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峥嵘收起腔调,“爱卖不卖,你乐意卖命还是卖身?”
江眠咬牙切齿,“成交!有性命危险的事情我可不去做,你去把陈尽的债先还了。”
傅峥嵘还是那副模样,眉目嘲讽,走出去的时候,门口的傅沧海似乎刚赶到的样子,看了眼里面坐着的江眠,一把抓住了傅峥嵘的肩膀。
“大哥,你去干什么?”
傅峥嵘看了眼自己的弟弟,“我已经有人选了。”
傅沧海有点不可思议地又看了眼江眠,压低声音道,“你确定……她……?”
“就是因为不可靠,所以才显得特别可靠。”
傅峥嵘嘲讽地笑了一声,“这样的人才方便使唤。只要有钱,什么事都能做。”
陈尽在晚上过来看了一趟江眠,跟江眠说道,“眠……眠儿!有,有人,帮,帮咱付,付了钱!”
江眠没说话。
陈尽一看就急了,“不,不会是你……又,又把自己……”
江眠微微皱着眉毛,闷闷道,“没有。”
倒不是卖身,就是不知道傅峥嵘准备了什么事情让她做。
两个人都沉默的时候,秦岭就从外面走进来,一脸怒意,上前抓着江眠的衣领就问道,“你钱从哪儿来的?”
这么迫不及待把所有住院治疗费用都跟他算清楚,是有多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江眠红了眼睛,“他不是帮我还你了吗?”
秦岭咬牙切齿,“傅峥嵘?你知道他是谁吗?他为什么突然间帮你还我钱,你跟他上床了?”
听听这话说的,字字句句都看不起她。
江眠笑红了眼,”上不上床跟你有关系么?“
她直直盯着他。秦岭,以前我跟条狗一样在你身后团团转的时候,你可是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我!
秦岭没说话,一松手就放开了江眠,随后死死咬着牙,”你现在本事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从前她从来不对他露出这种带着愤恨的眼神,那个时候江眠满心眼里都只有他,不管秦岭走到哪里,他都会跟到哪里。
哪怕后来无数女人围绕着秦岭转的时候,江眠也一点都没被击垮,可是到了现在——
她用这种陌生而又疏离的眼光看着他。
秦岭忽然间就有一种,原本握在掌心里的东西就要溜走的错觉。
他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松开江眠,陈尽在一边,看着他无声地走出去,说了一句话。
“早,早知今,今日,何,何必当初。”
就这么一句磕磕绊绊的话,将秦岭的心捅了个大窟窿出来,他脸色一白,转头向陈尽,“你在教训我?”
“有本事冲我来!”
江眠喊了一声,“你不许欺负陈尽!”
“你这么在意他?”
秦岭笑了,“一会傅峥嵘一会陈尽的,你跟多少个男人搞不清楚啊?”
江眠也笑,“我跟谁都搞不清楚,唯独跟你划分距离划分得最自觉!秦大少爷,我自知低劣配不上您,所以卖个身把钱还您了,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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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刺得江眠自己都作疼。
秦岭死死盯住她,像是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随后用力把独立病房的门一摔,大步离开。
江眠躺回去,深呼吸着,红着眼眶嘴唇都在哆嗦,可她摒住了,让自己的眼泪没有落下来。
陈尽在帮她出气,所以才更让她觉得委屈。
全天下都知道江眠离了秦岭会死,所以秦岭,你知不知道,一年前离开你的时候,我已经死过一次?
陈尽在一边给她剥桔子,“眠儿,不,不伤心啊。还,还有我呢。”
江眠一边红着眼睛一边笑了,“你什么时候把结巴能好我就拜天拜地了。”
陈尽不服输地说着,“那,那我唱歌,的,的时候,就,就是好,好好的。”
江眠乐了,“你也就唱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前面那段‘啊啊啊啊’的时候,不结巴。”
陈尽说,“你他娘的放屁。”
江眠直接笑得肩膀抖个不停,“你骂人的时候不结巴啊!”
陈尽自己也乐了,“诶!好,好像,还,还真他娘的,是,是这样。”
晚上的时候傅峥嵘的弟弟傅沧海来了一趟,还带了他们家的三弟,那架势就像是要把族谱都给搬到江眠面前来认识一下,介绍完他还说,“我哥让我给你带一份夜宵。”