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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同归-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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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张良颔首。
    “项羽多行不义,此次也算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只可惜武信君……”陈缺想起在齐国的那些事,不禁叹了一口气。
    “项羽失德,乃是他一人的作为。与旁人也无大干系。”张良劝道。他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执起面前的水卮,“君只身前来,不知家中……”
    “早在出彭城之时,某就有所安排……”陈缺想起自己前来的时候听到的那个消息,面上生出几分悲怆,“只是阿娖那孺子……”
    张良心下一突,立即问道“阿娖怎了?”
    陈缺闭上双眼摇了摇头,“我来的时候听到项羽下令杀掉前来平定殷地的所有将领,阿娖那个孺子也在此行人之中!”他奋力的捶打着自己的膝盖,“我对不住昭司马!一子一女不是夭亡就是死于非命!嫡系血脉没有留下半分!将来九泉之下,我也无颜面去见他!”
    说着声音里染上几丝悲戚,毕竟是他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虽然不是亲生,但好歹看她从一个小粉团长的那么大。突然听见她飞来横祸死于非命一时间悲愤难言。当年他就不该真的把她当做男孩子养,安安稳稳养到及笄之年,嫁一个可靠老实的丈夫,也要比眼下强上许多倍。
    张良听着他的话,突然他好像听清楚了,但是却怎么也听不明白陈缺话语中的意思。他脸上如雪苍白呼吸瞬间絮乱,没有半点血色的嘴唇轻颤,指间顿时一松手中的水卮失去了凭力,一下子打翻在地。杯卮中的水流淌出来向张良漫延开去,一点点将他的衣袍浸湿。
                  
128渡河
    昭娖不知道现在陈缺和张良都以为自己被项羽给杀了。她现在站在一条小河便,看着陈平卷着裤腿,深衣的下摆被他缠在腰上堪堪的落在大腿上,将胫衣上方给遮了。陈平袖子撸到胳膊根上,一手提着剑眼睛盯着水里游动的鱼。
    本来昭娖也要下水一起捕鱼的,奈何陈平不让她去。昭娖也乐的寻来干燥的柴火搭好。春三月还带着没有完全消去的寒意。林间的果树还是在开花的阶段,也没多少果实可寻。
    她此时已经将寻来的柴火搭好;只等陈平捉鱼上岸。
    陈平手中剑冲水中一刺,他手腕一抖长剑从水里提起来。一尾鱼被长剑刺了个对穿;银色的鱼身和水光粼粼的河面相互映照,竟然有种诡异的美感。陈平看了看那条可以称得上肥硕的鱼展颜一笑。就向岸上走去。
    昭娖身上还带着当年自己离开会稽的时候陈缺送给她的那把匕首。
    “呐。”陈平将剑上的鱼递给昭娖。昭娖当年居住的会稽水多鱼多,当地人多食鱼,她自己也会一些。
    昭娖随意把鱼放置在一块平展的石头上,一手按鱼头手里拿着匕首就要刮鱼鳞。可能是她做的不多,还是时隔十年没有动手,她闻着那股鱼腥味就一阵的不舒服,然后手下一滑鱼咻的一声飞出去落到草丛里头。
    昭娖睁着眼看着那条鱼掉进草丛里,过了一会她转过头来僵硬的冲陈平讪笑。
    “我来吧。”陈平走过来将鱼从草丛里捡起来。拿过昭娖手中的匕首径自处理起来。他动作流畅,干净利索的就将鱼鳞刮下。
    “厉害”昭娖想要拍手,结果一股鱼腥味熏的她赶紧爬起来就去洗手。
    等到她洗完手回来;陈平已经将鱼肚剖开将鱼肠等东西清理出来。
    “对不起。我连这个都帮不了。”昭娖说道。
    陈平头一偏看着她唇角微勾,“你不会做也没甚可自责的;再说你将左尹告知你的事情告诉我。算是救了我一命。于我有救命之恩。”他也没指望过昭娖会这些。
    话语间陈平将鱼肚里清理出来的东西全都扔置在一边。用树枝从鱼嘴那里穿进去架在火上烤。
    昭娖不会烹饪,坐在那里看着陈平转动着烤鱼的树枝,她无聊的看着木棍上的鱼被转来转去。
    “从这条路一路向西去;兴许能遇上汉王的军队。”陈平手上忙活着说道。
    “你要投奔汉王;有门道吗?”昭娖迟疑了一下问。眼下和后世一样,有了门道有了关系不管做什么都比别人方便,哪怕是跳槽都要便捷许多。
    陈平嘿嘿笑了下;“当年我出仕于魏王的时候;倒是还真认识那么几个人。不过比起门道,我会给汉王他最想要的。”
    陈平容貌好,可是此时脸上的笑却是几分的皮笑肉不笑。昭娖看了心里都觉得寒碜,陈平这样也无可厚非,本来就是被项羽赶鸭子上架,好不容易用策士的那一套说服司马卬已经顶天了;可没想到项羽还要来个永久效用。他在后方不努力把这块肉赶紧的吞下巴,刘邦一拳砸他肚子上逼的他吐出来。他反而回过头来怪那些将领骗他,要把人家赶尽杀绝。
    说句不好听的,陈平要是不恨项羽,那心肠简直好的简直无人可比了。
    昭娖知道陈平跟从项羽几年,在楚军中摸爬滚打,楚军的军要机密他也是知道。他送给刘邦的是什么,昭娖也能猜个大概了。
    原本她和项羽在会稽一同生活过那么几年,还算有几分交情。可如今他要她死,这交情也就打了水漂。
    昭娖点了点头“也是,有这么一份重礼在。足够了。”
    吃完烤鱼再次出发,两人赶路而去。两人除了身上一套衣裳还有身后的长剑外,真的没有别的东西了。
    两人并不走大道,此时诸侯纷纷而起。恐怕那些大道都被逃难的难民给堵了。
    三月里原本是草长莺飞万物复苏的时候,而两人却看到的是路有饿死骨。原有的村庄里没有青壮男子,那些留守的女子们苦于田地无人耕种一番惨状自然是不用说了。
    一路看过来,昭娖竟然是觉得比秦始皇那时候更加不如。
    乱世之下,青壮男子有的被拉去参军。有的日子过不下去干脆落草为寇,陈平和昭娖便是遭了这么一伙人了。
    来者差不多有十个人的样子,每个人蓬发垢衣身上的短衣都没有一件好的,破破烂烂的,甚至还有人干脆连羞都不遮了。昭娖和陈平站在一处,手将长剑拔*出。
    昭娖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那些人手里的武器:基本都是一些农具,甚至还有拿着一条木棍的。
    那些落草的农人,见着陈平和昭娖一身完好的衣裳,还有手里从来没有见过的剑。心里想着肯定是那些吃得好穿的暖的人,身上肯定少不了财物。
    这两人的衣裳都能换来他们好几日的口粮,那两把剑说不定还能讨来几个妇人呢!
    想着有几个人就吞了一口唾沫。
    吞咽唾沫的声响叫昭娖没来的一寒。
    “记住了,待会我二人一起前进,不可以分离知道么?”陈平转过头来说道。此时他一双黑琉璃似的眼里沉的让人望不见底。
    昭娖自然明白人多势众,他们人少必须要一起行动。
    她点了点头。
    双方对峙一阵后,终于有个人沉不住气,首先操起自己手里的筢子打过来。昭娖侧身一躲,手中长剑径自斩下将对方手中的家伙砍做了两半。
    这年月不管是铁还是铜,都是相当金贵的东西。贵族甚至将黄铜称之谓金。
    木头总是比不得铁家伙的。
    可惜那群农人早已经饿的失去了理智,他们只知道仗着人多,要是抢成了,他们可以有几天的口粮。要是不抢,等着他们的就是个死了。
    昭娖那一下并没有阻止那些农人疯狂的攻击。他们虽然不会剑术技击,但是仗着人多操起手上的木棍呼啸招呼而来。
    陈平手中剑直接一下去就砍断了一个农人的脖子。殷红炽热的鲜血喷溅出来,将旁边的人喷了一身。但是就是这样那些农人还是不肯放弃,只是越来越围紧。
    昭娖此时也根本不讲什么人道主义,剑也不会挑着什么无关紧要的部位打。眼下她要是一个心慈手软,她就要先被人杀了。
    “啊!”一声惨叫面前人倒下,昭娖猛回身一件砍在身后意图偷袭的人身上。
    耳畔传来棍棒的呼啸声,昭娖身形一斜就要躲过那条棍子。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拿出了吃奶的劲头,就算她动作够快,那棍子还是敲在她头上的发髻上。别在发髻的那支乌木发簪一下子就从发髻上飞了出去,被人一脚踩在脚下。
    乌发当即就落了下来。昭娖一剑直接捅进方才那个击落她发簪的草贼。
    陈平一剑过去直接砍翻两人,他一把拉起要去拣被人踩的不像样子的发簪的昭娖。
    “走!”他拉住昭娖的手,再是砍死两人跑了出去。
    两人一路上没有歇息连连跑了好久才停下来,昭娖一头长发落下来,再加上刚才一顿乱跑,发丝乱糟糟揪在一处。没有美人的风情倒是有几分癫狂的恐怖。
    “方才怎么回事,为了一支发簪竟然连命都不要了?!”陈平回过头说道。尽管他已经压制了,但是话语里还是能听出其中的怒意。
    昭娖沉默不发一声,她任由自己的手被陈平紧紧攥住。
    “是韩国申徒所赠吧?”陈平见她如此模样,面上稍浮现的怒气也沉了下去问。
    昭娖也不答话,任由自己被他拉着。那根木簪从张良送给她开始到现在已经快十年了。这十年来她一直戴在身上,没想到今天却……
    她不回答,陈平心里也有答案了。
    他随手将自己下摆扯下一条,编制了一下将昭娖一头凌乱的长发用手整理整齐。
    “如今阿娖也不好再做丈夫打扮了。”陈平一便整理她的头发说道。手指从凉凉的发丝中穿过。陈平将手中布条绑在那一束青丝上。
    眼下先秦的彪悍风俗依旧还在,女人们着男装也不是新鲜事情。
    整理好后,陈平拉着昭娖继续赶路。眼下必须抓紧一切时间赶路。
    “对不起。”行路匆匆间,陈平听见身后人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陈平自嘲的扯扯嘴角,“不必。”
    怕再做停留会又遇上方才那个农人相聚抢劫的事,两人一路上也走的很快。连续这么几日到了黄河边。
    黄河边有一艘渡船,陈平走到渡船边问“我想要过河,不知两位愿意相助?”
    渡船上坐着两名船夫,两人打量一下陈平。一个美男子身佩长剑,身边还站着一个妇人。那个妇人垂下头叫人也看不清楚她的容貌。从身形看去似是几分瘦削。
    “上来吧。”两名船夫起身道。
    陈平先上船,然后对昭娖道“来,上来。”说罢向昭娖伸出手将她扶上来。
    “走咯——!”船夫手中船篙一撑。船颤巍巍的离了案。
    那船夫一边撑船一边打量船上二人。那妇人此时正坐在一角默不作声,察觉到对方打量的视线将脸埋的更深。
    船夫的视线瞄过陈平佩带的长剑。一个美男子带着一个妇人,又佩带宝剑。恐怕……想着船夫看向陈平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
    陈平看见眼中的那一抹贪婪,俊秀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影,“船家,看你撑船吃力,我也来帮你一把吧。”说完,他就开始解自己深衣上的腰带。
    昭娖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将深衣脱掉,然后将中单剥下,最后竟然连最内里的泽衣都没有留下。都脱下丢在地上。衣物丢在地上只发出轻微的声响。
    陈平露出白皙线条优美的上身,他拿过一只长篙也撑起传来。此时黄河刚刚经过冬季的旱期没多久,河水也不深。
    “那个是后生何人呐?”昭娖听见船夫在问。
    “我家妇人。最近世道不安宁,便带着她回母家躲祸。”陈平说着拔动篙杆,手臂上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鼓起。
    “母家?”船夫有些惊讶。
    “我妇人母家。”陈平一边将篙杆撑下去说道,“我自幼家贫,后来凭着样貌娶了我家妇人,靠着我家妇人过活,可惜如今世道……我又一事无成,如今家乡大乱没办法只能带着我妇人归母家了。”
    昭娖听得想笑,心里想着陈平倒是编的一手好谎话。
    “如此啊……”船夫听了眼里露出鄙夷来。男人吃软饭在这个时代是被人看不起的。好好一个丈夫,手脚俱全竟然要靠女人弄吃食。难以让人看得起。
    “这河倒是不宽啊。”陈平说道。
    黄河此时没有气吞山河的气势,倒是有几分秀气。
    “那是后生你遇上了好时候。”船夫一边撑船一边漫不经心。“眼下开春还没落雨水呢,要是汛期。我们哪怕胆子再大也不敢出船。”
    “原来如此。”陈平一边撑船一边说道。
    等船靠岸,陈平放下手中的长篙。胡乱将落在船板上的衣物一卷夹在腋下,拉着昭娖下船。
    陈平衣服都来不及穿,拉着昭娖直接进了足有半人高的芦苇从中。
    “你刚才脱衣作甚,也不怕生病。”昭娖站在那里看着陈平穿泽衣问道。
    “我若是不脱,那两个竖子此时说不定已经将你我丢在河里喂鱼了。”陈平整理衣襟说道。
    你当你自己是牛郎,卖色救命么!
    “嗯……哈……”
    昭娖刚欲开口,突然芦苇丛中传来一声女子的哼鸣。她一呆,那哼鸣中包含汁水欢愉中带着稍许的痛苦。陈平面上一乐,看向昭娖。
    声音飘飘忽忽,时隐时现。还夹杂着肉|体相撞的拍打声响。
    现在是三月,正好是春季。虽然说是已经不是男女以歌相会滚桑林的仲春之月,但是野|合这种事情和时间没有任何太大的关系。
    眼下习俗,男女看对眼往草丛林子里一滚就是。
    很明显,昭娖他们是到了某一对行事的地方了。
    昭娖看向陈平催促“快点!小心慢了汉王早走了!”
    陈平系衣带的手指停下来,他面上笑得有几分痞气。伸手将昭娖一把拉过来。
    昭娖被他拉的突然,赶紧用就去踩陈平的脚背。没想到陈平一吃痛两个都滚到芦苇丛里去了。
    陈平压在她身上,喘息了一下。
    他一手撑起身子,看着昭娖,随即眼眸笑的弯了起来,“如此好□,若是辜负倒是可惜了。”
    昭娖真的羞恼起来了。
                  
129成信侯
    陈平伸出手;指腹摩挲在她的脸颊上。对她的恼意;陈平几乎是欣赏着;甚至心绪都被那点羞恼给挑弄起来。
    他眉眼含笑,一手撑在她头侧,另一只手沿着她细滑的肌肤俯□来。
    重重的青草味混杂着春季里独有的浓厚水气扑面而来。昭娖呼吸急窒一下,脑中什么被挑了出来。
    面前俊秀的面容刹那换了另外一张眉目婉约的脸;那张脸上眉间发梢滴着水珠;看上去十分狼狈。
    “阿娖,别闹!”清润的嗓音在心头响起。
    “不行。”昭娖一下子挣开陈平的桎梏。她蜷缩起身子坐在一边。黑发落在她的耳畔她转过脸去。
    昭娖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胸脯随着她的呼吸大幅度起伏着。或者是刚刚那样子与七年前太过相像或者还是因为离汉营越来越近。那瞬间她竟然想起了张良。往常昭娖并不排斥陈平的亲近,但是最近……还是有些不一样了。
    张良也在那里。她知道。靠的越近心里就越慌。
    昭娖转过脸去,陈平保持着被她推开的姿势坐在那里。他一双琉璃剔透的眸子望着昭娖,唇角的笑已经消去不可再寻了。
    昭娖看着他,心中一时间绞在一块。以往昭娖和陈平亲密没有什么,如今越靠近汉营,她内心里某个地方就摇动的更加厉害。
    手指整理了一下交领的衣襟。
    “快些上路吧。若是汉王走远了就不好了。”她眸子垂下去。
    “……”陈平抬起头来;他对昭娖一笑。伸手抓起扔在一旁的衣物。
    她心里一直有那个人;这个他知道。从张良被困彭城;她急急忙忙去找左尹求其救张良。
    不过他自己也不光彩就是了。
    整理好衣襟。陈平将宝剑的一端递给昭娖。
    “这一路或许有些辛苦;我牵着你走。”
    昭娖抿了抿唇伸手抓住那段从地上起来。
    “你不愿,我自然也不会勉强你。”陈平走在前面说道。
    昭娖在后面低下头去。
    这一路走的昭娖心中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要是进了汉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晚上露宿在林子里,昭娖看面前的火光。
    “要不……我把头发整整,再做男子打扮好了。”昭娖说道。乱世之中人命如同草芥。管你是贵族还是平民统统如同刍狗其中女子最甚。
    “算了。”陈平朝火堆丢进柴火。“眼下天下大乱;各国都在招兵,你若是做了丈夫打扮,万一要是被拉去参军。你要怎么办?”
    之前昭娖能在刘邦和项羽军中能瞒那么久的时间,是因为有张良和陈缺假子的照拂,外加上她早年学过男人嗓音。可是真的没有半点优待,昭娖能坚持多久恐怕还是个未知数。
    昭娖皱了皱眉,她也沉默了下来。其实她扮男人还是多亏了她当年学的,但是说话时间一长嗓子就特别累。而且她长成那样,大多数人也是听到她声音后才信了些,还是半信半疑,非得要她上战场砍杀那么几个人才相信她是个男人。
    “项王性情火爆,阳羡侯没有甚想法?”陈平说道。在项羽手下不好做事,这恐怕是陈平和昭娖的共识。陈缺从项梁会稽起事以来就跟随项氏,项羽的性子只怕陈缺看得只会比他们更透。
    “……”昭娖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眼下陈缺怎么样了。项羽这个人一向爱玩连坐,恐怕想着最乐观的也是陈缺带着郑氏还有那两个孩子赶紧跑路。最悲观的自然就是被项羽抓去一锅端了。
    “假父自然知道。”昭娖还能想起陈缺说项羽非有人主之像的模样。正如他所言,项羽若是为将,定是白起那样的战神。奈何要是在做皇帝上头,他真的没有那样的专业素质。
    而后人对他的最多的评价就是适合做将而不是做皇帝。
    “话说阿娖装作男子一事,阳羡侯也知晓吧?”陈平一直觉得有些奇怪,按照昭娖和陈缺的关系,陈缺不可能半点都不知晓。而且放任昭娖上战场又封君的,很难不让他多想。
    “假父自然知道。”昭娖想起当年的事情,“当年刚刚从郢都迁到会稽,阿父和阿兄相继离世,阿母受不了。正好我和阿兄长的相似,恍惚中就把我当做阿兄了。”
    “如此?”陈平听了颇觉得不可思议。
    “你一个男子,自然不懂为母之人的心思了。”昭娖看着陈平微微惊愕的表情有些好笑,不过郑氏的母爱大多数还是给儿子的。女儿自然要靠边些。
    不过她也没真的把郑氏当母亲。比起郑氏她和乳母鱼的关系相反还更好些。
    “丈夫也无需去知晓妇人之心。”陈平对昭娖的话颇有些不以为然。
    昭娖笑了笑,“男子不知女子之心,女子也不明男子之意。”
    她的一句话引来陈平一瞟,“怎了?”
    昭娖踟蹰一下,这件事在她心中已经藏放许多年。她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让别人来分析一番。
    “我在会稽曾经认识一名女子。”昭娖开口道“那女子与一前韩公子相遇,后来便有了淑女之思,那公子也有君子之思。”
    “那不是挺好么?”陈平听着面上的笑已经淡下来说道。
    “当时正值二世无道,各国纷纷而起,关东六国除韩国外,都有自己的国君。那公子与女子说他要去寻韩国的复国之道,便独自离去。我到了现在都不知道那个韩公子心里想的是甚。”
    “阿娖可知吴起杀妻求将?”陈平开口道。
    昭娖当然知道:吴起本是卫人出仕于鲁国,当年齐国和鲁国有战事,鲁国国君原本想要启用吴起为将,但是吴起的妻子是齐人,因此鲁国国君对他有疑。吴起知晓后竟然杀掉自己的齐国妻子来表明自己对鲁国并无二心。
    “乱世之中列国并起,凡有血气必有大争。大争之中,丈夫应当凭借一身所学有一番作为,君子之思要说算甚,还真不算甚。”陈平手中的树枝在草地上不知在画些什么。“山东六国唯韩不复,那位公子既然是韩国的贵人自然当以家国为重。若是一心沉迷于男女情爱置家国社稷于无物,那么与废人又有何异?”
    昭娖坐在那里沉默半饷她眼眸低下,过了好久她开口问“如果你是那个韩公子,你会和他一样么?”
    陈平微微挑起唇角眼里晦暗莫名“会。”
    昭娖深深吸了一口气。
    **
    几日风餐露宿,两人终于到了修武。陈平早年咱魏宫出仕,积累下些许的人脉。当年那些人有些死了,有些投靠楚国,有些也在刘邦军中。而就此时刘邦军中正好有一个他当年的老熟人。
    昭娖跪坐在陈平身旁,面前那个留须的中年人和陈平寒暄。那中年男人看到坐在陈缺身侧的昭娖,稍微打量一二,眼里头露出轻蔑。
    “我于陈君有事要相谈,尔等妾侍可以退下了。”中年人话语里的意思竟然是将昭娖当做了妾侍。
    这年代,姬妾连猪狗这等畜生都不如。昭娖听着心中立刻就要发怒。
    “无知兄误矣,此女子并不是我妾侍。”陈平出言说道。
    而魏无知脸上露出男人间懂的笑容,“陈君之妻不在身侧,有人照应也是好的。”
    这一句话无异是一颗巨雷在昭娖耳旁炸响。她眼里愤怒和惊愕混杂在一起。她从来就没听说过陈平有过妻子!
    陈平眉头稍稍隆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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