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年,怎么办?”
徐天石问。
陈楚年迅速站起来就往外走:
“就按照他说的,我一个人去。天石哥,你去联系警察,在后面跟着,没有安顿好她之前,一定要沉住气,确保人安全了再行动。”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被跟踪了。
忽然停下车,从后视镜里看着陈楚年:
“要这样就没意思了。大不了现在把我抓了,你们也别想救人了,就这么着吧。”
陈楚年目光微动,拿起手机给徐天石发信息,让警察别再跟。
【不行,你太危险了,万一他把你也挟持了又怎么办,我们先截停车,再做打算?】
陈楚年却很坚定:
【再想别的办法,先按照我说的做。】
见到跟踪的人撤退,车辆继续行驶。
这栋废弃的楼房建在郊外,很偏僻,想不到曾经竟然有人居住,周遭算是黑色的煤土,一点植被都没有。
这里原来是一个矿场,吴家曾经做过这里的生意,后来死了人,闹出了事,就废弃了,这里也荒废了很多年。
这间房间原来是吴长京小时候住过的。
门突然被敲响,吴长京看了一眼躺在房间床上的赵宥慈。
终究是顾念以前的情分,他给她注射了昏迷的针水,倒也没有伤害她。
门打开,陈楚年一个人。
他面无表情,看到吴长京,没有愤怒,也没有厌恶,只是把背上的包往地上一扔。
“钱在这里,人呢?”
吴长京蹲下身,拎起包,掂量了一下重量。
他把包背上,张了张口,似乎有话想说。
“人呢?”
陈楚年又问了一遍。
他眸子里泛着冷意,吴长京指了指屋内。
陈楚年立刻朝里面冲过去。
下一秒,吴长京出了门,啪嗒一声,反锁的声音响起。
陈楚年听见了动静,但此刻,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赵宥慈身上。
房间很狭窄老旧,灰扑扑的,她躺在正中的床上,睡的很安详。身上不见任何伤口,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慌乱。
他一直冷静的脸色终于裂开,慌乱无措一点点从眼底浮现。
他跪在床边,轻轻叫她乖乖,可赵宥慈一点动静没有。
他把她扶起来,轻轻摇着她,可她就像是一只漂亮的娃娃,一点反应也没有。
一瞬间,整个世界寂静下来,他浑身的血液仿佛倒流,几乎要从薄薄的血管中冲出来扼住他的呼吸,惶恐,不安,恐惧裹挟着他,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浑身在不断的颤抖。
寒冷的空气中,忽然混进一股烟味。
他偏过头,只见不知什么时候,窗帘处已经火舌滚动。
他小心地把赵宥慈放下来,跑到门边,推门,被死死地锁住。门是崭新的,和整个房子老旧的格调格格不入,显然是有备而来,从一开始,就没想让他们出去。
他又查看了所有窗户,都是被细密的铁杆封锁住,就连想要砸开窗户透气都做不到。
更别提这里是高楼,跳窗而出只有死路一条。
他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一下一下,似乎是在搏击,几乎要撞破他的胸腔。下意识地想要回到赵宥慈的身边,想要抱着她,可他只能猛地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房间中有细微的汽油味道,火势凶猛,仅仅是一分钟,小小的客厅内,一整面墙滚烫灼热,热浪滚滚。
他依次推开每一间房间,查看通风状况。
幸运的是,这里的卫生间里,竟然有水,虽然浑浊,但已经是万幸。
卫生间很高的地方有一扇小小的窗户,没有装铁杆,虽然有点高并且被锁死,但是可以打碎通风。
这里没有易燃的布料,火势也没有蔓延到此处。
他当机立断,跑进房间,抱起赵宥慈进入卫生间,把门堵死,小小的空间内,他温柔地把她放进浴缸里,然后拿下淋浴喷头,开水,把喷头放在她身上,让她浑身衣服沾满水分。
然后,他又去房间扯了床单,沾湿水,挂在门上,把门关紧,不让火势蔓延进来。
接着,他踩在洗手台上,拎着铁质的淋浴头,狠狠往窗户上一砸,下一刻,玻璃崩碎开,风吹进来。
可瓷质洗手台年久失修,早就已经风化,就在这时,上边的洗手盆往旁边一倒,他也跟着往旁边摔去。
摔下去的瞬间,随着瓷盆猛然炸开的声音,他的背狠狠撞在裂开的碎块上,瞬间直直插进肉里,鲜血渗透开来,他吃痛的皱眉,喉中溢出一声闷哼,视线却一直盯着赵宥慈那边,只见她的脸颊上被划出了一道小小的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