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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那些事儿-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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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张璁万没料到,这正中夏言下怀,很明显,他在掐架方面是很有点天赋的。对手只要找上门来,来一个灭一个,来两个灭一双。文辞锋锐无比,且反应极快,今天的敌人今天骂,从不过夜,效率极高。其战斗力之可怕只能用彪悍二字来形容。
  由于夏言骂得实在太狠,连和他掐架的人白天上班见到他都要绕行,骂到这个份上,可谓是骂出了水平,骂出了风格。
  十分凑巧的是,夏先生的字叫做公谨,这位仁兄虽是文官,却比当年的三国武将周瑜(公瑾)更为厉害,于是某些喜欢搞笑的大臣每次见到夏言,都会笑着对他讲:
  “公谨(公瑾)兄,你还是改名叫子龙吧!”
  子龙,一身都是胆!
  张璁原本打算加大力度,把夏言骂成神经病,可事与愿违,这位兄台不但没疯,还越来越精神,斗志激昂。
  但事情闹到这个份上,想不干也不行了,张璁决心把这场危险的游戏进行到底。
  他不会忘记杨一清那黯然离去的背影,事情很清楚,一旦失败他的结局将更为悲惨,于是他使出了最后的绝招。
  这一招的名字叫结党,虽然简单却绝对有效,不管对手多么厉害,只要拉拢更多的人,搞个黑社会之类的组织,成为朝廷的多数派,自然和谐无事,天下太平。
  说干就干,张璁先生立刻着手发展组织,讨伐异类,但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无意的举动竟然就此开创了一个时代——党争时代。
  世界在发展,时代在进步,事实证明,一对一的政治单挑已经落伍了,为适应潮流的发展,政治组织应运而生,大规模的集体斗殴即将拉开序幕。
  张璁的第一个目标是桂萼,说来惭愧,虽说这二位起家的时候是亲密战友,但发达之后,因为分赃不匀,感情破裂分道扬镳了。
  但关键时刻面子是无所谓的,张璁拉下老脸亲自上门,酒席之间突然悲痛欲绝,痛陈以往的战斗友谊,双方都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当然绕来绕去,最后只是要说明一个主题:我要是完蛋,你也跑不了。
  桂萼收服了,张璁再接再厉,继续发展自己的势力,投靠他的大臣越来越多,连内阁大学士翟銮都成为了他的同党。
  看着满朝的爪牙狗腿子,张璁终于放心了。
  夏言,你是赢不了的!
  张璁的气焰越来越嚣张,支持夏言的人也不敢露面了,但他们依然无畏地表示,自己会在精神上站在他一边。
  虽然情况危急,但夏言仍不慌乱,他本就了无牵挂,既然如此,就看看到底鹿死谁手吧!
  夏言陷入了孤军奋战的困境,但朝廷大臣也并非都是孬种,就在张璁最为强大的时候,另一个无畏的人出现了。
  嘉靖九年(1530)末,张璁的心理疾病达到了顶峰,为了能够获得皇帝的认可,他突发奇想,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死人的身上。
  偏偏这个死人还非常有名——孔圣人。张璁表示孔老二名不符实,没有为社会做出具体贡献,应该除掉封号,降低身份。
  这实在是个比较离谱的事,包括张璁在内,大家都是读孔圣人的教材才考上功名的,这种和尚拆庙的缺德事情只有张先生才想得出来。
  可是事到临头,官员们似乎都集体哑巴了,谁也不出头拉孔老二一把,可见他们的脑袋都非常清醒:死人可以不管,活人不能得罪。
  对于这一场景,张璁十分满意,绝对的权势会带来绝对的服从,他深信不疑。
  但没过多久,沉默就被打破了,一位年轻的翰林挺身而出,提出了反对。
  张璁开始没有在意,但当他看到反对的奏章时,才意识到这次麻烦大了,很明显,这位翰林是个理论性的人才,他引经据典,列出八条理由推证废除封号行为的错误,理论充分证据确凿,矛头直指张璁。
  无奈之下,张璁在朝房约见了这个不听话的人,开始还好言相劝,多方诱导,可这位翰林软硬不吃,张璁急了,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回答很简单:我只是要个说法。
  说不通,就开始辨,张璁本来是辨论的好手,但这次也遇上了对手,无论他说什么,总是被对方驳倒,气得不行的张璁失去了理智,开始高声叫喊无理取闹,却只得到了这样一句回答:
  “久闻张大人起于议礼,言辞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句话十分厉害,所谓“起于议礼”,不但说他来路不正,还暗指张璁先生学历低,成绩差,没有干过翰林。
  果然,张璁一听就跳了起来,也不顾形象了,破口大骂道:
  “你算什么!竟敢背叛我!”
  这是一个严重的警告,意思是满朝都是我的人,你最好乖乖听话。
  首辅大人如此暴跳如雷,周围的人都捏了一把汗,桂萼出于好心,不断向此人使眼色,可这位兄弟似乎是打算把理论进行到底,慢条斯理地作出了回答:
  “依在下看来,所谓背叛均出自依附,可是我并未依附过阁下,背叛又从何谈起?”
  说完,行礼,走人。
  所有的人都被镇住了,目送着英雄的离去,而站在中间的张璁却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大吼一声:
  “不教训你,首辅我就不干了!”
  这位勇敢的翰林名叫徐阶,时年二十七岁。这是他漫长人生中的第一次斗争,也是最为勇敢的一次。
  勇敢,注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张璁又一次用行为证明,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第二天,他就找到了都察院,希望严惩徐阶,其实徐阶只是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也没有犯法。
  可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张璁当即给徐阶定下了一个独特的罪名:“首倡邪议”,处理方法也很简单:“正法以示天下!”
  人无耻到这个地步,是很不容易的。
  万幸的是,张璁先生还不是皇帝,所以他说了不算,而徐阶多少还有一些朋友,几番努力之下,终于保住了他的性命。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张璁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次就饶了他,让他去福建延平府任职吧。”
  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
  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在那个只有翰林庶吉士才能入阁的时代,如果被剥夺京官的身份,分配到穷乡僻壤干扶贫,只会有一个结果——前途尽毁。
  张璁没有杀掉徐阶,他要亲手毁掉这位年轻翰林的所有前途,让他生不如死,在痛苦中度过自己的一生。当然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举动不但没有毁掉任何人,反而成就了这位年轻气盛的翰林。
  而对于这个恶毒的命令,徐阶没有提出异议,因为他知道,在张璁面前,任何反抗都是没有意义的,他谢恩之后,便打好包裹离京而去。
  徐阶第一次为他的鲁莽交出了巨额的学费,从翰林到地方杂官,他对自己的前程已经彻底绝望,但他并不知道,这不过是他惊心动魄的人生中一次小小的插曲。
  他的命运就此彻底改变,在那个荒凉之地,他将磨砺自己的心智和信念,最终领悟一种独特的智慧与技能。而那时,张璁已然不配成为他的对手,未来的三十年中,他将面对一个更为可怕、狡诈的敌人,经历艰难险阻、九死一生,并取得最后的胜利。
  【阴谋的陷阱】
  赶走了徐阶,张璁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他越发相信失败是不会降临到自己身上的,只要再加一把劲,就一定能解决夏言!
  于是张璁的同党越来越多,对夏言的攻击也越来越猛,但让人纳闷的是,夏言对此竟毫无对策,他似乎失去了反抗能力,整日孤身一人,从不结党搞对抗,不慌不忙,泰然自若。
  在张璁看来,夏言的这一举动说明他已经手足无措,只能虚张声势了。
  可是在夏言看来,情况完全相反,之所以如此表现,是因为他已有了必胜的把握,而这种自信来源于他的一个判断——张璁正在自掘坟墓。
  张先生的整人计划可谓准备充足,思虑周密。他拉拢了很多大臣,拥有无数爪牙,财雄势大,斗争中的每一步他几乎都想到了。
  但他千算万算,却忽略了一个问题——夏言为什么不结党?
  如果他找到了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没准他还能多撑两年,可惜他没能做到。
  在激烈的斗争中,所有的人都清楚地看到,虽然夏言孤身一人,但从未屈服于那位高高在上的首辅大人,无论多少攻击诋毁,他从未低头放弃。
  这人实在太有种了。几乎所有的旁观者都持有相同的看法。
  既然他敢干,为什么我不敢?!
  于是那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愤怒终于开始蠢蠢欲动,借投机而起,打压,排挤,陷害,一切的控诉终于喷涌而出,一定要彻底打倒张璁这个无耻小人!
  越来越多的人围绕在张璁的身边,他们认定,这个人能够带领他们战胜那个为人所不齿的家伙,为含冤而去的杨一清报仇!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夏言竟然拒绝了,他接受大家的热情,却婉拒了所有的帮助,表示自己一个人扛住就行,不愿意连累大家。
  无数人被他的义举所感动,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夏言其实并不是一个如此单纯的人。他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他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
  夏言比张璁聪明得多,因为他很清楚,拉多少人入伙并不重要,最终决定自己命运的只有一个人——皇帝。
  他虽然官小言微,却看透了这位嘉靖皇帝的底细——这是一个过分聪明自信的人。而这样的人,绝对不会饶恕任何敢于威胁他的人。
  张璁是个不折不扣的蠢人,他已经是首辅了,竟然还要扩大势力,难道想做皇帝吗?
  夏言很清楚这一点,他推辞所有人的帮助,只是为了得到那个最关键的支持。
  所以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张璁那得意的笑容和无限的扩张,因为他明白:权力的膨胀就意味着加速的灭亡。
  事实证明了夏言的推断,转机终于到了,皇帝对待张璁的态度突然大变,经常大骂他,而且屡次驳回他的建议和奏折,让他大失脸面。
  张璁终于发现情况不对了,由于智商的限制,他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已经落入了圈套。
  束手待毙从来都不是中国政治家的风格,张璁的偏执达到顶点——只要解决了夏言,皇帝的宠信,众人的尊崇,一切的一切都将恢复原状!
  而要实现这一目的,只需要一个完美的陷阱——让夏言身败名裂的陷阱。
  这个陷阱由一封奏折开始。
  嘉靖十年(1531)七月。
  行人司长官(司正)薛侃突然来到太常寺卿彭泽的家,交给了他一份文稿。
  这份文稿是准备交给皇帝的,基本内容如下所列:
  “以往祖宗分封,必定会派一位皇室子孙留驻京城,以备不测,现在皇上您还没有儿子,希望能够按照先例,先挑选一位皇室宗亲加以培养,这是社稷大计,望您能认真考虑。”
  薛侃略带兴奋地看着彭泽,等待着他的反应。
  “很好,”彭泽笑着回答,“这是有益于国家的好事啊!”
  薛侃放心了,他认为自己提出了一个很好的合理化建议。而他会跑来跟彭泽商量,是因为他们不但是同科进士,还是十余年的老朋友。
  “事不宜迟,我明日就写成奏折上禀。”
  他兴冲冲地收起了文稿,准备告别离去。
  彭泽却拦住了他:
  “先不要急,容我再想想,你留一份底稿给我吧。”
  事情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看起来似乎一切都很正常,薛侃为国尽忠,提出建议,彭泽大力支持,完全赞同。然而隐藏在背后的,却是一个无比狠毒的阴谋。
  问题在关键就是那封奏折,薛侃认为它可以造福社稷,彭泽却知道,这是一件致人死命的工具。出现这样的偏差,说到底是个分工不同的问题。
  薛先生的工作单位是行人司,这是个跑腿的部门,见过的世面有限,而彭先生在太常寺工作,这是一个专门管理礼仪祭祀的部门。
  所以当彭泽看到这份文稿的时候,他立刻意识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到来了。
  作为掌管宫内礼仪的官员,彭泽十分清楚,嘉靖先生虽然经常因为各种原因被大臣骂,却也有一个万不能碰的禁区——儿子问题。
  不知为什么,这位皇帝继位十年,却一直没有儿子,原因不详,这种事向来都是绝对隐私,一般也是大娘大婶街头谈论的热门话题,换到今天也得偷偷摸摸地上医院,更何况在那万恶的旧社会。
  竟然敢上这种奏折,真是活腻了!
  但作为多年的老朋友,他却微笑地告诉薛侃:这是一个十分合适的建议。
  看似很难理解,其实原因很简单:
  首先,彭泽的后台同党叫张璁。
  其次,十五年前的那次科举考试,同时考中的人除了薛侃和彭泽外,还有夏言。而众所周知,薛侃是夏言的死党。
  最后,彭泽是一个不认朋友的无耻小人。
  因为在彭泽的思维体系里,有着这样一条定理:
  任何人都是可以出卖的,只不过朋友的价格要高一点而已。
  彭泽带着老朋友的文稿连夜找到了张璁,向他通报了自己的计划,求之不得的张璁当即同意,但为了达到最大的打击效果,他决定再玩一个花招:
  “你去告诉薛侃,我很赞同他的意见,只管上奏,我一定会支持他。”
  彭泽接受了指示,离开了张璁的家。
  但张璁却没有休息,他连夜抄录了薛侃的文书,准备交给另一个人。
  第二天,他进宫觐见了嘉靖,出示了那一份文稿。
  看着皇帝陛下那涨得通红的脸,张璁不慌不忙地抛出了最后的杀招:
  “这是夏言指使薛侃写的,请陛下先不要发怒,等到他们正式上书再作处罚。”
  嘉靖强忍着愤怒,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这封大逆不道的奏折是一个让他难堪的阴谋,一定要进行彻底的追究!
  一天之后,得到张璁鼓励的薛侃十分兴奋地呈上了他的奏折,当然了,效果确实是立竿见影的——光荣入狱。
  虽然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嘉靖仍然气得不轻,他看着这封嘲讽他生不出儿子的奏章,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怒吼:
  “查清幕后主使,无论何人,一并问罪!”
  夏言麻烦大了,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和薛侃的关系,这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局势一片大好,张璁和彭泽开始庆祝胜利,虽然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但意外仍然发生了。
  很快,刑部的审案官员就纷纷前来诉苦——审不下去了。因为薛侃虽然看人不准,却非常讲义气。无论是谁问他,他都只有一个回答:
  “我一个人干的,与他人无关。”
  没办法了,幕后黑手亲自出马,彭泽又一次站在薛侃面前,开始了耐心的政治思想工作:
  “如果你指认夏言,马上就放了你。”
  看着眼前的这个卑鄙小人,薛侃沉默了,他看了看四周陪审的官员,一反以往的激愤,用十分平和的语气说道:
  “我承认,那封奏折确实是我写的。”
  看来有希望,彭泽松了口气,正准备接着开问,却听见了一声大吼:
  “但我之所以上奏,都是你指使的!当时你跟我说张少傅(张璁)会全力支持此提议,难道你都忘了吗?!”
  傻眼了,这下彻底傻眼了。
  虽然彭泽先生的脸皮相当厚实,但众目睽睽之下,也实在是不好意思。于是审讯就此草草收场。
  闹到这个份上,已经结不了尾了,一定要审出来,业余的不行,那就换专业的上!
  所谓专业人才,是指都察院都御史汪鋐,这位仁兄有长期审讯经验,当然,他也是张璁的同党。
  为了能够成功地完成栽赃任务,他苦思冥想,终于决定图穷匕见,直接把夏言拉过来陪审,期望能够在堂上有所突破。
  事后证明,这是一个极其白痴的想法。
  夏言这种骠悍之人,天王老子都不怕,而汪御史竟敢找上门来,只能说是脑子进了水,一场审讯就此变成了闹剧。
  要说汪御史也算开门见山,刚开始审矛头就直指夏言,反复追问幕后主谋,甚至直接询问夏言是否曾参与此事。
  汪御史的行为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估计是想引蛇出洞,可他没有想到,自己引出来的竟然是一条巨蟒!
  夏言压根就不跟他废话,一听到被人点了名,当即拍案而起,大喝一声:
  “姓汪的,你说谁呢!?”
  汪鋐被镇住了,他害怕气势汹汹的夏言,却也不愿认输,还回了几句嘴。
  夏言彻底爆发了,他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准备冲上去打汪鋐,好在旁边的人反应敏捷,及时把他拉住,这才没出事。
  在此之前,张璁一直在现场冷眼旁观、不动声色,颇有点黑社会大哥的气度,但是情况的变化超出了他的想象。既然脸已经撕破了,夏言也就顾不得什么了,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到了后台老板,大声怒斥:
  “张璁,都是你搞的鬼,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算是以下犯上了,张首辅也不含糊,清清嗓门准备反击,可还没等他做好热身,一句响亮的话突然横空出世:
  “请张首辅即刻回避此案!”
  说这话的人是给事中孙应奎、曹卞。
  应该说孙、曹二位仁兄是很有点法律修养的,因为他们的话放在今天,是有特定法律称谓的——“当事人回避”。
  可惜他们虽有律师的天分,张首辅却没有法官的气度,准备送出去的骂人话被退了货,张璁气得眼珠都要蹦出来了,你们存心捣乱是吧!
  可张璁站在原地憋了半天,才发现竟然无话可说!掐架估计掐不过夏言,讲法律也讲不过这两个突然跳出来的二愣子。
  百般无奈之下,张大人只好走人,临走时抛下一句愤怒的留言:
  “你们等着瞧吧!”
  老板都走了,大家也别傻呆着了,一起撤吧!这场奇特的庭审就此结束。
  但张璁已经决定把小人做到底了,他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向皇帝打了小报告,说他发现了一个反动团伙,此团伙组织严密,除夏言外,申请回避的两位法律专家也是资深的团伙成员。
  嘉靖表扬了张璁,把这三位仁兄一股脑关进了监狱。
  张璁闻言大喜,这事情看来就算解决了,可惜张璁先生忘了,嘉靖先生的智商比他要高得多,于是就多了下面这句:
  “让他们从速审讯,把供词给我,我要亲自过目!”
  这下子玩不转了。
  冤枉到家的法律专家孙应奎、曹卞自不必说,夏言更不是好惹的,想从他们口中得到供词,只怕要等到清军入关。
  更为严重的问题是,这几个人还打不得,毕竟他们目前还不能划入敌我矛盾,这种领导主抓的案子,如果搞刑讯逼供,最后只会得不偿失。
  该怎么办?没有办法。
  就这样,三法司(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的多位同志们搞了几天几夜,绞尽脑汁,终于得出了一个上报结果:
  薛侃的奏折是自己写的,彭泽指认夏言指使,纯属诬陷(泽诬以言所引)。
  这是一个极其悲惨的结论,对张璁而言。
  很快,嘉靖就作出了反应,他释放了夏言、孙应奎和曹卞,并给予亲切的慰问。
  但事情没有那么容易了结,嘉靖又一次发火了,他这辈子最恨的不是小人,而是敢于利用他的小人。
  张璁先生要倒霉了,这回不是降职就是处分,没准还要罢官,可他没有想到,嘉靖并没有这样做。作为一个聪明的皇帝,他用了更为狠毒、别出心裁的一招。
  不久之后的朝堂上,在文武大臣的面前,嘉靖突然拿出了一份文稿,面无表情地对张璁说道:
  “这是你交给我的,现在还给你!”
  大家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于是张璁先生准备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这件事情办到现在,终于光荣谢幕。
  最后我们陈述一下此事的最终结果:
  张璁,因所设陷阱被揭穿,人格尽失,前途尽毁。
  彭泽,因参与挖坑,获准光荣参军(充军),为国家边防事业继续奋斗。
  薛侃,虽说并非受人指使,但是骂皇帝没有儿子,犯罪证据确凿,免官贬为庶民(黜为民)。
  夏言,监狱免费参观数日(包食宿),出狱,最终的胜利者(独言勿问)。
  【第二个木偶】
  张璁算是废了,虽说他四肢俱全,没啥明显缺陷,但从政治角度上看,他却已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残疾人。
  皇帝不喜欢,大臣不拥护,连他的同党都纷纷转作了地下党,唯恐被人知道和张大人的关系。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夏言先生却正红得发紫,热得发烫,但凡是个人,就知道这哥们了不得了,张首辅都不在话下,还有谁敢挡路?
  于是一时之间,夏言的家门庭若市,前来拜访者络绎不绝,什么堂兄表弟、远房亲戚、同年同门、旧时邻居一股脑全都找上了门,弯来绕去只为了说明一个古老的命题——苟富贵,莫相忘。
  而在朝廷之中,深夜(白天实在不便)上门攀谈,指天赌咒、发誓效忠者更是不计其数。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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