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缜已然体弱,被这么没轻没重的动作一拍,原本就靠着的身体缓慢下落,重新跌到了床上。
叶青釉含笑,满意的给对方掖了掖被角,越缜也露出一个笑,似是有些感慨:
“好谁让我要死了呢。”
死了就是死了。
再没了半分周旋的余地,有什么不甘心的,终究只能带到坟墓里去了。
叶青釉也有些感慨,拍了拍对方的脸:
“下辈子投胎,别这么疯癫。”
“不然的话,别说什么东西都留不住,谁要是遇见你,我都替对方晦气。”
原本早已经闭眼的越缜被拍的眼皮微动,费力的喘息着,复又问道:
“可若不这样的话,我该怎样留住我要的东西呢?”
一辈子所求甚多,得不到的也甚多。
不就要想法设法,不择手段的留在自己身边吗?
难不成还真有人能容忍一切流逝于指尖?
叶青釉也不知道自己一句随口感慨的话居然还能得到回复,想了想,没能想出更好的答案,反倒是有些认同对方:
“我也不知道,若是我知道,我也不用花个十年,日夜不眠的惦记着你死了。”
“或许你是对的,想要什么就得一定要,想留什么就一定得留,如此方才能覆雨翻云,所求皆所得。”
“可是”
叶青釉又出了一声装模作样的叹息,说出了先前对话中一模一样的话,将刚刚半碗没喝完的冷药又端了起来:
“谁让你要死了呢?”
“我早年说我们来日方长的时候,你就得想到有愿赌服输的一天啊。”
她前些年的煎熬看似痛苦。
可也只不过是她先输了一场,如今换到越缜输了而已。
叶青釉没有留手,这回将碗底的残液尽数倒入了对方的口中:
“越缜,临死前如此婆妈,反倒是不像是你了。”
“若是你今日说一句‘毒妇害我,我死后也不会放过你’我还会高看你一眼呢。”
越缜只含糊的笑了半声,便被黑色的药打断,又是刮喉的苦药穿肠而过,他又咳了咳,但这回没能将喉咙里的血吐出来,只能缓缓将眼皮闭上:
“省省罢一个鬼怪能掀什么大风浪,有这力气,还不如早些去投胎,与你再开一局。”
叶青釉这回是真的觉得有些晦气,连原本的笑容都没维持住,掀开床帐就走,继续数起了金银财宝。
正是此时,外头的人又去而复返,通报四爷家的小公子带了些新奇的小玩意来看伯父与婶娘。
叶青釉想起了那个乖巧可人的少年,犹豫了几息,到底是将钱财收了,整理了一下衣着,愣是挤了几滴眼泪出来,离开迎客。
她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所以,没有听到越缜的咽气,也没有能听到痛苦之下的最后一句遗言。
他仍有些不甘,问道:
“一次也没有真过吗?”】
若有似无的药味与病气弥散在叶青釉的鼻尖,无数凌乱的思绪更如想要拖人入阴曹地府的狂蟒。
好在,此时,正巧又一道手机铃声,惊扰了如恶鬼一般纠缠的梦境。
叶青釉在铃声中猛地起身,终于明了,原先那两个都是来自‘从前’的噩梦。
她满头大汗,似乎还牵动了从前的旧伤,浑身痛的要命,甚至来不及接电话,先骂了一声:
“td,真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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