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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氏家训-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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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管二音不殊,近代流俗,音干乌活切,非也。’淮南天文训:‘东北为报德之维,西南为背阳之维,东南为常羊之维,西北为通之维。’张衡灵宪:‘八极之维,径二亿三万二千三百里。’”
〔五〕法苑珠林“所”作“有”。
〔六〕法苑珠林“迷”作“疑”。
〔七〕广弘明集三、法苑珠林“也”作“乎”。崇正辨引“恒”下有“河”字。赵曦明曰:“金刚经:‘诸恒河所有沙数,佛世界如是,宁为多不?’法华经:‘如人以力摩三千大千土,复尽末为尘,一尘为一劫,如此诸微尘数,其劫复过是。’”胡寅曰:“天地虽大,然中央者,无之正也。以人物观之,非东夷、西戎、南蛮、北狄所可比也。天地与人,俱是一气,生于地者既如此,则精气之着乎天者亦必然矣。北辰帝座,自有环域,明堂三台,俨分躔次,灾祥所应,中国当之;其余列宿分野,亦莫不然,班班可考,固非四夷之所得占也。之推于耳目所及者,尚未深晓矣,乃欲信验宇宙之外,河沙世界,微尘数劫,不谓之自诳乎!”
〔八〕赵曦明曰:“史记孟子荀卿列传:‘驺衍著书十余万言,以为儒者所谓“中国”者,于天下乃八十一分居其一分耳。中国名曰赤县神州,赤县神州,内自有九州,禹之序九州是也,不得为州数。中国外,如赤县神州者九,乃所谓九州也。于是有裨海环之,人民禽兽莫能相通者,如一区中者,乃为一州;如此者九,乃有大瀛海环其外,天地之际焉。’驺、邹同。”
〔九〕御览九三五引“有鱼”、“有木”作“有大鱼”、“有大木”。法苑珠林三七亦有“山中人”二语。类说引此作“释氏戒世人,不可以耳目不及,便为虚诞,如山中人不信有大鱼如木”云云。御览八三七、又九五二引孙绰子,有海人与山客辨其方物,稽康答释难宅无吉凶摄生论:“是海人所以终身无山,山客白首无大鱼也。”
〔一0〕法苑珠林、类说“武”下有“帝”字。赵曦明曰:“东方朔十洲记:‘凤麟洲在西海中央。仙家煮凤喙及麟角,合煎作膏,名之为续弦胶,能续弓弩断弦;刀剑断折之金,以胶连续之,使力士掣之,他处乃断,所续之际,终无断也。’汉武不信。未详。”器案:云笈七签二六引十洲记凤麟洲云:“仙家煮凤喙及麟角,合煎作胶,名之为续弦胶,或名连金泥。此胶能续弓弩已断之弦,连刀剑已断之金,更以胶连续之处,使力士掣之,他处乃断,所续之际,终无所损也。天汉三年,帝幸北海,祠恒山,四月,西国王使至,献灵胶四两,及吉光毛裘,武帝受以付外库,不知胶裘二物之妙用也,以为西国虽远,而上贡者不奇,稽留使者未遣。久之,武帝幸华林园射虎,而弩弦断,使者从驾,又上胶一分,使口濡以续弩弦。帝惊曰:‘异物也。’乃使武士数人,共对掣引,终日不脱,如未续时。其胶色青如碧玉。”则十洲记原载有此事,宋人犹及见之,今本出后人缀辑,盖非完书矣。博物志二亦详此事。
〔一一〕类说“文”下有“帝”字。赵曦明曰:“魏志三少帝纪:‘景初三年,西域重译献火浣布。诏大将军太尉临试,以示百寮。’搜神记:‘汉世西域旧献此布,中间久绝。至魏初时,人疑其无有。文帝以为火性酷烈,无含生之气,着之典论,明其不然。及明帝立,诏刊石庙门之外及太学,永示来世。至是西域献之,于是刊灭此论。天下笑之。’”器案:抱朴子内篇论仙:“魏文帝穷览洽闻,自呼于物无所不经,谓天下无切玉之刀,火浣之布。及着典论,尝据言此事。其间未期,二物毕至。帝乃叹息,遽毁斯论。事无固必,殆为此也。”列子汤问篇:“周穆王大征西戎,西戎献锟铻之剑,火浣之布。其剑长尺有咫,练钢赤刃,用之切玉,如切泥焉。火浣之布,浣之必没于火,布则火色,垢则布色,出火而振之,皓然疑乎雪。皇子以为无此物,传者之妄。”云皇子以为无此物云云,即本典论为言,此亦伪列子后出之证。
〔一二〕尔雅翼二四引“树”作“木”,绀珠集四引“树”作“叶”,“所”作“而”。器案:类聚六五、御览八二五引玄中记:“大月氏有牛名曰日及,割取肉三斤,明日疮愈。汉人入国,示之,以为珍异。汉人曰:‘吾国有虫,大如小指,名曰蚕,食桑叶,为人吐丝。’外国复不信有之。”金楼子志怪篇亦载此事。
〔一三〕法苑珠林引此句作“吴人身在江南”。陈与义简斋诗集一送吕钦问盐酒授代归,胡稚注引“江南”下有“人”字。
〔一四〕广弘明集三、法苑珠林“斛”作“石”。御览八二五引“二万斛船”作“万石舟舡”,与上“千人■帐”对文,较今本为胜;胡注简斋诗集引亦作“一万斛”。五灯会元十一汝州叶县广教院归省禅师:“问:‘如何是尘中独露身?’师曰:‘塞北千人帐,江南万斛船。’”容斋四笔九:“顷在豫章,遇一辽僧于上蓝,与之闲谈,曰:‘南人不信北方有千人帐,北人不信南人有万斛之舟,盖土俗然也。’”亦本此文,俱作“万斛”,似今本“二万斛”乃“一万斛”之误也。
世有祝师及诸幻术〔一〕,犹能履火蹈刃,种瓜移井〔二〕,倏忽之间,十变五化〔三〕。人力所为,尚能如此;何况神通感应〔四〕,不可思量,千里宝幢,百由旬座,化成净土,踊出妙塔乎〔五〕?
〔一〕续家训及广弘明集三俱分段,今从之。法苑珠林“世”上有“如”字。广弘明集随函音义曰:“幻术,虚诳也,倒书予字是。”
〔二〕赵曦明曰:“列子周穆王篇:‘穆王时,西极之国有化人来,入水火,贯金石,反山川,移城邑,乘虚不坠,触石不。’张湛注:‘化人,幻人也。’张衡西京赋:‘奇幻鯈忽,易貌分形,吞刀吐火,云雾杳冥,画地成川,流渭通泾。’”卢文弨曰:“御览载孔伟七引云:‘弄幻之术,因时而作,●瓜种菜,立起寻尺,投芳送臭,卖黄售白。’音碍。鯈与倏同。●,耘本字。”刘盼遂曰:“御览卷九百七十八引搜神记曰:‘吴时有徐光,常行幻术。于市里从人乞瓜,其主弗与。便从索瓣,种之。俄而瓜蔓延生花实,乃取食之,因赐观者。及视所■,皆亡耗矣。’黄门种瓜之说,殆用此事。”又曰:“洛阳伽蓝记卷一景乐寺云:‘寺中杂技,剥驴投井,掷枣种瓜,须臾之间,皆得食之。’杨衒之与颜氏时代接近,故所言多相同也。抱朴子内篇论仙篇:‘若道术不可学得,则变易形貌,吞刀吐火,坐在立亡,兴云起雾,召致虫蛇,合聚鱼鳖,三十六石立化为水,消玉为■,溃金为浆,入渊不沾,蹴刀不伤:幻化之事,九百有余,按而行之,无不皆效。何为独不肯信仙之可得乎?’据葛说,是幻化之术,在晋已盛。”又引吴承仕曰:“抱朴子对俗篇:‘变形易貌,吞刀吐火。’又云:‘瓜果结实于须臾,鱼龙瀺灂于盘盂。’皆方士幻化之术。”器案:汉书张骞传:“大宛诸国发使随汉使,来观汉广大,以大鸟卵及黎轩眩人献于汉。”注:“应劭曰:‘眩,相诈惑也。’师古曰:‘眩读与幻同,即今吞刀吐火,植瓜种树,屠人截马之术皆是也,本从西域来。’”
〔三〕广弘明集三、法苑珠林“十变五化”作“千变万化”,列子周穆王篇言化人变幻,亦云“千变万化”,隋书卢思道传载劳生论亦云:“千变万化,鬼出神入。”
〔四〕广弘明集三、法苑珠林“况”作“妨”。
〔五〕广弘明集三、法苑珠林“出”作“生”。卢文弨曰:“法苑珠林:‘神通感应,不可思量,宝幢百由旬,化成净坐,涌生妙塔。’释玄应注放光般若经:‘由旬,正言踰缮那,此译云合也应也,计合应尔许度量,同此方驿逻也。案:五百弓为一拘卢舍,八拘卢舍为一踰缮那,即此方三十里也,言古者圣王一日所行之里数也。’又注涅盘经云:‘缮那亦有大小,或八俱卢舍,一俱卢舍,谓大牛鸣音,其声五里。昔来俱取八俱卢舍,即四十里也。’案:两说不同。又古者天子吉行五十里,师行乃三十里耳。颜氏以幻术相比况,然则释氏之说,亦尽皆幻术耳,而乃笃信之,何哉?量,吕张切。幢,宅江切。塔亦作,西域浮屠也。”郝懿行曰:“法苑珠林:‘须达尔时为穰佉国大臣,名须达多,此园地还广一由旬,纯以七宝布地,奉施如来,起为住处。’支僧载外国事曰:‘由旬者,晋言四十里。’又一切经音义三引由旬作俞旬,而云:‘五百弓为一拘卢舍,八拘卢舍为一踰缮那,即此方三十里也。’”器案:水经河水注一又作由巡,以系对音,故字无定准也。妙法莲华经见宝塔品第十一云:“尔时,佛前有七宝塔,高五百由旬,纵广二百五十由旬,从地涌出,住在空中,种种宝物而庄校之。”踊出妙塔事出于此。
释二曰:夫信谤之征〔一〕,有如影响;耳闻目见,其事已多,或乃精诚不深,业缘未感〔二〕,时傥差阑〔三〕,终当获报耳。善恶之行,祸福所归。九流百氏〔四〕,皆同此论,岂独释典为虚妄乎?项橐、颜回之短折〔五〕,伯夷、原宪之冻馁〔六〕,盗跖、庄蹻之福寿〔七〕,齐景、桓魋之富强〔八〕,若引之先业,冀以后生,更为通耳〔九〕。如以行善而偶钟祸报,为恶而傥值福征,便生怨尤〔一0〕,即为欺诡;则亦尧、舜之云虚〔一一〕,周、孔之不实也,又欲〔一二〕安所依信〔一三〕而立身乎〔一四〕?
〔一〕广弘明集三“征”作“兴”。
〔二〕赵曦明曰:“王■头陀寺碑:‘宅生者缘,业空则缘废。’李善注引维摩经:‘如影从身,业缘生见。’僧肇曰:‘身,众缘所成,缘合则起,缘散则离。’金光明经:‘所谓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名缘色,色缘受,受缘触,触缘爱,爱缘取,取缘有,有缘生,生缘老死忧悲苦恼灭聚。’”徐鲲曰:“按:元注作‘如影从身,业缘生见’,乃沿选本李注之误,今据释藏维摩诘本经改正作‘是身如影,从业缘见’。然自来校文选者,自何义门而下,多所厘订,惟李善所引佛书,沿讹袭谬,不可缕举,从未有为之校改者,良由不翻阅释氏诸书故也。予欲检对释藏,一一正其讹舛脱漏,俾李注复还旧观;而衣食于奔走,苦无宁晷,未知何时得遂此愿也。谨附识于此。”
〔三〕广弘明集三“阑”作“闲”,误,盖“阑”以形近作“闲”,又由“闲”转写为“闲”也。卢文弨曰:“傥本亦作党,古同傥。差,初牙切。阑犹晚也,谓报应或有差亘而迟晚也。”
〔四〕赵曦明曰:“汉书艺文志,一儒家流,二道家流,三阴阳家流,四法家流,五名家流,六墨家流,七纵横家流,八杂家流,九农家流,十小说家流,其可观者,九家而已。范宁谷梁传序:‘九流分而微言隐。’疏不数小说家。汉书叙传:‘总百氏,赞篇章。’”
〔五〕续家训、广弘明集三、崇正辨“橐”作“托”。赵曦明曰:“战国秦策:‘甘罗曰:“项橐生七岁而为孔子师。”’”卢文弨曰:“淮南修务训作项托,其短折未详。家语弟子解:‘颜回二十九而发白,三十一早死。’”器案:抱朴子内篇塞难:“而项、杨无春雕之悲矣。”又外篇自叙:“故项子有含穗之叹,杨乌有夙折之哀。”弘明集正诬论:“颜、项夙夭。”俱谓项橐短折。黄瑜双槐岁钞六先圣大王云:“保定满城县南门有先圣大王祠,神姓项,名托,周末鲁人。年八岁,孔子见而奇之,十岁而亡,时人尸而祝之,号小儿神。”十岁而亡之说,亦未知何据。
〔六〕此句原作“原宪、伯夷之冻馁”,今据广弘明集三引乙正。卢文弨曰:“韩诗外传一:‘原宪居鲁,环堵之室,茨以蒿莱,蓬户瓮牖,桷桑而无枢,上漏下湿,匡坐而弦歌。子贡往见之。原宪楮冠黎杖而应门,正冠则缨绝,振襟则肘见,纳履则踵决。子贡曰:“嘻,先生何病也!”原宪仰而应之曰:“宪贫也,非病也。”’史记伯夷传:‘义不食周粟,隐于首阳山,采薇而食之,遂饿死。’”
〔七〕赵曦明曰:“伯夷传:‘盗跖日杀不辜,肝人之肉,暴戾恣睢,聚党数千人,横行天下,竟以寿终。’跖亦作跖,并之石切。正义:‘跖者,黄帝时大盗之名,以柳下惠弟为天下大盗,故世仿古号之盗跖。’案:庄子有盗跖篇。华阳国志南中志:‘南中,在昔夷、越之地。周之季世,楚威王遣将军庄蹻泝沅水,出且兰,以伐夜郎。既降,而秦夺楚黔中地,无路得反,遂留王滇池。蹻,楚庄王苗裔也。’”卢文弨曰:“高诱注淮南主术篇云:‘庄蹻,楚威王之将军,能大为盗也。’蹻,其虐切,又去遥切。”器案:淮南主术篇:“明分以示之,则跖、蹻之奸止矣。”以跖、蹻并举,此颜氏所本。唐孙思邈有福寿论,则福寿之说,六朝、唐人皆言之。
〔八〕卢文弨曰:“齐景公有马千驷,见论语。桓魋,宋司马向魋也,司马牛之兄,宋景公嬖之,后欲害公,不能而出奔。礼记檀弓上:‘桓司马自为石椁,三年而不成。’此足以见其富强矣。魋,杜回切。”
〔九〕广弘明集三“通”作“实”。
〔一0〕续家训及各本“生”作“可”,广弘明集三、法苑珠林亦作“可”,今从宋本。崇正辨引此数句作“乃以行善而偶钟祸报,即便怨尤,为恶而倘值福征,乃为欺诡”。
〔一一〕抱经堂校定本脱“亦”字,宋本、续家训及各本都有,今据补。
〔一二〕抱经堂校定本脱“欲”字,宋本、续家训及各本都有,今据补。
〔一三〕音辞篇:“不可依信,亦为众矣。”依信,谓依据信赖也。
〔一四〕胡寅曰:“夏至之日,一阴初生,而其时则至阳用事也,阴虽微,其极必有胶折堕指之寒。冬至之日,一阳初生,而其时则至阴用事也,阳虽微,其极必有烁石流金之暑。在人积善积恶,所感亦如此而已。颜回、伯夷之生也,得气之清而不厚,故贤而不免乎夭贫;盗跖、庄蹻之生也,得气之戾而不薄,故恶而后得其年寿,此皆气之偏也。若四凶当舜之时,则有流放窜殛之刑,元、凯当尧之世,则有奋庸亮采之美,此则气之正也,何必曲为先业、后世因果之说乎?若行善有祸而怨,行恶值福而恣,此乃市井浅陋之人,计功效于旦暮间者,何乃称于君子之前乎?盗跖脍人肝,虽得饱其身,而人恶之至今;颜子食不充口,而德名流于千古。若颜子之心,穷亦乐,通亦乐,单瓢陋巷,何足以移之;钟鼎庙堂,何足以淫之;威武死生,何足以动之。而鄙夫见之,乃以贫贱夭折为颜子之宿报,呜呼!陋哉!之推又云:‘若不信报应之说,则无以立身。’然则自孟子而上,列圣群贤,举无以立身,而后世髡首胡服,累累蠢蠢,千百其群者,皆立身之人欤?”卢文弨曰:“淮南诠言训:‘君子为善,不能使福必来;不为非,而不能使祸无至。福之至也,非其所求,故不伐其功;祸之来也,非其所生,故不悔其行。’论衡幸偶篇:‘孔子曰:“君子有不幸,而无有幸;小人有幸,而无不幸。”’今为释氏之学者,大率以利诳诱人,以祸恐喝人者也,知道之君子,庶不为所惑焉。”
释三曰:开辟已来〔一〕,不善人多而善人少〔二〕,何由悉责其精絜乎〔三〕?见有名僧高行,弃而不说;若睹凡僧流俗〔四〕,便生非毁〔五〕。且学者之不勤,岂教者之为过?俗僧之学经律,何异世人之学诗、礼〔六〕?以诗、礼之教〔七〕,格朝廷之人〔八〕,略无全行者;以经律之禁〔九〕,格出家之辈,而独责无犯哉〔一0〕?且阙行之臣,犹求禄位;毁禁之侣,何惭供养乎〔一一〕?其于戒行,自当有犯〔一二〕。一披法服〔一三〕,已堕僧数,岁中所计,斋讲诵持,比诸白衣,犹不啻山海也〔一四〕。
〔一〕崇正辨“已”作“以”。
〔二〕卢文弨曰:“见庄子胠箧篇。”
〔三〕颜本、程本、胡本及广弘明集三、崇正辨“絜”作“洁”。卢文弨曰:“絜,古洁字,俗本即作洁。”案:国语周语:“有神降于莘,内史过曰:‘国之将兴,其君斋明衷正,精洁惠和。’”又晋语:“优施曰:‘必于申生,其为人也,小心精洁。精洁易辱。’”精洁,谓精白洁净也。
〔四〕广弘明集三“凡僧”作“凡猥”。
〔五〕广弘明集三“非”作“诽”。
〔六〕崇正辨无两“之”字。案:古书率以诗、礼代表儒家经典,此盖本于论语季氏篇,陈亢闻伯鱼过庭之训为学诗、学礼也。庄子外物篇:“儒以诗、礼发冢。”唐书王方庆传:“父弘直冠屦诗、礼,畋猎史传。”
〔七〕广弘明集三无“以”字。
〔八〕广弘明集三“人”作“士”。卢文弨曰:“格犹裁也。”
〔九〕广弘明集三无“以”字。
〔一0〕崇正辨此句作“可独责其无犯乎”。黄叔琳曰:“通论。”
〔一一〕胡寅曰:“中国圣王之治,有善则赏,有恶则刑,务为明白。惟昏君乱世,然后覆护罪人,与之禄位,非诗、礼然也。之推言佛之化,非孔子之所及,则其化人必■,岂宜更有毁禁犯戒者哉?如其有之,则是佛化之未至也,又从而保芘之,是与恶人为地耳。且儒者之教,养老宾祭必以肉,故畜之牧之以待用;今之推许僧毁禁,则僧坊可以为豕牢矣。儒者之教,养老宾祭必以酒,故种秫造曲,糱酿之以待用;今之推许僧毁禁,则僧坊可以筑糟丘矣。儒者之教,男婚女嫁,以续人之大伦,故通媒妁、行亲迎以成礼;今之推许僧毁禁,则僧坊可以为家室,畜婢妾,联姻娅,无不可者矣。世有僧食肉、饮酒、豢妻子,则人恶之尤甚;之推谓礼无惭于供养,何勇于保奸,而果于戕正,颠倒迷谬,如此其甚哉!”
〔一二〕朱轼曰:“良由儒行不兴,致此讥议。然颜公何得为堕行僧解嘲?恐幷为佛教罪人耳。”
〔一三〕广弘明集三“披”作“被”。
〔一四〕卢文弨曰:“僧衣缁,故谓世人为白衣。山海以喻比流辈为高深也。颜氏此言,又显为犯戒者解脱矣。”器案:释氏称在俗人曰白衣,以天竺之婆罗门及俗人多服鲜白衣也。六朝以与缁流并称,则曰缁素,或曰黑白。
释四曰:内教多途,出家自是其一法耳。若能诚孝〔一〕在心,仁惠为本,须达、流水〔二〕,不必剃落须发〔三〕;岂令罄井田而起塔庙,穷编户以为僧尼也?皆由为政不能节之,遂使非法之寺,妨民稼穑,无业之僧,空国赋算〔四〕,非大觉之本旨也〔五〕。抑又论之:求道者,身计也;惜费者,国谋也。身计国谋,不可两遂〔六〕。诚臣徇主而弃亲〔七〕,孝子安家而忘国,各有行也。儒有不屈王侯高尚其事〔八〕,隐有让王辞相避世山林〔九〕;安可计其赋役,以为罪人
〔一0〕?若能偕化黔首〔一一〕,悉入道场〔一二〕,如妙乐之世〔一三〕,禳佉之国〔一四〕,则有自然稻米〔一五〕,无尽宝藏〔一六〕,安求田蚕之利乎〔一七〕?
〔一〕诚孝即忠孝,之推避隋讳改。
〔二〕严式诲曰:“须达为舍卫国给孤独长者之本名,只园精舍之施主也,见经律异相。”器案:又见须达经及中阿含须达多经。向楚先生曰:“金光明经:‘流水长者见涸池中有十千鱼,遂将二十大象,载皮囊,盛河水置池中,又为称祝宝胜佛名。后十年,鱼同日升忉利天,是诸天子。’清孙枝蔚泽物图徙鱼诗云:‘东坡居士非诗人,流水长者之后身。’即引此也。”器案:范摅云溪友议下金仙指:“李群玉尝断僧结党屠牛捕鱼事曰:‘远违西天之禁戒,犯中国之条章,不思流水之心,辄举庖丁之刃。’”葛立方韵语阳秋十二:“金光明经(卷四流水品)载流水长者子以象负水,救十千鱼,生叨利天,可谓悲济之极,报验之速矣。厥后见于记传,有放得金,放龟得印者,其类甚多,遂使上机生无缘之慈,下士冀有因之果,皆流水长者子之慈意也。”亦举流水长者救鱼事,以为仁惠之证。
〔三〕广弘明集三“剃”作“剔”,“须”作“髦”。徐鲲曰:“魏书释老志:‘诸服其道者,则剃落须发,释累辞家,结师资,遵律度,相与和居,治心修净,行乞以自给,谓之沙门,或曰桑门,亦声相近,总谓之僧,皆胡言也。’”器案:四十二章经:“除须发而为沙门。”妙法莲华经序品第一:“剃除须发,而被法服。”
〔四〕宋本“空”作“失”。卢文弨曰:“汉书高帝纪:‘四年八月,初为算赋。’如淳曰:‘汉仪注:“民年十五以上,至五十六,出赋钱,人百二十为一算,为治库兵车马。”’”
〔五〕广弘明集三“旨”作“指”。赵曦明曰:“僧肇曰:‘佛者何也?盖穷理尽性,大觉之称也。’”卢文弨曰:“阿育王经:‘如来大觉于菩提树下觉诸法。’佛地论:‘佛者,觉也,觉一切种智,复能开觉有情。’”
〔六〕广弘明集三:“遂”作“道”。
〔七〕颜本、程本、胡本、朱本“徇”作“■”,是后起字。诚臣即忠臣,避隋讳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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