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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放亮,青脸佛在角落坐下,原来那还有条小板凳。
他坐下后,大把的阳光洒进来,儒改才觉得恍如新生。
血郎君去呼唤昏迷着的江七,但江七迟迟不醒,血郎君气极,抡圆了臂膀就是几个大耳光,直把江七打得鼻血长流,这才堪堪醒来。
睁眼刹那,处于懵懂的状态,待渐渐适应了屋内的一切,见到了青脸佛与血郎君,吓得浑身一哆嗦。
青脸佛瞧一眼四仰八叉的柳未若,不去管她,对儒改与江七道:“我擒你们来,并非要取尔等性命,也并非要你们与我为敌,如今天下都站在了我的对立面,孤掌难鸣难填心中沟壑,是以需要一支强有力的队伍打入世间,以策万全。”
江七皱眉道:“要我等助纣为虐?”
青脸佛笑道:“正义与邪恶,光明与黑暗,谁说得清呢?你们不愿真心助我,倒无大碍,血郎君在你三人体内种下了嗜血符,除非你们死,否则这一辈子都要受我掌控。”
儒改怒道:“我出身素心亭,先天与你这等邪魔为敌,今日受制于人,你不杀我,我也会自行了断!”
青脸佛对他侧目,眼中露出一抹欣赏的光彩来,走近他,捏起他的下巴,道:“很久以前,我也遇见个像你这般的人,棱角分明,血气方刚,是我十分赞赏的人。你们放心,为祸苍生的事,我不要你们做,我想要的是建立一个新的世界,杀人放火这等有违原则的事情,纵是你们愿意去做,我也要阻止。”
这种话,骗骗小孩子就成,儒改把头一撇,听你胡说?
青脸佛松手,再看一眼躺着装死的柳未若,道:“不信也罢,正巧今日有一行,我一人去不如带一个人去,也好叫你看看我是怎么样的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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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绰的伤已渐渐稳定下来,躺在床上呆,三位长老坐镇天王殿,静候大敌来袭。老车夫爬上罗汉堂的屋顶,看下方的武僧们练武,看着看着,又开始眼花,身如大球,好似要活生生炸裂他的躯体,他忙用手摁住,急道:“青脸佛就要来了,且安生好,你我打个商量,过了今天就好,不可捅了篓子!”
任凭他使出吃奶劲道,仍旧压抑不住这股力量,有个人从他体内冲出来,跌坐在屋宇上。
这是一名与他有着相同面貌的人,就是叫他自己分辨,也决然看不出一丝差异来。
起初在后山竹林时,这人从他体内出现,倒着实吓了一跳,但知晓了他的来历,老车夫心定了下来,与他平心静气地交流:“你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我不知道你为何选择了我,但是尹绰的计划你也听到了,我这样的凡夫俗子必定没命回来,可你要是愿意助我,咱们说不得就真的能够击退青脸佛,保天下太平!”
那与他一般模样的人道:“我若助你击退青脸佛,那么你我的约定就要奏效了,尹绰的命,我要定了!”
老车夫皱眉道:“你当真要杀他?” “不杀他,难保天下太平。”
他们正说话,有小沙弥急匆匆奔来罗汉堂,大声呼喊着:“那青脸妖佛又来了,各位师兄前去退敌!”
老车夫霍地起身,抖擞精神,邀那另一个人一同前往,这人一头扎进老车夫身体中,此二人一合体,老车夫气势大变,人也少了些老态,瞧着壮硕了不少,他身子一挺,一下子就跳下了房顶,蹬蹬蹬地往山门跑,把那身经百战的罗汉堂众罗汉也甩出了老远。
尹绰听到风声,挣扎着要去参与战斗,来到天王殿前,被三位长老阻止,正括与正锐与他争辩,死也不能叫他去送死,吵得不可开交,尹绰伤重不便动手,换作平日里早抄家伙了。
正堂是佛门资历最高的僧人了,眼睛几乎快睁不开了,不过人看气,虎瞧骨,纵是老迈,气态亦十分威严,把脸一摆,喝道:“别吵了!”
正括与正锐慑于他之威势,不敢出声,这长老蓦地又瞪大了双眼,两人以为他要动手,哪料他大叫一声:“坏了!要决堤了!”
场中三人不解他是何意,他却转身就跑,尹绰被他唬得一愣,把视线投向其余两位长老,见他们面色也十分难看,肚子咕咕叫,好像热水烧开了的锅。
正括与正锐面面相觑,一人问道:“早上吃了什么?”
另一人道:“纯阳宫传来辟谷术,除了喝水,没有吃什么。”
“怎么会三人同时?莫非有毒?” “快去看看其他弟子!”
一人大叫,另一人脸都扭曲了起来,显然也在决堤的边缘,尹绰见他们难堪,暗自庆幸,挣扎着起身,勉强能够站立不倒,“你们既然身体不适,就快去茅房,我能够照顾好自己,不劳长老们天天挂心。”
两位长老毫不推辞,掉头就跑,目送两人远去,尹绰独自艰难地离开竹林,向山门赶去。
此时的山脚下,已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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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脏庙今天不听使唤了,不少修为尚浅的弟子临阵退缩,纷纷找野地解决,再瞧这罗汉堂的罗汉们,他们摆着阵法,任凭肚子擂鼓一般的响,也决然不皱一下眉头。
青脸佛笔直地矗立于山门外,身后跟着儒改与血郎君。
血郎君鼻头翕动,鄙夷道:“臭气熏天,素心亭是多么响亮的名头,居然就这么大太阳底下拉屎?我都不忍心传出去,怕人家笑掉了大牙。”
儒改瞪他一眼,气道:“这是你的手笔?”
血郎君委屈道:“咱们可一直在一起,我要投毒,莫非还要长出个三头六臂来?”
见众师兄弟痛苦,儒改就要出手相助了,青脸佛拦住他,笑道:“他们或许是吃坏了肚子,你要相信我,堂堂青脸佛,是决计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既然我遇见了这事,就不会置身事外,且看我如何出手。”说着,他走上前来,众罗汉如临大敌,纷纷举棍相迎,青脸佛回头看儒改,也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来,“你看看,他们都要打我,要我怎么救助?”
儒改思虑再三,若他自己出手,也不知晓如何才能止住这一番上吐下泻,若不能对症下药,说不得还要闹出人命来,现在看这情况,毒药必然是青脸佛下的,就算他说破大天也消除不了嫌疑,既然他肯出手,倒不如将计就计,看他有何手段。
一念至此,儒改上到近前,对众罗汉解释,众罗汉见他与邪魔为伍,怒气更甚,举棍就来打,这倒出乎儒改预料,扭头看见青脸佛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下暗叫不妙,明显又被他摆了一道。
他有心跟师兄弟解释,但青脸佛之举动却与他愈加亲密,这必然惹得众罗汉心疑,为免与佛门为敌,他震而出手,率先转攻青脸佛,却苦于重伤在前,根本未足一合,便被掀翻在地。青脸佛又一把将其拉起来,拽进自己怀中,关切道:“好兄弟受苦了,快去疗伤,我改日来瞧你。”
说着,他掉头就跑,血郎君召来乌泱泱一群蝙蝠,将自己踪迹隐藏,也在瞬间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这眼前所生一切,仿佛像一场闹剧。 众罗汉如释重负,上前将儒改擒起来,押进了素心亭中,此刻,那老车夫躲在山脚下,目睹这一切,他伸出手来,向天一指,闭目开心眼,片刻间就辨出青脸佛方位,迈步追了上去。
再说这儒改,被关进了小柴房中,门外上了两把锁头,时值紧张之秋,来不得半点马虎,众僧怕他闹事,必须多一层防范。
儒改缩在角落里,思来想去也无法明了青脸佛所行这一切,背后隐含真义,片刻间,心口又是一阵疼痛,好像平白被人挖去了心脏一般。
在他疼得难以呼吸之际,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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