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卫-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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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这屋子，别是个公主了，就算江南富商人家姐的闺房，都比这里要好些！冯保再凶横，也不过是个下人，连他派来的太监都不敢顶两句，难道就一辈子做个木头人吗？”徐辛夷叉着腰气愤难平，指指点点不断的数落着朱尧媖，她太懦弱无能，不该任人欺负。
　　　　清秀瘦削的瓜子脸上，大滴大滴的泪水无声滚落，朱尧媖伤心得肩膀一抽一抽的，既自怨自艾不被母后皇兄溺爱，又怨恨自己没有表姐的敢作敢为。
　　　　见表妹被得哭了起来，徐辛夷反而着慌，手忙脚乱的取手帕替她擦拭眼泪，心又软了下来：“好了好了，我不了，真是个好哭精……来，咱们这就去找冯保，凭什么就欺负？连最后一点儿压箱底的玩意儿都要抢了走，哼，冯保多了不起么！”
　　　　旁边几个服侍公主的宫女、老嬷嬷脸都吓得白了，又连半句话都不敢乱插嘴，几乎吓得晕过去。
　　　　冯保职任司礼监掌印、东厂督公，与张居正同为顾命大臣，可谓权倾朝野，尤其在宫中横行蛮横，连万历皇帝都怕他，称他为“大伴”而不直呼其名，对这些宫女、老嬷嬷来，那就是头顶上的天老爷，稍有得罪，还不被抓到东厂里，落得个尸骨无存？
　　　　唯独徐大姐不怕冯保——冯保的地位再高、权势再大，比正德年间的“立皇帝”刘瑾如何？可刘瑾都拿英国公张家、魏国公徐家没有丝毫办法呢！再了，连慈圣李太后对徐家也还刻意笼络，又何惧家奴冯保？
　　　　她把表妹纤细的手腕捉住，转身踏踏踏的就往门外走，要去司礼监找冯保讨个公道。
　　　　“表姐，表姐！还是不要去了……”朱尧媖虽身为公主，却怕极了凶横狡诈的冯保，极力挣扎着不肯去，最后脱口而出：“好像、好像他们卖皇宫里的东西，是姐夫秦主座主持的呢！”
　　　　？徐辛夷回头，疑惑的看了看表妹，长公主可怜兮兮的眨巴眨巴眼睛，怯怯的道：“不知道？”
　　　　徐辛夷还真不知道。
　　　　她到京之后就住在武清伯李伟家里，李家晓得自己这个皇亲只是趁着太后皇帝当朝有个一世富贵，徐家沐家这些武功勋贵才是代代掌兵、与国同休，故而加意厚待，还派仆从跟着这位魏国公的掌上明珠。
　　　　徐辛夷要么盯着相府，对张紫萱严防死守，要么进宫和朱尧媖相会，她却是知道秦林撮合漕帮和五峰海商收购了很多贡物，缓解了折俸一事，却不晓得后面出售宫中珍宝的事情也是秦林撺掇的。
　　　　“原来是那家伙搞出的古怪，哼哼，”徐辛夷咧着嘴嘿嘿直乐，越发笃定的把表妹肩膀一拍：“那就更容易了，咱们直接找他，那子另外不好，这点一定肯帮忙的。”
　　　　朱尧媖困惑的看了看徐辛夷：咦，怎么听表姐的意思，好像秦主座还对她还很大方，对她很不错？貌似传中那些粗鄙的武夫，娶了妻妾之后都是非打即骂，身为平妻就更没有地位……
　　　　不过，公主非特许照例不得出宫，她去找秦林，怎么可能呢？
　　　　徐辛夷开始东张西望，最后在服侍朱尧媖的宫女中间抓了个身材和公主最接近的，大姐嘿嘿坏笑起来，举手一指：“快脱衣服！”
　　　　？宫女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她的意思，朱尧媖也奇道：“表姐，这是做什么？冬季挺冷哩。”
　　　　孰料徐辛夷上下打量打量她，以无可置疑的口吻道：“也脱！”
　　　　……
　　　　“我满意的笑，我满意的笑，哇咔咔咔……”秦林哼着歌儿从张居正的相府走出来，瞧他那副洋洋满意的嘴脸，简直就是典型的人得志。
　　　　难怪咱们秦主座开心，打点河工粮食、新式枪械和折俸这三件事，一来在张学颜、李幼滋、曾省吾等朝廷大员面前大大的露了脸，而京师品级较低的那些穷京官，则称他为仗义疏财的及时雨，替大伙儿把折俸这件不利事扛了过去；
　　　　二来嘛，获利也很多，虽然这是带着很强政治色彩的交易，利润率定得相当低，但总额极大，算下来利润也就很多了；
　　　　名利双收之外，张相爷对秦林的观感也触底反弹，当然是咬定牙关不放松，几次三番的暗示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他做平妻的意思，可也不由止秦林去和两位张公子会面——十次傍边，倒有次张紫萱在旁相陪。
　　　　每次会面，秦林都和张紫萱针锋相对的纵论天下时务，两人观点时而相左、有时又所见略同，秦林多了后世几百年的见识，张紫萱得了乃父真传、深谙官场之道，这两位斗起来旗鼓相当，反而是外头颇负盛名的张敬修、张懋修两兄弟，总是听的多、的少，大部分时间充当热心观众。
　　　　秦林又贯彻左右逢源、中庸之道、固本培元、自成一派的宗旨，去和张阳老朋友见面。
　　　　张阳极其热忱，这做太监的底下虽没有了，爱憎恩仇却比常人越发强烈，见了秦林很是要好，秦林便通过他给张诚送了厚厚一份重礼。
　　　　都察院佥都御史耿定力，秦林直接发帖子招他来会，耿定力和老哥耿定向的痛处都握在他手里，那真是要他圆就圆、要他扁就扁，外头一副刚直不阿嘴脸的清流名宿，在秦林这里真是卑躬屈节到了极点，还都察院的都老爷们都赞秦林仗义疏财，他在清流中间的名声也极好呢。
　　　　商场、官场、情场，场场满意，秦林只觉得阳光如此光辉。
　　　　不过他的心情也有不好的时候，譬如从相府出来往皇城东华门溜达，突然间就看到一个男装的背影额外眼熟：那窈窕的蛮腰、丰满的臀瓣和笔挺修长的大长腿，不是徐辛夷还是哪个？尤其是这个粗枝大叶的大姐，每次改扮男装都把头发挽在脑后，再明显不过了！
　　　　可这位大姐身边还跟着个身材瘦削的男子，头上扣着顶风帽，穿戴件极其肥大的棉衣，看样子两人神情还十分亲昵。
　　　　咱们秦主座马上怒火中烧，喊了声徐辛夷，等傻里傻气的大姐回头张望，秦林确认目标之后，立刻大吼一声，冲着那个头上扣着风帽的男子扑了上去……
荆湖卷　360章　初见小姨子
　　　　360章初见姨子
　　　　朱尧媖绝对没有想到，头一次在表姐怂恿下偷偷出宫，竟然会在大街上有一个愤怒得像要吃人的青年男子，恶狠狠的扑向自己！
　　　　知道表姐要偷偷带自己出宫，朱尧媖又害怕又隐隐有些向往，当徐辛夷拍着胸脯包管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又叫侍剑等女把服侍长公主的宫女们通通看住、不准她们去报信之后，她也就半推半就的被徐大姐拖上了贼船，换上宫女的衣服，随着徐辛夷大摇大摆的溜出了紫禁城。
　　　　穿戴宫女的衣服仍然不便利，她们去沽衣铺买了男子的衣服，然后在客栈改了男装，这才大摇大摆的在街上逛起来。
　　　　自幼面对深宫高墙的朱尧媖，一出宫就像出了笼的鸟，高兴的心都快要飞了，看看吹糖人、捏面人的摊子，稀奇无比，街道两边的商铺，十分有趣，哪样都是从没见过的，瞧着新鲜有趣得很。
　　　　乐极生悲，头次出宫的朱尧媖终究不敢像徐大姐那么嚣张，一袭胖大的棉袄把少女原本就偏瘦的身体套得严严实实，头上还扣着顶风帽，拉下来把脸都遮住了半边，于是秦林从背后看起来，长公主完全就是个身材瘦削、穿戴不合身棉袄的男人。
　　　　偏偏她生性胆，初出宫来又新鲜又害怕，紧紧拉着表姐的手，两人蜂拥在一块，生怕和表姐分隔。
　　　　于是悲剧就这么产生了……
　　　　秦林左手黑虎掏心，右手猴子偷桃，脚踩八仙赶云步，以猛虎下山之势朝着朱尧媖猛扑过去！
　　　　长公主刚刚回过头，就看见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朝着自己虎扑而来，脸上凶得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她哪里见过这般阵势，立即吓得心脏都离了位，全身僵住连眼睛都转不动了，如鹿般湿润的双眼可怜巴巴的望着秦林，眸子里写满了惊惧和惶恐。
　　　　竟是个女子！
　　　　朱尧媖除风帽之外并没有刻意化妆，转过身来之后秦林立刻就觉察不对，赶紧把下流龌龊的猴子偷桃和黑虎掏心收了回来，猛扑的势头却是收不住了。
　　　　“搞什么？”徐大姐被秦林弄得懵了头，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赶紧侧身想拦在朱尧媖前面。
　　　　来不及了，秦林就像一头笨手笨脚的狗熊，张牙舞爪的撞了上来，而徐辛夷的阻拦不但没有起到任何有益的作用，反倒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并且令正在努力改变目标的秦林完全失去了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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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大矛盾触犯。
　　　　天旋地转之后，三个人纠缠着跌成一团。
　　　　徐辛夷浑圆丰腴的大腿不知怎的伸到了秦林双腿之间，一只手扶着表妹脑后，一只手被压在秦林屁股底下，清醒过来之后赶紧问：“喂，秦林搞什么！表妹，没事？”
　　　　朱尧媖枕着表姐的手臂，早已吓得呆住了，半天才回过神，带着哭腔弱弱的道：“快、快挪开呀……”
　　　　挪开？是我吗？刚才秦林太阳穴正巧撞在徐辛夷额角，这时候脑袋是晕晕乎乎的，只觉兄弟枕在徐辛夷弹性惊人的大腿上面，右手按着她丰满挺拔的胸口，左手所搭之处温软如棉，狼嘴却啃着一张嫩生生香喷喷的脸蛋，睁眼一看，正好和朱尧媖兔子一样躲躲闪闪的眸子四目相对。
　　　　看看我，我看看，秦林嘴里呃的一声，而长公主殿下已经快要抓狂了——好嘛，这家伙左手按着少女的腹私密处，嘴巴正啃在她脸蛋上，人家着急不着急？
　　　　街道两边的行人已经注意到三人的异状，很多人朝这边围拢过来。
　　　　徐辛夷两条大长腿撑在地上一用力，把秦林掀到了旁边，扶起朱尧媖就朝胡同里面躲，秦林赶紧跟在后面，跑了几步，甩开那些好奇心过于旺盛的闲人。
　　　　“秦林怎么搞的！”背街偏僻无人的胡同之中，徐辛夷双手叉着蛮腰，蜜色的脸蛋上挂着怒意：“朱尧媖是本姐的表妹，也是现今皇帝的同胞妹妹，大明朝的长公主，个色狼，干嘛欺负她？！”
　　　　长、长公主？秦林唬了一跳，本以为是徐辛夷身边的女兵，没想到这个清瘦秀丽，看上去怯生生的姑娘居然是大明朝的长公主，叫他完全出乎意料，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可朱尧媖根本就没有身为长公主的气场，缩到徐辛夷怀里，脸儿磨蹭着她的肩头，哭得那叫个梨花带雨：“呜呜……他就是姐夫吗？好凶好恶，表姐咱们快回宫，外面好可怕……”
　　　　“好了好了，一场误会，多半是这家伙以为是男孩子，吃起醋来了呢！”徐辛夷轻轻抚摸着表妹的后背，丰润如果冻的嘴唇坏笑着翘了起来，颇为满意的瞧了瞧秦林：哼，也会为本姐吃醋吗？
　　　　秦林无奈的苦笑，摸了摸下巴，心不管怎么样都是我老婆耶，大姐！
　　　　然后两个闯祸精看了看抽泣着的好哭精，同时有了共识：这件事，绝对不能泄漏出去。
　　　　可怜的长公主根本不知道已经被算计了，还哭哭啼啼的要去告秦林，叫皇帝哥哥惩罚这个坏人。
　　　　忽然秦林面色一肃，厉声问着徐辛夷：“徐氏，身为本官平妻，如何私自到京，不和为夫商量？又为何带着长公主私自出宫，该当何罪？”
　　　　徐辛夷乖得像个刚过门的媳妇，呃，好像她原本就是刚过门的媳妇，手指头揉搓着衣角，畏畏缩缩的道：“夫君别这么凶嘛，妾身到京师也就是看看表妹，没有敢处处乱跑哦，还有什么私自出宫，人家还不是看表妹呆在宫里无聊，才带她出来逛逛的嘛。”
　　　　“真是不安于室，气死为夫了！干犯国法，知不知道？”秦林怒气冲冲的走来走去，好像下一刻就要打人似的。
　　　　好凶、好凶！朱尧媖咬着手指头，吓得快要晕过去了，瞧着秦林的目光就像大灰狼爪子底下的白兔，躲躲闪闪的盈满了惊悸，惶惶不安的道：“姐、姐夫，都是我不好，不该跟着表姐出宫，您、您千万别生气，我、我给赔罪好不好……”
　　　　哇塞，原来姨子这么好骗！秦林这坏家伙立刻放下了一百二十个心，嘿嘿的奸笑起来。
　　　　喂、喂，徐辛夷眯着眼睛，在朱尧媖背后用口型无声的：“、可、别、乱、打、主、意！”
　　　　秦林撇撇嘴，心我至于吗，长公主虽然清秀漂亮，但她年纪才多大？干咳两声，对着朱尧媖正色道：“好，既然长公主这么，本官就不把们私自出宫的事情出去，们也千万不要把今天产生的事情处处乱！至于徐氏嘛，哼哼，等今晚为夫好生责罚！”
　　　　罢，秦林坏坏的笑起来，色迷迷的瞧着徐辛夷丰满的胸脯，口水直流！
　　　　情知所谓的责罚一定是秦林要使坏，想到种种往事，徐大姐脸蛋霎那间就红了，原本英姿飒爽的花木兰，立马就生出了几许忸怩的儿女态。
　　　　朱尧媖却不懂姐姐姐夫之间的玩笑话，见徐辛夷这个样子，还以为秦林的赏罚一定十分可怕，刚才要告秦林什么的，其实是孩子的一时气话，这会儿晓得自己不该私自出宫，被秦林和徐辛夷吓唬一番，心头比谁都害怕，闻言赶紧道：
　　　　“好的好的，我们一定不会出去，姐夫也别责罚表姐了呀，如果生气，就、就责罚我！”
　　　　清清秀秀的长公主，略显惨白的瓜子脸上泪痕未干，像动物一样湿润的眼睛就算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会心生怜意，一听徐辛夷要被自己连累，就不管自己受了何等大的委屈，也要替她把赏罚承担下来。
　　　　秦林喉咙口咯的一声，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徐大姐更是又好气又好笑，圆睁着杏核眼，朝秦林挥了挥拳头：色狼，不准乱想！
　　　　“这种赏罚是不能用在姑娘身上的哦，所以，还是让表姐亲自领受！”秦林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朱尧媖的头顶，就像大哥哥对妹妹那样。
　　　　朱尧媖原本想躲开，害怕秦林生气就没敢躲，被他抚摸着头顶，初时觉得有些异样，后来也不觉得有什么了：时候慈爱的父亲和两位兄长，也曾这么抚弄着她的头顶，自从父亲去世，长兄即位，二哥也渐渐年长，母亲和兄长好久没有来看过她了，这样被人抚弄头顶，大概还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
　　　　三人找了间生意冷清的茶馆坐下，徐辛夷一五一十的把四样珍宝的事情了，秦林立即大包大揽：“那算个什么事儿？包在哥哥我身上，最多几天就给表妹找回来。”
　　　　初度见面，姐夫总要给姨子几分薄面嘛，何况今天的事情，饶是秦主座脸皮厚，也忍不住有些儿心虚。
　　　　朱尧媖立刻高兴起来，在回宫的路上，她这样和徐辛夷：“姐夫果然是个又凶又蛮横的武夫，不过他的话总觉着叫人心头笃定呢，气魄也和张公公、黄伴伴他们完全不一样。”
　　　　徐辛夷以手加额，有种喷血的感觉，秦林知道长公主拿他和太监们相比，不知该有何种感想？
荆湖卷　361章　开始挖坑
　　　　361章开始挖坑
　　　　长公主朱尧媖失去四件心爱的珍宝，感觉直如天塌地陷一般，秦林承诺替她找回来，却没当多大回事儿。
　　　　售卖宫中宝贝以充分府库的具体工作，内廷征集是内官监准备，外廷售卖是户部负责，掌内官监张诚和户部尚书张学颜都是老熟人了，办这点事儿还不简单？
　　　　户部衙门就在棋盘街东边，秦林从东华门往南走，到长安街再朝西拐，转弯就到。
　　　　看门的吏、兵卒认出是他，立马颔首哈腰：“哟呵，秦主座来啦？稀客，稀客！”
　　　　前段时间秦林打点垫支河工粮食和收购贡物两件事，往户部衙门多跑了两趟，部里从司官郎中到书办吏，通通晓得这位爷爷就是仗义疏财的及时雨秦主座，本部尚书张学颜的座上宾，所以见了他态度都是恭恭敬敬的，再热情不过了。
　　　　张学颜听得通报，自己就走到了户部大堂门口，笑呵呵的和秦林见礼：“秦友，是什么风把这场及时雨又刮到咱户部来了？每次只要友上门，老夫肩头的重担都要轻快好几斤哩！”
　　　　秦林也满脸堆笑：“无事不登三宝殿，侄有事要来求老伯打点。”
　　　　两人走到签押房坐下，仆役端上茶水，秦林受人之托，想拿回原属朱尧媖的四件珍宝，问问是不是送到户部来了，或者给退回宫里去，或者交给他直接去还了就是。
　　　　事涉宫禁，又是张居正雷厉风行催促的事项，他人来办这件事，多大的面子也不管用，唯独秦林一，张学颜丝毫也没有犹豫，就把具体准备的一位员外郎、一位主事叫了来，问现在户部库里有没有这几件东西。
　　　　员外郎叫程许，三十多岁，一口川音：“启禀张部院，卑职负责清点检验，记得昨晚咱们收到的宫中宝贝并没有这些东西。”
　　　　主事叫郭遂成，年纪有四十多了，也跟着道：“卑职也记得并没有这四件东西，要是怕记错了，卑职这就去把交接的清单拿来验看。”
　　　　这两个都是张学颜最得力的下属，他当然信得过，便抱愧的对秦林道：“友，看来东西还在宫中，就多等几天，他们送来了，咱们就东西不好、卖不出去，给他退回去，自然又回到长公主手里了。”
　　　　秦林致谢之后告辞离开，却没有径直回家，又往宫外张诚的外宅跑了一趟。
　　　　姐夫承诺姨子的事儿，总是尽快办成的好，否则就太没面子啦！
　　　　太监们都住在宫里，但有权势的大太监城市在宫外置办外宅，乃至娶妻纳妾——当然都是安排。
　　　　张诚养在外宅的仆人晓得怎样通知宫中的主人，秦林坐着等了没多久，张阳就骑着马飞快的跑了来，把马鞭扔给仆役，一边擦着满头大汗，一边连声道：“秦大哥，可闯大祸啦！”
　　　　秦林腾的一下站起来，饶是他胆大心黑，这时候也准备夺路而逃了。
　　　　“耶，只要别胡乱追查就行了，也不至于怕成这样？”张阳莫名其妙的看了看秦林：“我是宫中搜求珍宝这件事水深得很，咱们能不碰就尽量别碰，免得招灾惹祸。”
　　　　呼～～秦林长出了口气，简直想把张阳抓起来揍一顿：***，刚才那句话老子还以为是长公主私自出宫，又被我扑倒欺负的事情发了呢！
　　　　大明朝的长公主，可不是能随便乱扑的。
　　　　“话清楚点，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秦林“幽怨”的瞪了张阳一眼，“老子差点被吓出错误来了。”
　　　　张阳嘿嘿的笑，有点儿不好意思。
　　　　他和秦林在蕲州并肩战斗，可是真正的生死之交，那时候要是黄连祖一伙得势，秦林要不利是不用了，他这个世子朱由樊身边的心腹太监，恐怕连尸骨都不晓得在哪里去了！
　　　　现而今和做司礼监秉笔太监的叔父张诚相认，在皇宫里面有了体面，他很替秦林在张诚面前揄扬了几次，张诚也知道秦林有审阴断阳、洞彻幽冥的本领，着意结交起来，以便互通声气。
　　　　这次听秦林要替长公主索回四件宝贝，张诚却是一下子脸色都白了，立刻派侄儿出宫来告诉秦林：
　　　　就此收手，千万别深入查探，一着失慎便有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秦林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俄而笑了起来。
　　　　原本以为很简单，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接下来几天秦林照常上衙门办公，冯邦宁和曹兴旺两个家伙看见他就把脸一拉，好像秦林欠了他们几万两银子没还似的。
　　　　可不是嘛，工部把秦林的衙署修得富丽堂皇，屋顶镶嵌了许多玻璃亮瓦，虽是朝北的房间，却也采光良好，却是正牌的掌南镇抚司冯邦宁，他办公的衙署只是普普通通的修了修，和诸位属官的一个规格，屋顶连半片亮瓦都没用，他生气不生气？
　　　　秦林装得什么都不知道，老老实实上班，平平安安回家，冯邦宁的脸色再臭，他也笑脸相迎，几乎装得比洪指挥还要懦弱可欺。
　　　　不熟悉他的，还以为秦主座转了性子，晓得他天性的陆胖子和牛大力则暗自寻思，估摸着秦主座又要使坏，给人挖坑了。
　　　　徐辛夷来会仙客栈问珍宝的事情，秦林总推快了快了，趁没人就朝女儿家害羞的几个地方乱摸，还嬉皮笑脸的问她什么时候圆房。
　　　　每到这时徐大姐就红了脸儿，跺一顿脚，赶紧跑回武清伯府的暂居处。
　　　　最后一次，徐大姐终于被秦林搞毛了，圆睁着杏核眼，怒道：“这家伙一点不靠谱，表妹还笃定呢，到现在还找不回宝贝，姐夫无能，连累我做姐姐的也没面子！哼，什么圆房，等找回宝贝再！”
　　　　等的就是这句呀，秦林嘿嘿的坏笑起来，他思忖片刻，对徐辛夷道：“要找回宝贝，不难，只是我听宫里的清明上河图、碧玉西瓜等几件宝贝价值连城，对武清伯李伟，外面有人愿意花万两黄金购买这些宝贝，但切不成提为夫我的名字。”
荆湖卷　362章　国宝窃案
　　　　接下来几天，随着武清伯李伟的入宫，出售宫中艺术珍品以充分国库的事情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质疑，京师之中竟因此掀起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政治风暴。www。m/f/x/s。net首发
　　　　武清伯李伟身世微贱，全仗着有个女儿成了大明朝的慈圣李太后，这才青云直上起来，他平时胆量很，见了文官士大夫和武功勋贵都格外的客气”唯一的错误就是贪财，看上什么好东西就入宫找女儿讨要，先获赐海淀皇庄，起造了著名的清华园（后世清华大学所在地），后来又将玉渊潭垂钓台这处名胜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