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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手老山狙击手-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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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几个战友都笑起来,说:“你慢慢说,别忙!给你留着呢。这牛肉罐头真是他妈的好东西!”

“可惜昨天来了别的老乡,给他们消灭了一些,不然你们就可以多享受些。”这个老乡用手扯着唇上的浓密胡子,又说道:“武安邦,刚才说到特工,你还记得那个叫周伟宏的老乡不?前几天牺牲了!”

“周伟宏?不记得了。”武安邦努力思索,怎么也想不起这个人来,脑子里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老乡坐在一个弹箱上,一手支在膝盖头一手继续扯着他的倒霉的胡子,慢慢地说:“就是瘦瘦的个,脸上有颗痣的那个。从新兵连出来后我们所有老乡中分派得最好的,先是在团部。。。。。。”

“啊,想起来了。放电影的!这活儿不错啊,安全的很。”武安邦吃惊地望着他,“怎么牺牲的?他好像是家里的独子哦。团部遭到偷袭了?”

“不是啊。不过说起来,这人也是完全讲命运。当初他觉得在团部呆着没意思,就主动要求下一线连队。在一线部队里,那个指导员有次跟他有点过节,他心里一直不太舒服,就跟上级别别扭扭的。有次彻底跟指导员闹翻,将他打了,于是就被关了禁闭。我们知道他出事后还去看了他,他被关在一个防空洞里好几天,也很后悔。但出来后又拒不认错,上级没法,只得把他派军工。这小子整天赶马搞运输,往高地上送水送弹药。后来倒是彻底认识了错误,还写了申请入党。那次在境内山下遭到过境来的特工伏击,中了十多枪,当场就死了。部队从他身上找出来申请书,都给血染红了,里面还有写给指导员的检查,没有交出去。听说他们指导员看到检查时硬是哭了!估计写得很感人。”这老乡说得眼睛也红红的,像是要哭了。

大家可能是受了感染,都不说话了。一会那老乡又说:“我们老是提起你,说你不容易,记挂着你。这次还有个老乡,被选为突击队员打出击,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应该就快回来了。”

沉闷的雷声继续在黄昏前的天地间充斥着,仿佛很远,又很近。

“我们这次做了很多的准备,等着他们凯旋归来。没想到的是你们半路杀出来,不过还好,一切都有充足的准备,来再多人也应付得下。”

“呵呵,是吗?你说的那个老乡,打出击的那个是哪个?难怪昨夜有好长时间的高密度炮袭,我估计任务应该成功了,不是问题。只是撤离时可能就有点困难,敌人不会白白挨一顿痛打就算了。”

“一般都是这样,过去容易回来难。”

到下午四点多钟,陆续从其他地方又送来些伤员。前线救护所里的人渐渐多了,那老乡得忙了就走了。武安邦看着来到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一身肮脏,有的衣服上甚至有前次战斗留下的暗红血渍。这些可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啊!反反复复上前线,受伤下来,有时不等痊愈就又匆匆重返沙场。

到天快黑尽时,阴冷的雨雾中又走来一队疲惫不堪的兵,前前后后百余人,引起一阵骚动。医护人员忙里忙外,叫大家让出地方。

这些人大部分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不知是从那个阵地上下来的。听他们说起来,估计是昨夜去执行出击任务的。

轰隆轰隆的雷声还在天地间响着,没有要停歇下来的意思。炮袭从昨夜到现在,间歇少,强度相当大。我们倾泻过去,敌人也有零星的反击。

41。生死狙击 8。

夜晚的时候没有月亮,外面漆黑一团,夜雨在树叶上滴下吧嗒吧嗒的响声,远远近近,到处都是这种天籁之音。但是听久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再说那也不是能刺激起前线将士的心里反应的。隆隆的炮声不知何时已经消沉下去,仿佛从来就没有过。战士们或坐或躺,有的已经沉睡。

防空洞里似乎太寂静,连鼾声都没有,向前进反而怎么也睡不着。腿上的伤并不疼痛,也许是麻木,不过这也好。正没事做,心里空落落的,突然一转头,他看到昏暗的蜡烛光下一个伤兵在就着弹药箱子写信。侧面看过去,那人的脸部轮廓显得很小,可能是头部包扎着厚厚的宽宽的绷带的缘故。他应该是在写信,写的那么认真,心无旁骛,笔尖在纸上嗄嗄嗄响。他绝没想到此时身旁有个陌生战友在看着他,在猜想他写的东西,做着很坏的预测。在向前进想来,他写的东西也许绝笔书,下一次上前线时他可能就没那么幸运,只是负伤那么简单了。那个战士如果他能明了有人此时心里对他的这种想法他一定会不高兴,可是他是那么专注,不要说明了别人的内心,就是注意到别人的关注他也不可能做到。

两下隔着不到两个臂展的距离,向前进从侧面看着他,心里在进一步想着——这小子年龄也不大啊!他的脸部很清瘦,虽然被一匝匝紧缠的绷带衬托得很小,但是轮廓分明。除了头部受伤,他的腿上还加固着木板。向前进向他在前线一定留了很多血,做了生死的挣扎。他不由得生出一股子同情,对他能活着感到高兴。他是哪里人?有多大?家里父母都还健在吧?一定很担心他?向前进突然变得很有兴趣知道这些,想了解有关于他的一切。他很想跟他认识,做个朋友,谈天说地。

也许他还有一个爱他的女朋友,在等着他凯旋归去结婚成家呢。现在他就是在给她写信?还是在给家里报平安?他在胡乱猜测。

如果不是入伍,奉命征召来到前线,他应该是个可以享受到幸福生活的人。向前进很肯定这一点。你看他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年轻而力壮,绝对能用自己的双手开创自己的生活,在人生之路上走好。这样子看上去,他是个忠厚而善良的人。这种人在生活中很多,平凡不已,却在身上继承了祖训,有着传统的中国美德。这种美德的体现,在家庭上即是上可以孝敬父母,下可以疼爱子女。如果他结了婚成了家的话,应该有一个关心他的好老婆,他也绝不会让自己的老婆受到任何委屈。向前进顾自想着,心里有些替他担心——下次战斗他会怎么样呢?他又想,他千万不要在以后的战斗中牺牲,最好能保全自己,肢体不缺,健健康康地回去。不管他来自农村还是城市,他都应该平安,历经生死,从前线回去以后,一定是会成为懂得珍惜幸福生活的那一类人的,会成为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这一点他可以肯定!

不过,在他光荣退伍前,他至少应完成几个必备的硬件,作为可以接受国家安置的资本:职务不大,上士班长;思想不高,火线入党;立功不多,三等奖章。这样的话,回去就可以有一份清闲的工作,今后不必劳苦困顿,为生计发愁。

但谁知道呢,也许下一次战斗,他就牺牲了,永远安静地躺在这片山地丛林中。那些在远方牵挂他的亲人,连见他最后一面都没能够。

他突然停下了笔,伸手到上衣口袋里去摸着什么。但是接着他叹了口气。看到这,向前进赶紧去摸自己的上衣口袋,他在这里得到的一包棺材钉还没有抽。

那个战士正在无聊,忽然啪的一声,从空中飞来一支烟,掉在他眼前的弹药箱上。

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哪!“谢谢老兄!”他转过头来咧开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而后又转过头去,将安在两片嘴唇间的“棺材钉”伸向烛光,吱的一声猛吸了一口。

看到他将手中的烟头向着他扬了扬,以示谢意,向前进笑了一下,摆摆手。这样他们就算是熟识了。不过向前进倒不想跟他说什么了,就让他继续写信吧,难得有这样的人,在生死之隙还有闲情来写点东西给亲人。

看着他又开始伏在弹药箱上继续写信,向前进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叫耗子的战友。在前线的人生就是这样,生死瞬间,不由人挣扎。

他很想出去走走。可是这个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没有人能够违反纪律私自外出不说,他的腿上伤口更根本不能够让他成行。他只得将身子慢慢移动着躺下,挤在两名熟睡的不知名的战友中间,慢慢地等瞌睡来临。

不知道外面的布防怎么样,越军的小股特工骚扰无孔不入,极其让人讨厌。别三更半夜的又打起枪来,扰人清梦。

说到特工,他们尤其能吃苦,为了等待机会,他们有时会向冬眠的蛇一样潜伏在洞穴中,无声无息,一待好几天。他们惯于在相互连通的洞穴中出入,有时候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是打从哪里来的,突然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

前线多山洞,时常在地底下纵横交错,特工们喜爱的就是那样阴暗潮湿的地方。他们像是地心幽灵,只会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候爬出来。。。。。。

他担心的没错,此时一个战斗班的特工分成三组,从三个方向向救护站摸来捡便宜了。

嗄嗄嗄的雨声遮去了他们的脚步声和触动草叶的响声。他们这些人战斗经验丰富到极点,沉着冷静的功夫也没人能比。他们接近得很慢,借着各种掩护,来得无声无息,在漆黑的冷雨夜,简直就像是鬼魅。

他们已经在附近的山洞里呆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对这里的地形、防务等做了最缜密的观察,制定了最细致的偷袭方案。之所以选择在今夜下手,是因为今夜里人多,战果会很大。他们分散开来的三个战斗小组均成功地避过了解放军的外围警哨,各自按照方案的进入方位潜入到了外围警戒线内。

负责中路进攻的特工小组一直都很顺利,一个个大着胆子,一直摸到了救护所前面二十米近距离的小土坡下。根据前几次的观察,小土坡上应该有解放军的两名哨兵。如果能将这两名哨兵解决的话,那可是一举两得。一是退路安全有了保障,二是可以得到成箱的手榴弹。

“阿阮,计划临时改变,重新调配下人手。你们两人往前去,等我们!我跟阿汉去端掉上面的障碍。。。。。。行动!”

“是!黎,你跟着我!”阿阮两手拿着枪,猫着腰,迈开一步,比世上最狡猾的狐狸都还小心。走到第二步的时候他就被后面的人叫停了,那个跟着他叫阿黎的低低地叫了一声:“不好,阮哥,我好像踩到东西了,是地雷!”他说得很含混,但在嗄嗄雨声中还是引起了上面的警哨注意!

“哨长,我好像听到下面有动静,好像有人在说话!”当值的哨兵轻轻地碰了碰身边的哨长。哨长正在打迷糊,他实在是太疲倦了。

“你说什么?”他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嘘!别出声——你听!”

哨长拉下雨衣盖头,黑暗中,只有嗄嗄嗄的雨点声。

“我们分开来!我过那边去——”

虽然没有听到什么,但哨兵说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哨长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做事也相当的谨慎小心。这可不是闹着玩,弄不好会有生命之忧,炫 …書∧ 網会死很多人的。万一出了事,自己死球了就一了百了,没跟着一起死的话事后追究其来他可担待不起。

下面特工黎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他不能动,一动就会死。地雷不能排除,一是在黑暗中不好处理,就算这脚下的这一颗好处理,但鬼知道这是不是诡雷,会牵引出其他的爆炸?那样一来,则损失更大。所以黎站着,直直地站着。他妈的运气真背,阮在前面走都没事,反倒是他第二位的还踩上了。

气温很低,这样下去不好办。千万不能打抖,一打抖就会糟。阮已经继续往前摸过去了,今夜的行动一定要执行,不能半途而废。他不算什么,他愿意在最后的时刻牺牲,只要能达成胜利,破坏掉这个救护站,牺牲了也值得。

向前进在防空洞里忽然听到一声断喝:“什么人?口令!”

     生死狙击 9。

狙击手

向前进看到一道手电筒光在外面划过,不过一霎那间他搞不清那到底是上什么,也许是闪电或者是炮弹爆炸的闪光。但很快他就弄明白了,从光线亮了一瞬后再接着连闪两次下垂熄灭的情况来看,证明是手电筒光。他知道这是信号,表示有敌人偷袭,号令全体进入战斗准备。所有进入到梦乡中的战斗人员全给叫醒了,洞里很多非战斗人员也惊醒来很多。

“什么情况?”那名写信的战士停下手中的笔,转过头来问向前进。

向前进还没回答,“他妈的,是特工来偷袭,给老子打!”外面一个干剌剌的声音吼叫道,战斗就打开了。

枪声传进洞里来时有点沉闷,首先是啪啪两响,打破了夜的沉寂。紧接着猛烈的爆炸声在外连接响起,洞子跟着在颤抖,簌簌掉下泥土。刚醒过来的很多非战斗人员都很惊恐,面面相觑,一下子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况如何?每个人都挣扎着想移动位置,想知道点什么。但是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告诉大家点什么,这个时候外面已经陷入到对峙中,枪炮声不断。

“我是少尉正排,大家听我的!大家千万不要慌张,原地不动。可能只是敌人的小股骚扰,我们外面有很多的人手,对付他们不是问题。相信我,大家原地待命,等下一步的情况,会有人来通报的。”话是那么说,但如何叫人能放心?向前进已经将枪拿在了手中,拉动枪栓,子弹上膛,只是苦于行动不便,不好带头外出去看动静而已。

外面似乎变得很乱,只听到有人在不停地大声叫喊,竭力吆喝着,喊打喊杀的。不停地有人开枪,点射和短促的连发声中,又夹杂着不知是手榴弹还是地雷的爆炸,洞壁不停地震抖。有几个腿脚方便的战士想出去看看,但是洞口一下子挤进来好些人,这些人推搡着他们,叫他们赶快退回去。只是一眨眼工夫,洞口便给这些冲进来的战士加强封锁了。有战士跑步扛来了沙袋,嘭嘭地丢在地上。向前进借着外面爆炸的闪光,看到他们在洞口构筑起简易工事,准备抵御敌人的有可能的进攻。一直到这个时候都没有人进到洞里面来给大家通报情况,医生和护士们都在慌乱中各自拿起了武器。

看来情况不容乐观,揪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在生死目前,每个人都很紧张自不用说。因为大家都知道特工们的手段相当地残忍,给他们袭击得手的,场面通常都惨不忍睹。

战斗持续了好一阵,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敌人的偷袭被打退了,外面混乱的喊叫和断续的枪声总算在稀落中停歇,没有人再打了。

“没事了,大家放心,我们的战友正在外面打扫战场。”负责洞口防御的一个班长告诉大家。

“停了?不打了?”那个写信的兵问。

“不打了,敌人可能都死光光了,还打个屁?”洞里面有人喘息着大声回答他。

“没错,估计是这样!你这话我爱听。”外面的班长说。只听他继续道:“你们一线下来的能耐得不行,这个我服。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是随时预备着拉到一线去的人,再不济也有两下子的不是?说到这特工,他们是能耐,不过再能耐也抵不过人多势众啊,呵呵!想偷袭?我操他妈的,老子们又不是待宰的羔羊。谁没个手的啊?都会打枪扔炸弹!来啊!再来打过!”

“说得好,说得妙,说得呱呱叫!班长,你就是能耐哦!”他的一个兵说。

“那是那是。”那个准备了继续写信的兵哈哈一笑,“不打了我就继续写信,刚才还有几句话没写完,给打断了。这个外面守卫的同志,不用再灯火管制了吧?可不可以点蜡烛了啊?”

“你得要问外面班长,这里我们班长大人说了算。是不是啊,班长?”

“这个这个,话是说没事了,但还得再等等看,里面的这位同志,你先别忙。安全第一,莫给敌人的狙击手向着灯光处打来一枪,伤到老子们几个中的哪个就不好了,是不是?见谅啊!你们在洞子里头有人给站岗挡枪子倒是不怕,但我们怕啊!”

“九班长,是你怕,不是我们怕,别说上我们。你这个人向来胆子小还是怎么的,敌人都给打退了,你还不敢叫人家在洞里面点灯。用布遮盖住不就得了?”

“怎么着?上次比武输了,你不服气我们班长是不是?那你不是我们班的人,你离开战斗建制,跑来这里干什么?刚才你们班的人都在跟敌人对打,你却跟着跑来这里,什么意思?给大家伙解释下。”

“你是说我怕死?这可是排长他老人家下的命令,我们当小兵的有什么办法。我们班长按指示叫我们几个过来加强你们,怕你们人手不够,敌人会强力进攻主洞口。这不,最危 3ǔωω。cōm险的地方我来了,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班长,别听他瞎吹,这小子鬼精灵,一定是怕死,自己跑来的。看他却说得多冠冕堂皇?没见过这么会往自个脸上贴金的人。”

“我不跟你废话了!你真是没读过书还是怎么的,没听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句话吗?你调查清楚了?算了,真不跟你们说了,有怀疑自己问排长去。”

正说着,前面有脚步声传来了。“谁?口——口令!”

“别慌,是我!”

“呵呵,你胆子可真大。小心拿枪,别走火把排长他老人家打了。”

“说什么呢?什么什么老人家不老人家的,我很老了吗?你他妈的真会排马屁!你们班长吃这一套是他的事,给老子谨慎点是正经,别吊儿郎当的,这个时候了还开玩笑。鬼知道他妈的特工会不会没走远,掉转头来打回马枪?你们移动一下,让我进去看看洞里的情况,不知道伤员们怎么样了?刚才的战斗没影响到大家的休息吧。我这不废话了吗?影响是肯定的了,我得进去看看有没有惊动到伤口什么的。他妈的,三天两头都遇到这种事,还叫不叫人休息了?我最恨敌人偷偷摸摸,所以抓住一个就打一个,打到他吐血!有本事明刀明枪地来,就会最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偷袭——真他妈的!对了对了,再让一让,免得踩到你们的屁股什么的。”

排长进了洞,摁亮了手电筒。

手电筒光一亮,引来齐刷刷的目光。排长将洞里全照了一遍,细细查看过了,而后清清嗓子,说道:

“各位前线下来的同志哥,我是这里负责防务的排长,刚才的事情,惊动到大家,我向大家道歉,请大家见谅了。嗯,这个,还好没让你们受到损伤,不然我罪过大了,不好向上头交待。再有么,我就不多说了,还得要到外面去看看。这个,老张,请各位医生护士再检查下伤员们的伤,该上药的上药,该换纱布的换纱布,该打麻醉针的打麻醉针,弄好了,然后再接着睡觉。我请同志们放心,我们排是全团军事大比武的集体尖子队伍,战斗力不说强悍也是数一数二,这种小阵仗见得多了,对付起来也有经验。刚才的战斗我们就没有一个人伤亡,连毛都没掉一根,敌人倒是死了三个,还有一个轻伤的,给我们捉住了,现在正在外面的木棉树上掉着打。大家不满意,明天要出气的,就请一早到树下去做点事情。”

有几个伤兵听到这里,觉得很有意思,不觉呵呵一笑。

“这么说就是没事了?我可以继续点亮蜡烛写信了?”

“可以!别的我就不多说了,请同志们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去。”

“我手没受伤,你说的明日一早可以到树下去做点事情?”

“可以!”

“还是不打了,解放军优待俘虏!”

“鸡巴,我从来不优待他们!捉住了就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顺眼的,打得轻一点,不顺眼的,反正他骨头硬,就叫同志们下手重一点。特工不打不行,他们不比其他人。我最恨他妈的这种偷偷摸摸的人了!”

突然,外面啪的又是一声枪响,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又来了,回马枪!他妈的,还好老子事先有交代,叫同志们不要放松警惕,命令取消休息,全体战士一级战备到天亮。估计是特工们回来救那个在树下吊着的伙伴了。”排长说着一手提着冲锋枪,风风火火地走出去了。

外面枪声又激烈地响了好一阵。天亮的时候,天灰蒙蒙的,能见度依旧很低。昨夜的战场还没打扫干净,放眼随处可见激战过后的狼藉。

木棉树下的草地上,敌人的尸体被拖到了一起,排列着。有一具已经没了下体,上半截身也血糊糊的,看了一眼没法看第二眼。吊在树上的人还在,不过没人在打。

向前进在武安邦的帮助下走出洞来时,看到浓雾中附近驻军部队派来加强防务的一个排兵力开来了,正在周围小心展开巡逻。

又来了一拔军工,他们应该是天没亮就出发的。带来了许多急需的物质,包括救人的医药和步兵用来增强战斗力的迫击炮弹一批。

一大早,大家离开了这里,继续往回走。山路弯弯,泥泞不堪,苦了那些军工,没日没夜的输送着物资,回去时常常得救护伤员,没一件轻松活。

十来点钟后,大家就近在出击连队的基地里打尖,吃了早饭,休整了一阵。在这里,大家各自见着了自个的老乡,或多或少,相识的不相识的,都很亲热。而后继续往回走,这一回去就在后方基地呆了很长的时间。

42。战友情深1。

县城里到处都是兵,营长带着他的跟班,跟几个陌生的北方战士挤着站在一家杂货铺前的屋檐下避雨。凳子早给里边的人占据了,里里外外,除了老板,一屋子的人,嘻嘻哈哈的,烟雾缭绕,跟这里的天气相若。

雨天让人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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