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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3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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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峰集》·十四卷(直隶总督采进本)
  国朝杜越撰。越字君异,号紫峰,容城人。前明诸生,康熙己未,荐举博学鸿词,以老疾,未及赴试而罢。是集,乃其门人杨湛等所编,凡诗四卷,诗馀附焉,杂文共十卷。越受业於定兴鹿善继,平生惟以砥砺行谊,讲明道学为事,故乡里推为耆宿,而文章则非所长。湛等所编,既多录应酬代笔之作,又不甚谙体例,其杂录中有《龙王庙募缘》一篇,乃七言古诗,而编於文中,其所作祠联、壁联、书斋联,一一备载,尤为冗杂。《玉山雅集》载联额,别自有义,非此之谓也。
  △《白茅堂集》·四十六卷(湖北巡抚采进本)
  国朝顾景星撰。景星有《黄公说字》,已著录。景星著述甚富。初有《童子集》三卷,《愿学集》八卷,《书目》十卷,皆崇祯壬午以前作,明末毁於寇。
  《顾氏列传》十五卷,《阮嗣宗咏怀诗注》二卷,《李长吉诗注》四卷,《读史集论》九卷,《贉池录》一百十八卷,《南渡集》、《来耕集》共七十三卷,皆崇祯癸未以后作;康熙丙午毁於火,仅《南渡》、《来耕》二集,存十之三四,乙酉、丙戌之间,又有《登楼集》、《避地泖淀集》亦皆散佚。是集,为其子畅所辑,而其子昌编次音释之。凡赋骚一卷,乐府一卷,诗二十二卷,文二十卷。
  景星记诵淹博,才气尤纵横不羁,诗文雄赡,亦一时之霸才;而细大不捐,榛楛勿翦,其后人收拾遗稿,又不甚别裁,傅毅之不能自休,陆机之才多为患,殆俱有焉。
  △《溉堂前集》·九卷、《续集》·六卷、《后集》·六卷、《诗馀》·二卷(陕西巡抚采进本)
  国朝孙枝蔚撰。枝蔚字豹人,三原人。康熙己未,举博学宏词,以老病不能入试,授中书舍人,罢归。枝蔚於甲申闯贼乱时,曾结里中少年杀贼,失足堕土坎中,幸不死。后至广陵学贾,三置千金,既而僦居董相祠,扃户读书,刻意为歌诗。此集题曰《溉堂》,即所僦居处也。前集十卷,各以体分,续集六卷,则起康熙丙午止戊午;后集六卷,起己未还山以后迄丙寅。皆编年为次。诗馀则以“小令”、“中调”为一卷。“长调”为一卷,枝蔚在当时名甚重,然诗本秦声,多激壮之词。大抵如昔人评苏轼词,如“铜将军、铁绰板唱大江东去”也。
  △《五公山人集》·十四卷(直隶总督采进本)
  国朝王馀祐撰。馀祐本姓宓,先世为王氏,后因不复改,字申之,一字介祺,直隶新城人。明末避乱易州五公山,因号“五公山人”。后流寓献县,子孙遂为献县人。馀祐在前明为诸生,受知於桐城左光斗,故喜谈气节。其学则出自容城孙奇逢、定兴杜越,以砥砺品行,讲求经济为主,故立身孤介刻苦,有古独行之风;然恒以谈兵说剑为事,又精於技击,喜通任侠,不甚循儒者绳墨。其诗文亦皆不入格,考证尤疏。如谓西洋呼“月”为“老瓦”,杜诗“莫笑田家老瓦盆”,即月盆也;如月琴、月台之类取其形似,按欧逻巴人,至明万历间利玛窦,始入中国,杜甫何自识其译语?又谓古诗“为乐当及时,焉能待来滋。”“滋”为草名,又名“繁缕”易於滋长,即藤也。按古诗本作“来兹”,字本《吕氏春秋》,“今兹”、“来兹”,犹“今年”、“明年”,高诱注甚明。馀祐殆见误本古诗,“兹”字加水,因生曲说。又题《鸂水亭印薮》,称本《说文正讹》、《玉篇》诸书,周伯琦《六书正讹》,论虽偏僻,犹是篆体,顾野王、孙强之《玉篇》则全是隶书,何与摹印之事,亦太不详检矣。
  △《二曲集》·二十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李容撰。容有《四书反身录》,已著录。集为门人王心敬所编,每卷分标篇目,曰《悔过自新说》,曰《学髓》,曰《两庠汇语》,曰《靖江语要》,曰《锡山语要》,曰《传心录》,曰《体用全学》,曰《读书次第》,曰《东行述》、曰《南行述》,曰《东林书院会语》,曰《匡时要务》,曰《关中书院会约》,曰《盩厔答问》,曰《富平答问》,曰《观感录》,皆其讲学教授之语,或出自著,或门弟子所辑,凡十六种,本各自为书,故卷前间录原“序”。其第十六至二十二卷,则容所著杂文也。二十三卷以下,曰《襄城记异》,乃容父可从,明末从汪乔年击流寇战殁,容建祠襄城,有闻鬼语之事,各作诗文记之,而刘宗泗裒辑成帙者。曰《义林记》,则记容招魂葬父事,亦宗泗所辑。曰《李氏家乘》、曰《贤母祠记》,则皆为可从及容母彭氏所作传记、诗文,而《富平惠靇嗣汇》次之,刊集时并以编入。盖用宋人附录之例,然卷帙繁重,而无关容之著作,殊为疣赘。
  △《聪山集》·十四卷(直隶总督采进本)
  国朝申涵光撰。涵光字孚孟,亦作符孟,又曰孟和,复自号曰凫盟,取与“符孟”字音近也。永年人,明太仆寺丞佳允之子,顺治中恩贡生。是编,首列年谱、传志一卷,次文三卷,诗八卷,附《荆园小语》一卷,《荆园进语》一卷,皆所作语录也。
  △《蒿菴集》·三卷(编修周永年家藏本)
  国朝张尔岐撰。尔岐有《周易说略》,已著录。是集尔岐所自定,凡杂文七十篇,大抵才锋骏利,纵横曼衍,多似苏轼,而持论不免驳杂。盖尔岐之专门名家,究在郑氏学也。
  △《云龛遗稿》·一卷(编修郑际唐家藏本)
  国朝梁春晖撰。春晖字时皇,号淑三,福建长乐人。考《淳熙三山志》,云龛山即龙龛山,在长乐县南千溪潭上,有归云洞、望海亭、香炉峰诸胜。春晖晚年卜居其地,以吟咏自娱,故以名集。此本乃雍正癸卯其孙澄漪所录,末有澄漪《跋》,称初名《云龛吟稿》,尝谋鋟版而力未逮。藏弆既久,不幸为虫鼠所戕,剥蚀断烂,至不可读,细加检录,得其首尾完具者,仅十之一二,裒为一卷,颜曰《云龛遗稿》云。
  △《茂绿轩集》·四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顾梦游撰。梦游字与治,江宁人。前明诸生,曹学佺刻《十二代诗选》,尝录其诗,题曰《偶存稿》。至顺治庚子,梦游既卒,施闰章又广为收辑,合学佺所刻,得五百四十二篇,删其什二,定为此本。梦游与葛一龙、邢昉诸人相倡和,诗格皆近中晚。闰章《序》,称昉诗学胜才,梦游诗才胜学,亦二人之定评也。
  △《苎菴二集》·十二卷(江苏周厚堉家藏本)
  国朝吴懋谦撰。懋谦字六益,松江人。早从陈子龙、李雯诸人游,故力追七子之派,称诗多以汉、魏、盛唐为宗,然时有蹶张之失。
  △《水田居士文集》·五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国朝贺贻孙撰。贻孙有《诗触》,已著录。是集有文无诗,所作皆跌宕自喜,其《与艾千子书》云:“文章贵有妙悟,而能悟者,必於古人文集之外,别有自得。”是虽针砭东乡之言,而贻孙所以自命者,亦大略可见。特一气挥写,过於雄快,亦不免於太尽之患也。
  △《闇修斋稿》·一卷(湖北巡抚采进本)
  国朝萧企昭撰。企昭有《性理谱》,已著录。是集凡文三十二篇,前有其兄广昭《序》,述企昭始末甚详。企昭为学之梗概,则见於《与熊赐履书》中,盖无所师承,而笃志自立之士也。然企昭虽尊法朱子,排斥王氏,而心平气和,无明人喧椋啊9视氪吐氖橹校心称轿艚惭В挥⒚呕В量诙铩F洹抖忠肌ば颉吩唬骸暗逼涫家玻鲮妒看蠓蛞饧噌喽幔浜笠玻牍抑竺嬷!逼洹锻鄙新勐际椤泛笤唬骸暗比斩帧⑽韩氈呕В谓岫豢善疲皇ひ话埽坏行埃熘辽甭局伊迹髟姓僭值墸湍鸬猎簦涫承∪酥猓奁淦ぃ阋早F浜拊铡H欢∪瞬蛔阍鹨玻怂莆诱撸忠饧於黯牛院椭砸状χ拢怯锵嗉又校ざ耍鲫蒽豆职驳镁」樽镬缎∪撕酰俊本晌狡叫闹郏疗湮恼拢虿患巴翮钊酥詈瘛9鬯缎岳砥住分小堵鄱潦椤分缎颉罚剖检缎⊙Аⅰ八氖椤薄ⅰ拔寰保欢缎岳泶笕贰ⅰ抖桃攀椤贰ⅰ吨熳游募贰ⅰ队锢唷贰ⅰ堵痴攀椤贰ⅰ堆κ隙潦槁肌贰ⅰ逗暇右德肌贰ⅰ陡咦右攀椤反沃弧段魃酱笱а芤濉酚执沃弧锻倌俊贰ⅰ妒呤废杲凇贰ⅰ段嵫П唷酚执沃摹⑴肺摹⑻帐⒍攀恼抡冢八谓鸹豆檎鸫ㄎ募酚执沃T蚱溲矢芸杉印
  △《藕湾全集》·二十九卷(湖北巡抚采进本)
  国朝张仁熙撰。仁熙有《雪堂墨品》,已著录。其诗凡初集十卷,二集十卷,馀九卷则文集也。初集作於前明,身经离乱,多悲苦之音,大旨宗尚北地、太仓、历下诸人,未脱摹仿之迹。其论诗,谓时弊虽深,慎勿相救,公安救历下,至於佻;竟陵救公安,陷於孱。其《与王昊庐论文书》,谓归太仆之文秀善而衷於宋氏之理,秀善则易柔,衷於宋氏则理信而诎於气。又谓琅琊、历下,与毗陵、归安,两家角立,毗陵、归安之流,几欲驾琅琊、历下而上之。然徒以其秀善婉媚,沓迤千里,白苇平畴者,又安能服琅琊诸君子,制作诸大篇哉?观其持论,可知其生平宗旨矣。
  △《芝在堂集》·十五卷(湖北巡抚采进本)
  国朝刘醇骥撰。醇骥有《古本大学解》,已著录。是集凡诗六卷,杂文九卷。
  其《自序》云:“奉嘉、隆间二三名人集,要去其袭迹,以近古为是,不能作宋、元下廉纤支折语。”又作《锺惺、谭元春传》,谓学王、李未至,袭风格,备铿锵,犹俟诸三馀,俭儒苦古帙浩繁,便援公安、竟陵,而以其窍鸣也。观其所论,可知其所宗法矣。
  △《织斋集钞》·八卷(山东巡抚采进本)
  国朝李焕章撰。焕章字象先,号织斋,山东乐安人。前明诸生,后弃举子业,专肆力於诗文古词,所著有《龙湾集》、《无学堂集》、《老树村集》,凡百馀万言,后合诸集而刊削之,定为此本。其文跌宕排奡,气机颇壮,而汪洋纵放,未免一泻无馀。至於明季忠烈诸臣,多为立传,其表微阐幽,亦可谓留意史学,然所载不能一一审核。如周遇吉妻《周夫人传》,载李自成攻宁武,遇吉数大败之,追战陷重围,马蹶,公拔佩刀自杀,夫人贯重铠陷阵,连斩贼骁将,及闻遇吉死,亦自杀云云。案《明史》遇吉巷战被执,为贼丛射而死,实非自杀。其妻刘氏素勇健,率妇女数十人据山巅公廨,登屋而射贼,贼不敢逼,纵火焚之,阖家尽死。亦与焕章所载陷阵及自杀事不合;且佚其姓,但称周夫人,盖草莽传闻之词,随笔纪录,未足据为定论也。
  △《谢程山集》·十八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谢文洊撰。文洊有《学庸切己录》,已著录。是集,初只《日录》三卷,《讲易义》三卷,《书》三卷,乃其门人甘京、黄采所编,乾隆乙丑文洊元孙鸣谦又收合杂文遗稿,与新城涂登、陈道编为此本。甘京《序》称,其早习举子业,为诸生,年二十,学禅有所得,三十后始宗儒,越四十,始一以程、朱为宗,年六十七而卒。将卒,自作《墓志》曰:《大学》、《中庸》、《切己录》凡八九易稿始定,窃欲折衷先儒,期足以启发来学,自订所体验者《日录》三卷,易堂诸友节行文章为海内所重,某不自量,亦欲学其诗文,才短终不能就,而己学亦遂旁泄云云。盖文洊生平以讲学为主,文章则其馀事耳。
  △《燕峰文钞》·一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费密撰。密字此度,成都人。遭张献忠之乱,弃家为道士,流寓吴江以终。王士祯诗所谓:“成都跛道士,万里下峨岷”者是也。士祯盛称其诗,而其文不甚著,今观是集,不涉王、李之摹拟,亦不涉袁、锺之纤仄,奇矫自喜,颇有可观。然往往好持异论,如《春秋论》,谓《春秋》为“三桓”而作,则举一废百。《明堂配上帝论》,兼斥郑康成、王肃之说,而以上帝为上世之帝,则经典从无此称。《鲁用天子礼乐辨》,兼斥程子及杨慎所引《吕览》之说,而谓周公有王者之功,宜用王者之礼乐,成王之赐,未足为非,鲁人用之於群庙,乃为僣上。不知惟名与器不可假人,有王者之功,宜用王者之礼乐,然则有王者之功,亦可用王者之名号乎?是率天下而乱也。
  △《虎溪渔叟集》·十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国朝刘命清撰。命清字穆叔,临川人。是书前后无“序”、“跋”,惟冠以《临川县志》小传一篇,称其明末捍御土寇有方略,福王时,揭重熙荐充馆职,辞不就;入国朝,以布衣终。是集凡经论二卷,史论二卷,文二卷,诗三卷,词一卷。其经论称朱子,弃《子贡诗传》,《子夏诗序》,有骇於听闻。案朱子但尝驳诗序耳,其《子贡诗传》,至明始出,朱子乌得而见之?又谓鲁之《春秋》本用周正,孔子始改用夏正,以秦正建亥而吕不韦作月令,乃用夏时为例,是不特按之经文无一相合,且案《史记·秦始皇本纪》,吕不韦死在十二年,以十月为岁首,在二十六年;又《吕氏春秋·后序》,称岁在涒滩,乃始皇之八年,与改用亥正远不相及,引以为证,尤考之不详。史论颇多臆断,其诋诸葛诛马谡之非,及力袒王安石而深斥苏洵《辨奸论》,与吕公著《弹文》,尤不免颠倒是非。
  诗文亦皆不入格,盖倜傥自豪之士,负气纵横,而学问则未能深造也。
  △《徐太拙诗稿》·(无卷数,山东巡抚采进本)
  国朝徐振芳撰。振芳字太拙,山东乐安人。是集,凡分三种,一曰《雪鸿草》,一曰《三素草》,一曰《楚萍草》。所作奇气坌涌,时出入於李贺、卢仝之间,而竟陵、公安之馀习,未尽湔除,故往往失之纤仄,变徵之声,酸吟激楚,其学谢翱而未成者与。
  △《彭省庐文集》·七卷、《诗集》·十卷(江苏周厚堉家藏本)
  国朝彭师度撰。师度字古晋,号省庐,华亭人。崇祯戊寅,吴下诸人为千英之会,毕集於虎邱,师度年十五,即席成《虎邱夜宴同人序》。吴伟业有江左三凤凰之目,盖谓师度及吴兆骞、陈维崧也。集中《兵谋》十馀篇,颇见用世之志,诗格沿云间之派,富艳有馀。
  △《蘧庐诗》·(无卷数,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韩纯玉撰。纯玉字子蘧,别号蘧庐居士,归安人,明翰林韩敬之子也。
  敬以党附汤宾尹见摈於时,纯玉以是抱憾终身,不求仕进,其行踪略具所作《自序》及集中《癸丑五十生朝示儿诗》中。是集不分卷帙,但每体别编,中多凄楚之音,盖皆明季兵燹及国初江南初定,馀孽未平,山居避寇之作也。
  △《省轩文钞》·十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柴绍炳撰。绍炳有《古韵通》,已著录。此集前有程其成《引》,称《古韵通》卷帙浩繁,艰於付梓,因先以部首诸作载於五卷,盖刻在《古韵通》之前也。绍炳在“西泠十子”中,文名最著,立身亦复端谨。集首有朱协咸所作《小传》,至称其殁后为冥官,盖当时重其行谊,故造作是说。其文大抵清快有馀,而根柢较薄。金石之文尤无法,如《张德声志》,篇首既曰:“余备馆甥於张氏,始与德声君游。”隔一行后又云:“德声姓张氏。”何其复也?且婿称馆甥,尤似典而非典也。又《张俊卿志》曰:“钱塘邑诸生也,张本武林华族”。
  钱塘、武林连缀而见,是一地耶,两地耶?其他往往似此,盖长於持论,而短於叙事云。
  △《张秦亭诗集》·十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张丹撰。丹字祖望,原名纲孙,钱塘人。与陆圻、柴绍炳、陈廷会、毛先舒、丁澎、吴百朋、孙治、沈谦、虞黄昊相倡和,称“西泠十子”,此集其晚年所刻,原名《从野堂集》。前有《自叙》一篇,述其游历所经,而诗格与之俱变。毛先舒称其悲凉沉远,矫然不群。朱彝尊亦谓,其五言古体,波澜老成,南北行旅诸篇,尤为奇崛。又尝批其《北归诗》云:“句何学杜,句句不袭杜,句句做,句句不做。”其倾挹甚至,故丹寄彝尊诗有:“惭我诗词遘知己,思君杖履定登台”之句。今观全集,其七言古体,亦宕逸可诵,不独五言,特诸体未能悉称,律诗尤不免率易。
  △《潠书》·八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先舒撰。先舒有《声韵丛说》,已著录。是编皆所作杂文,诸篇之末,间附王猷定、柴绍炳、沈谦评语。先舒自记云:“惟三君语略载数条,以其为亡友之笔故也。”则是集乃先舒自订矣。中颇多考证之文,而不能皆有根据,其议礼尤多臆断,行笔颇隽爽,而不免於作态弄姿,大致好辨如毛奇龄,而才与学则皆不逮之。其《论太王好货好色》一篇,谓孟子意是而言非;《论说大人则藐之》一篇,又谓其言太过。犹王充、李覯之馀习;论“格物”为“格去物欲”,亦姚江之绪语。观其《答徐古周书》,称近於坐功颇有所窥,只是佛氏无所住,孟子不动心,又称住即是动,动即是住,无住则不动,不动则无住,其所学固可见矣。
  论韵诸书,用力较深,而亦未究其本原。如《答友人论韵学通指》二书,谓音当分古今,不当更分南北,其说为是;谓古三声不通用则非。与柴绍炳《论翻切》三书,专取合声,亦后来之捷法,必谓下一字不拘本部,则绍炳所辨饥、机,虺、灰,清、青诸字,先舒终不能难也。
  △《思古堂集》·四卷(浙江汪汝瑮家藏本)
  国朝毛先舒撰。前有康熙乙丑潘耒《序》,称所著有《潠书》、《匡林格物问答》、《圣学真语》、《东苑文钞》、《诗钞》凡若干册,不下数十万言,而复有此集。则此集之成,在诸书之后,而先舒裒刻其书十四种,乃以此集为首,殆自以晚年定本,故用为弁冕耶,然所见与早年等也。
  △《东苑文钞》·二卷、《诗钞》·一卷(浙江汪汝瑮家藏本)
  国朝毛先舒撰。先舒尝读书杭州之东园,即宋“东苑”故址,因以名其所作诗文。《文钞》凡三十三篇。其《赵盾论》,解“越境”为“出奔不归”,较前人所说为允;《方正学论》,责其当巽词以免十族,则其说刻而且迂,当生死呼吸之际,稍一转念瞻顾,岂复能抗节不挠?且成祖天性惨毒,瓜蔓之抄,亦不因此一语!至引侯君集谋反伏诛,乞免一子以存宗祀为例,尤为不伦。其《武成论》,谓圣人存“血流漂杵”一语,见纣之世臣捐躯报国者众,虽因鼎革之际,抗节死事者发,然未免附会经义,穿凿太过。《诗钞》凡九十六首,大抵音调浏亮,犹有七子之馀风焉。
  △《小匡文钞》·四卷(浙江汪汝瑮家藏本)
  国朝毛先舒撰。前有《自序》曰:“《小匡文钞》者,文皆小有所匡者也。”
  又自称谓求契於天心,怀其意久,而后落笔。今观所录之文,大抵以口舌相辨难。
  如《刘璋论》,谓其召昭烈为智;《北地王论》,谓其杀妻子为忍;《谥议》,以秦始皇为合道;《驳王祎七出议》谓祎奉使云南被杀,尸无处所,乃此议教人出妻之果报;《书三案论后》,谓梃击一事,诸臣当体神宗之意,不可罪郑贵妃;引申生不明骊姬之谮为证。《书魏冰叔文》,谓李国祯实死节之臣,不当诬以降贼。皆不足为训,未见果契於天心也。
  △《蕊云集》·一卷、《晚唱》·一卷(浙江汪汝瑮家藏本)
  国朝毛先舒撰。《蕊云集》皆所作艳体。其曰“蕊云”者,取古织锦词“蕊乱云盘相间深,此意欲传传不得”也。《晚唱》,皆摹李商隐、李贺、温庭筠、韩偓四家之体,以别於初唐、盛唐之格,故以晚名焉。
  △《学园集》·六卷、《续编》·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沈起撰。起有《墨菴经学》五种,已著录。《静志居诗话》,称起尝拟撰《明书》,绝笔於成化之设东厂。而曾王孙作起《墓志》,述其所撰书,又有《测杜少陵诗》一卷,《今国语》八卷,《宗门近录》二卷,今皆未见。此乃所著诗文集,为起门人曾安世所编,安世即王孙之子也。起天姿颖俊,笔力亦殊劲爽,然与金人瑞相善,故薰染亦深。其《与李炜书》,自称近来评点《会真记》,颇多奇解,尝终夜不寐,求作者之意,知王实甫悲悯物情,立言变化,即其十六阕立名,上下相对,犹之乾与坤对,屯与蒙对,以《大易》之体而行《左氏》之法云云。其所见解颇与世所传人瑞《六才子书议论》相近也。
  △《榆墩集选文》·九卷、《诗》·二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国朝徐世溥撰。世溥有《夏小正解》,已著录。是集前有熊人霖《序》,称仅存十之一,盖选本也。中间《诸葛武侯无成论》一篇,谓诸葛之出师,即周公居东之志,其尽瘁而无成功;则昭烈“如其不才,卿可自取”一言酖之也。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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