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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之皇后难为-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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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旨意一经传出,额色尹一家又担惊受怕了一回,额色尹何尝不知这是清廷控制回疆的法子?如果香妃现在得宠,没闹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儿,他还能活动活动,从乾隆的活动中为自家捞点好处。现在倒好,香妃差点没让乾隆给掐死,错又在香妃身上,额色尹对于屯田,一句小话都不能说,只能硬忍了。乾隆为香妃再发兵不大可能,但是弄死他们一家,扶上一个听话的傀儡,简直是太容易了!这么想着,寻找蒙丹的行动更急切了。然而他们是回人,又是刚到京城没多久,语言、服饰、行动上都与汉人有异,加之身份尴尬,他们是从刚刚结束战事的回疆来的,更不敢大肆行动,生怕再招了忌讳,只能另想办法。
  等朝上的事儿告一段落了,乾隆这才有功夫跑来用心奠一奠纯皇贵妃。钟茗看在眼里,不由叹息,这世上的女人,在乾隆眼里通通比不过一个孝贤啊!当年孝贤崩逝的时候,乾隆那是怎样的一个颓废啊!
  因男女有别,妃嫔与皇子并不在一处,乾隆赐奠完毕,先看皇子去,见永璋形销骨立、哀痛万分,便把心里对永璋的不喜减去三分,对永璋的态度也和蔼了许多。永琪这回收束了心情,因觉得令妃自有打算并非一心只为自己与小燕子考虑,而香妃一时又搭不上线——永琪解了禁就找上福尔康,得了福尔康的主意,深以为然,只是苦于无法联系香妃——只能靠自己了。乾隆见状,把不悦减去了两分。心下叹气,孝贤病逝,自己发作,憋死了一个大阿哥,憋废了一个三阿哥。乾隆也不想为纯皇贵妃的事情,再把五阿哥给收拾了。
  皇子的表现让乾隆还算满意,他又掉过头来看后宫。皇后的表现无可挑剔,后宫的事宜备得妥妥当当,舒贵妃也很守本份。再看下去,就是令妃了。乾隆皱了下眉毛,他对令妃的感觉很复杂,乾隆也是个念旧的人。固然讨厌她暗指老佛爷不能容人,但是对于一个陪伴了自己十几年、又没有显著劣迹的女人,要说没一点情份,也是不可能的。当时是气得要死,然而过了气头儿,乾隆的愤怒就不会那么深了。静下心来一想,只要不是故意找碴儿,就能想到,“不忠”是小燕子说的,不是令妃说的。但是,令妃装病争宠也让乾隆不乐,更兼老佛爷怀疑令妃背后说她的坏话,乾隆看向令妃的眼神就不太好了。
  令妃身材已经走形,可脸上并不见什么妊娠斑之类的东西,她眉心微颦,眼中似要滴出水来,看向乾隆的眼神满是柔和期盼。脸部的表情也很生动,一看到乾隆的眼见扫向她,马上堆起一个怯怯的、讨好的、又带着丝害怕的笑,整张脸显出一种想靠向乾隆的感觉。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中闪过一丝愧,整个人都失落了起来。
  香妃不冷不热,令妃却一脸期盼地看着他,乾隆的心理得到了莫大的满足,对于令妃的不满也就没那么重了。想来令妃是太重视自己了,所以才会有小动作的。这么想着,乾隆在香妃那里被严重打击的自信得到了治愈,居然傻到说了一句:“令妃身子如何了?”
  令妃顺竿子爬了上去:“皇上还想着奴才,奴才感恩不尽!”挺着肚子,弯腰便有些不便,乾隆念着她有身孕,当时就免了她的礼。恨得诸妃一脸扭曲,真真是不要脸到家了!乾隆带着一丝得意地往下望了一下,看到诸妃嫉妒的脸分外可爱了,还是有人在乎自己的嘛,自己不是那么失败的,所以,香妃只是个案,她也应该在不久的将来臣服于自己的!乾隆一瞬间充满了自信,我是皇帝我怕谁?!
  钟茗倒是带着一丝微笑地看向令妃,正在此时,乾隆看到了钟茗的笑容,嗯,很好,皇后还是很能包容人的。相较之下,令妃就显得小气了。看来,还是令妃不好,否则,何以皇后不对别人挑剔呢?香妃如此得宠,皇后尚且能够包容。令妃耍弄小聪明,实在不够大度,而且,暗指老佛爷不喜欢。嗯,令妃,不能太宠着她了,但是享受一下她的崇拜和紧张还是可以的,皇后、舒贵妃甚至是尽力奉承的庆妃,在这方面都没有令妃做得更让乾隆感到舒服。
  乾隆是被香妃打击得惨了,香妃在等着蒙丹的消息,对乾隆的到访没有再表示十分明确的抗拒,但仍是不开脸儿,让乾隆干搓手拿她没办法,被香妃吊在半空中了,香妃就像是驴子鼻子前挂着的胡萝卜,让乾隆看得到吃不到,还又能闻到香味儿。在身心俱疲的时候,让令妃抓住了机会。乾隆一琢磨,到令妃生下孩子就解禁吧,刚好有个好借口,但是,在那之前,她还要好好反省才行,一定要对老佛爷尊敬再尊敬!要把这种尊敬放到心里,如果令妃没有从心里对老佛爷不满,是不会顺嘴就说出那样的话的,言为心声啊!
  在乾隆再一次被香妃挫败之后,他终于无聊地跑到延禧宫里看令妃了。令妃果然是最了解乾隆细微心情的人,说的话可比庆妃更让乾隆舒服。令妃见到乾隆,就是一副激动与不敢相信的样子,擦擦眼泪,哽咽着请安。令妃接着请罪:“奴才真是该死!居然,居然发了昏,再想皇上也不能打扰您啊!真想不到,小燕子居然那么冲动,都是奴才的错,奴才要不是那么想不开就好了……”小心地问,“奴才这样,怕是要让皇上生气了,老佛爷和皇后娘娘也不高兴了吧?”又辩解,“奴才实是太希望得到老佛爷的青眼了,太想讨老佛爷喜欢,凡事总要想想会不会惹老佛爷不高兴,所以,一有事就会问一问自己,会不会犯什么样的忌讳……”
  乾隆方才缓了脸色,疑心消了一点儿:“既这么着,”看看令妃诚恳的表情、含泪的眼,“等孩子生下来,你给老佛爷请罪去罢!”没用‘解释’二字,乾隆心中疑虑并未全消,可香妃不让他好过、令妃能让他觉得舒服,乾隆暂时不打算追究了,就当是给自己找个乐子吧。既然令妃自己有觉悟了,那就继续反省改造吧,改造好了,就解除监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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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璂最近有点儿不大对劲儿,人蔫蔫的没精神,偶尔还要发一下呆,满眼疑惑的样子。钟茗深觉不妥,抽空儿把永璂叫到跟前一问,永璂开始还在别扭。钟茗不明就里,从上书房的师傅到伺候的奴才全猜了个遍,永璂才吞吞吐吐地道:“皇额娘,纯皇贵妃薨了,为什么我不像三哥那样难过?”顿了顿,“人为什么要死呢?”
  永璂开始思考人类从古至今,最深奥的问题之二——情感与生死——了。
  钟茗闻言一愣,想了一想:“纯皇贵妃是你三哥的生母,当然要更亲近一点,”伸出手来,“你看,五根指头,还要有长有短,看,中指最长、拇指最粗,小指细且短,但这并不代表小指就不重要、可以扔掉。虽然有不同,却都不是可以轻易舍弃的。纯皇贵妃和你皇阿玛,是你三哥的拇指、食指,当然更重要,他更伤心。”
  情感与生死,本是沉重而深奥的话题,对八岁的永璂讲钟茗自己还糊里糊涂的内容,钟茗有些无处下手,只能试着用最形象的比喻。就算钟茗自己清楚了,也未必能解释得清楚,因为她的对象是个八岁的孩子。就像爱迪生问老师,为什么母鸡下蛋公鸡不下,即使老师跟他讲,这是基因染色体决定的,你确定他就能听得懂?——在十九世纪的大环境下。
  永璂似懂非懂:“皇额娘和皇阿玛是我的拇指、食指!”用力点头。
  钟茗索性把永璂拉到怀里搂着:“至于生死……皇额娘也不大懂……”是真不懂,现在都不知道这几年的经历是不是南柯一梦,也不知道自己的本尊是生是死,是投胎还是还魂,“不过,人生一世,只要活着的时候觉得无愧就好了……唔,遗憾大概会有,毕竟,嗯,不可能事事如意,但总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还有什么——呃,过好每一天,努力向上?其实吧,死不是一切的终结,还有可能是另一个新的开始,带着无限好奇,投入到另一个世界里也不坏,不用很害怕的,”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虽然还弄不清楚自己算不算死,“总之,只要自己活得踏实,努力创造美好的生活,就可以了!”
  永璂细细听着,仍旧半懂不懂,不过看钟茗的样子,应该是说挺重要的话的,也用力地记。开导了永璂大半天,钟茗才想起来问:“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些来了?是因为纯皇贵妃薨逝?”
  永璂摇摇头:“一半儿,”抓抓脑袋,因为纯皇贵妃薨逝,这些小辈儿暂时不能剃头,永璂半光的脑袋长出了一点儿青茬儿,摸上去毛茸茸的,“就是觉得大家突然好奇怪……”和婉的丧礼,他只是露了个面儿,不同于纯皇贵妃,丧事在宫里都有大排场的,永璂的感受更深些。几年前,五格格与十三阿哥夭折的时候,虽然也是亲近的人,但是他还太小,不足以感受到其中的哀悼微妙,现在读了点书,人长大了一点儿,开始迷惑了。
  “还有三哥,比四姐姐和六哥都伤心,哭得快撑不住了……”喃喃自语,永璋的可怕表现,也是刺激永璂幼小心思成熟的一大原因。
  钟茗眉毛一跳:“你三哥?!”坏了!永璋这倒霉孩子!这回还不得“哀毁过礼”啊?他在丧事上跌过跟头,这回死的又是亲娘,更要把自己折腾得不成样子了。纯皇贵妃位份高,丧仪格外隆重,办的时间也长,永璋就是本来没事儿,也得被这好几个月的折腾弄出点儿事来。本来可以不管的,可是纯皇贵妃临死前又郑重托付过,钟茗拍拍永璂的脑袋:“你多陪陪三哥去!”
  永璂点点头:“三哥一定很难过。”
  留下钟茗在坤宁宫里苦思对策,既不能显得霸道,不许人家儿子思念母亲,也不能让永璋在纯皇贵妃的丧礼上累死!
  因纯皇贵妃的丧事,上书房停课,永璂便有时间跑到纯皇贵妃的灵前寻永璋。永璋果然还在,脸色灰败透着青黄颜,眼睛都瘦得抠下去了,辫子里透出几道银丝来,头没剃,胡子也没刮,整个人显得落魄已极,行动已经需要两个小太监扶着了。和嘉和永瑢都不敢很劝他,换个家庭环境,说了就说了,问题是永璋的经历有点儿特殊,乾隆十三年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两人只能暗自担心。
  永璂先给兄姐打了个千儿,然后拜了一下纯皇贵妃的灵位,这才寻永璋等人说话。永璋勉强一笑:“怎么过来了?上书房不是停课了?有空儿陪皇额娘说话,逗小妹妹玩去罢。”久病床前无孝子,纯贵妃的丧事时间拖得要长一点,众人都是应个卯便罢,永璋也明白其中奥妙。
  永璂歪着头看了永璋一下,伸出手来,开始扳指头:“皇额娘说,嗯,对三哥来说,皇阿玛和纯皇贵妃是这个、这个,这些是其他人……对于我来说,这是皇额娘、这是皇阿玛,这是老佛爷,嗯……”想一想,“我知道三哥难受,”小大人样儿的叹了口气,“皇额娘这两天也忙,没空管我,我来陪陪三哥,”抓抓脑袋,继续打比喻,把另一只手也拿出来比划了,“纯皇贵妃是这个,但是,皇额娘说了,既然是自己身上长的,就不能不管不顾,”歪歪脑袋嘟嘟嘴,“总觉得有点儿对又有点儿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了呢……”
  兄妹三人倒弄明白了,觉得这话应该是皇后特意通过永璂来说的。和嘉拉着永璂道:“永璂知道这些就很好了。”看来,皇后倒真像是把额娘生前的托付放在心上了。自嘲一笑,放不放在心上的,也没什么,额娘已经死了,自己兄妹三人,对任何人都不构成什么威胁,本就不是别人的目标,皇后是不至于藏奸的。既然这样,不如好好相处,况且,皇后一向对自己母子几人并不刻薄。
  永瑢也正有此意,与和嘉的目光一碰,又散开了。只有永璋,脑袋还有点晕,这些天来他哭得太耗精神,没有注意到弟弟妹妹的小动作。
  正在此时,钟茗理顺了思路来了。
  众人见过礼,钟茗先不让他们起身,径直走到永璋身前:“抬起头来!!!”
  永璋昏沉沉抬起头,钟茗大吃一惊:“永璂说了我还不信,你居然哀毁致此么?!”永璋年纪已长,对于皇帝的后宫当然要避嫌,钟茗并不能常见他,听永璂说永璋伤心之后,她是有心理准备来的,仍然不免被永璋的样子给吓了一跳,真真是‘哀毁’了啊!
  钟茗原打算看一下永璋的气色然后再劝两句的,现在直接拎起永璋的领子,一拎之下才觉惊心,永璋好歹是个大男人,钟茗居然能把他拎了个半起。
  “你这是怎么一回事?!!”钟茗火了,“你就这么不待见你额娘给你的身子么?!在她的灵前这么糟…蹋她的骨血?”
  永璋头昏眼花,呐呐不成言。永瑢过继出去了,不便多言,和嘉是女孩儿,忙为永璋分辩:“皇额娘,三哥是伤心额娘离世……”本来觉得皇后母子是有心人,现在又有点矛盾,一是希望有人能劝劝永璋,再来又对钟茗的语气有一点点的不满。
  钟茗对和嘉道:“你也由着他这样么?他身子弱,这大家都知道的!这么下去怎么成?!”看着永璋,“我知道你伤心,但是,你也要明白,你额娘最看重的是什么!是你们!她既把你们托给了我,我就不能袖手旁观!好了,都起来罢!”
  众人坐定,钟茗才缓声道:“我长这么大,只经过先帝殡天一回,你们觉得,那个时候皇上不难过么?可是他挺过来了,因为他知道什么样的他才是先帝想看到的他,不是哀哀哭泣,而是振作奋发。我也是做人额娘的,我想我知道你们额娘的想法,即使我死了,也想自己的孩子过得好。”这倒是实话,说得众人无语,唯永璂拽紧了钟茗的袖子一脸紧张。
  钟茗抚上永璂的背,感到永璂的小脊梁在掌下放松了,才道:“没有不让你们伤心,永璋,圣贤书你读得比我多,总该知道什么是‘哀毁过礼’与‘过犹不及’,你还年轻,好好过日子,才是你额娘愿意看到的。”
  和嘉与永瑢面色和缓,永璋只是点头并不说话,钟茗觉得他还是心结难解,也难怪了,被乾隆恐吓过的人,心理阴影挺重的,看来病根还是在乾隆那里。钟茗叹了口气:“和嘉看着你哥哥,让他按顿吃饭、按点儿睡觉!”我还得找乾隆去!
  和嘉答应了:“皇额娘放心,女儿会照顾三哥的。”可一看永璋依旧没精神的样子,心里叹气了,看向钟茗的眼神里就带了点乞求。钟茗点点头。
  带着永璂出了灵堂,钟茗就召来太医,细细问了永璋最近平安脉的情况,形势竟是很不好。太医吞吞吐吐,钟茗看得心烦,直接喝问:“给我个实话,再藏着掖着,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只与你算账!”
  太医这才说了实情——永璋衰弱已极,好生养着,或者能延数岁之命,再折腾下去,怕活不过今年了。说完,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钟茗命太医携了脉方跟在凤辇后面,一路带到了养心殿。

91。无标题之章

  养心殿里,乾隆此时正闲,纯皇贵妃薨了,他也不大好在此时猛翻牌子,连去逗香妃的次数都减少了。听到小太监通报说皇后来了,乾隆有点儿诧异,养心殿这块地方,哪怕是太后都不能经常出入的,皇后来这是有大事发生?
  太医在殿外候着,钟茗先进去见乾隆。
  “你这是有事儿?”也只有这个猜测了。
  钟茗左右看了一下:“都退下吧,我跟皇上说说话。”
  有点儿越权了,乾隆略一想:“都下去!”凝神看向钟茗。
  钟茗上前几步,靠在乾隆耳边,小声道:“永璂回来跟我说,永璋的情形不太对劲儿,我刚才去看过了,人都瘦脱了相了,召来太医——”摇摇头,“太医就在殿外。”
  乾隆到底不笨:“什么事要惊动太医?他亲生额娘去了,他当然要哀伤,你把话说清楚。”还要把周围的人都遣走,显是有隐情。
  钟茗低下头:“皇上把太医召进来一问,就什么都知道了。”
  太医进来的时候,有点儿发抖,再怎么样三阿哥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自己将要说的话,几与报丧等同,真怕皇上一气之下把自己怎么怎么了。跪在地上,用一堆的术语解释了永璋现在的身体状况,乾隆淡淡的声音里透着寒意:“你再说一遍。”
  太医情急之下双手举过头顶,捧着脉案,意思也明白,您自己看吧。乾隆啪地一声捏起脉案,匆匆翻了几页,纸张翻得哗哗响。
  “滚出去候着!”
  太医巴不得听到这一声,再一叩首,连滚带爬地跑了。
  钟茗摒住呼吸:“永璋怕是伤心生母的缘故,不如皇上开导他几句,心里想通了,慢慢调养也不是那么危险的。这事儿,不敢先惊动老佛爷,可又不是小事儿,须得先禀明皇上。”
  乾隆念及纯皇贵妃的情份,又觉得永璋此番表现很好,兼之脉案就在眼前,对永璋的关切之心浮了上来。“左右无事,朕去看看他吧。”
  灵堂前,永璋对于乾隆是畏多于敬,伏在地上,不敢动作。
  乾隆看着永璋削瘦弯曲的背,再看着他头上已有几丝白发,这个儿子,今年才二十五岁啊!蹉跎了十二年的光阴,正是大好青春。十二年的时间,他也忏悔得够了,大阿哥已经死了十年了,大阿哥郁郁而终时,乾隆早已懊悔,现在永璋又是这般模样。乾隆也伤感了起来:“起来吧,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永璋咬着牙,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已是头晕眼花。小太监识机,抢上去扶起他,一站起来,乾隆又看到了他的脸色,与钟茗一样的吃惊了,更印证了脉方。指着身边的位子让永璋坐下,在纯皇贵妃灵堂,乾隆的心也柔软了起来,温言抚慰了永璋几句,又说起养生之法。
  永璋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不明白乾隆怎么突然这么慈祥了。茫然地向上首看去,皇帝身边正坐着皇后,永璋又低下了头。
  “给朕养好身子,好好当差,也好为朕分忧!”永璋最大的心结,就是被乾隆厌弃,有了乾隆这句话,真比什么药都管用。
  单听到这句话,永璋的脸色就好看了许多,乾隆满意地拍拍永璋的肩膀,离开了。钟茗跟过去,走到门口又回头:“太医已经跟过来了,是你用惯了的,先请脉开方子吧,不要吝惜用药。”又让和嘉与永瑢多照看一点儿,这才离去。
  太医抹抹汗,当医生的,就怕病人不配合,以前三阿哥的脉象很糟糕,也不配合治病,太医有天大的本事也禁不住他自己想不开。现在脉象仍然不大好,可却透着一点儿生机,配上自己的医术,看样子是能多活一阵儿了。这回的差使好办了。
  太医诊完脉,开好方子,永瑢又与他闲聊了几句,问了事情的始末,赏了银子,才放他走。
  兄妹三人商量了一回,觉得不管皇后此举是因为母亲生前的嘱托,还是皇后要借此有什么图谋,都不是一件坏事。五阿哥为一只笼中鸟渐失圣心,还有谁比十二阿哥更适合交好呢?
  五阿哥并不知道自己在兄弟姐妹心里已经属于“渐失圣心”了,他正为着小燕子出头有望而欣喜若狂。他对令妃生了不满,但并不妨碍他仍旧依靠着福尔康出谋划策。这个皇子阿哥当得实在悲催,身边没有谋士扶持,底下没有门人效忠,以前一有事整日里就是尔康、尔泰、尔泰、尔康地寻人商量,现在只剩一个福尔康了。顺风顺水的时候还好,一出了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现培养是来不及了,只能继续找福尔康。
  福尔康养伤期间,永琪就送了不少药,偶有空闲,还要跑来看他。福尔康的伤好了大半,就借口访友谋差使跑出去串连了。聚会的地点就是会宾楼,会宾楼里有蒙丹。福尔康与蒙丹两人都带着伤,颇有同病相怜之感。蒙丹见福尔康因为私放了他而受责,更是对福尔康推心置腹。不一时,永琪也得了消息赶过来。人都齐了,可以说正事了。蒙丹此时才有机会把自己与含香的爱情说出来感动大家,私奔七次未遂这样的惨痛经历都说了。把福尔康感动得几乎要哭了,天下的皇帝爹、王爷爹都不是好人!居然不成全毛头小子拐骗公主的美好愿望!净会拿着大义、规矩压人,太没有人性了!
  福尔康一瞬间就决定了要帮助这对苦命鸳鸯,当下他用感性的声音对蒙丹说:“你先放心养伤,那个宝月楼,是我督建的,里面的结构我很清楚,我和五阿哥会回去想办法的,一定能让你们联系上的。”
  永琪不吭声,出了蒙丹的房间才抱怨:“尔康,你发昏了吗?我们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还要帮蒙丹?”
  “不是帮蒙丹,是在帮蒙丹的同时帮我们自己,”福尔康笃定地说,“你想想,我们现在除了香妃这一捷径,还有别的办法可行吗?小燕子再关下去,她自己会先发疯的!现在要看皇上的态度,皇上现在最宠爱的就是香妃!”
  永琪被小燕子三个字牵动了神经:“这些我都知道,但是,要怎么联系上她?那是后宫啊,我们进不去的!”
  “不是有蒙丹吗?让蒙丹写信,想办法递进去,让香妃说太寂寞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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