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落不禁问道:“如果你们都死了,我成神还有意义吗。”
真的还有意义吗。
她想不明白。
陆院长淡淡道:“只要那时还有人活着,就有意义。”
温落一时无言。
她侧头看了眼谢庭之。
谢庭之牵住了她的手。
钟老道:“走吧。”
走吧。
与即将化作炼狱的人间两相远隔。
他们一路无言,来到了玄学学院的后山。
和山前的学院相比,这里荒芜,寂静,树木与杂草丛生。
陆院长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石碑前,那里便是太微设下的入口。
温落迟疑片刻,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钟老和陆院,以及远处繁华的京城。
她把手放在了石碑上。
莹白的微光透过石碑表面的尘埃与泥土荡漾开,照映在温落低垂的眉眼上。
那一瞬间,宛若菩萨低眉,无边慈悲。
可人们知道他们的菩萨要抛弃他们了吗?
白光如同湖水一般层层波荡,下一刻,温落和谢庭之的身形都消失不见了。
从此上天入地,无人再能寻找到他们。
哪怕钟老和陆院知道他们在哪里,也进不去太微倾尽心血打造的秘境。
魔物和魔界更不可能找到他们。
这个密室,是为了保护太微留给他们的……最后的希望。
……
苗疆。
层层叠叠的大山的密林中,一座座古朴的吊脚楼隐没在碧翠的山林之间。
一条蜿蜒的闪亮的河流流淌过吊脚楼的底部,河中有嬉戏的鱼虾。
谢星阑和阿措居住的吊脚楼是最靠近封印的一座,也是最高耸的一座。
谢星阑原本坐在藤椅上,望着远处的群山。
阿措回村里和族人开会了。
蓦地,谢星阑好像感应到什么,他猛然站起身,朝着京城的方向望去。
修道之人与关系因果紧密的人大多具备一种若有似无的感应。
温落是谢星阑师父,谢庭之是谢星阑哥哥。
自然是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的。
可是刚才……
那种感应却忽然断掉了。
像是被切掉的头,再也感受不到这两人一丝一毫的气息了。
他皱了皱眉,然而心中却没有升起不安的感觉。
也就是说……
温落和谢庭之并不是陨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