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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征服史-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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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前锋冲进十步之内,甚至能感到他们呼吸的臭气喷到脸上,“突击!”他用最大音量吼道。吼过这声,他退回赵瑜身边,剩下的战斗轮到都头和队正们自行指挥。
号角几乎在尖叫,战鼓也重重擂起,和着鼓点节奏,衢山军第一排的长枪兵们挺起长枪,齐声大喝,一步踏出,几乎同时向前全力刺出,相同的角度,相同的时间,力量、速度无可挑剔。几年来,悉心的教导,从不间断的训练,失误时人人挨过的皮鞭,方凝出这猛力一击。
近百条长枪如毒蛇之牙,深深扎进敌军阵列,虽然有一些因斜斜刺到盾牌上而滑开,但大部分都准确的命中了目标,锋利的枪尖挑过纸甲的甲叶,刺入人体之中,换来一阵凄厉嘶嚎。不待前排收回长枪,第二排枪兵疾步冲前,穿过他们之间的空隙,又是齐齐一搠,向紧随前列刀盾手的敌军扎了过去。再无盾牌阻隔,长枪入肉的闷响配着临死前的惨嘶,比前次更加刺耳。被刺穿的敌军,抛掉了手中的兵器,死死抓出枪杆,张大了嘴,冒出来的不仅仅是不敢就死的惨叫,还有一注脓血。
敌军最前面几个残余的刀盾手,鼓起余勇,用力挥刀砍向无法换手的长枪兵,可是衢山军的精铁兜鍪、缀铁皮甲皆坚硬无比,把头颈胸腹等要害护得严严实实。寻常铁刀砍在渗过碳的精铁板上,反而卷了刃口。被攻击的衢山兵理也不理,听着队正们的号令,用力将枪杆拧过,抽枪撤步,只让刀锋在肩甲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
第一排枪兵收回长枪,枪刃离体后带起一蓬血水,合着内脏碎片,从伤口处喷薄而出,猛如泉涌,一阵血雨腥风。中枪的敌军长枪还在体内时,尚能挣扎呻吟,但枪刃离体,却如同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缓缓倒地。近百军卒滚到在路面上,一汪汪血水在青石板上肆意流淌,青灰的石板底色衬着鲜红,化成不祥的深黑。
两次惊天一击,仅存的几十个敌军前锋胆气被一扫而光,犹疑着不敢上前。这一犹疑,就决定了他们的命运,第三排枪兵抢过第一排撤步后留下的空档,对着他们排枪齐刺,又是一轮腥风血雨。
三轮突刺一过,敌军前阵百多人被一鼓荡清,只有少数几个命长的在血水中打滚惨叫,虽是没伤到要害,但无人救助,仍是必死无疑,反而比一枪毙命的袍泽更为痛苦。衢山枪兵听着号令,退回原位,收枪而立。看着眼前的战果,他们眼中闪烁着的说不清是兴奋还是恐惧,又或是难以置信。但严格纪律让他们不敢把自己的心情表露出来,只能在心中慢慢品味。
“这就是枪阵的威力?”陈五惊讶的张大了嘴,只见过长枪刺穿草人和沙袋,怎么也难以把漫天飞舞的稻草和砂砾与猩红的血水联想在一起。
赵瑜缓缓摇头:“不是枪阵的威力,是组织的力量。常年组织化的训练,整齐划一的动作,让他们用大斧、铁锤、长剑,都是一样的结果,就算用着柴刀,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看见前军瞬间毁灭,敌军中军、后军迟疑停步,似是要互相壮胆,逐渐聚拢在一起。四百人既不愿退,却也不敢进,只停在衢山军的箭雨之下等待,唯有几十把弓弩在尽人事般的回击,但那种轻飘飘的箭矢,甚至无法越过五十步的距离。终于,在箭雨中付出了几十条人命之后,他们做出了决断。阵型再次变换,收拢士卒,不再分散避箭,聚集在大纛下,缓缓攻了上来。
衢山军后列弩手不停地随着号令,射出箭雨,延迟敌军前进的速度。而前排战兵则挺起长枪,冷冷的把枪尖对着敌军,他们心中都有同样的念头,‘就等着你们来送死!’
赵瑜眯起眼,视线越过敌军阵列,在太阳升起的地方,正有一支队伍悄然出现。他嘴角向后勾起,淡淡微笑,眼前的战斗已然必胜。他回首向西,主寨上的烽烟仍在直上云霄。虽然不知为何敌军主力还未出现,但他已经有足够的信心面对。此战必胜!
第三十三章 南行(上)
战斗已经结束。敌军最后的反扑在士气高昂的衢山枪阵面前,如巨浪拍岸,虽是声势骇人,却难撼衢山军阵分毫。四百人的生命也不过换来衢山军七死十六伤的战果。在带队的军头陆续战死之后,魂飞魄散的两百多残兵丢盔弃甲,当着衢山众军的面,仗着轻装后远超衢山军卒的速度,四散逃入道路两侧的灌木林中。
赵瑜并不在意逃跑的这些敌军,衢山是孤悬海外的岛屿,就算逃得了一时,也躲不了几天。他翘首向西,回望主寨,航标烽烟依然袅袅。“果然……”他叹息。
“大当家!”陈绣娘快步走了过来——她在人前,向来只会唤赵瑜为大当家,只有私下里才会叫得亲密些个——甲胄虽掩去她傲人的身材,但却遮不住她俊美的容色,浓眉秀眼,直鼻樱口。虽少了点女儿家的柔美,却英姿飒爽,直如一个俊俏郎君,别有一番风情。
赵瑜回头。陈绣娘所率的新兵营,尽管得令后紧赶慢赶,但赶到战场时,也只来得及见识一下敌军灰飞烟灭的场面,并没动得一枪一箭。所能做的工作,也仅是打扫战场和分出几队去通知附近村寨,严加提防散入山林中的残兵。
接下打扫战场任务的人数超过两百,但大约一半的新兵都在踏进战场的那一刻,便脸色惨白的在路边干呕起来,再也不肯回头,就算用皮鞭也驱赶不动。只剩下不到一百个可怜的新人,被军官们威逼着,一边脸青蠢白的簌簌颤抖,一边在修罗场般的血腥之地上拖曳着尸体,如是碰见还有口气的,也会轻手轻脚的把他们搬到一边。赵瑜并不打算杀俘,衢山缺人,只要能救下来的,会尽量去救治,至于俘虏伤愈后如何驱使他们为衢山卖命,他有得是手段。同时,留下这些俘虏,也是为了情报。
“大当家!”陈绣娘快步走到赵瑜身边,“我已从俘虏口中探明,此次来袭衢山的就只有这八百人,并没有什么主力。”
“嗯,我知道了!”赵瑜说得平静,对这个消息没有半点惊奇。当战事结束后,看到主寨仍没有传来敌袭的信号时,他便已经猜到会是这个结果。自古以来,两军齐发,千里约期,误差个几天很正常。但衢山横不过三十里,纵不及十里,自烽火点燃后已有两个时辰,却不见第二支敌军来攻,失期不至到了这种地步,可见所谓的主力完全是子虚乌有,根本是赵瑜他自己想得太多罢了。
“是郑家吗?”他问道,既然知道敌军只有眼前数百,大宋各路水军自然就可排除,想来想去,东海上有这等实力的,也只剩郑家一家。
“正是郑家。”陈绣娘点头,对赵瑜的神算也不惊讶。虽然是误会,赵瑜也从不承认,但在衢山军中,赵二郎算无遗策的说法还是很有市场的,相信的人并不少,“领头的是二当家郑庆以及郑九长子郑凌。”
“哦?”听到这两个人名,赵瑜讶异了一下。衢山常年派人打探,郑家的几个头头脑脑,他都了然于心。郑庆带兵出战,理所当然,他不奇怪。但郑凌也跟着出征,赵瑜却很惊讶。对于郑凌在郑家的地位,他也有所耳闻,想不到郑九会让自家的智囊亲自出战。“大概这场仗就是郑凌撺掇着弄起来的罢。”赵瑜一眼看透。
“不过八百人就攻打衢山,郑凌是不是疯了?”陈五安排下人手把赶到远处的骡马重新套上车,也过来了,正好听到这几句。
赵瑜哈哈一笑:“四年前,浪港寨也有这么一个疯子呢!”
陈五、陈绣娘两人听得一愣,旋即醒悟,赵瑜这是在说自己。异口同声:“那怎么同?”
“怎么不同?成功了叫英雄,失败就是发疯。我运气好,侥幸赢了,但他运气不好,所以死了。但若是衢山没有石砲强弩,没有精兵强将,以郑家事先的计划,我们肯定好过不了,多半他们就能成功。”
陈五反驳:“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连最基本的查敌都没做到,郑家败得一点不冤!”
赵瑜点头不语。陈五说得的确没错,但赵瑜他感叹的并不是郑家,而是自己的算计。郑家此次来攻,多半是因为家底快被贪官们掏光,走投无路,这才狗急跳墙。但陷郑家落入绝境的,却是赵瑜定下的计策。他的本意是希望用此计削弱郑家实力,开战时能轻松一点,却没防备到郑家会来打劫衢山。
‘只顾着算计人,却没提防别人也在算计我。童贯是一例,郑家又是一例,这世上没人甘愿当棋子啊。’但虽然被人算计,却并没吃亏,靠得不是他的头脑,而是这几年他在衢山打下的根基。他又想起当年算计赵橹、赵瑾的往事,当初也是定下了一连串周密的计策,一环紧套一环,看似完美无缺,却是意外频生。最后虽是如愿以偿,但中间不知绕了多少弯子。
‘看起来,以后还是不要定些乱七八糟的计策,凭着技术和战略上的优势,慢慢积蓄实力,厚积薄发方是正途。’赵瑜想着。
这番心思,他无意外露。只领着陈五、陈绣娘巡视整个战场。不过一刻工夫,衢山大道上的尸首已全数拖到路边,散落的兵器也收集起来分类堆放,路面上只剩下厚厚的一片血渍,延伸了十步,提醒人们,刚才这里发生了多么惨烈的战斗。
经历了这场激烈的战斗,精疲力尽的四百正兵撤到了不远处的山坡上休整。战斗时还不觉得,但听到息兵的锣声后,所有人几乎都要摊了下去。早前就算是坐在大车上,持续绷紧的神经也早消耗了他们大量的体力,再经过这场战斗,已是站立不住。当听到休息的命令,就纷纷坐倒在地上,或喝水,或闭目,却没几人有兴趣谈论刚刚结束的战斗。
虽然四百人拼掉六七百敌军,却只有总计二十三人的伤亡,的确战果辉煌,但对大部分都经历过浪港寨时代历次海战的衢山正兵们来说,却算不得什么。不论是在赵橹还是赵瑾麾下,以几十人、数条船为代价,大破数千官军的战役,都是惯常见的,而赵瑜所指挥的衢山海战,在赵橹赵瑾身死,多船投敌,军心不稳的情况下,奋力一击,全灭近万官军主力,最后的伤亡同样不及今次。
‘不过是个小场面罢了!’几乎所有人都这么想。
“恭喜大当家!”探视过几个伤兵的伤情,陈五对赵瑜抱拳道贺。当然与手下的军卒不同,这次野战胜利的意义,他们这些头领再清楚不过。这代表这衢山军不再局限于水战,在陆地上也有了一定战斗能力。
赵瑜摇头,“仅仅是第一步!路还远得很。”
陈五却郑重道:“虽然只是第一步,但毕竟是开始走了。正所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赵瑜闻言,大感惊异。陈五虽读过几本书,但荀子的《劝学》对于他来说,还是过于深奥了,他是哪儿学来的?
看到赵瑜惊奇的目光,陈五憨憨一笑,解释道:“某这几日在寨中,闲得无事时,便去义学旁听。陈先生不嫌某这张脸,教了某不少道理。”
“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但五哥在寨中日日得见,我却没注意。我这个大当家当得糊涂啊!”
“恭喜二郎!”午后,陈五带兵回了主寨,赵瑜则和陈绣娘去了船匠庄,在好不容易安抚下马林溪后,刚刚陪着岛东的几个头领、匠作们坐下,赵文就赶了过来。一进屋,就大声道贺。
“今天已经听了许多次了,不能换个词吗?”赵瑜笑道。
赵文却道:“别人恭喜二郎,只是因为此战得胜。而我恭喜二郎,一是因为二郎你心想事成,刚想对付郑家,他们便自己送上门来。此战一过,郑家主力尽丧,湄屿、宁海,已是手到擒来。”
赵瑜点头,郑家核心主力不过一千,现在几乎是全军覆没,本来预计要死上三五百人才能攻下的湄屿私港,现在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当然值得恭喜。
“那第二呢?”
“第二恭喜二郎野战得胜!我军擅于水战,但陆战却极少经历。对于正兵的训练,都只是暗中摸索,不知对错。但此战一过,却证明了寨中练兵手段无误,已可加以推广。且眼下经历过野战的军卒虽不过区区四百,但这些都是种子,只要有人有粮,备齐军甲,很容易就能扩充起来。我军大兴,指日可待。”
“说得好!”赵瑜赞道,“第三呢?”
“第三便是恭喜二郎大仇得报。郑凌、郑庆一死,当年害了老当家和大郎的,现在就只剩郑九一人了!”
赵瑜悚然一惊,赵文这是在提醒。他忙站起道:“爹爹、大哥之仇,我一日不敢或忘。等回寨后,我便把郑凌、郑庆的首级先送到爹爹灵前安置,等砍下郑九的脑袋,再做水陆道场祭奠!”
第三十四章 南行(下)
政和三年五月二十九日,戊申。【西元1113年7月14日】
赵瑜书房。
赵文拿着账簿,与赵瑜赵瑜讨论战后的赏赐。“二郎,此战七死十六伤,杀敌数百。若说战果,自比不上前些年的几次海战。但有功必赏,这赏格到底该如何定?”
赵瑜皱眉,这几年衢山无战事,也就欺负些野人时,会动动刀兵,随便给点也就打发了。三年下来,他倒忘了订立战功的赏格标准。“比照前几年,几次战役的赏格如何?”
赵文摇头:“太少了!现在岛上,哪个兵卒身家没有百来贯的。而几次海战得胜,最底层的兵卒最多不过一人五贯,放到今天,谁看在眼里?”赵瑜不是吝啬的人,这些年赚得的钱,在岛上大派红利,虽是得了人心,但问题也来了。兵卒们身家丰厚,赏钱怎么定?有几百贯的家产,谁会为三五贯卖命。
“按照当年昌国之战的赏格呢?”赵瑜问道。当年偷袭昌国,百人的奇袭队除了在县内缴获财物中能分到三成,每人还有五十贯加赏,而伤亡人员则能得到更多。这样的赏格,放在现在,也足以让人心满意足了。
赵文再次摇头:“那就太多了。船坊两寨两百人,新兵营三百人,主寨四百人,虽然按战功多寡可以分上下数等,但也不能相差太多。这样算来,少说也得三四万贯。这些钱,虽然库中尚出得起。但这毕竟是衢山成军以来第一战,日后若有战事,定会拿今日的赏格来做标准。现在定得太高,以后怎么办?”
赵瑜头痛起来。赵文这话说得在理,现在每人给个三五十贯,要是日后开疆拓土,一战灭掉几千几万敌军,到时该赏多少。多了出不起,要是少了,官兵们拿今日的赏赐一对比,必然会有怨言。他苦思冥想,突然间灵光一闪,有了主意,“那就不赏钱!”
“不赏钱?是赏东西还是赏女人?”赵文摇头:“结果还是一样罢!”衢山岛民实在,在他们眼里,赏绸缎器皿还不如赏钱呢,而这等赏格,日后导致的结果也是一样。而赏女人,这几年在海外捉的男女不少,男人当奴工,女的则就当年节赏赐分派下去,哪家没一两个暖脚的婢女,生的混血儿都有几百人了。这本是为了增加人口同时收买人心而实行的策略,虽然很受欢迎,但现在看来,也不是没有缺点。
“当然不是!财货女人只是物质上的奖赏,都是同样类型,赏哪个结果都是一样。但除了除了这些物质奖励,还有精神上的奖励。其作用不会比这些物质奖励稍差!”
赵文有些晕晕乎乎,尚幸他跟得赵瑜久了,这些生僻艰涩的词汇也能听得半懂,“什么精神奖励?”
“荣誉!”
“荣誉?”赵文皱眉,这次他完全听不懂了,“那是什么?”
赵瑜笑了:“打个比方罢。就如岛上的蹴鞠联赛,虽然每届联赛的冠军都有牛酒花红做赏格,但若是没有这点东西,那些球员就会不尽力比赛了吗?就会不去争夺冠军了吗?”
赵文歪头想着,很快便一脸恍然的笑道:“我明白了。这不就是中了进士后,骑马游街,琼林苑赐宴的做法嘛”
“正是如此!”赵瑜大小点头:“太祖皇帝这一手,引得天下多少人去读书,考进士!”
“那二郎打算用什么方法?也是骑马游街吗?”
赵瑜摇摇头:“勋章!”
六月初一,庚戌。
经过数日的搜捕,衢山岛上郑家残兵已基本肃清。那些逃窜入山林中的残兵,其中一小部分因顽抗到底被毫不留情的斩杀,但大部分在搜捕队和各村寨弓手联手围剿下乖乖投降,这些人连同战场上的伤兵,以及一直泡在船坊港外滩涂上、几乎被遗忘的一百多人,总计有两百八十余郑家子弟被俘。
“这几日幸苦绣姐了!”议事厅中,赵瑜对来缴令的陈绣娘说道。这两日,陈绣娘指挥着新兵营,在岛上四处侦缉,能如此迅快地把郑家残兵剿清,她的确费了很大心思,人眼看着就清减了一些。
“搜索残兵而已,不敢称苦。”陈绣娘抱拳冷淡地回了一句,就退回自己的位子,不欲与赵瑜多言。
“二郎,”赵文问道,“这些贼人怎么处置?”
“杀了便是!”赵武从座位上腾地跳起,挥掌比了个向下切的手势,恶狠狠道:“旧仇新恨一起算,把他们剁碎了喂鱼。弟兄们都等着呢!”
听到赵武的提议,议事厅中大半头领也都齐齐站起,躬身道:“请二郎下令!”却都是想把俘虏们杀来血祭。
赵瑜端坐于上,沉默不语。自从得知这次来袭衢山的是郑家,衢山军积蓄多年的怒火一下爆发,人人激愤,杀到福建、报仇雪恨的呼声一下传遍军营。尤其是昨日,赵瑜把郑庆、郑凌的首级拿到父兄的灵位前祭奠后,衢山军上下更是恨不得立刻去福建把郑九抓来凌迟。赵瑜一直苦心积虑,多方设计想让衢山军民自愿请战,但始终不能得逞,已是放弃了这打算,但没想到,郑家自己送上门来,不经意间,他的愿望便已经实现。所谓世事难料,指的正是这回事。
不过郑家是郑家,郑九是郑九。如果抓到郑九,凌迟都是轻的,但郑家俘虏,两百多精壮汉子,赵瑜怎么也舍不得杀。衢山缺人,这些壮劳力能派大用,杀了岂不可惜?何况,郑家是福建大族,自从永嘉南渡,八姓入闽【注1】之后,福建沿海州县,姓郑的怕不有几十万。杀了郑九为父报仇天经地义,争战杀敌也让人无话可说,但事后杀俘,若传出去,对赵瑜的名声,对衢山军日后在福建的行动,都极为不利。
他望向赵文,他的首席心腹也坐在位子上,没有跟着起身,“文兄弟,你的意思呢?”赵瑜问道,把皮球又踢还给赵文。
赵瑜这么一问,所有人都盯上赵文。赵文轻咳了一声,赵瑜的意思他是领会了,但这话赵瑜说不得,只能有他来提:“郑家狼子野心,施毒计害了老当家在前,为贪欲犯我衢山在后,说起来,把他们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不过,杀了他们实在太便宜了,今日的新仇,几年来的旧怨,难道就让他们一死百了吗?”
厅中的头领们眼色交换,不肯接口。赵文话中之意,他们都听得出来,而赵瑜让赵文说话,也定是想保那些俘虏。不过,他们并不愿意就这么把郑家俘虏轻轻放过,对赵瑜的心意也不以为然。虽是不便反驳,但保持沉默还是能做到的。
议事厅中一时静了下来,赵文近乎尴尬地坐着。好半天,赵武开口说话,给了他台阶下:“那文哥你说怎么办?”
赵文干笑了两声,说道:“用苦役代其死罪,送去做奴工好了!盐田、农场都缺人,琉球那里也得派些人去。这两年,岛上已经少有汉儿做奴工了,都是些海外野人。多几个会说中国话的,使唤起来也方便。”
“就这么办!”不待众人反应,赵瑜拍板道:“文兄弟,你使人把那些俘虏分别审问,弄清楚与郑九的亲疏。关系近的,就让他们多吃点苦头,关系远的,就派些轻活。如果有愿意与我军合作,卖了郑九的,也别亏待了,给钱给女人,拿他们作个榜样。打下湄屿,他们还有用!”
他又对赵琦解释道:“不是我不想杀他们,但首恶乃是郑九,杀他们这些走卒,不过是出口气,反坏了衢山的名头。等拿了郑九和他剩下的二子一女,拿到爹爹和大哥灵前千刀万剐,不比杀俘好上百倍?”
见赵瑜这苦主都打算放过郑家俘虏,头领们也不能越俎代庖。不过,一个赵瑜叔伯辈的老头领还是问道:“那大当家何时要去杀郑九?”
“三日之内!”赵瑜沉声道:“郑家主力尽丧,留在老家守卫的兵力不会太多。不过郑九在福建根深蒂固,人脉极广,要是等他收到消息,做好准备再去攻打,必然要有些损伤。所以是越快越好,打他的措手不及!”
六月初三,壬子。
日照万里,海风徐徐。
不宜动土,不宜婚嫁,却宜出行。
这日清晨。船坊港中鼓号齐鸣,四艘两千五百料的重型战舰逐一升帆起碇,乘着海风缓缓驶出岬口。
赵瑜盘膝坐在船头,无意回望犹在码头上挥手送行的衢山人众,三年来他盘踞衢山岛,一次也没出过远海,今日终于能外出远航,他也是有些迫不及待。远望海上,鳞光万点,一目无垠,让人心胸为之一阔。
脚步声传来,赵武走到赵瑜身边,“二郎,终于可以解决郑家了!”
“郑家!?不,”赵瑜摇摇头,“我们的目标是福建,是台湾,是南洋!”
注1:西晋末年,中原士族南迁,所谓‘永嘉之乱,衣冠南渡,始入闽者八族’——林、黄、陈、郑、詹、邱、何、胡。其中,以前四姓为多,在闽南,有‘林陈半天下,黄郑满街排’的说法。
第三十五章 海上(上)
政和三年六月初五,甲寅。【西元1113年7月19日】
密云不雨。劲风从北而来,呼呼地咆哮着,天顶浓云飞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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