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顿了顿,摆了摆手先吩咐外头的人预备好饭菜,让宣瑢先去用饭。又看了一眼宣瑢手里头的圣旨,叫他留下来。等人离开后,他才打开明黄的圣旨摆在书案前。“王爷以为太孙殿下这是何意?”角落里坐着的幕僚这个时候开口问道。燕王淡淡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哼!不过是告诫本王,燕王府其余家眷均在京城,要本王好好替他卖命罢了!”幕僚笑了笑:“太孙宽宏大量,连秦王殿下和晋王殿下私自带兵离开封地出关都未曾追责……真要告诫,只怕来的就不是世子殿下了!”燕王嘴角抽了抽。他那两个蠢货兄弟,也就是仗着缺心眼才敢这么做!偏偏如今皇太孙还下令给了他们节制兵马之权……“你倒是会替他说情!”燕王瞥了一眼幕僚,冷冷一笑。幕僚含笑毫不遮掩道:“毕竟是故人之子,在下曾受先太子殿下一饭之恩,自该念几分旧情。”“既如此,当初怎么不投回东宫门下?!”幕僚老神在在地开口:“无论是在太孙殿下跟前,还是在王爷跟前,在下都是为百姓出谋划策,投与谁的门下都无区别。”燕王笑了笑,到底是他大哥留下来的人……一个个都精明得很!“关外草原上可传来什么消息了?”燕王沉声问道。幕僚垂眸:“秦王晋王拦在草原上,瓦剌与鞑靼不得寸进。”燕王抬眸轻叹一声:“南边战事已定,北疆如今大局也已经安稳下来楚王如今两相支绌,怕是要急死了吧?”自然是要着急的,南地已经连发了十几道密信了,全是楚王催促燕王动手的信函。也就是前些日子,他带着兵马去草原上走了那么一遭没过多久晋王便在自己的封地之上遇了刺,还顺手将秦王也带了进来。两个傻子念着新仇旧恨,没向朝廷请命便去了关外不过,楚王怕是也没料到,太孙不带没追责,反倒送了兵马粮草过来。秦王与晋王带着边防军,在草原上与瓦剌鞑靼对峙起来,自然无需京城再行调拨兵马。幕僚叹了一口气:“六王爷自然还有翻身的机会,京中太医传来消息……陛下怕是要撑不住一个月了……若是楚王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不过如此一来,便是楚王登上皇位,也怕是要遭天下唾弃……王爷何不劝上一劝?”燕王冷笑一声:“本王为何要劝?!这样的好时机……他在等,你如何知道本王是不是也在等?!”幕僚脸色僵了僵,面容整肃地起身一拜:“还请王爷三思,楚王窃国之行怕是要流传千古,遗臭万年”燕王轻哼一声:“没事,本王可以先等他窃,从他手里抢就不算窃国了吧?!”他还是要好好教一教自己这位大侄儿,有些权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放下去的!幕僚一时语塞,下一刻便听燕王扬声吩咐。“传令下去!整备王府兵马!奉旨节制三省十二府司兵马,屯兵,静候王令——”——五月初十,大景太祖武皇帝驾崩。遗诏命皇太孙宣珩即位,命诸王各自镇守属地,一律不准回京。召令方才出京不过三日,京中传闻太孙于宫内遇刺受伤。消息传入各个封地,诸王借机领兵入京,奉命勤王。泉州城,驻军大营内。楚王大摇大摆地闯进中军营帐之中,撩起衣袍坐在主帅的座位上。“传本王的命令——整备兵马,班师回朝!”底下为首的左威卫将军抬首抱拳:“殿下!陈元帅同萧副元帅袭剿倭兵未归,况且方才朝廷天使已经传谕陛下遗旨,藩王不可进京!”楚王笑了笑:“藩王不可进京?本王还从来没听说过老子死了不让儿子回家奔丧的呢!”“况且本王本就未曾接到过就藩的旨意,如今还未曾就藩,自然不必遵从什么镇守封地的旨意!”楚王漫不经心地开口:“本王此行随军,是监军南征大军的,如今敌军已退,本王自该回京述职才是!”左威卫将军眉头紧皱:“便是如此,也该等到元帅和萧副元帅回来才……”“——他们啊!”楚王哂笑一声,“怕是回不来了!”此言一出,帐中一众将军神色一厉。“——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话音未落,外间便有人闯进来:“报——前……前线急讯,元帅……元帅和萧副帅的海船,在蓬莱一带登陆之后,被……被藏了火药,如今海船已被烧毁,二位元帅……生死未知……”楚王听罢,终于是忍不住畅快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