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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宫廷艳史-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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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援对加将说道:“段将军不惯登舟,而且初到南方,水土不服,致有此疾,快令军医医治。”随军的医生忙来诊视,药方还未开下,段志大叫一声,早已呜呼哀哉了。
  众将军见还未出手,先亡大将,一个个摇头噘嘴,都暗道:“此番出兵,不见得什么顺利吧!”独有马援若无其事,对众将慨然说道:“大丈夫以身许国,血战沙场当以马革裹尸,才算幸运呢!诸位将军,勿以小挫便欲灰心才好呢!”诸将领听他这番话,说得慷慨淋漓,谁不兴奋鼓舞呢,一个个伸拳掳袖,预备厮杀。
  马援一面令人将段志尸身用棺盛好,运回原籍,一面拔队登陆。这时方在九月的时候,赤日炎炎,挥汗如雨,和北方的三伏天气差不多。马援下令扎起大营,暂住两日。吴汉问道:“如今我们方到此地,正好乘着锐气去攻合浦,怎么反先住几天呢?”马援笑道:“吴将军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士卒们远涉征途,未免劳苦,而且这两天又是奇热得十分厉害,士卒们谁有斗志呢,不如暂息两日,一面先派人探明地理,再行进兵,也不为迟。”吴汉听他这番话,十分佩服。
  到了天晚,马援一人徒步出去,在大营四周闲行了一回,瞥见山麓里灯光隐透,似乎有人家的样子。马援触动心事,背着手径向那灯光处走来,走到那灯光所在,只见数椽茅舍,听得见里面隐隐有读书声音,马援叹道:“如今乱到这样,这里还有读书人安居此地,真是人间仙境。”
  他便走近去,用手敲门。里面一会子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僮将门开放,揉着瞳睡的眼睛,问道:“现在半夜三更的,是谁在这里吵闹?”马援听他说话的口音,竟不像是南方的口吻,心中暗暗纳罕,便答道:“劳你通报你家主人一声,就说有个姓马的求见。”那小僮答应进去。不多时,里面走出一位儒冠道服的人来,年纪大约在二十左右,面如冠玉,唇若丹朱,一种风雅态度,直令人望而生敬。马援双手一拱,那少年也答了一个礼,便请马援入室。只见里面陈设得精雅非凡,明窗净几,书橱内满堆着牙签玉轴,琳瑯满目,美不胜收。那少年便请马援入坐,自己陪着,小僮献茶。那少年首先向马援问道:“尊驾莫非平西羌的虎贲中郎将马援将军么?”马援听他这话,不由得大吃一惊,忙答道:“正是在下,不知尊驾何由得知呢?”
  那少年笑道:“小子去年在春富山舍舅处,听得舍舅谈起将军来,端的是个绝大的英雄,邓禹以后,一人而已。当时小子还不十分尽信。及听说将军平服西羌,屡建奇功,小子才心意神往。今日见将军的面貌,与舍舅所说相同,故冒昧奉问一声,不料果然是将军,真是三生有幸呢!”
  马援听他这番话,便料到他一定是严子陵的外甥了,便肃然起敬道:“蒙嘉奖许,实不敢当,但不知尊驾可是严老丈的令甥尤清么?”那少年起身答道:“然也。”马援问道:“不知阁下何故远来此地?乞道其详。”尤清笑道:“辱承下问。
  小弟七岁时即到此地从师求学了,到了十五岁的时候,家严家慈相继弃世,小弟孑然一身,不愿再往北上,所以就在此地与乱世相混了。“马援道:”以先生的天才,退隐未免可惜。小弟身膺王命来平蛮虏,先生还肯出山助弟一臂之力么?“尤清笑道:”山野村夫,厌世已久,自忖菲材,不堪大用,只请收回成命罢。“马援再三孰请,无奈尤清立志颇坚,不愿再与尘世相见。马援知道劝也无益,便问道:”先生既不愿出山,但是小弟远来此地,水土民情皆未了解,与军事上不无发生许多障碍,敢请给以指教!“尤清也不再推辞,便将地势民情风俗一一地指示与他。马援心中大喜。这时谯楼已敲四鼓,马援忙辞了尤清,便要回营。尤清亲自将他送到大门以外。
  马援正要动身,尤清忙喊道:“马将军请暂留一步,我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与你。”马援听罢,慌忙住脚,回头问道:“先生有何指教?”尤清道:“在军出发之前,务要多办大蒜,每人嘴里都要含一瓣大蒜,方可人平马安。此地山岚瘴气,极其厉害,而且一班士卒,又是初到此地的,不耐恶心,就要发生瘟疫,有了大蒜,还不怕什么山岚瘴气了。”马援称谢回营。
  到了辰牌时候,便下令去买大蒜一百担备用。军需官奉令去办。
  众将不知是什么缘故,齐问马援买蒜何用,马援便钭尤清的嘱咐说了一遍。众将大喜,霎时大蒜办来,马援便如法炮制,下令动兵,直向合浦进发。
  未到半日,大兵到了合浦城下。早有探马飞报蛮兵首领哈明。哈明闻报大怒,点兵出城迎战。哈明手持熟铜大砍刀,坐下乌骓马,冲到马援的营前,厉声骂战。马援领着众将军带了三千兵马,列成阵势。只见哈明耀武扬威,正在那里骂阵。吴汉便过来请令。马援见吴汉讨令,心中大喜,忙令他出阵。吴汉拍马闯到垓心,厉声大喝道:“蛮囚少要逞能,快快过来纳命!”哈明抡起熟钢刀,兜头就砍,吴汉举枪相迎。二人大战了一百多回合,吴汉觑准一个破绽,长啸一声手起一枪,哈明翻身落马。马援见吴汉得胜,便令王霸带兵前去抢城,自己和刘垄吴汉挥军掩杀,将那些蛮兵杀得东逃西散,血流成河。
  王霸这时早将城夺了,在城上鸣金收兵,马援见城已得了,满心欢喜,忙率大军进城。又命王霸带了三万精兵,去攻九真。
  未到半日,九真已下。话休烦屑。不到半月,将蛮兵占据的六十多个城邑,完全夺了回来,十万雄师一齐向交趾进发。
  那天到了交趾,便下令交交趾城团团围起。侧、贰姐妹,听得各探报,正要起兵去迎敌天师,不想失败得这样快法,兵临城下。她们哪里有一些惧怯,姐妹商议迎敌之计。征贰道:“让我去打头阵,不将这几个狗头捉住,誓不回头。”她说罢,点齐了三千蛮兵,开城挑战。王霸也等不得马援令下,大吼一声,一马闯到垓心,厉声喝道:“你那蛮婆娘,快来纳命!”
  征贰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挥动青锋刀,来战王霸。两个搭上手,翻翻滚滚地大战一百多合,未分胜负。金鼓大震,两边士卒呐喊助威。又战了三十合,王霸渐渐不支,锤法散乱,只有遮架工夫,没有还手的能力。
  吴汉长啸一声,一马飞来,替回王霸。那征贰战着王霸,不禁心中暗道:“久闻北方出美男,怎的这人也生得这样丑怪呢?”及见吴汉出马,已不像王霸那样丑怪了,三绺长须,方面大耳,凤目有神,心中已起了爱慕之心,和吴汉又战了五十多合,吴汉不是她的对手,虚晃一枪,败回阵来,对马援喘息说道:“叵耐这蛮婆着实厉害,非常棘手。”马援勃然大怒,便要亲自出马。刘隆上前说道:“杀鸡焉用牛刀?谅这蛮婆能有多少伎俩。让末将前去,将她结果便了。”马援道:“刘将军须要小心为要!”
  刘隆点首答应,拍动白马,耍起长枪,径取征罚征贰见自己连败两将,不禁十分得意,站在垓心,骂不绝口。瞥见汉阵中冲出一个少年将军来,面如冠玉,唇若丹朱,目似朗星,眉比漆刷,真个是千般秀丽,百样温文,她把一缕爱的念头,从脚底一直透到头顶上,闪着星眼,看得呆了。刘隆闯到垓心,一声大喝道:“你那蛮婆娘,发的什么呆?快来纳命罢!”这一声,方才将她飞出去的魂灵收了转来,忙舞双锋,和刘隆战了二十余合,故意兜转马头落荒就去,刘隆哪里肯舍,纵马追来,赶到无人之处,征贰霍地扭转马头,认真和刘隆厮杀。不到十二合,刘隆枪法散乱,被征贰看个破绽,一伸玉手将刘隆的腰用力一扯。刘隆坐不稳,翻身落马。
  征贰随着飞身下马,将他往怀中一搂,偎着粉脸,展开笑靥,向刘隆说道:“我的冤家,你今天可不要强了。可依我一件事情放你活命,否则青锋刀它没有眼睛,用手一带,你可要到阎王那里去了。”刘隆听她这些话,心中早已明白,他却生出一计,便涎着脸皮问道:“小姐你请说罢!我刘某不是不知趣的,凭你怎么我没有不答应的。”她向刘隆瞟了一眼,然后笑道:“你要是不弃我是个蛮女,我愿随你做个……”她说到这里,双颊飞霞,便噎住了。刘隆笑道:“你的意思,我已晓得了,但是还有一个人,将他放在哪里?”看官,这本是刘隆有心和她开玩笑的,谁知竟碰上了疼指头了。征贰听他这话,却大费踌躇,沉吟了一会子,便毅然对刘隆道:“将军且请放心,奴家自有道理。”刘隆便知她已有夫婿了,便又对她说道:“既蒙小姐青眼相加,刘某感激无地,不过要想真正百头偕老,那么小姐非依顺我们汉家不可。”征贰笑道:“这也无须将军多虑。奴不将身子附托你便罢,既然将身子事你,焉有夫南妻北之理,当然报顺汉家呀。”刘隆见她事事遵从,却一时想不出别的法子来难她了。
  正要开口,瞥见西北上烟尘大起,便知兵卒赶来,忙对征贰说道:“姑娘请放手,后面的儿郎赶到了,被他们看见反而不美。”征贰连忙放了手。两个人蓦地分开,飞身上马,各持兵刃故意大杀起来。不一刻,两边的士卒,俱已赶到。二人假意大杀四十个回合,征贰晃了一刀,带马收兵入城而去。刘隆也随后领兵回营。见了马援,也不隐瞒,便爽直地将上项事情说了一遍。马援鼓掌笑道:“将军的艳福,真正不浅!”帐下诸将,俱来道贺。刘隆心中早已打定主意,此刻也不作声,这也不在话下。
  再说征贰回城,征侧连忙接入大帐,慰劳了一阵。征贰懒洋洋地退入自己的住处,这时已经到申牌时候。不一时,吃过晚饭,她一个人坐在房里,兀地乱想出神。她的脑海里不住地浮着一个刘隆,何等俊俏,何等英武,何等温文。
  越想越爱,正在这闲思的当儿,侍女跑进来报道:“巴将军回来了!”她听了这一句,怒从心上起,便啐道:“他回来就回来,何必你们大惊小怪的做什么?难道我还去迎接他不成?”那个侍女,碰了一个钉子,努着嘴,站在一旁,一声不响。一刻儿巴邱已经走进房来,见她怒容满面,忙满脸堆下笑容来,低声问道:“小姐今天敢是和谁斗气,这样的不悦?”
  她见巴邱那一副可憎的面目,和刘隆相比真有天渊之别,不禁将平日的爱情,完全付与东洋大海。见他问话,便气冲冲地答道:“我和别人生气,与你什么相干?谁要你来献这些假意殷勤呢?”巴邱不觉十分诧异,暗道:“她从来没有待我这种样子,今天究竟为着什么事情,这样动怒?”他便走到她的身边,说道:“莫非不才有什么不到之处,得罪了小姐么?”她见他这样问,不禁大声说道:“谁敢得罪谁呢?我十年不见你这个东西也罢,只怪我当初瞎了眼睛,嫁了你这个不尴不尬的鬼罢了。”巴邱听了,把那无名火高举三千丈,按捺不住大声骂道:“好不识抬举的贱人,估量着今天在战场上,一定是看见什么美男子了,便生野心了。好好好!咱老子也不是一盏省油灯。”
  她更不能耐,用手在桌子上一拍,骂道:“好杂种,我看中美男子,你便怎么样?”巴邱更不能下台,用手去拔宝剑。她早已掣剑在手,说时迟,那时快,一剑飞来,巴邱早已身首异处了。她杀了巴邱,总算泄了心头之恨。这正是:恋慕心头客,断送枕边人。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九回 除荡妇血染芙蓉帐 扫蛮囚烟迷翡翠峰
  却说征贰将巴邱一刀杀了,总算除去心头之恨,拔去眼中之钉,登时怒气全消。吓得那些侍女跌跌爬爬地便要逃走。她圆睁杏眼,掣刀在手,娇声喝道:“谁敢走,就教和巴邱一样!”那些侍女,听见这话,吓得连忙止住脚步,浑身发抖,一齐跪下央求道:“万望小姐开恩,饶恕我们罢!”征贰问道:“你们可愿意随我归汉?”众侍女没口地答应。她结束戎装,飞身上马,正要出城,瞥见征侧蓬着一头红发,跃马而来,口中喊道:“妹妹何故将巴将军杀去?莫非生了异心么?”
  看官,你们看了这一段不要奇怪吗?这里刚才将巴邱杀去,征侧哪里就知道呢?原来有个原因。当巴邱回来,他有个马夫,是寸步不离的。他进了卧房,那马夫就在外面伺候。等到征贰将巴邱杀了,他可吓煞,拼命价地奔向大帐报信去了。
  征侧正在晚餐,瞥见巴邱的马夫飞也似地跑进来,忙放下杯箸,问道:“什么事,这样惊慌?”马夫本来有些口吃,直喊不不不不不不不,一连喊出六七个不字来,脸急得和猪血一样,一句话还未说出来。征侧见他这样情形,料知事非小可,忙向他说道:“你且慢慢地讲出来,不要心急!”那马夫又停了一会子,哇的一声哭道:“女大王爷,不好了!二王爷将我们家巴巴巴老爷杀了。”征侧大吃一惊,不暇细问,飞身上马,手执兵刃来到下贰的门口。瞥见她戎装齐整,预备以哪里去的样子,征侧心中早料着八分了,便开口问她。
  她圆睁杏眼,向征侧喝道:“我杀巴邱,与你有什么相干?要你来查问什么?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征侧勃然大怒,向她喝道:“你做下这种逆伦的事情,难道还不准我问吗?好贱人!你究竟为了什么缘故,将巴将军杀死?莫非今日在沙场上看中汉将了么?好贱人!你如果是这样的念头,我劝你不要梦想罢。”
  征贰大怒喝道:“你是我姐姐,又不是我的妈妈,我就是看中汉将,难道你还敢来阻止我不成?识风头,趁早走开,不要恼得我性起,任凭你是谁,马上教你死无葬身之地了。”
  征侧听她这番话,便知她认真地反了,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那一副可怕的面孔登时变了颜色,和猪肝差不多,张开大嘴,露出两排金黄色的牙齿,哇呀呀地直嚷起来,舞动两口截头刀,来取征罚征贰哪里惧怯,耍起双刀,来斗征侧。
  一媸一妍,相映成趣。她两个大杀了一百多合,征贰一心要走,哪里还有心和她厮杀,虚晃一刀,兜转马头直向东门而来。一路上谁也不敢前来讨死,只好望着她冲出城去了。征侧赶了一程,知道难以追上,只得回城。
  征贰一马放到汉营之前,对守营的士卒说道:“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征贰要见。”那守营连忙进去通报。马援听说征贰,心中明白,忙教请进来。守卒连忙出来,对她说道:“请进去罢!”征贰下了马,在马项下取下巴邱的首级,走进大帐,双膝跪下,双手将首级奉上说道:“罪女杀了巴邱,决志归依汉家,万望大将军收录。”
  马援笑道:“小姐深明大义,弃邪归正,乃汉之福,某等亦不胜荣幸。但是刘将军也不可失约,当此军事倥偬的时候,不如就在今晚先成大事,以便明日进兵。”他说罢,向刘隆说道:“小姐诚心归汉,为何你连迎接都不去迎接,未免太觉无情。这两句话说得刘隆面红过耳,俯首难言。
  吴汉、王霸两人,又走过去对刘隆说道:“小姐绝义归来,将军自然要遵守前约才是。”刘隆也不回答话,走到征贰身旁,躬身施礼,口中说道:“小姐驾到,刘某有失远迎,望乞恕罪!”征贰慌忙答礼。马援忙命军需官替刘隆去预备婚事,一面令刘隆将征贰带到他自己的帐篷里去。
  刘隆也不置可否,便与征贰到了自己的帐篷里。征贰向他问道:“那坐在帐上的那位将军,姓甚名谁?”刘隆答遭:“就是我们行军的主将,伏波将军马援。”她微微颔首,可是心中另又看上马援了。她心中暗想道:“怪不道人家常说,北方帝国之邦,多出郎才女貌,今日才知端底。可恨我征贰生长蛮邦,与一帮禽兽般的人物终日厮混,还算老天见怜,今日与刘将军得成大事,也算终身之幸了。”
  这且不表,再说刘隆见她追问马援,心中暗想道:“这个贱货,眼中却又看上马援了,真轻薄桃花,随波逐浪呢!她既然能将她的亲夫杀去,难保后来不看上别人,一看上别人,我还怕不和巴邱一般么?”他想到这里,不禁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但是他不露一分神色,和她有说有笑的。眼看着日落西山,刘隆便对征贰说道:“小姐请暂坐一会,我去去就来。”
  她忙答道:“将军有事,请便罢。”
  刘隆出了自己的帐篷,径向大帐而来。刚走到大营门口,瞥见一个小卒,手里捧着一颗人头往外面去,他连忙问道:“所捧首级是哪里来的?”那个小卒见他问话,忙立定答道:“这是蛮婆子的男人首级,马将军令我去掩埋的。”
  原来刘隆将征贰带走之后,吴汉便与王霸议论道:“主帅这事,未免陷人于不义了。”王霸悄悄地说道:“可不是么!
  这种乱伦无耻的蛮婆娘,不要说刘隆是大丈夫,任凭是谁,也不要的,你看主帅硬做下了主,令他两个成婚,这事真正做得太无道德了。“马援本已听见,他佯作不知,便令人将巴邱的首级拿去示众。吴汉忍不住劝道:”马将军,巴邱虽是蛮人,念他死的可惨,将他首级掩埋了罢。“马援便准了他的所请。
  王霸便对马援说道:“主帅今天令刘隆与这逆伦偷淫奔的蛮婆结婚,不是硬陷刘隆于不义么?”马援笑道:“王将军哪里知道,我看刘隆今天面带杀气,不要谈结婚,只怕这征贰还有些不利呢。”王霸哪里肯信。吴汉道:“主帅既不愿刘隆与她结婚,就该将这女子当下斩了,不是免得许多周折么?”马援笑道:“谈何容易,你们不知她的厉害么?而且她又未曾将兵刃卸下,一旦翻起脸来,恐怕大家还要受累呢!”吴汉道:“宁可和她厮杀,拼个她死我活,倒不致失了刘隆的德行。如今洞房花烛,我想刘隆不是个鲁男子柳下惠吧?万一和她真的成起夫妇来,不是将一个好端端的刘隆陷得身败名裂么?”马援连连摇首说道:“将军们且请放心,断不会有此一出戏的。
  不信,今天三更时,自有分解了。“他们哪里肯信,仍是争论不休。再说刘隆听那小卒说是巴邱的首级,不禁心中暗暗伤感道:”巴邱我和你今日无冤往日无仇,你丧了性命,可不要在阴间埋怨我刘隆霸占你的妻子。在战场上我不过以此话来难她,不想她认真就将你杀了。你可放心,我刘隆堂堂的奇男子,那些禽兽的行为,我断不做的,请你放心罢!“他暗暗祷祝了半天,才进了大帐。
  马援与吴汉、王霸正在那里议论不休,见刘隆来了,连忙将话头搁起。马援首先向刘隆笑道:“将军命赋桃花,不想在这里巧遇这段天赐良缘,我们今天可要吃杯喜酒呢!”刘隆冷笑一声道:“主帅哪里话来?不是主帅极力作成我,又焉能白白的得到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呢?喜酒当然要吃,不独主帅,就连诸位将军,我也要一一请过去吃喜酒的。”马援大笑道:“好哇!俗语说得好,人馋做媒,狗馋吃蛇,可见还是媒人的口福不浅咧!”大家谈谈说说,已是戌牌的时候。当由吴汉代作傧相,引新郎新娘同入洞房,共饮交杯。鼓乐喧天,十分热闹。众将领俟婚礼告成后,一齐拥进新房,闹了一阵子。
  刘隆忙命人在外帐摆酒。他们出来依次入席。狼吞虎咽,大吃在喝,猜拳行令,三元八马,喊得震天价的响。一直吃到二更将尽,大家都有了酒意,便出席告辞。刘隆便出帐相送。
  王霸回头向刘隆笑道:“刘将军!今天可要仔细些,不要过于孟浪才好呢!”刘隆冷笑不言。接着诸将又和他嘲笑一阵子。
  他任凭人嘲笑,也不去争论,一味含笑敷衍。
  吴汉笑道:“人生最快活的一天,就是今朝了。我想刘将军于异地突然遇到此良缘,心中不知怎样的快乐呢?但是现在别的不要去说他,就是等到明天送玉麟,珠胎暗结,十月之后,生出一个小刘将军来,不知还是像爷像娘呢?如其像娘,那就有趣极了,镇日价蛮言蛮语的,倒是一个变种的国民呢!”这句话说得众人大笑起来。王霸大笑道:“我可保定像爷。”吴汉问道:“怎见得呢?”王霸道:“男子为天,女人为地。如果生下一个小弟弟来,便是刘将军替身,怎好像娘呢?”大家又笑了一阵子,才纷纷地告辞回去。
  刘隆一人进了洞房,只见她低垂粉颈,默默含羞,早有喜娘喜姑等前来迎接刘隆,口中说道:“现在二更敲过了。”意思要请刘隆入帐,共效于飞了。刘隆一摆手,低声说道:“我还没有吃酒呢,向后天长地久的,何在乎今天忙呢?”喜娘喜姑迭迭称是,连忙去斟酒。刘隆忙摆手道:“这里用不着你们了,你们退出去罢。”喜娘等睡眼婆娑,巴不得这一句话,连忙狗颠屁股似地走了。
  刘隆走到她身边,并肩坐下,手执银壶,自己面前先斟三杯,然后又在她的面前满斟三杯,口中说道:“娘子,请饮三杯,算鄙人一些儿敬意。”她连忙将三杯酒一仰粉脖喝了。刘隆又斟满三杯,口中说道:“娘子,不才承你垂爱,感谢无已,请饮此三杯,好待不才聊伸兼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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