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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同归-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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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辟疆,伯姬,过来。”昭娖朝两个孩子招招手,两个孩子见着母亲叫他们,立刻乖乖走过来,使了劲的朝母亲怀里钻。
    “伯姬,要听话,不要闹。知道么?”昭娖原本想要摸一下女儿的头。伯姬头顶扎着一个冲天辫,实在是不好下手,昭娖改为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蛋。
    伯姬长的在同龄的小孩子里很是漂亮可爱,可是昭娖真心不知道这个性子到底是随了她和张良哪一个的。
    伯姬像是受了委屈,哼哼唧唧两声在母亲的怀里换了个姿势,把二兄又往外头推了推。
    这时候,外头传来侍女跪拜的声音,伯姬一听熟悉的脚步声和佩玉叮当的声响,小脑袋就从昭娖的怀里探出来。
    “阿父来了。”说罢,小丫头就从昭娖怀里窜出来还没奔到门口就被进来的张良一把抱起来。
    “呀——”伯姬欣喜的叫出来,非常享受一下子被父亲抱起来。她笑嘻嘻的伸出一双胖手抱住父亲的脖颈。
    “小伯姬又沉了。”张良让女儿安坐在他的手臂上,看着女儿胖嘟嘟的脸,不由得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他转过头看见昭娖抱着儿子坐在席上,他抱着伯姬坐在了昭娖身侧,逗弄女儿道,“今日伯姬可学甚了?”
    昭娖不禁发笑,才快三岁的幼女能学到什么东西,天天和兄长争宠斗嘴,自个玩精致的木偶。
    伯姬有些不太明白父亲口里的学是学到什么,她说“我今日学会给阿丽穿衣了~”奶声奶气的还带着点颤音。
    “阿丽?”张良不明白女儿说什么,转过头去看昭娖。
    “伯姬喜欢的那个木偶。”昭娖答道。这会制作木偶的手艺的只好不差,就是人偶头上的发丝儿都能用真人的头发镶入进去垂下来。
    小女孩喜欢玩娃娃,得到这种木偶,没事儿给木偶换个发型或者是衣裳,简直是不亦乐乎。
    张良闻言发笑,低下头看着满脸等着表扬的女儿,夸奖道“伯姬聪慧。”说罢还揉揉女儿的小脸蛋。
    张良是没法和昭娖那样,亲自拿个木球和儿女嬉戏。亲自教了伯姬几个字,可惜伯姬年纪小,对这个兴趣不大,教了几遍之后伯姬都打起了哈欠。然后干脆窝在父亲的怀里沉沉睡去。
    昭娖见状,就叫两个乳母抱了伯姬和辟疆到房里休息。辟疆和伯姬闹了那么一阵也累了。
    等到儿女们都被抱下去,屏退了室内侍立的侍女。也真的只有张良和昭娖两人了。
    张良看着昭娖,嘴角噙着一丝浅笑。昭娖眼角瞟见他,不禁也噗嗤笑出来。她膝行到他身后,手臂环住他的肩膀,轻声说道“方才伯姬还在和辟疆争呢,也不知道这性子到底像谁!”
    说罢,手环紧了他脖颈下的衣襟处。
    “我幼时可不这样。”张良转过头去,望着昭娖说道。黝黑的眼里还闪烁着几丝的笑意。
    “我也不这样。”昭娖一听他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原本抵在他肩膀上的下巴一下子离开。
    话说完又觉得话里有几分孩子气,昭娖想着把怀上他肩膀的手抽离开,又被张良一把按住。
    “伯姬这性子也挺好,”张良一手按住昭娖的手说道,“太过柔和,也容易招来轻视。辟疆身为兄长应当忍让稍许。”
    昭娖听他话里都是偏袒小女儿的意思,不禁笑倒在他身上。但笑过一回首,望见他眼角细细的纹路。
    她突然想起,怀里的这个男人其实也青春不再了。
    昭娖低下头来,将脸颊埋进他脖颈处的衣襟里。
    **
    天子没有再启用淮阴侯韩信,而是自己带兵出征,浩浩荡荡的仪仗过后,长安城里留下的是平静还有些许的议论。
                  
170白登之围
    天子出征太原讨伐叛乱的韩王信;身边的谋臣带了陈平。腊月的冬日冷的几乎让人觉得那呼呼的冬风都能把人的皮肉给割开来。
    在这种天气里出征;哪怕是对耐苦战的秦人来说都有些难捱。
    匈奴原本攻打韩王信封地的马邑;谁知韩王信竟然和匈奴联合造反。天子亲自出征镇压;也够是给足了面子。
    刘邦出征;朝里头的那些大臣们自然是挑好话说,可是有一个偏不;那就是韩信。韩信这人虽然人情世故上面迟钝,但是行军打仗;无人能出其右。他这会可真的是失意了,原本刚到长安时,心中愤懑不肯去随侍天子;后来更是在长乐宫里说出天子只能将兵十万那样的话。
    他的那番话在韩信自己看来是实话,但在刘邦听来就完全是换了个意思了。
    失意之下;韩信连留侯那里也不肯去,自己在官邸中日日借酒消愁。最终有一日在斥退屋中所有的竖人喝得大醉,屋中火盆因为没有人去照顾而灭火。韩信酒后受了凉,便发起病来。
    韩信前段生活东征西讨,如今失意又是醉酒又是受凉,生病起来格外气势汹汹。就连监督修建西宫的丞相萧何也被惊动,遣人送来医术上好的良医还有诸多的药材。
    后来萧何干脆自己到了淮阴侯官邸探望,韩信病的脸上通红,有时候还嘴里说胡话。淮阴侯夫人被丈夫给急的哭的也差点倒下去。
    萧何简单的慰问了淮阴侯夫人几句后,只听得病榻上的韩信突然开口道“哭甚?我还没入土呢。”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让淮阴侯夫人哭的更加厉害了。
    没奈何,萧何只好反客为主让人将侯夫人带下去好生休息一下,他自己陪着韩信说一会话。
    “萧丞相……”见着萧何坐在榻边,韩信双眼也比刚才有神采许多。
    “淮阴侯……”萧何叹道。
    韩信挣扎着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抓住萧何的手,“丞相……这次必败,必败啊……”他病的脸上透出不正常的潮红,滚烫的体温从手一路传到萧何的手上。
    “痴语!”萧何赶紧叱喝住韩信的胡言乱语,他抬头看了眼室内,内室里没有侍立的竖人和侍女。
    可是韩信也并不住嘴,“王师出征那日,我亲自去看……不忍观之啊!军容还不如我当年所带之军。况且,匈奴多是骑兵作战,战车再多又能抵多大的事?县官也不是多有将才之人,此次、此次怕是……咳咳咳”说到这里韩信剧烈的咳嗽起来。
    萧何叹一口气,当日韩信对刘邦说的那句话他也听到了。天子如此行事,怕还是存了一些和韩信斗气的心思。
    “不要多想了,好好养病。”萧何的背已经有些佝偻,发冠之下也是斑斑白发。
    “丞相……”韩信连连摇头,还是不甘心,“丞相您说……信难道只能这么一辈子……”
    萧何暗叹一声,将韩信的身子按回去给他掩好被角,“如今王师已出秦关朝太原而去,再想多了也是没用。你还是好好的休养。”
    他让人送上煎熬好的药汁,看着韩信服用下去。
    喝了药之后的韩信虽然比方才平静许多,但是紧紧抓住萧何的那只手从来没有放松半点。
    萧何看着他睡在榻上,想起几年前见到的那个青年,虽然清瘦但是眼中的神采不减半分。如今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无法相比了。
    此次汉天子亲自带兵出征,果然出了大篓子,在决定是否直接攻打匈奴上出了问题。被派去匈奴里的娄敬,也是曾经进言刘邦定都长安的齐人,到了匈奴后他发现匈奴之地竟然不见精壮,之后回来他向刘邦进言匈奴不可攻打,而其他一同前去的使者进言匈奴可攻。
    于是刘邦便将娄敬关了起来,下令攻打匈奴。
    刘邦不知道,这正是匈奴给汉军设下的一个陷阱。
    当紧急军情送到长安的时候,刘邦已经被匈奴大军围困在平城。萧何给刘邦操心了将近十多年的军需,如今面对包围平城的重重匈奴大军,他也无可奈何。
    陈平拢手坐在自己的营帐中,大军被困军粮供应不上,就是陈平这位天子身边得用的谋臣,堂堂户牖侯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太原苦寒的气候,让他不得不将双手拢在厚重的袖子中,被困在这座白登山已经有好几天了。冬日里天寒就连树叶子还有草都枯了个遍,如今想要耐饥只能吞那些雪块了。
    想到这里陈平笑起来,天子和韩信置气,为了证明自个有能耐带着军队脱离步兵一路先到平城结果自己被匈奴给设了绊子了!
    突然营帐门被打开,一名军士走进来,叉手抱拳对陈平说道“护军,陛下召您过去。”
    这几日刘邦被围困在白登山上,连续几日都没法睡好觉。更是连连传召陈平前去幕府商议。
    陈平叹一口气,他在行的乃是谋略,对于如何行军打仗完全不是他的强项。不过他能做的也只有凭借他在行的谋略尽量求得脱身了。
    刘邦被围在白登山上的消息被封的死死的,知道的只有萧何还有那几个列侯。同时还有长信殿内的皇后吕雉。
    昭娖没想到自己家里竟然还有迎来丞相的一天。
    丞相萧何已经露出了老态,虽然背脊挺的笔直,但是弯腰间还是露出些许迟钝。在迎接萧何入堂厅后,萧何默默看了昭娖一眼。
    昭娖知道他什么意思,告辞后退出了厅堂,并令让屋内侍立的竖人退下。
    张良看着萧何摆出的地图,白登山所在的位置很刁,普通押送军需的士兵很难绕过去,而且眼下还是在匈奴士兵重重封锁之中。
    “如今陛下被匈奴所困,军粮无法送到此处。”萧何叹了一口气。
    张良看了看,“倒也不是完全在绝路上。”
    萧何一听,抬头去看张良。他看见张良的脸上露出丝丝笑容。
    **
    今天刘邦是又一次打退了匈奴的进攻,可是汉军方面也是损失惨重。本来就军粮不济,天气寒冷,手指被冻掉的士兵十之二三。再这么耗下去,不等匈奴人来,军中都能哗变了。
    刘邦坐在上位上,眼下大片的青色,被围的这么几天他倒是老的特别快。刘邦看着下面站着的陈平。
    陈平身材颀长,姿容皎皎。哪怕是这一路的风霜也没有让他那一身的俊赏减少半分。
    “你说的那一计可行?”刘邦问道。
    陈平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陛下,如今情况紧急。不管不可行,总要一试。”
    刘邦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陈平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营帐,已经有人为他准备好了热汤。陈平走入帐内,解开腰带的带钩,他自己走到铜磐前,自己绞了帕子仔仔细细擦拭面庞和脖颈。营帐中放置的一方矮柜上倒扣着一面铜镜。细细的擦拭完面颊和脖颈,陈平走到矮柜前修长的手指从袖中探出,手指间夹起穿钮的丝绳。铜镜里照出了他的容貌。
    镜子里容貌还是那一番昳丽的容貌,可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太舒爽。
    ‘陈大夫果然美姿容,丰肤曼肌,弱骨纤形。’他回想起昭娖当年在彭城时调笑的那么一句话。
    陈平无奈笑笑,美姿容,丰肤曼肌。没想到到头来他竟然还要靠这幅容貌去脱困。他摇了摇头,伸手去拿篦子将头发重新梳理一遍,穿着好衣物。带上已经准备好的财宝和美人画像,骑上马匹朝匈奴营帐而去。
    匈奴单于的阏氏因为这几日来,单于忙于围攻汉军,难免对阏氏有所冷落。
    阏氏有些闷闷不乐的靠在身后兽皮靠垫上,让一侧的女奴倾倒上满满的一杯羊奶。羊奶腥膻味道重,不过常年以游牧为生的匈奴人对华夏族避之不及的腥膻羊奶没有半点不适,直接就那么喝下去了。
    突然外头走进一名匈奴武士,他黎黑的面上挂着一抹奇怪的表情。
    他走进帐内,对着坐在兽皮褥子里的阏氏跪□来,“尊敬的阏氏,有人求见您。”
    阏氏喝一口杯中的羊奶,慵懒的抬起眼来,“是谁?”
    “来人自称是华夏来的商人,有宝物献给阏氏。”匈奴武士说着低下头去。
    “宝物?”阏氏将手上的羊奶递给女奴。她笑道“有意思,让他们进来。”
    匈奴武士起身,转过身出了帐子。不多时走进来一名身材高挑的男子,男子身上照着披风,他伸手去拿下头上的帽子,一段玉色般的手臂从宽大的衣袖中探出,看得阏氏一愣。
    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帽子上,但他手指微微用力拿掉头上的风帽,光线一下子灌进来将原先笼罩在阴影下的容貌照亮。
    微微上挑的一双挑花眼里水意潋滟间勾人心魄,玉白的肌肤和昳丽得让让人不禁沉溺其中的面容。
    陈平嘴角翘起,大胆的抬起头,那双眸子在一颦一盼间,流转着诱人的波光。阏氏被那双眼睛看得心中立刻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胸口似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喉咙里竟然发不出一丝的声响。
    “汉军中尉陈平,见过阏氏。”陈平抖抖袖子朝着兽皮褥子里的女人就是一拜。
    阏氏眼睛死死的黏在陈平的面容上,方才那般的嗓音在她听来也如同是草原上最美丽嗓音的鸟儿发出的歌唱。
    那双炽热的眼睛里很不得伸出一双手,将眼前这个美姿容的男子给抓到自己身边来。
    “哦,汉军中尉。可我听到的可是商人。”阏氏在褥子上调整一下坐姿,手臂聊过自己编织成一条条小辫子的头发。
    陈平笑道,“不说在下是商人,恐怕也不能进的阏氏的大帐,”他双眼含情脉脉的望着那个肤色浅黑,面容粗糙的女人,“也不能见着阏氏了。”
    阏氏对这番话很是受用,她笑着瞟了陈平一眼,“你说有宝物献给我。如今宝物在哪里呢?我……可没看着啊……”说着她的视线肆意的在陈平的身上扫荡。
    陈平放下双手,笑道“宝物,平已经带来了。而且是可以救阏氏于失宠之患的宝物。”
    阏氏一听,兴趣就来了“哦?”
    “如今单于困汉天子与白登之围,不得解困。天子为求脱身,自当送上财宝美人。财宝对于阏氏来说自当是好事,可是美人……么?”
    阏氏的脸色沉了下去,“什么意思。”
    “华夏之地多是美女,不知阏氏可曾看过‘美目盼兮’那等的美女,不知若是单于得到这等美女,还有多少心思是在阏氏这里的。”陈平眼眸微微垂下,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阏氏听说汉天子将要送美女给单于,眉头一下子皱起来,她噌的一下就从褥子上起身,“那该怎么办?”
    “天子被困,会献出美女财宝,若是围困一旦解开,天子撤军也不想要损废美女和财宝。”陈平拿准了面前那个异族女人不想要别的女人来和自己争宠的心思。虽然这话里头并不十分让人信服,但是只要她不想让别的美女来抢夺威胁她的位置,就必定阵脚大乱。
    阏氏沉下脸在帐中来回走动,最终她抬头看向陈平,她慢慢的走到陈平面前。
    陈平闻着一股长年累月不沐浴不洗灌积累而成的刺鼻味道,原本匈奴人的帐子里就是一股腥膻味道,两人之间离着远也不觉得。如今一靠近,这种味道便是扑面而来。
    “华夏有没有这种美女我不知道,”阏氏缓缓靠近陈平,闻着他身上带着风雪味道的气息,“可是你说的那样的美人,我却知道面前就有一个。”说着她手伸出来一下攥住陈平袖下的手。
    她满心满眼的看到的就只有这个华夏男人的美貌。
    陈平嘴角一勾,微微一笑。身上白色的罩衣越发让他显得面如冠玉,也同样的让女人如痴如醉。
    作者有话要说:平美人卖身,普大喜奔~
                  
171未央
    陈平是过了好一会才出来;他从匈奴阏氏营帐出来的时候;衣襟稍有些凌乱,帽子下露出那张脸挺苍白。
    军士前来马匹,看着陈平苍白的几乎没有半点血色的脸,思之再三小心翼翼的问道“君侯,可还安好?”
    “嗯。”陈平应了一身,翻身上马。
    冬日凛冽的冬风刮来;陈平双腿夹紧马腹,双手拿起马缰拨过马头就向汉军军营弛去。
    寒风不断灌进他的领口;陈平没有掩好帽子的那处缺口;反而任由寒风灌进来。
    刘邦原本是充能耐,犯了兵家大忌和大队伍分开。后头带领那些被刘邦甩开的军队的将领乃是樊哙,长城内知道天子被匈奴所围的消息后,迅速派出使者给樊哙送来一封帛书,帛书乃是萧丞相令人送来的,其中提到要樊哙迅速拖着王黄和赵利的人马,不能让他们和匈奴汇合。
    樊哙看了之后,立刻就令斥候探得王黄和赵利队伍所在方向,将他们的队伍拖在那里。在樊哙拖住这两个人的同时,长安城内也调动了援军迅速开赴太原。
    阏氏得了陈平的美色好处,自然心甘情愿为那位美男子说上几句好话。在单于那里为汉天子说了几句话。
    当然最终起了大效用的,是韩王信的军队迟迟不到,韩王信被樊哙给困在那里根本没法朝前移动半分。
    太原苦寒,匈奴和刘邦打了那么几天,不管是白登山上被围的汉天子,还是在外头围困的匈奴,谁都说不上比对方好一些。
    匈奴单于见韩王信迟迟不到,不得心生疑窦,再加上阏氏在耳旁相劝,想起这寒冷的天气干脆撤掉对白登山的围困。
    当日天起大雾,汉军每人手持弓箭,缓缓退出包围圈。时值汉军的援军到达太原,这时刘邦才真正的在心中松了一大口气。
    他立刻将扣押的娄敬放出来,很是后悔中了匈奴的计策,又后悔没有听娄敬的话。封娄敬以关内侯的爵位,尊为建信侯。
    虽然他后悔,但是已经足够让刘邦体验到韩信那句‘天子只能带兵十万’的话之准之毒。他没法否认韩信的将才,就像韩信说他在打仗上不如他一样。
    二月天子从平城出发回到长安城。
    此次天子回长安,也带来人事上的变动。户牖侯陈平改封曲逆侯,曲逆县有五千,也算是嘉奖陈平之前为他周旋脱困。
    回到长安,陈平顾不得先见妻子和儿子。径自让人备下热汤,自己走到浴室里把身上带的衣物去全部脱掉。
    衣物丢了一地,好几个竖人进浴室来收拾落在地上的衣物。侍女们手捧香料朝浴室内的香炉里再添一份香料。浴室里的熏香更加浓厚了。
    “那些衣裳不必浣洗了,烧掉。”陈平躺坐在浴磐里,淡淡的吩咐道。
    “唯唯。”竖人听到主人吩咐将换下来的衣裳全部烧掉,赶紧应承下来。
    张氏听见丈夫这次有立功,改封的封邑人口都增加了两三倍。高兴之余赶紧带着儿子陈买前来庆贺丈夫。
    没想到一来听到的就是丈夫正在沐浴更衣的事情。
    陈买在心里头送了一口气,又可以推迟一些时间去见父亲了。他今年也快十岁了,虽然渐渐地已经习惯了在长安定的生活,但是依旧畏惧父亲。
    陈平在桶子里一泡差不多就是一个时辰,其中送往浴室内的香汤无数,还送了好几块洗石过去。府中的家臣见着摇摇头:这次君侯随天子出征真是受苦了!和匈奴那般蛮野之人在战场之上打交通可真不是轻松的事。
    曾经的户牖侯官邸现在的曲逆侯府邸,全府上都是在欢欣中。张氏听着夫君正在沐浴,自己牵着儿子走在渡廊上。天子是二月动的身,等到了长安的时候,已经是冬去春来。冬雪已经融化,嫩绿的草露出来,廊下的那些花卉也开放来。
    得知丈夫获得天子赏识的张氏很有心情的在那处欣赏春景。
    留侯家此时也出行到灞桥踏春。
    天子此行的得得失失,张良没有多少参与的意思。带着妻子儿女到灞桥赏春景。
    三辆行驶的牛车持在路上,引来不少人的注视。侯太子不疑身为嫡长子,自然是独乘一辆牛车。张良也是自己乘坐一辆,昭娖就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坐在一起。
    因为之前辟疆和伯姬都还年幼,怕他们见风生病,昭娖很少带着他们出去。如今春去冬来,长安仕女少年皆出来游玩的仲春,张良突发少年狂,决意带着妻子儿女好好出来游玩一番。
    伯姬一向是活泼性子,难得出门小丫头根本就不要乳母,自己站起小身子去掀开牛车车厢垂着的竹帘,她看着外头有着短打的农人,还有头戴鲜花的少女路过。
    农人少女们的话语听进小丫头的耳朵里就是一串完全听不懂的问号。不过那些翠绿的树木又很快吸引了她的眼睛。
    外头的一切对伯姬来说都是稀奇的,就算是眼睛里望着的那篇湛蓝的天空,也要比自己在家里看到的要蓝要漂亮。
    见着一只白鸟从茂密的树林里飞出去,她就能惊讶的张大嘴,好像很不思议那只鸟竟然能飞那么高那么远。
    昭娖见着女儿对外头的东西那么好奇,不禁让她多看一些。
    伯姬过的还不如她小时候自由。在会稽的郊外,捕鱼捡柴,有时候还会拿着根竹条当剑使。
    当行弛到灞桥上的时候,伯姬望见桥下奔向远处的滔滔河流,惊讶的睁大了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手捏成了小拳头一口咬在嘴上。
    秦地的河流如同秦人的脾气一样,奔涌远去一不回头。小丫头一见到就惊呆了。
    辟疆虽然才三岁,但是平日里挺多了乳母寺人对他管束的嫡次子应该有的模样,又有意在母亲面前和一向和他争宠的妹妹做个对比。于是很乖很乖的黏在昭娖身边。
    灞桥始修于秦穆公时代,到了现在已经相当壮观,桥路之宽比起现代的大桥有过之而无不及。车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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