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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同归-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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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娖身体侧翻过去,身子蜷缩起来。
    “孺子!快快让开,你和子房交好,难道真忍心看他去死不成?!”那时候的项伯又气又急,那样子似乎昭娖再挡路就要强行冲道。
    她,有一瞬间真的想要看他失意的模样的。
    寒冽入骨的冷风早已经从脖颈处衣襟的空隙处钻进,她的整个人都似乎被浸泡在秦地这凛冽的寒冷中,她开口了“左尹,若是见到韩申徒,愿左尹替成问候一二。”
    说罢,已经是侧身让开。地上厚厚的积雪被她踩的咯吱作响。项伯被她奇怪的态度弄得颇为摸不着头脑,但是眼下也根本没有那个时间去追根究底。
    “驾!”项伯一声叱喝,绝尘而去。
    渐渐的暖意从身体内部一点点的升起来,蜷缩起来的身子舒展开来。
    昭娖翻过身来,躺平在榻上。再次回想起自己当时的那个念头,也不禁觉得些许好笑,当年张良也算是完全没有拖泥带水,更没有搞出劈腿这种恶劣的事情来。
    从女人的角度来看,他还算是果断的。
    她轻轻哼笑一声,眼下她身边已经有一个美男子,甚至方才还与他调*情,前段时间要不是被打扰,恐怕两人连榻都滚过了。说起来就是张良另外找女人她也没有资格指手划脚了。她如今还是他什么人呢?
    左右不过是个相熟的陌生人罢了。
    昭娖起身脱衣,拉过被衾将自己包裹起来。
    **
    霸上的风雪如同鸿门一样寒冷刺骨,军营辕门的项伯正在等待,辕门卒已经早早离开,双手一句冻僵,项伯向手心稍稍哈一口气,让掌心稍稍温暖一些。
    等待间,项伯远远的望见有身影朝这边走来。一个戴冠的身影并不高大,但脚下步伐极其稳当,甚至迈步中每一步都是间距相同。项伯能确定那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果不其然当身影靠近,辕门口的火把照亮那张昳丽柔美的脸的时候,项伯知道自己想对了。
    “一年未见,不知项兄可否安好?”张良见到项伯,面上露出遇见好友后真挚的笑容,抬手向项伯行礼。
    “安好安好,子房可否借一步说话?”项伯还礼后道。
    张良点了点头。
    张良和项伯才入营帐,立刻有有眼色的竖仆取了暖酒奉上。项伯顾不得喝酒暖身,只是眼睛微微向那些伺候的竖仆转了一下。
    只消一眼,张良已经明了项伯的意思。
    “你们都退下”话语里没有半点颐指气使,甚至他话语平和嗓音温润,但是却让人不敢违抗。
    营帐中的竖仆都躬身退出后,项伯才伸手一把按在张良的手上,神情急切,“你可知刘季那竖子闯下怎样的祸事么?阿籍明日将要一举攻打刘季,你快快与我归去,毋从死也!”说罢就要督促张良赶紧收拾东西,和他一起走。
    张良面上神色没有半点变化,但脸上的笑容已经慢慢敛起,他一手按在项伯拉住他手腕的那只手上,狭长昳丽的凤眼里光辉一下子沉下来。
    “此事不可,良听从韩王之命以送沛公,如今沛公有难,私自逃走于他无义。不可不告之。”说罢,张良拱手就告辞出去见刘邦。
    待到张良再回来,竟然带着项伯去见刘邦去了。
    项伯必须要赶在天亮之前赶回去,被刘邦一番纠缠,亲口答应为他周旋一二。张良亲自送项伯出营。
    待走到辕门时,项伯突然想起什么,“我来找你的时候,在路上遇见了子瑜,她要我向子房你问好。”
    张良嘴角温和的笑有一瞬间的凝固,他拱手“多谢了。”
    项伯回营后,立即向项籍劝说。项籍在战场上勇猛难当,但是在一些事情上还犹豫难断。
    **
    果然第二天旦日时分,刘邦带着张良樊哙还有夏侯婴等几个老兄弟坐马车迅速朝诸侯联军驻扎的鸿门弛去。
    诸侯联军里的士卒们此时也是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昨天上将军明明下令今日旦日埋釜做饭出兵攻打沛公军。但是旦日时分饭吃是吃了。却等来暂时不发兵的命令。
    陈平听见下达的军令,想起昨日晚上昭娖说的话顿时一乐。
    一个时辰过后,军营辕门那里竟然传来沛公刘邦前来告罪的消息。再不多时,昭娖陈平等人被传唤入帐。
    帐中坐着的都是项羽和诸位忠臣还有那些诸侯们。昭娖眼下还没正位,只能站在众人后面。
    “禀告上将军,沛公和韩申徒求见。”一名执戟郎中进来报道。他身材高大,面容清秀清瘦昭娖瞅着有几分脸熟。
    主位上的项籍面上颇为不悦。左手下的季父项伯笑吟吟对项籍道,“上将军,此次沛公前来求见,上将军何不一见?”
    “嗯。”项籍发出一声,然后道“让他们进来。”
    “唯。”郎中退了出去。
    不一会,刘邦和张良入帐。张良入帐的同时,昭娖的眼睛就看向了那个男人。同样看向张良的还有陈平。陈平在这个忠臣诸侯云集的营帐中没有座位,他的眼睛盯在那个一同和刘邦进来的男人身上,细细的打量并且掂量着。
    相别一年,张良的容貌与记忆中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昭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心中的浪潮波涛汹涌,面上依旧没有半点情绪表现出来。
    刘邦和张良行礼过后,项羽并没有给他们赐坐,甚至看向刘邦的眼神里都流露出一股杀气。
    鸿门宴上暗流涌动,不管是项羽本人还是那些重臣和诸侯对刘邦封锁函谷关一事相当愤慨。甚至恨不得杀掉刘邦而后快。
    昭娖深吸一口气,尽量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张良的身上拉回来到眼下这场千古留名的鸿门宴上。她知道刘邦面对的情况非常艰巨,只要一个话头不好就会惹来杀生之祸。昭娖已经不记得他是怎么对答了,不过她很像亲耳听听他是怎么回答的。
    和众人意料之中,刘三开口就说函谷关之事不同。
    刘邦立刻就涕泪居下,“上将军,季思上将军欲死……”
    顿时众人就被他这一声哭给搞得呆滞坐在那里。
    刘邦不顾众人的呆滞,依旧眼角带泪,声音哽咽“季见上将军忍不住落泪啊,当年秦□无道,刘季有幸投于武信君门下,更是有幸和上将军一同征战。二世七月,城阳、濮阳、定陶、雍丘。这一路的征战,还在雍丘处斩下了三川郡郡守李由的人头,上将军可否还记得?”
    刘邦抬起泪眼去望项籍,项籍想起当年两人峥嵘岁月,有些动容。
    “上将军和刘季一同攻打陈留之时,武信君却被秦军所害!”说到这里刘邦几乎泣不成声,“我等被迫退向彭城,上将军……项贤弟……这一切……可还记得否……”
    顿时帐下哑然一片,原本那些想要喊打喊杀的诸侯和将领们回想起往事,都不好意思低下头去。
    帐中只有刘邦的哭泣声呜呜咽咽好不凄惨。
    “……”
    范增万万没想到刘季竟然进来就是哭,而且是一边哭一边追忆当年。当下他也只有木讷着脸坐在那里。
    不知刘邦的哭声太过凄惨勾起项籍心中的仁慈,还是刘邦说起的往事让他感叹。项籍脸上密布的阴云渐渐散去些露出怀念的样子。
    他面上的变化被哭泣中的刘邦迅速扑捉道,接下来他哭的更加悲戚“上将军战于河北,刘季战于河南,一别便是一年之久……期间生死难料,先行入关非刘季本心,万万没想到还能在此见到上将军,刘季、刘季……喜不自禁矣!”
    刘邦一面哭,一面不停用袖子擦拭眼泪。
    项籍似乎被过去一同作战的记忆所感动,面上也开始动容起来。
    那哭功一下一下的,看得昭娖叹为观止。说哭就哭,这不是一般人啊!
    刘邦放下擦拭眼泪的袖子,此时他的嗓子也带着浓厚的嘶哑和哭音“如今却有小人挑拨,令上将军和刘季有了嫌隙……”
    此时项籍已经是一脸懊悔,“若不是你帐下的曹无伤对我说你有称王关中之心,我又何必如此!”
    噗嗤!!项籍的话立刻让昭娖心里一口血喷出来。
    你个二五仔!
    昭娖完全不敢相信项籍竟然这么爽快的就把曹无伤给卖了。从此之后谁还敢给他通风报信!
    “既然如此,你和韩申徒坐吧。”说罢,项籍令人设坐。原本项籍没打算多听刘邦说几句。如今改变主意,自然要给他重新设坐。
    楚人以东为尊,项籍和项伯自然坐在东位,亚父范增坐南面。刘邦坐北面,张良在西面陪坐。
    张良忌坐在茵席上,持起手中酒爵向羽觞中倾酒。他察觉到一道视线凝在他身上。张良面上不动任何声色,他双手持起羽觞向在座的楚营重臣敬酒。似是无意间,他眼睛向视线来源处瞟去。
    那是一个军士模样的年轻男人,面若春月双眸顾盼生辉,是一个美男子。只是他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
    那个男子似乎也知道张良发觉了自己正在看他,微微转回打量的目光。
    姿容皎皎,如圭如璧善戏谑兮 。如此容貌性情出众的男子,也难怪那人会一直在心里藏着。
    但张良的视线移到后面另一名军士身上的时候,向人敬酒劝饮的动作当即一滞。那个军士的容貌在一旁火烛的映照下格外清晰,她的容貌轮廓于男子来说太过柔和,对于女子来说却有几分柔美。
    那容貌是他极为熟悉的。
    对方似乎知道他看见了她,眼神中微微夹带了稍许讥讽。张良的视线仅仅是在她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缓,然后他神色如常转过头去。
    昭娖望见他如同没事人一样回过头照样和人喝酒作乐,心里头方才作出来的讥讽和高傲瞬间土崩瓦解。
    浓厚的苦涩和酸意涌上心头。
    她转开视线。
    “韩申徒,您请。”已经一人向张良劝饮。
    张良温和一笑,宽袖一掩,羽觞贴在唇上,仰头见酒液已经流入口中。放下宽袖,他面容上笑意温润如玉,只是口中的酒不复醇美,心下甚至有稍许的急躁和压制的担心,还夹带着隐隐的怒意。
    作者有话要说:见面了。
                  
111相请
    宴席间觥筹交错;刘邦方才的那一番痛哭将诸侯和项羽的敌意消解了大半。此时他也是频频向项羽敬酒。
    昭娖看见范增袖中露出一块玉玦;忽然明白这是范增让项籍动手杀刘邦的信号。这时项伯端起一觞的酒转身向项籍。项伯是项籍的长辈;这酒他也没有多少底气受的;赶紧避过身去,这一避过正好和范增手中的玉玦。
    范增见项籍竟然只顾着和项伯喝酒,没有看向他这边;心下隐隐约约就有些怒意。老人家年纪大了脾气就有些执拗。大众广庭之下也不便发火;只有暂且按压下心中升起的怒意,等着项籍回过身来;立刻举起手中的玉玦。项籍望见范增手中的玉玦;想起方才他和刘邦在方才已经何解,此时再动手出尔反尔说不过去。只当做没看见扭过头去。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无视后,范增原本就忍耐不住的脾气终于按压不住。他借故起身到帐外,召来项庄。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在意料之中了。
    昭娖看着项伯拔剑和项庄这个后生斗在一处,让项庄无处下手。昭娖透过两人舞剑的空隙看见张良嘴角噙着一丝微笑,手中的羽觞已经放回面前的几案上。双眸望着项伯和项庄的纠缠,那神情似乎真的很欣赏两人的技击。
    装吧,你就可劲的装!
    昭娖看着他白皙的面容上的笑容不无恶意的想。恐怕张良这会看上去是欣赏项伯和项庄的剑术,心里急得恨不得飞出去了吧?
    想到这里,她的视线更是黏在张良的面孔上,恨不得从那张笑脸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可惜张良的面上还是那种略带高兴又不失礼的笑容。双手抚在膝上,宽大的深衣衣袖将膝上的双手盖住,衣袂平整的落在两侧。
    他深黑的眸子上映出面前两人缠斗的身影。似乎除此之外,再也无其他事物能入他的眼。
    项庄瞅准项伯身形露出一个破绽,抽剑直刺而去。项伯见状赶紧用手中长剑一挡,锵——的一声硬生生将项庄挡住。
    项伯是军中的左尹,更是项庄的长辈。万万没有伤到长辈的道理,可是范增的话他还是要听。两人逐渐斗的不分伯仲。项伯到底年事已高,比不得项庄这样的年轻人,渐渐的动作就慢下来,露出的破绽也多了。
    在座的诸侯都看出怎么一回事,不过他们可没有替刘三出头的心思,这天下打下来,都等着分肉吃呢,死一个能分到的肉就多一份。
    项籍也看出项庄意图刺杀刘邦,而项伯是要保下刘邦。他学起那些诸侯,只当做看不见听不到,任由项伯和项庄去闹。
    刘邦这会还看不出什么来?当下深衣里冷汗都把里衣给打湿了。偏偏脸上还要一副愉快欣赏的模样。
    张良此时不急不缓起身,朝外头走去。
    因为众人见项氏叔侄斗得难分彼此,注意力都放在那上面。也没有多少人去注意张良的去向。
    昭娖却是一个例外,她见着张良起身,脚尖不禁朝外一进。差点就跟着他出去了。还没等她走动身子,张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大帐中。没有回眸去看她,更没有任何愧疚的表情,似乎他刚刚看见她的时候那一瞬间的怔忪只是错觉。
    心下一阵刺痛,虽然早知道男人绝情起来比女人狠绝千百倍,但真的看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难受。
    女人报复男人,大多因为想看到男人后悔,让男人后悔当年对她的坏,释放心中的恨。可是男人真的不在乎一个女人的时候,女人的一切报复手段落在他眼里也不过四字:可笑透顶。
    当报复引不来对方的痛苦后悔,就失去了许多快意。
    可……到底还是意难平。
    昭娖将视线从门口收回,默默将视线转了回来。那边项伯和自己的侄子扛上了。
    项庄此时也是心里发苦,想要杀了刘邦又要不得罪自己眼前的季父。怎么看都是相当困难的事情。正在两人继续过招的当口,张良已经从外面返回。他手轻轻拂过深衣跪坐下来。
    大帐之中兵器相接的声音依旧,外面传来噪杂声。
    “让我进去,我是沛公身边的人!”声音粗犷,想来应该就是樊哙了。
    “大胆!帐中皆是贵人,岂可放尔等宵小进去打扰贵人?!”门前护卫的卫士毫不客气就用手中长矛驱赶樊哙。
    “竖卒!”樊哙面对前来相赶的卫士用盾牌大力一顶,卫士立刻就被撞的扑地。樊哙趁着卫士扑地的当口立刻冲入大营内。
    樊哙踏在地上的脚步声赫赫作响,原本还在缠斗的项伯项庄听见声响统统停下手上的动过,回过头来看着闯进来的樊哙。
    众人被这个突然冲进来的家伙弄得一惊。有些甚至按上了腰间的长剑。
    樊哙怒发冲顶,目眦尽裂狠狠瞪着东位上的项籍。
    项籍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长剑上,身子也跪直绷紧蓄势待发。
    “客人是来作甚?”他绷紧了全身的肌肉,紧紧盯着樊哙道。
    张良此时见樊哙闯进来,原来的坐姿也改为了跪,“此人乃沛公的卫士。”
    不管是不是沛公的卫士,未受召唤竟然自行闯入帐中,怎么着都是以下犯上的罪。就算看在刘邦的脸上当场不拖出去斩首,也是挨一顿打的惩罚。
    就在一双双眼睛盯着等项籍的时候,项籍开口,“壮士!赐酒!”
    顿时可以听见众人心中垮塌的声响。礼贤下士可以,爱惜壮士自然也可以。但是在眼下的情况,这么做是不是不合适?
    樊哙面对递来的酒卮,二话没说仰头就喝,后来项籍赐给他一只生猪腿,他也能面不改色,把手中盾牌当菜盘,把手中的剑当刀叉,坐在地上就开吃。
    这幅样子落在项籍的眼里用日后年轻人过时的说法就是够酷。
    “好一个壮士,壮士还能饮酒吗?”项籍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看见行为够酷的樊哙当下就心花怒放问道。
    樊哙起身道,“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一杯酒吗?那秦王有虎狼之心,杀人唯恐杀不完,给人加刑唯恐用不尽。天下人都背叛了他。”
    樊哙将记忆中张良教予的话语说出来,樊哙已经不是第一次替张良说话了,当年刘邦沉迷于秦王宫的富丽堂皇,就是张良私下找他劝的刘邦。虽然没有劝动,但张良再亲自劝说的时候,已经便利许多。
    张良听见樊哙声音里没有半点的惧怕。纤长的睫毛微微一眨,便将眸中流转的东西给挡了。
    “……大王如今却要杀害有功之臣,我私自以为大王您不会采取这种做法!”
    得,直接上道德和舆论捆绑了。昭娖听着都想发笑,她心里明白项籍这个人喜好听别人对他奉承,而且极其好面子,现在樊哙这一嗓子嚎的在场所有人想装听不到都难。如果说项籍刚才还放任范增和项伯两个老人家互斗的话,现在他就不能真的对刘邦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昭娖眼睛稍稍一动,这样的话语和计策绝非樊哙能够想的出来。她自己曾经在刘邦军中呆过,更是和樊哙接触过。樊哙其人,勇武那是勇武,但是要说他有智谋,那绝对就是在开玩笑了。
    昭娖狐疑着将眼光投向西位上沉默不语的张良,而张良此时也正好抬起眼来。两人的视线竟然撞在一块。
    张良不可觉察的愣了一愣,随即目光中也含了一抹柔情。毕竟他心里有她,希望她能好。
    昭娖在视线一接触的时候就垂下眼去,对方眼里的那抹柔和就成了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项籍被樊哙这头头是道的话说的哑口无言,只好请樊哙坐下。樊哙挨着张良的身边坐下,两人的眼睛一对上,彼此交流一个眼神。
    这事儿已经成了大半了。
    接下来的发展昭娖不去看都已经知道是怎么样的发展了,刘邦借故而出还把张良和樊哙叫了出去。这一去足足就有两个时辰。
    这两个时辰里,帐内诸多重臣和诸侯轮流向项籍敬酒,一圈下来相当花费时间。等他想起刘三的时候,刘三已经绝尘而去再也不回头了。只留下张良给他道歉。
    张良面上含笑,态度恭谨,言语间落落大方不带一丝惧怕。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项籍心中有火,也没法冲着张良发。
    张良转身,眼角的余光还在昭娖的身上停留了那么一丁点时间。
    范增心中的怒火已经到达了极点,等张良的身影才消失,他将手中的玉斗重重的丢掷在地,拔剑打了个稀巴烂。狠声道“竖子不足与谋!夺天下者必沛公,我们都要做他的俘虏了!”
    他的声调也没有个遮掩,帐外没走多远的张良正好能听见。张良脚下的步伐没有因为那句怒斥停顿半分,嘴角噙着的那分笑略向上勾了些。步履越发稳当,深衣上没有半点褶皱,他向外面停着的马匹走去。
    一顿宴席,一波三折。不管是参与宴席的人还是旁边站着的人,都只觉得自己真是看了一场好戏。
    刘邦的尿遁被那些人笑了一通。觉得这个刘三果然亭长出身上不了台面。竟然用的这样的不入流的手段。
    宴会散了昭娖也没有呆在那里的必要了。这一场下来她自己觉得累。她站在那里寒风呼啸吹拍而来。她想起张良今日的表现,恐怕他对自己也无什么情谊了。只可笑她一人还在原地傻傻等待。
    张良看见她这模样,只怕也是嗤笑一声,转头就忘而已。
    顿时,眼里就有些酸。
    冷风吹的身子发冷,突然身后就冒出听惯了的嗓音,“眼下大家都散了,你怎么还在这里。难道秦地的冬风还能饱肚不成?”
    昭娖回首一望,来人眉目俊逸舒朗,只是眼中常带的笑意已经无存。
    陈平一把拉过昭娖的手,指尖触及她冰冷的皮肤的时候。眉头就皱了起来。
    “我一没看住你,你就做出不惜身体的事情来。”陈平抬眸,面上似笑非笑,可是眼里竟然含了两份的怒气。
    但现在昭娖关心的却是其他的事情。
    “现在还在外面,别人会看见的!”说完,就用力抽*手要将自己的手从陈平的手掌中抽出来。
    陈平闻言,面上竟然有一丝笑崩出来。他靠近了昭娖,在她耳畔轻轻呼气,“看见又如何?大夫以为这种事情在军营里还少了?”
    他本来就面如冠玉,如白玉皎白的肌肤凑到脸边,说话间喷出的暖气在耳郭上一滑就添了几分欲说还休的暧昧。
    昭娖心中突然就下了个决定。
    “快回去吧,还真当冬风能饱腹不成。”陈平见她不答话,也不再戏弄她,拉了她就往营帐里走。
    秦地冬日苦寒,士卒不耐苦寒各自早早的烤火去了。哪里还生的出八婆心来看他们如何。
    帐里火盆里的炭火燃的正旺,陈平将昭娖拉入帐中,申深备下洁面漱口所用的青盐和热汤后躬身退下了。不打扰他们两个。
    “女人身子耐不得寒,若是又被风邪所侵,平可没法再去寻姜了。”陈平取下洁面用的布帕,在盆中拧好,递给昭娖。
    昭娖接过来心不在焉的展开来随意将脸和脖子擦了擦。
    “女人身子耐不得寒,你来暖一暖就不成了?”昭娖话语一出口,眼睛盯紧了陈平的脸上。陈平对她的亲近举动做过不少,她心里想他应该对她还是有一份绮思。如今自己已经把树枝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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