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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笑傲行-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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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郑娘娘

因此在公开场合,二人是有名的死不对眼,不过私下里,两人莫逆之交这个关系,便没有多少人知道。骆思恭尤其感激郑国宝为了照顾自己的权威,有事没事就往京外躲,为的就是不在卫内形成二日争辉的场面,又有郑娘娘的关系,他实际上才是郑国宝在锦衣卫内,最大的臂助。

郑国宝又极会做人,进京之前,已经先命人拿了一份厚礼,悄悄送到了骆思恭家中。连郑记盐行里,也有了他一份干股,每年可以坐地分成。骆思恭投桃报李,也要在京里,为郑国宝遮掩。

“我说郑兄弟,崔少白这事,还真不是小事。我听说张鲸暴跳如雷,发誓要给这爱将报仇。又搜罗出你救魔教妖女,并在河南招降纳叛,自任河南绿林盟主等事,拼命想把你往反贼那靠呢。崔少白的亲家。掌刑千户祝进忠,号称东厂第一高手,手上着实不含糊。听说他发了誓要给把兄弟兼亲家的崔少白报仇,明枪固然不易躲,这暗箭更需要提防才是。你这回来,还是少出去为妙。在京师里,大家都要守着规矩玩,张鲸胆子再大,也不敢派人去行刺。”

“多谢骆帅的好意,不过请您放心,这些事,都伤不了我分毫。张鲸说的这些罪过太大,大到张鲸根本没权力对我展开任何调查的地步。这事最后还是要取决于天家的态度,才能定案。可是打御前官司,我会怕么?至于什么东厂第一高手。要是祝进忠真笨到要动用武力的地步,那我倒正好再拔东厂一颗牙。”

骆思恭点头道:“既然你心里有数,我就放心了。咱锦衣卫从刘守有开始,就被太监们压了下去,到现在也直不起腰来。我从心眼你指望你替咱锦衣振兴门庭,重振我缇骑鲜衣怒马,虎啸鹰扬的威风。老哥我这不留你,赶快进宫面圣。等到过些天,你办喜事时,我在送你份大礼。”说到此。骆思恭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笑容。拍拍郑国宝的肩头“老弟,你行啊。申阁老的闺女,你都敢用强。这份胆量,放眼朝廷上下。你若认第二。怕是没人敢认第一了。”

郑国宝面上表情也变的十分尴尬。他又没法说这是个误会,是自己搞错了人,上错了炕。只得问道:“这事连骆帅都知道了?”

“那与什么不知道的。顾宪成提亲。许次辅提亲,哪个是好驳的?申阁老表面上唯唯诺诺,不置可否。暗地里打发人把消息散出去了,说他的闺女本来是要嫁一位大才子,成就美好姻缘。没想到半路不幸遇到国舅,被欺负了。木已成舟,他申阁老没有办法,只要捏鼻子认下你这么个不靠谱的姑爷。这是申家家门不幸,是他闺女没这个福气啊。你是不知道,这消息传开以后,许国那没怎么样,顾宪成的鼻子都快歪了。再搭着他兄弟在南阳被乱军乱刀剁了,他大病一场不说,整个人都快疯了。现在是看什么都不顺眼,恨不得抓住你活吃了才解恨。该!平日里看他参文劾武那劲头,早就想收拾他了。你是不知道,他一提亲,就派人去散消息,说是申阁必要攀附权贵,拒绝他顾某的提亲。这样把申阁弄到个骑虎南下的局面,不管答应谁,都是落个阿谀小人,只有把闺女给他侄儿,他更是把这申小姐视为顾家妇。还在私下里说过要效法,当年的刘一儒,来个锁堂街,好好杀杀申氏的威风,让她知道做顾家妇不是做申家女。”

郑国宝道:“锁堂街这种卖直的手段,虽然下作,不过用在这干文官身上,倒是恰如其分。申大小姐不嫁给他的侄子,也算是运气。”

“可不。结果申阁派人这一散消息,人们看他的眼神可有意思了。顾家内定的侄媳妇,被国舅爷夺了,解恨,痛快!定国公、英国公几家的少爷,还特意去教坊司摆了几天酒席,算是为你庆功了。”

郑国宝摇头道“这几位小公爷,真是嫌我死的慢啊。他们就不怕顾宪成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瞧你老弟这话说的,顾宪成那帮子言官,几时有这个胆量了?这又不是英宗朝,你也不是马顺。那帮孙子要真敢动手,我倒可以名正言顺,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二人相顾大笑,良久之后,郑国宝这才告辞而出。收拾官服,前往紫禁城方向而去。

养心殿内,郑国宝跪在龙书案前,未奉旨意不敢抬头。只听上面,一个冷峻的声音传来“大胆的郑国宝,你如此胆大妄为。强辱首辅之女,滥发河套票,险些酿成民变。擅启边衅,导致河套战火绵延不绝,招降纳叛,自任盟主,勾结魔教,杀害东厂理刑,难道眼中,就没有王法了?”

这言辞虽然激烈,可是声调……。郑国宝低头道:“娘娘,这些话您见教的都对,不过我觉得还是由天家来说比较好一点吧。”

“哼!他啊,与你一向一个鼻孔出气,指望他说你,也不过是水过地皮湿,你才不怕呢。真是的,明明练了好久的,怎么还是唬不住你?说!你是不是偷偷抬头了?”

“微臣不敢。”

“还微臣?我不跟你说过么?不许自称微臣,再这样说,我就真生气了。”

“那既然如此,我便冒犯了……臭丫头,还不让我起来,脸痒痒了是不是啊?”

龙书案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郑国宝抬头看去,只见那如花般娇艳的少女,掩口而笑,头上的凤冠都阵阵摇晃。“起来吧兄长,这才是我的好堂兄又回来了。若是说什么微臣,你这罪过我早把你砍了。”

等到郑国宝坐到下首,当今皇贵妃郑若男杏眼端详了他半天,才道:“看来堂哥在外面没受什么苦,我看你不但没瘦,相反还胖了些。这就好,这就好。按着杨一魁的罪过,早该拉出去砍了。不过看在他会做人,会做事,也知道怎么跟堂哥配合的份上,我就高高手,把他饶了。你做这些事,做的好!我的堂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的好听,你嫂子可是被你扔到山西去吃斋念佛了,你还好意思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回我连魔教圣姑都接来了,看看你是不是也要把她赶到山西去。”

郑若男俏脸一板“对,我就是要把她赶到山西去!谁让她们是狐狸精,把堂哥迷的不知好歹,不为妹子和外甥着想。只为她们着想,还要画我的脸,烧我的辫子。。我当然要生气了。我生气了,就要把她们都赶走。”

“你啊,还是这个霸道脾气。其实我做事,自有我的分寸,自不会坏了你的大事,你怎么就不放心你的兄长?”郑国宝看看她身上的穿戴,“你这穿的,我看跟皇后娘娘也差不多了,这样不是比我还招事么?”

“哼。咱两能比么?我就是要穿的跟王氏一样,这样才好气她。我昨天还穿着这身,到坤宁宫转了一圈,气的那王氏脸色发白。我接着又到王恭妃那转了圈,还捏了捏朱常洛的脸呢,把个王恭妃吓的,还以为我手上有毒呢,最后直接把慈宁宫那个都搬来了。搬来了又怎么样?她当初不也是做皇贵妃时,就身带凤绶,执掌六宫。我如今也是皇贵妃,她又能说我什么?今天啊,王恭妃就把一堆老太后赐她的东西,派人送到我这,来向我求饶来了。听说现在她那边,朱常洛吃口东西,都得有几个太监先吃,生怕我会下毒似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朝天阕(一)

见她手上的金甲套,郑国宝问道:“你该不会是戴着这个捏的吧?”

“要是戴这个,我就直接挠了。”郑娘娘一脸笑容,“好哥哥,你就放心吧。恒山那,我有后手,保证不让刘菁吃亏就是。这个人情啊,我是给你的大妇留着呢,接人这事,得她来做。”

郑国宝又问道:“天家呢?怎么你在这坐着?”

“他啊,逗孩子呢。他身子骨不好,你也知道。这么多奏折,不是要累坏了他么?别人不心疼,我不得心疼我的男人?我这替他批批奏折,一会人就来。”

郑若男少时读书还是在郑国宝的教导之下,兄妹感情非比寻常。趁着万历未至,郑国宝道:“妹子。这回我寻来了那琴棋书画四宝,你回头给永宁送过去。便是不怕老妖婆子,也没必要一定要硬抗到底,该软的时候也得软。不可恃宠生骄。”

“多谢兄长了。看来,堂哥还没有了嫂子就忘了妹妹。你可知道,为了你这事,我费了多大气力,申阁那老狐狸,可不是好对付的呢。你倒好,把人睡了之后,一脚踹到京师来,烂摊子都丢给我来收拾,我吓吓你已经算轻的了。”

郑国宝的四件宝物早就在进宫时交给太监,送到郑若男的宫里去了。又把这次得的盐引、土地粗略向郑若男做了交代,郑若男点头道:“如此便好,有这许多收获,你犯的这些事。也就都不叫事了。再说,外朝还有申阁为你背书,咱们更是稳立不败之地。唯一可恨者,便是张鲸那只老狗,居然想要咬我一口,我早晚让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

此时有太监高喊一声“万岁驾到!”郑国宝兄妹起身施礼,万历天子怀中抱着个两岁多的大胖小子,走进养心殿内。先是斥退了太监,然后笑道:“你们兄妹多日不见。好好聊聊。内兄请起。咱们之间,没这么多礼数。”

那胖小子自是郑若男的儿子朱常洵,万历爱屋及乌,对自己这个儿子格外宠爱。对长子朱常洛反倒十分厌恶。乃至背地里说过。生了朱常洛的王恭妃皮肤白如浮尸。看了就让人恶心。

这胖小子见了郑国宝也十分亲切扑过去喊着舅舅,郑国宝在他脸上捏了几把,说道“不许没事总缠着天家。天家是要做大事的,哪能天天陪你胡闹?你要是不听话,舅舅就打你屁股。”

朱常洵也不怕他,只在舅舅身上撒欢,嘴里喊着“打屁股,打屁股。”嬉笑了一阵,郑若男接过儿子说道:“你们郎舅之间,还有大事要谈,我就带着孩子先回了。不过天家,我可就这一个堂哥,若是有人让他受了委屈,我可不依。”

万历对她这态度丝毫不怪,反倒脸带笑容“若男,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的哥哥,便是我的内兄,我怎么会让他受委屈呢。你放心吧。”

等郑若男领儿子出去,万历叹了口气“哎!这才像个家啊。若男没事,总让我去别的妃嫔那里过夜,可是别的妃嫔处,哪有这里像个人家。那些妃嫔见了我,就像老鼠见了猫,除了侍寝,什么都不会。再不然就是什么弹琴、歌舞,这有什么意思?朕要的,是个能说说话,闹闹脾气,使使性子,再一起吃饭,说家常的娘子,不是个木头人啊。说起来,还是内兄好啊。没这么多烦心的事,朕不如内兄。逍遥自在啊。”

郑国宝二次跪倒“臣年少无知,行为孟浪,多有越制违礼之处,还望天家莫怪。”

“内兄。你要再跪,朕可就真要生气了。起来说话。咱是一家人,你几时见到民间,大舅子见了妹夫还要跪着聊天的?我这身子骨,你也是知道的,对那些妃嫔也没那么多心思,就是若男这,我还得养精蓄锐呢。我图的,就是有个家的热闹劲,你要再这么生分,我便不高兴了。你也没做什么么?睡了自己的娘子,这算个什么大事?至于河套那事,其实办的好啊。皇祖父当年无力复套,还被俺答汗打到过京师,如今咱大明的人马开到了前套,把鞑子屠杀了数万。许多部落烟消云散,后套的鞑子虽然偶尔来犯,但也不成气候,咱不怕他们!”

“这些都是天家的洪福保佑,臣不敢贪功。”郑国宝例行奉承两句,又道:“其实,臣是看啺菰谀模泊蟛坏簦コ苫龊ΑE滤锤罹莸胤剑ξ鞅保蚀擞孟抡饬交⒕菏持啤4蛩绬拜平内乱,打死套虏平外患。所费金银,怎么也比将来挥师平叛的开支要少。”

万历点头道:“说的正是。其实这些年,告啺莸淖醋樱抟部戳瞬恢嗌佟5且灰偷孟胱拍哪潜呋岵换嵋虼朔⑸洌矫鸨湟ǘ嗌偾庑┣执幽睦础;故嵌嗫髁四谛郑氤稣夂犹坠傻姆ㄗ樱蒙挛鞯胤缴系牟屏Γ创蛄苏庖徽獭2坏卩С鲇邢蓿棺艘桓鲅纬睾湍切矶嗷首乩础9讼艹赡前锶耍挂滥闵每咝疲绬拜屠前套各部。难道只许蒙古人来年年打我大明,就不许我大明先动手收拾了鞑子?如今这矿税监和市舶司收了些银子上来,那快枪铁甲打造的多了,与鞑子交战,咱们也不怕。难为这顾宪成,怎么总是想着不能随便开边衅,过几天,朕就把他打发回老家啃米饭去,让他明白明白。朕以前不是怕他,而是懒得理他。”

郑国宝知道,顾宪成之所以能被万历容忍到现在,一个重要因素,就是他在历史上是坚定的反张派。当初成立三元会,就专门发表对张居正新政的不利言论,称其为神奸鬼政。万历对张居正不满不是一天两天,攻击张居正的,自然被万历看做忠臣栋梁,因此对他还想要破格使用。乃至于如今言官系统的人物,也大多是因为倒张卖力,才被提拔到这个位置上。

可是后来没想到,顾宪成反对的不是张居正,而是大明朝的内阁。张居正倒了,换了太平宰相申时行,也要被顾宪成骂,旧法的拥护者王锡爵,也一样跑不了。这时候万历才认清,顾宪成只是敌人的敌人,但不是自己的朋友。再加上他跳出来攻击郑国宝,自然要被皇帝借题发挥,干掉拉倒。

“当初参劾啺莸娜死铮裁簧倭斯讼艹伞?墒请抟蝗盟贸隹尚械陌旆ǎ绾胃愕粽飧霰吖厣系睦匣酰忝涣讼挛摹U庵秩酥恢捞岢鑫侍猓床恢栏萌绾谓饩觯抟惺裁从茫炕故悄谛终夂冒旆ㄒ怀觯雀戳饲疤祝瑔家也元气大伤,前些时啺菁佣贾富邮瓜伟菸笸弊鼙帕钏纯躺先巍U庠谝酝静豢赡埽峁耸ブ迹怨缘牡萌ド先巍5鹊搅舜笸松夭皇欤谷绾纬瓢裕繂承宠留在宁夏,也改了闲职,他家再难为害,河套用那些骄兵悍卒打下来,得利的是朝廷。朕就奇怪,顾宪成这个时候跳出来指责不该擅开边衅,不该随意开战,让他拿个解决的办法,他又拿不出来,却要朕听他的话,这到底凭的什么?”

等郑国宝又说了河南平乱之事,万历更是怒道:“这干清流前写天还有脸来,为顾允成求典恤。当真不知羞耻二字!好好的一个河南,就是糜烂在他们手里,他们还有理了?顾允成死了就死了吧,什么也没有!若是他没死,朕还要治他的罪呢!这干文官的话,便信不得。他们话里话外,居然还说若男的不是。说要不是清查镇嵩军,就不至于有此兵变。怎么不说,若不是他们保举了顾允成这个混球,河南压根就乱不了呢。内兄,你与我说说,这河南地面,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朝天阕(二)

郑国宝也不隐瞒,将河南如今情形一一汇报。当初八营兵的存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大明自己的政策前后摇摆不定,对趟将忽剿忽抚。最后就都变成营兵,给予编制了事。如今河南八营兵尽去,但是地方上豪在剿灭乱军中出力甚大,民团大兴。如今河南的营头林林总总,不下二十几个,加上官府正式编练的新军,即使不算军卫,河南帐面上的兵力,也多达十万余。以河南八府的财力,太平年间,要养这么多的兵,都不大可能,战乱之后,若还要维持这么大编制,那就非激发民变不可。

“天家不必忧愁,这些营头,据臣所知,大多数都是虚编。就以洛阳王氏为例,他的兵力报上来是一营,实兵不足千数。河南营头大多都是这种,以少报多,以求贪墨兵饷。例外的则是嵩山左氏,一营兵力,下面的千总却设了五人,实兵数应在四千到五千之间,堪比京营中大营头的兵力了。”

万历道:“话虽如此,可是这些营头,都找朕来要粮饷,要军械,这也是一笔大开销啊。按说他们应该撤裁,可是又怕处置不利,哗变再生。”

“臣在河南时遍走各营,对其虚实大多掌握。裁撤,合并势在必行。不过可以逐步而为,抚标及新军自当满员,且必须抓在朝廷手里,任用可靠能员,担当营官。至于地方上的营头,兵力越实的营,越要撤。越是人多的营。越要砍。至于那些吃空饷的,倒是可以先留着他们。这些人骗些银钱,但是实力始终要远弱于官军,不足为患。那些不吃空饷的营头,才是朝廷应该防范之人。至于军械上,皆以废旧军械充抵,派中官执行,不可让他们得了良械便是。裁撤营兵时,可调各营头外围围困,使其不敢有二心。那些豪强们。彼此之间也有嫌隙。我们拉一派打一派,借豪强除豪强。只是河南的巡抚,必须要放一个智谋出众,手段高明的能员。才能做好。若是再去个顾允成之辈。这一手好牌。还是要被打烂。”

万历点点头,“你保举那武当弟子练天风的折子朕看见了。回头就委他个河南抚标营千总,杨一魁虽然混帐。但是后来的差使办的还不错,就让他继续留任,以观后效。嵩山左氏,豢养如此多的兵丁,到底安的什么心?”

“左氏与少林比邻而居,两下里为田地产业斗殴不断。养兵最早的目的,怕也确实是为了防少林。可是人心隔肚皮,日久天长,要生了其他心思,就大为不利。因此只好对他们限制使用,观察使用。不过有少林在一天,嵩山也得在一天。否则那些光头一家独大,照样是危害地方,祸国殃民。”

“内兄说的好。还是与内兄说话畅快,开口闭口,皆落到实处。那些清流言官,如今弄的朕头大如斗。他们只会说朕这不对,那有错。可是若问他们该当如何处置,他们又说不明白。这样根本就是叫人不能干活,只能找错,似这等忠臣良将,当真不要也罢。”

“天家,这干清流言官,言过其实,终无大用。心胸狭隘,也成不了什么太大的气候,不过若是放任他们胡言乱语,就怕有无知者受其愚弄,对朝政横加干预。臣进京之时,曾亲历一事……”他又把东直门揭帖的事,对万历说了。

万历皱眉道:“这事,怎么没人跟我提啊?简直岂有此理!国朝如今虽不以言论随意定人之罪,但这不代表他们可以恶意中伤,胡说八道。回头,我跟骆思恭说一声,让他发兵,管上一管,不能由着他们这么反天。内兄啊,前些时,张鲸来告你的状。说你在河南胡作非为,还杀了东厂理刑崔少白。朕将他狠狠训斥了一顿,又罚了他一年的俸。区区一家奴,还想爬到主人头上?不过今天,也要劝你几句,内兄与张鲸,一个是我的亲戚,一个是我的伴当,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携手同心,为朕分忧。若是张鲸以前有些什么事做的不当,得罪了内兄,回头让他给内兄认个错,你们两下还是和好吧。左右也没出什么大事,犯不上不死不休。”

郑国宝道:“一切全听天家吩咐。我和张鲸,没有什么私仇。只是他一心与我为难,我也只好被迫自卫而已。在河南这事,臣有自己的考量”

听郑国宝说了自己的盘算,万历拍掌道:“好!河南绿林编成营兵,倒也算是为地方上出力,从此地面上少了数千盗贼,又省了剿灭他们的军饷,也不必拉农夫入伍为兵,确实是好事。不过,那些人奸狡成性,只怕不肯遵从王化,又生反复之心。”

“天家放心,他们也是**凡胎的人,也不是妖魔鬼怪,是识得什么叫好,什么叫坏的,功名利禄,他们一样要求,封妻荫子,他们一样也想。以往是没有机会,如今臣给了他们机会,再以功名富贵为绳索,他们自然不敢生什么二意。即使是当日的镇嵩军,如果不是顾允成催逼过分,何至于酿成八营兵变之祸?军伍之事,睁一眼闭一眼,高举请放,足粮足饷,便是一二小人想要做什么背反朝廷之事,他也拉不动部队。”他在河南两营绿林兵内,也搀足了沙子,因此底气十足。

万历听了,赞了声“内兄好手段。这两营绿林营兵的事,还是个小事。若是果然如你所说,祸害国朝两百多年的魔教,能为我所用,那便是天大的功劳。河套开疆加上这招覆敉平魔教之功,便是封你个爵位,也不为过。”

“多谢天家。不过我若是得了爵位,怕是就该有文官出来,说勋贵不该参与实政,逼我当个养老官了。这事,咱先不急。我先替天家把路子铺好,其他的再想办法。另外还有一事,臣不当讲,却又不得不讲。”

他将闻香门的事与万历一一分说,万历脸上笑容渐去。“怎么?王喜姐居然敢勾结魔教,预谋造反?这贱人难道就不怕身死族灭?依内兄之见,朕是不是现在就传旨,先把这贱人拿下,免得她养成气力,便不好制。”

郑国宝正色道:“天家,臣从未说王皇后与闻香门勾结。据我所知,王皇后的宗族,本就有许多是后来强上门认亲的。她家与我家相似,都是小门小户出身,认亲这种事,自然求之不得。若男蒙天家恩宠,来我郑家认亲者也络绎不绝,至于其中良莠不齐,他们自无力分辨。只能说有奸人打着王皇后的名号,招摇撞骗,横行地方,若以此说王皇后勾结闻香门,臣实不敢认同。”

万历见舅子居然为皇后说话,大为奇怪。“内兄,如今宫里的事,若男的心思,你也不是不清楚。闻香门这事,凭借你的本事,我相信足以办成如山铁案,让王氏再难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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