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雨双手怀抱在胸前,枪藏在她上衣的内侧口袋,拉链没有拉上,这样?拿枪的速度更快,冰冷的枪早就?被她的体温捂热,她时不时侧过?头去看陆英。
他的侧脸冷硬得像雕塑,因为眼神里?面若有似无?的哀伤,他看上去比从前成熟了不少。
更多的揣测和?怀疑在路雨的心里?滋生,她能感?觉到一个人在某个时刻发生改变,譬如章驰,譬如周宇,譬如奇良,他们现在分道扬镳,但他们都是大人,大人都是这样?,不会有那样?奇怪。
但陆英也变得跟以前有一点不一样?。
她说不出来。
她不想要这样?的改变。
最好,一切回到一开始,从前的陆英。不会像现在这样?,她没有办法一眼看透。
一只白鸽从天空飞过?。
两个人同?时抬头去看。
鸽子?袅然无?踪。
现在是早晨,阳光闪闪发光地照在雪色之上,一切都那样?美好和?和?煦。自由的味道令人沉醉。也许对陆英来说,他无?法明白完全自由的含义,但他暂且明白不自由的含义。他拥有乾净的衣服,新鲜的不重样
?的食物,看不完的电影和?电视剧,没有醒过?来就?要饿肚子?的恐惧,没有到处乱跑的老鼠和?蟑螂,也许他曾经?梦想过?这样?的生活——
天堂一样?的美好。
美好有时候也参杂剧毒。
也许真正让人活着的不是活着本身,而是活着这件事带来的无?限期待。
走到一处台阶,陆英突然停下来:「今天好冷。」
路雨点了点头,顺便,她裹了裹围巾:「嗯。」
「姐姐,现在好像做梦。」
「也许以前才是做梦。」
「现在我?们过?得很好,」路雨补充道,「我?们就?该过?这样?的日子?。」
陆英化身成完全的异血形态,他将路雨扑倒在地上,从她手里?抢走了枪。变故来得猝不及防,路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她从来没有料到过?陆英会不听从她的命令。
百米之外的了望塔,章驰将枪重新架上。
周宇大气都不敢出,章驰的手指轻轻颤动?,好几次,她想要扣下扳机——她的手又收了回来。
争执的局面没有出现,在拿到枪之後,陆英将枪抵住了自己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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