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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笑傲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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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兵哗变。结果惨遭杀害,被株连者一百余人。这事发生后,朝廷对于浙兵越发防范,把他们打散各地,使其彼此不能呼应,纵有变化,也能及时弹压。

吴天德这一路便是被打发到了衡州,名义上是驻防,实际上日子过的苦的很。军饷已经两个月未曾发放,五百儿郎军心不稳,衡州知府也看这支兵马不顺眼,几次上本,请求湖广巡抚邵陛下令解散这支浙兵。可是邵巡抚吸收杭州兵变教训,对这种请求不闻不问,军饷方面也是让衡州自行解决。

这回白斯文上书告急,不提郑国宝,只说探察消息,有大批盗贼意图洗劫本县富户刘氏。自己县小兵寡,无力抵抗,请求知府发兵助剿,衡州知府眼珠一转,便将这烫手山芋扔到了衡山县,这一百人到了衡山县,便不打算让他们走了。到时候就在衡山就食,也算是缓解衡州府的压力。

郑国宝对这支人马有极大的感情,听完吴天德叙述浙兵困苦情形,心中大为不满。道:“岂有此理?朝廷向来厚恤有功之臣,浙兵有汗马战功,理当享受朝廷恩典,哪能如此薄待?等回头我定要为你们讨一个公道!白大令,咱县里还有多少细粮?拿出来,明天给浙兵吃顿好的,好跟着我一起去拿贼。”

白斯文忙道:“我衡山县小民穷,又多豪强,府库空虚的很。便是本官,也是粗粮细粮混着吃,只是既然国舅发话,便是再难,我也要凑出一顿细粮,管浙兵儿郎一顿饱饭。”

郑国宝又拿出钱来,让锦衣卫出去买猪买狗,明日杀猪屠狗为浙兵佐餐。吴天德心情激荡,道:“国舅爷放心,小的们都是打老了仗的老军伍,任那些土匪再凶狠,也是不怕。”

郑国宝道:“吴将军,我也跟你交个底。这批强人是嵩山派的,他们身后站的是东厂和镇嵩军,你若是怕了,便说出来,我也不勉强。”

吴天德瞪了一眼白斯文,白斯文也是第一次听到真相,心中叫苦:早知道是这两尊大神打架,我肯定是不会搀和进来。

吴天德本来有心拒绝,可也知道,这是自己这支部队最后的翻身机会。若是拒绝了国舅,那么自己这支部队可能就要烂在衡州,最后因为没饷少粮而**云散,也遂了朝廷大佬的心愿。

想到此,他一咬牙道:“国舅爷爷放心,俺老吴已经混到这个地步了,还有啥可怕的?只要您一句话,要我杀谁就杀谁,要我砍谁便砍谁!我们这百十兄弟,只认得谁给我们饷,谁管我们饭,其他的也顾不得许多。”

郑国宝点头道:“那便好!你且下去吧,这差事办好了,我保你个大好前程。你们的军饷是一个月九分银子,我先给大家发四个月军饷。”

在白银和官帽的双重作用下,吴天德和他的部队,自然就投奔到郑国宝一方。东厂固然不好惹,难道国舅就好对付?再者,国舅说的明白,来的不是东厂番子,只是嵩山派而已。也就是说,不让他们去和东厂直接斗争,只是去打一群东厂的附属,到时候装个傻,只说打的江湖匪徒。有国舅撑腰,也未必会惹出大祸害。

刘正风这洗手大会搞的确实排场,便是白斯文堂堂知县,也雇不到一个合格的厨师给国舅准备席面,这还不算,连本地的小旗所的小旗及一众锦衣,都去给刘家当了迎宾之人。躺在床上,郑国宝心中盘算,刘正风显然已是本地豪强,连本地官府都惧他三分,若是准备充足的话,未必就没有和嵩山一战的能力。自己能不出手还是不出手为好,反正已经派人把信传了过去,他若是能靠自己给嵩山派教训,便用不上自己动武了。

到了次日,郑国宝安排了一番,自己换了便服,由八名锦衣护卫,前往刘家大宅。此时天已近巳时,只见刘家门外,车马盈门,三山五岳的江湖豪侠,来了居然有五、六百人。孙大用道:“这刘三爷看来交游广阔,真乃今之孟尝,有这许多人马,嵩山派左右百来人,我看也未必敢动手。”

郑国宝摇头道:“一群混吃混喝的,又有什么用?嵩山派来的,可都是能打仗的战兵,这群人指望不上。要打,还要靠刘家的佃户。”

那守门的弟子见郑国宝风度不凡,身旁长随,皆是孔武有力之人,便只当是哪家帮派的少当家。按照侠义故事,话本评话的记载,这种二代最大的爱好就是没事找事,踩人打脸。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谁也不想因为自己惹出是非,因此对这样的人格外客气,连请贴都不敢验看,便请他进去。

有刘府的弟子引着众人入席,虽然没人认识郑国宝,可是看他派头,也知必是个富贵人物,便引着向靠近首席的席面,准备与几位江湖老辈同坐。就在此时,只见刘正风穿着崭新熟罗长袍,匆匆从内堂奔出,与各位朋友拱手寒暄。忽然眼光一瞥,正见郑国宝,面色一变。只见他提起长衫,运起衡山派上乘功夫,三步并做两步走,两步当做一步行,三两步间来到郑国宝面前。不等郑国宝说话,双手已经扣住郑国宝的腕子,“贤侄,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你爹一向可好?来来,咱们后堂叙话。”说着话,拉着郑国宝就走,那几名随护锦衣想要阻拦,却被郑国宝用目示意,留在原处没动。

郑国宝只觉得手上如同套了两个铁钳,身不由己,被带着穿过天井,来到后院书房之内。沿途上丫鬟仆妇见老爷那副模样,吓的急忙躲到一边,不敢多说话。等到把人拉到书房,刘正风将郑国宝朝里一扔,将房门一脚踹上,然后恶狠狠地道:“畜生!你还敢来见我,真当我不敢劈了你么?”

郑国宝这一路直如同腾云驾雾,被这一丢,摔的七荤八素,暗自佩服刘三爷宝刀未老,手上功夫确实了得。见刘三爷发怒,郑国宝却是不急不恼,先是恭敬一礼,道:“晚辈郑国宝,见过刘老爷子。前者多蒙您仗义相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此番前来,便是要报恩。”

刘正风哼了一声,“少说废话。我当初就说过,我刘家的丫头,不嫁破落户,除非你中上举人,否则别想做我家姑爷。莫非你如今已经高中举人了?”

郑国宝摇头道:“不曾,不但举人,我连科举都已不能参加。”

刘正风闻听,气的用手点指道:“郑国宝!我早就看你是个不务正业的败家子,放着书不读,去学人贩私盐。果然,如今连秀才功名都混掉了?那你还来我家做什么?不过既然来了也好,一会我让菁儿见你一面,你要把话说清楚,断了你两的关系,让她好早点找个婆家。我看在你叔父份上,也不为难你,将来关照你个前程就是。”

郑国宝依旧恭敬道:“实不相瞒,晚辈此次前来,就是来求聘菁姐为妾。”

刘正风听到为妾二字,双目一寒,劈胸一把,抓住袄领,右掌高举:“小辈,安敢如此相欺,我劈了你!”

就在此时,只见书房门户开启,一个细腰长腿,眉目如画,年约二十上下的女子迈步走入,对刘正风先见了礼,然后道:“爹,你怎么还在这啊?外面张大人都来了,没人接待。要不让方叔接待?”

刘正风一听张大人,仿佛中了什么魔咒一样,将郑国宝一丢,道:“菁儿,你不要理这畜生!回头爹收拾他,我先去迎接张大人。”说着撩袍而出。

刘菁见爹爹出去,回手二次关上房门,幽怨的看了一眼郑国宝,“你来了,也不来找我,直接去见我爹爹,他的脾气,莫非你不清楚?”

郑国宝又见玉人,心中想起当初那旖旎往事,只觉得心头一阵狂跳,匆忙整理整理衣服,来到刘菁面前,深情道:“菁姐,你这几年,过的可好?”

只见刘菁一双妙目流转,饱含无限深情,轻轻抬起纤纤玉腕,搭在郑国宝肩头,轻声道:“国宝,看到你我就都好了。只是我方才在外面,没大听清楚,那个做妾是怎么回事啊?”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她双臂用力,郑国宝身子前倾,刘菁趁势膝盖一抬,正撞在郑国宝的小腹之上,书房内响起一声惨叫。

第七章千金买官

“菁姐,怎么样?疼不疼?”看着那一张芙蓉粉面煞白,不住揉搓着膝盖的刘菁,郑国宝仿佛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低声下气的凑过去询问。伸手道:“要不我帮你揉揉?”

结果刚说完,头上就被刘菁凿了个栗子,“你还说?你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么硬?”结果说完一句,发现郑国宝表情尴尬,也明白过来这话里有很大歧义,羞的双颊绯红。二人之间那一点点隔膜和不快,也随着这误会而消减大半,郑国宝扶着她坐到椅上,才道:“你也不问,上来就打,我这里面穿着铁甲呢,你能不疼么?让我看看,青了没有?”

刘菁怒道:“混帐!你把我当什么?是不是你这几年不见,总用这招去看别的女孩子的腿?”说到这,却又忍不住呜咽起来,“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这几年为你守着,有多少好人家上门求亲,我拼了命的不答应。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你倒好,居然都成了亲,让我做妾,你的良心让狗吃了!疼吧,疼死我拉倒,正好给你的正室省心了。你还穿铁甲……,铁甲?”

忽然刘菁像被什么东西蜇了一样,从椅子上蹿到地上,接着便又“啊”了一声,疼的差点坐在地上。还是郑国宝手脚灵便,将她一把抱在怀里,说了句:“小心。”

二人这一抱,刘菁只觉得心砰砰乱跳,身上提不起半点力气,往事一一闪现,忍不住说了句“冤家。”由着郑国宝将自己抱回椅上,也不再动手打人。

郑国宝索性就坐在她对面道:“菁姐,我知道做妾这事,是有点委屈你。可是我这也没办法啊,婚姻之事,终究是容不得我做主。便是这做妾,说实话,也是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成,我妹子那关,不那么好过……,你别哭啊,我错了还不成么。”

却见刘菁此时不再发怒,只是不住的抽泣,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滚落,饶是郑国宝能说会道,此时也全无了办法,只得不住的哀告求饶。刘菁哽咽道:“我自哭我命苦,与你有什么干系?我只怪老天爷心狠毒,非让我当初遇到了你,否则何至于到今天这地步。那做妾的事且不问,你这铁甲是怎么回事?你活腻了?还不赶紧把甲脱了,让官府知道,这是要杀头的。”

大明律:私藏铁甲两副斩监侯、私藏五副斩立决,藏十副就可以按谋大逆算了。辽东老奴以十三副铁甲起兵,都说是何等艰难。实际上在当时,十三副铁甲已经是一笔很了不得的财产了。他那帮穷亲戚,谁有十三副铁甲?郑国宝虽然只一副铁甲,但也能够上发配或绞刑,二人说是说,闹是闹,刘菁等了他几年,可不想一见面就看着情郎被逮进去弄死。

郑国宝见刘菁关心自己,心里受用,哈哈笑道:“菁姐,没事。我如今手里还备着好几十副铁甲,就等着看谁不顺眼,朝他家后院里一扔了。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话,将一面腰牌递到刘菁面前。趁着刘菁看腰牌的当儿,拿出手绢为她擦着眼泪。

刘菁接了腰牌,见上面锦衣卫指挥使字样,吓的手一抖,将腰牌扔到地上。顾不上跟郑国宝撒泼,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国宝,你疯了?怎么连这个都敢私造?这回真是要杀头的。快快收起来,咱两的事慢慢想办法。做妾我爹肯定不答应。为当初的事,他恨不得碎剐了你。实在不成,我就跟你私奔。可你也不能拿这个骗我爹啊。”

郑国宝拣起腰牌,笑道:“谁说这是假的?你们衡山就没人念邸报?再说刘叔做买卖时,就没听说,京师里新出了个郑贵妃?”

刘菁点头道:“我倒知道京师里出了个郑贵妃,听说媚术了得,引得万岁不肯早朝……”说到此,她忽然用手捂嘴道:“难道说的就是?”

郑国宝倒不在乎她嘴里说的什么媚术,反正这种话听了不下几十次了,拦也拦不住,社会舆论如此,非人力所能逆转。只是一点头道:“不错,那郑贵妃就是我妹子,我便是当朝国舅,受封锦衣卫指挥使,治北镇抚司事。”

刘菁虽然不大懂得这些朝堂上的官名,但却也知道,眼前这个冤家,已然不再是当年那个郑秀才,而成了郑国舅。当然,她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冤家此来说的是买妾,而不是娶妻,因为自己已经配不上他了。

认为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与其他人无关,所谓我没害人。这是前朝神雕侠杨过少年中二时期的豪言壮语,刘菁好歹是衡山大豪的女儿,并非那等中二少年,自然没那种想法。婚姻,从来就不是自己的事。当初自己的爹拒绝了对方的提亲,但又肯由着自己的性子不嫁人,实际上也是因为一来对方有中举人的可能,二来,这郑秀才下手太快,先劫了营盘,导致刘三爷想要嫁女也不容易。

可是如今既然对方成了国舅,那便一切不同了。以前是对方一个大兴破落户攀不上衡山土豪刘家,如今则是衡山小地主,攀不上堂堂皇亲。门当户对四个字,不是说说就算的,要嫁皇亲的,怎么也得是六部尚书家的小姐,或是与国同休那些勋贵家的姑娘才成,一个衡山县土豪,对不起,您还不够资格。

见刘菁神色黯淡,郑国宝有些不好意思道:“菁姐,当初的事,怪我。我这次来,就是要给你个交代。你放心,说是做妾,我家里还没正室呢,大不了,以后我不再纳妾就是。只是这正妻位分,我是真没法替你争取,谁让刘叔不是官啊。他但凡是个官,我也能争取争取,这个衡山派三当家,实在拿不上台面。”

刘菁忽然面色一喜,道:“你是说,我家如果是官了,我就能当大娘子?你不在乎我的陪嫁少,没有多少私房钱,也没什么官面上的关系,不能让你家在京师的买卖多几成收入?”

郑国宝抓着刘菁的手腕道:“你说这些,我全不在乎。当初你没嫌弃我是个包揽词讼外加贩私盐的玩命秀才,我今天就不嫌弃你。可是刘叔他当官?一百二十两买的内阁中书,那个可不能算啊。”

刘菁得意的一扬头,露出那修长如鹅的粉颈,“谁说是一百二十两一个的内阁中书了?没听我方才说了么,张大人来了?带着圣旨来的,我爹如今已经是朝廷参将,我也是参将家的小姐了。你说,这参将小姐能不能做大娘子?能不能?”说话间,手已经异常熟练的找上了郑国宝的耳朵。

“别拧别拧!”郑国宝一边躲闪一边道:“参将?什么参将?什么衔啊?”

“什么,什么衔啊?你可说好的,我爹是官,你就得娶我,不是做妾。你可不能说了不算。”刘菁如今心情大好,就连膝盖也觉得不怎么疼了。

郑国宝却道:“我的好姐姐,参将是职,不是衔。你光说参将,几品啊?你得看刘叔挂的是什么衔?若是指挥使那便是正三品,若是指挥佥事那便是正四品,若是指挥同知是从三品。再者是哪的参将,衡山县附近就两个巡检,根本不可能在这设一个参将啊。”

刘菁被这一问,有点傻眼,道:“我也不知道啊。不过不管怎么样,参将就是参将,是大官,对不对?你不许说了不算。”

郑国宝脸上神色此时已经有些凝重,道“菁姐,前些时我派了人来你家送信,说嵩山派预对你家不利,让刘叔招集本族子弟,精壮佃户做好防卫,我今天看,怎么松懈的很?”

刘菁道:“原来是你派的人啊,我还说呢,怎么会有锦衣卫上来送这个消息。算你有良心,也不枉我等你这几年。你放心吧,嵩山派左掌门胆子再大,也不敢杀官造反,我爹如今是参将了,还怕他小小的嵩山派?便是镇嵩军,也不怕。张大人说了,若是嵩山派敢来,张大人就能把他们打发了。”

郑国宝问道:“这张大人是哪路神仙,这般厉害?”

“张大人啊,是我爹前两年交的朋友。听说神通广大,是了不起的老资格。和大张相公喝过茶,跟小张相公下过棋,申相爷家随便出入,一等一的大人物。我爹这个参将,便是他给运动下来的。我跟你说啊,要不是当初被你使了坏,我爹还想把我嫁到他家做媳妇呢。”

“哦?这张大人看来很是了得啊。但不知他如今做的什么官职?”

刘菁摇头道:“那便不知道了。只知道称呼他张大人,具体什么官,没问。喂,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我不是没嫁么?”

郑国宝问道:“菁姐,说实话。为了买这个官职,刘叔他到底花了多少钱?”

刘菁脸色一红,低头道:“钱花了多少不知道,反正家里为这事,前后卖了不少地。不过爹说,只要能换到个参将,这便值了。等将来当了官,花出去的钱,都能回来。你是不是嫌我爹的官小,说的话又不算了?”

郑国宝冷哼道:“好个大胆的拐子,居然骗到我岳父头上了,这回饶不了他。只是刘叔没做防范,这回的事,怕是要麻烦。”

第八章查路引

刘菁听郑国宝喊刘正风做岳父,心头一喜。又见他面色不善,说什么拐子,忙问道:“什么拐子?你可别瞎说,张大人,那是京师里的大官,与你得算什么同殿称臣吧,怎么就成了拐子?”

郑国宝摇头道:“我的好姐姐啊,问题在于,我就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什么张大人。”与张居正喝茶,与张四维下棋,申时行的府邸随意出入,这本是京师里二、三流的拐子蒙骗那些外地入京跑官土鳖的习惯说辞。郑国宝想当初是大兴县有名的文混混净街锣,为了挣钱连私盐都敢贩,这种骗子怎么瞒的过他?说来刘正风也是江湖上打滚多少年的人物,没想到却中了这种拙劣的骗术。

“菁姐,你不知道,朝廷里有规矩,参将是不开捐的。”郑国宝为了省事,索性直接说了主题。参将不卖,实授参将更不卖。明朝所谓的捐官,实际就是卖头衔,这里面有很多的制度性条款,什么能卖什么不能卖,都有严格限制。比如扬州盐商富可敌国,你说若是他们把每年子息九百万,积攒个几年,买个首辅来当?没戏,那个不卖。

武将的官确实是可以捐,比如张四维的弟弟张四教,捐了个龙虎卫指挥佥事,但那是衔,不是官。换句话说,捐的是个空头身份,类似于第二次直奉大战之后的吴佩孚,出入还成大帅,身边还有情报处、秘书处等各个机关,但实际上他还算哪门子大帅?这个捐官也如是,捐来的是头衔,方便往来行商与官府打交道以及豁免赋税,但是想要靠捐官实授武职,那便是妄想。

刘正风一个没衔参将,再加上一个实授的位分,不知所谓的张大人,都足以论证,这个官是假的,这个张大人是骗子。听郑国宝一分析,刘菁也傻了眼,连忙道:“那可怎么办?我爹全指望着这参将的身份镇住嵩山派,若是这是假的,那可怎么好?”

刘家固然是衡山大户,佃户众多,可刘正风对于嵩山派尤其是镇嵩军,还是颇为忌惮。毕竟对方是正规军,自己这是群庄稼人而已,如果发生大规模械斗,即使打赢,怕也要家家戴孝,户户哭丧的局面。光抚恤金就不是个小数目,还和嵩山派彻底抓破了脸。因此得到郑国宝派人送来的密报后,他只是不惜血本抓紧运作这个参将头衔,而没做好撕杀的准备。

郑国宝道:“菁姐别怕,有我在呢。”刘菁一点头,对郑国宝道:“扶我出去,咱们先去揭穿那个拐子,让他退钱。”

方才那一膝盖用力颇重,结果被铁甲撞了这一下,刘菁现在的腿脚也不灵便,只得靠在郑国宝身上,由他搀扶着出去。从书房出来,一路向前厅走去,可没走多远,刘菁啊了一声,吓的紧紧抱住了郑国宝的身子。

郑国宝也看的清楚,原来就在眼前倒着两具死尸,看穿戴正是刘家的奴仆。

“谁?”刘菁这一声喊叫,惊动了藏身暗处之人,只见一个身穿黄衫,身材魁梧的汉子转了出来,手中提了一柄长剑,剑身上还滴答着淌血。

“原来这还有一个,却是个漏网的。”那汉子一见刘菁,嘴角浮现一丝冷笑,“看来方才是私会情郎去了,说你们是谁?”

刘菁怒道:“你是哪来的强盗?敢到我家杀人?我爹饶不了你。”

那汉子一听,便知这多半是刘府小姐刘菁,方才搜检刘府时,确实少了这一个,只当是未在家中,原来是趁着洗手大会和情郎去幽会。心想:这刘菁总合是要死的。但她生的如此美貌,便是少室山脚下那些粉头,也都不及她。一剑杀了,岂不可惜?何不我先享受一番,再押到前面?

当即用剑指向刘菁道:“呔!你家勾结魔教的事发,灭门之祸就在眼前。我乃堂堂嵩山少侠,江湖中大名鼎鼎的人物,你若是肯与小爷做个奴婢,将我伺候舒服了,或许还能留的一命。至于你身边那小白脸,那是个没用的货色,比小爷可差的远了。来来,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男人。”说话间,就要伸手来抓。

郑国宝此时却从腰里摘下一支短铳,指向那汉子道:“混帐东西!扔了宝剑,向我菁姐磕头赔罪,否则上天下地没人能救的了你啊,口桀口桀!”

那嵩山派的汉子完全没搞明白郑国宝说的什么意思,只知他不怀好意。郑国宝摘铳时那汉子已经看见,不过这人是见过火铳的,知道这东西必须点燃火绳才能发射。见这英俊公子手无火绳,那火铳就是废铁,能有什么用?想来是个纨绔公子哥,不知从哪搞来这么一支手铳却不会用,拿来充场面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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