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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民国戏子-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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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是铁人,当然也会受伤。有一次他没跑掉,横飞而来的榴弹打伤了他的肩膀。他被士兵抬回去,于战南只来看了他一眼,就又回去指挥战斗了。可是那一眼中饱含痛心。邵昕棠知道这是于战南心疼他,可是这一次于战南什么也没说,在他刚刚好点儿,十多天就又去营地里采访,于战南也没有阻止。邵昕棠知道,这是于战南在强迫自己接受他爱的方式。

邵昕棠不需要他保护,邵昕棠需要的,是爱人的支持……

这场激烈的会战持续三个月,日本终于依靠强大的火力突破中**队的防线,中**队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仍然败而不乱。可是国民党政府因为考虑到八国联军国的干涉,迟迟不下撤退的命令。此时的南京统帅部和淞沪战场各个高级指挥部已经方寸大乱,是撤是守,争执不下。而当蒋介石同意撤退的时候,因为没有明讲各部队的撤退顺序,导致三四十万中国将士堵在几条公路上,被日军空军轰炸,数十万的将士在这场大逃亡中无辜牺牲。

而此时于战南的队伍,自然被留在了后方,掩护其他队伍的撤离,虽然侥幸逃过日本空军的轰炸,却也在最后的掩护中损失惨重。临到最后,算上伤兵残将,于战南的兵只剩下几千人。于战南的心里恨得都要拧出血来。

就在他们最后一支队伍要撤离的前一天,于战南的具体位置被日本人获悉,他们遭到了猛烈地进攻。此时的大部队已经统统撤离了,于战南带着这些伤兵残将跟着小日本们拼了命。这一次,于战南都没想过会活着回去。

没想到的是,此刻的小日本正忙着攻破南京城,大部分的主力军队都被调走了。于战南他们边打边退,居然逃出了淞沪一带。然后于战南他们在南京城外找到了他的一个老朋友,算是跟大部队会和了,此刻于战南的兵力已经不过两千。

这个老朋友是军统政权的,叫做徐志新,在前几年曾经跟于战南有过过命的交情,但是两人这样的身份,表面上却不宜交往过密,私下里却是很好的兄弟。

经过几天的逃亡,他们跟徐志新会和后,已经是筋疲力尽,弹尽粮绝了。当天晚上狼吞虎咽的吃过饭后,于战南和邵昕棠就去了早就准备好的帐篷。两人已经是心力交瘁,倒在被子上就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一阵风吹过,帐篷的门帘突然被掀起来,一个人影飞快的闪了进来。本来呼声震天的于战南,眼睛突然睁开了。

“兄弟,是我。”那个声音低声说道。

原来是徐志新。于战南轻手轻脚的坐了起来,在黑暗中看着来人,低声说道:“志新,有事儿?”

“恩,就说几句话,白天不方便说。”徐志新的眼睛看向旁边睡得正沉的邵昕棠。

“没事,你说吧,这是我媳妇儿。”于战南挪到他旁边,双眼在黑暗中像是两颗琥珀。

徐志新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压低了声音说:“兄弟,你走吧。”

于战南野兽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了一下,听到徐志新接着说道:“军统政府里有人想害你,都把命令下达到我这儿来了,你看你是出国避避难,还是怎么着?”

于战南蹲在那里,半天没有吭声。其实他早就知道军统局那些老不死的想害他,可他这才跟日本人打过仗,他的弟兄们都折在里面了,这气儿都不让他喘上一口,就开始谋害他了。

徐志新以为他不信,压低的声音里有些急切,他说:“兄弟,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就是插自己两刀,也不会做出在兄弟背后插刀的事儿,你要是不信,明天一早给天津去个电话,田如轶还托我嘱咐你,要是没地方去,就去找他。”

“我怎么会不信你。”于战南郑重的拍了拍徐志新的肩膀,说:“你是我的好兄弟。可是,我的命没折在日本人手里,却要被这些老不死的暗算……”于战南的话有些说不下去。

听了他的话,徐志新的心里也非常不好受,可是有些事儿,有些人,他在这个位置上,却是连说都不能说。他只是安慰的拍了拍于战南的肩膀,沉声说:“我都明白。可是兄弟你不能不走了,我车都给你预备好了,你看你带什么人走。不过大部分的人你不能带,我跟上面没法交代,但是你放心,你的兵以后就是我的兵,我一定给你照看好了。”

于战南沉重的点点头,低声说道:“谢谢你了,兄弟!”

徐志新在黑暗中笑笑,说:“咱们俩还说这个干嘛,如果今天我们的位置调换,你也一定会帮我不是吗?”

于战南点点头,也勉强笑了一下,说:“那我再过一个小时,等天黑透了就走。”

“行!”

徐志新出去后,于战南脸上的笑容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他看着黑暗中邵昕棠安详睡颜,心里突然间很悲凉。国难当头,这些手握重权,真正有能力帮助自己国家和老百姓的人却在自相残杀,谋划着怎么算计自己的同胞。于战南的兵都永远的折在淞沪一带了,他从父亲那儿继承,从大佬们手中抢夺,又苦苦经营的这一切,在这几个月里,突然间什么都没了。这种感受怎么形容呢,于战南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太难受了。他一个全国人民爱戴的抗日将士,其实不过是一个有家不能回的亡命徒罢了……

就在这时,地上的邵昕棠翻了个身,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突然就睁开了眼睛。他摸摸了身边,于战南不在。一抬头,却看到他蹲在自己的脚边。

邵昕棠吓了一跳,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急切的问:“阿南,你怎么了?”

于战南在黑暗中看着邵昕棠坐了起来,然后来到自己身边。当邵昕棠的手碰到于战南的胳膊的时候,他听见于战南用一种从没有过的迷茫的、脆弱的语调对自己说:“昕棠,我什么都没有了。”

邵昕棠一愣,然后伸手摸到于战南的脸,勾着他的脖子把他带到自己怀里,他轻声问道:“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了呢?”

“兵没了,家没了,军统局的人又要置我于死地。”于战南的声音冷冷的,听着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邵昕棠听得心酸,把于战南的脑袋搂到自己的怀里,轻声说:“这就叫什么都没有了?于战南,你可真傻。你有的比这些可贵多了,你一直有我,有一博和健安,还有朋友,有兄弟,有战友。现在,你又有了自由……你难道想一辈子占地为王吗,那是不可能的,中国早晚大统。而且你每天站得那么高就不累吗?每天勾心斗角,都是些糟心的事儿。你以前不是总说想带我们去这儿啊,那儿啊的玩儿吗?可是你一直都没有时间……这样让你放开这些束缚你的东西,不是好事儿吗?”

于战南耳朵靠在邵昕棠的怀里,贴着他的胸膛听着那平缓的心跳,仿佛心里的委屈一点儿一点儿消散了。邵昕棠说的这些话他又何尝没有想过,只是自己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总是觉得委屈罢了。他这个人又是顶天立地惯了,哪在任何一个人的面前服过软。可是在邵昕棠面前,他的这种憋屈好像就控制不住一样,总想说说。不过这样也好,这些话从邵昕棠的嘴里说出来,他就真的释然了,心里舒服多了。

、第83章:跑路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就在黑暗中静静的抱着对方。过了一会儿;于战南终于舒服了;想开了;就又变成那个顶天立地的铁血男人了。他从邵昕棠温热的怀里探出脑袋,伸手拥住了这个能在他偶尔脆弱的时候;给他依靠的瘦弱的男人。

之前他一直不理解邵昕棠为什么当年非要逃;两人和好了后又非要陪他上战场;躲在自己身后有什么不好,自己有能力为他遮风挡雨;让他不受一丝一毫的危险,让他过最好的日子。可是;在刚才他靠在邵昕棠身上的那一刻;他仿佛终于明白了些什么。邵昕棠再瘦弱;再漂亮,他也是一个男人,他能在自己最关键的时候,给予他所有人都不能给予他的力量,也能让他靠一靠,帮他重新站起来,撑起一片天空。

这几个月大家都吃了不少的苦,于战南摸着邵昕棠脊背上突出来的骨头,心疼的要命。即使这个男人愿意跟着自己一起面对风雨,自己也舍不得。自己一定要给他最好的生活,让他每天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儿,让他每天都能开心的笑。

于战南一瞬间又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他柔声对邵昕棠说:“你再睡一会儿,我们再过一个小时就走,到时候我叫你。”

邵昕棠不知道刚才徐志新来过,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走,猜测跟于战南低落的情绪有关,也就没有多问。只要有于战南在身边,他就很安心。

两人相拥着躺下,等邵昕棠传出均匀的喘气声,于战南才蹑手蹑脚的爬起来,出了帐篷。

于战南找到孙德全和那些出生入死,跟着他少说也有十几年的弟兄们。于战南就几句话大略的说了下情况,他们就都表示誓死追随他。等到一个小时到了,于战南进帐篷里把邵昕棠叫了起来,临出去前给他披了件厚衣服。

徐志新早在那儿等着了,看到他们一行十几个人,说道:“车在前面,我们得走一段儿,停在这儿怕声音太大引人注意。”

于战南点点头,说:“明白,走吧,兄弟。”

于战南和徐志新走在前面,徐志新带来的两个士兵打着手电在前面照着路。后面跟着的于战南带出来的人,都警惕的边走边注意着情况,树林里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手电照到前面停着的一辆大装货车,徐志新抱歉的说:“兄弟,这车只能送你们到上海的地界,天亮前就得往回赶,剩下的路你们还得自己走,你看我也就这么点儿能力,实在是帮不上你多余的了。”

“我都明白。”于战南沉声说道:“兄弟你做得已经够多了,这辈子我于战南无论到了哪里,都记得兄弟你的这份儿情。”

时间紧迫,根本不容他们好好的道别,于战南和徐志新珍重的紧紧拥抱了一下,谁也没再说什么多余的话。男人之间的感情,是放在心里的。

本来想让邵昕棠和于战南坐在车里,但是他俩嫌装货车后面的座位太狭窄,就跟士兵一起到后面坐着了。孙德全就自己坐在副驾驶里跟司机看着前面的路。

大货车后面非常宽敞,他们十来个膀大腰圆的大男人坐着也不挤。于战南今天叫的这八个人,都是能死心塌地跟着他走的,那些有想建功立业,有想跟着新领导继续发展的,他压根儿没叫。

此刻已经是深秋了,天已经有了一丝凉意,特别是晚上。邵昕棠披着大衣坐在于战南的身边,还挺暖和的,天非常的黑,只有一枚不甚明亮的弯弯小月牙能发出点儿光来。货车走在土道上,颠颠簸簸的。邵昕棠昏昏沉沉中又要睡着了,就感觉于战南摸了摸他的脸,在他耳边轻声说:“昕棠,别睡,起来聊聊天。”

其实他是怕邵昕棠睡着了着凉。邵昕棠也知道,迷迷糊糊的想要清醒一点儿,可是眼皮像是黏在了一起似的,就是起不来。

这些士兵都知道邵昕棠的身份,却一点儿鄙夷的意思也没有。他们在战场上看见过这个文弱书生一样,又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坚强起来是什么样子。他不畏战火,始终坚持在最前线采访,让他们心里都很感动。虽然他拿不起枪炮,可是他的笔杆子在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影响,都让这些铁血士兵打从心底里佩服。

虽然邵昕棠跟他们司令有那层关系,两个男人在一起一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可是看到这么两个优秀的男人站在一起,真的让人感觉,世界上没有比他们再相配的了。

几个士兵看着邵昕棠平时在战场上跟着战士们同进同出,连着几天没有好觉睡也是笑着的脸,此刻都是挡也挡不住的睡意,都觉得挺好笑,也在心里敬佩他,就试图跟他说话,让他精神一点儿:“邵先生,大家都好不容易闲下来了,你不趁着这个机会采访采访我们啊?”

邵昕棠勉强睁开眼睛,看了说话的士兵一眼,迷迷糊糊的说:“不做了,我太困了……”

大家看着他二十几岁的人了,露出小孩儿一样的神情,都大笑了起来,觉得这个小记者简直太招人稀罕了。

于战南瞪了他们一眼,看邵昕棠怎么也不醒,没办法就又给他搭了一个衣服,让他枕着自己的大腿睡得舒服一点儿。

士兵们看着他们冷酷无情的司令居然有这样温情的动作,忍笑都要忍得内伤了,也不敢笑出声,他们司令可不会这么温柔的对待他们。

邵昕棠在他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闻着熟悉的味道,安心的睡去了。

于战南看邵昕棠睡着了,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这些一看就没想什么好事儿的手下。于战南等他们都在自己的目光下忍不住打了冷战的时候,才开口沉声说道:“你们仕途也不要了,就跟着我于战南这样跑出来,我很感动。你们也知道,咱们这次不是出去玩儿,而是跑路,他娘的军统里的人并不打算放过我。咱们都是过命的交情,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于战南也不是个狼心狗肺的,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等咱们落了脚,你们是要走要留,都由你们自己决定。要走的,我绝对不会有一点儿想法,还会给你们拿上你们应得的,够你们娶个几房姨太太,花上一辈子的钱。不走的,打算继续跟着我的,我不能保证我以后会发展到多好,但是我于战南保证,有我一口吃的,你们就都饿不着,我于战南对兄弟怎么样,你们都知道。”

于战南说完这些话,所有人都没有笑意了,都在细细思考于战南说的话。

于战南看他们都沉重了,接着开口说道:“不着急,你们有好几天的时间想。等天一亮,我们不能一起走,上海现在是日本人的地盘,我们一起目标太大,得分开走,两三个人一组,去上海租界黄梨街65号集合,我们到那里再谈。”

“切记,一定要小心,别让人跟上。”于战南最后叮嘱道。

当天才蒙蒙亮,太阳还没露头,于战南他们就到了上海的边界。送他们来的司机没敢停留,直接就往回赶了。于战南他们十一个人,士兵正好两个人一组,于战南邵昕棠和孙德全一组,五队人马分头行动。

淞沪会战中,虽然中**方损失惨重,但是日本也受创不小。至少打破了日本“三个月侵占全中国”的野心。现在上海刚被他们接手,南京那边也急需人手,日本人口本来就不多,所以现在上海看守的并不严,凭着他们作战这么多年,要进去简直是易如反掌。所以于战南一点儿也不担心他的那些手下们。

邵昕棠睡了两觉再起来时,感觉身上的骨头都酥了,全身的关节像是生锈了,动哪儿哪儿疼。

“没事儿吧?”于战南看邵昕棠站起来时晃了一下,紧张的去扶他。

“没事儿!能有什么事儿,就是刚起来有点儿低血压,一会儿就好了。”邵昕棠摆摆手说道。

“你可别逞能,要是不行我就背你。”于战南正色跟他说道。

“恩,没事儿。”邵昕棠笑着说。

三个人走了一段儿路,遇到人家,就去借水洗了把脸。主人老两口听说他们是抗日的军人,非常激动,去厨房特意炒了两个菜,杀了鸡,让他们留下来吃饭。

于战南他们也没客气,几个人把老人家蒸的一大锅黄面儿大饼吃了,又喝了不少的水,才算填饱了肚子。趁着他们三个收拾自己的时候,老人家又给他们装了一大兜子的饼子和咸菜,让他们拿着路上吃。

于战南他们知道,这个战乱的年代家家过的都不好,就意思的拿了几张饼,把其他的都放回去了,说吃不了。对于两个老人的热情淳朴,三个人都很感动。

临走时,孙德全塞给老人十几块儿大洋,老人推辞不过,也就拿着了。这十几块儿大洋,在这困难的时期,够他们老两口生活个一年半载的了。

邵昕棠他们出来,就开始沿着设计好的路线走,不是大道,地上都是土和石子儿,坑坑包包的并不好走,可是他们依然走的飞快。

邵昕棠走了一会儿,就有点儿跟不上了,气喘吁吁的。

“咱们也不着急,慢点儿走吧。”孙德全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

“要不我背你吧。”于战南看他累的样子,心里很不舍。

、第84章:计划

这一路他们走走停停;倒是没遇到什么危险,顺顺利利的回到上海租界于战南的房子。

只是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三人刚走到巷子口;就跟聂健安和于一博迎了个碰头。

“父亲,邵叔叔,全叔,你们可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们出事儿了,正要出去看看。”于一博眼尖,一眼就在黑暗的巷子尽头看到正往这边走的几个人。

聂健安跟在他后面跑过来,看到邵昕棠安然无恙的时候,也松了一大口气。

“他们都回来了?”于战南挎着邵昕棠的胳膊;边走边问。

聂健安上前去接过累得要虚脱的邵昕棠。于一博就跟他爹汇报说:“早回来了,都在屋里休息呢。他们想出来找找你们,我没让,我怕他们这么多人总在巷子里出没被人看见。就我跟小哥出来找了。”

于战南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说:“床都准备好了吧,你邵叔叔累坏了。”

“早准备好了。”于一博回答道。

这段路太长了,他们又雇不了车,如果能在路上遇到个牛车马车也能搭搭脚,可是偏偏一个也没碰上,中途邵昕棠累得腿都发抖了,于战南就被背一段路。他们走一段儿休息一会儿,这才这么晚了才回来。

还好于战南租借里面的房子大,住个几十人也不嫌挤。那时候想让两个小孩儿和孙德全的家人先去国外,可是这几个人就是不去,一直躲在租界里,倒是也没受到战争的什么波及。

小蕊把小石头哄睡了,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等着他们。一进屋,小蕊看到他们三个弄得灰头土脸,疲惫憔悴的样子,心疼得眼泪差点儿没掉下来。

邵昕棠真的是太累了,他两辈子也没经历过这么长时间的极度劳累,身体都要透支了,看着一大桌子的好饭好菜,肚子咕咕响也一点儿食欲也没有。他现在只需要休息。

邵昕棠累成这样,饭都不吃了,却坚持要去洗洗脸。于战南跟着他进了屋,看他漂亮的脸蛋儿上都蒙了尘,苍白憔悴,就心疼的说:“你睡吧,我帮你擦脸。”

于战南把毛巾放在热水了湿透,又拿出来拧干。天知道他这辈子都没干过这种活儿。然后把湿毛巾叠好,沿着邵昕棠的脸颊一点儿一点儿仔细的擦拭,一直擦到他的漂亮的脖子里。

于战南又把邵昕棠的袜子脱了给他擦脚,看着那双白嫩的脚上这几个月来磨出来的厚厚的茧子,还有水灵灵的大水泡,心疼的不得了。这辈子于战南都没为人做过这等事儿,可是为邵昕棠,他心甘情愿,也觉得理所当然。

于战南给邵昕棠脱了衣服盖上被子,就出去了。他还有很多事儿要办。

于战南扒拉了几口饭就算了事儿。这一大桌子的好饭好菜只有孙德全心疼他媳妇儿,吃了一碗又一碗。两人吃完饭,于战南对孙德全说:“全子,你先去睡一觉,天亮咱们还有事儿要办,得去把咱们的东西取回来。”

“好嘞。”孙德全听了,赶紧回屋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

天亮的时候,小蕊又起来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几个佣人帮着打下手。而聂健安和于一博则帮忙看着小石头。

于战南孙德全还有这八个他带回来的手下围着桌子坐着。

“好好的吃一顿,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后一顿也说不定。吃完了,你们就得告诉我你们的决定了。跟着我的留下,咱们想干什么一切都得从头开始。不跟着我的,我完全能理解,你们也都老大不小了,想成个家稳定下来那也是情有可原。所以吃完这顿饭,你们要去要留可想好了,千万别为了顾忌谁的情面,昧着自己的心意选择,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这顿饭吃得默不作声,几个手下在桌上就端起酒来敬于战南,说誓死追随他。

吃完饭,几个佣人飞快的把桌子上的碗筷捡了下去,于战南当着他们的面儿从凳子底下拽出来一个牛皮手提箱。“哐当”一声放到了桌子上。

大家都关注着这头,看着于战南把箱子打开,然后露出码得整整齐齐的一箱子金砖,都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黄金虽然没夸张到一亮出来就满屋的金色,晃瞎了人的眼睛,但也确实够闪亮的了,让在座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决定要走的,自己过来拿三块儿。散伙饭我们也吃完了,拿着就可以出门走了。”于战南坐到一旁的一张桃木椅里面,非常干脆的说道。

其中大多数坐着没动,只有两个人看了看大家,犹犹豫豫的站了起来,先是走到于战南,深深的鞠了一躬,其中一个诚恳的说:“司令,我家里还有老母亲,以后不能跟着您干了,真的对不起。”

于战南站起身把他扶起来,也郑重的说:“我都理解,代我向你母亲问好。”

另一个人走到于战南的跟前,平时异常干脆的汉子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看着于战南,诺诺的说:“司令,我,我……”

于战南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都明白,去吧。”

两人拿了东西,铁血的军人眼眶都有些湿润,在门口朝着于战南和屋里这些曾经有过性命之交,一起经历过炮火洗礼的战友们行了个军礼,然后大步踏了出去,去走今后他们自己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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