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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那些事儿-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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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手领尚方宝剑,身负重任,如果议和,当年袁崇焕的命运,就要轮到我的头上!”
  袁崇焕这辈子最失败的地方,就是不讲政治,相比而言,卢象升很有进步。
  九年前,他在北京城下,亲眼看到了袁崇焕的下场。那一幕,在他的心里,种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他很清楚,如果议和,再被朝里那帮言官扯几句,汉奸叛徒的罪名,绝对是没个跑。
  与其死在刑场,不如死在战场,他下定了决心。
  杨嗣昌也急了,当即大喝一声:
  你要这么说,就用尚方宝剑杀我!
  卢象升毫不示弱:
  要杀也是杀我,关你何事?如今,只求拼死报国!
  杨嗣昌沉默了,他明白,这是卢象升的最后选择。
  卢象升想报国,但比较恶搞的是,崇祯不让。
  事实上,卢象升对形势的分析是很准确的,因为夜袭失败,朝廷里那帮吃饱了没事干的言官正准备弹劾他,汉奸、内奸之类的说法也开始流传,如果他同意和谈,估计早就被拉出去一刀了。
  更麻烦的是,崇祯也生气了,因为卢象升上任以来,清军依然嚣张,多处城池被攻陷,打算换个人用用。
  此时,一位名叫刘宇亮的人站了出来,说,我去。
  刘宇亮,时任内阁首辅,朝廷重臣,国难如此,实在看不下去,极为激动,所以站了出来。
  崇祯非常高兴,大大地夸奖了刘大人几句。
  等皇帝大人高兴完了,刘大人终于说出了话的下半句:我去,阅兵。
  崇祯感觉很抑郁,好不容易站出来,搞得这么激动,竟然是涮我玩的?
  其实这也不怪刘首辅,毕竟他从没打过仗,偶尔激动,以身报国,激动完了,回家睡觉,误会而已。
  但崇祯生气了,生气的结果就是,他决定让刘首辅激动到底,一定要他去督师。
  关键时刻,杨嗣昌出面了。
  杨嗣昌之所以出头,并非是他跟刘首辅有什么交情,实在是刘首辅太差,太没水平,让这号人去带兵,他自己死了倒没啥,可惜了兵。
  所以他向皇帝建议,刘首辅就让他回去吧。目前在京城里,能当督师的,只有一个人。
  崇祯知道这个人是谁,但他不想用。
  杨嗣昌坚持,这是唯一人选。
  崇祯最终同意了。
  三天后,卢象升再次上任。
  此时,清军的气势已经达到顶点,接连攻克城池,形势非常危急。
  然而卢象升没有行动,他依然按兵未动。
  因为此时他的手下,只有五千人,杨嗣昌讲道理,高起潜却不讲,阴人阴到底,调走了大部主力,留下的只有这些人。
  打,只能是死路一条,卢象升很犹豫。
  就在这时,他得知了一个消息——高阳失陷了。
  高阳,位处直隶(今河北),是个小县城,没兵,也没钱,然而这个县城的失陷,却震惊了所有的人。
  因为有个退休干部,就住在县城里,他的名字叫孙承宗。
  他培养出了袁崇焕,构建了关宁防线,阻挡了清军几十年,熬得努尔哈赤(包括皇太极)都挂了,也没能啃动。无论怎么看,都够意思了。
  心血、才华、战略、人才,这位举世无双的天才,已经奉献了所有的一切,然而,他终将把报国之誓言,进行到人生的最后时刻。
  清军进攻的时候,孙承宗七十六岁,城内并没有守军,也没有将领,更没有粮草,弹丸之地,不堪一击。
  很明显,清军知道谁住在这里,所以他们并没有进攻,派出使者,耐心劝降,做对方的思想工作,对于这位超级牛人,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而孙承宗的态度,是这样的,清军到来的当天,他就带着全家二十多口人,上了城墙,开始坚守。
  在其感召之下,城中数千百姓,无一人逃亡,准备迎敌。
  每次看到这里,我都会想起黄道周,想起后来的卢象升,想起这帮顽固不化的人,正如电影集结号里,在得知战友战死的消息后,男主角叹息一声的那句台词:
  〖老八区教导队出来的,有一个算一个,都他妈死心眼。〗
  黄道周和孙承宗应该不是教导队出来的,但确实是死心眼。
  这种死心眼,在历史中的专用称谓,叫做——气节。
  失望的清军发动了进攻,在坚守几天后,高阳失守,孙承宗被俘。
  对于这位俘虏,清军给予了很高的礼遇,希望他能投降,当然,他们自己也知道,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被拒绝之后,他们毫无意外,只是开始商量,该如何处置此人。
  按照寻常的规矩,应该是推出去杀掉,成全对方的忠义,比如文天祥等等,都是这么办的。
  然而清军对于这位折磨了他们几十年的老对手,似乎崇拜到了极点,所以他们决定,给予他自尽的权利。
  孙承宗接受了敌人的敬意,他整顿衣着,向北方叩头,然后,自尽而死。
  这就是气节。
  消息很快流传开来,举国悲痛。
  崇祯十一年(1638)十二月二十日,听说此事的卢象升,终于下定了决心。
  此前,他曾多次下令,希望高起潜部向他靠拢,合兵与清军作战,但高起潜毫不理会。而从杨嗣昌那里,他得知,自己将无法再得到任何支援。他的粮草已极度缺乏,兵力仅有五千,几近弹尽粮绝。
  而清军的主力,就在他的驻地前方,兵力是他的十倍,锋芒正锐。
  弄清眼前形势的卢象升,走出了大营。
  和孙承宗一样,他向着北方,行叩拜礼。
  然后,他召集所有的部下,对他们说了这样一番话:
  〖我作战多年,身经几十战,无一败绩,今日弹尽粮绝,敌众我寡,而我决心已定,明日出战,愿战者随,愿走者留,但求以死报国,不求生还!〗
  十二月二十一日,卢象升率五千人,向前进发,所部皆从,无一人留守。
  出发的时候,卢象升身穿孝服,这意味着,他没有打算活着回来。
  前进至巨鹿时,遭遇清军主力部队,作战开始。
  清军的人数,至今尚不清楚,根据史料推断,至少在三万以上,包围了卢象升部。
  面对强敌,卢象升毫无畏惧。他列阵迎敌,与清军展开死战,双方从早上,一直打到下午,战况极为惨烈,卢象升率部反复冲击,左冲右突,清军损失极大。
  在这天临近夜晚的时候,卢象升明白,败局已定了。
  他的火炮、箭矢已经全部用尽,所部人马所剩无几。
  但他依然挥舞马刀,继续战斗,为了他最后的选择。
  然后,清朝官员编写的史料告诉我们,他非常顽强,他身中四箭、三刀,依然奋战。他也很勇敢,自己一人,杀死了几十名清兵。
  但他还是死了,负伤力竭而死,尽忠报国而死。
  相信很多人并不知道,卢象升虽然位高权重,却很年轻,死时,才刚满四十岁。
  他死的时候,身边的一名亲兵为了保住他的尸首,伏在了他的身上,身中二十四箭而死。
  他所部数千人,除极少数外,全部战死。
  我再重复一遍,这就是气节。
  在明末的诸位将领中,卢象升是个很特殊的人,他虽率军于乱世,却不扰民、不贪污,廉洁自律,坚持原则,从不妥协。
  中庸有云:
  〖国有道,不变塞焉,国无道,至死不变。〗
  无论这个世界多么混乱,坚持自己的信念。
  我钦佩这样的人。
  幽默
  记得不久前,我去央视对话节目做访谈,台下有问观众站起来,说,之前一直喜欢看你的书,但最近却发现了个问题。
  什么问题?
  之前喜欢看,是因为你写的历史很幽默,很乐观,但最近发现你越来越不对劲,怎么会越来越惨呢?
  是啊,说句心里话,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应该改变一下,这么写,比如崇祯没有杀袁崇焕,皇太极继位的时候,心脏病突发死了,接班的多尔衮也没蹦几天,就被孝庄干掉了,然后孤儿寡母在辽东过上了安定的生活。李自成进入山林后,没过几天,由于水土不服,也都过去了。
  然后,伟大的大明朝终于千秋万代,崇祯和他的子孙们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
  是的,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历史的真相。
  历史从来就不幽默,也不乐观,而且在目前可知的范围内,都没有什么大团圆结局。
  所谓历史,就是过去的事,它的残酷之处在于,无论你哀嚎、悲伤、痛苦、流泪、落寞、追悔,它都无法改变。
  它不是观点,也不是议题,它是事实,既成事实,拉到医院急救都没办法的事实。
  我感觉自己还是个比较实诚的人,所以在结局即将到来之前,我想,我应该跟您交个底,客观地讲,无论什么朝代的史书,包括明朝在内,都不会让你觉得轻松愉快,一直以来,幽默的并不是历史,只是我而已。
  虽然结局未必愉快,历史的讲述终将继续,正如历史本身那样,但本着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我将延续特长,接着幽默下去,不保证你不难受,至少高兴点。
  忽悠
  正如以往,清军没有长期驻守的打算,抢了东西就跑了,回去怎么分不知道,但被抢的明朝,那就惨了。
  首先是将领,卢象升战死,孙传庭、洪承畴全都到了辽东,准备防守清军,我说过,这是拆了东墙补西墙,没办法,不拆房子就塌了。
  其次是兵力,能打仗的兵,无论是洪兵,还是秦兵,都调到辽东了。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东墙补上了,西墙塌了。
  说起忽悠这个词,近几年极为流行,有一次我跟人聊天,说起这个词,突然想起若有一天,此词冲出东北,走向世界,用英文该怎么解释,随即有人发言,应该是cheat(欺骗)。
  我想了一下,觉得似乎对,但不应该这么简单,毕竟如此传神的词,应该有一个传神的翻译,苦思冥想之后,我找到了一个比较恰当的翻译:here and there。
  回想过去十几年,自打学习英语以来,我曾翻译过不下两篇英语文章,虽然字数较少(三百字左右),但回望短暂的翻译生活,我认为这个词是最为恰当的。
  这个词语的灵感,主要来自于熊文灿先生。作为一个没有兵力,没有经验的高级官员,他主要的武器,就是先找这里,再找那里,属于纯忽悠型。
  但值得夸奖的是,他的忽悠是很有效果的,在福建的时候,手下只有几个兵,对面有一群海盗,二话不说,先找到了郑芝龙,死乞白赖地隔三差五去找人家(所以后来有的官员弹劾他,说他是求贼),请客送礼,反复招安,终于招来了郑芝龙。
  虽然后来证明,郑大人是不大可靠的,但在当时,是绝对够用了,后来他借助郑大人的力量,杀掉了不肯投降的海盗刘香,平定了海乱。
  这种空手道的生意,估计熊大人是做上瘾了,所以到中原上任的时候,他也玩了同一套把戏,先here招降了刘国能,再用刘国能,there招降了张献忠,here and there,无本生意,非常高明。
  但这种生意有个问题,因为熊大人本人并无任何实力,只要here不行,或者there不行,他就不行了。
  张献忠就是个不行的人,按照他的习惯,投降的时候,就要想好几时再造反,所以刚开始,他就不肯缴械,当然,这也有个说法,之所以不肯缴械,是因为他认为自己罪孽深重,要留着自己这几杆枪,为朝廷效力。
  熊文灿倒是很高兴,表扬了好几次,后来他果真缺兵,去找张献忠要几千人帮忙,张献忠又说还没安顿好,先休整几天。
  张献忠住的地方,就在今天襄樊的谷城地区,他老人家在此,基本就是县长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每天都要去县城里转一圈,算是视察,他手下的兵也没消停,每天都要刻苦操练。
  与此同时,张县长也开始意识到,自己以前的行为是有错误的,比如,每次打仗的时候,都用蛮力,很少动脑子,且部队文化太低,没有读过兵法。为了加强理论教育,保证将来再造反的时候,有相当的理论基础,他找来了一个叫做潘独鳌的秀才,给他当军师。
  这位潘独鳌到底何许人也,待查,估计是个吴用型的人物,应该是几次举人没考上,又想干点事,就开始全心全意地给张献忠干活,具体说就是教书,每天晚上,在张县长的统一带领下,大大小小的头目们跑去听课,课程有好几门,比如孙子兵法等等。学习完后,张县长还要大家写出学习心得,结合实际(比如再次造反后,该怎么打仗),分析讨论,学习气氛非常浓烈。
  但他所干过最猖狂的事,还是下面这件事。
  崇祯十二年(1639)年初的一天,谷城县令阮之钿接到报告,说谷城来了个人,正在和张献忠见面。
  阮县令的职责是监视张献忠,加上他还比较尽责,就派了个人去打探看看到底是谁来了,谈了些什么。
  没过多久,那人就回来了,他说谈了些什么,就不太知道了,但来的那个人,他认出来了。
  谁?
  李自成。
  阮知县差点晕过去。
  按照常理,自从一年前被打垮后,李自成应该躲在山沟里艰苦朴素,怎么会出来呢?还这么大摇大摆地见张献忠。
  让人难以想象,这个来访者确实是李自成,他是来找张献忠要援助的。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李自成就这么在谷城呆了几天,都没人管,又大摇大摆地走了。
  其实不是没人管,是没法管。
  张献忠之所以嚣张,是因为他手下还有几万人,而熊大人,我说过,他的主要能力,就是这里、那里的忽悠,要真拿刀收拾张县长,就没辙了。
  而且更麻烦的是,他还收了张献忠的钱。
  在明末农民起义的许多头领中,张头领是个异类,异就异在他不太像绿林好汉,反而很像官僚。
  比如他在投降后,就马上马不停蹄地开始送礼,从熊文灿开始,每个月都要去孝敬几趟,而且他还喜欢串门,联络感情,连远在京城的诸位大人,他也没忘了,经常派人去送点孝敬,所以每次有什么事,他都知道得比较早。
  此外,张县长还很讲礼数,据某些史料讲,他去见上级官员时,还行下跪礼,且非常周到,具有如此天赋,竟然干了这个,实在选错了行。
  古语有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张县长的心,似乎也差不多了,从上到下,都知道他要反,只不过迟早而已,比如左良玉,曾多次上书,要求解决张献忠,还有阮知县,找熊文灿讲了几次,熊大人没理他,结果气得阮大人回家自尽了。
  总之,无论谁说张献忠要反,熊文灿都表示,这是没可能的,张献忠绝不会反。
  对此,许多史料都奋笔疾书,说熊大人是白痴,是智商有问题。
  我觉得这么说,是典型的人身攻击,熊大人连忽悠都能玩,绝非白痴。他之所以始终不相信张献忠会反,是因为他不能相信。
  我相信,此时此刻,熊文灿的脑海里,经常出现这样一番对话,对话的时间,是两年前,熊大人刚刚接到调令,在以找死的觉悟准备赴任之前。
  对话的地点,是庐山。对话的人,是个和尚,叫做空隐。
  熊文灿找到空隐,似乎是想算卦,然而还没等他说话,空隐和尚就先说了:
  “你错了(公误矣)!”
  怎么个错法呢?
  “你估量估量,你有能搞定流贼的士兵吗(自度所将兵足制贼死命乎)?”
  “不能。”
  “有能够指挥大局,独当一面的将领吗(有可属大事、当一面、不烦指挥而定者乎)?”
  “没有。”
  按照上下文的关系,下一句话应该是:
  那你还干个屁啊!
  但空隐毕竟是文明人,用了比较委婉的说法(似乎也没太委婉):
  “你两样都无,上面(指皇帝)又这么器重你,一旦你搞不定,要杀头的!”
  熊文灿比较昏,等了半天,才想出一句话:
  “招抚可以吗?”
  然而空隐回答:
  “我料定你一定会招抚,但是请你记住,海贼不同流贼,你一定要慎重!”
  这段对话虽然比较玄乎,但出自正统史料,并非杂谈笔记,所以可信度相当高,空隐提到的所谓海贼,指的就是郑芝龙,而流贼,就不用多说了。
  他的意思很明确,熊大人你能招降海上的,却未必能招降地上的,可问题是,熊大人只有忽悠的能耐,就算海陆空一起来,他也只能招抚。外加他还收了张献忠的钱,无论如何,死撑都要撑下去。
  死撑的结果,就是撑死。
  张献忠之所以投降,不过是避避风头,现在风头过去,赶巧清军入侵,孙传庭和洪承畴两大巨头都到了辽东,千载难逢,决不能错过。
  于是,崇祯十二年(1639)五月,正当崇祯兄收拾清军入侵残局的时候,张献忠再次反叛,攻占谷城。
  谷城县令阮之钿真是好样的,虽然他此前服毒自尽,没有死成,又抢救过来了,但事到临头,很有点士大夫精神,张献忠的军队攻入县城,大家都跑了,他不跑,非但不跑,就坐在家里等着,让他投降,不降,杀身成仁。
  很明显,张献忠起兵,是有着充分准备的,因为他第一个目标,并非四周的州县,而是曹操。
  以曹操作为外号,对罗汝才而言,是比较贴切的,作为明末三大头领之一,他很有点水平,作战极狡猾,部下精锐,所以张献忠在起兵之前,先要拉上他。
  罗汝才效率很高,张献忠刚反,他就反,并与张献忠会师,准备在新的工作岗位上继续奋斗。
  顺道说一句,张献忠同志在离开谷城前,干的最后一件事,是贴布告,布告的内容,是一张名单,包括这几年他送出去的贿赂,金额,以及受贿人的名字,全部一清二楚,诏告天下。
  不该收的,终究要还。
  我没有看到那份布告,估计熊文灿同志的名字,应该名列前茅。但此时此刻,受贿是个小问题,渎职才是大问题。
  熊文灿还算反应快,而且他很幸运,因为当时世上,能与张献忠、罗汝才匹敌的人,不会超过五个,而在他的手下,就有一个。
  在众多头领中,左良玉最讨厌,也最喜欢的,就是张献忠。
  他讨厌张献忠,是因为这个人太闹腾,他喜欢张献忠,是因为这个人虽然闹腾,却比较好打,他能当上总兵,基本就是靠打张献忠,且无论张头领状态如何,心情好坏,只要遇到他,就是必败无疑。
  所以左总兵毅然决定,虽说熊大人很蠢,但看在张献忠份上,还是要去打打。
  几天后,左良玉率军,与张献忠、罗汝才在襄阳附近遭遇,双方发生激战,惨败——左良玉。
  所谓惨败,意思是,左良玉带着很多人去,只带着很少人跑回来。
  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他太过嚣张,瞧不上张献忠,结果被人打了埋伏。
  这次失败还导致了两个后果:
  一、由于左良玉跑得太过狼狈,丢了自己的官印,当年这玩意丢了,是没法补办的,所以不会刻公章的左总兵很郁闷。
  二,熊文灿把官丢了,纵横忽海几十年,终于把自己忽了下去。
  一个月后,崇祯下令,免去熊文灿的职务,找了个人代替他,将其逮捕入狱,一年后,斩首。
  代替熊文灿的人,是杨嗣昌,逮捕熊文灿的人,是杨嗣昌,如果你还记得,当年推举熊文灿的人,是杨嗣昌。
  从头到尾,左转左转左转左转,结果就是个圈,他知道,事到如今,他只剩下一个选择。
  崇祯十二年(1639)九月,杨嗣昌出征。
  明朝有史以来,所有出征的将领中,派头最大的,估计就是他了,当时他的职务,是东阁大学士,给他送行的,是皇帝本人,还跟他喝了好几杯,才送他上路。
  崇祯是个很容易激动的人,激动到十几年里,能换几十个内阁大学士,此外,他的疑心很重,很难相信人。
  而他唯一相信,且始终相信的人,只有杨嗣昌。在他看来,这个人可信,且可靠。
  可信的人,未必可靠。
  对于崇祯的厚爱,杨嗣昌很感动,据史料说,他当时就哭了,且哭得很伤心,很动容,表示一定完成任务,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当然,光哭是不够的,哭完之后,他还向崇祯要了两样东西,一样给自己的:尚方宝剑,另一样是给左良玉的:平贼将军印。
  然后,杨嗣昌离开了京城,离开了崇祯的视线,此一去,即是永别。
  崇祯十二年(1639)十月,杨嗣昌到达襄阳,第一件事,是开会。与会人员包括总督以及所有高级将领。杨嗣昌还反复交代,大家都要来,要开一次团结的大会。
  人都来了,会议开始,杨嗣昌的第一句话是,逮捕熊文灿,押送回京,立即执行。
  然后,他拿出了尚方宝剑。
  明白?这是个批斗会。
  总督处理了,接下来是各级军官,但凡没打好的,半路跑的,一个个拉出来单练,要么杀头,要么撤职,至少也是处分,当然,有一个人除外——左良玉。
  左良玉很慌张,因为他的罪过很大,败得太惨,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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