时没法让你死,但你知道阿九的幸福和小命可是捏在朕手上的,我想你一定不想让阿九和亲到蛮荒之地,孤苦而亡。”
    封崖的表情一冷,道:“不要动阿九。”
    那语气那表情让从善心头一沉,他们口中的阿九显然是九公主,圣上居然拿九公主来威胁封崖,他不是最疼九公主了吗?可那口中的语气听不出半分宠爱,而封崖……居然真的被威胁到了。
    他真喜欢九公主?
    闻人寻笑的阴冷,“你乖乖听话,替朕办事,朕自然会保阿九一生荣华宠爱,你也看到了朕多疼阿九,阿九多依赖朕这个皇兄。”
    “你从来都没有将阿九当成你的妹妹,你只当她是枚棋子。”封崖站在那里没有动。
    闻人寻一耸肩笑了,“这天下谁不是棋子?若连做棋子的价值都没有,那还有何存在的意义?”他顿了顿又道:“更何况,一个废妃所生的便宜妹妹,能活到今日已是朕仁慈了。”
    封崖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
    “暗部之事朕一向不插手,你抓什么霍少游放什么陈楚玉都随你,只是景春一事你必须查出朕想要的结果。”闻人寻低声道:“你知道朕的意思。”
    封崖不应答。
    闻人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朕还是信任你的,不然也不会将景春交给你,只是你从未出错,这次却出了这样大的错,让朕委实失望。”他将封崖的衣襟理了理,“行了,去陪一陪阿九吧,你也许久未见阿九了今日就多留会儿。”
    封崖也不行礼,转身便走。
    闻人寻忽然叫住他,“对了,你和那陈楚玉很熟识?”
    封崖没回头,答了一句,“不熟,只见过几面。”
    “哦。”闻人寻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那就好,朕将他安排到了你那里,他的来历想必你也清楚,你要,好好的招待他。”好好招待故意加重了音量。
    听的从善一寒。
    “明白吗?”闻人寻问道。
    封崖答了一句,“明白。”抬步而去。
    夜风习习令人发寒。
    闻人寻在凉亭中等封崖走远了,笑容凉透,低骂了一声:“没用的下贱种,和他娘一样。”而后离开了凉亭。
    等两个人都走远了,从善才拉开莫少离的手,皱眉站了起来。
    “没有一个好东西!”莫少离似乎很震惊,恨恨道:“这样表里不一,佛口蛇心的人也能做皇帝!表面装的那样伪善,背地里却是这样的嘴脸!这天下在他手中迟早是要完了!那封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原以为他可以信任,如今看来也是那皇帝的走狗!”
    从善看他一眼,不能理解这样幼稚又色厉内荏的毛小子怎么会被封崖看上收到了暗部中?他真是重刑犯?中二病重刑犯?
    从善心中烦乱,懒得理他,转身就要走。
    他却快步又拦住她,“谁准许你走了?我还有话跟你说。”
    还没完没了了。
    从善抬眼看他,笑了一下,“给你一个杀温江雪的机会。”
    “什么机会?”莫少离狐疑的看她。
    她压低声音道:“你现在回酒宴,找个机会将毒|药下在酒壶里,这样不但可以毒|死温江雪,还可以毒|死那狗皇帝和那走狗封崖,一次毒|死一桌子为祸苍生的混蛋,且不快哉?”
    莫少离将眉头一皱,竟当真的思考起来问从善,“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怎么找得到机会下|毒?下|毒后我又如何逃脱?”
    从善一本正经的道:“你为苍生除害,自当舍命,你一命换得三条大恶人的狗命,天下太平,多么划算,上吧。”她拍一拍莫少离的肩膀,转身便走。
    “哎!”莫少离又拉住她,“我不能死,这条计策太冒险了。”
    从善甩开他的手,“爱死不死。”
    他还想拦,从善一回头冷声道:“你若再烦我,我立刻将你要下|毒之事喊出来。”
    “你敢!”他威胁道。
    从善将眼一眯,扬声喊道:“来人啊!抓刺客!义父有人要毒死……”
    那声音洪亮的吓了莫少离一跳,忙上前去一把捂住她的嘴,慌道:“别喊!你……你还真敢喊!”
    为什么不敢喊?温江雪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还是她目前唯一的靠山,她搞死这个要毒死温江雪的小子,温江雪也只会当她在表忠心。
    但她轻易不想再杀人,只想给这小子一个警告,她可不是随便就能被利用威胁的。
    她眼皮抬了抬,在他手掌下道:“松开。”
    莫少离被她这种不按套路走的性格吓的也不敢轻举妄动,只看着四周还没有惊来什么人,低声道:“那你别喊!”
    她算是默认。
    莫少离小心翼翼的松开她。
    她啐了一口,擦擦嘴道:“以后离我远点,滚。”
    莫少离又怒又慌的瞪她一眼,实在怕她再喊,愤恨道:“你会后悔的!”一甩袖子匆匆离开。
    从善又站了会儿,约莫他回了晚宴有一会儿了,才慢悠悠的抬步往湖心亭去。
    天上月儿弯弯,月晕温柔的让人心碎。
    从善抬头看着那弯弯月儿,叹了一口气,她这辈子唯一一件后悔的事情就是对从郁喊了救命,她不该让从郁救她,她该死。
    她曾发誓,再也不做让自己悔恨的事情,再也。
    =
    她回到湖心亭时大家都已经吃吃喝喝,哈哈哈笑的差不多了,封崖和那莫少离已经先行告退了,九公主不胜酒力喝的抱着温江雪撒娇不肯回寝宫,硬是被圣上哄着送回了宫。
    她站在那儿看着圣上和九公主离开,才上了前。
    温江雪正擦着身上被九公主蹭到的地方,看到她一脸厌烦的道:“小便到现在?你是掉进茅厕里了吗?”
    她一副温顺的样子道:“义父教训的是,我错了。”
    她如此乖顺的认错倒让温江雪顿了一下,抬眼看她,她喝了酒之后一张小脸白的没有血色,眼睛又黑亮亮的,像个小鬼儿。
    “怎么?见到了你的大情郎小情郎还不开心了?”温江雪站起身,贴近了笑道:“死了这条心吧,封崖不是你这等人吃得消的。”
    她不应声。
    温江雪也不再刺激她,带着她出宫,刚上马车就被人拦住了车。
    挑开帘子一看,温江雪笑了,“果然虎父无犬子,霍老将军和你家少爷真一样,都爱拦路堵人。”
    霍青云不理他,横冲直撞,硬生生挤上了马车,坐在从善对面。
    从善被他吓的往后缩了缩,他这一夜之间苍老百倍,赤红着一双眼,战场上的杀伐之气尽显。
    “霍将军这是要动手了?”温江雪伸手托了托从善的后背。
    那感觉……还真像是我是你靠山,不要慌!
    霍青云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从善道:“楚玉,我霍家与你陈家世代相交,你刚被抱回来的时候,我就是第一个抱你的外人。”
    温江雪“啧”的冷笑一声,搞的气氛有点尴尬。从善也想乐,这是又来讲情分了。
    霍青云却的情到深处,眼眶一红道:“我这辈子唯一做过一件辜负朋友之事就是当□□着少游退了与你姐姐从善的婚约。”
    从善心头一顿。
    他继续道:“从善这个孩子虽然性格差一些,但少游是真心喜欢她,愿意等她长大慢慢改正,当初若不是温江雪逼到霍家门前,逼我们退婚,我也不会逼着少游做出这种背信弃义之事。”他抬头眼眶通红而愤恨的瞪着温江雪。
    温江雪无所谓的笑了一声,“霍将军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当日也说了,你霍家若执意要娶陈从善你便承担她为霍家带来的麻烦,我会针对霍家,整垮霍家,将她抢过来。是你觉得无法承担她带来的麻烦才决定退的婚,倒说的是我可恶非常似得。”
    从善看他,他竟觉得自己不可恶???
    霍青云沉默后又道:“是我老来懦弱,干出了这等背信弃义之事,陈家怪我,怪我们霍家是应当的,但是少游当日真的是被我打骂,以断绝关系相逼才去退的婚,他这些年来一直很自责,也一直在打听从善的下落,只是你父亲与我们冷淡了,不肯告诉……”
    从善默默的听着,开口问道:“所以呢?”
    霍青云握住她的手道:“若陈贤侄不嫌弃,老夫愿履行当年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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