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悍妻训夫-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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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倩如皱眉低声道：“翰诚你听我说，生意上的事情你从来不过问的，因此你并不清楚，而管事们如今对陆若虚都很服气，陆若虚是陆家名正言顺的三少爷，他此时若不出面，必会失了人心，娘再三说过，钱财损失了不打紧，要紧的是拢住人心。翰诚你放心，我心里有分寸的。而且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身为陆家三少爷的陆若虚不露面也说不过去的。”

陋书皓见妻子倔强的坚持着自己的意见，不禁长叹一声道：“阿如，你总是有道理的，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这阵子你忙坏了，我才说让你好好歇几日，偏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沈倩如浅浅笑了一下，轻声道：“翰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当务之急是尽快处理好这里的事情，早些回京也能早些安心。娘为了咱们家的生意耗尽了心力，我们怎么能让她的心血都付之东流呢？”

陆书皓半晌无语，未了才低低说道：“阿如，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我什么都……”

话未说完，沈倩如便用手掩住丈夫的口，低低道：“翰诚，我不要听你说那些泄气的话，你是天子门生今科探花，怎么能这样妄自菲薄呢？你是我的丈夫，有你，我这心里才踏实。”

沈倩如一句话说的陆书皓重又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他暗暗的发誓，无论以后遇到什么，他都要当好沈倩如的靠山，绝不叫沈倩如心里再有一丝丝的惶恐。



第九十三章善后（三）

“皋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接收咱们家的生意？”在奔驰的马车上，张氏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如今马车上只有她和陆书皋母子两个，说话再是方便不过的。

陆书皋得意的笑着说道：“娘，不着急，过阵子再接手也不迟，反正这是手拿把攥的事儿，您不用操心。”

张氏急道：“这怎么行，你一日不接手，娘这心里就一日不踏实，若是那些人趁乱将咱们的生意吞了可怎么是好？”

陆书皋摇摇头道：“娘，急不得，必得等风头过了才行的。您放心，我已经在各个铺子都安插了眼线，谁也吞不了我的生意。”

张氏这才点点头道：“那就先这样吧，皋儿，咱们现在去哪里？”

陆书皋颇有些得意的说道：“去京城。”

“什么，到京城去，皋儿你疯了，怎么能去京城呢？”张氏惊的险些儿跳起来。

陆书皋点点头道：“娘，我没疯，就是要到京城，京城里可有不少咱们陆家的产业宅子，岂能白白便宜外人。如今我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自然陆家的一切都得属于我。”

上次陆书皓进京，所带的仆人之中有一个丫鬟是被陆书皋收买的，从她的口中陆书皋得知陆家在京城有一所大宅院，陆家在京城铺子里的管事人上门请安，这丫鬟看的真真切切，一回到丰宁便将一切都告诉了陆书皋，陆书皋自然会将陆家在京城的一切视为自己的所有之物，怎么能丢下不要。

张氏听了不禁狠狠的啐了一口道：“呸，那贱人好阴险，多亏我皋儿有心眼儿，要不然还不知道被那贱人怎么蒙骗，皋儿，我们就去京城，把一切都夺回来。”

这母子二人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将陆家的一切都握在手中一般，只可叹他们终究不过是空欢喜一场，他们想要的，一样都不可能得到。

清理火场废墟莫约用了两天的时间，所有被大火烧死之人，若是全家都被烧死的，由陆家出钱好生安葬，若是家里还有人活着的，陆书皓与沈倩如商议之后决定除了丧葬费之外，每个在大火中丧生之人的家人都得到二十两补贴银子。

只此一项，看着陆二太爷和陆三太爷便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他们生气陆书皓对一帮下人如此大方，心疼的是陆家被大火烧光，他们能得到的已经损失了许多，如今又额外出了好几千两银子，这岂不是等于从他们的口袋中往外掏银子。贪婪让陆二太爷等人完全迷了心窍，压根儿不去想那些银子只是陆书皓的，与族中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因着此事，以陆二太爷为首的宗族之人没少给陆书皓脸子看，时不时说的那些阴阳怪气的话那就更多了。陆书皓就算是自小深受圣人之训，也被气的不轻。只是多年的教养让他说不出什么难听之言，只能自个儿生闷气。

沈倩如见族老们为难陆书皓，自然是又心疼陆书皓又厌恶以陆二太爷为首的族老们。可是又因陆若虚未入族谱而不好替陆书皓出头说话，毕竟名不正则言不顺。这日午后，沈倩如和陆书皓由陆九陪着主持完安葬遇难者的仪式，刚回到丰宁镇上，陆二太爷便带着族中几个身强力强的男丁拦在了丰宁镇西大街的路口。

陆九骑马打头引路，他看到陆二太爷拄个根拐杖站在路口，皱了皱眉头跳下马，躬身拱手行了个礼，冷冷的问道：“二太爷为何在些拦住老爷的路？”自从大火之后，陆夫人趁着自己清醒便发了话，命下人改口称陆书皓为老爷，称沈倩如为夫人，而她自然也就升级成了太夫人。

陆二太爷见了陆九，心里既怕又气，只吹胡子瞪眼的叫道：“闪开，我与我玄侄孙子说话，有你什么事？”

沈倩如与陆书皓外乘两顶轿子，她听到前头的有喧哗之事，便挑开轿帘观看，见是陆二太爷带着族中健壮男丁拦了去路，沈倩如心头火起，他立刻沉声道：“落轿。”

轿夫将轿子放下，扮做小厮的青霜上前打起轿帘，沈倩如下了轿，走到陆书皓的轿旁，她压低声音说道：“大哥，你别下来，我去处理。”说完便一阵疾走来到路口，背着手看向陆二太爷，冷冷道：“二太老爷今日清闲，绕了大半个丰宁，特特到这个街口纳闲来了？”

陆九立刻躬身向男装的沈倩如恭敬的行礼道：“小人无能让人惊扰了三爷，请三爷恕罪。”

沈倩如虚扶一下，淡笑道：“九叔言重了，二太老爷拦在这路口，怎么能怪你呢，九叔，这里交给我好了。”

陆二太爷立时虎了脸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不知道从那个草窠子里钻出来的野小子，也敢当我陆家的家。”

沈倩如心中生气，脸上却浮起淡淡的讥诮笑容，“好叫算个东西的二太老爷知道，我是堂堂正正的陆家三爷，大哥委了我，陆家的事情我全都能做主。”

“你……混帐！你竟敢对族老不敬，吃我一拳！”一个身材高大的健硕男子冲上前提起钵盂大的拳头照着沈倩如的面门便砸了过来，青霜的职责就是保护好二小姐，只见她上前一步，伸右臂张五指，将那大汉的拳头稳稳的抓住，然后就势反手一拧一翻，那大汉便“嗷……”的怪叫一声，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众人仰头去看，只见那大汉的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啪……”的一声摔在了青石板铺就的街面上。

青霜这一手干脆利落，惊得跟着陆二太爷来的人都吓的变了脸色，今日陆二太爷鼓动他们的时候只说今日无论如何也要逼陆书皓出个一两万两银子，将被陆府大火薰黑了的祠堂好好翻新修整。只要拿到银子，便将大头按户分下去，留个一两千两银子就足够翻修祠堂了。跟着陆二太爷来的人都只道陆家如今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只要他们的态度强硬些，量陆书皓也不敢不出银子。至于武威侯府，他们完全没有害怕，因为这是宗族之事，便是将官司打到皇上面前，他们都占着理，若是武威侯府敢出面，便逃不了一个仗势欺人的罪名，他们尽是不怕的。

谁也没想到他们连陆书皓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将他们中最厉害的陆健打飞了，陆健可是在镖行讨生计的趟子手，身上有武功的。陆健一被打飞，那些跟着陆二太爷来的人都打起了退堂鼓，银子是好，可也得有命去花吧，为值得为了讨点银子搭上自己的小命。

陆二太爷气的脸色铁青，抡起拐杖便向沈倩如和青霜打去，青霜自小便习武，手中力道的拿捏再准不过，只见她一把抓住拐杖，一道暗劲顺着拐杖直传到陆二太爷的手中，陆二太爷“啊……”的一声怪叫，立刻丢了手中的拐杖，左手抓着右手往后退了好几步，瞪着青霜大叫道：“妖法，你是妖怪……”

沈倩如唇角勾起逸出一抹讥笑，她接过青霜交过来的拐杖，摇摇头道：“二太老爷有了年纪，不独老眼昏花，这脑子也不灵光了，您还是趁早回家安心养着吧，街面上风吹日晒的，您是何苦啊。昨儿不是已经命人送了维修祠堂的银子过去么，怎么您今儿还来拦路闹事，难道是嫌两千两银子不够么？昨日我已经说了，若是银子不够，便开列明细单子送来，我陆若虚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修房子的行情价格，总不让二太爷被人蒙骗了不是？”

沈倩如一看众人的架势便知道这是想从陆家挖银子的，陆府纵然财富再多，也不能纵容这些人与取与求，若不当众敲打敲打，陆二太爷指不定还要带人闹出什么样的事情，是以她干脆先说到头里，把理占了再说。

众人一听已经给了二太老爷两千两银子，脸上的神色就与刚才不一样了，大家纷纷囔道：“二太爷，你不是说没给银子么？”陆二太爷正想小声解释，可是沈倩如不会给他机会开口，立刻高声问道：“九叔，昨儿你打发人给二太爷送银子，二太爷可打了收条？”

陆九应声小跑过来，干脆利落的说道：“回三爷，起初二太老爷不愿打收条，是小人说三爷吩咐过不打收条便不给银子，二太老爷才不得不写了收条，因时间紧，小人还不曾将收条入帐，请三爷过目。”说着，陆九便将一张字据交给沈倩如，沈倩如打开扫过一眼，便将带字的一面展示给众人，一个族中的小伙子上前仔细一看，便高声叫道：“没错，是二太老爷的亲笔收条，各位叔伯兄弟，我们都被二太爷骗了，他这是想把那两千两独吞了。”

陆氏族中之人立刻将陆二太爷团团围了起来，指责之声不绝于耳，沈倩如淡淡一笑，向陆九使了个眼色，陆九立刻上前高声道：“各位族亲，我们老爷身为陆氏子孙，又岂会不顾族中之事，只是我们老爷不能做那任人欺瞒宰割的冤大头，大家说对不对？”

众人自然连声称是，当被陆二太爷盅惑的心冷静下来，大家便也都觉得没理由让刚遭逢大难的陆府平白的给他们那么多银子。

陆九见众人态度有所转变，便立刻拱手团团做了个揖，恳切的说道：“自家中走水，我们老爷连日疲惫不堪，还请众位宗亲给让个路，让我们老爷回去歇息，陆九代老爷谢各位叔伯兄弟的高情厚义。”

一顶高帽子扣过去，除了气的脸色紫涨的陆二太爷，其他人都让出了道路，陆九见陆二太爷还站在路中间，便大步走到陆二太爷跟前，脸上带笑眼中藏刀的看着陆二太爷，伸出手明是搀扶实为胁持的低低说道：“二太老爷，别给脸不要脸。”说着，陆九便将陆二太爷“扶”到了一边，他一摆头，轿夫们起轿，很快便能瞪着眼睛却叫不出声的陆二太爷面前飞快的经过。

直到一行车轿都过去了，陆九才松开钳住陆二太爷手臂的双手，挑眉道：“二太老爷尽管纳闲，小人少陪了。”说罢，陆九便大步流星的追上轿子，一行人很快消失在转弯处的路口。

陆九走后，陆二太爷便又被众人围了起来，这一回大家心比刚才还齐，那便是要陆二太爷分银子，祠堂不过是外墙被薰黑了，再怎么维修也用不了那么多银子，凭什么要让陆二太爷一家落好处，大家都是姓陆的，有好处很应该大家平分才是。陆二太爷是个把银子看的比命还重的人，凭大家怎么吵闹，他就是不吐口分银子，也不知是谁在人群中振臂一呼高声叫道：“在这里说什么废话，快去二太爷家分银子啊……”

一声高呼之下，人群立刻散了，众人齐齐往陆二太爷家的方向跑去，这一回，陆二太爷想不出血都不能够了。

已经回到槽帮分舵的沈倩如听说陆二太爷家被抢了。

这些年来陆二太爷从陆家捞的好处全都被族中各家瓜分。陆二太爷坐在他们家院子里的地上哭天抢地的嚎着，却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大家看到他家藏了那么多值钱的好东西，个个都瞪圆了眼珠子，生怕自己少抢一丁点儿，大家都知道，凭陆二太爷这样的人，他能糊口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积下这么多的家业，不抢他抢谁。

听洗砚绘声绘色的说了一回，陆书皓双眉紧皱，不赞同的说道：“三弟，这样不太好吧？”

沈倩如却摇摇头道：“大哥，若不如此，二太老爷必不能受到教训，他若是没完没了的纠缠，甚至追到京城去，到时伤的可就是大哥的官声体面，岂不更加不妥？”

陆书皓想了一会儿，才不太情愿的说道：“三弟，只此一回，下次再不可如此行事。”

沈倩如胡乱嗯了一声，在她看来，对陆二太爷这样的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不让陆书皓知道就好了。

陆书皓见妻子服了软，便也不再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他正想说点儿别的，却听到从外头传进来小厮的回禀之声：“回三爷，慕容少帮主请您到花厅用茶。”

陆书皓一听这话，脸色立刻黑了……



第九十四章心乱

“阿如，别过去。”陆书皓黑着一张脸极不高兴的闷声说道。

沈倩如见陆书皓如此小鼻子小眼，心里不免有些不痛快，也沉了脸粗声道：“大哥，不过去不合适。”

在起火之时，慕容璧率槽帮之人飞马赶往陆府，不顾火势凶险冲进火场救援，这份恩情天高地厚，凭着这份恩情，慕容璧可以理直气壮的向陆家提出任何要求。但是慕容璧什么要求都不曾提出，他不仅将陆家死里逃生之人接到槽帮分舵安置，还命人帮陆家清理火场，他为陆家做了这么多，现在只是想和他的小兄弟陆若虚叙叙旧，陆书皓有什么理由不让她过去？

道理陆书皓自然都知道，可是他一想到慕容璧与他的妻子谈笑风生，陆书皓就觉心里酸的不行，身为男人，他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见那些不相干的男人呢。

陆书皓心里发酸，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沈倩如见他不说话，便闷声说了一句：“大哥，我去去就回。”

说罢，沈倩如就向门口走去。陆书皓长臂一伸抓住沈倩如的胳膊，不高兴的说道：“阿如，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做什么总叫我大哥，我是你的夫君。”

沈倩如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扬眉说道：“可我现在是陆若虚。”

“你！阿如你胡说什么，陆若虚不过是个假的名头，你是沈倩如啊，阿如你别不是糊涂了？”陆书皓急急的叫了起来。

沈倩如立刻抽出手捂住陆书皓的口，压低声音说道：“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这里可不是咱们自己的家，是槽帮分舵，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女扮男装么？”

陆书皓低低“啊”了一声，惊觉自己刚才的大声了些，沈倩如放开手，狠狠白了陆书皓一眼，匆匆整整衣衫便快步走了出去，等陆书皓回过味来，沈倩如都已经走远了。

槽帮分舵的花厅设在三楼之上，慕容璧凭栏长身而立，一阵风拂过，乌黑的发丝随意的向后飘动，身上的交领长衫没了腰带的束缚，宽宽的衣袖和袍子下摆也都随风摆动，这让慕容璧更多了几份飘逸出尘的意韵。

沈倩如拾级而上，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慕容璧听到沈倩如的脚步声，转头看向楼梯的方向，沈倩如分明看到他脸上还未全部收起的落寞。

“若虚贤弟，有日子不见了，你还好么？”慕容璧离了窗前快步迎向沈倩如，脸上又浮起他素日里最常流露的笑容。

沈倩如吃不准慕容璧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女扮男装的，不过既然慕容璧不说，那她就继续做陆若虚好了。

“多谢慕容大哥记挂，这阵子小弟出了趟远门，这两天才赶回来，认曾想家里遭了那样的大货，小弟这两天忙着清理火场，不曾给大哥请安，还望大哥不要见怪啊。”沈倩如含笑躬身行礼，对上慕容璧，沈倩如总有种如沐春风的舒畅之感，这种感觉是沈倩如从没有过的。

慕容璧摆摆手道：“若虚，你这么说可是没把大哥当自己人啊。快来坐，大哥刚得了些明前茶，一人独饮没有意趣，飞扬又不好这个，大哥想着你是个雅致之人，必有此好，故而相邀于你，若虚，请。”

慕容璧还真没猜错，沈倩如的确喜欢品茶，嫁入陆府四年，头三年为公公守孝，沈倩如生活中最大的慰藉就是每日在自己的房中品茶，这四年下来，沈倩如可算得深得茶中三味的懂茶之人。

此时红泥小炉上的炉火正旺，紫砂壶中的水已经泛起鱼眼泡，慕容璧温杯洗茶沏茶，一整动作流舒展流畅，沈倩如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脸上流露出一抹轻松的浅浅笑意。

点茶已毕，慕容璧微笑道：“若虚，请。”

沈倩如微笑相应，“慕容大哥请。”

但见两人静气凝神，捏起小小的甜白瓷小茶盏，垂眸观色，送至鼻端闻香，浅浅抿上一小口，并不急着咽下，只在舌尖细细品匝。回味良久之后，沈倩如放下手中茶盏，对微笑看向自己，眼中含着考较之意的慕容璧笑道：“紫芽春，以蒙山泉隆冬时节之水沏成。”

慕容璧挑起大拇指赞道：“没错，若虚你可谓茶中状元，只品一杯便品出何茶何水，愚兄佩服。”

沈倩如摇头笑笑道：“小弟在大哥面前买弄，让大哥见笑了。”

慕容璧笑着为沈倩如斟上茶，笑着说道：“若虚，大哥我平生所好不多，这茶就是一样，如今得遇贤弟这位茶中知音，以后少不得要多与贤弟共品香茗啦。”

沈倩如心头忽的一跳，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慕容璧这话里总有些个说不太清的意味。沈倩如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只借着品茶低下头来，不敢看向慕容璧。

慕容璧说完那番话后便一直不错眼珠子的看向沈倩如，见沈倩如低头不语，慕容璧心里彻底明白了，陆若虚真的是女扮男装，她就是霍家丢失的小女儿。一想到罗敷有夫，慕容璧脸上的笑容渐渐凝滞，他站起来轻轻走到窗前，一个人品匝自己心中的苦涩。在他二十年的生命当中，这是他头一次真的动了心，可是不等他有所行动，便已经迟了。

自从那日初见陆若虚之后，慕容璧就发觉自己对这个瘦弱的少年有种极特别的，他的二十来年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过的奇怪感觉，那个少年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他的心。虽然到现在为止，他只见他三次。

花厅中忽然的沉静让沈倩如抬起头来，她见慕容璧站在窗口背对着自己，沈倩如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这份安静让她有种不知所措的尴尬。她从来也没面对这样的情境。

站在窗前的慕容璧虽然没有回头，可是他那敏锐的听觉告诉他陆若虚抬起头了，慕容璧深吸一口气，强自稳住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的问道：“若虚，我听飞扬说等处理完丰宁的事情，你们便要举家迁往京城了？”

沈倩如轻轻点头，可见慕容璧背对着自己，便出声应道：“是啊，如今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已经择了后日去京城。慕容大哥，你对我们陆家的恩情，我们陆家上下没齿不忘，我……”

“若虚！不要这样说。”慕容璧不等沈倩如再往下说，飞快转身大步走到沈倩如的身边，紧皱着眉头，满脸都是不快的表情。

沈倩如吓了一大跳，与慕容璧结识以来，这是他头一回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对自己说话。

“慕容大哥……我……”沈倩如有点儿不知所措的叫了一声。

慕容璧摇摇头低沉的说道：“若虚，你我虽然相识的时间不长，可我真的把你当成我的好兄弟，别说那些伤了我们的兄弟之情。”

沈倩如无言，她缓缓抬头看着慕容璧，轻轻点了点头道：“好。”

慕容璧将自己的心思深深藏起，含笑看向沈倩如道：“若虚，大哥常去京城，日后若得了好茶，必再请贤弟共品香茗。”

沈倩如含笑应道：“好，只要小弟在京中，便一定应大哥之邀。”

慕容璧心中长叹一声，却向沈倩如笑着点了点头。他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能再说些什么，就在这有点儿尴尬之时，一个槽帮的兄弟蹬蹬蹬跑上楼，跑到慕容璧的身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慕容璧脸色微变，点点头沉声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个槽帮兄弟向沈倩如匆匆行了个礼便又跑了下去。沈倩如赶紧站起来说道：“大哥，你有事情要忙，小弟就不打扰了。”

慕容璧看着沈倩如，有点儿着急的解释道：“若虚，是我义父有急事相召，我要即刻起程赶往总舵，后日不能相送贤弟了。等大哥从总舵回来一定到京城访你。”

沈倩如忙说道：“大哥尽管去忙，小弟在京城恭候大哥，大哥到来之日，小弟必当扫榻相迎。”

慕容璧脸上的笑意浓了许多，他笑着说道：“好，总舵事毕大哥就立刻到京城来见若虚贤弟。”

两人定下来日之约后一同下楼，慕容璧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带着小厮骑马出了分舵直往槽帮总舵而去。沈倩如见慕容璧行色匆匆，心中不禁有些为他担心。

陆书皓在书房中一直没等到沈倩如，他忍不住出了书房意欲去找沈倩如，却见沈倩如站在院门口看着大门的方向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