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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仙-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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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要用魔气遮掩我等身上气息。不过我体内气息冲突,不能飞行,还是那魔修把我送到这……”
  他是直接叫芃山老祖扔到了这里,而没有被带着到观山坪营救秦休,倒不比秦弼亲眼看到那场面受的冲击。不过话说回来,以他和秦休的关系,就是当真看到人在那受苦,也不会像秦弼那样遭受双重打击,伤心得失去理智。
  说到一半,他终于想起乐令不再是他师弟,这些干系到本门隐私的事不该再对他说。可这些事乐令在罗浮时也早就知晓,现在再遮掩……也掩不住了。池煦不禁又苦笑了一下,握住乐令的手腕:“现在身份不同,你也不必这么关照我了。”
  他身上没什么力气,仅仅是握着乐令的手,拉是拉不开的。两人你推我让,倒好像还在罗浮时一样,乐令心中一动,又想到罗浮的掌门之争,忽然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也有几分猜到池煦为什么对他没什么恨意。
  他微微一笑,神色中便带着从未有过的魅惑之态,看得人魂魄似乎都要被吸过去:“池师兄,你想不想当罗浮掌门?”
  池煦当上罗浮掌门于他有益无损,不过是送几枚丹药、扶持一把的事,又能有多难?有他牵制朱陵,省得以后再弄出这样糟心的事。他虽然不怕罗浮,但湛墨长大后,还要回文举州寻觅俞氏一族的功法,还要回水宫取属于他的东西,有仇人在总不如有自己人在。
  池煦的瞳孔扩张,神色涣散,分明是已被他拖入幻术,全无抵抗之力的模样。乐令笑吟吟地瞧着他,等着他说出自己爱听的答案,两人再立下誓言,此事便能如他所愿。不想池煦虽然被他的功法控制,说出的话却远超出他的意料,甚至让他恍惚有种后悔问出这话的感觉。
  “我资质平平,不足以担当掌门之位,秦师弟比我更合适。湛儿资质比我们都好,将来他若能修炼有成,我与师弟也算是后继有人了。”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哪怕是后来听说乐令的身份,知道他以魔法欺骗云铮杀了秦休之事,这想法却还深植在他心里。偏偏乐令是以魔法勾起他心底最深处压抑的念头,若是换个法子问,只怕他也不会公然说出来。
  哪怕乐令此时还在罗浮,他也绝不会对人提起此事,只会走一步看一步,等到能将师弟推上去的那一天。
  他的心神被魔气浸染,自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乐令听到了他的心声,却也只能辜负——就是他早就知道池煦想让他当掌门,为了回来和师尊团聚,他也绝不会答应。罗浮于他,只是个可以掌握仇人动态,方便他复仇的地方,他对罗浮是真的无欲无求,所以才会被景虚真人师徒误会……
  他撤去池煦身上魔气,剑身一转,将人直接带回栖逸峰自家洞府,甩到了洞中灵气最为集中精纯的碧游床上:“池师兄,你修为实在太弱,若要当罗浮掌门,这样只能任人拿捏可是不成。”
  这间洞府是他数百年经营出来的,虽然回来之后一直陪师尊住在小楼里,但用不上的丹药法宝还有的是。不等池煦说什么,他就在碧游床边布下几重聚灵阵,又从多宝柜里翻出几瓶金丹期可用的灵药,一股脑扔到了他怀里。
  池煦尚未反应过来,乐令便已把他修行的环境打理得妥妥贴贴,环臂在旁指示:“这间洞府比你在罗浮的好上许多,你只管在此修行,不要分心。就是想回罗浮,也要等有了自保之力——还是你还想被人封了修为,弄到这种地方等着人吃?”
  池煦直到现在脑子还懵着,不知乐令为什么又想起把他弄到自家洞府修行。还没问出口,乐令就似已知道了他的打算,笑道:“幽藏与罗浮所修道法不同,但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我与秦休是私人恩怨,他当初杀了我,我杀他复仇,也算是公平合理,迁怒你做什么。我也不是瞎子,在罗浮这些年,你和徐元应,还有其他人对我的照顾,我都看在眼里的。”
  受人之恩,必须有所回报。
  修习罗浮的太上隐书八素真经时还好些,六欲阴魔大法要求却严格得多,心中但有一丝破绽,心魔便会乘隙而至。轻则阻扰他修行,重则元神魂魄都要被心魔啃噬,成为行尸走肉。他练六欲阴魔大法多年,也略有些避魔之法,到了元神境地已不容易为外物动摇。这回照顾池煦,却是心中有个声音催促他非要照顾不可,叫他觉着若不遵行定要后悔。
  池煦向他点了点头,淡定得好像身在真观崖上自家洞府一般,五指结成莲花印,几个呼吸之间就已沉入虚空寂照境界。
  洞府大门轰然关闭,乐令重回观山坪会场,与旧日相识饮酒作乐,将他在外头与池煦相逢一事略过不提。秦休的魂魄已被咬得全无人形,在场上厉声嘶叫,许多老魔头看得津津有味,顺便批评乐令手段太单一,那些采补为重的修士刚嫌弃他叫得扰人清净。
  不论如何,秦休的脸已丢回了罗浮,他的目的便已达成了大半,对于那些魔修提出的建议也没什么兴趣,将人重收回灯心中,唤上美貌的男女弟子跳舞,圆圆满满地结束了这场宴会。
  也终于了结了他对秦休的心结。
  群魔散尽后,乐令才回到栖逸峰,将他对池煦的打算原原本本地讲给玄阙老祖。这些日子他不在,玄阙老祖的分神化身倒还守在小楼里替他看孩子,对湛墨比前些日子亲近了许多,一手扶着他的后颈教他爬行。
  罗浮的事不必乐令讲,他就都已看在眼里,但此时听到徒儿主动坦诚,心里还是舒坦得多。一手捞住乐令精瘦的腰身,隔着衣服抚弄那里紧实的肌肉,笑着低下头在他脸上蹭了蹭:“我连这只蛟都帮你养了,再养个正道修士算得了什么。”




114

114、第 114 章 。。。 
 
 
  要晋阶元神比平常增长修为难得多;哪怕积累的真炁再多,寂照再久,只要不能以自身神炁勾连天地,就无法晋入元神境界。若要破关,不仅要有上好的药物和大把时间,更要有对天道的领悟。
  池煦这些年虽然修行努力;但是因为景虚真人之死;心中总有一个结堵在那里。现在他的秦师弟又无缘无故成了魔修;自己也叫本门尊长抛弃,扔在魔修的地方;样样不顺加在一起,光是调整心态也要花上大把光阴;金丹化神就更急不来。他自己都不敢着急,乐令自是更不急,将人往洞府一关;三五不时地送些丹药或是典籍,剩下的工夫都偎在小楼里修行。
  乐令虽已是元神真人,但在罗浮这些年,多是以五行精气为基,走的是道修途径,六欲阴魔大法只有在冰揭罗宫里修过几十年,效率也不及前世专修魔功时高。
  前世时他还没这么迫切地渴望提高修为,如今大仇已报,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生活,他却更加急迫地感到提升境界的重要——玄阙老祖飞升后还这样关注着他,他怎么能不早些体悟天道,到上界与师父的真身团聚?
  想来分神化身再与本尊相通,玄阙老祖在上界依旧是孤单一人,不知多么盼着他能早些飞升。
  乐令被自己的想法闹得满心凄凉,一口气就把教导湛墨的计划支到了十年后,还犹豫着要不要连池煦的计划也修改一下,让他先替自己带几年孩子。
  玄阙老祖得悉这想法,便笑着把他揽到怀里,一手按上了他头顶镇星,掩住那双写满烦恼的眼眸,低声说道:“你只管修行,有师父在这里看着呢。许多年没抱着你练功,倒有些想念了。”
  乐令也有些想念。熟悉的魔气游走在他体内,如温水洗涤过经脉穴窍,将他一身神炁都调动起来,神识活泼泼运转,体内元婴睁开双眼,看着识海中呈现的寂静清幽世界。他将身体外的罡气屏障彻底放开,双手连变了几种手印,眼前寂静虚空便似被人撕开了口子,钻出各色或清奇古怪、或美艳动人的魔物。
  那些魔物扭动变化,在空中散播出三千烦恼欲念。每个魔物都似展开成了一副活动的画卷,只消看上一眼,便会被吸入那画卷之中,从此神魂消散,再也无法回到躯壳中去。那些画卷越展开越是真实,乐令的五识都被魔物幻化出的景致占据,一瞬间便似经历千万年,化身亿万,体验着六道诸天之物的生活。
  蝼蚁之身朝生暮死;畜生昏昧无神智,一生奔波只为吃食;凡人汲汲营营、灵智被六欲蒙蔽;修罗恶鬼沉沦血海,永不能见天日;天人餐风饮露,却终有天人五衰之时……然而这些终将归于轮回之物却都有触摸天道的机会。
  天道至公,即便是蝼蚁,一朝悟道亦能长生久视,脱壳化神。他心中一念不起,旁观着由魔物强行化生的亿万□,却从这一世世生涯中截取所能触到的一丝道韵,点点滴滴拢入元神之中。
  普通修士在元神初关时,只能勉强触摸一丝贴合自己功法的大道。而借着天魔幻境修行,只要悟性足够,又有不被幻象动摇的心境,触摸大道就比其他功法容易得多。只消能从这些道意中得到一丝体悟,便足以令他修为大进;将来与合道时也不容易受到大道排斥,提升境界也更容易些。
  只是……五识的感知交错变化,真识得恍如亲身体验,这些景致却都是魔物幻化,用来动摇他的心性。只要心中有一丝破绽,便会有魔物趁隙而入,将他拉入幻境之中活活吞噬。
  所以没有师尊在,他就不愿意练这功法啊。
  乐令心念微动,身周色彩声音重重退去,充斥在他法身之外的魔物都被一层血色魔气包裹,炼化成精纯灵气流入了他经脉之内。体内那片虚寂空间重新恢复宁静,盘踞在下关的元婴与他收集的道意相融,蓦然发出一阵明亮光芒,一道神识已冲破黄道,透出镇宫,飞驰至域外虚空之中。
  这是……阳神出游的感觉。虽然他上辈子修为止步元神,但听玄阙老祖讲过无数次如何突破镇宫,让元神离开肉身。他现在修为才在元神初关,但有了这一次体会,将来阳神出窍时便可循着这路径水到渠成,不会被困在识海化生的幻境之中。
  此路一通,只消再费些水磨工夫,阳神修为是稳稳落到手里了。他缓缓睁开双眼,金装玉饰的华美屋宇重新出现在他面前。身周温暖舒适,一股魔气已探入他体内,将血脉穴窍都扫过一遍,以防有魔物在他体内残留。
  乐令将身子往后靠了靠,懒懒叫了一声:“师尊。”眉梢眼角俱是笑意,脸颊蹭在玄阙胸膛上,将方才神识冲破镇宫的情形描述了一回:“这回我领悟的东西不少,这些日子只消慢慢修行,过不久便可将元神移至中府黄庭了。”
  这模样倒真和从前玄阙养着他时一样。玄阙不由得失笑了一声:“你已经两世为人,悟性和进境自然比初修大法时强得多。这回你入定的时候不长,是不是心里有别的牵挂,不愿多修行了?”
  乐令这回入定约有五六年,在修士看来的确算不上长。不过徒儿醒来,玄阙也有另一种值得高兴之处,撤回真炁便将他身子转过来按在胸前,低下头细细舔着那双润泽唇瓣。乐令抬起头迎合他,双手揽上他肩头,半是为了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半是要将他拉得更近几分。
  玄阙自然明白这意思,双手扶着乐令的腰替他调整了个舒适的位置。两人原本就座在碧游床上,只稍稍一扭身,两具身体便密密贴合在一起,融洽得毫无间隙。玄阙的手顺着他背后脊骨一路下滑,指尖力道轻如蝶翼,那能隔绝法宝攻击、水火难透的法袍便似成了一层蝉翼,忠实地反应出他每一丝力道。
  乐令低低哼了一声,唇边流下一丝银线,顺着软滑的脸颊直落进颈窝中。玄阙老祖终于放开那双唇,顺着那丝暧昧温暖的液体亲吻下去,在他清晰纤细的锁骨上轻轻啃咬。他咬到的地方都在轻轻颤动,紧贴在脸旁的修长颈项更是极力仰向后方,仿佛正诱惑着他去品尝一般。
  他的手隔着道袍抚上了饱满紧实的双臀,微微用力按揉着,手指不时扫到双丘之间,在那闭着眼也熟悉无比的入口处来回拨弄。乐令的呼吸声愈发急促,胸膛无意识地挺起,在玄阙老祖身上蹭着,在他耳边喑哑地叫着:“师尊,师……尊……”
  他的身体被玄阙环抱着,胸前被温热柔软的触感包围,又有坚硬的牙齿隔着衣袍啃咬,带起一阵阵酥丨痒感觉。乐令正享受着这样温柔的抚慰,一股陌生的魔气忽然闯入房中,带着奇异的侵略性扑到了他神识上。
  这里还有旁人!
  乐令立刻紧张起来,满腔欲丨望如被冷水泼了一般,眨眼消退得一干二净。神识直追着那股魔气过去,转眼就将小楼上下彻底笼罩住。而他追踪了半晌的魔气根源,在他神识压制之下已化成了仅有人形大小的一团,显出了小小幼儿般的形态。
  那孩子穿着简单的白色长袍,头上梳着双髻,看起来白白胖胖十分可爱,唯有眼中一闪而逝的金光还带着几分令人心惊的寒意……就像方才探入房内的魔息一般充满侵略性。乐令终于想道了他的身份,随即感叹起湛墨天资之高、精进速度之快,才五六年的工夫,竟已踏入了六欲阴魔大法的门槛。
  他将神识撤回,脸上不知不觉泛起红晕,向玄阙低声道谢:“我本想自己教导湛墨,却一直劳累师尊替我给他开蒙,实在不像话。今后我一定将教习功法之责担下,不再让师父为我的事多费心了。”
  玄阙老祖亲了亲他湿润的眼角,宽和地笑道:“令儿客气什么。你的事就是师父的事,这蛟化成人后,果然天资极佳,你的眼光倒真不错。昆诸送给你那几个弟子都没能迈过引魔入体这一关,这小子竟自己就练成了。”
  乐令也颇为这孩子自豪,只是听说上回挑的那几个弟子都没了略有些遗憾,打定主意等新人入门时,再挑几个资质更好的。家里有了孩子便不好再行敦伦之举,他看了一眼雕漆朱门,正不知是在门外设一重阵法好,还是从师父身上下来好,那大门便被人从外头撞开,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小身影直闯了进来。他还不能飞,但跑得飞快,几步便闯到房间当中,大声向乐令喊道:“令儿!”
  令儿……令儿是你叫的吗?还不如前世性情最差的时候,起码还知道叫主人呢!
  被这一句称呼刺激,乐令满面寒霜地爬下了玄阙老祖的腿,回身一把捞住蹦到半空的小身子,盯着他喝道:“叫师父!”
  湛黑乌沉沉的双眼紧盯着他,低低叫道:“令儿。”
  乐令气得恨不能打他一掌,只是当着玄阙老祖不能这么没有为人师表的气度,强抑下怒火把他放了下来。湛墨又叫了一声“令儿”,也不知是跟谁学得,叫得乐令再也压制不住,将一股魔气和着点点阴魔碎片从他心口膻中灌注了进去。
  湛墨脸色殷红如血,软软瘫在乐令身上,那几只被打入他体内的阴魄却在强大魔气压制下不能变化。而湛墨体内魔气也被乐令勾起,依着功法自动运转起来。
  练功却也不算是惩罚,乐令一边体会着玄阙老祖当年帮他练功的感觉,一面沉着脸想该怎么扳过湛墨这称呼。
  玄阙老祖反倒移步过来开解他,笑吟吟地劝道:“小孩子懂得什么,一个称呼也值得你这样生气。他修行进境也够快了,练得太多倒容易走火入魔。你不必特意扳着他练功,这蛟心里很有成算的。”




115

115、第 115 章 。。。 
 
 
  湛墨大了几岁;比小的时候既省事了;又不省事了。说省事;是他现在终于不会尿床;不用出来进去地抱着了;说不省事,则是他的性情越长越歪;在乐令入定这几年里,他俨然又长成了前世恢复灵智之后的模样。
  不管乐令怎么教;他始终学不会叫师父,反而一口一个令儿,挨了多少次训也不长记性。倒是修为进境快得吓人;乐令手把手地带他练了七八年,体内便已是阴消阳长,玄关祖窍之内已炼成真种、筑下了道基。
  筑基之后,才算得上一只脚踏入了仙门,也多了几百年寿数可以再向上修行。湛墨本就是妖物转世,就是不修行寿元也比凡人常得多,多这几百年寿元不算什么,但凝成真种之后就能结丹,他转世前剩下的那半粒妖丹总算也能派上用场了。
  然而那妖丹该是直接吃了好,还是用些手段种入玄关好,还得看俞氏一族有没有合适的功法。若是没有更适合龙裔修行的功法,他就一直带着湛墨修习六欲阴魔大法直到他飞升上界;若是另有功法……毕竟还是寻个保险点的法子更好。当了师父之后才能体会到,这些年玄阙老祖为他付出的不只是时间、法力,还有法宝之类的身外之物,在他身上操的心才是最珍贵而沉重的。
  罢了,他所能回报师尊的,也就是自己再好生修行,这一世能够飞升上界与师尊团聚;再就是将六欲阴魔大法广传下去……
  乐令看得出来,玄阙对湛墨这个妖修转世的弟子总是有些顾虑,所以这些年又找昆诸陆陆续续地要了十几个弟子。那些弟子资质都不算差,悟性也好,大部分却还是倒在了引魔入体之一关。最后只剩了两个本心最坚定的,磨练了数年,终于踏入魔关。
  只是那两个弟子不如湛墨那样和他亲近,有他在一旁盯着,修行时反而杂念丛生。乐令不大理解这种害怕被师父盯着的感觉,却也没办法管住他们的意念,只好多给了些清心宁神的药物和法器,任他们自己修行。
  因为不是自己亲手带着,他总担心这两个弟子哪一天因故分了心,又要被魔物占据肉身,是以隔几天就要去看一眼。那两名弟子也是住在栖逸峰,离着小楼并不算远,他动念便可至,遇到他们修行有困难时,甚至一天就要去探几次。
  湛墨固然是觉着那两人与自己抢师父,成日板着张脸,就连玄阙老祖也笑话了他几回:“别人收徒弟都是弟子求见师父,哪有你这样颠倒赶着去看弟子的?”
  乐令也颇无奈:“这小楼是师尊给我的,总不能叫别人踏足;我那洞府里又住了个正道修士,哪怕大师兄看在师尊面子上不管,落到外人眼里,也是我破坏幽藏门规啊。”
  玄阙老祖朗声长笑,将他揽到怀里狠狠亲吻了一阵:“傻孩子,这小楼已赐予你了,你想叫谁进来就叫谁进来,不必在意师尊。你平常见那两个弟子也花不了多少工夫,我在楼上替你指点湛墨不就行了?”
  他虽然不在意,乐令暗里倒颇有几分金屋藏娇的感觉,恨不得一辈子也不叫人踏进这小楼。不管玄阙老祖如何劝,他还是坚持以师父之尊亲自上门教导弟子。
  不想那两个弟子都不在洞府,洞门也都锁得严谨,不知是出门去弄法器还是灵兽了。乐令想到自己这些年关心他们太少,干脆这一趟就管到底,乘云飞往隔壁六仪峰指玄殿,叫了卢江出来,问他栖逸峰上那两个弟子在外头时是什么样的,与同门师兄弟来往时有没有问题。
  比如说,有没有人看上他们的皮囊和修为,想吸了他们一身精元。
  卢江连连保证,自从乐令诛戳秦休的那场法会谢幕,满山弟子都知道了他元苍真人的名头,绝不敢对他老人家的亲传弟子下手。他那两个弟子王师道和潘子真所享的物资极丰富,从未受过一丝委屈。
  他们两人算是不打不相识,卢江自从知道他的身份后,每回见他时脸色都不大好看,态度也恭顺得异乎寻常。乐令看他紧张至此,就含笑拍了拍他,随手塞过了一面绘着真种文字的小旗:“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不必总放在心上。这枚云界幡是我旧日炼制的,既能飞行也能防御,算做是给你压惊的。”
  卢江的惊当真压了下去,两眼发光地摸着那小旗,恨不能也投到乐令门下做弟子。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却忽然从两人身后的林荫中响起,声音被故意压低,却压在他们这些元神真人恰好可听到的范围:“不过元神初关的修为,比弟子辈还不如。不过是仗着前世的身份才能有落足之地,还在这里装什么前辈。”
  卢江脸色一凛,目光中却带着微微的恐惧和嫉恨。乐令顺着那声音看去,却是一名脸色苍白俊美,身周萦绕着淡淡血腥气的年轻修士,分花拂柳地向他们走来。这修士修为比他还高些,看不出是元神中关还是上关。
  乐令仔细回忆了一下,的确不记得这么个人,便侧了侧头问卢江:“这是谁的弟子?”
  卢江眼中的复杂情续已被掩饰起来,垂下头规规矩矩地答道:“这位是刘承祯刘师弟。他是师叔被……离开幽藏之后才入门的,不是真传弟子,但修行速度奇快,如今已是元神上关的修为了。”
  原来不是亲传,难怪他开法会时都不曾出现。
  不过这样好的资质,就是昆诸和罗琛看不上,旁人怎么也看不上?乐令瞟了卢江一眼,刘承祯自己就先一步冷冷答道:“卢师兄身边这位,就是乐令乐师叔吧?我在外头游历时常常听到乐师叔的大名,是我幽藏宗第一个扬名黄曾州之人呢。”
  以乐令未公开的太上掌门身份,就是昆诸也不敢当面提他被杀之事。当日满门齐出,特地请了西荒各路魔修,为的就是洗刷他的名声,叫人知道他在幽藏宗的地位仍不弱于前生。这个刘承祯自视高过了头,也没有个眉眼高低,难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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