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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第4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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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素环等几位姑娘低声念叨着,心目中秦林的身影,顿时比小白脸顾宪成高大了许多。
    东厂查案正闹得纷纷扰扰,从外面传来踉踉跄跄的脚步声,就见顺天府的衙役们引着一老一少两名仆人,急匆匆的赶到这里。
    不消说,这就是连志清的家里人了,那老家人看到连志清扭曲可怕的尸身,起初还不敢认,待东厂番役挑起灯球火把照耀通明,他揉了揉眼睛,立刻扑在地上大放悲声:“少爷啊少爷,你怎么就去了?今天贾三从老家带信过来,老奴还说有喜讯,也叫少爷欢喜欢喜,没想到、没想到……”
    年轻的是个愣头愣脑的傻小子,也扑通一声跪下,哭天抹泪的唠叨:“少爷,今年官府清丈田亩,邵家把投献占了咱的田地,都给退了出来,每年的税额也减了一成半,老奶奶和奶奶都欢喜得跟什么似的哩,让俺来报个平安喜信,哎呀不好,你这一死,俺咋回去说呢?”
    有的地方,监生也算小缙绅了,可以包揽词讼、欺压良民,不过那种多半是花钱买的,而连志清是从穷秀才考选上的,家里无权无势,自然不能相比,没考起秀才之前,孤儿寡母的生活,家里的田地被豪强侵占,好歹考上秀才、选了监生,看在这份上豪强退了些田土,这才缓了口气。
    但是,连志清连续三届没有考上举人,也没有选上官,困在国子监整整六年,豪强又欺上门来。
    直到前段时间张公鱼在山西力行新政,首辅申时行大为褒扬,关中各地官府纷纷追随,豪强感觉不胜其扰,看在连家出了个监生的份上,干脆把他家的田地全退了,还赔了不少好话。
    这不,家人奉命进京报喜,结果连志清还没听到喜讯,就已经一命呜呼。
    “连志清啊连志清,你好糊涂!你该骂的是力推新政的吾辈,还是阻挠新政的旧党清流?”徐文长跌足而叹,哀其不幸又怒其不悟。
    秦林拍了拍徐老先生的手臂:“我想,如果他地下有灵,一定会向你道歉吧,可惜他到死还被人蒙蔽……”
正文 978章 花粉癣
    东厂督主亲自坐镇,大小番役的干劲儿那叫个十足加倍,一个个恨不得爹娘给自己生了两双眼睛三只手,侦破工作迅速而有序的步步展开。
    陆远志在刘三刀之后再次检验尸体,取胃内容物做了动物实验,一只倒霉的兔子成为了牺牲品,神经性痉挛的死亡过程,完全符合刘三刀的判断:连志清死于牵机药中毒。
    胖子又剥下死者的衣服,非常仔细的检验了每一寸尸身,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伤口、针眼或者淤血,证明死亡是单纯的毒发身亡,不存在别的情况。
    唯一的疑问是死者脸上有不少红疙瘩,不过很快就得到了澄清:包括秦林、徐文长、顾宪成和都察院三骂将在内的很多人,上午在国子监看见连志清的时候,他脸上就生了不少红疙瘩,年轻人火气旺,实在没什么奇怪的。
    另外一边,曹少钦和雨化田两位出马又与众不同,诱供逼供的本事层出不穷,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把那些红倌人、龟奴、丫环拿捏得服服帖帖。
    开玩笑,当年的东厂掌刑千户和理刑百户,多少朝廷叛逆、江洋大盗见了他俩都战战兢兢,对付几个勾栏院的货色,那还不手到擒来?
    问得的口供,完全排除了在场姑娘和丫环的嫌疑,因为莲鞋从素环脚上脱下来开始,就始终在几位大人先生手中来回传递,玉佩等姑娘并没有接触过,而素环本人也不可能在鞋里提前下毒,那样做的话,前面喝过酒的人早就毒发了,不会在好几巡之后才轮到连志清倒霉。
    这样一来,凶手就被锁定到了李如松、徐文长、顾宪成、江东之、羊可立和李植这六个人之中。
    根据秦林的分析判断,一种可能是最后把酒递给连志清的徐文长下毒,第二种可能是之前某个人把毒药下在酒中,然后由录事顾宪成击箸行令。控制酒杯到连志清手中。
    “在连志清喝到酒之前,谁是最后一个喝酒的?在他和连志清之间,莲鞋经过哪些人的传递?”秦林对曹少钦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曹少钦很肯定的答道:“江东之是连志清前面一个喝过酒的,顾宪成击箸行令,他把莲鞋给了羊可立,下一个是李如松,然后徐文长。”
    江东之、羊可立和李如松的脸色就有点不大好看了,他们的嫌疑并不比徐文长小。
    “酒壶、酒杯和莲鞋本身。没有什么古怪吗?酒壶里的酒有没有毒,酒杯中的呢?”秦林又追问,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有些酒壶和酒杯设有巧妙的机关,凶手可以借此搞些名堂。
    雨化田摇摇头:“启禀督主,卑职仔细检查过了,都是些寻常的器物。酒壶中的酒无毒,酒杯已被打翻,残酒有毒。而且事发突然。连志清死后众目睽睽之下,凶手应该没机会掉包。”
    经过询问,证实从案发到目前。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离开过,也没有人做出古怪的举动。
    秦林嘿嘿的奸笑起来:“这么说,就没有人去洗过手啰?来人呐,快给本官弄窝小兔子!”
    东厂番役们挨家挨户砸门,闹得附近鸡飞狗跳,没多久霍重楼就找到了一窝刚出生七八天的小兔子。
    “诸位大人先生,请伸出手喂喂兔子吧!”秦林呵呵笑着,朝徐文长、顾宪成等人做个请的手势。
    既然酒壶中无毒,酒杯有毒。那么就说明酒从壶中倒出时还没有毒,是倒入酒杯之后,才加入了毒药,凶手要干这件事,很有可能让毒药沾到自己的手指。并且因为事发之后的情形,他没有机会去清洗。
    “凭什么!”江东之第一个叫起来。
    “我来,”徐文长瞥了他一眼,卷起袍袖就朝前走,冷笑道:“既然心头没鬼。又何必藏头露尾?”
    说罢,徐文长已走到秦林身前,微笑着点点头,然后伸出了双手。
    “来啊”,秦林一声吩咐,霍重楼就提了母兔过来,挤了点兔奶涂在徐文长几根手指头上。
    徐辛夷好奇心重,抢着捉起一只小兔凑过去,那兔儿嗅嗅闻闻,感觉到熟悉的味道,便在徐文长手上舔来舔去。
    半晌,小兔子没有任何异状,秦林挥挥手,徐辛夷放开它,兔儿立刻凑到母兔身边挨挨挤挤。
    李如松也照样办了,徐辛夷又取了一只小兔子如前操作,同样没有中毒迹象。
    江东之等人面面相觑,事到如今也没奈何了,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测试。
    说来奇怪,直到最后的羊可立,所有的实验小兔子都没有出现异常情况,番役们有点诧异的看着秦林,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顾宪成一伙则面露哂笑,互相使着眼色,嘴角不屑的往下撇。
    奇哉怪也!秦林抓了抓头皮,如果判断无误,应该能从凶手的手指上查到毒药啊,难道此案另有蹊跷?
    徐辛夷走到他身边,低声问:“怎么,抓瞎啦?”
    问得很不客气,但神情里的关切之意,那是怎么都撇不清的。
    秦林点点头:“我始终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杀连志清?就为了嫁祸徐文长?”
    秦林当然是相信徐文长不可能下毒害人的,就算抛开人品心性不论,徐文长真要害死连志清,上午的时候和秦林说一声,把他抓进东厂天牢里慢慢炮制不就行了。
    至于说顾宪成、羊可立等人,当然有些嫌疑,但嫌疑也很有限。
    陆远志也凑了上来:“秦哥,徐夫人,我觉得吧,这事儿不像有预谋的,刚才都问过了,李如松请顾宪成他们喝花酒,后来临时撞到了徐文长,才把老头子也给拉了过来,那时候两边都吃了一惊,所以顾宪成他们总不能提前就猜到徐文长会来吧!”
    秦林完全同意这个看法,至少徐文长被牵涉进本案,应该是一个巧合。
    “下毒,是一种比较精密的有预谋犯罪,”秦林喃喃自语,毕竟很少有人会随身带着毒药,所以这种犯罪方式往往经过比较缜密的预谋准备。
    那么,临时请来的徐文长不算在内,真正牵涉到案情中的,应该就是主人李如松和顾宪成为首的五位客人。
    “李如松也应该排除掉,”徐辛夷顺着陆胖子的思路往下梳理,“他其实请的是顾宪成和都察院的三位,是顾宪成他们把连志清带来的,李如松事先也不知道,不可能预作安排。”
    说到这里,秦林、徐辛夷、陆远志面面相觑,感觉案情简直走进了死胡同,顾宪成是吏部文选清吏司郎中,三大骂将都是都察院的监察御史,连志清则只是个国子监监生,可以说今天之前他们根本不认识连志清,又为什么会谋害他呢?
    “也许还有一种可能,”徐辛夷迈着大长腿轻捷的走动着,望着秦林的杏核眼闪闪发亮:“那就是凶手根本没确定毒死谁,谁轮到谁就倒霉!”
    陆远志本能的想笑,觉得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秦林却悚然失惊,对大小姐刮目相看。
    没有确定对象的犯罪!
    确实有可能是没有确定对象的犯罪,凶手并不一定要毒死特定的目标,而是杀死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案件的侦破就更加困难了,秦林感觉凶手简直隐藏于重重迷雾之中,恍惚见看见一道模模糊糊的影子,真要定睛细看,却又烟消云散……
    “也许,也许从开始我们的思路就步入了歧途,”秦林双眉深锁,凭着一个刑侦老手的敏锐直觉,他感觉破案的方向没有走对。
    真的是没有特定对象的杀人?徐辛夷睁大了杏核眼,一个劲儿的打量顾宪成,然后向秦林报告自己的发现:“喂,你看见没有,顾宪成那小子阴阳怪气的,看着就不像好人……对了,还记得不,刘戡之那王八蛋就是他朋友,俗话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哼哼!”
    顾宪成被盯得心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说我脸上没长花呀?
    秦林怎么会记不得刘戡之那案子?他想了一阵又摇摇头:“不对,就算是没有特定对象的杀人,顾宪成干嘛在今天动手,这些人都是他一伙的嘛!不行不行,前面就从案情本身来分析了,咱们还是从头来过,别管谁在场谁有嫌疑,换个方向,从动机上看看。”
    徐辛夷踱着步子,柳眉紧紧拧起:“动机嘛,无非因财、因仇、因情,连志清家贫,不会因财,今天之前他和在场诸位都不认识,似乎不大可能结仇,因情就更可笑了,你看他那副尊容,脸上长了不少痤疮丘疹……”
    徐大小姐说话从来粗声大气的,不远处连志清的两个仆人就听见了,那老仆抹了抹眼泪,愤愤的道:“夫人不要胡说,这哪是痤疮丘疹?我家小主人长花粉癣,天气一凉就要消的。”
    在场众人尽皆摇头,老仆维护小主人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不管痤疮丘疹还是花粉癣,总之他脸上许多红疙瘩,徐辛夷的话是没错的。
    孰料秦林忽然浑身一震,双目精光四射,紧紧盯住那老仆:“什么,你说他脸上长的是花粉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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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79章 意料之外
    老仆吃了一惊,不晓得督主大人为何突然失态,吓得他张口结舌。
    徐辛夷走上前柔声宽慰:“老人家,你别害怕嘛,我丈夫是个大大的好人,别看他有时候凶巴巴的,其实一点也不坏,不信你看。”
    徐大小姐说着就揪了揪秦林的耳朵,秦林果然不生气,还笑嘻嘻的扮了个鬼脸,东厂大魔头的可怕形象瞬间崩塌。
    督主大人哪……东厂番役们全都泪目。
    连家老仆没什么见识,觉得这位督主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倒也定下心来,老老实实的答道:“好、好叫老爷和夫人晓得,我家小主人委实有花粉癣,每年春天生起满脸红疙瘩,到秋冬才消,挨不得花粉,一碰就加重。”
    秦林听到这里顿时面露喜色,走到尸身旁边,蹲着仔细观察死者的脸。
    顾宪成和江东之等人完全不以为然,聚在一块儿风言风语的,笑话秦林黔驴技穷,这会儿已经乱了方寸。
    就是嘛,上午所有人都看见了的,连志清脸上有不少红疙瘩,管它是痤疮丘疹还是花粉癣,和被毒死有什么关系?
    “故弄玄虚!”羊可立满脸不屑,没好气的甩了甩袖子。
    李植也道:“想替徐渭脱罪,没那么容易,这里主人的李将军根本与连志清素不相识,咱们则和他同为正道中人,除了为虎作伥的徐渭,还有谁会下黑手?李将军,你怎么看?”
    李如松左右为难,只能讪笑着哼哈两句,心头万般焦躁,暗道京师的水果然深,自己走了一步臭棋,将来的事情还难说得很哪……
    秦林不知从尸身上发现了什么,站起来对徐文长招招手。请他过来之后指指死者的脸:“徐老先生。请仔细看看,他脸上的丘疹是不是比上午见面时更加严重了?”
    徐文长有点不明白秦林的意思,既然秦林没有解释,他也就依言定睛细看。
    痤疮有粉刺、丘疹、脓疱等类型,连志清脸上那些红疙瘩,看上去很像痤疮造成的丘疹,而且以他的年纪,也很容易让人想错。
    不过仔细观察之后发现,花粉癣和痤疮丘疹还是有明显区别的。找不到粉刺,也没有毛孔粗大的现象,纯粹就是过敏引发的疙瘩样红肿。
    连志清死于牵机药,整张脸肌肉扭曲痉挛,显得异常狰狞可怖,若不是秦林特意要求,徐文长也不会仔细观察他脸上那些小红疙瘩,此时定睛细看就瞧出了端倪。虽然死人脸色苍白。疙瘩的颜色变浅了,没有生前那么醒目,但也能看到范围和大小似乎都有增加。
    “秦督主好眼力!他脸上的疙瘩,确实比上午变大变多了,”徐文长揪了揪山羊胡子,眨了眨昏花的老眼:“记得妓鞋传酒的时候,老夫觉得连志清脸上的红疙瘩好像更多了,当时以为他酒酣耳热。疙瘩受酒气所激,咦,难道……”
    徐文长的神色变得古怪,睁大眼睛看着秦林。
    嘘~~秦林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笑笑:“天机不可泄露。”
    顾宪成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见秦林和徐文长交头接耳,羊可立便语带讥讽的催促:“传言秦督主神目如电。咱们今天正好拭目以待,看督主大显身手,如何迁延至今,还在纠缠死者脸上的几颗花粉癣?”
    秦林眼皮子都不夹他一下,又走到那位素环姑娘身边,笑嘻嘻的道:“比起唧唧歪歪的某些人,本督主更喜欢和年轻姑娘说话嘛。敢问素环姑娘,你裹脚用的什么香粉?”
    羊可立闹了个面红耳赤,堂堂士大夫被秦林和妓女相提并论,实在叫他气炸了肺,几乎咬碎了满口牙。
    素环先是扑哧一声笑,听得秦林问她用什么裹脚香粉,又羞红了半边脸,水汪汪的眼波在他脸上一转,低下头期期艾艾的道:“秦督主问的,真叫奴家羞人答答的……那些东西,无非是明矾、轻粉、百花粉罢。”
    喂喂,姓秦的你干什么?徐大小姐有些不乐意了,看看自己脚,好像是有点大。
    身高腿长,脚能不大吗?
    可这时候却是以小脚为美的,难怪徐辛夷有点儿小小的自卑,许多文人雅士喜欢小脚到了变态的程度,甚至有恋足癖的“逐臭之夫”,而三寸金莲所踏的莲鞋也被赋予了某种神秘的吸引力,所以秦林当众问素环用什么裹脚香粉,就和后世问女孩子用几号罩杯差不多。
    热衷品莲的逐臭之夫,也不是当真喜欢闻脚臭,缠小脚的姑娘每天都要花大把时间洗脚、打磨死皮、裹脚,并且涂覆各色香粉,让三寸金莲香喷喷的。
    试想一下,如果妓鞋传酒所用的莲鞋,一脱下来就是臭烘烘的,恐怕没人愿意喝装在臭鞋里的酒吧?拿着只臭鞋传来传去,也没什么意思。
    秦林从素环口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并没有罢休,笑了笑:“姑娘,得罪了,请取莲鞋一观。”
    素环惊讶的捂住嘴巴,徐辛夷头一个不干了,冲过来拉了拉秦林的胳膊:“喂,姓秦的你不要太过分啊!”
    陆胖子、牛大力和东厂番役们挤眉弄眼的笑,咱们督主也太急色了吧,借破案调戏姑娘就罢了,还当着徐夫人的面,啧啧……
    “岂有此理!”顾宪成、江东之等人脸色铁青。
    李如松则摇头苦笑,在关外就听得秦督主好大的声名,老师徐文长也对他推崇有加,没想到见面不如闻名,原来不过如此,人命大案摆在这里,还要调戏烟花女子,纯属纨绔浮浪子弟的做派嘛。
    却见秦林在徐辛夷耳边低语两句,大小姐悻悻的放开手,他又笑眯眯的冲着素环打躬作揖,素环竟红着脸儿,脱了只莲鞋给他。
    原来的鞋已经用来传酒了,这是刚换上的鞋,秦林拿到手之后,放在鼻端嗅了嗅,笑道:“好香,好香,你没说谎,和留在现场那只鞋是完全相同的气味儿。”
    素环的一张脸儿红到了耳根子,扭过脸看也不敢看一下,同院的姑娘则掩口偷笑,从来没见秦督主这样轻薄无行的家伙。
    秦林这家伙!徐辛夷蜜色的脸蛋上微笑依旧,一只手却在秦林腰间掐呀掐,掐呀掐。
    “徐老先生,你也闻闻,没有错吧?”秦林又把鞋递给了徐文长。
    顾宪成一伙见他们俩拿着莲鞋只管闻,谈笑举止显得甚为轻浮,顿时气得七窍生烟,齐声道:“秦林,徐渭,你们俩不要欺人太甚!”
    “没有没有,让你们稍安勿躁嘛!”秦林笑着摆摆手,又自言自语道:“所有的人都查过了,还剩一个人没有查,所有的东西都检查过了,就还有一样没有找到。”
    “剩下连志清本人没查!”徐辛夷抢着叫道,杏核眼睁得圆溜溜的。
    徐文长揪了揪山羊胡子:“还有装毒药的东西没有找到。”
    顾宪成和江东之等人骇然变色,他们并不傻,都听出了话里话外的味道。
    东厂番役们展开了更加细致入微的检查,根据秦林的指示,重点检验连志清本人的遗物。
    一只绣花荷包,内装几两碎银子,五十多个铜钱,胸前揣着一支笔,一叠折过的纸,指头大的一块墨,都是些文人常带在身上的东西。
    陆胖子正要检验荷包,秦林突然止住他:“且慢,咱们先看这叠纸,好像折得有点奇怪嘛。”
    确实,一般纸要方便携带,都是从中间对折,再对折,但这叠纸的折痕有点奇怪,好像主人折纸的时候匆忙,胡乱折了一下揣在怀里,很不整齐。
    秦林戴上茧绸做的白手套,一张张翻看那些纸,终于他眼前一亮,找到了预料中的那张。
    这张纸上的折痕与整叠纸有所不同,好像原本被折成什么形状,又被打开了夹在一叠纸中间,重新折叠起来。
    秦林小心的按照原来的折痕,把这张纸还原,变成了一只方胜形状的纸包。
    “应该就是它了!”秦林大喜,吩咐陆远志取出指纹刷,在纸面上刷出了清晰的指纹,经过对比,全都属于死者连志清本人,再没有第二个人的指纹。
    顾宪成、李如松等人,都伸着脑袋看秦林举动,白纸上刷出指纹,人人都觉得大开眼界。
    “本来就是连志清的纸,验出他的手印,也没什么奇怪的吧?”羊可立悻悻的说着,虽然尽量做出对秦林不屑一顾的态度,但刚才指纹显影那一幕,已经叫他惊讶了。
    秦林笑笑:“那么接下来,羊御史就得看清楚点了。”
    徐辛夷又捉来一只小兔子,用原来的方法让它舔了舔那张纸,只过了几次呼吸的时间,那只小兔子就出现了异常的僵直和抽搐,不一会儿就四脚一蹬,呜呼哀哉。
    “是、是这样的!”江东之、羊可立、李植全都目瞪口呆,连志清的死状,简直和这只兔子一模一样!
    秦林神色肃然,朗声道:“所以很清楚了,连志清不是被害,而是服毒自尽!”^…^看;书網;.;1;.;無;彈;!;閱;讀;^…^
正文 980章 义不受辱?
    除了徐文长和徐辛夷,在场几乎所有的人都惊讶莫名
    顺天府尹冯璞双眉深锁,冲着秦林拱拱手:“秦督主如是说,想必已经查明案情,下官斗胆请教一二,望督主不吝赐教”
    顾宪成一伙就没那么客气了,顾大解元一挥袍袖:“滑天下之大稽牵机药服下之后身体痉挛蜷缩,死得惨不堪言,有用牵机药自杀的吗?”
    “对,你有什么证据?”江东之、羊可立、李植气势汹汹的逼问
    “很简单,”秦林云淡风轻的笑笑,眼皮子都不夹他们一下,竖起一根手指头:“刚才我问过了,也脱下素环姑娘的鞋子验过,她裹脚用了百花粉,香味之浓一闻便知,试问连志清有花粉癣,他怎么会参加妓鞋传酒的游戏呢?”
    所谓花粉癣,是过敏性皮炎的一种,大概每十五个人当中就有一个过敏性皮炎的患者,其过敏源各不相同,有人对花生过敏,有人对生漆过敏,还有人对羊肉过敏
    其中对花粉过敏的患者,又叫花粉癣,患者接触到花粉之后,有的会长红斑,有的是丘疹,有的则皮肤瘙痒,症状那就因人而异了
    连志清就是个对花粉特别敏感的过敏性皮炎患者,他接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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