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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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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有着同样想的人，在新科进士傍边还有好几位，好比位列甲的魏允中、刘廷兰，魏允中是河南解元（省高考状元…），刘廷兰是福建解元，但这次都只获得甲同进士身世，他们和顾宪成样布满了怨气，并且把怨愤的矛头瞄准了张居正、张懋修。
不管以前支不支持新政、是否揄扬过江陵相国张太岳，反正自打昨天他们得知首辅之子篡夺状元的消息之后，就都酿成了最坚定的顽固守旧派。
顾宪成是南直隶解元，加上刘廷兰和魏允中，昨夜结成了个的盟会，因为倡议者都是各自省份的解元公，这个盟会就叫做“元会”，当然后来加入者还有好几个，好比理学名士、本科二甲二十七名的孟化鲤。
瞧着身后同在队列中的二甲十名张敬修，顾宪成冷冷的哼了声，摆出副臭屁的嘴脸。
顾宪成已经决定了，他和孟化鲤的名次比较高，又久负盛名，入选庶吉士、考选翰林几乎十拿九稳，将来点了翰林，定要在翰林院里头把张懋修和张敬修压下去，叫天下人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文章才子！
至于昨天敢给我顾大才子泼水的秦林……顾宪成朝武官队列中的秦林，投去布满怨毒的瞥。
顾宪成的心思，哪里瞒得过秦林？他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根本不睬会这只嗡嗡叫的苍蝇。
昨晚上秦林收到锦衣密探打听的消息，差点没笑喷了，顾宪成搞什么会不好，合会、天地会、人民大会都可以嘛，偏偏叫做元会，***元会，老子还大元、大四喜、九宝莲灯清色呢！
却是徐文长徐老头子听元会的来历之后吃了惊，位解元加上堆进士，这可不好对。
结果等秦林把自己挑拨顾宪成的那些话抖搂出来，徐文长立马脸轻松的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得，主座您已经把姓顾的推悬崖底下了，只要张相当国，他就蹦达不起来啦！”
这不，秦林执掌北镇抚司，又不是礼部的官儿，又不是什么国家重臣，点选新科进士的传胪大典，他也腆着张厚脸皮巴巴的跑来了，就是门心思等着看好戏呢！
状元张懋修、榜眼萧良有、探花王庭撰出列跪御道中间，唱名遍，荣耀无比；其余二甲甲的进士则分立两边，只唱名遍，不出列，虽然新科进士仍然很风光，可要比鼎甲就差了不止层。
不过，顾宪成并没有绝望，还有庶吉士呢，只要点选了庶吉士，照样可以进翰林院、有将来入阁拜相的资格。
以顾大才子震动江南的文名，二甲第二名的名次，还怕选不了庶吉士？这不是十拿九稳，根本就是十拿十稳嘛！
唱名结束，叩谢皇恩，很快传胪大典就要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宣布入选庶吉士的名单。
与往届不合的是，吏部尚书王国光没有捧着名录，而是空手出列，面无脸色的朝着新科进士们扫视圈，不紧不慢的道：“因翰林院人才充盈，陛下决定本科不录庶吉士，诸位新秀皆发各部衙门观政！”
恍如颗炸雷打在顶门心，顾宪成完全懵了，就算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本科居然不录庶吉士！也就是，除鼎甲直接授予翰林编修，其余二甲甲的都没资格进翰林院了。
根据大明朝的惯例，不点翰林就无入阁拜相，于是顾大才子的大学士之梦，至此完全破灭。
可怜的顾宪成完全跌入了深渊，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真是难以用语言形容，整个人就像霜打了的茄子，身形都凭空矮了寸。
就连秦林都啧啧叹息着，猫哭耗子假慈悲，装出副惋惜的神情。
二甲甲大部分的进士，脸上虽然若无其事，心头却是幸灾乐祸。
选庶吉士要求文采出众，庶吉士想留馆做翰林还要再考次，也就文名广布四海的顾宪成、孟化鲤，朝中有人好做官的张敬修这几位做翰林的机会比较大，更多的人其实只能是奢望罢了。
比起选了庶吉士又当不成翰林，最后迟误年再出来做个不好意思见人的“老虎班”知县（庶吉士没能留馆，外放的知县），倒不如直接到各部堂衙门观政，将来部里做主事、外放做知州，更加有搞头呢。
虽然顾宪成为首的元会成员急得直跳脚，大部分新科进士却已在状元张懋修率领下叩谢皇恩浩荡了，没奈何，顾大才子也只好强忍痛楚，勉为其难的跟着跪了下去……
站在高高丹陛上的首辅帝师张居正，阳光照在他的大红色海水江牙爪团龙蟒袍上，宛如给他的身躯镶上了层光辉的金边，高大挺拔的身躯越发显得伟岸无比。
半眯着的丹凤眼瞧了瞧新科进士队列中的顾宪成等人，张居正嘴角不乏揶揄的冷笑。
区区顾宪成竟然在茶馆中含沙射影的指责张居正偏护儿子夺得状元，后来竟然还组织什么元会，反了了！
什么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什么叫独掌朝纲言九鼎？张居正动动指头，就把顾宪成腰杆压垮！干脆利落的让王国光上奏翰林院人才充盈，本科不选庶吉士了。
反正张居正已经有两个儿子做了状元和榜眼，直接授予翰林编修，具备将来入阁拜相的资格，慢慢扶植培养就行了，大儿子张敬修就不走庶吉士——翰林院——内阁这条路，改往六部成长也可以嘛！
很快，张居正的注意力就从顾宪成身上移开了，在这位当朝帝师的心目中，顾大才子又和蝼蚁有什么别离？
首辅帝师并没有觉察到，自己高大的身形已盖住了御座上万历皇帝的部分视线，这位好学生在看着严师背影时，神情带着几分不耐……
传胪大典结束，礼部尚书潘晟手托云盘，内装金榜，黄伞前导、鼓乐大作，出皇极门、午门，在承天门东侧高高张挂起来，新科进士和文武百官全都随后而出，前往观榜。
秦林笑盈盈的走在武官队列傍边，和相熟的定国公徐文璧、成国公朱应桢笑，就是东厂的理刑千户徐爵、掌刑百户陈应凤，因为主子冯保和秦林的关系在格象救驾事件之后有所缓和，也在旁边凑趣赔笑。
顾宪成则和几位朋友含血喷天，见秦林这样子越发忍不住，跳出来怒道：“姓秦的，是不是捣的鬼！？昨夜我们元会聚会，有人看见手底下的鹰犬在附近转来转去，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干什么。”
秦林讶然，眨巴眨巴眼睛，副乖宝宝的样儿：“本官掌北镇抚司，奉旨缉拿恶逆，们在京畿重地聚会，谁知道是不是有所图谋？本官派人来侦缉，难道还有什么问题？”
噗～～莫徐文璧、朱应桢，就是徐爵和陈应凤这两个常给他人罗织罪名、栽赃陷害的东厂大头子，闻声都喷了出来。
俗话秀才造反年不成，元会是几个新科进士搞的文会，其实不是白莲教、海鲨会，如果诬陷顾宪成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才子进士要造反，哪怕栽赃千件兵器、找来万个人证，那也是骗鬼都不信的，倒要叫他人笑掉大牙。
偏偏秦林还本正经的这么，能不成乐吗？
徐爵把手拱了拱，嬉皮笑脸的道：“咳咳，秦将军果然公忠体国，这份夙夜忧惕的警惕性，兄弟极为佩服！”
朱应桢笑了气，也道：“顾解元，咱们这位秦将军忠肝义胆，不知道们元会是个文会，派人去打听打听也没错的。”
顾宪成气得够呛，当着两位国公却又爆发不得，只好紧紧盯着秦林：“秦将军若是磊落之辈，一定没把咱们元会以文会友的内容出去？”
“没有没有，属下校尉虽然把们的抄写来了，可本官是个粗人，们的那些之乎者也的，根本就不懂是什么意思嘛！”秦林大大咧咧的把手摊。
哼，鄙薄浅陋的介武夫！顾宪故意头把秦林狠狠鄙夷了番，觉得逼得对方当众认可不通文墨，总算的出了口气。
谁知秦林突然又摸了摸脑袋，很是老实很是恳切的：“就是因为本官不懂，也不知道们是不是商量干坏事，所以只好把抄写的内容交给了刘守有刘都督，嗯对了，到现在他还没告诉我那是些什么话呢，本官回去倒要向他老人家请教请教。”
我倒！顾宪成突然阵犯晕，猛然明白了为什么庚辰科不设庶吉士。
元会上，能对张相爷有好话吗？而众所周知，刘守有对张相爷可是跟得很紧哪！
“怎么，本官做错什么了吗？”秦林脸无辜的脸色，只有瞳仁闪出几分戏谑的笑意。
徐文璧和朱应桢张口结舌，搞半天秦林丫的才是罪魁祸首，这软刀子下的，都快把顾宪成戳成筛子啦！
徐爵和陈应凤则对他佩服得体投地：什么叫整人的最高境界，秦林秦主座是软刀子捅人不见血，他娘的到头来还装无辜！哪儿像我两个，走出去从官府到苍生都是酷吏，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顾宪成指着秦林半句话也不出来，个劲儿的直翻白眼，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亏得有孟化鲤、魏允中、刘廷兰这几位朋友帮他揉胸口，掐人中，顾宪成才缓过气来。
“顾兄，打点精神，咱们正人君子定要和这佞人、厂卫鹰犬斗到底！”刘廷兰正气凛然的。
孟化鲤也道：“咱们凭腔浩然正气，一定能战而胜之！”
四名好友的手握到了起，脸上神情那叫个视死如归，恍如马上就要去天牢诏狱为国尽忠似的。
徐文璧、朱应桢闻言哭笑不得，脑袋直摇，嘴里连连叹气，这几个所谓才子，真正才是百无用。
徐爵、陈应凤则是副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们，被首辅帝师张居正记恨上了，还想翻身？几个狗屁倒灶的，等着撞破南墙！
四名新科进士正气凛然的结伴走远，刘守有却从后面满意洋洋的追上来了。
看得出来，刘都督的心情很是之好，昨天秦林愁眉锁眼的拿了份抄写呈给他，是什么元会在聚会时的话，像是黑话隐语，因师爷徐文长喝酒醉了，自己看不懂，只好呈给刘都督决断。
刘守有看就笑得直打跌，哪儿是什么黑话隐语？全是引经据典，并且出处都很是生僻，若不是刘守有这种名臣世家子，般人还真不容易弄懂。
再仔细看看内容，刘都督马上如获至宝：我靠，这元会原来是个解元搞出来的，里头的话不都拐着弯儿骂张居正吗？
刘守有哄秦林，这是个江湖帮会想在京城劫财，交城戎马司去办就行了；等秦林走，他背转身，屁颠屁颠就去了相府……
果不其然，今天张相爷给这什么元会来了个辣的，而刘都督也得了张居正的番褒扬，寻思着这番总算在相爷面前把秦林的风头盖过了，刘守有那是格外的心情愉快。
“见过两位国公爷，哦，这不是格象救驾的秦将军吗？”刘守有皮笑肉不笑的瞧了瞧秦林，故意告诉他：“唉，查清楚了，原来那元会是几个新科进士拐着弯儿讥刺首辅张太岳的，刚刚张老先生拿本官好番褒扬呢。可惜秦将军不在跟前，否则本官就把的劳也举荐上去嘛。”
“哎呀，可惜了！”秦林装出副沮丧的样子，失悔不迭的抓着头发：“看来不通文墨着实误事……”
“承让，承让！”刘守有兴高采烈大步流星的走了，没注意到徐文璧和朱应桢等人怪怪的脸色。
两位国公爷互相看看，东厂的两位大头子也互相看看，瞅着刘都督远去的背影，大伙儿的脸色那叫个奇怪呀：刘都督，无论如何咱们都是同朝为官场，看被耍成这样子，叫咱们什么才好？丫、丫笨到家了！
秦林仍是副乖宝宝的样子，“好像刘都督很开心？嗯，希望他每天都这么高兴，那就好了。”
徐爵、陈应凤齐刷刷的拱拱手，飞也似的逃走——受不了，实在受不了，再这么下去咱俩早晚得疯掉！
徐文璧停下脚，像不认识样打量着秦林，从头看到脚，从脚又看到头。
“老叔，您这是怎么了？”朱应桢十分奇怪。
徐文璧头也不回：“看我这妹夫浑身上下，究竟长了多少个心眼。”
秦林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的答道：“不太多，也就六、七8、十来个。”
徐文璧把朱应桢拖，两位国公像兔子似的跑了，他俩终于也受不了啦……更新；记住我们的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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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卷 466章 秦林的礼物
入夜，位于灯市口纱帽胡同的相府，辉煌的灯火映照着亭台水榭，飞檐斗拱的重垂楼台，遥望如同天上宫阙，门口威武的石狮和上面御笔亲题的“敕建太傅府”更是昭示着威严与荣耀。中文&nbㄒ】
朱漆双檐的大门口，则挤满了京师的文武百官，车马轿子挤得水泄不通，官高爵显的自有人替他让路，位卑职的就只好边慢慢往前挪，边踮着脚尖朝相府里面望，耳听悠悠传来的丝竹之声，眼神中不无热切。
金榜出，立刻轰传京师：被万历帝称作“元辅太傅张先生”百官奏折不敢直书姓名而以“太岳相公”为尊称，甚至有儒生呼为“江陵圣人”的首辅帝师特晋左柱国太傅中极殿大学士张居正，他的两个儿子又登上了庚辰科金榜，并且公子张懋修勇夺新科状元！
相府大吹大打设置了欢庆宴会，公卿亲贵、文武百官和京中儒林名士都来贺喜，借着替新科状元贺喜为名，实际上是要凑趣下执掌朝纲、位极人臣的张居正。
张懋修、张敬修两弟兄和秦林关系不错，个考上状元郎、个二甲第十名，秦林当然要来贺喜。
这时候送礼的规矩大，生日有生日的礼物，过年有过年的礼物，秦林不晓得中状元该送什么礼，就让师爷徐文长准备了两样，用檀木盒子装了，自己提在手上，骑马跑到相府门口。
“秦林，秦老弟！”有个公鸭嗓子在人群中喊。
秦林回头看，原来是老把兄张公鱼张都堂，旁边还有丘裤、别承南、雷士帧等几个监察御史。
哈哈，张公鱼也在都察院打开点局面了，总算不再像前些天那么形单影只，这却是让秦林安心了很多，就笑眯眯的和他们打招呼：“张老哥，各位御史都老爷，看起来大伙儿气色都不错？红光满面嘛。”
“哪儿是红光满面？刚才和相府奴才争了通，这还脸红脖子粗呢”张公鱼哭笑不得，把手板伸出来，前后翻了翻：“吓”底面的门包，宰相家人七品官”这相府的奴才果真厉害！”
普通官员给上司送礼，还得给上司家看门的家丁附送份门包，这样人家才肯替呈给主人，其实门包其实不是看门的独吞”府里从跑腿的、烧水的往上直到丫环管家甚至侍妾都要从中分肥。
起来，门包就和各衙门的陋规常例是样的”秦林能指挥锦衣军余收常例，这些达官显贵的家丁就找有求于自家主人的访客收门包。
门包可不是几个钱能打发的，往往是礼物价值的成、成，最高竟可以和礼物自己相等，送给主人多少礼物，就得附送相同价值的门包，这就叫做底面。
张公鱼他们刚才就是和相府的门政管事讨价还价，争得面红耳赤。
“哦，要不要我替们找游七？”秦林看了看，又笑道：“不过，看来是用不着了。”
张公鱼空着手”分明是谈妥门包，已经把礼物交给管家了，别承南、雷士帧也没拿东西。
现而今的规矩是不兴由拜客自己提礼物进去的，都是先交给主人家的奴仆，然后客人揣张礼单，把礼单递给主人就行了”否则文人士大夫拜客，自己还提着负担、扛着箱笼，像个什么样子？
唯独丘裤带了两名随从，扛着两块长长的东西，约莫尺宽、半寸厚、丈余长短，还拿红绸子包着，不晓得是什么玩意儿。
“丘御史的礼物，怎么不送进去？”秦林觉得奇怪，自己和相府关系匪浅，礼物又不沉重，亲自提进去交给张居正就行了，这丘的礼物又大又粗笨，不提前交给相府奴仆，偏要叫随从吭哧吭哧的抬着，这不脑袋进水吗？
丘椰哈哈笑，颇有几分满意：“不瞒秦将军，下官送的是副木刻春联，字句都是下官自己琢磨的，所以要亲自送进去。”
张公鱼、雷士帧、孙承南几人都是笑着摇了摇头，这丘裤比旁人更加jiān猾，他人送金子银子珍珠宝贝，他送幅春联，本钱上不知低了多少，并且春联不值钱，自己拿进去，就连门包也省下了，这算盘打得劈啪作响！
互相问问，大家伙送礼都是公开的，倒也无所避讳：张公鱼送了文房四宝各两套，湖笔、微墨、宣纸、端砚，笔、墨、纸都不值钱，砚却是宋微宗题款的松文盘龙古砚台，方就要值千两银子。
雷士帧、孙承南两个都老爷没什么钱，别离送的玉石镇纸、玉石笔筒，价值不过七八十两银子。
“对了秦老弟，送的又是什么？”张公鱼瞅了瞅秦林手上提的檀木盒子，。
“金子打的玩意儿”秦林笑了笑，想起徐老头子把礼物递给自己的时候脸色很有点怪异，就寻思老疯子是不是又抽风了。
秦林提的盒子看起来分量不重，就算装的全是金子也值不了几个钱，张公鱼也就不再问，晓得老把弟和相府很有些首尾，也不差明面上送的这点儿礼物。
这家伙在相府进进出出多少趟了，就算空着手来也没什么，今天提东西主要还是个礼信，礼尚往里来嘛。
站着会儿，又遇到了吏部尚书王国光、户部尚书张学颜、兵部左侍郎代掌部务曾省吾、礼部尚书潘晟、工部尚书李幼滋、锦衣都督刘守有、蓟辽总督耿定力、蓟镇总兵官戚继光等老熟人，个个对秦林都热情的很，只是人多嘴杂无法深谈，互相之间也就寒暄几句，就各自朝着相府里头走。
秦林注意到京师车营参将俞大猷并没有来，这位老将军还是如既往的牛脾气。
新科进士却是来了很多，礼部会试的会元、殿试榜眼萧良有就拿着卷书画之类的东西，由众多同榜进士蜂拥着走过来了。
“萧榜眼，好”秦林笑眯眯的，故意大声打招呼，“顾兄、孟兄、魏兄、刘兄怎么没有来呀？本官书有些不解的地方，还想向几位解元公请教呢！”
秦林执掌北镇抚司，对顾宪成等人的动向了如指掌，据北镇抚司属下锦衣密探汇报，顾宪成、孟化鲤、魏允中、刘廷兰等人自称要“以气节相砥砺，绝不平服于厂卫鹰犬，绝不低眉折腰事权贵”白了就是下要和秦林对着干，上要和张居正对着干。
他为什么明知故问？
正准备往相府里头走的王国光、张学颜、曾省吾等六部堂官，闻言脚步顿，被秦林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提醒，立刻注意到顾宪成等人没有来。
这群江陵党的大佬齐齐皱了皱眉，却是没什么”各自走进了相府。
萧良有见状万般无奈，朝秦林揖到地：“顾兄他们时激愤，
如有得罪，弟替他们向秦将军道个歉，还请秦将军将来手下留情。”
传胪大典上朝廷就宣布了，新科进士不录庶吉士，全都直接放六部观政，所谓观政就是实习，让饱诗书的进士们在部堂衙门学习怎样处理实际政务。
顾宪成等人到现在还死不悔改，江陵党的尚书侍郎们没注意到这群角色的动向就罢了，偏偏现在秦林故意点破这层窗户纸，等他们到各部观政，那还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榜眼萧良有却是个厚道人，原本和顾宪成不大对，前段时间还有点互相争风、别苗头的意思，可现在顾念到同榜之谊，还替他们求情呢。
旁边有几位晓得秦林脾气的”都肚子里好笑，咱们秦主座可是号称“以德埋怨”、“宽宏大量””顾宪成得罪了他，不好好酬报番岂肯轻轻放过？萧良有替顾宪成求情，搞不好连自个也搭进去！
新科进士傍边有几个格外乖觉的，已主动离萧良有远了点儿。
没想到秦林却是呵呵笑着拍了拍萧良有的肩膀：“这人……不错，哈哈！却是交朋友得注意点儿，太老实怕要吃亏，他人拿做了垫脚石，还不知道呢！”
那几个忙不迭躲开的进士，面皮就有些发红了。
萧良有还准备什么，被同伴挽着手拖开了，走老远才声告诫他：“萧兄和厂卫鹰犬废什么话？秦某人阴险狠毒，咱们有大好前程，犯不着和他硬碰。”
“愚兄看来，秦将军也并不是传言中的冷酷无情“…”萧良有自言自语道。
秦林慢慢走向大门口，眼就看见大管家游七站在台阶下面迎客，见了诸位客人就热情的招呼，只不过笑容里头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那就各人心照不宣了。
宰相家人七品官，到游七太爷这里又岂止七品官？戚继光是边关大帅、武职品，竟然笑嘻嘻的和游七见礼，口口声声称他“游贤弟”；
曾省吾等部堂大员究竟结果端着文臣的架子，不像戚继光那么拉得下脸，但也和游七客客气气的。
等秦林秦林走到跟前，游七腰板忽然哗地下软下来，马上把大伙儿吓了跳因为他和尚书大员见礼也没多恭谨，所以他突然把腰弯，另外官员还以为是不心闪了腰呢！
“的游七见过秦将军！”游七把腰哈得极低，脸都快垂到秦林鞋面上了，也亏他这把年纪，身段还柔软灵活能屈能伸，没丢下做家奴的看家本领。
秦林嬉皮笑脸的打个哈哈：“老游还是这般拘礼，要是闪了腰，本官哪里出得起汤药钱？”
游七本正经的道：“老奴见秦将军就如沐春风，莫闪了腰，就算病入膏盲，见了将军金面也就好了，比吃了仙井还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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