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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同归-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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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不准,她知道这段历史的大致样子。但是历史中每一个即使就是刘邦本她也不过知道两三件事而已。
    知道大局固然好,但历史之下的小物,例如她命运如何完全不可能预先知晓的。
    “是失礼了……”虞子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只能道歉说道。
    “生死天,常也无法违背天命。”昭娖安慰道,她手里的竹简也放下来。“若是还,应该也应该嫁生子了。”
    这是大多数女的归宿,十五岁及笄然后嫁生子,如此一生。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该觉得庆幸。手指间一捻,指间厚重粗粝的老茧让她有些难以笑出来了。
    “莫要多想了。”虞子期一改方才的胡坐说道。他唇边弯起一抹笑。
    还未等他下一句话说出来,突然营帐前的布帘被撩开,外头的火光融融的照进来。晃进一个影。
    “外头都角力为乐,们二躲此时做甚。”龙且大步走了进来。
    “拜见司马。”昭娖叉手道。
    虞子期也抬手行礼。龙且升为司马。但平日相处惯了,即使行礼也还是带着一种随意。龙且平日也并不讲究这些,随意挥了挥手,大大咧咧离塌不远的坐床上。
    “成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实不该出现众面前。”昭娖正坐道。
    “别那样!”龙且瞥了一眼她正坐的模样道。他并不是妄视礼法,大家平日都是一个营帐内的,沙场上出生入死。若是因为得了司马之位就对昔日情谊疏远起来,那真的不是一个该交往的。
    昭娖闻言也放松身子,手臂靠向手边的凭几上。
    “听说洗漱完回营之时,被郎中认作妇了?”龙且问道。他手臂支大腿上询问道。
    “竖卒竟将认作妇,是可忍孰不可忍!”一被提到那段乌龙事,昭娖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龙且哈哈一笑,“也别将那事往心里去。营口一骂也算解气了!男生女貌原本贵相,好事!好事!”
    X!
    要不是早知龙且一贯大大咧咧心里装不下太多心思。昭娖还真的怀疑他是不是说反话。
    各国武风正烈,不管是秦国还是楚国,对男子的审美都是以勇武剽悍为美。楚国虽有美男子鄂君子皙的先例前。但这不能代表大众们的审美。
    “愿承吉言。”昭娖心知龙且安慰是个什么水平。也知道他不可能一下子化身知心大哥,也笑了笑。
    “如今东阿近眼前,势必要与秦少府章邯一战。这几日好生休整,等到作战那日好好杀他一番,们也要捞几个功名,不要太难看!”
    项梁用,大多任用嫡系。侄子项籍这方面和他如出一辙。他的亲兵里除了那些吴中招募的江东子弟兵,虞子期龙且等都是项籍还吴中的时候就和他交好的。昭娖也他幼时交往过。都算是比较亲近。
    对于这些,叔侄两还算大方。只是对后来的就没那么好了。例如刘邦,他投靠了项梁,项梁一开始也给他五千马收复丰邑。但此之后也并无格外的表示了。甚至项梁还有把刘邦当家将使的倾向。
    龙且这话虽然说得不是很好听,但昭娖也听的出来他话里的好意。男军中若是没个功勋的确脸上不好看。
    “多谢!”虞子期和昭娖一齐道。
    **
    东阿地处鲁西平原,东靠泰山,南临黄河。现齐王之弟田荣就是被秦军包围东阿之内。齐国之内的形势也大为不同变得颇为微妙起来。齐王田儋已死,齐必定会另立新君。若是救下这个齐王王弟,让他回齐恐怕能田齐再搞出一番风雨来。
    象征军令调动的鼓声大响。昭娖坐马上轻轻一动随着挥舞的旗帜的调令排列阵型。
    这回项梁说什么也不肯侄子一个打头阵。骑兵战术,秦并不是一窍不通。相反和匈奴的作战中对匈奴式的打法自有一套对应方法。奇兵用一两次得胜是胜。用多了恐怕就要被摸出门道来了。
    项梁站兵车上,周边赤色的大旗随着下达的号令挥动。楚地多山川河流不利于方阵兵车的展开。齐鲁之地不似楚地,虽然不如八百秦川那般平坦,但足够摆阵行军。
    项氏一族似乎战事上格外有天赋。当年项燕以十万对八十万秦军。今日项梁又对阵秦军。似乎项氏天生就是要和秦军对抗的。
    “命弩兵准备。”站兵车上的项梁对身边的淡淡道。
    “嗨!”一声应下双手旗帜翻飞,指令就由旗手们传达下去。
    弩兵得令一声令下后摆好云阵集体将弩机拉后,弩箭箭弦上。待到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项籍看着前方万箭齐发,自己却要留守此处以守阵型老大不高兴。但叔父的命令就算他再不满也得乖乖执行。
    弩兵射过之后,盾兵手中铜剑拍打身前的盾牌前进。
    阵型结合。
    古代战争并不是大家哟嚯——的冲一起打群架,而是格外讲究阵型变化。如果对方一旦阵型慌乱,基本就是败了。
    兵车的主要作用便是冲乱阵型,骑兵对步兵优势明显,却并不容易冲破以兵车组成的战车阵。这也是项梁不准项籍随意的重要原因。
    两军作战,步调一致才是最重要的。单枪匹马冲锋陷阵只能是自取灭亡。必须全军上下同进同退融为一体。
    秦军擂鼓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响。
    楚军将领转头看向项梁,等待他发号施令。
    “莫要着急,秦军现气势正盛。待鼓过三巡,再攻为时未晚。”项梁大大小小和秦军打了好几次,对于秦军的一些脉门掌握的还算准。这也是他对秦作战多胜绩的原因。
    方才稳射阵脚过后,楚军被下令稳站不动,肚子里窝火的厉害。楚脾气火爆,向来信奉别打过来十倍揍回去的信条。如此这般被迫挨箭头心里难免觉得憋屈。
    阵型围拢起来。
    如此三巡后,楚将眼瞧着秦军都能看清楚了,眼都不禁红了。才听得主将道“吹角号。”
    “嗨!”楚将用平日里大十倍的嗓音应下。转身大步走开命吹响号角。
    号角意味着进攻。昭娖下意识的就拉紧缰绳。
    进攻号令已起,项籍自然不肯放弃如此眼前大好机会。他双眼紧盯前往,缓缓拔*出腰间的青铜剑,“诸随冲!”
    一声大吼,双脚一夹马肚子率先冲了出去。昭娖也赶紧一拍马肚跟上项羽的速度。
    项籍怒喝瞪视,手中铜剑顷刻之间便能夺取大批秦兵的首级。
    昭娖早知道项籍勇力过,但如此近距离的看见他瞬间取性命还是不多。但她也顾不得去吃惊了。鲜血早已经溅上面庞,腥热的鲜血一时不慎溅进左眼中。她手中长戟一扫,没有去擦拭跟紧项籍的步子继续朝前冲去。
    如此这般杀了良久,秦军败退。昭娖才得了机会能够擦拭面上的血迹的机会。
    她看着满地尸首,断了半截的秦军大黑旗插尸首中格外凄凉。
    她跳下马来,讲手中的长戟往地上一戳,浑身脱力的坐尸首中。厚重的血腥味道已经麻痹了她的嗅觉。周身污血横溢她也不觉得脏,她自己合甲上面上双手都是血迹斑斑,也无所谓了。
    项籍把宝马交给兵卒,自己大步朝坐遍地尸首中呆看其他兵卒搬运尸体的昭娖走来。
    项籍身材高大,他投射下来的阴影模糊了她的视线。昭娖不禁抬头。
    “幼时便觉得长得和妇一般,想必性子也和妇似的软弱!可是十二能杀,现更是勇武。”说罢项籍伸手朝她肩膀上一拍。
    昭娖隐隐闷哼了一声,亏得身上穿着盔甲不然自己非得报销掉不可。
    “将军言过了。”昭娖勉强扯了扯嘴角,“如今章邯已败,恐怕齐国又有好看了。”
    “齐国如何谁关心他们。”项籍也跟昭娖一样坐尸堆中,“如今东阿之围已解。他们齐自己的烂帐他们自己算去,和们楚何干!”
    昭娖笑“也是,齐如何他们自己去拨划,只要不误了反秦大业,们楚何必去管。”
    回营之后,昭娖清理完身体倒头就睡了一天一夜,等到第二天醒来才得知自己已经成了舍。
    舍周礼中是掌握宫中之权,本为宫内之意。到了春秋战国多为贵族私门之官的意思。昭娖当初刘邦军中见过的樊哙便是沛公舍。这种位置能和主公多多亲近,将来升迁起来也方便许多。
    只是……她算是谁的舍?昭娖脑袋睡糊涂了,盘腿塌上想了老半天。
    项梁东阿击败章邯军让田荣归国之后。又率军继续追击章邯。项梁兵分两路:一支由自己带领追击章邯,另外一支由项籍刘邦领率向东阿南边而去攻打城阳。
    沛公楚军的那些昭娖多多少少都认识,再见面也没什么尴尬。这时节频繁换主公都不算什么。更何况昭娖还没真正投靠过刘邦。
    樊哙看见她还忒热情的给一个笑容。他还记得着自己欠一顿酒呢。
    刘老三并不是第一次见武信君的这个侄子,甚至他还听闻过项籍屠城的“伟绩”。虽然项梁之前说过是让刘邦和项籍一同率军。但是他眼毒的看出来项籍并不是能够能允许别分他军权的。所以他相当识时务的万事以项籍为首。
    而项籍虽然看不起刘邦的沛县小混混出身,但对于他的识时务相当欣赏。
    两如此倒是合作的相当愉快。
    东阿南临黄河,当大军那里扎营安寨等待攻打城阳。昭娖营中看项籍沙盘上部署的时候突然有来报。
    “禀将军,有一个自称是魏王太仆的前来拜见!”
    “魏王太仆?”项籍颇为有兴趣的抬起头道。
    太仆为管理王室车马的官吏。魏王魏咎前一段日子已经**的消息项籍早已经知道,怎么魏国的太仆会跑到楚军营里也真让诧异了。
    “带上来。”项籍将手中的赤色小旗子安插沙盘上说道。
    “嗨!”
    不多时一名青衣士被撩开营帐前的幕布走了起来。昭娖见到那士格外俊秀的容貌,尤其是那一双水意潋滟周边泛粉的桃花眸有些呆愣。
    “臣——原魏室太仆阳武陈平拜见将军。”陈平双手持袖中,朝项籍拜下。
    作者有话要说:陈平出现了。
                  
78陈平
    “臣——原魏室太仆阳武陈平拜见将军。”陈平双手持袖中向项籍拜下。
    行礼后,他放下手来;端立那里。
    陈平秀美的长相;让项籍对此的观感好一些。对于贵族来说,哪怕是男长相也是很重要的然后便是歌舞等。
    “此地离魏国有千里之遥。先生赶来,不知有何事教籍。”
    昭娖知道眼前这名姿容妍丽的士是前来投靠项籍,魏国国都已被秦军攻陷,魏王**。那些臣子自然需要再找新的主公。
    她现的身份是舍;即使这场对话里没她的份,也要全场听到底。
    陈平和项籍说话间;眼神无意朝项籍身后的楚将瞟去。项籍身后的楚将一声漆髹合甲,头上并没有戴铁胄,但那张对于男来说过于明丽柔和的面庞却是于几年之前变化甚少的。陈平垂下眼来,纤长的眼睫低垂遮去了可能被外窥见的那一抹眸光。唇角温和恭谨的笑意不改半分;仍然和项籍说话。
    陈平虽然幼时家贫;父亲早早过世由兄长拉扯长大。但士该会的礼仪,甚至君子六艺不说精通多多少少还是会些。想要与项籍这等六国旧贵族交谈且获取对方好感,礼仪和谈吐是重中之重。
    两说了一些事之后,项籍命上来带陈平下去好生休息,最近这些年黄河改道泛滥频繁,从原魏国到项籍驻扎地,恐怕一路上是吃了不少亏。
    “子瑜。”陈平转身离开营帐听见帐内如此唤道。他跟带路的兵卒身后,唇边依旧残留着一抹笑意。
    子瑜吗?
    “刚才那个陈平觉得如何?”项籍待到走了之后,问道。
    “此时臣说了可不算。”昭娖笑道,“观其言谈举止,中规中矩并不见多少格外出彩之处。或许是个老实吧。”刚才项籍和陈平的对话昭娖也没怎么仔细听,照着自己余有的印象对陈平有一个大致的评价。
    项籍听了笑“中规中矩或许,但老实嘛……”
    转而项籍继续去细细研究他的沙盘。别的事占不了他战事上的热衷。
    等到昭娖走出帐外,想要去随意走走。见着樊哙正大步走来。
    “昭兄弟今天总算见着了。”樊哙笑起来看着就透着一股憨厚,让觉得他没多大城府值得相交。
    “没差事了吧?”樊哙问道。
    昭娖想想自己手头上还真的能空出空余来,点了点头。
    樊哙一拍双手,“好,今日正好把酒给请了。”沛公军已经投向武信君项梁麾下,刘邦自己都是要听项梁的命令。如今他和项籍名义上共同领军,部下们互相聚一起喝酒也不算什么。战场上需要相互照应的事情太多了。
    昭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她点了点头“恭敬不如从命。”
    营地里到处可见赤色短深衣的兵卒,兵卒们浑身臭汗手持长矛或是长戟急急忙忙的就要往自己休憩的营帐里去。
    这个是纯男的世界。
    到了樊哙的营帐中,樊哙直接让抬上酒樽。樊哙出身草莽,平日喝酒都是尽兴抱着酒樽喝的痛快。但照顾到昭娖的一些习惯还是让按照士的习惯用上羽觞等物。
    酒并不是昭娖以前项籍帐中喝到的那种清酒,甚至里面还掺着酿酒后没有过滤干净的酒糟渣滓,有些浑浊。
    昭娖不甚意,她也不用别的来服侍。自己提起酒樽向羽觞中倒上酒。乳白浑浊的酒液羽觞里绘制的图案映衬着格外醒目。
    “这酒樊哙敬,多谢萧县救命之恩!”樊哙双手举起手中的羽觞朝昭娖一敬。
    昭娖也持起羽觞,“此事并不值得列大夫此言。”樊哙因为此前的军功被封为列大夫。
    “不管怎么说,没有昭兄弟那一箭,恐怕现早已经成了死一个,怎么可能还坐这里喝酒。”
    昭娖浅笑,也不再说些客气话。
    “可惜啊!张子已经到韩国去了。”樊哙感叹一声。当初张良向刘邦请辞樊哙也是身边看着的。虽然他自己的确是大老粗一个,但是也能看出刘邦对张良的器重。毕竟也和他们这些被逼上绝路的草莽不同,张良是旧韩贵族,去复兴母国他们也没什么理由去阻拦。
    “子房现已经是韩司徒。也算是耀其先祖了。”张良的家世,昭娖已经知道。五代相韩,这等的显赫非得要后代的光耀去锦上添花。
    昭娖知道韩国靠近咸阳并不好攻夺,也明白项梁对韩的期望根本就不大,甚至根本就没指望张良能把深受秦军控制的原韩地给挣出来。昭娖深夜里,甚至有一种近乎癫狂的复仇的快感:他为了韩国干净利索的抛下儿女情长远走三晋,可是这条路恐怕要走的相当辛苦罢?这比末路韩相更不好做的韩司徒也够让他头疼罢?
    昭娖唇边浅浅笑着,手指缓缓摩挲着羽觞光滑的侧面。眼神幽深绵长,“各有命,子房选的这路是凶是吉。全看天意了。”
    说罢,手指一下扣住羽觞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樊哙听着昭娖这话似乎有些别样味道,可是他自己也没想从这话里要刨出些其他的东西来。甚至他还是对昭娖话中的天意还是很赞同的。
    “昭兄弟说的对,是生是死,全赖大司命。们听从就是。”大司命,楚地里掌管寿命的神祗。说罢,樊哙又咕噜喝下一大口酒。
    昭娖也没再说话径自拿起酒樽向再次空了的羽觞的斟酒。
    淡淡的辛辣滑过味蕾顺着喉咙一路延伸到胃部。昭娖随意揩拭了嘴角残留的酒液。
    等到从樊哙帐中出来时已经是夜幕微垂,虽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天空到底还是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幕布。昭娖皱了皱眉,手贴上了有些发热的额头。酒喝的委实有些多了。
    昭娖想道。她赶紧向营边的一条溪流走去,想借着溪水的清凉来清醒一下。
    溪流离楚军的营帐也有一段距离,现已经过了飨食。昭娖这一路上也没见着前去汲水的兵卒,可到了溪边接着远处营帐的火把投来的光芒才看清楚溪边蹲着一个影。光线模糊
    昭娖下意识的就把手按到了腰间铁剑的剑柄上。
    “何!”她低声喝问。
    影她的低喝下微微动了动,然后站了起来。那身影之前蹲着还不觉得,如今这一站起来朦胧的夜色中就显得格外高大。昭娖按剑柄上的手微微用力,剑立即被拔*出稍许。
    “下陈平,请军士稍安勿躁。”正欲拔剑,突然听得朗朗清声。
    昭娖停止拔剑的动作,看着那张脸从黑幕中浮现出来。远方火把的光照过来已经是不能穿过鲁缟的微弱光芒,但照那张昳丽的脸色却瞬间带了些暖色。陈平那双眼眸微弱的火光下似乎有波光流动。身上一袭青衫也被模糊的好像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宽大的袖子垂身侧,晚风一吹,风灌进了宽袖中,将双袖吹翻起来竟然是有几分飘逸蹁跹。
    陈平看见面前明显将原来的戒备放下的昭娖,那放松的神态好似一个幼童被惊吓的狠了然后回头一看竟然是相识的伙伴。他唇角也不禁带上了些许笑意。
    “原来是陈平先生,方才多有冒犯。还望见谅。”昭娖插手告罪道。
    听见这话陈平唇角的笑意一下子就扩散到整个脸上。那双眸子也因为这扩散的笑意格外流光四溢,勾魂魄。
    “如今秦楚大战即,军士谨慎理所当然。是平妄为了。”陈平浅浅一笑。
    陈平笑,昭娖自然也不好冷着个脸。她放下双手也露出个笑脸来。
    “平今日项将军帐中见过似乎见过军士?”相见的那第一眼陈平的确是惊讶的,如今借着微弱的火光他看清她的面庞。昭娖的面皮火光下显不出白日的那般白皙,眉毛浓黑不见任何修饰的痕迹。听面前的嗓音完全就是十几岁少年,完全不见女子的娇柔音色。陈平几乎是要认为自己是不是当初记错了,可细细一想,天下若是有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也就罢了。可一模一样长相的男女,就算是亲身兄妹也不可能相似到如此地步。
    “……是”昭娖半张了张口,回了一个是。她的这长相给留下稍许印象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
    “平冒失,敢问军士大名?”这话说的理直气壮。陈平看出能长时间留项籍帐中的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的兵卒,若是还是这么用“军士”称呼难免落了个失礼。就是对昭娖本来说也是受到了失礼的对待。
    “下昭成。将军身边的舍。”她看着陈平一脸的知晓了,也不知道他真的只是打算问问,还是别有打算。昭娖转念一想,自己现也没有什么让陈平算计的,心头立刻就放松了。
    虽然感觉这种谋士好算计,但昭娖不信他们连问个名字还能算计那么多。
    “昭舍。”陈平颔首。
    “先恕下前去盥洗一番。”酒后体温上升,就连额上都细细的出了一层汗。
    陈平侧身让开,转过身去并不看昭娖盥洗。远处兵卒巡视整齐的脚步声传来。淡黄的光他眸子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昭娖洗完脸,回过身来愕然发现陈平还留原地,背着她迎风而立。他身材高大衣衫翩跹颇有几分玉树而立的感觉,
    “陈先生?”昭娖走到陈平身旁轻声问道。
    陈平转过身来浅笑,他垂下眼,纤长的睫毛眼下投下一圈阴影,“平初来楚营,生地不熟。已忘自己所住之所哪里了?”
    “怎么不问兵卒?”
    陈平摇了摇头,面上颇有些苦笑的意味。
    “兵卒大多不认得平,而平……也不通楚语。”
    昭娖看向陈平的眼光中立即就带上些许的同情。
    春秋战国的风气仍然浓烈,各国之间基本是一个地方一个调。齐国到了楚国也要听不懂一个词,而各国之间通用的夏言只是士和贵族学习。其他国家的国自己家乡除了徭役和兵役都难得离
    作者有话要说:陈平美人……不要大意的

79愤懑
  昭娖带着新来乍到的陈平在楚营里窜走,陈平颀长的身姿引来众多楚兵的侧目。楚地地热,男子身材大多不高,像项籍那样的基本是沙子里掏珍珠。北方男子身长普遍要比南方高一些。
  陈平偶尔听见楚人的低低私语。虽然他听不懂话语的内容;但也能大致能猜到他们在谈论他的长相和身长。楚兵对昭娖很恭谨,陈平只见昭娖拉住一个楚兵眼角瞟了一眼他,开口说了一些什么,楚兵听后立即相当恭敬的为她指明了个方向。
  昭娖就这样一路把陈平待到他所居住的帐篷前。陈平抬起双手行礼道谢,昭娖还礼之后转身正欲离开,突然背后传来一声轻呼“昭舍人请留步。”
  昭娖疑惑的回过身,只见陈平站在原地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微笑。他抬起手臂,宽袖随着他的动作滑下,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臂来。只见他的指尖朝着他自己的额角点了点。
  青色的袍袖和那截手臂映衬的更加显得他肤白;昭娖脸上呆了一会,然后傻傻的伸手触向与陈平方才一样的位置。手指触摸到一片濡湿还有冰凉的发丝。这么久昭娖竟然没有发现自己额发竟然有发丝乱了。
  看见昭娖一句发现她的额发有乱,陈平再次持起双手向昭娖一礼。脸上原本温和的笑意里带了稍许的快活,他转过身去手撩开营帐前的垂布侧首进去。
  昭娖看着陈平颀长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在垂下的幕布中。
  她手指迅速将额角的发丝顺好;走回自己居住的营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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