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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情种马-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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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盈洁这才慢条斯理的走过来,刚刚将药碗递到亚马手上,另外一碗已被李公度抢了过去。
  只见他喊了一声:“干杯!”
  脖子一仰,竟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一口灌下肚去,然后张着嘴……不断的呵气道:“哇,这酒……真他奶奶的够劲……”
  说完“当琅”一响,药碗掉在地上,人也缩在椅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亚马也小小心心的将解药喝了下去,调息片刻,才站起来,望着依然动也没动的李老太太,笑道:“原来方才不是您亲手施的毒。”
  李老太大道:“事事都要我亲手做,我收徒弟还有甚么用?”
  亚马连道:“是,是。”
  涎着脸往前凑了凑,又道:“您老人家要不要再收一个徒弟?”
  李老太太脸孔一绷,道:“你少来打我的主意,我没把盈盈给你的‘一笑解千愁’收回来,已经对你不错了。”
  钱盈洁连忙道:“小马,你不是跟李头儿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谈么?还不赶快把他叫醒。”
  亚马这才想起事关叶红的安危,急忙在李公度椅子上踹了两脚,道:“李头儿,醒醒!”
  李公度一副好梦乍醒的样子,揉揉眼睛,道:“这是怎么搞的?我好像忽然睡着了。”
  亚马仁道:“你还没有告诉我,金三娘跟你说了些甚么?”
  李公度想了想,才道:“她甚么都没说,只顾专心赌钱,甚至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亚马恨恨道:“这个该死的金三娘,我真想狠狠的揍她一顿。”
  李公度道:“我也是这么想,可是他是‘断刀浪子’的女人,我不能那么做,所以才赶来找你。”
  亚马叹了口气,道:“你找我有甚么用?我又不知道他会去甚么地方?”
  李公度瞄了李老太太和钱盈洁一眼,道:“至少你比我了解他多一点,你也许知道除了金三娘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户头?”
  亚马皱眉道:“甚么其他户头?”
  李公度又扫了李老太太师徒一眼,低声道:“户头就是相好的,就像你除了萧姑娘之外,还有个甚么聂小眉、屏儿、飘飘等等……”
  亚马急咳一阵,道:“你胡扯甚么?我哪有那么多的等等。”
  李老太太“哼”了一声,道:“你的本事倒不小,来济南不到几年工夫,居然被你骗上这么多女人。”
  李公度也接腔道:“是啊,我一直觉得奇怪,像他这种人,既没有人才,也没有钱财,怎么会有这么多女人喜欢上他?”
  亚马忍不住用袖管在下巴上擦了擦,道:“其实也没有几个,飘飘、屏儿,都是老朋友不算,在济南结识的,也只有萧红绫和聂小眉两个而已。”
  钱盈洁“噗嗤”笑道:“听你的口气,好像两个还嫌不够似的?”
  亚马忙道:“够了,够了,太多了。”
  李老太太又哼了一声,道:“我倒要看看,将来你用甚么方法?把这几个女人摆平。”
  李公度想起那天聂小眉醋劲十足的模样,不禁摇着头道:“难,难,难!”
  亚马瞪眼道:“你说甚么难?”
  李公度咳咳道:“我是说……现在想找到‘断刀浪子’恐怕很难。”
  亚马道:“难也要找,事到如今,咱们只有去拜托龙飘飘,叫她发动龙府的弟兄,无论如何要在天亮之前把他找出来。”
  李公度立刻站起来,道:“好,我这就去找龙飘飘,你安心在这里养伤,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话没说完,亚马身形猛地往前一撞,李公度一时垫丛不稳,重又坐回原处。
  只听“呼”地一声,一个沉甸甸的东西破窗而入,刚好嵌进李公度头顶的墙壁上。
  那东西金光闪闪,嵌进墙壁,仍在“嗡嗡”作响,李公度倒抽了一口气,惊叫道:“好家伙,它差点要了我的命!”
  原来嵌在壁上的,竟是一支纯金打造的金钱镖。
  钱盈洁叹了口气,道:“人在走运的时候,真没办法,半夜三更的,都有人赶着来送金子。”
  亚马微微怔了一阵!才道:“钱盈洁快去开门,这是我的朋友‘索命金钱’钱红。”
  李老太太道:“就是在叶红家里养伤的那个人?”
  亚马道:“不错,他的伤势不轻,你们可千万不能在他身上动手脚!”
  钱盈洁转身走了出去,边走边道:“那就得看他顺不顺眼了。”
  过了不久,钱红在钱盈洁的搀扶之下走了进来,一进门就靠在椅子上,虽然朝李老太太直拱手,却连话都已讲不出来。
  钱盈洁摇着头道:“看来金三娘的医道也有限得很。”
  李老太太喝道:“胡说,这种伤势,本来就不宜挪动,怎么能怪人家金三娘?”
  钱盈洁脸孔一红,道:“我去弄副药,先把他的伤势稳一稳,您看如何?”
  李老太太沉吟了一下,道:“也好,下药小心一点,可不要替我丢人。”
  钱盈洁一笑走出房门,神态间充满了自信。
  钱红好像这时才转过气来,道:“不要紧,我还撑得住。”
  亚马望着壁上那支金钱镖,笑笑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使用这种东西,而且威力丝毫不灭,倒也真不简单。”
  钱红嘴巴咧了咧,道:“只要我的手还能动,功夫就不会走样。”
  亚马目光闪动道:“你有没有打过残月环?”
  钱红没有吭声,只愣愣的望着他。
  亚马道:“你不必耽心,我只想借用你的手,替我把残月环打进钥匙孔里而已。”
  钱红怔怔道:“甚么钥匙孔?”
  亚马道:“当然是宝藏之门口上面的钥匙孔,‘巧手赛鲁班’公孙前辈以残月环这种难以控制的暗器作钥匙,我想这其中必定隐藏着一般人难以办到的玄机,所以我才不得不找你帮忙。”
  钱红道:“可是马大侠施放暗器的手法,江湖上无出其右,何必我帮忙……”
  亚马不待他说完,已将那双缠裹着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钱红傻住了!过了半晌才道:“我行么?”
  亚马道:“只要你能保持方才施放那枚金钱镖的火候,就没有问题。”
  钱红道:“既然马大侠这么说,我也只好试上一试了。”
  亚马道:“不能试,只有一次机会,一旦失败,所有进去的人就再也别想出来了。”
  钱红听得不但脸色大变,连一向沉稳的双手都紧张的颤抖起来。
  李公度不安的咳了咳,道:“马大侠,看情形,咱们还是再等几天吧!”
  亚马摇头道:“愈等对咱们愈不利,再等下去,咱们的人只怕都要被他们杀光了。”
  李老太太忽然叹了口气,道:“我看你们这班人都疯了,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
  亚马苦笑道:“现在已经不是钱的问题,就算我们决定就此罢手,秦光斗和曹刚那批人,也绝对不可能放过我们的。”
  李公度也急急接道:“不错,回头路是万万走不得的,事到如今,咱们也只有跟他们拚了。”
  李老太太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道:“好吧,就算你要拼命,也是后话,钱大侠负伤赶来,一定有很重要的事,你们何不先给他一个开口的机会?”
  亚马和李公度这才住口,目光同时转到钱红脸上。
  钱红神情突然一紧,道:“对了,有件事我非要马上告诉你们不可。”
  亚马道:“甚么事?”
  钱红道:“方才金三娘突然赶回来,拿了一瓶药又匆匆走了。”
  亚马一怔道:“你有没有问问她拿走的是甚么药?”
  钱红道:“我没问,按说她回来拿药,也不算甚么大事,不过她临走留下几句话,我觉得很反常,所以才急忙赶来告诉你一声。”
  亚马紧张的道:“她留的是甚么话?”
  钱红道:“她叫我转告‘千手观音’,说对她的约束到此为止,叫她尽快离开济南,并且将所有的钱都留下来,叫我通通转交给她……你瞧这件事是否有点不太对劲?”
  亚马怔了怔!道:“这简直是在做最后交代嘛?”
  钱红道:“是啊,我也觉得有点诀别的味道。”
  亚马猛一顿足道:“糟了,我看她八成是在赌场里听到叶红负伤的消息,才跑回家取药,准备去替他疗伤的。”
  李公尘止即道:“嗯,有此可能。”
  李老太太却幽幽的道:“也可能她听到的是叶红被杀的消息,跑回去拿药,是为了要自戕。”
  李公度干笑两声,道:“那是您老人家太不了解叶红,想杀死他谈何容易?”
  亚马也笑笑,道:“不错,前两天龙飘飘还谈到,除非他自己想死,否则……”
  说到这里,忽然把话顿住,慌不迭的扑向钱红,道:“那女人有没有说要到甚么地方?”
  钱红摇头道:“没有,等我想起要问他的时候,她的车子已经去远了。”
  亚马皱眉道:“甚么车子?”
  钱红道:“赌场里接送她的,专开双套马车,快的不得了,想追都追不上。”
  亚马道:“那你也总该听出车子朝那个方向走的吧?”
  钱红想了想,道:“好像是朝北。”
  李公度道:“那就不会错了,申公泰一定从北边进城,叶红想拦他,极可能等在渡口附近。”
  亚马道:“走,咱们去找找看。”
  说完,连招呼都没打一声,两人便已冲出扇门。
  钱红赶紧站起来,朝李老太太拱了拱手,又将嵌在壁上的金钱镖收起,也慌里慌张的跟了出去。
  这时候钱盈洁刚好端着托盘走出来,一见到钱红要走,急忙迫在后面喊道:“钱大侠,你的药……”
  钱红道了声:“谢啦!”
  回手抄起药碗,边喝边走,边走边喝,一直奔出大门。
  钱盈洁怔怔的站在那里,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听得“呼”地一声,一只空碗已落在她的托盘中……
  那辆双套马车正停在江边的一座残破的小庙前。
  庙堂中间燃着一堆火,叶红就躺在火堆旁边,覆盖在他身上的一条雪白的毛毯,已被染红了一大半,但他脸上却一丝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金三娘也一点都不悲伤,只紧紧的拥着叶红,嘴里还在哼着小曲,倒是站在门外,毫不相干的车夫,反而满面泪痕,伤心得犹如死了亲人一般。
  亚马一冲进去,就不禁愣住了!
  叶红居然对他笑笑,道:“我早就猜着了,第一个赶来的一定是你。”
  亚马急忙走上去,道:“你伤得怎么样?”
  叶红惨笑道:“这次真的要完蛋了。”
  亚马将目光闪开,道:“那个姓申的呢?”
  叶红道:“走了,被他那两个侍卫抬走了。”
  亚马神情一振,道:“你是说……那家伙也负了伤?”
  叶红笑笑,道:“任何人想要我‘断刀浪子’的命,多少都得付出点代价。”
  亚马连连点头道:“那当然,我相信他的伤势也一定轻不了。”
  叶红似乎想了想,才道:“嗯,的确很严重,比我的还严重,不过我的伤会死人,他的伤却还可以活下去。”
  旁边的金三娘突然吃吃的笑了起来,笑得好像还蛮开心。
  亚马不禁又愣住了!
  这时李公度也赶过来,紧紧张张道:“那姓申的走了多久?”
  金三娘抢着道:“已经有一会了,不过他们走不快,你要想追还来得及。”
  叶红忙道:“不要追,让他走吧,他是堂堂正正赢我的,不要为难他。”
  李公度急道:“可是这个人是个祸害,无论如何留他不得。”
  叶红道:“你放心,他这趟是白来了,对你们已经不会构成任何威胁……”
  说到这里,忽然一阵急咳,鲜血也不断的喷在覆盖着的那块毛毯上。
  亚马、李公度,以及刚刚走进来的钱红,不禁相顾变色,都不知该当如何是好?
  金三娘却不慌不忙的取出一支酒坛,灌了叶红几口,自己也喝了几口,又将坛塞盖紧,小心的收在身边。
  钱红眼睛眨也不眨的瞪着那坛酒,道:“金三娘,你方才带出来的那瓶药呢?”
  金三娘面泛红霞道:“已经搀在酒里了,如果没有这瓶东西,他疼也疼死了,还哪里可能像没事人儿一样,跟你们在这聊天呢?”
  钱红松了口气,道:“原来是止痛药,那我就放心了。”
  叶红几口酒下肚,立刻回复了原状,笑咪咪的望着钱红,道:“你也跑来了,那太好了,我刚好有句话要问你。”
  钱红急忙往前凑了凑,道:“叶兄有话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叶红道:“那天你答应我的事,算不算数?”
  钱红怔了怔!忽然在自己脸上打了一记耳光,道:“那天是我胡说八道,叶兄你千万不能当真。”
  叶红脸色一沉,道:“甚么?你想赖账?”
  钱红嗫嚅道:“我……我当然不敢赖账,不过……诚如叶兄所知,我现在百伤在身,实在无力挖坑,如果叶兄想死,也等我伤势痊愈之后再死也不迟。”
  叶红轻轻一咳,道:“等不及了,你随便把我埋掉算了,如果没有力气,可以挖得浅一点,好在我身上油水不多,野狗也不会有胃口……”
  钱红没等他说完,便已扑倒在地,放声痛哭起来。
  亚马和李公度也不禁垂首一旁,恻然无语。
  叶红又开始咳嗽,咳得比以前更厉害。
  金三娘又取过酒坛,灌了他几口,自己也喝了几口,然后在耳边摇晃了一下,发觉坛中余酒无多,索性通通给他灌了下去。
  亚马微微怔了怔!道:“金三娘,你说这坛酒是止痛的?”
  金三娘道:“是啊。”
  亚马道:“叶红喝这种酒可以止痛,你喝这种酒有甚么用?”
  金三娘道:“那是因为我比叶红更怕痛。”
  亚马道:“可是你并没有受伤啊?”
  钱红也忽然止住悲声,抬眼望着她,脸上充满了疑问的表情?
  金三娘甚么话都没说,只淡淡的笑了笑,目光在三人脸上缓缓掠过,猛地将身子往前一扑,整个压倒在叶红的胸膛上。
  亚马立刻发觉情况不对,大喊一声:“使不得!”
  想要冲上去抢救,已经来不及了!
  但见一截雪亮的刀光,已自金三娘背部透穿而出!
  显然是她的死意已坚,早将“断刀浪子”视若生命的那柄钢刀,隐藏在毛毯中。
  鲜血不停地自刀口处沁出,刹那间已将金三娘雪白的衣裳染红。
  三人全都骇然的傻在那里,每个人都是一脸惊惶失措的神色。
  叶红也怔住了!看着那雪亮的刀尖,又看着金三娘那张扭曲的脸庞,好像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道:“咦?你这是干甚么?”
  金三娘眉尖紧锁,喘嘘嘘道:“你死了,我活着还有啥意思?还不如陪你一道走,也免得你一个人在阴间寂寞。”
  叶红登时叫起来,道:“你胡来,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为甚么不先跟我商量一下?”
  金三娘状极痛苦的呻吟着,道:“我才不会那么傻,我跟你商量,你还肯让我死么?”
  叶红怔怔的望了她一阵,突然疯狂般的喊道:“‘江湖野马’亚马,快,快帮我救救她,我不能让她死,我不准她死,我一定得叫她活下去!”
  亚马急忙走上去,蹲在他的面前,道:“叶红你冷静一点,她的时间已经不多,我想她一定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叶红一把抓住亚马的衣襟,道:“你是说她没救了?”
  亚马黯然的点点头。
  叶红颓丧的松开手,目光呆滞的又转回到金三娘的脸上。
  金三娘也正望着他,眼中充满了柔情蜜意,道:“你知道么?当年我一遇上你,我就知道我完了。”
  叶红呆呆道:“为……为甚么?”
  金三娘道:“因为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一个长命的人,那个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你死,我就死,你活一天,我就陪你一天。”
  叶红道:“那你为甚么不早告诉我?如果你早说,也许我们可以活得久一点。”
  金三娘摇摇头,道:“十几年已经不算短了,比我估计的已长出很多,我已经很满足了。”
  叶红直到这时才开始伤心,眼泪才一颗颗的掉下来。
  金三娘依然面带微笑,一面怜惜的替他拭泪,一面附在他耳边道:“叶红,你能不能再答应我一件事?”
  叶红呜咽着道:“甚么事,你说,就是一百件我也答应。”
  金三娘道:“我不要一百件,我只要一件。”
  叶红道:“好,一件就一件……你说!”
  金三娘声音小得几不可闻,道:“你能不能答应我,下辈子一定娶我?”
  叶红忙道:“我答应,我当然答应!只要你肯嫁给我,我发誓我一定娶你。”
  金三娘的手指渐渐自叶红脸上滑落,身子也完全瘫软在叶红的手臂上,她似乎松了一口气……
  也是最后的一口气,正如叶红所说、她至死都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叶红却已像泪人儿一般,不断地大喊着:“金三娘……金三娘……”
  可是金三娘却再也没有一点反应,再也不会答应他一声……
  叶红终于紧紧的抱住她,放声大哭起来。
  一旁的亚马也忍不住泪如雨下,钱红更是早已泣不成声,连一向面冷情绝的“鬼捕”李公度,也转过身去不断的拭泪。
  叶红的哭声愈来愈小,脸色也愈来愈苍白,苍白得已近于死灰色。
  身旁的火堆将成灰烬,地上的鲜血也逐渐凝固,断垣残壁间已微微透进曙光,天就快亮了。
  叶红的哭声终于静止下来,双眼也已合起,连挂在眼角的泪珠也完全停顿在脸颊上。
  三人不禁同时感到一股寒意,每个人都默默的盯着他的脸,都以为他已跟随着金三娘走了。
  谁知这时叶红却忽然又睁开眼睛,望着三人幽幽诡笑起来,边笑边道:“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一个很有趣的问题,很想向三位请教一下再走。”
  亚马愣愣道:“甚么问题?你说!”
  叶红道:“如果一个男人,那话儿只剩下了一半,你们说他还能不能讨老婆生孩子?”
  三人听得全都傻住了,过了许久才想通是怎么回事,忍不住齐声大笑起来,但也仅笑了几声,便又不约而同的停住。
  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悲伤气氛,因为叶红就在这转眼工夫,已面带着得意微笑,手拥着金三娘,走完了他短暂而又灿烂的一生……
  门外人声噪杂,似乎已将这座小庙整个围住。
  庙中的三人却宛若不闻,依然蹲跪在叶红身旁,动也不动。
  首先冲入庙堂的,是靠江水吃饭的龙头何涛,消息特别灵通的曹老板也紧跟着赶到。
  每个人一定进庙中,都不免被这片悲伤气氛所感染的难过不已,个个垂首呆立一旁,默默无语。
  距离叶红最近的亚马好像哭得最伤心,一直不断的用衣袖拭泪,泪水却又不断的涌出。
  也不知哭了多久?突然有个手掌搭在他肩上,是龙飘飘,在耳畔轻声道:“我已经找到正确的位置了。”
  亚马一跃而起,欣喜道:“真的么?”
  阳光透过天窗,直射在房中一张宽大的枱子上。
  那张地图平铺在桌面上。
  龙飘飘早将那六支残月环的图样,描在一张薄如蝉翼的油纸上,六支残月环头尾相连的绕成了一个圆形,从每支残月环的结合处,画出一条细线,三条细线成对角形的连接在一起。
  在场的每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瞧着那张图样,谁也搞不清楚是啥名堂?
  龙飘飘不慌不忙的把它覆盖在铺在桌面的地图上,经过一阵挪动之后,突然停下来,取出一根细细的钢针,刺在那三条对角线的交又点上。
  那张薄薄的图样揭开来,钢针依然直直的钉在地图上。
  亚马指着钢针,怔怔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根针刺的地方,就是宝藏之门的地点?”
  龙飘飘只点了点头。
  李公度立刻叫了起来,道:“咦?这个地方我好像去过,这不就是那天马大侠和‘粉面阎罗’曹刚交手的那块荒地么?”
  亚马点头道:“不错,看来正确的地点,极可能就是曹刚曾经站在上面的那个小土堆。”
  在场的人几乎都知道那个小土堆,不禁同时朝龙飘飘望去,似乎都想急于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龙飘飘咳了咳,道:“小耗子,你的消息最灵通,你可知道那块地是谁的么?”
  小耗子想也没想,便道:“那是城东卢老太爷的产业,当年为了地界问题,曾经跟江老爷子打过官司,我记得还很清楚。”
  何涛立刻接道:“对,我也记得那件事。”
  龙飘飘道:“只要有主就好办,想办法把它买下来。”
  小耗子眉头一皱,道:“恐怕不太好办,那位卢老太爷是靠炒房地产起家的,一向难磨得很,想从他手里把那么大一片土地挖过来,只怕要很费点工夫。”
  龙飘飘道:“没关系,用银子去砸他,如果要价太高,只要买下其中一小块也行,好在埋葬两个人并不需要太大的地方。”
  亚马听得怔了一下!道:“慢点,慢点……你想埋葬哪两个人?”
  龙飘飘道:“这还用说,当然是‘断刀浪子’叶红和金三娘两位。”
  亚马仁道:“可是……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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