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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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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上个月没事儿,昨天服了药反而死了?”
    “是啊,听说李神医昨天去玄妙观骂了道士,唉~不敬神仙,冥冥之中自有报应啊!”
    那孝子得到支持,越发哭得大声。
    他身边有不少乡民打扮的粗鲁汉子,举着锄头、粪叉等物大叫大嚷:“庸医害了俺们何家村的人,没那么便宜!不给个说法,俺们拆了这医馆!”
    群情汹汹,医馆门前的闲人越聚越多。
    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李氏医馆治好了的病人前来披红挂彩不稀奇,李神医被骂庸医杀人,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登时哄动了全城的百姓来看。
    离医馆不远的一座小院里,黄连祖瞧着这一幕,高兴得咧着嘴开怀大笑:“李老儿不识抬举,惹恼黄爷我,暂时没空理会他倒也罢了;谁知老不死的竟敢上玄妙观找事,得罪了璇玑道长和威灵真人,***,差点坏了黄爷的大事,这不是他自己找死么?”
    金毛七半躺在滑竿上,张建兰、白敛、孙二娘和一干锦衣军余都还在州衙大牢里吃苦头,他是正牌卫所军官,张公鱼看在蕲州卫指挥使的面子上先把他放了出来,但被牛大力擂的两拳可着实不轻,到现在还起不了身。
    狗改不了吃屎,黄连祖说得高兴,金毛七也就替他捧起来:“黄、黄大人妙计啊!这下李老儿是猪、啊、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被这么一闹,不但搞得他医馆关门大吉,还要治他个庸医杀人的罪名,看他还能和黄大人作、作对么?”
    几个帮闲也跟着笑道:“着啊,到时候老不死的还不乖乖把小娘子,哦不,是嫂夫人送到黄大人府上?”
    黄连祖淫亵的怪笑起来,只不过笑声终究没有以前那么神完气足了,看看周围,一干锦衣军余和张建兰、白敛都关在大牢里,身边只剩下小猫小狗两三只,和曾经的前呼后拥相比,真有点形单影只啊!
    而这一切,都拜姓秦的所赐!黄连祖越发把秦林恨入骨髓了。
    金毛七又趁机下蛆:“那州衙的捕头崔某人、壮班牛大力,石韦,还有姓秦的小子,这几个家伙顶不是东西,黄大人逮着了机会,在荆王千岁面前可要替咱们兄弟出口气啊!”
    黄连祖正在高兴头上,听金毛七提到秦林却是面色一黑,心道石韦倒也罢了,姓秦的在王爷面前只怕比我还要吃香些,只不知威灵真人道法通玄,世外高人,为什么帮那姓秦的说话?
    他心下一横,咬了咬后槽牙,“没关系,姓石的现在让他蹦跶几天,加上什么牛班头、崔捕头,等我的事情成功之后,一个个都叫他好看!”
    金毛七点点头,虽然最近吃了不少苦头,觉得黄连祖这靠山也未必真有那么大的势力,但见他说得笃定,也就深信不疑。
    黄连祖又狐疑道:“那个死人,哪儿有这么凑巧,别是你们去弄死的?仵作查出来可就不好糊弄了。”
    “的的真真是自己死掉的,”金毛七陪着笑,“是璇玑道长用牙牌神数推算出来的,我们一找果然这家死了人,您信不过俺手下这些兄弟,还信不过璇玑道长么?”
    黄连祖听了连连点头,嘴都快咧到腮巴子上了,他把扇子在手心一击:“哈哈,李老儿死定了,姓秦的也跟着完蛋!到时候,小美人儿还逃得出黄爷我的手心吗?”
荆湖卷 三十八章 尸僵
    李时珍由庞宪和李建方相陪忧心忡忡的走出医馆。#本章节随风免费小说 m/f/X/S。net#
    刚才已经查过了,这病人的确在上个月来诊治过,是上山砍柴时跌折了腿,虽然年老体虚但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用药之后再卧床休养便无大碍。
    当时是庞宪开的方子,亲手替他接的骨、上的夹板,李时珍看过那方子,算得上中正平和,君臣佐使相辅相成,绝对不会有什么岔子。
    偏偏病人就莫名其妙的死掉了,还一口咬定是庸医杀人,可不冤枉吗?
    李时珍行医数十年活人无数,见他老人家出来,百姓们自动让出一条路,等他走到人群中间,担架的旁边。
    想了想,李时珍和颜悦色的问那孝子:“这位朋友不知怎么称呼?令尊回去可有按方服药,定时替他翻身按摩、活血化瘀?”
    “呸!”孝子抬起头来,一张肿泡泡的脸,两只浑浊发黄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李时珍,气愤愤的骂道:“庸医,就是吃了你的毒药,才把我父亲害死了!”
    李时珍受此大辱也不计较,仍然神色平和,把尸身上的白被单下半截揭开,先摸了摸脚上骨头断处,朝李建方、庞宪点点头:“没错,骨头是接好了的,如果人还活着,再有两个月就能下地走路。”
    “放你的屁!”孝子从地上爬起来,唾沫星子喷了李时珍满脸:“我父亲已经死了,你还来说这些疯话!”
    有位七十开外的矮瘦小老头儿是何家村何姓的族长,到底还有几分见识,伸手把孝子往后一拉:“何二郎,你急个啥?是药有问题,还是别的错误,总得让李先生瞧瞧再说嘛。”
    秦林在旁边听得暗自皱眉,何老头儿好厉害一张铁口,无端端已经把大半责任栽到了医馆这边。
    李时珍并不辩驳,又把盖着尸身上半截的被单轻轻揭开,露出死者因失去生命而变得苍白并带着青紫色脸,而且面部肌肉抽搐扭曲好生吓人。
    顿时周围百姓一阵骚动,胆子小的已往后退了几步。
    定睛细看,只见那死者嘴角,还带着淡淡的暗褐色痕迹,分明是残留的中药药液。
    李时珍凑上去闻了闻,转身问何族长与何二郎:“药渣带来了吗?”
    既然来医馆讨说法,药渣当然当来了,何族长把一只小布包取出,但拿在手中不递给李时珍,一副戒备的神情,防他动手脚调换药物。
    李时珍苦笑,到此也只能以清者自清聊以自慰了,伸出两根手指头在药渣里翻了几下,早已辨析明白。
    “的确你方子上的几位药,”李时珍声音颇为低沉的告诉庞宪,“而且死者口角的味道为师也闻过了,药汁里面倒不像动了手脚的。”
    李时珍人称药王,经验何等丰富?药汁里只要有些微的不对头,就瞒不过他的检查。
    既然他这么说,医馆的责任就大了。
    庞宪急忙禀道:“终归是弟子荒谬,此事就让弟子与他往公堂上走一遭。”
    “不对,不是你的错,”李时珍摇了摇头:“你方子开得极其中正平和,咱们医馆附属药铺的生药也绝对不掺杂使假,病人死亡说不定有别的原因。”
    庞宪与李建方对视一眼,若有所悟。
    李时珍把何二郎打量一番,见这人一身酒气,精深也极其衰暗,心下先暗暗叹息,定了定神问道:“令尊回去静养,可有按时服药?你是否每两个时辰替他翻身,每天做按摩以便活血化瘀?”
    听到这里,秦林心口毕剥一跳,也明白了三分。
    何二郎脖子一梗就要争吵,何族长把他劝住了,语种带刺的对李时珍道:“何二郎虽然是个酒鬼、赌徒,可他亲爹躺在床上,还能不好好伺候吗?李神医,我看您还是想想别的原因!”
    李时珍这下可为难了,歧黄之术从古传下来有四诊法,讲的是望闻问切,可这冷冰冰一具尸体,脸上青紫一片,没法望气色;死人不会开口说话,也闻听不了声息;魂灵儿早已归阴,问不了他有何症状;心脏早已停跳,如何切他脉象?
    四诊法都是针对活人的,面对一具冰冷发硬的尸首,李时珍便是扁鹊复生、华陀再世,也只能徒呼奈何。
    何家村的乡民见状只道李时珍理屈词穷,几个青皮后生一煽呼就开始鼓噪起来。
    别人倒也罢了,青黛又生气又委屈,从小到大只有痊愈的病人前来披红送匾,几曾见大群人口口声声指摘庸医杀人?娇美的脸蛋变得煞白,身体瑟瑟发抖,想要替爷爷驳斥那些人,可连李时珍都没有找到原因……
    秦林眉头紧皱,他已经发现了些许端倪,可现在群情汹汹,查明真相的时机未到,只好小心的把青黛护在身后。
    慌乱中的少女,不由自主的握住了秦林的手。
    人群越聚越多,越来越混乱。
    牛大力领着十多名手持枣木棍的民壮,跑得满头大汗,秦林见状一喜,赶紧朝他使个眼色,牛大力会意,指挥手下弹压人群。
    不少唯恐天下不乱的刺儿头混在百姓当中,趁机煽风点火;现场又有不少受过李时珍恩惠的百姓替他说话,与何家村的乡民言语冲突,荆楚之地民风强硬,两边一言不合就开始卷袖子、舒拳头,准备大打出手……
    渐渐民壮们弹压不住,极有可能酿成民乱。
    庞宪、李建方脸上变色,这民乱一起,李氏医馆作为引发乱局的起源,无论是非对错都将受到官府严办,可不是无妄之灾吗?没奈何,眼下也只得护着李时珍慢慢退回大门,心头已如乱麻一般。
    “谁再闹,老子不客气了!”
    牛大力大喝一声,袒露的双臂上肌肉暴凸,碗口粗的枣木棍高高举起,吐气开声,卷起呼呼风响,重重一棍击在路边的拐脖子柳树上。
    只听得喀喇一声大响,那足有大腿粗的柳树被他一棍从中击断,哗啦啦整个树冠倒下来,威势之大,凡亲眼目睹者无不挢舌难下。
    为这威势所慑,人群肃静了片刻。
    好个牛大力,这一击怕不有九牛二虎之力!秦林遥遥朝他大拇指一竖,牛大力摸摸后颈,咧着嘴直发憨笑。
    人群喧闹声一停,秦林就听见北面长街上传来隆隆的马蹄声,他神色立刻轻松了不少,将青黛小手捏了捏,安慰道:“没事儿了,锦衣卫来了,这里就乱不起来。”
    青黛这才发现,原来都这么久了秦林还一直握着她的小手呢,芳心一阵乱跳,害羞得很,不过最终还是没有把手抽回。
    石韦率领众锦衣卫飞奔而来,他乘着高头大马,将缰绳一提,那马西律律长嘶着停下,他端坐马背,沉声道:“光天化日,聚众闹事,眼里还有王法吗?”
    石韦冷峻的目光扫视而过,人们尽皆低下头去不敢对视,众锦衣校尉趁机三五成群围成圈子,把何家村乡民与支持李时珍的百姓隔开,暂时控制了局势。
    州衙的十名弓手、五名马快也随后赶来。
    最后面是知州大老爷的轿子,四名轿夫跑得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滚,轿子里的张公鱼兀自拍着扶手板一迭声的叫: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刚刚破了杀人命案,又要闹民乱,蕲州的刁民何以如是之多?何以总与老爷我作对?夫子曰‘仁远乎哉,吾欲仁,斯仁至矣’,本大老爷以仁术治此地,不料这些刁民竟如此顽皮赖骨……”
    何家村的乡民一听这话,心下不免惴惴,连那孝子何二郎都忘记嚎哭了。
    倒是族长何老头有见识,抢在张公鱼下轿之前就扑上去,扒着轿杠大哭大闹:“冤枉啊,青天大老爷为小民做主啊!李家医馆庸医杀人,人证物证俱在,还请大老爷秉公办案呐!”
    张公鱼臭着脸走下轿,把何老头扶了起来,明朝地方上除了缙绅就属乡老顶大了,地方官没必要都不会去得罪,而且对方说得也有道理。
    何家村的愣头青也跟着叫起来:“州里不秉公办案,咱们就去黄州府上控,去省里按察司上控,实在不行,还有进京打登闻鼓告御状这条路呢!”
    张公鱼才擦干的脑门,汗珠子又滚出来了,求援的看着李时珍:“李老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时珍惟有摇头苦笑,他替活人治病可谓妙手回春,但替死人瞧病,这辈子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有知道原委的衙役附在张公鱼耳边低语,片刻之后张大老爷恍然大悟,然而却越发为难了:且不说李时珍的儿子也是官场中的同僚,且与荆王世子交好,就算狠心把他抓起来,城中支持李氏医馆的百姓岂能甘休?如若轻轻放过,何家村的乡民又不依不饶,声言要府控、省控,乃至上京告御状。
    唉~这才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呐!
    张大老爷脑袋上的汗水,嘀哒嘀哒往下掉。
    还是李时珍提醒他:“张父母何不令仵作前来检验尸首?在下只治活人,瞧不来死人,也许仵作看了有所发现呢。”
    张公鱼闻言大喜,令焦仵作就地检验。
    老仵作弓着腰细细验勘,先把喉头看了一遍,瞧着张公鱼不说话。
    张大老爷把大腿一拍,“本官都快要急死啦,有什么你就直说,每次都吞吞吐吐的,真拿你无可奈何!”
    焦仵作这才嘿嘿一笑,禀道:“尸身面色青紫,像是窒息而死,但喉头无缢痕,的确是药死或者病死的。”
    “那到底是药死还是病人,你倒是说个准话啊!”张公鱼急得快要疯掉了。
    焦仵作老脸一红,惭愧的干笑两声,搓着手道:“小的也拿不准。”
    你!张公鱼若不是顾忌自己三甲进士的身份,就要抬腿朝这老滑头屁股上踹了。
    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
    正在焦头烂额之际,张公鱼看见秦林正在人群之中,笑嘻嘻的瞧着这边。
    这位大老爷登时面露喜色,上前一把抓住秦林,赛如天上掉下来的救命稻草:“秦小友啊秦小友,天可怜见你也在,哦对了,瞧我什么记性,你不是医馆弟子吗?”
    刚才群情汹汹众口铄金,秦林站出来也无济于事,此时局势被官方控制,他正要大显身手,便随张公鱼把自己扯出了人群。
    “晚生参见张大老爷。”秦林作了个揖,“大老爷所急之事,正是晚生欲为师门伸冤也。”
    张公鱼大喜,连忙和秦林把臂走到尸体旁边。
    秦林冷笑着盯了何二郎一眼,嘴角戏谑的微微上翘。
    孝子把脖子一梗,不服道:“他是医馆的人,还不帮着他师父说话?”
    张公鱼把袖子一甩:“胡说,岂能因人废言?只要言之有理,本大老爷便相信他。”
    秦林伸手到尸体下颌关节处一扳,那尸体的嘴巴就张了开来,死后面部肌肉松紧与身前不同,死者嘴巴张开变得狰狞可怖,好不怕人!
    “你干什么?!”几个何家村的汉子不服气了。
    秦林没理会,玩味的盯着何二郎,“你父亲是几时死的?”
    何二郎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是、是今天凌晨,大约丑时,怎么啦?”
    秦林哈哈大笑,伸出指头往何二郎额头虚点:“好、好、好,好个借尸诈骗的诡计!”
    不等何二郎辩驳,秦林又问焦仵作:“人死之后尸体僵硬,是在什么时候出现?”
    焦仵作昏花的老眼一亮,赶紧答道:“人死之后尸体变硬,约摸在一两个时辰之内出现,三四个时辰后全身僵硬如铁,需要死后三天以上才会重新变软。这下颌是尸僵最强之处,既然何二郎说丑时父亲过世,那么到现在已有了三个多时辰,死人嘴巴一定紧紧咬住,断断没有下颌处一捏便开口的道理。”
    说完这些,焦仵作已对秦林佩服得无以复加,刚才连他这个老仵作都没注意到的问题,这个年轻公子竟一早就发现,这是何等锐利的目光,和多么丰富的经验!
    秦林阴笑着把何二郎上下打量:“那么请问一下,你父亲的嘴为什么一捏就张开了?”
荆湖卷 三十九章 玻璃体浑浊
    人死之后尸体僵硬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何二郎父亲死后三四个时辰了,本应紧紧咬合的下颌竟然轻轻一扳就张开,这就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了。
    何家村的乡民开始疑惑起来,不少高举的锄头、粪叉放了下去,事态的发展已经让这些淳朴的乡亲们发觉有些不对头。
    李时珍为首的医馆众人则极为不解,秦林怎么会认得张公鱼?他又是什么时候学会破案的?
    “当年秦林的爷爷只是在王府仪卫司做武官,与老夫相交多年,没听说有勘验审案的本事啊?或者,秦实老友年轻时曾在锦衣卫任职,秦林是祖传的本领?”老神医用力扯着花白的胡须,百思不得其解。
    “父亲且莫管那么多,”李建方大声道:“总之我们是被冤枉的,这何二郎是含血喷人!”
    处在漩涡中心的何二郎,贼眉鼠眼的东看西瞧,神色慌乱已极,就像只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耗子。
    对于尸僵为什么消失的问题,他根本不敢说出答案,抬眼偷偷看看秦林,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在他心目中竟比那些拿着绣春刀煞气腾腾的锦衣卫,那些舞着红黑棍子虚张声势的三班衙役还要可怕十倍。
    秦林并没有急着下结论,他又翻开死者的眼皮子看了看,心头更加笃定:人死之后红细胞逐渐破裂,释放的钾离子会进入眼球玻璃体,导致眼球越来越浑浊,观察浑浊程度就能粗略判断死亡时间。
    即使是因为用担架抬来城里,搬动了尸体导致尸斑不固定,即使夏季气温高,测量尸体表面温度下降幅度计算死亡时间的误差过大,但玻璃体浑浊是不受影响的。{免/费/小/说 m/f/x/s。N/e/T首发}
    死者的眼球上不但出现了乳白色的翳状物,浑浊程度也相当严重,以此估计,死亡时间至少在二十小时以上,也即是说,何二郎关于父亲“凌晨丑时死亡”的说法,完全就是谎言!
    秦林据此已得出了结论,就在众人瞩目下侃侃而谈:“为什么本该因为尸僵而紧紧咬合的下颌关节,竟轻轻一扳就能打开?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有人强行扳开过尸体的下颌——尸僵完全形成之后再强力予以破坏,僵硬状态不会再次出现,所以现在尸体的嘴巴可以随意开合!”
    秦林的话掷地有声,人群中一阵惊呼,不少百姓把狐疑的目光投向了披麻戴孝的何二郎。
    李建方一把抓住李时珍,急不可待的叫了起来:“父亲,原来他是死后才用蛮力把嘴巴扳开灌进药汁的,我们是冤枉的!”
    何氏族长何老头慌了神,揪住何二郎肩膀乱摇:“二郎,你快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真把你父亲的嘴巴扳开灌药了?”
    何二郎吓得面色如纸,俗话说狗急跳墙人急智生,咋着喉咙叫道:“是,是扳过老人家的下巴,可那是他服了庸医的毒药,到死嘴还大张着!当时我这个做儿子的于心不忍,心想不好这个样子就入殓,所以用力替他合上了,对、对,不是扳开,是把张开的嘴合上!”
    这厮倒是有几分急智啊!秦林暗暗叹息着,何二郎不到黄河心不死,可既然我已经插手,真相就绝对不可能被掩盖!
    秦林招招手,把焦仵作唤到身前:“请看这死者的眼珠,是否已经浑浊不成样子?分明是死了十个时辰以上。何二郎说丑时过世,不是公然撒谎吗?”
    可这一次焦仵作没有像前几次那样毫无保留的赞成秦林,而是迟迟疑疑的不开腔,一双眼睛直朝张公鱼看。
    张公鱼看不下去了,抱怨道:“怪不得前人说‘任你官清似水,难逃吏滑如油’,焦老哥你这个样子,简直比油炸琉璃蛋还要滑溜。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焦仵作无奈的笑了笑,逢迎上官乃是衙门里万载不移的安身立命之道啊,想了想张公鱼还是愿意寻求真相的,作为一个区区仵作也没有那么硬的肩膀来承担责任,于是实话实说:
    “小老儿勘验尸体也有几十年了,知道人死之后眼珠会变得浑浊,可死了多久会浑浊成什么样子,小老儿实在拿不准,洗冤录上也没有提过。”
    焦仵作又害怕得罪秦林,看了看他的脸色并没有什么改变,又讨好道:“说不定京师刑部六扇门的高手,可以看得出来。”
    张公鱼再也忍不住了,一腿子踢焦仵作侉子上,没好气的道:“扯蛋!等京师刑部来人,这尸首都烂得只剩下白骨了!”
    这下棘手了,张大老爷把目光投向了秦林。
    秦林也只有苦笑,区别生前伤、死后伤,尸斑、尸僵这些内容,洗冤录上有记载,又是体表常见的,仵作自然对其有所认识;而眼珠玻璃体死后变得浑浊这些隐蔽性大的细节,洗冤录没有记载,仵作也就不注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也即是说,秦林自己可以用玻璃体浑浊之类的现象来判断死亡时间,以及推断案情真相,但不能用作呈堂证据,无法构成对犯人的绝杀。
    支持何二郎的声音再次大了起来,何家村的乡民们面有得色,就是嘛,何家村的人怎么会做这种挟尸敲诈的事情呢?分明是庸医的药有问题,何二郎都说了,他父亲临死时嘴大张着合不拢来!
    何二郎自觉找到了救命稻草,对自己的小聪明洋洋得意,身后支持的声音一大,他就更加不可一世了,挑衅的盯着秦林,越发嚣张。
    秦林只是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这人死到临头还不知道,真正既可悲又可恨。
    只要做个尸体解剖,所有的问题都能一目了然,到时候挟尸敲诈的罪名,你还能逃得了吗?
    秦林朝张公鱼拱了拱手:“大人明鉴,死者分明是死后被撬开嘴巴灌入药液,借以诬陷李家医馆,现在是非明辨,何二郎尚要强词夺理的狡辩,求大人许可晚生做尸体解剖,查明真相!”
    啊?!张公鱼的眼睛一瞬间瞪得老大,像不认识似的瞧着秦林,甚至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秦世侄孙不可造次啊!”李时珍不顾年迈冲过来,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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